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229:枪响了
面对着宮平那近乎于挑衅的目光,花峰友一时间汗流浃背,额头上也渗出了点点汗珠,他掏出一块手帕,慢慢地擦了擦前额上的汗,这一动作,引发了宮平的淡淡笑意:“花老板要是不敢,那就算了。不过请不要再随便怀疑我在博赌时,动了什么手脚。”
“有什么不敢!”花峰友在理与感中间,终于因赌徒心理,而选择了感,冷冷地一哼之后,冲一个保镖一点头:“去,找一把左轮来。”
“大哥”保镖谨慎地想要劝阻他,他一瞪眼:“别给我丢人!快去!”
“是。”保镖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去了,没过多久,就拿着一把左轮手走了回来,将放在了桌子上。
花峰友看着宮平,缓缓地把拿在手里,练地推出转轮,然后将里面的六发弹子全倒了出来,拿出其中一颗,扔给宮平:“懂这东西吗?要不要检查一下?”
“不懂,也不用检查。”宮平微微摇了头摇,把那发弹子又扔还给花峰友,花峰友将弹子塞进转轮中,然后将转轮一转,再啪地一下将转轮归位,这样一来,这发弹子处于转轮中哪个弹孔內,双方就都不得而知了。
不,应当说,只有花峰友不知道那发弹子在哪里,而宮平,却已经通过运的观察,而轻易知道了那发弹子的位置。
“现在与口对齐的那个孔里,没有弹子,按现在的位置,弹子在第六的位置。”运一边观察一边说,这时,花峰友将手的撞针扳到了击发位,转轮跟着就转了一下,运急忙大喊:“变了变了,现在变成第五的位置了!”
花峰友缓缓将放在桌子上,眼睛盯着宮平看,宮平淡淡地笑着,面无惧⾊,这让花峰友感觉到庒力更大了。但他不相信,宮平真的是因为什么狗庇幸运之神的眷顾,他一门心思地认为,宮平必然是用什么手段作了弊。
而在这种博赌上,是无法作弊的,尤其是和弹子都是他花峰友自己提供的情况下。
“谁先来?”花峰友瞪着宮平,缓缓问道。
“我想,既然你是这里的主人,和弹子也全是你提供的,你就应该先来。”宮平笑着说。“这也算是待客之道吧?”
“胡扯!”一个保镖立刻就叫了起来“是你提出这种玩法的,要来也是你先来!怎么能让我们大哥先来?”
花峰友脸上的肌⾁哆嗦着,看着那把手,不发一语。他胆怯了,他无法不胆怯,任何一个正常人,在玩这种游戏时都不免会胆怯,就算是经历过场战,而且在场战上表现得视死如归的英雄也一样。因为死在场战上,或是某种行动中,至于死得还算有价值,表现英勇的话,也会被别人传颂,但死在这种无意义的游戏上,不但毫无价值,别人提起时,恐怕也会笑一声无聊。
见花峰友始终不能下定决心,宮平笑了,他慢慢伸出手去,将那把拿在手中,慢慢地指在自己的太⽳上。
“你疯啦?一、三、五!先开的人会死啊!”运立刻叫了起来“这样的话,那发弹子不就正好轮到你了吗?”
“既然花老板不愿开头,那就由我来吧。”他一边笑,一边说,仿佛顶在自己头上的这个东西,是一个玩具,而不是能致人于死地的可怕武器一样,看着他那从容的动作,淡然的表情,屋內其他人都生出一种自叹不如的惭愧。
没有丝毫犹豫,宮平扣动了扳机,那一刹那间,连他⾝后的保镖也情不自噤地退后了一步,但他却没有动。在嗒地一声后,他慢慢将放在桌上,冲花峰友一笑:“该你了。”
运焦急而不解地看着宮平,不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难道花峰友会多朝自己头上开一吗?显然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宮平岂不是正好赶上那发弹子?
看着那把,花峰友咽了口口⽔,慢慢地伸出手去,将那抓在手中,汗⽔在他手心中涌出,让他有种握不住的错觉,他费力地将举了起来,慢慢地对准了自己的太⽳。
“大哥!”保镖们动而紧张地喊了起来,花峰友大吼一声:“闭嘴!”猛地扣动了扳机,随着嗒地一响,保镖和他都出了一⾝冷汗。
有些动地将放在桌上,花峰友抬头看着宮平,十分勉強地笑了笑:“看来我也幸运啊。接下来,该荆先生你了,祝你好运啊。”
“谢谢。”宮平笑着说“老实说,我不想死,也不希望今天这个屋子里有人死,但胜负却是一定要分出的,这是个很艰难的决定。我想,还是算了吧,收回你认定我作弊的那句话,这场博赌就此结束,你看如何?”
“开什么玩笑?”宮平的退缩,却让花峰友的气势涨了起来,他不悦地摇了头摇:“这种博赌是你提出的,怎么,现在却害怕起来了?”
“害怕吗?”宮平平静地看着花峰友,任何人走进这屋子,看到宮平那张表情淡然的脸,听到花峰友刚才的话,都会觉得可笑。“好啊,我可以承认我害怕了,只要这样可以结束这场赌局。”
“那是不可能的。”花峰友笑了,他觉得,自己可以宮平显出原形了。
“我这是为你好。”宮平叹了口气,指着那说:“因为这一发是空弹,而下一发,就是那颗弹子了。”
“说的好像你能看透转轮,看到里似的。”花峰友冷笑了起来,宮平注视着他的眼睛,非常严肃地说:“没错,我能。”
花峰友的脸⾊变了变,在宮平的平静面前,他的一切言语都显得这么无力,他的故作镇定,更显得那么可笑,他觉得对方⾼大如山,自己必须抬起头来仰视,才能撞到对方的目光。他不喜这种感觉,他一定要将这种感觉赶走,所以,他必须庒倒对方。
“开吧。”花峰友瞪着宮平,冷冷说道“如果下一是那发该死的弹子,我就用我的头把它接住。但如果这一发就是那颗弹子的话,我想我会把你赢得的那几百万元,都烧给你的。”
“你为什么要強撑呢?”宮平叹了口气,突然将口对准自己的太⽳,猛地扣动了扳机,那动作之快,将花峰友和四个保镖都吓了一跳。
嗒地一响,空弹。
宮平仍保持着口指向自己太⽳的动作,冷冷地看着花峰友,以平静的语调说:“我的自信,并非来自于狂疯,我不会死,不会输,是因为我有一种能力,一种让幸运之神站在我⾝边的能力。骰子也好,扑克也好,俄罗斯轮盘赌也好,我赌的都不是我的钱,而是别人的钱,我赌也不是我的命,而是别人的命。这是最真诚的实话,你相不相信?”
花峰友没有说话,此时此刻,他不知说什么来回应宮平,所以他只是看着宮平,等着对方下一步的举动。
“我再次明确地告诉你,下一,将是实弹。”宮平继续说着,仿佛一个已经掌握了战局的将军,在对自己无知的部下讲解着战况。“如果你先把继续的话,你的生命将终结。所有的一切――你的赌场,你的事业,你的人生,你的幸福与痛苦,都将在那一里终结。火会在你太⽳上绽放,那颗弹子将从那里慢慢地撞开你的骨头,刺破你的⽪⾁,穿进你的大脑中,如果你的头骨不够硬的话,弹子恐怕会穿贯你的头部,你的脑浆会从另一面的伤口中飞出去。你会倒在⾎泊之中,你的⾎和脑浆会流到你现在脚下的地上,将来,清洁工要费很大的力气,用很多清洗剂,才能将它擦⼲净。”
这一番话,说得四名保镖汗⽑直竖,脊背发凉,有人忍不住打起了哆嗦,而⾝为赌局中人的花峰友,更是觉得一阵阵不寒而栗,他的手颤抖着,心也颤抖着,自己死亡的景象一遍遍出现在脑海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倒在脚下的地上,脑袋里不断冒出红⾊和⽩⾊体的景象。
他全⾝都在冒汗――任何人在这种时候,听到了这种恐怖的话,都会像他这样。他觉得自己的心变得脆弱了,他开始害怕,胆怯令他不敢再面对宮平,不敢再面对那把属于他的左轮手。
是的,那是属于他的,弹子也是他自己的,如果他死在了自己的、自己的弹子之下,会不会显得特别可笑?他无事家中坐,本来平平静静,可却非要和这个荆天玩什么扑克,赌什么命,这不是有病吗?
“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我凭什么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这样的想法,开始出现在他脑海中,他几乎忍不住要放弃了这赌局。
而就在这一刻,他突然想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如果他现在放弃,如果他现在在这个人面前承认失败的话,那么,他这一辈子也别想再从这人的影中走出来。将来,也不会再有任何博赌,能引起他一点点的趣兴。
“够了,把给我!”他几乎是大吼着,冲着宮平伸出了手。
宮平眼中寒光一闪,猛地将手中的对准了旁边的一台老虎机,扣动了扳机。
一声震得人耳膜生疼的响过后,那台老虎机上显然出现了一个孔洞。
“咦,明明是第五发才对,怎么变成第四发了?”运惊讶地看着那把,一肚子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