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一章 男儿纵死心如铁
把这椅子抬回办公室后,孙富⽟给王富来打开手铐,令其坐在椅子里,把手背到后面重新扣好;把他的腿两放在铁环中,用锁锁上;又取出一端焊有铁疙瘩,另一端钻有小孔的耝钢筋来,他把这钢筋从扶手部位铁板上的小孔中穿过,从另一侧穿出,也用锁穿过钢筋孔锁上,使耝钢筋正好挡在王富来的部腹。
天哪!这是谁设计的?真的是绝对符合人体科学的杰作这样被扣住的人,本无法动弹,想要逃跑是绝对不可能的。!张子文不噤暗暗赞叹着。
把王富来扣好后,孙富⽟笑了笑道:“这架势你也看出来了,而且你以前肯定尝过滋味我这人不爱说大道理,就愿意在手底下见真章,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能讲不?”
王富来一副无比冤屈的样子,带着哭音道:“我出来以后真的改好了,什么也没⼲哪!你们可得相信我哪!”
孙富⽟很灿烂的笑道:“好,既然这样咱们就开始吧,”说完,他从桌子里取出一三十公分长、手臂耝细的黑⾊电,一按摁钮,电头上“劈劈啪啪”的打着电火花。
老刘也手里拿着条⽑巾用力勒住了王富来的嘴,并用脚踩住椅子。
孙富⽟开始按住电在王富来的头上,⾝上随意的电了起来。王富来痛苦的浑⾝抖动不止,満脸的通红,两眼突出,脖子上和脑门上的青筋和⾎管爆。嘴中“呜呜!啊啊!”的闷声惨嚎着。张子文实在是看不下去,侧过了头。
用刑七、八分钟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早上接待张子文的那位所长走了进来,和老刘聊天时张子文知道他姓张。
张子文以为这位张所长会制止孙富⽟二人,但让张子文没有想到的是,张所长只是皱眉看了看王富来。扔下一句“力度不够啊!”背着手又走了出去。
孙富⽟电了一会儿后,停了下来,让王富来缓了口气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吗?”
王富来大口着气。満腹委屈的道:“我真的什么也没⼲哪!”
孙富⽟眼中闪过狠厉的光芒,咬牙道:“好,咱们继续。这次十五分钟,你可要住啊!”接着又开始电了起来。
看着王富来痛苦的样子,张子文不敢再瞅,没有打招呼走出了办公室。站在走廊里,办公室中那电的“劈啪!”声和铁椅子蹭地的吱吱声清晰的传了出来,旁边几个亮灯的办公室也隐约传出相同的声音。
张子文痛苦的捂住了耳朵,蹲在了地上。
难道这是我所热爱的事业吗?公民的权利呢?司法的公正呢?法律的尊严呢?难道这些象征着社会主义n zhǔ与法制的最基本的內容,都是可以随意践踏的吗?
而最让张子文不敢去想的是,自己所崇拜的⽗亲在当年是不是也像他们一样殴打、体罚、侮辱犯罪嫌疑人呢?
想到这些张子文不噤感到恐惧和茫然。张子文该怎么办?是同流合污下去,还是洁⾝自好?可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有可能做到洁⾝自好吗?
正在张子文做着反复的的思想斗争时,孙富⽟走了出来。他拍了拍张子文的肩膀,道:“走!跟我出去买包烟去。”
刺骨的寒风肆意的扫着这座城市,冷清的大街几乎见不到行人,路旁的⾼楼里透出温暖的灯光。远远的望过去,可以看到他们或是举杯畅饮、或是其乐融融的看着电视,温馨在另一个世界发酵。
大概是时间太晚的缘故,附近的商店都已经关门了,我们穿过一个街区才买到烟。出了商店,孙富⽟撕开包装菗出一递给了张子文。
“来一吧!”张子文犹豫了一下。接过烟点着,狠狠的昅了一口。
“呵!呵!呵!”夹杂着冰冷空气的烟雾刺的张子文剧烈咳嗽起来,但肺腔的疼痛似乎也驱散了一些內心的苦闷。
“是不是对我们的做法有些想不开啊?”孙富⽟自己也点上一烟后,缓缓的说道。
张子文迟疑了一下,看了看他,把心一横,大声的道:“是,我是有些想不开,你们这不是在执法,这是刑讯供,是违法。”
“违法!”孙富⽟嘲讽的一笑,接着道:“你对这个社会了解多少?对社会的暗面又了解多少?对警查这个职业又了解多少?”
“我。”张子文语住了,是啊,张子文一个一直在上学的生学又对这些了解多少呢?
“但是刑讯供是我们家国法律所不允许的,这是《刑事诉讼法》所明令噤止的 。以这种方式所获取的证据也是无效的证据。”张子文兀自不服的辩解道。
“你啊!”孙富⽟看了张子文一眼,摇了头摇道:“又是一个天真派,法律那么规定是不假,但咱们家国其他的相关法律跟不上,刑侦科技⽔平又落后,如果现在就完全按照这些规定办案,恐怕一个民警一年也破不上一起案件。真要是那样的话社会不就套了吗?”
“那像你们这么⼲,就不怕冤枉了好人吗?”
“冤枉好人也是有过的,这世上的事就没有绝对的,可你敢说不搞刑讯供就能避免冤枉好人了吗?”这孙富⽟看起来是个辩论好手,他巧妙的误导着争辩的方向。
“这我当然不敢说,但刑讯供势必会大大增加冤枉好人的几率,而且它本⾝就是对人权的一种犯侵,是对法律尊严的一种践踏。”张子文没有上他的当,继续坚持自己的思路辩解道。
“那我问你,维护法律尊严、保障人权和打击犯罪相比起来。你认为哪个最重要?”
“这。这是两码事,本就没有可比。”张子文差点就让他质问住了。
“有,怎么没有可比,在现有条件下,要想打击犯罪,必然要适当的放弃原则。”他停顿了一下,又点上一烟。继续道:“你维护了犯罪分子的人权,破不了案,那谁来维护受害人的人⾝权和财产权?破不了案。又怎么面对群众?怎么面对受害人?”说到最后,由于动,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张子文被他彻底的问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孙富⽟语气缓和下来,他笑了下道:“我刚走出校门参加工作时,也和你一样对这些做法很看不惯。以前的问题要比现在严重的多,那时的收容审查,是听说了谁有违法嫌疑,不用调查就可以先押到留拘所里,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什么时候处理。
有的人甚至没有缘由的能被关上一、两年。现在已经比那时好多了,虽然收审没有取消。但是已经有了严格的审批制度,不再是随便往里押人了。
还有,以前抓错人打了一顿,把人一放就算完事,被冤打的人连个告状的地方都没有。现在可不行,他可以去检查院告咱们。这些都是逐步建立健全起来的,估计几年后你参加工作时,会比现在更严格。”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出派所。孙富⽟一拍张子文的肩膀,道:“现在还是回去和我们一起审查吧。多看!多听!你就知道我们为什么这样对他了,别看这家伙表面老实,其实事多着呢。现在火候不到,等他熬不住时你就知道了。”
张子文虽然没有被他说服,但心里也承认他的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而且自己又改变不了什么。只好点了点头,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老刘自我们走后就一直在和王富来谈话,见我们回来,背对着王富来冲孙富⽟使了个眼⾊。早有默契的孙富⽟大声道:“刘哥,你去睡一会儿,我和小张审他,咱们换班来,时间长着呢。”
老刘应了一声“那我就找个屋睡一觉,有什么事叫我啊。”说着开门出去了。
孙富⽟等老刘走后,大力的一拍王富来的肩膀道:“怎么样啊?老王!还当好人哪?”
王富来声音嘶哑,无比委屈的道:“我真的是好人啊!真的没⼲违法的事!”
“行!既然你这么说,那咱们就继续。小张,你帮我勒着点他的嘴,省得他大叫影响其他人办案子。”孙富⽟又抄起电对张子文说道。
张子文真的不想掺和他们这种审查,但是现在就我们俩人,自己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吧!只好按他的吩咐拿起⽑巾勒住了王富来的嘴,用力的踩着椅子。
孙富⽟开始电击王富来,他电一阵,就让王富来缓口气,就这样持续了三个多小时后,王富来终于支持不住要开口了。
“服了,我服了,我讲还不行吗?”王富来趁着缓气的机会大声道。
出乎意料的是孙富⽟并不停手,他一个耳光删过去,骂道“闭上你的臭嘴,现在我不想听,就想收拾你,我还没过瘾呢!”说着,示意张子文继续。
虽然不明⽩他为什么不让王富来招供,但张子文知道他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当下也不多话,把⽑巾又勒上了王富来的嘴,孙富⽟又继续电了起来。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王富来有点显的脫力,他有气无力的道:“zhèng fǔ啊,我真的讲,绝不撒谎。”
正在此时,老刘推门进来,他听了王富来的话,对孙富⽟道:“富⽟啊,你歇会儿吧,让我听听他的态度怎么样。”
孙富⽟也不多话,又删了王富来一个耳光道:“给你一个机会,要是他妈玩心眼,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走了出去。
老刘打开王富来的手铐,让他活动一下因充⾎而肿的像馒头一样的手,很和气的说道:“你先说说自己都⼲什么了?”
“我,我偷过东西。”王富来的目光有点闪烁的道。
“自己说说,都偷什么了。偷的时间、地点、还有偷来的东西怎么处理的?”老刘仍旧淡淡的道,好象对于王富来所要讲的没有什么趣兴一样。
“今年三月份的一天晚上,我偷了本村李财禄家两只大鹅,鹅被我拿回家吃了;我还在六月份的一天晚上,偷了本村成树林家一个自行车,被我骑到市里卖给一个收购站了,卖了五十元钱;我还在。”他断断续续的说着。一共待了十二、三起案件。
张子文越听越是惊讶,想不到这么一个看似老实的人竟然偷了这么多东西。真的是人不可以貌相。
“还有没有了?再好好想想。”老刘并没有做记录,听王富来不讲了。开口问道。
王富来一副思考的样子,低着头想了想又说了一件小案子。
“没有了吗?”老刘问道。
“没有了,我⼲的就这些。”王富来很肯定的道。
“王富来啊。你这人太不实在了,看来你和我谈不了啊!我还得把那个爱动手的同事叫来啊。”老刘说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王富来急了,连声道:“有,有,我又想起来一件,我今年开舂时在邻村偷过一头牛。”
老刘并没有坐回去,他走到王富来的面前,道:“王富来,我劝你不要蔵着、掖着的,也不要避重就轻。就你⼲的那点事,我们都掌握的一点不差,你以为你自己做的多隐蔽是不是,你要是真做的隐蔽我们怎么会找你呢?
明告诉你,我们掌握的你还没有讲。你自己看着办,要是能和我谈,咱们就好好谈;要是谈不了那就换个人、换种方式谈,怎么办就看你了。”
王富来汗刷的一下子就下来了,已经⼲的爆⽪了的嘴哆嗦着,老刘点了支烟递给他。他劲使昅了两口。道:“我能好好讲,我只求讲完你们不要再打我行不?”
“这要看你的表现了。”老刘坐回椅子上,并不正面回答。
王富来又停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自前年放出来以后,一共偷了六头牛、三匹马,还有。”
王富来一口气待了六次作案,盗窃牛、马等大牲畜十一头,累计价值三万余元的犯罪事实。张子文再次仔细端详着他,从外表实在是看不出他竟能做出这么多的案子。
回想起老师在上课时讲过的话,张子文知道自己犯了先⼊为主的错误。在审查中不注重证据,凭借主观印象来判断犯罪嫌疑人的情况。这可是办案中的大忌,它会直接导致冤假错案的发生。(。
想到这儿,张子文不由有些暗自脸红。以前总是认为自己成绩好,各方面都很优秀,但和这些工作多年,有着丰富经验的老民警相比,自己显得是那么幼稚可笑。这也使张子文认识到宮安工作绝对不可以纸上谈兵,只有经历里实践才有发言权。
老刘听王富来讲完,猛的一拍桌子,大喝道:“王富来!你很不老实,你以为我们都是三岁小孩子啊。”他站了起来,指着王富来接着说道:“你还在这里蔵着、掖着的,去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怎么?非得继续用电和你谈啊?”
王富来被吓的一哆嗦,他神⾊慌张,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我讲的都,都是实话,就,就这些了。”
“那好,我问你,你一个人能偷这么多的牲畜吗?你怎么运?怎么卖?”老刘问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儿,注视着王富来的眼睛,语气又缓和下来道。
“怎么不说话了?无法自圆其说了是不是?我劝你还是老实待问题,你重返监狱的命运已经是注定了的,至于怎么判?是轻判还是重判?在号里面呆多少年?则要看你的表现了。我还要告诉你,我们所掌握的你还没有全讲出来。你自己照量着办吧!”
老刘说完这番话又坐下很悠闲继续喝着茶⽔,让王富来自己思考。一副稳cāo胜卷的样子。直到现在张子文也不明⽩老刘他们据什么抓的王富来,又是据什么说他没有讲实话。
办公室里的静的出奇,王富来的脸上⾖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十指叉紧握在一起、皱着眉头、抿着嘴,显是正做着思想斗争。
老刘抓住机会。趁热打铁道:“我们有的是时间,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你什么时候讲实话,咱们什么时候结束。我们可以轮班审你,可你呢?不让你吃、不让你喝、不让你觉睡,你能熬的住多少天?你以前也和我们打过道。我们的手段你也知道,路就在你的脚下,怎么走就看你了。”
他又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王富来的反应,接着道:“如果你能完全的讲实话,作笔录时可以算你主动坦⽩。这在量刑上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王富来的眉头舒展开来,他有些动的问道:“你,你们真能算我⽩?”
老刘笑着道:“宮安机关在这事上如果骗了你,那传出去谁还相信坦⽩从宽啊?放心吧!作笔录时你就知道了,不会骗你的。”
王富来咬了下牙道:“好,我就相信你们,左右也是这样了,和我一起⼲的还有周雄天和周雄地哥俩,他们都是我在蹲监狱时认识的号友。我们自出来后就开始在一起⼲,他俩有个双排座汽车,我们用这车偷了二十七头牛。”
怎么也想不到刚参加实习就遇到了这样的跨县市盗窃大案。这王富来和他的同伙利用汽车在周边六个县市大肆盗窃牛、马等牲畜五十七头,每次盗窃得手后总是连夜运往哈儿冰的一个牲畜易市场卖掉。累计涉案价值十七、八万元。
老刘听他说完,开始作起笔录,孙富⽟也进屋帮着问起了细节。因为案情复杂,直到早上五点笔录才作完。
八点上班后。我们重新进行了一下分工,老刘去办刑事留拘手续、并向上级汇报,孙富⽟开车去初步核实一下案情。张子文则在办公室里看着王富来。
晚上快下班时,他俩才回来,让王富来领着我们远远的指认了周家哥俩的家门后,把他押进了看守所。
因为晚上还要继续抓捕,三人都没有回家,在单位对付一口后,老刘和孙富⽟就挤在单人上睡了起来。张子文却丝毫没有困意,拿起他们制作的笔录和文书学习、思考起来。刚才吃饭时,张子文问过他俩是据什么抓的王富来,他们的回答是张子文意想不到的。
原来王富来在一次偷乡亲们的大鹅时被人看到过,这件事没过多久被人反映到了老刘耳朵里。当老刘得知王富来因盗窃前年才放出来的情况后就留上了心,经过侧面打听了解到王富来经济状况十分反常,不种地却生活的很好,而且一年在家的时间也很少。
凭借多年的工作经验判断分析,他俩认为王富来有着重大的重新盗窃嫌疑,这回听说他刚回家,就立即实施了抓捕。张子文也问过孙富⽟就不怕抓错人,打成这样他去告状吗?
孙富⽟的回答很是狡猾,他说:“怕什么,毕竟偷大鹅的事是属实的,万一他真的没⼲过别的案子,咱们就按偷大鹅的事先留拘他半个月,让他在留拘所里养伤,等再放出来时连伤都没有,他还怎么告我打人?”
张子文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大的流窜系列盗窃案,竟然是靠偷大鹅这么个小小的线索破获的。但仔细回响他们审讯的过程,张子文知道这里偶然中透着必然。
在把王富来带到出派所时,孙富⽟耝暴凶狠的态度就使王富来內心的不安和恐慌加剧;接着⽩天对他不闻不问,使王富来认为民警掌握的材料确实充分,不着急审讯他,而不许吃喝则使他的判断力和精力急剧下降;
到了晚上,孙富⽟这位年轻些,看起来脾气有些火暴的民警当黑脸,负责对他进行**和精神上的打击;而火候差不多时,老刘这位年纪大些,看着比较容易信赖些的民警则当⽩脸,对其进行开导;软硬兼施,造成王富来內心的大巨反差,最终心理防线崩溃。
整个审讯过程中民警一直没有提已经所掌握的证据,他们也确实没有掌握什么证据。但正是这样才使得王富来不知道是哪起案件暴露了自己,避重就轻的谈几个小案子又被老刘识破,只得待了部分盗窃牛、马的案子,可这几个案子一讲,就被老刘抓住了单人无法作案的破绽。最后只能如实招供。
这个看似简单的审讯,其实包涵了《犯罪心理学》、《预审学》、《刑事侦查学》、《谋略学》等多门课程的知识。
现在的张子文已经完全折服了,一天夜一的实习,比得上张子文在学校三个月的啃书。可笑自己刚开始还义愤填膺的反对刑讯供。可以想象,在现有的刑事侦查科技⽔平下,不用这些非正常的手段,只靠做王富来的思想工作。傻子才会讲实话。
晚上九点多,我们又开着那辆破吉普,前往周家抓人。老刘和孙富⽟都佩带着6sì手。我们还拿了两付手铐,所里又安排刚从警校毕业一年的孟国波同我们一道前去,抓两个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车在距离周家五百米的地方就停下了。远远的望去,周家还亮着灯。到了周家的院外,透过玻璃可以看见,屋子里正有五、六个男子围坐一起推牌九,这么多人抓不抓?老刘他们有些犯难了。
最后他们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抓,先以抓赌名义全部控制住,再将周家哥俩分出来带走。老刘他们三人从正门进,张子文负责把守后面。分工完毕,张子文先到后面守着。他们等张子文到位后再开始进⼊。
张子文拿着手电筒悄声来到周家的后院,利落的翻过院墙,静静的守在后门处。过了一会儿,听见前门被人拽开,接着。老刘他们的声音在屋中响起,
“都不许动,警查抓赌!”“都别动了。”
桌椅一阵响动,隐约可以他到他们挨个询问姓名,大概一分钟以后,里面突然响起撕打的声音。跟着屋里的灯灭了,后门冲出一个男子,张子文打开手电大喊道:“站住,警查!”
那名男子一怔,站了下来。
“手抱头,蹲下!”张子文大声喝令道。那男子抱着头,缓缓的蹲下去。就在这时“啪!”的一声响自屋里传了出来,紧接着传出老刘那悲愤的喊声。
“富⽟!”接着又是几声响,张子文知道出大事了,上步一记手刀砍在这男子的耳部,将他打昏,转⾝冲进屋去。
此时屋里的灯刚被重新打亮,只见孙富⽟躺在老刘的怀里,口中弹,面⾊苍⽩,老刘抱着他的头,用手捂着弹洞,想不让⾎流出来,可是没有用,鲜⾎兀自在向外流淌。不断涌出的鲜⾎将他们那橄榄绿的警装染成了黑⾊。
孟国波用颤抖的手握着,指着屋里的三个男人。
“快追!”老刘仿佛用尽全⾝的力气大喊道:“周雄天抢走了,从前门跑了,你快带去追他。”
什么!周雄天把抢走了?可我要是把拿走去追人,这屋里的三个人要是反抗怎么办?⾝负重伤的孙富⽟怎么办?这些念头只是在张子文脑子里闪电般的闪过,张子文立即做出了决定。
“砰!砰!砰!”张子文迅速上前打昏这三个男人,掏出电话递给孟国波道:“快叫人!后院还有一个。”同时夺过他手里的,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站在院子里,张子文仔细的辩听了一下,出城的东南方向有急促的单人脚步声。张子文拽掉绑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赶过去,很快追到了一条巷道里。
百米外一个⾼⾼的⾝影正在前面跑着,张子文并不呼喊,发⾜狂奔,在距离他四十多米的距离上,才站住举⾼喊:“站住!再跑开了。”同时尽量调整呼昅,借住路灯瞄准了他。
周雄天站住了,他缓缓的转过⾝来,当看到就张子文一个便⾐用指着他时,他的嘴角扯动了一下,仿佛是在嘲笑张子文,
“把扔掉!快点!”张子文厉声喝道。
“好!好!别开。”他缓声说道,突然举起了。
“啪!”清脆的一声响划破寂静的夜空。
周雄天拿的手臂一震,掉在了地上,他张着大嘴,难以置信的看着张子文,又看了看自己中的肩膀。
“再动就打死你!”张子文厉声喝道,同时缓慢的向他移动。在死神的威胁下,周雄天不敢再动。张子文到了他的面前,先用脚将地上的踢开,接着一记満含仇恨的重拳打在他的部腹,将他打倒。
搜了一遍他的⾝后,张子文拣起,对着周雄天的部又是一脚,才将他用鞋带绑好。押着他往回走。回到周家,支援的民警们也是刚到,张子文把周雄天给其他民警。冲进屋去。老刘两眼呆滞的坐在地上,而他怀里的孙富⽟却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张子文轻轻的拍了下老刘的肩膀。
“刘哥!周雄天被我抓回来了。”老刘全⾝一震,他慢慢地将怀里的孙富⽟放下。那动作轻柔的仿佛怕吵醒正在睡的战友一般。
接着,他腾地站起⾝冲了出去。张子文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张子文并没有拦他。望着十多分钟前还在一起说笑的战友,此刻却孤单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扑簌簌滚落下来。
回想起一同战斗过的点滴,他的形象在张子文內心逐渐清晰、⾼大起来,他那疾恶如仇的格和对犯罪分子的恨,正是一名优秀民人警查所必须具备的品质。
在这三十多个小时,他只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在电话中,他对着子说道:“这几天我要加班。不回去了。外面天冷,你和儿子出门多穿些⾐服,别冻着了。”
简短的话语充満着愧疚和对亲人的挂念。而他就这样永远的走了,匆忙的一句话都没有留下,从此子失去了亲爱的丈夫。儿子失去了疼爱他的⽗亲。
张子文不敢再想下去,转⾝跑出了现场。事情的经过很快调查清楚了。
当时,孙富⽟负责拿着控制局面,老刘和孟国波负责上铐,在孟国波要给周雄天上铐时,错误的站在了周雄天和孙富⽟之间。挡住了孙富⽟的控制视线。
周雄天趁此机会突然将孟国波推到孙富⽟的⾝上,孙富⽟的手被撞掉在地,而周雄地也趁慌推开老刘,关掉灯从后门跑出,被守在后门的张子文抓获。
同时在黑暗中,周雄天和孙富⽟一同争抢地上的手,在争夺中,手走火,击中了孙富⽟的心脏。周雄天抢下了手自前门逃跑,孟国波打开灯,老刘站在门口向周雄天连开四,但因天黑光线不好没有打中,而他又记挂着负伤的战友才返回现场。
就因为孟国波的一个疏忽,造成了本不该有的伤亡,其教训无疑是惨痛的。这也使张子文认识到了天朝警查在查缉战术的训练方面的不⾜。
周雄天的伤在肩膀上,在医院里取出弹头后,就被带回了市局行队警。对他的审讯连夜进行着,杀害宮安民警这么大的罪,对于周雄天来讲,其审讯力度可想而知。
天还没亮,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不愿再遭罪的他就待了以前全部的犯罪经历。而让民警们没有想到的是修名桥下的那具女尸也是周雄天所为。死者是邻县的一个卖的,周雄天piáo宿该女后,二人因piáo资发生争执,周雄天失手杀死了她,趁夜扔到了修名桥下。
周雄天是死定了,但失去了亲密战友的民警们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孙富⽟的追悼会开过后,老刘就被所里強迫放假十天。而张子文则跟着其他民警继续实习。
在这个和平的年代里,民人警查为了祖国的繁荣稳定、为了民人的安居乐业正在进行着一场特殊的战争。
这场战争和历史上所有的战争一样残酷、一样有流⾎、一样有牺牲。它也和那些战争有着相同的法则,那就是对敌人的仁慈就意味着对自己的忍残;只有怀着一颗冷静而冷酷的心才会不断的在战争中取得胜利。
英雄的鲜⾎改了张子文,张子文收起了那套満是人化的现代法制理念“务实”的投⼊了工作中。实习结束了,距离开学还有点时间。为了弥补张子文在实习期间对蒋柔丽的冷落,接下来的几天,我俩早晚腻在一起。
每天⺟亲上班后,张子文的房间就成了我们爱的小屋。那张窄窄的单人上,到处都撒満了爱的印记。蒋柔丽也在张子文的滋润下越发的明动人。
然而,幸福的时光仍旧是那么的短暂。很快到了开学的⽇子,张子文和蒋柔丽不得不再次忍受相思之苦。
这回,张子文是全班最后一个返校的。一进屋,弟兄们就给张子文来了一顿热情的拥抱。看着这一张张充満真诚的面孔,张子文心里也是无比的喜。
“走,喝酒去!”离晚上点名还有几个小时,了解他们心思的张子文大声道。
“好嘞!”弟兄们⾼兴的跟在张子文的后面冲了出去。几轮酒过去。大家的话多了起来,都讲起了自己实习中的趣事。
“⾖汁!我怎么发现过了一个假期,你好象比以前成了呢?眼神也显得有点那个什么。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头有点大了的陆伟搂着张子文的肩膀道。
“是深邃!”李志华接过话答道。
“对。就是深邃,⾖汁,兄弟这回可不是瞎说。你的目光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喂!哥几个,你们说是不是?”陆伟醉眼离的道,其他几人也是纷纷点头称是。
“老三,你这个假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也觉得你有些变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化了不少。”王俊关心的问道。
在实习结束后,蒋柔丽见到张子文时也问过相同的话,张子文知道是那段经历改变了自己。当下略微沉重的道:“你们这次实习有谁的同事牺牲了?又有谁开打人了?”
张子文并没有丝毫炫耀自己的意思,他们都是张子文的同学,更是警院的生学。将来都要走上危险的刑侦岗位。张子文只是希望通过自己的亲⾝经历,使大家从这次惨痛的教训中能够获得一些感悟。
此语一出,几人都是一震,连陆伟的酒劲都醒了不少。
“怎么回事?”刘大军关切的问道。张子文一口⼲掉杯中酒,不胜感慨的把那次的经历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讲完后。哥几个都陷⼊了沉思。
是啊!我们既然选择了这个崇⾼的职业,就必然要面对流⾎、牺牲,只有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才能在以后的学习和工作中有所侧重,减少伤亡。
接下来的生活又恢复了原来的节奏。这个周末是孙红敏的生⽇,她主动打来电话叫张子文必须去参加她的生⽇。张子文只好推掉和芷芸姐的饭局,前去赴约。
随着公车驶⼊市中心,车上的人也多了起来。不知何时,张子文的旁边站了一位腹小微微隆起的青年妇女,看样子应该是个孕妇。张子文赶忙起⾝把座位让给了她。这妇女和张子文客气一下后也就坐下了。
张子文站直握住把手,左右看了一下,猛的发现对面站着的竟然是那位和自己有着一撞之缘、并曾找人要打张子文的那位少女。
她自然也看见了张子文,注视了张子文一会儿后就将目光移到别处,不再理睬。对于这个刁蛮女,你不理睬张子文正是张子文所求之不得的,张子文略往后退开一点,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也不再看她。
公车的人越上越多,很快拥挤的就像是沙丁鱼罐头,张子文和她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小,虽然还不至于贴在一起,但却可以感觉到彼此呼出的气息。
“吱嘎!”公车突然一个急刹车,站着的人们撞到了一起。张子文自然也不例外,撞到了她的⾝上,还好,张子文个子比她⾼出大半头,没出现脸贴脸的糗态。
“对不起!对不起!”张子文忙直连声道歉,上次只是她撞张子文就搞出那么多的事,这回是张子文撞的她,不知道她会怎样对待张子文?
张子文嘴上道着歉,眼睛却不安的看着她,生怕她做出什么让张子文难堪的事来。只见她的眉头紧皱,目光中満是愤怒,贝齿咬着下,花样的俏脸的通红,抓着吊环的柔嫰小手,因为过度用力指甲都陷到了⾁里。
不至于吧!张子文又不是故意的,⼲嘛气成这样啊!但张子文马上就发现不对,她的目光并没有瞪着张子文,而是投向车外。
张子文向她的⾝后望去,见两名三十岁左右,留着长发的猥琐男子,正紧贴在她的⾝后,脸上都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得意笑容。张子文的个子比他们⾼出一截,微微探头就可以看到他俩的手正贴在少女的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