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夜袭的变故
第一百一十九章夜袭的变故
初平二年十月十一⽇,曹终于率大军十二万万抵达徐州,早前夏侯惇、夏侯渊二人曾在泗⽔之南扎下营寨,与吕布大营相距二十里,与袁术大营相距四十里,三座大营成略斜的品字、隔江而对。
十二万大军抵达的动静,要瞒过吕布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是夜酉时,当吕布率数千精兵离开营寨,悄然潜近曹军大营时,这一场直至黎明的夜袭便徐徐拉开了帷幕。
天⾊昏暗,在泗⽔下游三十里处,陈蓦率领着其麾下三千黑狼骑徐徐由浅滩过河。
这两⽇,因为吕布派遣遏制了泗⽔上游源头,在那里建造了一座耝制的木质⽔坝,隔断了大部分⽔势,是故下游的⽔很浅,⽔势也并非很湍急,是故,即便是不怎么擅长⽔的黑狼骑,也能凭借战马的浮⽔特悄然渡河。
只不过,穿着漉漉的⾐服行走在夜风当中,那滋味可不怎么好受。
“阿嚏!”寂静的下游传来一声噴嚏,
“噤声!”黑狼骑副帅张燕转头望向传来声响的地方,却见刘辟了鼻子,満脸不渝地低声说道“真是活受罪!——那吕布究竟想怎样,竟让我等从下游渡⽔过河,与那家伙一道不好么?有我黑狼骑,管他曹有十万、还是百万大军,定当杀地他片甲不留!”
“闭嘴吧你!”张燕没好气地⽩了刘辟一眼,虽说他二人官职差地许多,一个是黑狼骑的副帅,一个却只是一名都伯,但是他二人私下的关系却不错,唔,应该说,整个黑狼骑上下士卒的关系都很融洽,并没有太过明显的阶级之分。
关于这一点,张⽩骑似乎有些无法忍受,曾几次提醒过陈蓦,毕竟在张⽩骑看来,黑狼骑实在是过于散漫了,虽说作战能力不错,训练时也刻苦,但是平⽇里的表现却实在称得上是毫无纪律,挑衅斗殴比比皆是,更糟糕的是,有时竟连王充、李扬、吴昭等⾼级将领都参与其中,可以说,除了陈蓦的副将、黑狼骑副帅王思以外,军中尽是一些⾎气方刚、好斗好狠的莽夫之辈,甚至黑狼骑另外一名副帅张燕都不能免俗,但是陈蓦对此并不是很在意。
与张⽩骑不同,陈蓦是从小卒一步一步爬到如今这般地位的,比起张⽩骑,他更了解底层的士卒,在陈蓦看来,军中频频发生的挑衅斗殴,那只是士卒之间为了发怈心中庒抑的一种手段,尤其是临近大战之前,有许多士卒本无法想象自己是否能活到下一个⽇出⽇落,这份恐惧会化作強烈的庒力,倘若长时间地无法发怈、始终庒抑在心中,天长⽇久反而会出子,倒不如听之任之。
当然了,这只是对普通的军中士卒而言,至于黑狼骑军中的斗殴嘛,多半也只是好斗好狠那一方面吧,尤其是当军中士卒掌握气之后,谁不想证明自己比其他人更胜一筹呢?更别说黑狼骑是一支由拳头大小定军职的队伍,只要你实力够強、作战勇猛,那么,哪怕你今⽇只是一个小卒,明⽇也照样能官至将领,本不看重什么资历、出⾝。
这在张⽩骑来看简直就是胡闹的军规,却异常地受到黑狼骑士卒的,以至于军中士卒人人憋⾜了劲。
一番小小的喧闹之后,军中再次安静下来,虽说穿着漉漉的⾐甲行走在夜风当中实在过于有些寒冷,不过对于这支上下士卒都掌握着气的军队来说,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碍,多半只是心情上的不慡罢了,毕竟人家吕布可是从距此二十里的中下游石桥上通过泗⽔的。
夜深人静,随着距离曹军大营所在越来越近,黑狼骑的将士们终于一改方才的嬉笑散漫,逐渐绷紧了神经,从路过的林中折下一小段树枝咬在口中,又取下了舿下战马甲上的铃铛。
人衔枚,马去铃,这道手续本不需陈蓦发号施令,从这一点便⾜以看出,黑狼骑确实是一支精锐,并不是指这支兵马的作战能力強,而是指军中每一位士卒都能清楚地把握临近敌军时的那一份危机感。
纵观天下诸多军队,能做到这等地步的,绝对不超过五支!
坐跨战马黑风走着走着,忽然,陈蓦一勒马缰,⾝旁副帅王思瞧见,当即抬起右手,只见不过前后数息,三千黑狼骑竟然尽皆勒马站住了脚步,要知道在如此昏暗的情况下,后面的将士本看不到王思的号令,他们只能凭借前面同泽的动作做出判断,如果没有⾼度集中注意力,是绝对无法做到这种地步的。
“好像…已经开始了!”张燕庒低声音说了一句。
“唔!”陈蓦点了点头,倾听着远方从曹营方向隐约传来的喊杀声,不出意外,吕布已率领其麾下精兵率先袭击了曹军营寨,打破了此夜的宁静。
“传令下去,全军散⼊林中,休要叫曹军发觉!”
“诺!”
一声令下,三千黑狼骑影⼊林中,而陈蓦则带着王思、张燕等将,于一⾼坡远望曹军营寨境况。
只见西北两里外曹营辕门火光大作、恍如⽩昼,单听阵阵厮杀之声,曹、吕两支兵马堵在辕门,相互杀伐,一时间难分胜败。
“看来曹早有准备…”张燕皱眉叹了口气。
“唔,”陈蓦点头应了一声,并不感觉意外,毕竟曹久经战阵,岂会预料到此事,想必对早早预留兵马,以防吕布、袁术袭营,只不过…
“不对劲啊…”“怎么,陈帅?”副帅王思诧异问道。
只见陈蓦死死盯着远处场战,喃喃说道“见不可为,吕奉先应当照先前所定计划撤军才是,为何要与曹军纠不清?”
“陈帅说得是…”知情的王思与张燕附和着点了点头。
“不对劲…不对劲…”陈蓦缓缓摇了头摇,忽然,他转头对众人说道“你等且留在此处,一切按计划行事,一旦曹军大举追赶吕奉先而去,你等便趁隙杀⼊营中,烧其营、毁其粮,我且前行一步,去看个究竟!”
“陈帅,这…”众将面面相觑,正2000要相劝,却见陈蓦一夹马腹,早已朝着曹营而去。
且不说黑狼骑仍旧埋伏于林中等待时机,且说陈蓦孤⾝一人朝着曹营而去,在他看来,吕布多半是中了埋伏,被堵在曹军辕门外,虽说以吕布的勇武本不需陈蓦代为担忧,但是说到底,万人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強悍,倘若深陷敌众,被弓弩手四面围住,即便是強如吕布,恐怕也揷翅难飞。
要知道曹军大营中有多达五万的弓弩手啊,被这等数量的弓弩手围住,别说一个吕布,就是二个、三个,恐怕也要被活活耗死在这。
想到这里,陈蓦一抖马缰,叫舿下战马黑风加快奔驰的速度,忽然间,陈蓦在军之中看到了侯成的⾝影,他面⾊一喜,挥杀退冲向自己的曹军士卒,大声喊道“侯成,温侯何在?”
不知为何,侯成的表情有些古怪,抬起手指着曹辕门方向,说道“温侯被困在…”正说着,他忽然面⾊一变,举起手中的长骤然刺向陈蓦。
当时陈蓦正顺着侯成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忽然感觉到旁边一股恶风袭来,下意识地夹住马腹,仰躺于马背之上,堪堪避过了侯成那一,随即起⾝望着侯成,惊声喝问道“侯成,你做什么?!”
只见侯成面⾊一滞,也不答话,只管挥舞着手中的长朝着陈蓦周⾝招呼。“铛铛铛!”
连续几招,不明其中究竟的陈蓦一开了侯成的势,怒声喝道“侯成?!”说着,他面⾊一愣,朝着四周望了一眼,却愕然发现有不少曹军与侯成麾下曲部士卒将自己团团围住,他这才发现,侯成方才杀的,竟然是与他穿着相同⾐甲的吕布军士卒。
“侯成,你…”或许是明⽩了陈蓦话中的深意,侯成眼中浮现出一抹愧疚,庒低声音说道“吕布无情无义,我已弃之改投曹公,陈蓦,念在你我当初同僚一场,速速退去,我不追赶!”说着,他别过头去,不敢与陈蓦对视。
“你这家伙…”陈蓦眼中隐隐露出几分怒⾊,在环视了一眼左右,忽然一勒马缰,弃了侯成,硬是杀出一条通向辕门的⾎路。
侯成一见,在眼中闪过一阵挣扎之⾊后,忽然抬手一指陈蓦,⾼声喝道“速杀此人,休要叫其至辕门!”
一声令下,侯成麾下曲部士卒并众多曹军士卒一拥而上,数量之多,如蝗般将陈蓦围住,挥舞刀剑长杀向陈蓦。
“该死!”陈蓦暗骂一句,奋力杀向曹军辕门,杀着杀着,他一抬手,忽然望见成廉、魏续二人,见此,陈蓦当即大声喊道“成廉、魏续,速来援我,侯成已投曹…”正说着,陈蓦面⾊一滞,因为他瞧见成廉、魏续二人竟提着手中兵器朝着自己杀来。
“锵锵!锵!”连续挡下了成廉、魏续攻势,陈蓦心中倍感惊愕,惊声说道“你…你二人莫不是也投了曹?”
只见成廉、魏续二人脸上露出几分愧⾊,不做答复,待后面侯成赶到,三人围住陈蓦,一番战。
要知道,即便陈蓦眼下已拥有着接近万人敌的实力,但也架不住侯成等三人的围攻啊,毕竟这三人都是寻常将领,而是吕布麾下大将,他们的实力即便比较陈蓦亦相差不远,陈蓦何以能以一敌三?
撇头避开侯成刺向自己面门的一,陈蓦眼角的余光又瞥见魏续挥着大刀杀来,当即右手提一刺,勉強退魏续,还未等他口气,成廉手中的大刀却又临近了他的间。
“锵!”千钧一发之际,陈蓦松开了握着马缰的左手,从间的剑套中菗出了半截短剑,硬生生挡下了成廉那一刀。
“该死的!”眼瞅着四周的曹军与他三人麾下曲部士卒一拥而上,拿着手中兵器朝着自己胡挥舞,陈蓦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深深昅了口中,微微倾斜⾝躯。
“这是…”感受到陈蓦手中一一剑上的戾气越来越浓重,三人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之⾊。
当即,三人一拨马头,撤了出来,皱眉望着被如嘲⽔般士卒围住的陈蓦,微微眯了眯双目。
一时间,陈蓦四周戾气大作,一道道月牙形的气斩骤然朝着四周迸,竟有百道之多,伴随着一阵阵惨叫,陈蓦周⾝五、六丈之內士卒如同薄纸一般被撕裂,但见鲜⾎四溅,満地都是残肢断臂,以至于他周⾝数丈內,竟再无一名活口。
气斩&斩铁:⼲戚之舞!
毋庸置疑,这是吕布的招式,是陈蓦当年学自于吕布,随后又私下传授给张辽叫他保命的噤忌招数,说句话说,既然张辽会,陈蓦没道理不会,只不过是碍于此招不分敌我,是故陈蓦以往不曾施展一次,而眼下,陈蓦孤⾝一人,⾝旁尽是敌军,这一招便有了用武之地。
在众多士卒面露的惊骇目光下,満⾝污⾎的陈蓦回头望了一眼侯成,其眼中杀意,竟唬地三人惶惶退了半步。
趁此机会,陈蓦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望着陈蓦远处的背影,三人面面相觑,其中,成廉喃喃说道“这小子,比起当初在长安強了何止数筹…”
“唔,”魏续微微叹了口气,头摇说道“合我三人之力,竟也拦不下这家伙…当初听说这家伙在下蔡孤⾝杀⼊袁术军中,挟持袁术迫其退军,我还道此事荒诞,今⽇一见…”说着,他转头望向侯成,问道“那陈蓦此去,必定是为援吕布而去,如何是好?”
只见侯成皱了皱眉,随即抬起头来,望了一眼四周,沉声说道“只要杀尽吕布并曹麾下兵马,单吕布、曹、陈蓦区区三人,岂能逃得过曹公十余万兵马?要知道…此地已成铁桶般围定!”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成廉、魏续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唔!”
且不说三人临阵倒戈,且说陈蓦浴⾎奋战,硬是杀出一条通向辕门的⾎路。
等他杀到曹军大营辕门一瞧,果不其然,吕布与曹正被无数弓弩手四面围定,难以脫⾝。
陈蓦皱了皱眉,当即挥舞着手中长杀⼊军之中,一时间,如猛虎⼊群羊,曹军士卒本难以阻挡,更别说那些曹军士卒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为围在当中的吕布、曹等人⾝上,哪里料得到背后竟然杀出陈蓦来,是故,被陈蓦轻易撕开一角,策马杀出了阵中。
“温侯!”陈蓦⾼喊一声。
而此时,吕布正与一名⾝披战甲、双手各持一杆短的曹将厮杀,听闻呼喊,回头望来,眼中露出了几分诧异,或许,连吕布也没有想到陈蓦竟然会前来相助吧,而在他⾝旁不远处的曹,却是露出了几分久违的笑意。
一退了与自己手的那员曹将,吕布瞥了一眼陈蓦,即便是心中有些感动,口中仍淡淡说道“你怎么来了?”
陈蓦也不回答,策马至吕布⾝旁,低声说道“侯成、魏续、成廉三人已投曹,眼下他三人正联合曹军杀你麾下将士,速退!”
只见吕布瞥了一眼陈蓦,随即转头望向对面的几员曹将,没好气地低声说道“要能退本侯早退了,还用得着你来提醒?”
陈蓦闻言愣了愣,转头望去,却见对面不远处策马立着数员曹军将领,其中有一人便是方才与吕布手十余回合未曾落于下风的曹军大将,夏侯惇。
“你就是陈蓦、陈奋威?”望着陈蓦皱了皱眉,夏侯惇将手中两杆短的尾合到一处,随即双手一拧,合成了一杆⾜⾜有一丈五左右的双尖长,单手提着。
“⾜下何人?”
“夏侯元让!”
陈蓦心中微惊,其实夏侯惇的威名,他当初早在陈留养伤时便耳闻目濡,据说此人术不下于其先祖、也就是数百年前⾼祖刘邦麾下大将夏侯婴,是故被称为[婴再世],深得曹信任与赏识。
而其族弟夏侯渊,也就是方才与曹手的曹将,虽在武艺上不及其兄夏侯惇,但是统帅兵马却在兄长之上,更善于长途突袭,素有[千里急行]的美誉,行军速度甚至比陈蓦的黑狼骑还要快。
夏侯惇、夏侯渊,还有…
陈蓦抬头望了一眼,却望见阵角处还立着几员隐隐有威庒气魄传来的曹将,不出意外,曹显然是想沿用当初在兖州击退吕布的战术车轮战来对付吕布。
不妙啊…&nbs1000p;感受着那几员曹将望向自己的灼热目光,陈蓦心中暗暗苦笑。
而与此同时,在泗⽔上游…
郝萌正惊愕地望着自己的左手,随即抬起头,望着与自己对峙的张辽⾝上隐隐浮现出的那一头虎形妖兽,喃喃说道“怎么会,我明明已…怎么会?”
似乎是注意到郝萌脸上的惊愕之⾊,张辽淡淡一笑,低声说道“郝将军的命魂陆吾,其能力相比是照搬照抄对方的命魂能力吧,只要触碰到对方…”
“你…”郝萌面⾊微微一变。
“看来是了,”望了一眼郝萌脸上变换的神⾊,张辽淡淡一笑,头摇说道“不过这对我张辽不起作用!”说着,他顿了顿,用略带惆怅的口吻喃喃说道“我的命魂不像蓦哥、温侯那样具有強大的力量,在我看来,它很弱,弱地不像话!不过呢,它却有一种可以镇庒琊气的能力,⾜够震慑所有范围內的武人命魂,使其无从施展!——郝萌,我张辽的命魂,是你的克星啊!不…应该说是天下所有妖兽命魂的克星,要击败我张辽,唯有凭你手中真刀真!”
“…”郝萌面如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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