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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下崩 第435章 步步杀机(第三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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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创第三,求月票(求魔啦…刘修闭目垂帘,一动不动,恍若未闻,有如老僧⼊定。㈤

  袁徽见他无动于衷,眼中闪过一丝萧索,她停了片刻,语气忽然变得坚定起来,也多了几分冷漠,几分凛冽:“我是将死之人,本不当打扰将军,奈何有一事不明,要请将军指教。此处仅你我二人,望将军能不吝解答,让我能死得心服口服。”

  刘修眼⽪一抬,轻声笑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秘密?”

  “不错,我如果不这么说,陛下不会让你见我。”袁徽无声的一笑:“人总是有好奇心的,而陛下的好奇心比别人強一些,难道不是吗?”

  “好奇心并不是坏事,某种程度上来说,好奇心是人类由愚昧走向文明的种。”刘修淡淡的一笑“人对天好奇,所以有天文,人对地好奇,所以有地理,人对万物好奇,故有博物之学,人对人的⾝体好奇,故有医术,人对人的思想好奇,故有权谋。好奇心并不是坏事。”

  袁徽肿的眼⽪菗了菗,被刘修说的话昅引得一时失神,过了片刻,她摇‮头摇‬:“将军的话很有深意,可惜我时⽇无多,不能听你的教诲。我想请教的是,当是之时,你如何能镇定若是,莫非你开始就知道这是个圈套,抑或者,这本来就是你设置的圈套?”

  “袁姑娘为什么这么说?”

  袁徽无声的一笑:“我本来不明⽩,可是坐到这里,独居一室,自知求生无望,唯有此疑问不解,冥思苦想。忽然发现了一些疑点。”

  “说来听听。”

  “首先,将军的⽗⺟失踪多年,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陛下要用这个理由赐你自尽的时候,他们出现了,而且时间准得让人咋⾆,如果不是预先安排。那这种巧合让人无法理解。”

  “也许就是天意吧。”刘修淡淡的说道:“⽗⺟与女总是心意相通。他们失踪,我忧心如焚,我被人陷害,他们也能感觉得到,千里赶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心意相通?”袁徽冷笑一声:“我怎么听着比验⾎之术神奇呢?难道是将军的道术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这我也说不清。”刘修耸耸肩“你怎么想都可以。”

  袁徽伸出⾆头⼲裂的嘴:“这件事容后再说,还是说验⾎的事。将军能如此从容,⼊宮只言片语便扭转乾坤,莫非早就知道这验⾎之法有问题?我自认为不是愚笨之人,陛下虽然对权谋并不精通。可也是心思灵敏之人,玄试法之时,我们都曾亲历,都未曾看出任何破绽,为什么你一下就能看穿?”

  刘修忽然笑了起来。“你是想说,玄是我派的人吧?”

  袁徽点了点头:“不错,要不然。他怎么会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又通晓闻所未闻的验⾎之术?而且在我们面前的时候验⾎一点问题也没有&nb将军来了,验⾎就全然不通。”

  刘修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袁徽冷漠的看着他,本不为所动。刘修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好一阵收住了笑声,仍然有些控制不住笑意的说道:“袁姑娘,我现在觉得,你好象不是那么聪明,我有些⾼估你了。”

  “正要请将军指教。”袁徽平静的看着他。

  “首先,我能如此从容,是因为我心里无私,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们污陷我和宋皇后,不管你们说得如何天花坠,不管你们拿出多少所谓的证据,我和宋皇后清清⽩⽩,没有做过这样的事,那真的就假不了,假的就真不了,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其次,这验⾎之术,其实也不复杂,只要稍微静下心来想一想,而不是一心想着用来害人,就可以发现其中的破绽。袁姑娘,依你的智慧,似乎不应该犯下这样的过错啊。”

  袁徽眉头一颤,有些不解。刘修见了,叹惜一声,又接着解释道:“袁姑娘,那道士说,这有⾎脉关系之人,⾎能相融,没有⾎脉关系之人,就不能相融,可是如此?”

  “正是,结果也正是如此。”

  “那我想问一下袁姑娘,这⽗、⺟皆有⾎脉关系,那应该是相融的了?”

  “当然,当初皇嫡与宋皇后就是相融的,所以能肯定皇嫡是宋皇后所生,可是皇嫡与陛下不相融,所以能肯定皇嫡不是陛下⾎脉。”

  “那好,我们且不说皇嫡,我们说皇长。”刘修忍不住的想笑:“皇长是陛下与何贵人所生,那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皇长与他们的⾎都是相融的。”

  “那陛下与何贵人的⾎相融吗?”刘修应声问道。

  袁徽张口正要回答,忽然愣住了,肿的眼睛突然用力睁开,眼神惊愕。皇长的⾎与天相融,又与何皇后相融,那么天和何皇后的⾎也应该相融,可是如果他们相融,就说明他们也有⾎脉关系,但这肯定是不可能的,否则他们就成了**。

  “这…”袁徽惊愕莫名:“你…你就是这么肯定这验⾎术是骗术的?”

  “是啊,并不复杂吧?”刘修摊摊手:“你现在是不是也觉得这非常简单。”

  袁徽惊得说不出话来,的确非常简单,这个道理简单得是个孩都能明⽩,可是为什么当时她就被骗住了,深信不疑。不仅是他,之前的袁绍、袁隗,之后的天,都没有发现这个其实并不复杂的问题,他们对玄的道术深信不疑,叹为观止,却没有人想到这么简单的问题。一个人疏忽也许是疏忽,可是这么多的都疏忽了,那其中必然有~~-问题。

  “你现在还觉得玄是我派的吗?”刘修冷笑一声:“你应该知道的,我对这些道术一向不怎么放在眼里。所谓的道术,我也持存疑的态度,不肯轻信,是你们自己急于害人,了方寸,不反省自己,却还要臆想什么圈套。要说中了圈套,也是你们中了那个什么玄的圈套。而不是我的圈套。”

  袁徽一时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想不通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却没有发现,而且那么多人都没有发现。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他们对道术的接受程度要比刘修⾼,玄所说的理论和他们的认识相符,又当着他们的面表演。一切都很正常,他们自然就相信了,有几个人会报着怀疑的态度去分析,去发现其中的逻辑矛盾?

  儒家经典里有讲逻辑的吗?

  说到底,这是整个知识阶层的思维盲点,并不仅仅是袁徽。能像刘修这样考虑问题的,不是没有,但绝对不多。权谋是一种博弈,而不是逻辑,所以并不是你谋略很精擅,就能考虑得很严密。事实上,滴骨法和合⾎法在后世流传了几百年。一直到文化昌明的二十一世纪还有人深信不疑,并不是这种方法真的多么⾼明。只是绝大多数人想问题都不会理的去思索。君不见那些热播电视剧中滴⾎认亲横行?

  “将军,我犯下如此低劣的错误,败得心服口服。”袁徽忽然拜了一拜,又苦笑道:“不仅我袁家不是你的对手,天下人都不是你的对手。将军,后的胜利者一定是你。”

  “你又错了。”刘修摇‮头摇‬,站了起来,拍拍⾐襟,准备离开,又接着说道:“后胜利的只有公义。天行公义,那胜利的就是天,天不行公义,袁家行公义,那胜利的就是袁家,如果你们都不行公义,那么总有一个人来行公义,或许是我,或许是其他人,反正总有那么一个人。天下从不缺英雄,没有袁家,没有我,也总会有另外一个人。”

  “公义?”袁徽冷笑一声:“什么是公义?”

  “公义,就是天下人的共同利益。”刘修一字一句的说道:“大汉有百姓六千万口,世家多少人?天下世家能有总人口的一成吗?没有!可是天下世家霸占了多少财富?说是七成八成不为过吧?你袁家一顿饭,就能供一家五‮活口‬一年,你们觉得你们是‮家国‬柱石,我却以你们是‮家国‬蛀虫。读几本死书,会几句曰诗云就⾼人一等?你们说⻩巾是蚁贼,是蛾贼,不管是蚁还是蛾,都微不⾜道,可是我实话对你说,不仅是张角要杀你们,我也要杀你们,天也要杀你们,因为不杀你们,你们就会呑掉整个大汉,然后呑掉自己。蚁虽小,蛾虽弱,聚成群,亦⾜以震天下。前有⾚眉绿林,今有⻩巾,你们这些读书人,难道就不知道以史为鉴?”

  刘修说完,一甩袖,转⾝就走。

  沉思的袁徽突然反应过来,扑到木栏前,尖声叫道:“将军——”

  “你还有什么话?”刘修在门口停住脚步,回过头,冷冷的说道。

  “将军,我那句话是真心话。”

  刘修皱皱眉。

  “我真的希望我不姓袁,不是将军的敌人。将军,曾经做过你的弟,是我这辈开心的时光…”

  刘修慢慢的走回栏杆前,凑到袁徽面前,盯着她的脸,袁徽泪⽔横流,泪⽔洇开了脸上的⾎迹,看起来非常凄凉。刘修心中一酸,愣了片刻,一字一句的说道:“袁贵人,你这份情意,我承受不起。”他忽然庒低了声音,几乎是耳语一般:“袁姑娘,你如果真有这份情意,就不要再给我下套了。你这样做,只会让我加鄙视你。”说完,转⾝就走,脚步声很就消失在狱门外。

  袁徽倒昅一口凉气,手一松,瘫软在地。过了好半晌,她喃喃说道:“你错了,我是真的这么想的。”她用力扶着木栏杆站了起来,痴痴的看了刘修消失的方向一眼:“此生无缘,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会错过你。”然后仰起头,猛地撞向墙壁。

  “呯”的一声闷响,袁徽软软的栽倒在地,殷红的⾎从她的头发里涌了出来,静静的流淌。

  隔壁响起一阵惊呼,紧接着,一阵杂的脚步声响起,史阿在前,王越在后,抬着一个步辇走了出来,步辇上坐着脸⾊冰冷的天,在蹇硕的引领下来到袁徽的⾝前。

  天看着已经气绝的袁徽,冷笑一声:“这个人,临死还想挑拨离间,可惜,她注定要死不瞑目了。”

  蹇硕脸⾊有些发⽩,刚袁徽的每一句话都是一个陷阱,刘修要是有一句答错,就会引起天的杀机,而他也会跟着倒霉。一想到这个女的聪明,虽然她已经死了,再也说不了一句话,蹇硕还是觉得一阵阵的心惊⾁跳。他当时几乎忍不住要给刘修提个醒,可是他⾝边有王越和史阿这样的⾼手,他不敢有任何举动,否则天立刻会取了他的命。

  德殿外,刘修拱着手,静静的等候着天的召见。他非常疲倦,太⽳一阵阵的脉动,可是他却一点困意也没有。他背上的內⾐已经被冷汗浸,粘粘的,凉凉的,非常不舒服。他知道他刚又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如果不是他耳力过人,听到了隔壁天刻意庒制的呼昅声,意识到这又是一个圈套,一不小心,只怕现在就得奋力一搏,杀出宮去。他现在体力已经到了极限,要崩溃,本不可能力敌天⾝边的两大剑客,何况宮里还有数百虎贲、羽林郞,就算他再能打,今天也要死在这里。

  张让步走了出来,満面笑容的说道:“将军,陛下说,你不用再见他了,回家好好休息,陛下会再给你旨意的。”

  刘修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张让:“陛下不想听听袁贵人所说的秘密吗?”

  张让乐了:“她能有什么秘密,她不过是想找个借口,见将军一面罢了。将军,你先回吧,陛下对她的那点诡计一清二楚,从来没有相信过她。”

  刘修松了一口气,露出充満倦意的笑容,举起袖掩着嘴,打了个哈欠:“那就多谢张常侍了,我真是有些困了,腿都有些发软,恨不得现在就躺在地上睡他个三天三夜。”

  张让笑盈盈的道:“那我安排几个人送将军回去休息吧。”他直起⾝,冲着旁边的郞中们喝了一声:“你们几个,过来!找个步辇来,送卫将军回府。小心侍候着,有什么闪失,剥了你们的⽪。”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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