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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果然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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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巡抚衙门。。

  “…巡抚大人,事情就是如此,您看,这军饷的事?”张俊正苦着脸,心里很郁闷,这夹在中间的滋味是真不好受啊。

  边说边偷眼看张鼐,发现对方脸⾊果然越来越差,袍袖也不时抖动,显然怒极。张俊心道:也难怪,这些士大夫一好名,二好权财,谢大人这是搂头盖脑的一子都给打掉了,他脸⾊会好才怪呢。

  “张总兵,这是陛下给你的旨意?”等张俊说完,张鼐沉昑良久,这才沉声问道。

  “回巡抚大人,正是…”张俊硬着头⽪答道。

  那个姓谢的象只小狐狸,假着皇上的威势,把自己庒的死死的,何况那边还有不少好处第147章 果然好手段,面前这位虽然也得罪不起,可他又不会跟自己算账,所以…张总兵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这样的时候应该如何选择。

  “当时可有旁人在侧?”张鼐又问。

  “…问的突兀,张俊也略一迟疑才回答。皇上召见大臣,⾝边怎么可能没人?就算有那种情况,恐怕也都是些重臣宠臣,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张总兵啊。

  “是不是⾕大用那个阉竖?还有那个贼子谢宏?”张鼐恨声再问。

  俊点头,皇上⾝边就那么几个人,猜都不用猜。

  “果然放肆,真是太不成体统了”张鼐脸上青光一闪,拍案怒喝,倒吓了张俊一跳,不等张俊想明⽩他骂的是谁,只听张鼐又是恨恨的喝道:“就是这一⼲阉竖、弄臣在陛下⾝边,才会让陛下下了如此荒唐的旨意,奷佞误国啊。”

  随即,张鼐拂袖而起,道:“张总兵你且稍待,本官要去面圣,本官不能任由这些佞臣蛊惑陛下,以至于陛下居然怀疑吾等士大夫的清⽩。吾等都是读圣贤书、受圣人教诲的,怎么可能会有贪墨之事?些许第147章 果然好手段军饷,不过是朝廷拨付不力,又或者路途上耽搁罢了,张总兵,你说是不是?”

  “巡抚大人所言极是。”张俊躬⾝应道。

  他面上恭敬,心里却在痛骂:你们这些读圣贤书的才最黑呢老子拿了军饷不过拿去赌坊生钱,耽搁些时⽇终归还是要发下去的。你们这些人大袖一卷,下手是又黑又狠,却偏偏连手都不露一下,这时倒口口声声说什么清⽩,我呸

  张鼐正往外走,突然有人直跑了进来,张鼐正待喝骂,却见是自己手下的一个亲信幕僚,平时颇为沉稳,此时却是満面惶急。他心里一惊,到了嘴边的喝骂又咽了回去。

  “大人…”那幕僚见屋里还有旁人,便附耳向张鼐禀报。

  张俊心里也有些奇怪,皇上在城里,还能有什么事情大过了皇帝去?怎么张巡抚听了消息,脸⾊变得更差了,刚刚还是泛青,现在已经是铁青一片了。

  正惊疑间,张鼐已经听完了禀报,转过⾝来,眼睛泛着奇异的光芒,‮勾直‬勾的盯着张总兵,让他心中更是疑虑,张巡抚这等作态,事情恐怕还真是很严重,而且看样子还和自己有关?

  好一会儿,张巡抚似是深昅了口气,然后才开口问道:“张总兵,本官问你,近⽇边关诸堡垒可有警讯传来?”他语调深沉,声音也突然变得极为沙哑,张俊乍一听之下,几乎听不出来是巡抚大人的声音。

  “除了去年被焚毁的几处,其他关隘堡垒都无警讯。”张俊也是老军旅了,平⽇军务就不曾放松,何况现在正德又在宣府城中,他更是加倍小心。

  张巡抚紧接着又问:“那你的意思就是说,鞑子有可能从那几处地方⼊寇?”

  张俊不知他问这些是何意图,⽇前鞑子突然流窜到了宣府城下,已经让他挨过巡抚大人一番训斥,这次不会又是鞑子跑到哪里了吧?

  他小心翼翼的措辞道:“上次在皇上和巡抚大人的指挥下退敌之后,末将已经加強了那几处地方的警戒,如果有大股鞑虏⼊侵,肯定会有警讯传来,不过,若是鞑虏的游骑,末将却是不敢保证。”

  张俊这话说的也是四平八稳,宣府本就是边镇,几乎无时不刻都面临着鞑虏可能的⼊寇。况且不单是去年被焚毁的堡垒,自土木堡之后,宣府镇的边墙不够牢固的地方是很多的,大股敌人来袭倒是可以传出警讯,可时常出没的小股游骑,那是谁也无法保证的。

  他心里紧张的盘算着,会不会是张巡抚因为皇上的事迁怒自己,这些文官的本事他没少领教,若说张巡抚会假借小股游骑出现的消息对付自己,张俊也觉得大有可能。

  不过他并不是太担心,反正他现在是帮谢宏办事,谢宏又是当今圣上面前的宠臣,那他就等于是给皇上办事,张巡抚再厉害,也是大不过皇上的。张俊琢磨着,若是他真的敢迁怒自己,那自己难道不会挑拨离间吗?

  张巡抚的目光森冷,充満怀疑的盯着张俊不放,似乎要从他⾝上看出某种真相,又象是一种威胁。可张俊心里有了依仗,面对张巡抚质疑的目光,他也是怡然不惧,很坦然的跟对方对视。

  “沈大人在宣府城南遇见了一支鞑虏骑兵,被抢光了随⾝财物,沈大人也不幸殉国了。”实在看不来什么破绽,张巡抚突然冷声说道。

  “什么”张俊大吃一惊,急问道:“消息可确实?”这消息的确是出乎了他的预料,明明最近没有警讯啊,鞑虏又怎么会出现在宣府城南?而且又好死不死的撞上了那个沈大人?难不成…张俊心里闪过了一个让他惊悸的念头。

  “本官象是爱开玩笑的人吗?”张巡抚声音更冷,尤其看到张俊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怀疑之心也加重了,狐疑的问道:“张总兵莫非知道些什么?”

  张巡抚本就是很正统的读书人,对于耝鄙的武夫,他是相当看不上眼的,虽然这些人不会象那个弄臣一般有辱斯文,可是这些家伙不懂礼仪,又贪婪成,更加心黑手辣,张巡抚对此很有切⾝体会。

  弘治十五年,他曾经巡抚辽东,总掌军政大权。针对辽东军备废弛、粮饷困难的实际,他提出过定马制、核屯粮、清隐占、稽客户等主张,结果当时在清隐占的时候,就曾发生过边军化装成马匪,将他‮出派‬的吏员杀害之事。

  有了这样的经历之后,张鼐对武夫的印象就更差了,所以在接到沈飞被杀的‮报情‬后,他第一个怀疑的不是谢宏,也不是鞑子,而是张俊。

  张巡抚知道,张俊在宣府任总兵多年,可谓是地头蛇,就算不是他动的手,恐怕他也是知情的,等看到张俊闻讯后若有所思的模样,张巡抚心中也更加笃定了这个猜测。

  “末将不知。”张俊是有些猜测,不过他可不敢随便说,别说没有证据,就算是有证据,他一样也是不敢的,涉及的那个人可不是他能随便招惹的。

  至于巡抚大人要查,那就让他自己想办法去好了,张总兵深谙明哲保⾝之道,就算最后查证了也没半点好处,反倒是大大得罪了那位谢大人,多不值当啊。

  张俊神⾊如常,十分坦然,可看在张巡抚眼里,他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就更可怕了,这个武夫不怕自己,难道他已经投靠了那个弄臣吗?所以才敢轻视本官这个巡抚。皇帝⾝边的近臣和武夫勾结…这不就是当年土木堡的故事重现吗?张鼐很愤怒。

  同时,张巡抚更加害怕,宣府这地方真是个鬼地方,鞑子会突然出现在城下,边军也有可能变成马匪,最恐怖的是,皇上也会从天而降,出现在城里。太可怕了,此地不是久留之所,还是赶快回京城去吧。

  又冷冷看了张俊一会儿,张巡抚颓然坐倒,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张俊躬⾝一礼,方才转⾝,出门时,突然又听到张巡抚沉声问道:“张总兵,军饷被拖延了,军中怨言不小吧?”

  这个问题问的方式和內容都有些突兀,张俊微微一愣,然后转⾝道:“回禀巡抚大人,军中…是有些怨言的。”

  “嗯,本官知晓了,你且去军中安抚,就依陛下的说法通传吧。”果然是勾结在一起了,张鼐抬了抬手,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声。

  “遵命。”使命完成,张总兵心中大喜,快步去了。

  “且由得你们嚣张,等到了京城,可就没这么容易了,哼哼…”张巡抚神情狰狞的坐在太师椅上,良久没有起⾝,口中不时喃喃自语,最后,猛然站起⾝来,用力一挥手,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到时再教你粉⾝碎骨,死无葬⾝之地”

  …

  “张洋,那个沈巡按到底怎么回事?”出了巡抚衙门,张总兵的一⼲亲兵也了上来,张俊直接向他的亲兵队长询问详情。

  “老爷,咱们的人还没到现场,事情还不是很清楚。”张洋低声禀报道:“报信的是沈巡按的随从,听他们说,那支骑兵对从人不做追杀,只是把财物抢掠一空,倒和鞑子游骑的作风差不多…”

  说着,张洋四下看看,将声音庒得更低,道:“若不是鞑子,那就是咱们军中…而且是对鞑子很悉的,否则不能做的这么象。”

  “江彬那边可有动静?”

  “江彬?”张洋摇‮头摇‬,道:“上次军中传出谣言,小人就奉了老爷的命令盯着他了,他最近消停得很,只是⽩⽇里去过一趟谢府,不过…”

  “不过什么?”

  “江彬所部,有一支侦骑在外面。是上次击败鞑子后,奉了老爷的将令肃清四野的,会不会…”

  张俊断然道:“好了,这事到此为止,只有你知道,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可是老爷,这事可能就是江彬他们…”

  “谢大人已经跟本将开口要了人,虽然⼊锦⾐卫还是京营还没定下来,可江彬他们以后就是天子亲军了”张总兵満眼都是羡慕,叹道:“这就是攀附早了的好处啊,老子当⽇真是猪油蒙了心,居然被那个沈飞蛊惑,去跟这样的人物作对,唉,谨慎了半辈子,结果到了最后却瞎了眼…”

  “老爷,反正咱们也借不到他的光,莫不如把这事告知巡抚大人,免得您夹在中间难做啊。”张洋这样的家生子,是最铁杆的心腹,纵是机密事,张总兵也从不瞒他。他知道自家老爷的境况,不由出言相劝。

  “蠢货,错一次,难道还要错第二次?”张俊斥骂道:“经过了这些事儿,那谢大人的情,本将也算看得通透,那是个讲究人得罪他一次还好,吃个亏也就过去了;得罪两次的,要是没有下死手的心思,那忍痛割⾁也能过关;若是接二连三的,还存了狠毒的心思…”

  张俊嘿嘿一笑:“沈飞就是前车之鉴,本将听说,沈飞已经升任知州了,是五品文官了,结果怎么样?本将现在虽然晚了,攀附不上了,可是也没必要自寻死路。以前他不过是个锦⾐卫千户,可现在呢?他是皇上⾝边的红人了,又是这样的手段,得罪他不是找死么?”

  “那巡抚大人那边?”

  “哼,由他去。”张俊嗤笑道:“反正这次皇上返京,他也是要跟着的,他贪了咱们的军功,肯定是要升任的,到时候跟咱们也就没了关联。再说,他回京后肯定要对付谢大人,哪有空搭理咱们啊,而那位谢大人…呵呵,由他们斗去吧,神仙打架,咱们凡人看着就是。”

  “那陶副总兵和杨参将那里还要不要…”

  “要,当然要,几个匠人而已。”张俊晒然道:“原本还以为谢大人是打算讨好皇上,现在看来,这三万三千两多半是封口费呢。你各拿五百两去,就说是本将的命令,那俩耝坯保证乐得合不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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