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微微一愣
“想念你…”燕惊寒靠近她⾝侧,把鼻子凑上去闻她的脸颊,真的是光下的⽔藌桃味“⾎的味道。”苏芷北当然知道他在开玩笑,一个爆栗敲在他头上,笑道:“滚开。”
男人便真就乖乖坐到一旁,双手放在腿上,像一只受训的小狗狗。苏芷北被他逗得别过头,偷偷笑出来。
两人在皇宮西北角下车,这里刚收拾出来给他们暂住,等善州那边的员官打点好新的王府,他们才能搬离玄城。苏芷北在周围逛了一圈,发现容嫔曾经的住所也就几百米远。
只是眼下被人修整过,⼲净了很多,墙角边栽种的花卉也被清理一空,不⽇就要种上新品种。
她随手拉了个太监来问,太监惶恐道:“因为帝姬您要住在旁边,上头管事的才叫奴婢们打扫了容嫔娘娘的宮殿。墙边拔的是茉莉花,容嫔娘娘以前很喜,种了许多。
但年岁久了没人照料,生得不好看,这才打主意额外弄点儿别的来。”这个细节,她第一次来时并未注意。
毕竟植物众多,谁会一直盯着墙边的花呢。现下她知道了,想了一会儿便开始苦笑,她终于知道了陈惠君计谋里看起来最神乎其神的一环,为了让疯掉的容嫔认她做孩子。
在那⽇故意安排人给她洒了一⾝茉莉花。容嫔闻到悉的气味,难免就会表达出善意,只是没想到燕惊寒也沾了茉莉花,倒让此计露出一丝破绽。苏芷北越笑越心寒。
小太监看她狂笑不止,小心翼翼道:“帝姬您…”“我没事。”少女笑着说,她甚至觉得某一瞬间,陈惠君的狠毒在自己⾝上一闪而过,这就是⺟女的相似之处吗?
⺟亲,若真到了那⽇,请您不要怪我手下无情。***燕惊寒按照苏芷北的指示偷偷到起居阁翻阅陈皇后生产时的记载。
记录中涉及的宮女、太医确实是个不小的数目,若挨个挨个去查,恐怕等去了善州都找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但男人唯恐遗漏,硬是打算将那几十个名字⾝份记在脑子里,正反复背诵时。
突然听到阁楼外太监的声音:“恭太子殿下!”萧池年现在来起居阁做什么?燕惊寒心头一震,赶紧低头又背了两三条信息。
而阁楼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来查点儿东西,你们不用跟着,我自己进去就行。”萧池年端着太子的架子,说话威严十⾜。
燕惊寒看着后面还剩的十几条记录,心知一定是来不及了,随手把册子往书柜里一塞,反⾝飞上房梁。却没想那书塞得不稳,晃两下“啪”地掉在地上,声音在空的起居阁中响如惊雷。
门外面的萧池年陡然变了脸⾊,问太监道:“里面现在有人?”太监也一愣:“今⽇未曾有人进去。”萧池年一把推房开门,一排排书架静静地立在那里,没有任何异常。
太监赶紧赔笑道:“宮里几位娘娘养了狸奴,时常到处淘气,奴才们一定严加看管,再不让它们来这重地。”
太子紧抿着,半晌过后才道:“我不怪罪你们,出去吧。”他缓缓走到倒数第二排书架,看地上正落着一本书,书页摊开,写的是一条记录:陈家从楚国找来了两位鼎鼎有名的接生婆,专程送进宮服侍待产的陈惠君。
这两名接生婆,一个姓李,一个姓赵。男人眸光发冷,利落地撕下这一页纸,将它于掌中燃尽。燕惊寒十分顺畅地逃回苏芷北寝宮,他⼲这一行最是得心应手,从没有失败被抓过。
“可查着什么了?”少女急切道。“宮女太医看起来很难有头绪,但那书册掉在地上时我回头看了一眼,说陈惠君请了两位宮外的接生婆。”苏芷北想了想:“让项栩帮我们查这两位接生婆,他查楚国的事肯定比我们专业。”
“好,我跟着一同去查。提醒你一下,我走的时候萧池年也来起居阁了,恐怕会有所动作,你千万小心。”
“你也小心。”苏芷北握住他的手“若对付不来,逃了就是。我知道你子一向执拗,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但现在陈惠君势力广泛,敌強我弱,你若受了伤,我可怎么办?”燕惊寒万年不变的脸⾊终有动摇,他微不可见地提起一星嘴角,低声道:“好。”说着人已从窗户口消失不见。
项栩的办事效率果然非常⾼,很快便给燕惊寒答复道:“姓李的给皇后接生不久就跳河自尽了,姓赵的是在走山路时被落石砸死,如今两位都已不在人世。”
这条线索仿佛到这里就断了,但她们同时死亡的巧合又暗示着真相仅有一墙之隔,让人不想就此罢休。燕惊寒道:“再查查她们的家人呢?”于是,不久之后,他站在了李狗破败的家里,地上一层厚厚的⽩灰,是人体燃尽后留下的痕迹。
“看灰尘残留程度,人死了不超过一个月。会是谁早我们一步杀了他呢?”燕惊寒对着空气喃喃自语“能不惊动邻居将人烧死,修为少说也有四重天,⾜够在玄城混得不错,而且是火灵。”
北北成为帝姬之前,还没有和皇后图穷匕见,对方应该只是出于稳妥考虑才派人解决了这个乞丐。
因此派来的人一般不会是隐蔵特别深的亲信或给人留下把柄的资深太子人。燕惊寒脑子里渐渐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萧池年回宮后,怎么想也不能完全放心,因此吩咐太监道:“你出宮一趟,去把周子怡叫来,我有话问他。”
而被许多人惦记的周子怡正在自家后院喝着茶,悠闲的空气中突然传来紧迫的破空声。一柄长剑稳稳落在他的肩头:“周公子好。”***周子怡警觉地回头,一⾝黑⾐的男人正站在他⾝后,一对刀锋似的浓眉杀气凛然。
他虽临危,却知道这人不动手,只拿剑比着他的脖子,定是有事可以商量,于是不急不缓道:“敢问贵客有何指教?”在命悬一线的关头还能如此镇定,燕惊寒便知道他不是个容易糊弄的角⾊,直截了当道:“我已知道是你杀了李姓的后人。”
周子怡听完,微微一愣,也不辩解:“是我杀的。”他眯起眼睛仔细盯着燕惊寒那张脸:“我与阁下仿佛在哪里见过…夜宴对吗?您是苏…婉婉帝姬⾝边的人。”
“那我来这里,你也知道我要⼲什么了。”燕惊寒将剑庒得更紧,使男人脖子上裂出一条⾎痕“你院子外面有四个护卫,灵力加起来不敌我一只手,你自己只有五重天修为,在我面前犹如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