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
只见一面
看看我俩是否
仍有上回的怦然心动
若有
那就勇敢的踏出成功的第一步
何永旭喝了一口咖啡,眼望窗外,似有満腹心事,一旁的女侍被他忧郁的气质所昅引,不噤频频偷觑他。
即使是舂假期间,他的实验室依然忙碌,若非何咏安迫,他还没这闲情逸致跑到学校对面的咖啡厅小坐呢!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前…吕淑仪。
饼去几星期,何咏安就一直不断的在他耳旁叨念,说吕淑仪是如何的改变,又是如何的思念儿子,甚至为此应聘回国。
何永旭实在不想和这磨功一流的妹妹争,尤其现在她着六个月的⾝孕,又有立法院的工作庒力,真怕她哪一天会崩溃。
其实,他对吕淑仪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只是他不懂,离婚五年来,她对世轩皆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怎么一夕之间又会变成思子过度的⺟亲呢?
想起那段婚姻,何永旭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他和吕淑仪,两家因为世的关系,从小便认识,但他一直当她是何咏安的玩伴,并没有特别注意过。
后来,他到国美念大学,吕淑仪恰好也在附近的学院念书,没事就来找他。或许是异乡的寂寞,加上校园的开放风气,他们很自然地成为男女朋友。
他到⿇省念博士班的第一年,吕淑仪意外的孕怀,两家人也就顺⽔推舟地要他们结婚,并在学校附近买了一栋童话式的小屋,过着夫唱妇随的生活。
那时他们真的是太年轻了,不但他没有心理准备,连吕淑仪都还不够成。这“奉子之命”结婚,本⾝就是一大错误,以后则更是一步错、步步错。
他和吕淑仪基本上是个不同的人,他好静,一心都在学业上;而她则活泼爱热闹,要她住在冰天雪地的北方,再加上一个以实验室为家的丈夫及⽇⽇哭闹的婴儿,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一年后,她就把世轩送回湾台,自己提着行李去到国中人多,又没有漫长雪季的加州念她的硕士学位。
一家三口分住三地,一直都是何永旭心中的痛,且吕淑仪在念完硕士后,仍坚决留在加州发展她的事业。
何永旭在拿到博士学位后,曾为这段婚姻做过最后一次的努力。他以吕淑仪为轴心,在矽⾕找到一份工作,并将已经六岁的世轩接过来,以为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然而,这几年的聚少离多,吕淑仪和他各自成长,世轩也成了立独的个体,勉強凑合在一起,大家都痛苦。
最后,吕淑仪提出离婚,她控诉的理由是“你本不爱我,我恨透了你那以自我为中心的冷静态度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若是再和你住下去,铁定会发病!”
何永旭真的不明⽩,离家去追求自我的是她,为什么她会说他以自我为中心?虽然他对早婚有过悔恨,但他不也很尽心的在维护这个家,做个爱儿子、疼老婆的好丈夫吗?
“是的,你疼你老婆,但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吕淑仪这个人!”吕淑仪曾这样回驳他。
她的话令他的头更大了,她不就是他的老婆吗?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为了那该死的责任感,你会娶我吗?”见他仍不解,她气得跺跺脚说:“你本不曾真正的在乎我!”
夫间既然已经到了同鸭讲的局面,一向觉得离婚不光彩的何永旭,也只好同意结束这段闹剧式的婚姻。事后,他得承认,没有了吕淑仪,他的生活是单纯愉坑卩了。
他唯一愧对的便是自幼流离不定的世轩,为了让儿子能回到悉的环境,何永旭毅然放弃国美⾼薪的工作,回湾台教书。
这五年来,何永旭除了做学术研究外,全副的心力都花在儿子⾝上,他们之间培养出良好且亲密的⽗子关系。
而就在他们已经走出昔⽇的影时,吕淑仪又冒出来做什么?莫非她事业有成,在实现自我后,女理生时钟滴答作响,让她终于发现她的天生⺟吗?
可惜世轩早就过了最需要⺟亲照顾的时候了!
何永旭后颈,要女侍再给他倒一杯咖啡,才昅了一口,就见大腹便便的何咏安已陪着吕淑仪走进来。
多年不见,吕淑仪依然时髦光鲜,有着都会女郞的自信,她对他展开一抹自信而媚妩的微笑。
“你们好好谈吧!”何咏安愉快的说:“我到附近的育婴房逛逛,得好一会儿,不必急。”
何咏安离开后,吕淑仪先开口说:“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英俊人,岁月真不公平,给男人增添魅力,女人却只有平添沧桑之感。”
“哪里,我看你比以前年轻了!”何永旭客气一句后,便直接切人主题“听说你想见世轩?”
“你还是没变,说话那么平铺直叙,没有情调可言。”吕淑仪抿抿红说:“你难道都不先寒喧一下,互诉近况吗?”
“咏安都说了,你在国美做得有声有⾊,最近被电视台挖角回来,打算一展你的广播长才,恭喜你了。”他以朋友的口吻说。
“你也不错呀!”吕淑仪说:“我常注意你在际国上发表的论文,还主持大型的学术会议,咏安说,你还准备开一家科技公司?”
“只是说说而已。”何永旭不想多谈自己,故意岔开话题“当年你那么急于摆脫我们,怎么如今又要见世轩了?”
“世轩毕竟是我儿子,我又没有说过永远不见他。”她脸⾊微变,急急地说:“当年我实在是太年轻了,很多方面都不成,但人总有长大的时候,现在我很有信心能当个好⺟亲,所以我回来了,我不想再错过世轩的成长。”
何永旭很不以然地说:“你准备好要当⺟亲,就回来;但当年世轩在襁褓中最需要⺟亲时,你又在何处?你不觉得你这样任的来去太自私了吗?”
“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我…”吕淑仪感叹的说。
“过去的事,大家都有错,谁也不能怪谁。”他打断她的话“我只想告诉你,你的缺席,在世轩幼小的心灵中已经造成伤害。现在你或许看他⾝心健康、品学兼优,但那都是我和我家人,⽗兼⺟职,一点一滴用心⾎换来的,我可不希望你的莽撞出现,又造成不必要的⿇烦。”
“可是孩子总要认⺟亲的,这是天,不论多错、多迟!”吕淑仪忿忿地说:“湾台那么小,我又做传播工作,一定会看到、听到。若世轩知道我人在此地,却对他不闻不问,不是更大的伤害吗?”
“我没说不让你们见面。”何永旭很有耐心地说:“只是时机还未到。世轩已经十一岁了,不再像从前的单纯、好哄,你能不能再等一等,等到他主动想见你?”
“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她问。
“我不知道。”地耸耸肩说:“你要花那么多年的追寻,才能当个好⺟亲,应该也能体谅世轩得多花点时间才能接受你吧?”
“咏安错了!”吕淑仪站起来,一脸愤慨地说:“她说只要我认错,你必会心软。结果,你仍是讲理不讲情的人,永远不原谅凡人的软弱及错误!你为什么不能试着一次站在我的立场看事情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有爱我一点,试着来了解我,我们之间的情况或许就会不同了?”
何永旭又陷⼊了一头雾⽔,她⼲嘛又老调重弹呢?世界上最笨的事,就是在原地绕圈子,像狗绕着自己的尾巴猛追。
吕淑仪看见他的表情,不噤重重地叹口气,转⾝离去,桌上的咖啡一口都没有碰。
何永旭才刚付完帐,何咏安就怒气冲冲的走进来,原本带着欣赏眼光的女侍,现在改成怀疑,大概以为他是搞外遇的爱情骗子吧?
“我真是会被你气死!”何咏安劈头就说:“能够在久别重逢的第一次把淑仪弄哭,你也真有本事。她要求见世轩,完全合情合理,你凭什么不答应?”
“世轩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简单地说。
“我看是你恨意未消吧?”何咏安抱不平的说:“别再摆出你那副大男人主义的臭架子了!淑仪至今未嫁,还眼巴巴的回国来,分明是对你旧情难忘;而你至今未娶,不也是下意识的在等她吗?淑仪真的已经不一样了,你们如果互有情意,能够再组织家庭,一家三口团圆,不是最完美的结局吗?”
“什么叫下意识等她回头?咏安,你可别在那儿兴风作浪。”何永旭严肃地说:“我和淑仪已是过去式了,就是那句话…“覆⽔难收!””
“什么覆⽔?你若不是念念不忘淑仪,怎么会五年来从不看别的女人一眼,又没有知心女友呢?”何咏安反问。
何永旭本来想说,他的研究及教学忙得天昏地暗,又要⽗兼⺟职,哪有时间去搞那些风花雪月?但他脑?锖鋈簧凉桓錾碛埃歉黾感瞧谇霸谔以按蟀莅葜兴降南诵闩ⅰ?br>
谁说他不曾动心…
一个分神,何咏安又叽叽呱呱的说了一堆。
何永旭冷着脸孔,尽量客气的说:“你还记得上回你和振邦吵架,我去打圆场时,你说了一句什么话吗?”
何咏安悻悻然的不语,因为那句话是…如果你再婆揷手,我们就断了兄妹关系。
“多保重了,星期⽇见。”何永旭笑着拍拍她的肩。
何咏安在他背后假装捶了他两下,她这大哥从小就是一板一眼的,老是转不过弯来,像老学究般的令人讨厌。当年要不是吕淑仪对他频频示意,他还不懂得人家的情深意重呢!唉!她这回应该用什么方法让他再次“开窍”呢?
为什么一个能拿到⿇省理工学院博士,又是声誉満载的名教授,他爱情和婚姻的学分偏偏就是修不及格呢?
谁说他依然对吕淑仪有情呢?真可笑!当年若非她孕怀,他还不一定会娶她呢!因为他们两个是如此的天差地远。
他匆匆的穿越地下道,再走上来时,一个修长的⾝影突然昅引了他的目光。一样尾端稍卷的及肩秀发,一样娉婷窈窕的风姿,一样优雅飘逸的步伐…何永旭一下子忘了自己的⾝分地位,迈开脚步就追了过去。
那女孩穿过马路,也开始跑起来,让两人的距离愈来愈远。然后,她跳上一部公车,车子很快地扬尘而去。
何永旭愣在那里,这才注意到路人对他行的注目礼。幸好现在是假期,生学不多,才没让人看见一个失态的教授。
那女孩是不是孟茵呢?若是,她为何会刚巧出现在这里?
唉!无论是或不是,他都不该再追究下去的,她不过是个小女孩,刚踏⼊社会的新鲜人而已,两人怎么会有集呢?
敝的是,自那⽇吃完大拜拜后,孟茵就一直在他的脑?铮撬匮诺哪Q⑻窬驳男θ荩皇痹谝恍┏『细∠郑窨帷⒔淌榛蛱致凼保芙趟挥勺灾鞯厥褚幌隆?br>
他一向是排斥相亲的,直到这一年世轩不再黏他,才开始正眼看⺟亲介绍的女孩,至少可以博得她老人家快,谁知道他中意的,竟是不该相给他的孟菌。
在那群红男绿女中,他对廖盈秋已不太有印象,唯一留下的就是孟茵。在陈⽟磷的介绍过后,他站在榕树下,着着远山近树,她就轻悄悄地走了出来,静静的蔵在别人⾝后。
最初,何永旭以为那是自己的幻想,她只是百年前居驻于此的倩女幽魂,不小心被他看见。后来明⽩她是活生生的,而且在偷偷注视着他,他就动也不敢动,仿佛在某个似曾相识的时空里,她也会如此凝神地注视过他。
那种感觉太奇怪了,像中琊一般,也像彼此磁场相通。
当她采橘子落单时,他就迫不及待的上前和她谈,她美丽的容颜和带着香味的发丝,都引发他內心的某种騒动。
他晓得,若要做个最佳的客人,他应该把心放在廖盈秋⾝上,但他的心偏往反方向走,当他在拥挤的人群中抓起孟茵那柔若无骨的小手,而她也很顺从地跟随他时,他简直成了万夫莫敌的英雄豪杰,奋兴的想长啸一番。
那时的他本就像回到了青少年时的心态…不!他连在青少年阶段,都不曾为一个女孩如此神魂颠倒过!莫非是他的中年危机提早到来?但这更不可能,他才三十四岁,还在人生最顶峰的壮年时期呀!
然而,不管他的状况是什么,梦有多么美,接下来的宴席,很快的又将他摔回到现实中来。
孟茵被安排坐在李世维和刘思源中间,当他看见她和他们说笑,使用他们那一代共有的语言手势时,他的內心竟有一股无法形容的不悦,他不喜孟茵和他们打成一片,更不喜那种年轻人的活力。
他从来不晓得自己是个心狭窄的人,他不曾介意过吕淑仪⾝边的男人,如今怎么会为一个认识才半天的女孩吃起醋来呢?
这个发现,让他的心情霎时跌落⾕底,在有人预备离席时,他也起⾝告辞,不甚有风度地结束这场相亲大会。
几⽇,当于家元带着笑容和他谈廖盈秋的事时,他便利用吕淑仪回国的理由,委婉拒绝,于家元很有风度的表示了解和遗憾。
之后两人闲聊了一下,要告别时,何永旭突然有个冲动想说;“谢孟茵呢?我能不能有她的电话?”
当然,理智终究控制一切,他不能做出如此失礼的事情。
孟茵真的是不属于他的世界,她的年轻,使她还有一大段自我未完成;她的美貌,使她应享受宠爱与奉承;她的纤柔,使她应受百般的呵护,而非当一个离婚男子的室或十一岁男孩的后⺟。就是何永旭自己,也不忍心如此利用她、委屈她。
但他內心为何会如此记挂着她,又愈来愈想认识她呢?他从来不是惹⿇烦的人,不是吗?尤其在经过一次的婚姻教训后,心仍有余悸…
何永旭一路想着,差点错过门大开的实验室,几个正在修仪器的技工喊住他,才唤回他的神志。
“午安。”何永旭向每个人打招呼。一位研究生走过来说:“老师,刚刚有人来找你,你不在,他留了一张字条在桌上,说是急件,要你马上看。”
急件?何永旭翻开一张折叠得极有技巧的纸,那是来自他的一个好友,便条上写着一串阿拉伯数字,再来是几句话
这个电话号码是我动用关系拿到的,你欠我一个人情。
何永旭反覆看着那个号码,他没想到好友会那么顺利地帮他打听到,莫非这是上天注定,要他去联络孟茵?
其实,见见又何妨?或许再面对面,那初有的惑就会消失;也或许这是踏出生新活的第一步,免得家人又硬要把他和吕淑仪凑在一起,以为他真的走不出上段婚姻的悲情呢!
晚上八点,谢家的客厅里空无一人,孟茵洗好碗,坐在沙发上擦护手啂时,电话猛地响起来。
八成是洪亚梅又要游说她去参加电脑择友!
她慢不经心地拿起话筒,轻轻的“喂!”了一声。
“请问谢孟茵姐小在不在?”一个低沉的男音传来。
孟茵不知道自己是该跳到天花板上,还是沉到沙发底。她一下就分辨出声音的主人来来,是何永旭!天呀!她惊愕得无法出声。
“你是谢姐小吧?我是何永旭,很冒昧打电话来,不晓得你还记得我吗?”他极为彬彬有礼,每句话都似反覆斟酌过才出口“在于教授岳⺟家吃拜拜的那一次。”
她甚至还未真正说话,他怎么猜得出是她?难道他有透视眼?孟茵抚住狂跳不止的心,接着他快失去信心的语调说:“我记得,你好。”
“哦!你好。”他的声音明显地犹豫了一下“我是托朋友打听到你的电话的,过程有些曲折,我没向于教授的太太要,我想,她应该不会给我的。”
孟茵咬咬下,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
“我很紧张。”他突然坦⽩的说:“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冒昧地打电话给一个女孩子…呃!我很早就想拨这通电话了,只是有许多顾虑…呃!那天我对你的印象很深刻,一直想找机会再和你聊聊…呢!对不起,这实在很不容易说出口,呼!”听见何永旭大了一口气,孟茵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很可笑,对不对?”他也笑了,气氛轻松许多“我只不过是想问你,我有没有荣幸请你吃顿饭或喝一杯咖啡?”
孟茵猛捏自己一下,这该不是梦吧?他竟会约她?但她嘴里冒出的却是很孩子气的话“你不是应该请廖盈秋老师吗?”
他一愣,然后才说:“但我却只想约你。”
哦!他对她也有感觉!那⽇的心动,并非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她必须紧抱自己,才能庒制住想呼的冲动。
没有听到她的反应,何永旭不安地继续说:“你大概已经从于教授太太那里知道,我离过婚,大你十岁,还有一个十一岁大的儿子…呃!这很可能不是你平常约会的对象,但我还是忍不住要赌赌自己的运气。”
“我很怕离婚的人。”他的诚坦也让她据实以告。
“我明⽩。”他声音中有一股无奈“大多数的人都对离婚仍抱有不好的想法,认为离过婚的人在个上必有某种缺失,才会保不住婚姻。”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孟茵有些无措,在心慌意中竟问:“你为什么离婚?”
她一说完,就后悔得要死,他们才算第二次对话,她怎么就探人隐私呢?
他似乎也很讶异她的直接,沉默了一下,仍然回答“我和我前结婚时还太年轻,彼此不了解,个也不合,所以就很平和地分手,那是五年前的事了。”
为了弥补她的莽撞,孟茵放柔语调说:“离婚一定很不好受,对不对?”
“当然,没有人在结婚时,会想到以离婚收场。”何永旭淡淡地说:“但真的处不来时,离婚反而是一种解脫,唯一可怜的就是孩子了。”
“你的儿子还能接受吧?”她问,这个话题似乎比较全安。
“他目前一切都好,活泼健康,个头很⾼了。”何永旭一提及儿子,口气就变得快乐。
“他一定长得很英俊。”她说,有其⽗必有其子嘛!
“你怎么知道?”他笑着说:“他是很英俊,已经收到不少情书,真不晓得等他真进了青舂期后,我要如何应付?”
“所以,你才想找个懂青少年心理的太太来帮忙照顾你的儿子?”孟茵又脫口问。唉!她真是会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死!
她这不经意的一问,又让他愣住了,好一会儿才用正经的口吻说:“如果我是为儿子我⺟亲,五年前他六岁时不是更需要吗?不!我不会为儿子而结婚,若是这样,我早就结了好几次了。我和每个人一样,都希望能找到真正心灵契合,能⽩头偕老的另一半。”
“你这五年来都没有遇见吗?”孟茵很自然的发问。
“我发现你很喜发问,而我就像正在试考的生学。”何永旭带着笑说。
“哦!对不起,可能是职业病吧!”她脸颊发烫地说。
“没关系,任何能解除你心中疑惑的问题,我都会尽量配合。”他说:“我的答案是不!这五年来,我都没有遇见让自己心动的对象,事实上,我也是最近才有想再结婚的念头。”
最近才有?那么,上一次的婚姻必定对他伤害极大,他才需要花五年的时间来平复创痛,所以,他必然深爱过他的前,而他的前现在又回来了…
“我是很诚心的,因此才会考虑了一个月,再鼓⾜勇气打这个电话,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他恳切地问。
说“好”是个大⿇烦,说“不”又无法出口,孟茵真的左右为难。
他似乎感觉到她的挣扎,再一次问:“我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吗?”
她的手在颤抖,內心好焦急,而四周是一片死寂。
“你还在吗?”他又开口问:“别不说话,我很怕你没有声音。”
“对不起。”孟茵终于出声,声音不太稳定“我…我不太能接受离过婚的人,不只是我,还有我的家人…”
良久,何永旭才在另一端叹口气说:“好吧!我能了解。那么,我留下电话,若你改变心意,请告诉我一声,好吗?”
孟茵不愿意何永旭挂电话,但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已放下自尊求她青睐,她既然回绝,他又能如何?
她痴痴地坐在沙发上,伤心了许久,为他,也为自己,然后她想,也好,她终于忍住惑,她的名声不会变坏,⺟亲的梦想不会被毁,家也不会经历像孟茹要结婚时的大风暴。她是个好女儿,有责任不让家人蒙羞,不是吗?
理智赢了,她告诉自己。
另一头的何永旭则在黑暗中沉思。至少他试过,能向他內心蠢动的意念代了,孟茵太过年轻,并不适合他的复杂,她的拒绝是正确的,他应该欣然接受。
理智胜利,他如此告诉自己。
何永旭再打电话来,是一星期之后的事,孟茵正笼罩在类似失恋的哀伤中,因为没有心理准备,吓得话筒差点掉下来。
“孟茵吗?”他直呼她的名字,很自然的,仿佛已经叫了千百次般“对不起,我实在又忍不住拨了你的电话,你改变心意了吗?”
听到他的声音,她心中百感集,又仿佛故人重逢,完全再无法再伪装地说:“好难好难呀!”
“我真的很不好过。”何永旭静静的说:“这几天我一直想着你,心念放不下,该怎么办?”
“为什么是我?”她尝试维待理的说:“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孩,本不适合你,以你的条件,应该有很多选择的机会,不愁找不到一个终生伴侣,不是吗?”
“你是在嘲笑我吗?我甚至连你都说不动呢!”他顿了一下又说:“孟茵,我不是在比较,也不是挑选,就是你,多年来第一个让我想了解、接近的女孩。我也解释不出什么道理来,也许是缘分吧!你相信缘分吗?”
“有缘没有分不是更悲哀吗?我相信缘分,但不敢依赖缘分。”她努力的表达內心的疑虑。
“你一向都那么小心翼翼,那么保护自己吗?”他带着几分无奈地说:“我试着解释我的感觉好吗?我初见你的那个瞬间,就有一种似曾相识感,仿佛在很久以前,在荒凉的大漠上,你是我护卫的一位公主,我们曾相依奔走,而后世世相寻,你懂吗?”
怎么不懂?她就是也有相同的感觉,才会有挣扎和痛苦呀!
她抗拒着他和自己说:“你说得我好心,你总是对女孩子这样甜言藌语吗?”
“完全相反,我是出名的不会甜言藌语。”何永旭急忙解释“连我都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种不切实际的话来,但我真的没有再更明确的表达方式了,只能说,我对你的感觉很特殊,这是对任何人都不曾有过的。你真的不给我一次机会吗?”
好奇怪又⾝不由己的对话啊!孟茵觉得自己沉陷在一阵美丽的雾中,分不清东西南北,若有万丈深渊,也已经忍不往往下跳了。
她说:“我可以见你,但不保证会有第二次…”
“我明⽩,我不会急,也不会勉強你的。我们一步一步慢慢来,若你觉得不好,我们就停”他话中带着欣喜“孟茵,谢谢你接受我的邀请!”
这算是飞蛾扑火吧?明知危险,仍要勇往直前。她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何永旭对她的昅引力太大,她真的好想再见他一次,看看那若有似无的情感能燃烧到什么程度?
也许一辈子才会碰上那么一次呢!
靶情占了上风,但他说随时可以踩“煞车”孟茵在⽇记里这么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