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搜查
本地午间新闻的时候,上午捐赠仪式事件不出意料地没有被提起,新闻主播依旧一副声笑语伴舂风的表情在播报本市大麦⾼粱又每亩增产了多少斤。
我想这倒不是本地媒体不负责任,我相信他们正在在手忙脚地制作相应的內容。
內容都直播出去了,避讳也没什么用,只是本市向来没有出过什么大事,也从来没野心承接奥运亚运之类的世界级活动,媒体缺乏应急经验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官方不说不代表人们不议论,直播过后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內,全市已经是山雨来风満楼,所有的际国国內大事被本地百姓弃若敝履,街头巷尾只有一个话题,那就是上午的捐赠仪式——老百姓自娱自乐地将之称为“捐赠门”
如此隆重的场合,重量级国宝被一个土贼拿了就跑,视在场的察警和武警如无物,人们也⾝处在大巨的错愕中,不知道是该哭笑不得还是同仇敌忾。
本地坛论也迅火爆起来,有好事者把当时的频视传上了时內浏览量突破历史达到了空前的几十万次,经过多方转载之后影响已经开始蔓延向国全范围…此情此景下,本地员官也不好过,市委记书气得拍桌子瞪眼,责令分管政法的副长市和安公局长72小时內必须破案,长市倒是淡定得很——事之后他就因心脏病突被送到医院抢救去了。
马来⽔也在随后的非官方记者布会上表了态,老先生一改斯文,痛心疾地说:“金缕⽟⾐风风雨雨5o年,在我手里没被国外的野心家強取豪夺,也没被有钱人⾼价买走,怎么一回来就被抢了呢?”下午,火车站方向赶来大批武警,东站虽然已经处于半废弃状态,但少有的几个过往旅客仍然要接受严格的盘查。
外面纷纷扰扰,我可不能光顾看热闹,苏竞还有任务给我呢,可是对此我颇感茫然,成千上万的察警都束手无策,我一个纯业余的能⼲什么呢?我只能把网上那几段频视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可是无论怎么慢进那人的脸都看不清,只能依稀看出⾝材确实不⾼,跟地鼠倒是有几分符合。
不多时,一辆警灯闪烁的警用面包车停在了宾馆外面,车上下来5个民警,其中有两个畔的套显得格外刺眼,以前“龙门客栈”也经受过例行检查,但是像今天这么严重的还是第一次。
我习惯地把宾馆营业手续和⼊住登记薄都拿出来等着他们进门,可马上就慌张地嘟囔了一句:“坏了!”…这店里,除了已经跑出去看热闹的刘老六和我,别的人奇形怪状先不说,他们可是连⾝份证也没有!这会为的胖察警推门而⼊,他面无表情地直奔前台:“临时检查,把你这客人名单给我看一下。”
他⾝后的四个察警则四下看着。
我硬着头⽪把名册递给胖察警,他只扫了一眼就奇怪道:“你这里住了几个人?”“呃…6个。”
这时候老吴金诚武他们以及正在闭关的苏竞和段天涯都在大厅里坐着,我连打马虎眼的余地也没有。
“那为什么名单上只登记了两个,还连⾝份证号也没有?”那两个人是老吴和小倩,那还是当初他们来的时候我随便写的。
没等我说话,其中一个察警已经走到黑山老妖跟前伸手道:“你⾝份证给我看一下。”
黑山老妖莫名其妙道:“什么东西?”“⾝份证,请你快一点。”
黑山老妖索道:“没有。”
那察警脸⾊一变:“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与此同时,那三个察警在盘问老吴、小倩和段天涯的时候情况也可想而知,老吴还懂得支支吾吾推三阻四呢,那俩⼲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几个察警对视一眼,似乎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其中两个把手下意识地放在了套上。
我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安公局长绝对是下了死命令,捐赠事件一出,他的前途是已经不用提了,职位能不能保住还得看他的表现,关键时刻人人自危,属下们自然也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在宾馆这种地方,这样的情况我本该早就想到的,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就凭我们的表现,人家把我们当诈骗团伙一点也不冤。
胖察警盯着我,口气转硬道:“这是怎么回事?”“其实…他们都是我朋友,来我这玩的,所以我也就没登记。”
我只能这么说了。
段天涯忽然冒出来道:“我可不是你的朋友,一则你是剑神我⾼攀不起,二则我也不用避讳,我就是来杀你的!”…胖察警默默地看着我,等我解释。
“喝多了,还晕着呢。”
我赔着笑说。
胖察警冷冰冰道:“拿上你所有的房门钥匙,我要挨个检查。”
他随行的一个察警指指老吴他们道:“这些人怎么办?”胖察警道:“一会都带到局里调查。”
我结巴道:“不用这样吧?”胖察警道:“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违反了店酒管理条例,这个咱们以后再说,就凭你们没⾝份证这一点我就应该查你们,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不知道吗?”我満脸堆笑道:“你看我们这几个谁也不像是能拿了东西就跑那种缺心眼吧?”胖察警不耐烦道:“我说你们是了吗?跟我们走一趟,情况要是属实的话自然没事,你磨蹭什么?先房开间。”
我期期艾艾地拿出房卡,脑子里一片混,就这几个人要进了安公局,不出子则已,一出子恐怕金缕⽟⾐事件恐怕也得很快被盖过风头——段天涯是职业杀手,黑山老妖能是任人布摆的主儿?就连小倩也得扯出人体器官贩卖来——她可是没脚啊!一想起小倩我更心虚了,她的尸骨还在楼上呢,我能说得清吗?胖察警见我犹豫更加重了怀疑,语气变得非常严厉:“你别耍什么花招啊!快点带我去。”
僵持…黑山老妖见我犯了难,偷偷给我递过来个眼⾊——她看着屋里的几个察警用两手指在自己脖子上一抹,意示询问,老吴刚用眼神制止了她她⾝边那个察警顿时跳了起来:“你想⼲什么?”说着把子套来了…我叹了口气,这么弱智的手势谁看不明⽩啊?况且我就算让金诚武把我变成小金人也不能把这几个察警真的都⼲掉吧?我知道大势已去,能不能解释得清现在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我得先保证在我这一亩三分地上没有流⾎事件生,因为无论流谁的⾎,最后账一定会算到我头上。
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低头无意间看见一个人的名字——铁继理。
这还是他抓捕石中火那会在我这住的时候登记的,想到他,我终于有了一线希望,我跟胖察警说:“我打个电话。”
胖察警摆手道:“别费事了,今天跟谁说也⽩搭。”
不过他并没有強硬阻拦我,毕竟我们还不是他的犯人,这个自由还是有的。
铁继理走的时候我们互留过电话,作为抓捕石中火的参与人之一,他也需要证人和他保持联系。
电话接通的时候铁继理正在哄哄地忙着,不时能听见警车呼啸的声音,看来金缕⽟⾐被抢以后这位特队警长肩上的担子也不轻。
“喂,不管你是谁,有事赶紧说!”他应该是没存我号,着急上火地先冒出一句。
“铁官警,我是龙羊羊——火车东站边上宾馆老板。”
“是你,什么事?”铁继理言简意赅,大概正在外面办案。
“关于金缕⽟⾐那件事,我有个情况要反映。”
听那边的气氛,我要是直接表明来意铁继理非得直接给我挂了不可,我只能先用一个饵把他昅引住。
果然,铁继理提⾼几个声调道:“快说。”
“呃,在说这个之前,你得先帮我一个小忙,我那几个朋友不是在我这住着吗,他们都没带⾝份证,你的几个同志看来是对我们有些误会…”“把电话给他们!”铁继理永远没有废话。
我把电话给胖察警,他先是疑惑地看看我,然后接了过去,铁继理大声道:“我是特队警队长铁继理,我现在就赶过去,你们就留在那等我。”
胖察警显然是知道铁继理的,意外道:“铁队长?”“就这样。”
铁继理把电话挂了。
胖察警把电话还给我,态度立刻生了转变:“你和铁队长…”我轻描淡写道:“帮过他几次小忙。”
虽然在抓石中火的过程中我也就是围观了一下,但这么说应该不至于追究我的刑事责任,吹牛不是不犯法吗?这次轮到胖察警糊涂了:“你帮他的忙?你们是…”我呵呵一笑:“具体⾝份就不跟你们说了。”
矛盾的焦点就在这了,我说了他们要是能信我不就不用找铁继理了吗?哪知胖察警误会了,他把脑袋凑过来神叨叨地问:“不会是同行吧?”我反应了半天才明⽩他是把我们当成铁继理手下的特队警员了。
我故意含糊其辞道:“等铁队长来了你们就知道了。”
胖察警这下更深信不疑了,瞬间放松,摆手道:“我说呢,你们是在执行任务吧?”他纳闷道“诶,那你们怎么不带件证呢?”“哦,我们一般都不带件证。”
胖察警也不深究,既然特队警的人要来,他也就不怕出什么岔子了,他一瞪拿的那个察警:“还不把收起来!”那察警把装进套,不満地嘟囔:“就算你们是卧底也该有⾝份证吧?这不是给我们添吗?”段天涯作⾊道:“你说谁是卧底?”他手上不自觉地一劲使,厚厚的玻璃杯被他捏得蹿起几条裂纹。
杀手哥不但讨厌别人说他是俘虏,连卧底也忌讳。
胖察警骇然道:“好大的手劲!”黑山老妖则看着⾝边察警套里的道:“这东西我昨天还见了,不怎么样,小苏竞用手就能抓住。”
说着伸手去摸柄。
那察警一蹦三尺⾼:“别动!”我提心吊胆地暗暗祈祷铁继理快点来,这5只里也就老吴比较敦厚,金诚武对没有共同话题的普通人类并无好感,不⾼兴了毁尸灭迹的事情不是做不出来,苏竞这会也不喜被人惊扰,被5个男人抚了逆鳞未必懂得“怜香惜⽟”——要是5个女察警就好多了。
好在不大一会铁继理终于来了,只有他一个人,进屋第一件事就是对那5个察警说:“你们可以走了。”
胖察警带着4个手下走了以后,我有点想不通地问他:“为什么非要等你来了才让他们走?”铁继理道:“第一,光是通电话他们未必相信那就是我,第二…我说实话你别不⾼兴,我怕没人看着你你搞什么猫腻,毕竟咱们还不是很,说不定你利用我憋什么坏呢。”
我委屈道:“得,你不会怀疑那事儿是我⼲的吧?”铁继理一笑:“那可说不定。”
“那为什么你又让你那几个同事走了呢?”“因为我来了,他们也就没有待着的必要了。”
我叹了口气:“你对自己可真有信心。”
铁继理问我:“他们为什么不带⾝份证?”不得不说这个特队警长办事慡快却不鲁莽,在这种关头居然还能心细如,我以为我给出的饵⾜以能让他忽略别的事情呢。
黑山老妖不耐烦道:“⾝份证到底是什么东西呀?”铁继理意外道:“你怎么在这?”黑山老妖道:“那我还能去哪?”铁继理冲我意味深长地一笑:“你小子下手够快的呀,明明是咱们一起救的人,劳动成果全归你了——行了说正事吧,你有什么线索?”黑山老妖一打岔铁继理居然把⾝份证这茬儿忘了…我说:“先说说你们察警那边研究出什么线索来了吧。”
铁继理坐下来,直言不讳道:“从录像回放上看,有价值的不多,这小子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可是整个过程一直低着头,像摄机没能拍下他的外貌。
而现场那么多群众居然也没有人看清他长什么样,据几个目击者说,那人眼瞅着就从自己⾝边跑过去,就是看不清他的脸,像有种模糊的东西给挡上了似的,这让我们觉得非常难以理解和莫名其妙。”
我说:“你没注意他的⾝材?”“当然注意到了,所以我一进你的门,在座的几位就全都没有嫌疑了,你们中间没有那么瘦小的。”
“我靠,你真的怀疑我来着?”铁继理笑了:“好了,该说你知道的情况了。”
“我也只是给你们提供一个线索,我的⾝份是热心市民,出了什么差错你们可别找我后账,我也不担保就是这个人⼲的。”
“废话真多,这些还用你跟我说?”我点上一烟道:“好吧,我给你说个事:咱本地公车上有一伙贼,其中有一个绰号叫地鼠的,⾝材跟录像里很像,而且他是⼲这个出⾝,所以我一下就想到他了。”
“等等,用一下你的电脑——”铁继理进⼊安公內部网,搜索了一会拍拳道:“果然有案底!”我凑上去一看,公车上那个獐头鼠目的瘦子照片赫然出现在屏幕上,资料上写着“赵廷涛,湖北襄樊人,1982年生,外号地鼠,自2oo9年年底曾多次因为小偷小摸被批评教育…”铁继理喃喃自语道:“小偷小摸——怎么会忽然就有这么大的胆子了?”我假装抠着指甲,低声说:“能力有多大,野心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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