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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 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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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府,榕院。

  怜秋姊妹奉上茶来,将初瑜引到东屋去了。皆因再过些个⽇子,就是曹颂兄弟两个的大婚,这边也赶早儿预备了贺礼,她们请初瑜过去瞧瞧,帮着斟酌一二,也省得不够体面拿不出手。

  左右不过是给庄先生同曹腾地方说话罢了。

  最近,随着八阿哥的“毙鹰事件”朝廷也有不少人事变动。

  文臣这边,转工部右侍郞常泰为左侍郞,以广东巡抚満丕为工部右侍郞,升內阁学士傅尔笏纳为户部右侍郞,內阁侍读学士渣克旦为內阁学士兼礼部侍郞。

  武官那边,升正⻩旗満洲副都统拜音布为正红旗蒙古都统;正红旗护军统领腾额特为镶蓝旗蒙古都统;镶红旗蒙古副都统宗室纳音图,为正红旗护军统领。调正红旗蒙古都统瑚世巴,为镶蓝旗満洲都统。

  正蓝旗蒙古副都统伯索纳穆喇锡,为右卫左翼副都统;正⽩旗蒙古副都统温普,为正蓝旗満洲副都统;正⽩旗汉军副都统苏禾,为正蓝旗満洲副都统。

  文臣还好说,并没有什么明显要作“八爷”的迹象;武官这边,却是将正蓝旗同正红旗的都统、副都统都换了个⼲净。

  诸位皇子中,分属正蓝旗的,有八阿哥、九阿哥同十三阿哥;分属正红旗的,有十阿哥、十五阿哥同十七阿哥。

  十三阿哥沉寂多年。十五阿哥同十七阿哥还没有分府,不过在八旗挂名。

  康熙要防范地,自然是八阿哥他们。

  看来。昔⽇的“托合齐会饮案”已经使康熙杯弓蛇影,对儿子们已经疑到这个地步。

  不管那些个统领同副统领冤枉不冤枉,谁让八阿哥有个“贤王”的外号来着,既然向来是好人缘,康熙自是不放心将京畿安危放在这起子人手中。

  说起此事,庄先生不噤咂⾆,摇‮头摇‬道:“八阿哥显赫一时,就算这几年万岁爷一直庒制。但是他在朝臣中地势力却只见增的,不见减损。谁会想到,会败在两只鸟⾝上。万岁爷御极五十余年,乾纲独断,其间或有弄权之人,哪个下场好了?就算是亲生皇子,也是臣下。天无二⽇,有些权威,万岁爷不容人冒犯。”

  “十四阿哥就要迹了,他向来待我有些不善。如今只能避着他了。”曹叹了口气,道。

  庄先生思量了片刻,道:“要说在一废太子前,十四阿哥还算小阿哥,如今也是将到而立之年,况且这几年又得万岁爷盛赞几次。八阿哥隐退后,他取而代之,倒是也说得过去。只是…只是他要是真有这个心思,还能蛰伏多年,也真真可谓是好算计。万岁爷稚龄登上帝位。打小就在各种算计中长大的。十四阿哥倘若是全无此心还好,要不然话,怕是会适得其反,求而不得。”

  正是求而不得才好。要不然瞧他那一副小肚肠的模样,还能有曹的好儿去?

  曹想到这点,笑着摆摆手,道:“都是我不对,引得先生说起这些没意思的。今儿过来,实是给先生送利钱来了。”说着,从荷包里拿出几张银票送上。

  “利钱?”庄先生倒是有些个奇怪,问道:“妞妞娘往外抬钱了?不能啊。没听说你缺银子啊?”

  曹将银票撂在炕上。道:“不是抬钱,先前不是同先生提过一遭儿么?想给先生置办些产业。先生又不耐烦打理,我便私下做主,从稻香村匀了一成红利出来,给先生添酒钱。”

  庄先生一辈子经历繁华,对于这些⾝外之物并不放在心上。

  见曹说得认真,便也应了,道:“既是你诚心,那我便收了,只当给妞妞攒下些嫁妆就是。”说到这里,自己个儿也笑了,道:“都是被你们两口子给拐带的,如今怜秋她们姊妹两个,也是看到什么好物什,就惦记收起来,说是给女儿将来添妆用。”

  “也是其乐无穷,不是么?”曹笑道。

  庄先生摸了摸胡子,道:“如今,老夫的乐趣就是同小和尚搭伴往前门看戏。实是最近天冷得厉害,要不然地话,真是想见天儿去。”

  因还要往魏黑那边去,曹同庄先生又聊了几句,便与初瑜两个从榕院出来。

  榕院在东路,魏黑所住的院子在西侧院。

  夫两人提着琉璃灯穿过中路院子,还没到西侧院,便听到几分狂地⽝吠。

  而后,便听到有脚步声,吴盛带着一队巡逻的护院家丁过来。

  天⾊已经全黑了,因是月初,天上只有一道细细的月牙,散并不明亮的银光。

  初瑜被⽝吠声吓得一灵,被曹牵着的手也哆嗦了一下。

  曹也被这⽝吠吵得心,握着子的手,站在那里,对赶来的吴茂道:“狗的动静不对,好好去看看,是不是外头有什么不⼲净的东西。”

  他是想起昔⽇在李宅地作为,所以才这样仔细问了一句。

  吴盛点头应了,带着家丁下去查看不提。

  少一时,就见吴盛回来禀告,道是一条狗倒地,其他没有倒毙,但是瞧着精神也不大对劲。

  曹的脑子里,不晓得为何,突然闪出“⾁包子”这几个字。

  心里不由“腾”地一下,生出几分担忧来,难道是外人盯上了这边府里?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鞋?

  曹是算计过别人地。自然也害怕别人算计到自己⾝上。他面上郑重起来,对吴盛道:“点了***,将外墙那边好好看看。有没有人出⼊的痕迹。前院各个院子,也用灯晃一遍,大年下的,小偷盗贼正猖獗,仔细进了贼。”

  吴盛躬⾝应了,就听到又有脚步声渐进,是魏黑同郑虎两个结伴过来。

  想必也是听到了⽝吠,察觉得不对劲。出来查看地。他们刚好听到了曹最后一句话,都道是极是。

  魏黑担心真混进人来,劝曹他们两口子回二门。

  要是真混进歹人,莫不成那二门的规矩还会束缚了坏蛋不成?

  曹让魏黑先自去,他同初瑜两个先往西侧院暂等。

  香草原在灯下做针线,见他们夫来了,忙放下手中活计奉茶。

  曹摆摆手,道:“别忙了,咱们才在先生院子喝了茶过来,还不觉得口渴。”

  香草见两人不喝茶。便使小丫鬟,收拾了一盘⼲果摆上来。

  初瑜见炕边放着个小肚兜,看着手工甚是精细,笑着问道:“怎么想起做这些个?莫非有了动静?”

  香草与魏黑成亲三年,一直盼着要孩子,但是却始终动静。

  就算初瑜,也听说过此事,还曾托人寻了王府的老方子,给香草送来。之前每次与紫晶出府礼佛时,也都约了香草同往。

  香草笑着摇‮头摇‬。道:“没有。是今儿中午收了二叔那边的信儿,道是十月初那边又添了个小子。我正预备的这些也都是那边儿地礼。”

  说话间,魏黑已经回来,对曹道:“大爷。看了那段墙围子了,好像是有人想进来,被⽝吠声吓跑了。吴盛同老虎带着两队人,一队在府里搜,一对望外头胡同里瞧去了。”

  曹点点头,道:“晓得了。咱们院墙不⾼,往后还要想个主意,弄个防御的法子才好。”

  魏黑道:“大爷说得是。老黑刚才也寻思这个了。如今老爷太太也在府里。实是轻忽不得。”

  说起这个,气氛有些闷。曹将话题转到魏⽩添子这个话题上。

  魏黑听提起侄儿,面上立时多了几分喜,道:“‮二老‬能生啊,还望多生两个。过两年,要是我这边⽇子冷清了,就接过侄子过来在⾝边养…”

  屋子里一片沉寂,就听到大座钟“嘀嗒嘀嗒”的声音。四阿哥站在书案后,眉头拧成个“川”字。

  书案前,站着戴锦,面上也多了几分郑重。他地旁边,跪着一黑⾐男子。

  “有人对曹家不利?”戴锦沉昑着,颇有些疑惑不解:“曹家⽗子两个本分低调,怎么还会引起这些⿇烦来?夜晚使人窥视,想必没有安什么好

  说完,他就有些后悔了。

  不说别地,就是今晚粘⼲处的人能正可好“守”的曹家外,就是四阿哥的手笔。

  虽说曹家⽗子平往来的人简单,但是四阿哥是生多疑之人,对某些事总想到正反两面。

  曹家⽗子是真正的天子孤臣,还是暗地里另有其他勾当?四阿哥总是想要了解通透,所以才有了使人在曹府外常驻的缘故。

  沉昑了一会儿,四阿哥对地方跪着那人吩咐道:“人手增加一番,继续使人在那边盯着。平素往来人口,也尽量调查出⾝份来。”

  那男子应声下去,四阿哥问戴锦道:“敢直接使人唤夜探曹府,是路过的小贼,还是其他人指示地?你怎么看?”

  戴锦犹豫了一下,道:“回四爷地话,奴才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其中玄机。如今八爷还被拘在汤泉,十爷在随扈,只剩下九爷在京城。就算是同曹家有宿怨,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轻举妄动。”

  四阿哥也是这样想的,点了点头道:“要是老九聪明,现下就该好好休养,别再弄那些七八糟地幺蛾子。”

  就听“当当”地声响,已经是亥初,曹对戴锦道:“你先回去歇着,我这里还要处理几个公文。”

  戴锦应声下去,四阿哥坐在椅子上,沉寂了许久,才伸手提了⽑笔,在公文下做了批示…

  觉罗氏坐炕上,摸索着孙女的头,面上露出几分慈爱同感伤来。过了腊八,富察府就要使人来接了。

  十六是正⽇子,十五过嫁妆,这在这前,还有些新娘子保养得事儿,也要等着亲戚朋友给添妆。

  静惠拉着觉罗氏的手,看着祖⺟⽩苍苍的模样,眼睛一酸,留下眼泪来,道:“祖⺟,往后孙女要是不在您⾝边,您可怎么好…”“傻孩子,谁家闺女没有出阁的时候?祖⺟这些年不盼别的,就盼着你终⾝能有靠。如今总算是心想事成,就算是到了地下,祖⺟也能对你的阿玛同额娘差了!”说到这里,觉罗氏用帕子将孙女的眼泪擦了,接着说道:“等你出嫁后,早点给祖⺟添个曾外孙,祖⺟就阿弥陀佛了,且不用担心祖⺟这边这些话觉罗氏说过不只一遭,静惠听着,心里地不舍与惦记却是挥之不去的。

  “今晚,孙女在祖⺟⾝边睡,行么?”静惠小声问道。

  觉罗氏见她可怜兮兮地,也有几分不舍,道:“想睡就睡,祖⺟觉轻,正好同我的好孙女唠叨唠叨为人妇的规矩同噤忌。做媳妇难,做长媳更难,想要熬出头,怎么也要立几年规矩,等孩子大些,才能有说话地余地…”

  静惠听了,脸上露出几分恐慌。

  觉罗氏道:“你也无需怕的,谁家的媳妇不是这样过来的?多年的媳妇熬成婆,有的时候,我还能想起自己做新媳妇站得満脚是泡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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