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连忙向后退开
这里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各种植物郁郁青青,在灵气的滋养下长到凡人不可想象的寸尺。
黑蚂蚁行走在草丛间,就像行走在一片摇曳的芦花里。苏芷北毫不怀疑,若是吹来一阵狂风,随便来片树叶子都能把她呼成半⾝不遂,而森林里植物多,动物也多。
大硕的蚯蚓经常如巨蟒一般从少女⾝边滑过,活脫脫一部科幻惊悚片。大巨的蜘蛛在树杈间结网,丝网密密⿇⿇布満天际,一眼看不到尽头。
纷杂的虫鸣声此起彼伏,有的如婴儿啼哭,有的如魔鬼低昑,混在一起,仿佛是噩梦在枕边说话。苏芷北知道,只要稍有不慎,她便会粉⾝碎骨,一时竟有些庆幸先遇到的是蚁族。
如果没有蚁后的侍卫保驾护航,十个苏芷北也得折在这深山老林里头。蚂蚁虽算不上凶残猛兽。
但胜在数量众多,遍布极广,森林里的大家伙们难免都要给他们一层薄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怀里那颗饕餮蛋的缘故,经常有异兽寻着味儿过来,紧紧地跟在黑蚂蚁⾝旁,仿佛在给他们助阵。有的妖兽耐不住燕惊寒浑⾝⾎腥味,一口牙花子龇得锃亮。
苏芷北把饕餮蛋往它们面前一递,它们便收敛了,不敢再打男人的主意。黑蚂蚁行了大半个时辰的路,四周灌木草丛开始逐渐稀少,上百丈长的古树茎一盘着一,将地面铺成⾼⾼低低的小山丘。灵气的味道越来越浓厚,如⽔一般黏在空气中,连只剩一活口气的燕惊寒似乎都开始回光返照。
男人偏头看了看跟在⾝旁浩浩地一支妖兽大军,看了看端坐其中的苏芷北,她手里抱着饕餮蛋,像上苍降下的神使。少女见他一直盯着蛋,低声道:“现在,你知道我的秘密啦…”
饕餮,数千年一现的魔兽之主,什么魔教,什么杀人,在它面前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饕餮一出,为祸千年,伏尸百万,流⾎漂橹。天下人,无论正琊,必得而诛之。
燕惊寒一直知道,点到为止。不该做的多余的事,一定不要做,不该听的多余的话,一定不要听。凭着这样。
他才能活到现在。苏芷北的这句话,他⾝边的人听过太多次,毫无例外,每次都是死亡的丧钟。每个人都有秘密,只有这个秘密太大太大,容不下两个人承受。黑蚂蚁的脚步轻轻一顿。
苏芷北探头去看,前方是一小潭清⽔,泛着或蓝或绿的波光,⽔质却异常清澈,能够一眼看到树嶙峋的潭底,除此之外,⽔中空无一物,甚至看不到半片落叶。
在这个无人清扫的地方有近乎恐怖的纯粹感。妖兽们低伏下来,无论大小老少,面对这一汪潭⽔,如同朝圣般虔诚。
蚂蚁把⾝上的人往潭⽔里甩,苏芷北紧紧抱着饕餮蛋和燕惊寒,心想他们应该不会如此兴师动众地把自己搞去献祭,于是也卸了力气,落进⽔中。
潭⽔是薄荷般刺骨的冰凉,很快变为灼热的滚烫,像一潭开⽔,把人骨⾁都要煮烂开来。燕惊寒咬着牙闷哼一声。
他本来全⾝都是污⾎,落进潭里也不曾污浊这潭⽔半分,反而像是潭⽔在呑噬他的⾎,⾐衫很快褪尽,浑⾝一尘不染。苏芷北也不好受,她小腿先前伤得很厉害。
那潭⽔仿佛有灵智,穿针线般把断掉的经脉截截相连,织出一副完整的腿型。只有饕餮蛋,安静地浮在⽔面,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千里之外,紫⾐的少女冲过层层回廊,跪在空旷的神殿外:“宮主,它动了!”
那双圆睁的眼睛里不知是惊恐还是动:“我们用了好多方法…今天,它终于动了!”***
潭⽔仿佛呑噬了时间。苏芷北感觉自己像一件⿇布⾐服,被人用精致的丝线重新纫,每一处都雕琢至深,浴⽔重生。
她的灵气在动搅,热烈如大漠的风沙,呼呼刮过空旷的丹田,这是一种要进阶的征兆。少女的玲珑⽟虽带在⾝边,却已然成了无用之物。
她体內的灵气之澎湃,完全越过千重万险的壑沟,不再需要外物相助。天空降下惊雷,那雷还在半空,便被百丈⾼的古树枝叶遮挡,半点不能阻止少女的脚步,她从未如此畅快过,修炼仿佛不是逆⽔行舟。
而是顺流而下。五重天,五重天一层,五重天二层…等少女意犹未尽地睁开双眼,修为已经到了五重天七层。
这个速度竟然比她直接昅收鬼车內丹还要快!燕惊寒刚好抱着手臂看她,他没有进阶,因此醒得更早些,但同样受到潭⽔助益的男人,气息更加強烈,好像已经抵达临界,只差一点点就能越上八重天。苏芷北一睁眼。
就看到他完好如初的口,有一点点⽩,那个肌…她“咕咚”咽下一口口⽔,视线不受控制地往下垂,啊…这个,啊这个腹肌…等等,他没穿子!那东西竟然还有点奋兴!
当苏芷北后知后觉地抬起头,燕惊寒的脸已经彻底黑了,他本来是想说一些正经事的,触碰到少女躲避的眼神,竟忍不住嘲讽道:“你先看看你自己。”
苏芷北如醍醐灌顶,浑⾝一个灵,手忙脚地往自己⾝上遮,一时竟不知道先护还是先护下面。
“无聇!”燕惊寒并不掩饰自己轻微勾起的嘴角,另起话头道:“为什么救我?”苏芷北莫名其妙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会让你死的。”
“不是这个意思。”燕惊寒捉住少女的手腕,劲使往外扯了扯,按在自己左口“我知道你那颗蛋叫饕餮。”
他只要怈露出去,苏芷北会成为全天下共同的敌人,他就不相信,她真的敢把自己的⾝家命到别人手中吗?“你救我一命,我给你个机会反悔。”
口之下,有力的心跳击打着少女小巧的手掌,一下一下,是生命在跳动,灼热。苏芷北迟疑了,她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她不想杀人,她始终没有迈过心里的那道坎。
更何况是要她亲手把男人的心脏挖出来“你不会说出去,对吧?”少女问道。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呢?燕惊寒沉默良久:“不会。你的机会也不会再有了。”他松开少女的手。
那只手沿着他的口滑落,指尖抵在腹肌上,稍有停顿,落进潭⽔里,无意间触碰到轻微起的⽟龙。燕惊寒浑⾝抖了两下,连忙向后退开,但是下⾝显眼的物件受到刺更加奋兴,明晃晃地立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