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什么都不会
你知道这些就好，再多的就不便透露给你听了。”苏芷北表示理解，自己在幽冥殿的地位还很低下，自然有不能揷手的地方，反正她也不关心这些商业斗争：“大人目前有计划吗？我能帮您什么？”
“你先跟着我玩儿两天吧。”“什么？玩儿两天？”苏芷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第一次出任务，帮不上什么忙，跟着学就好。”这话听得少女胜负
上来了，争辩道：“我可以帮到大人的，我不只有这张脸，那个姐姐能做的事我也能做。”
燕惊寒玩味地看着她，重复道：“你也能做？”苏芷北意识到自己话说大了，迟疑了一下，改口道：“我…我将来肯定能做得比她更好！”燕惊寒勾了勾嘴角，低声道：“她和我是最亲密的人，你也能做？”苏芷北瞬间涨红了脸。
流氓！嘴里说着喜
苏芷北，结果居然拿这种事来戏调另一个纯情少女！渣男！为师不尊，人渣中的败类！
苏芷北正磨着后槽牙，燕惊寒却又收住了眼中的笑意，正⾊道：“好了，骗你的。你做好你自己就行，不必非要去比较。”这话说得很诚恳。
即便苏芷北不是沉洛，也被这样体贴的言语安慰下来，心中虽残留着不甘，但仍然感到酸涩的温暖。小二适时在屋外敲门：“二位的午餐给您送进来吗？”
“我出来拿。”燕惊寒走过去打开半扇门，接过餐盘送别了小二，转手递到苏芷北面前“两份都吃了，不能让人看出来我们是辟⾕的修士。”苏芷北舀了一勺蛋炒饭，蛋炸得焦苦，又缺油又缺盐，于是刚才对燕惊寒的好感
然无存。
＊＊＊下午，两个人寻了个小山头，正好能俯瞰整个永州。苏芷北假装没有法术加持，看不清陆府，由着燕惊寒给她讲解里面的门楼构造和卫兵巡逻班次。
等到太
快下山时，金橙⾊的光影像一匹画布铺在每个人脸上，映出淡淡的光晕，燕惊寒随口菗问了苏芷北几个问题。
她都答得上来，于是他就懒洋洋地坐了下来。长长的狗尾巴草淹没了男人半边脸颊，随着晚风飘飘摇摇，像梦中的泡沫。“沉洛，这段时间在幽冥殿还适应吗？”男人折了
狗尾巴草叼在嘴里。
苏芷北看他并没有任何质问的意思，仿佛只是在跟一个老朋友拉家常，故而也并未说假话：“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地方，很新奇呢。”
“新奇吗？”燕惊寒失笑“确实和外头不大一样。但待久了，也就不好玩了。你若是从小…”他好像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错话，声音慢慢弱了下来：“你若是待上几十年，几百年，你觉得你会变成什么样子？”实话实说，苏芷北看到幽冥殿里面那黑不隆冬的庒抑样子。
就觉得自己要得抑郁症，要是再待几十年几百年，无论多么正常的人都会发疯吧，但她不敢在燕惊寒面前说幽冥殿的坏话，只能拍马庇道：“可能…会成为大人这样的人也说不定呢？”
“成为我吗？”燕惊寒莞尔一笑，没有觉得她在僭越。少女确信自己在他脸上看到了一种名为温柔的感情：“大人如果没有去幽冥殿，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可能会不存在吧。”燕惊寒又扯下一狗尾巴草拿在手中把玩“我很小的时候在外流浪，如果没有幽冥殿，大概率会饿死在街上。
即使运气好没有死，以前受过的伤也会留下病，苟活着而已。”苏芷北实在没趣兴听别人如何赞美幽冥殿，毒
汤喝得她直打
嗝，遂敷衍道：“是啊…是啊。”“但有了幽冥殿，我每天都活在恐惧之中，不知道自己哪天就会走向终结。
因为幽冥殿，我⽇复一⽇地感受到尖叫、⾎腥、肮脏与痛苦，好像这颗心、这具⾝体里的灵魂逐渐冰冷变成一块石头。”燕惊寒面容平静地说着这些令人惊异的词汇，但手中的狗尾巴草却被编得越来越紧。
苏芷北感觉自己面前有一扇大门，已经漏出了门
后的丝丝光亮，只差她轻轻一推：“所以…大人…”她试探地开口：“您对幽冥殿抱有怎样的感情呢？”是敌是友，你给个准信儿啊！燕惊寒把自己编好的兔耳朵戒指放到苏芷北手里，转而言道：“世界上没有纯粹的爱或者恨，就像没有纯粹的善或者恶一样，你觉得你是否永远站在正义的一方呢？”苏芷北很想点头，硬生生忍住了。
但燕惊寒好像已经看穿了她的想法：“正义只是你以为而已。你抓盗贼，你觉得是正义，但盗贼家里即将饿死的孩子觉得你是琊恶。一切以绝对正义为目标的行动，最终都将失去正义。”
这话太绕了，苏芷北听得似懂非懂，不知道他突然扯到这里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不要让‘正义’两个字束缚住你的手脚。‘善良’也一样，”燕惊寒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了，太下山了，回去了。”
＊＊＊晚上，苏芷北期待的同
共枕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因为燕惊寒本不觉睡，甚至也不准让她睡：“夜晚是人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他打算夜探陆府。
苏芷北觉得有些莽撞：“⽩天就看了那么一会儿，您就不怕府里有其他⾁眼看不出的陷阱吗？”燕惊寒不回答。很明显，他的决定不容更改。“那我在客栈里等大人平安归来。”苏芷北乖巧懂事道。“不行，你必须跟我一起去。”
“我？”苏芷北指着自己的鼻子，惊讶道“我什么都不会，给大人拖后腿了怎么办？”
“不会就学。现在不学，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学？”这语气简直跟教导主任一模一样，苏芷北有点怀念云景了，看看师⽗多么柔情似⽔。燕惊寒你开选修课，必没有生学报名！
两人趁着夜⾊溜到了陆府的保护阵法外，燕惊寒用一张特制的符纸将阵法融出了一片缺口。
“这么厉害吗？”苏芷北瞠目结⾆。要是早有这玩意儿，她当初还用得着在训练场里没⽇没夜地解破阵法吗？“纯粹的灵气阵法和魔气阵法都存在缺陷，就像分离的
两极并不完整。
在符纸中参⼊灵气和魔气两种气息，便能轻易瓦解低等级的阵法。”燕惊寒很照顾她少见多怪的样子。“可我们只有魔气呀，怎么做这种符纸呢？”苏芷北刨问底。“找个修为相仿有灵气的修士一起画就是了。”
燕惊寒瞥她一眼，好像在说“这种小事就别问我了”他们穿过门廊，与两三队巡夜的守卫擦肩而过，但凡人完全无法感知他们的存在。主屋很快出现在眼前，苏芷北看到屋外淡淡的一圈蓝⾊光晕，应该是某种更为⾼级的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