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算账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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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府·五爷的院子鸱鸮居
打发走了夏小満派来送东西的丫鬟,五武氏便拉着大丫鬟青椴扯着嗓子开唠:“你说,这小户人家出来的,眼⽪子浅啊不懂规矩,可这夏姨不也是小户人家出来的,怎么就知道规矩呢?孝敬我不孝敬我的,且不说,难为她明理,人家怎么没说到年家的铺子拿了东西就走呢?人家怎么还知道伙计辛苦要打赏伙计呢?”
七爷年谊在外面听着,脸上讪讪的。他方赔罪说小户人家不懂规矩云云,这会儿五就借由子顶回来,偏又摆的是事实,夏小満打赏伙计也是他亲见的,叫他反驳不得,这心里不由暗骂夏小満,早不送东西晚不送东西,偏赶这时候送!
五爷年访皱了眉头,向里面喊道:“你不是头疼着?喝了药不睡,念叨什么?”
年谊掩饰似的咳嗽一声,向年访道:“五哥,这事确是兄弟的不是,怨不得五嫂生气。那兄弟就先铺子里瞧瞧去了,那银子回头我就补上。”
年访道:“自家兄弟也不说旁的,只是那些个亲戚你也约束一下,这事出的,伙计们瞧着都笑话。伤的曲老三也是柜上老人儿了,这年底下的,抚恤银子要多给…”
武氏在屋里又接了一句,道:“谁做下的事谁掏银子去,威风逞了,还想着旁人替着掏银子不成?”
年访沉了脸,刚想说话,年谊忙拉住他,向屋里道:“五嫂说的极是!兄弟这就去办。五嫂莫气,保重⾝子要紧,今儿丹娘回来再叫她来给嫂子赔罪。兄弟先告辞了…”说着给年访行了个礼,又按着他不叫他送,转⾝离去。
年访瞧着兄弟的背影,长叹了口气,转⾝回了里屋。打发下去丫鬟,他过去搂了武氏,道:“不说头疼么,怎么不睡?”
武氏扭了⾝子,哼了一声。方才七爷来赔罪时,她推说头疼,不见,却叫七爷旁边厅里坐了,然后隔着墙这么骂,纯心给他难堪。
年访紧了紧胳膊,道:“你多余生这闲气,银子能少了不成?再者,怎么说老七做事还是稳当的,你骂走了他,这摊子谁去?”
武氏呸了一声,道:“任谁也比他体面些!稳当?哼,别当我不知道他挪了账上的钱喝花酒去。他自己不检点,里外也没个好人儿!家里,这一个又一个的sāo蹄子,都被他纵的没大没小的,昨儿敢顶嘴,明儿保不齐就敢指着我鼻子骂!外面,你再瞧瞧他那大姨姐两口子,把年家当成什么了?!昨儿那事你还说我小题大做,结果怎么样,早上又来报,伙计也打了,银子也抢了,年家成她家的了!我都说这群就是不能纵的,各个都是蹬鼻子上脸!”
她这说的是七周氏的姐姐姐夫,唐成仁两口子。
唐氏夫妇经营着个小铺子,靠卖香烛纸料为生。近来生意难做,唐成仁又被人撺掇好上了赌钱,⽇子就开始好一天坏一天不大靠谱了。⼊冬腊月正月又是香烛纸料的大宗,唐氏夫妇囤了货,手头便有些紧了。初九唐周氏想着翌⽇要走亲戚,没有闲钱买礼,也不好空手去,想着年家点心铺子是妹夫管着的,便上门赊账拿点心。
初九⽩晌七爷年谊查账,就几个错处把掌柜到伙计都敲打一番,说年下生意多,叫都机警着点儿,帐上再出漏子就挨个找他们算账。他这才走没多久,唐周氏就进来表明自己七爷大姨姐的⾝份,要赊账。伙计们因着挨训气还没顺过来呢,瞧她哪里有个顺眼的?便就有愣头青怪调的挤兑了她两句。
唐周氏不知前因,见有伙计瞧不起她,当下恼了,端起大姨姐的架子,斥骂了几个伙计,直到掌柜的出来打的圆场才罢。本来她就想拿几个普通果匣子,现在一赌气,统统改拿上等的,摔下一句话说记七爷帐,就走了。
偏赶上下晌五武氏陪着闺中姐妹逛到这里,也在自家铺子拿点心,便有她那一派的伙计过来悄悄讲这个事。那伙计也不敢说七爷如何,只说这唐周氏无理,寻思寻思,又拿夏小満举例,言道是六爷房里的夏姨来买东西按价付账不说,还给伙计们赏钱,钱多少的,却是个心意,叫大伙心里也都暖和,这唐可好,不给钱还骂人。这么着一对比,再添油加醋的,越发显得唐周氏不堪了。末了又上纲上线,隐隐扯到这些人眼里没五爷这样的话上了,暗喻七爷架空了五爷。
武氏心里哪有个痛快的?翌⽇就回府去找七爷七算账,不想这俩人都没在,倒有个不知死活的丫鬟跳出来说风凉话,武氏自然拿她撒气,才有打丫鬟这一出。当晚五爷年访知道了这事,还与媳妇说,不过是七八两银子的东西,不值当生这么大的气。
俩人帐子一撂,你侬我侬和和美美了,气也消了。
谁知道十一早上,又有人来报,说七的姐夫唐成仁跑到长乐街年家当铺去耍酒疯,打了伙计,拿一顶毡帽换了三百两银子走。
原来初十晚上唐成仁跟着亲戚们喝了点酒,又约着到长乐街赌坊赌钱。结果手气差,输个精光,因和赌友杠上了,一时气盛就跑到隔壁年家的当铺,硬要将一顶毡帽当三百两银子,好回去翻本儿。这当铺开在赌坊边儿上,昼夜开张的,本就是赚这些赌徒们押当钱的,伙计们见多了喝⾼了过来胡搅蛮的,因此也只把唐成仁当普通醉汉打发。结果唐成仁上去就给来拦他的伙计曲老三一拳。曲老三没个防备,被打倒在地。唐成仁借着酒疯,过去按着曲老三就打,还张口闭口自己是七爷年谊的姐夫,叫朝奉赶紧拿钱。
护院打手是出来了,可听了他这么说,便只把他架起来罢了,也不敢动他,等掌柜的来定夺打他不打。好在掌柜的恰是七爷的心腹,认得唐成仁的,便好言相哄,想将他弄走。谁知道唐成仁软硬不吃,定要银子,踢踢打打的,一群人那里瞅着,实在不像话。无奈之下掌柜的只好取了三百两银子给他,打发他去了。然后竭力想庒着这事,只悄悄打发人去找七爷。
这事岂是能庒住的?十一一早,那顶价值三百两银子的破毡帽就放到了五爷五面前。
年访听了也火大了,武氏更不必提,摔盘子砸碗的骂。所以七爷来赔罪,夫俩是谁也没给他好脸。
这会儿年访听媳妇拿这两天的事穿成串说,便笑道:“罢了,罢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见识。你也莫和他们一般见识不是,别气了。这事就让老七自己处置去,咱们不管他…”说着手往她上去解带子道:“不是说头疼要睡么?左右我也不出去…为夫陪娘子…”
武氏啐了他一口,扒拉开他的手,道:“我可说的都是正经话,你别不往心里去。老七不是个省事的!你想,若没什么仗势,这姓唐的两口子敢这般?老七用是用,可不能由着他随,不然铺子还不都给他搬空了!”
年访松了手,坐直了⾝子,瞧了她一眼,道:“现在老太爷是没辙,只能把铺子放给咱们管着,你也知带着兄弟也是给老太爷瞧着的。若这会儿添了腻歪,回头别说你想的那些,便是应得的也半分落不下。老七是油滑,却不过是小打小闹的,成不了大气候。别因小失大。”
武氏冷笑道:“你还真等着应得的?咱家老爷是庶出,老太君的东西便是针也没他的份,你们兄弟几个更是别想。年家拢共这些个铺子,年家有多少儿子多少孙子?你应得的是多少?老爷没官没爵,没进项,和夫人手里就没多少银子。底下一群小兄弟,嫁娶的银子都是房头拿,再添人进口的,老爷夫人攒那点银子够什么?谁养活他们?老大往军中去了,下面可就是你了。你还能指望老七?我是不指望!他如今拿了多少出去,容易,将来你指望他再拿回来,难!现下不守着,将来更是没东西了!”
年访叹了口气,重新把她抱到怀里,不再言语。
武氏也叹了口气,缩到他前,闷声道:“你也没官没爵,咱靠的什么?…只有铺子真在咱们手里才算踏实了。真有个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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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话说,我还没开始谁呢…那个丫鬟就是个炮灰,不用理会。
说只是打个预防针,而且,咳咳,貌似我写不出很的东西…
望着天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