第26章 那回去吧
方旑旎自己也清楚在家中发生变故前她的样子，不屑一顾，狗眼看人低，但偏偏周围人都喜
她，纵着她，包括谈绪，说她凶被她咬最后还不是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因此方旑旎一直活得肆意骄纵。
而小玩，是期间唯一一个⾝体力行对她表示讨厌的人。⾼一上半学期她们两简直像伊朗和伊拉克，炮火连天。
小玩把她锁厕所，她就敢把垃圾桶扣在小玩椅子上。小玩把她的书包丢下楼，她就敢烧小玩的书包。小玩把泡泡糖吐在她的餐盘里，她就敢把泡泡糖粘在她头发上…两人斗了半年，玩不出什么花样了。
而且被通报批评多次，不得不握手言和。两人真正臭味相投是有一回方旑旎被一个学长堵在室內
场的角落。学长：“方旑旎，你可以跟我
往吗？”方旑旎：“不可以。”学长：“为什么？”
“你太矮，太瘦，太丑。”小玩正逃课觉睡呢，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笑出声。学长发觉，难免更加恼羞成怒，抬手就要扯方旑旎的⾐服。小玩眼疾手快一脚踹上他
，接着又一招下三路
踢，直把那学长痛得死去活来，脸如猪肝。小玩居⾼临下地对着学长，红
薄薄翻飞：“还有，太小。”
方旑旎虽然武力值跟小玩不相上下，但情事上没小玩开窍得早。小玩已经知道精准打击，方旑旎还不知道太小是什么新型文字武器，能让学长脸上出现生不如死的绝望表情。此事后，她们自然地玩在了一起。
小玩有时候依旧会捉弄方旑旎，方旑旎忍忍，居然都忍下来了，甚至习惯了纵容了。⾼二小玩突然辍学，杳无音讯，方旑旎躲被子里哭了好几天，那是她成长过程中第一次经历了什么是“失去”两年前意外相遇，虽没了年少时的怦然情绪。
但她⾼兴地连谈绪都嫉妒猜测她是不是有新了，她把无条件的信任给予小玩，而小玩把它丢掉，小玩让她不要相信任何人。方旑旎按了下眼⽪，所有人。
脑海里划过这一年的种种，以前的自己，现在的自己，原来一切真如王二所说：“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
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自上回给赵郁买了⾐服后，赵郁天天早中晚地给她发问好，6点12点22点，而她的回复就错
很多，他们到底不是同一套作息下的人。
方旑旎想像国中传统家长一样教育他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可是他除了早安午安晚安又没别的表示，于是默认他的亲近。圣诞前一天赵郁发来：姐姐，今天记得吃苹果，平平安安。
方旑旎看了会儿，去了嘉月中一。周⽇的傍晚，校门口多了一排流动摊贩，临街的几家店铺都摆出圣诞树装饰招揽顾客。
熙熙攘攘的学子们穿着厚重的棉校服，也显得那么轻灵与快乐，多么好的年纪啊。方旑旎停在路边发消息给赵郁：返校了吗？下一秒，赵郁乍然打来频视电话，方旑旎一笑，点了接听。
对焦的一霎那被赵郁净中透亮的⽩皙脸庞
到，她感慨：“气⾊好很多呀。”赵郁笑得瓣变得细细弯弯，把镜头炫耀在⾐服上：“姐姐你看。”方旑旎定睛一瞧，笑起来：“帅死了！很合⾝啊！”赵郁羞赧地睒了下眼。
“我在中一校门口。”方旑旎刚说完，就看到屏幕那头一晃，赵郁的声音却极清晰地传来：“我马上过来！”方旑旎浅笑道：“别跑了，镜头都在晃。”镜头归正，从下至上地对着他的上半⾝和脸，连死亡角度下也是流畅的秀气。方旑旎笑靥没掉下去过。
赵郁声音快：“很快就到了。”方旑旎看着他时而阔步，时而小跑地奔走，喉结随之滑动着…撇开了眼。赵郁对准屏幕低声道：“想快点见到你，姐姐。”
方旑旎手一抖，笑意从脸上溜走，又悄然留下晕红，她躲闪目光：“我好像看到你了，挂了啊。”方旑旎捂着机手深呼昅两下，开门下去了。
没一会儿看见赵郁从校门口跑出来，方旑旎冲他⾼⾼招手，赵郁立即捕捉到她，咧嘴一笑，转瞬又抿着腼腆地跑过来了。方旑旎笑着打量他：“近看更帅了。”
赵郁又笑，笑不够似的，连牙齿也探出洁⽩脑袋，与眼睛一同澈亮地凝视着她，看着看着，她也笑不停，好傻。
“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们买点小吃吃。”“还没吃。”并肩走着才想起刚刚他跑过来都没过人行道，还好车少车慢，他怎么那么
动呢？方旑旎瞥他一眼，赵郁立即看过来。方旑旎呶呶嘴：“吃不吃土⾖丝饼，我⾼中很爱吃。”
赵郁的视线在她略嘟起来的瓣流连片刻，红似包装精美的平安果，是不是亲一下就能平平安安？耳廓不由地烫起来，为自己的奢想感到羞聇。方旑旎站去土⾖丝饼摊车前：“怎么不说话了？不爱吃吗？”赵郁头摇，轻轻回：“爱吃。”
边上搡挤着排队的生学，他又敛神懦懦，方旑旎不作勉強，按自己口味点了两个。扫码付款时赵郁拦了一下她：“我来吧。”奇了怪了，以前不都是她付钱？
不过没阻止，只当他在同龄人跟前难为情。赵郁付了一次，她就不好意思再买别的，两人啃着饼在文具店逛。方旑旎留意到有几个女生视线一来一回地在窃窃私语，显然主人公是赵郁。
她轻轻一撞他的手肘，挤眉弄眼：“很受
嘛。”赵郁不接话，眉心微蹙，他不喜被关注。方旑旎挑眉，不再调侃，埋头挑了几张贺卡和一个圣诞老人的小玩偶送他。“有没有人送你苹果？没有的话我再买个苹果给你。”赵郁头摇：“没有。”
他又撒谎，苹果明明塞満一整兜。方旑旎点头，随手拎了个包装精致的平安果给他，赵郁双手接过，视若珍宝。方旑旎见他那样忍不住心酸，不习惯收礼物的才会对一个苹果就流露出甜美蛋糕的表情。
付完款两人并肩走出文具店，方旑旎问：“你们晚自习几点开始？”“六点。”“这么早？”方旑旎扫了眼时间“那你回去吧，不要迟到了。”赵郁看着她，眉心又皱巴巴。方旑旎在心里无奈地叹息，展颜推了他一下：“走啊…我又不是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