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英雄的礼遇?
虽然当时的情况很复杂,甚至有些混,但林恩还是清楚地记得,是⾝材并不魁梧的弗林斯一路将自己背下了山,而吕贝克则主动和另外几名士兵留在坡顶殿后,好在他们成功击退了苏军人数有限的后续进攻,最终跟上了大队部——经过卡波卡村的烈战斗,出时的五十多名士兵折损过半,仅余下9名“暗夜战士”和16名普通士兵,红外线夜视装备也损失了一套,但没有完整地落⼊苏军手中,而是在无法捡回的情况下,由一名突击队员使用手榴弹进行了破坏。
对于苏军蓄意为之的伏击战,埃里克作为指挥官责无旁贷,因而被免去了突击小队指挥官的职务。考虑到他本人在战斗中光荣负伤,需要至少半个月时间修养,这样的免职倒也算是一种解脫。第一队副恩里克接替了埃里克的指挥权,只是在7死4伤,连他自己在內,突击小队也只剩4名战斗人员。预备队随后派来了7名新兵,但整体战斗力自然是没办法和老兵们相提并论的。
由于止⾎不到位,撤回本方控制区域时,林恩右臂的整条袖子都染上了鲜⾎,差点因此而失去了一条胳膊。针、止⾎、消炎,经过简单处理,这名战斗英雄便被扔在了没有漂亮小护士的野战医院里,两天后才转运到了位于斯德丁港的军队医院。尽管一开始取得了些战果,但面对苏军的強势反击,德军踌躇満志的“至⽇计划”终究还是以失败而告终。元气大伤的第11装甲集团军群无法抵挡苏军后续队部的烈猛攻势,只得掩护大批难民缓缓向西撤退,而斯德丁港很快从后方变成了前线。于是,林恩不得不带伤转移,从一个野战医院换到另一个野战医院,甚至冒着伤口恶化的危险露宿野外。不过,经过了这么一连串的腾折,林恩作为一名丹麦籍志愿兵的命运终于来了转折。事实上,自从埃里克忍着伤痛写完战斗报告并递上去的那一刻起,不凡的旅程就已经注定。
一个星期之后,德国,柏林。
1945年舂的柏林,早已不再是⽇耳曼领袖先前所描绘的“千年之都”在盟军旷⽇持久的烈猛轰炸下,它的主要城区已经面目全非,许多著名的建筑都变成了废墟,到处是烈火烧焚后的残墙断壁、破砖碎瓦。行走在街头巷尾的平民形同乞丐,哪里还有半点大都市人的时髦洋气?
与林恩一同坐在这辆车军里的德**人,无不神情黯淡地望着沿街的景象。之前的憧憬、动与豪迈,此刻都已然无存。
战争打到这个份上,浴⾎奋战,拿再多的勋章又有什么意义呢?
下车之时,林恩驻⾜眺望,城市上空云密布,这样的天气恰恰映衬出这个军事帝国的处境。可是,自己亲眼所见的那些飞碟为什么不能用来保卫柏林的天空,而要任由盟军机飞肆?
这个疑问已经持续困扰了林恩很久,答案明明就在某个地方,他却无从找寻。
停车的位置距离帝国总理府还有一街之隔,林恩只能远远看上那穹顶一眼,便在几名神⾊严峻的军官注视下穿过一闪钢制的大门,进⼊了深邃的地下通道。
来之前曾林恩听医院隔壁的同伴说,如今柏林的宏伟建筑都在地下。沿着冷昏暗的通道走了二三十米,眼前的空间顿时豁然开朗。虽然最近一个星期有四天时间都在下雨,但这里的地下空间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嘲,军官们的⽪靴踩在⼲燥的⽔泥地面出咯噔咯噔的声响,并在走廊中久久回。
“先生们,先对你们在场战上的英勇表现致以个人的敬意!”
让包括林恩在內的一行八人在进⼊另一条通道的拱门前站定,这位⾝形宽胖、姿态⾼傲的国防军少校鸟了这么一句官样话。紧接着,他提醒所有的士兵,接受帝国元的检阅并由其亲自授予勋章是至⾼无上的荣誉,出于传统,每个人进⼊这里之前都必须上所有的武器——大到械,小到匕和锉刀,都不得带⼊。一经查出,即便功勋将士也可能被当成叛国者论处。
来之前就已经被告知避免携带武器刀具,林恩这会儿除了⽪带扣与纽扣,全⾝上下再也找不出任何金属物件,而且他也很不喜这位“猪头少校”的傲慢腔调。要知道这些士兵虽然军阶比他低了许多级,为这场战争所作出的贡献恐怕一点都不会比他少,在生死关头所表现出的意志和勇气更不是他这种整⽇躲在地下工事里的人所具备的。
“林恩。加尔戈…丹麦籍志愿兵…武装卫军候补军士…”
翻看林恩的件证时“猪头少校”有意读出声来,然后还以异样的目光瞟了他一眼。
虽然自己并不是一个真正的⽇耳曼人,甚至和它挨不上边,但在连番出生⼊死之后,获得帝国元的接见和授勋可说是自己挣来的奖励。对于阿道夫。希特勒其人,林恩更愿意抱着客观辩证的眼光而非狂热的崇拜去看待,何况,他是这样一个在历史上留下浓重笔墨的领袖级人物,而且时⽇无多,能够见上一面,也算是不虚此行吧!
就在林恩选择忍气呑声且准备进⼊走廊之时,却听到“猪头少校”在背后说:“喔喔,我想起来了,林恩。加尔戈!你就是那个以一人之力抵挡一连苏军的突击队士兵吧!不错,真是不错!巴赫手下的精英可真不少!要是人人都如你加尔戈军士一样,我们早就反攻夺下莫斯科了吧!”
听得出来,这话里蕴含着深深的讽刺意味。林恩停住脚步,猛然转过⾝,瞪大眼睛直盯“猪头”
或许没料到区区一个候补军士敢于对自己吹鼻子瞪眼“猪头少校”非但没有被唬住,反而以轻蔑不屑的眼光正正地看着林恩。
本想以语言狠狠回击,但想到对这样的人意气用事吃亏的只会是自己,林恩強庒着怒火,眯着眼睛将这家伙的容貌印刻在脑海中,然后转过⾝,准备继续往里走。
“等等!”“猪头少校”显然不甘心就这样放过林恩,他朝站在通道里面的士兵使了个眼神。
那是一名个子看起来跟林恩差不多,年龄也大致相仿的国防军士兵。收到这个指令,他愣了一下,有些不太情愿地走到林恩侧前方,低声道了句“抱歉”便以轻快的动作将他从上到下检查了一边。
按说卫军和国防军相互之间并没有隶属关系,但林恩还是默不作声地配合着,却听“猪头少校”不依不饶地说:“右手为什么不抬起来?汉克,给我仔细检查!”
短短一个多星期,臂膀的弹伤才初步愈合。为了让军容看起来更整齐精神一些,林恩一早是忍着痛穿上衬衫和制服的。他很是愤怒地转过⾝,用比西伯利亚寒冬还更加冷厉的目光瞪着这家伙:“这里有俄国人留给我的纪念,一个撕裂肌肤、穿贯肩膀的弹孔,如果有必要的话,您可以拆开伤口线看看里面是否蔵有炸弹或者刀具!”
以如此口吻和⾼阶军官说话,林恩的表现完全可以被看作“大不敬”但他料定这“猪头少校”只是狐假虎威。真要把即将觐见元的功勋战将给扣了,那还得向卫军保安处好好解释原由并接受询证吧!
这时候,站在那里等候⾝份检验的另外几名军人也对“猪头少校”的行为感到愤慨。来时在车上坐林恩旁边的卫军少尉打抱不平地说:“这是什么意思?要我们都脫光⾐服接受检查才能觐见元吗?”
少校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他转头瞧了瞧卫军少尉,冷哼一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算了算了,让这家伙走吧!真是的…”
后半句虽然没有说出声,但从嘴型上能够判断出脏字连篇的內容。
虽然面而来的风带着微微的暖意,林恩心里却很冷。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一介功勋,本该成为帝国末⽇鼓舞军心士气的榜样,为何会在这里受一名国防军少校的刁难。只因自己是丹麦籍的志愿兵?只因为自己是个微不⾜道的候补军士?
嚣张吧,得意吧,我林恩总有让你哭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