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炮兵之眼
“卧槽，那些英国佬在向我们开火！飞⾼点，飞⾼点啊！”当黑⾊的烟花不断在周围绽放时，罗
突然变成了唠叨的街边妇女。WenXueMi
聚精会神驾驶机飞的史蒂芬伯格，这次没有盲从这位不懂技术的上司，也没有理会“卧槽”这个完全陌生的词语，他吼道：“抓稳，我们要冲过去了！”
这话罗觉得有点耳
，貌似是警匪片里主角炫耀技术前的惯用语。菜鸟不敢多想，双手牢牢抓紧扶手，嘴巴紧闭，忍受着机飞
速加时
面而来的強风，而当机飞穿过成片的硝烟时，他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该死…咳咳…这玻璃…该死！”
“再坚持一下就好！”史蒂芬伯格钢牙紧咬，像是嘿咻嘿咻中的最后冲刺，又像是长期便秘者好不容易挨到了解脫的那一刻。
有那么几秒钟，罗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等到呼昅好不容易畅通了些，他发现机飞的速度已经降了下来，炸爆声也渐渐远去了。
向四周一张望，那些黑⾊礼花被远远抛到了后头：机飞已经飞过了联军的炮兵阵地。
“真搞不懂，英国佬怎么会在这里部署有这么多⾼
炮！难道他们都已经撤到敦刻尔克周边了咩？”
史蒂芬伯格瞧了他一眼“其实也就四、五个⾼炮连吧！您想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強大的防空火力？看看前面就知道了！”
视线前方，原本远在地平线那端的蓝⾊已经大大移近了，蜿蜒的海岸线有着和陆大截然不同的深黑⾊，差不多位于中间位置有个明显的豁口，那里散布着芝⿇般⽩⾊和淡⻩⾊的小点，几非常醒目的烟柱正从那里升起！
“敦刻尔克！”罗赶紧拿起望远镜。
史蒂芬伯格淡定地说：“没错，我想英国佬之所以会在这里部署⾼炮，就是为了抵御德国空军的轰炸！好了，可以和
卫军联系了，让他们进行第一轮试，每门炮间隔5秒！”
罗打开无线电，杂音中，他辨听出了一个略显急促的男声：“大鸟一号，呼叫大鸟一号！”
“我们是大鸟一号？”罗试图从副手那里寻求帮助，但史蒂芬伯格摇头摇，上机飞之前谁也没想过这个重要问题。
罗只好对着话筒说：“是迪特里希的队部吗？我是汉斯。罗，我不知道联络代号！”
对方迟疑了几秒“是的，中尉，大鸟一号就是你们的代号，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好的！一轮试，每门炮间隔5秒！”罗喊道。
几秒之后，先前那个声音说：“我们已经开炮了，注意观察！”
罗赶紧拿起望远镜，这时候，他头一次发现原来从几百米的空中观察场战会是如此直观：港口的⽔面平静得就像是一面蓝⾊的玻璃，两条长长的防波堤将它分成內外两部分，狭窄的航道是唯一的联系纽带。那些先前沉没的船只宛若形状特殊的礁石，但它们并没有对后续船只造成太大的阻碍，在航道之內的⽔面上已经停泊或者缓慢移动着二三十艘舰船，有些靠近海滩的甚至已经和那些涉⽔登船的人群融汇在了一起，稍远一些的，也正用草叶般的小艇来回装运人员。海滩上，密密⿇⿇的人群有着难以估计的数量，不噤让人想起岸边的企鹅群。远处的海面上，陆续从英伦驶来的船只同样多如牛⽑，这便是海权家国的可怕之处！
看来前往多弗尔执行破坏任务的伞兵分队并没有取得显著的战果，也许…他们本就没有降落。想到这些，罗心里很是矛盾，辛勤的汗⽔加上无敌的运气都无法改变敦刻尔克之局吗？
端着望远镜四下搜寻，却始终没有见到简单期待中的⽔花或者烟尘，罗忍不住问：“伦特，炮弹从蒙克打到敦刻尔克要飞行多久？”
知各种武器
能的伞兵少尉很快告诉他：“顶多不超过20秒！”
“似乎已经超过时间了！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史蒂芬伯格大声说：“这样的⾼度是听不太到的！仔细找找，炮弹可能偏离港口很远，几公里都有可能！”
罗扩大了自己的观测范围，好一会儿，终于在敦刻尔克以南靠近公路的旷野中找到了炮击的痕迹：几股正在消散的烟尘，它们彼此相隔好几百米，且没有一发对敦刻尔克城区构成威胁！
“近了，而且太靠左了，连城区都没打到！”罗对着话筒喊道“按照最右边的弹着点进行调整，再远2公里、往右2公里！”
“没办法再远了！”话筒那边说“我们已经调到最大仰角了！”
“不能強装药么？”罗自以为內行地问，对于火炮，这可能也是他所知的为数不多的“行话”之一。
“可是可以，但很危险，而且对炮膛和炮管的损耗很大！”史蒂芬伯格揷话说“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做那样的事情！”
“好吧！”罗对着话筒喊道“往右2公里再试试！”
又过了一会儿，对方说：“我们已经开炮了，注意观察！”
从这一刻起，罗心里开始估秒，当他数到17的时候，突然在敦刻尔克城区看到了炸爆产生的火光，而且这一次，他隐约听到了炮弹划空而过的呼啸声。
“1…2…3…4…好家伙，差不多都进城了！”他拿起话筒吼道：“很好，伙计们，你们把炮弹砸到敦刻尔克了！如果能让炮弹飞得更远一些，你们就能狠狠菗那些自以为天下无敌的英国海军几个响亮的耳光了！”
这回，话筒传来了一个不太一样的声音：“好吧，大鸟一号，我们尽力试试！你们注意保护自己！”
罗知道，这是迪特里希的声音，心底顿时有股淡淡的暖意升起。
“我们在这里不会遭遇英国战斗机吧！”他随口问道。
“这样的天气…难说！”史蒂芬伯格
纵着“⽩鹳”在空中缓慢地转弯，以免太靠近敦刻尔克城区。
罗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拿着望远镜往海峡海面的空域搜索，今天的云层确实很低，尤其是海峡上空整个雾蒙蒙的，不论观察还是战斗的视线都很受影响。
“就算碰到了，他们会对我们这样的小菜感趣兴么？”罗有意安慰自己。
可史蒂芬伯格却一板一眼地说：“飞行员们是不会介意在自己驾驶舱旁边增加一个击落图案的，哪怕它只是一架没有还手之力的侦察机！要知道，对敌人手软也就是对同伴的不负责任！”
“呃…我们带了降落伞吗？”罗心里打起了鼓。
“呵呵，中尉，您也不必太紧张，我们不会在这里呆太久！即便真的遇到英国战斗机，我们也可以利用超低的飞行⾼度和速度摆脫他们！放心！”
“噢！是么…”罗还想说什么，耳机里突然传来了声音：
“我们已经开炮了，注意观察！”
罗练地在心里读秒，这一次，数到18时，他在空旷的海面上找到了一朵⽩⾊的⽔花。从空中看去，它是那样的小巧精致，而且是在悄无声息地绽放！
“好样的，好样的！你们的炮弹打到海面了！距离英国船就几十米！”罗奋兴不已，而且就在几秒之后，他看到海面上绽放了第二朵⽔花，这一次，距离最近的英国船不超过20米！
紧接着，第三发打在了海滩附近，尽管弹片不⾜以造成大巨的杀伤，但还是让附近的联军士兵
动起来。
等到第四发炮弹落下并在海滩上炸爆时，罗喊道：“太
了！兄弟们，你们这一炮至少⼲掉了20个英国佬！元首会为你们发勋章的！”
“好了，让他们按照目前的参数继续击，我们得走了！”史蒂芬伯格沉稳地说。
“噢？好吧！”罗还觉得意犹未尽，但如果他看到海峡对面飞来的那群黑点，恐怕不会像史蒂芬伯格这样镇定自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