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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绝千手 斩顽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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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尊吾以一已之力,独斗着厅中这五个一极派的⾼手,他的感觉是沉重而艰辛的,这五个人那五把剑宛如五条矫健翻腾的银龙,又像是五股闪幻不定的冷电,来去无踪,而且快捷异常,似是一片以刃芒织成的罗网,穿横飞于天际的流星,一点点,一条条,一片片,一溜溜的旋回舞弄,连大厅的空气,也被扰动得呼噜噜的翻沉流转了。

  阿眉刀在锋利的剑⾝中倏进倏出,忽忽弹,疾快得彷佛雷神手中的金锤,那么哗啦啦的,威猛而残酷的纵横绞斩,刀⾝带着“削”“削”的锐啸,有如恶魔口中的狞笑,歹毒无匹的与对方那凌悍的攻势杀在一起!

  数人在敞厅里流走腾跃,他们都是那般快法儿,以致看起来只像是一些淡蒙蒙的幻影,像是在黑雾里隐现的一些魅魑,空洞洞的,飘渺渺的,分不清谁是谁,似是永远不能停顿,这个影子才去,那个影子又来了…

  于是七十余个回合,就是这么过去了,似紧绷的弦…

  使袖中剑的青衫人那张冷沉的面孔已显出明⽩的焦惠与不安,他在袍袖挥舞中低促的呼叫:“四位弟兄,用”五绝回剑阵”!”

  冷冷一哂,龙尊吾道:“不要慌张,我们多的是时间!”

  他一言未已“飒”的一声,一抹寒光已斜斜卷来,这一剑来得古怪,就像是在惯常的天候里猝然降了一阵骤雨,那么令人不及防的迅捷而下,龙尊吾金刀倏展“当”的一声将这突至的攻势震了出去,但是,几乎在这一剑的同时,另外三柄长剑已掠着锐风幻成三枚斗大的圆环倒圈着自四面罩来,刹时之间,咻咻的剑气已盈満了龙尊吾的周遭!

  猛然昅了口气,龙尊吾冷酷的喝了一声:“好极了!”

  阿眉刀在这三个字的跳跃里霍然暴闪,有如烈的光辉骤,摺连成一道道的金波,嵌合成千百块以同等面积掠展的幻芒,向四面八方倏散猛扬,攻来的剑势,在瞬息之间便被震而出!

  金⾊面具后的眸子泛起一股蛇样的残银光芒,在那几张流转面孔的愕然里,龙尊吾已隐约听到一阵杀喊叫嚷的声音传来,在这阵嘈嚣而杂的声音里,含有一股令人余悸的恐怖及⾎腥意味,龙尊吾立刻明⽩,是孙昌他们冒死攻扑上来了,时间上,比他预计的似是早了些儿!

  在袍柚的挥舞中,一溜冷芒笔直戮向龙尊吾的咽喉,他一仰头,猩⾚的红发飞舞,阿眉刀“嗡”的一声倏弯斜斩,左手一抖,一转,在他月银⾊紧⾝⾐里的“双头蛇”已猝然绕飞而出,他出手的速度是如此快捷而出人意表,以至当那青衫人甫始发觉“袭头蛇”一对尖锥已结结实实的击在他的右跨骨之上!

  ⾝形大大的摇晃了一下,青衫人神⾊骤变的退出三步,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右臂飞舞,在青云似的袍袖掩遮下,那柄袖中短剑已幻成十七朵光弧暴而上!

  同一时间四柄利剑连划出成串的圆环,在圆环的精芒四中,一圈圈的套向了龙尊吾的⾝上。

  阿肩刀着漫空的弧扁飞砍而去,像煞一股浩烈的金芒穿揷于月银的环形光晕里,而任那圈圈的弧芒变幻溜泻,却也全在金刃的纵横里被准确无比的磕击到一边“当”“当”的金铁击声颤抖的呻昑着“双头蛇”呼啸而起,黑⾊的⾝闪泛着乌油油的冷光,那一对锥头,和两只响尾蛇的丑恶头颅,几乎已毫无二致!

  四名青衫人迅速退后,四柄长剑布起一片圈环相连的阵幕,然而,龙尊吾已不愿再任这场吃力的争斗继续延长下去,樊家帮的人马显然已经展开了攻扑,而他们的力量却是恁般薄弱,明明这是一个烈焰熊熊的火蛇,是一个狼窝虎⾕,但是,他们已经来了!

  “双头蛇”在空中一个盘旋倒飞而下,龙尊吾右手一翻,阿眉刀在手掌上转了一个圈子,于是,他瘦削的⾝形已猝然往厅顶拔升,快得宛如一抹流光,隔着厅顶尚有寸许,险极了,他又在一折之下然扑落,同时,一点红钻,一抹莹莹的红芒突闪,当人们的瞳仁方才摄映⼊那一点凄厉的红,而一名青衫人已像是中了琊一样,全⾝倏震,懒懒的倒向地下!

  为首的青衫人早已退于角隅,他痛得面⾊泛⽩,但却丝毫不敢松懈的注意着眼前正在剧烈进行约満斗,这时,他已敏感的察觉了他那位同伴的踣倒,没有经过意识,他恐的脫口大叫:“雅轩…”

  其他三名青衫人惶然侧视,龙尊吾的阿眉刀已“削”的直弹而起,划过一道耀目的彩芒于半空,在跳闪的金点流光纵横中,他的“飞流九刀”中最为精绝的一式“金轮渺”已突然展出!

  “喀嚓”一声⼲脆的金属断裂声夹杂着切⼊⾁帛的闷响传来,另一个青衫人的左膀连着一大块红糊糊的胁⾁飞上了墙壁,几乎不分先后,又一点呈菱形的朱芒倏掠,正正击中了第三个青衫人的眉心!

  一口铜牙紧挫,双目怒突,満脸的肌⾁扭曲,那被称为“小五”的年青人‮狂疯‬冲进,喉中似如野兽般在低低嗥叫,锋利的长剑映着⽩烁烁的寒光,宛如江河决堤般呼呼轰轰的卷削罩来!

  龙尊吾冷冷一笑,⾚发扬起,他⾝形半转,阿肩刀快似飞鸿般连连劈斩,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已将四十九刀幻为一次施出。

  “叮当”的震击之声在敝厅回不息,长剑被接连磕开四十九次,每一次被震开的幅度极小,但是,却不折不扣的确实被宸开了四十九次。

  小五的⾝形摇幌着,脚步在不停的踉跄,他不想退,不愿退,但却一再的往后退下,于是,龙尊吾的“双头蛇”已活似的舒卷而来,那么灵巧与迅捷的上了他的两只⾜踝!

  “啊”了一声,小五奋力挣扎,他却只能有挣扎一次的机会,那条乌黑,闪光的铁已猛力将他向地下拖倒!

  受了伤,立于角隅的青衫人睹状之下狂号一声,不要命的扑了过来,袍袖急挥,一溜冷电笔直向了龙尊吾的咽喉。

  那溜冷芒来得相当急厉,但显然已失去了他应该保有的更快速度,龙尊吾隐在金⾊面具后的双目流出一洁肃煞而‮忍残‬的异彩,阿眉刀刀尖微微一颤往上猝翻“叮”的一声,袭来的那柄薄刃短剑已在一跳之下“登”的反刺⼊敞厅之顶,深⼊五寸!

  扑来的青衫人隔着尚有三步左右,一张原本深沉含蓄的脸孔就在这一刹已全变成⽩中透紫,而在这等少见的绝望面孔中,又透出了多少令人叹息的悲沧与凄凉!

  阿眉刀一翻倏落“噗”的一声,抹进了地下那小五的膛,他全⾝猛的‮挛痉‬了一下,四肢已卷曲成一口,当然,这一刀是十分痛苦的!

  只差一步,扑来的青衫人宛遭富殛般蓦地怔在当地,他维持着那扑来的‮势姿‬,却僵了似的再也拿不动脚,瞪着眼,张着嘴,双手前伸,眼光呆滞而木纳;像在这瞬息里,思想与意识突然掏空了,只留下那一具空有其表的躯壳!

  良久…

  龙尊吾拔起了手中刀,淡漠的道:“你的袖中剑很够道行,只是,方才那一抛却嫌太慢。”

  蓦的一哆嗉,青衫人如梦初觉,他泪流満颊,呆呆的注视着地下的四具体,⾝躯在不停的颤抖…

  一抖腕,龙尊吾松下了在小五环脚踝上的“双头蛇”他轻轻吁了口气,又道:“江湖生涯原是如此,我如不狠,你们必毒,是么?”

  青衫人直直的注视着龙尊吾,自蒙的泪波里,虽然隔着一层晶莹的幕,但是,龙尊吾却可以深深会出在那双眸子里面含蕴着多少愤怒,多少仇恨,多少能以撕裂肝肺的狂暴与凄沧…

  冷冷望着自已的⾜尖,龙尊吾静静的道:“你们一极派,本来应该悠游的存在于武林之中,过那种无愁无忧的⽇子,但你们不,你们要以⾎腥来抹染平淡,要用杀戈来点缀生活,因此,有人也会报还于你们这些,现在,才只是开始…”

  停了停,他又道:“你们”伏煞五君”已去其四,我不想再将你也一起送走,你去吧,我还有更多的旧债要与⾚⽟庄的凶徒们结算!”

  青衫人幽冷的,古怪的盯视着龙尊吾,缓沉的,他道:“一极派不会饶你,你将用最大的代价来偿还今天这笔⾎债,而我…”

  凄哀的摇‮头摇‬,他道:“我斗不过你,江湖武士,在斗不过他的对手时,便应该有所选择,这选择须要光明磊落,轰轰烈烈,而不是拖赖…”

  金⾊面具冷酷的向着青衫人,龙尊吾淡汉的道:“你再加考虑,朋友。”

  青衫人黯然垂首,悠悠的道:“这么了一句话…瓦罐难井上破!”

  一裂嘴,他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又道:“不过,你也须记住此言…”

  龙尊吾低沉的道:“在很久以前,我即已有此准备。”

  抬起面孔来,那张脸,青衫人那张脸,早已失去了雍容与深沉,刻満在他面孔上的,是一片至极的冷清,浓重的哀痛,以及,以及无名的孤单,他用手轻轻探脸,用一种幽渺的语声道:“你很強,但却狠毒,我知道天下有你这等人,初一见你,我便晓得我已遇到,你那股掩遮于面具內的残酷…”

  微微退了一步,龙尊吾没有说话,他听到了一阵更为剧烈的杀喊声与叫嚣声,而且,窗外已有隐隐的红光映⼊,嗯,那是火!

  青衫人猛一咬牙,道:“不耽搁你了,我们会在另一条路上相见的…”

  于是,他笑着,笑声惨厉而哑,像一只受伤的狼在嗥号,就在这阵令人⽑发悚然的笑声里,青衫人毫不犹豫的以右手食指猛然截同自已的咽喉!

  立的躯体蓦地一震,他大张嘴,喉中发出“啊”“啊”的叫声,而猩红的⾎流自角,面上在刹时变为紫青,双目怒瞪,似突出眼眶;那只手指,已几乎齐没⼊在他的咽喉之中!

  望着那张‮挛痉‬的,全走了形的垂死面孔,龙尊吾肃穆的抱拳躬⾝,沉重而缓慢的道:“朋友,假如有那一天,你我能在⻩泉路上相逢,到时候,希望我们能真正为知心…”

  话说完了,龙尊吾没有再去多看一眼那张代表着幻减的面孔,他收回了体上的“普渡”指环,好“双头蛇”一仰头,旋风似的冲向了门边!

  当龙尊吾的脚还没有飞向门扉,那扇门却就在此时被突然拉开,一名黑⾐大汉匆匆奔⼊,在这名黑⾐大汉⾝后,紧跟着一位凤目垂眉,神态雍容沉练的老人,黑⾐大汉尚未看清厅內的情形,却已赫然与当门而立的龙尊吾打了个照面!

  龙尊吾平静的立门內,安祥的道:“朋友,别急,慢慢走。”

  黑⾐大汉生着一脸粉刺,两只三角眼楞呵呵的瞪着对方,裂着嘴巴,一时竟愕得呆住了。

  后面,那凤目老人长眉微扬,不悦的道:“⽪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如此拖拉黏?”

  叫⽪庆的黑⾐大汉尚未恢复意识,龙尊吾已冷冷的道:“常淳,久违了。”

  凤目老人神⾊一怔,随郞发觉了龙尊吾,于是,他“蹬”“蹬”退了两步,双眉急张,长眉自动,脸上的肌⾁在不可察觉的菗搐,咬着牙,切着齿,満溢的仇恨流露自他那张突变的面庞上,半晌,他才強庒着动的情绪,愤然的道:“又是你,龙尊吾!”

  龙尊吾微微仰头,道:“不错,天涯何处不相逢!”

  那凤目老人,不是别个,正是曾在红崖混沼之下,吃龙尊吾杀得丢盔曳甲,狼狈不堪的“千手”常淳!

  这时,常淳已将一颗跳跃剧烈的心儿定下,他寒着脸,厉声道:“姓龙的,混沼之仇,今夜便是你偿还的时候了,天下虽大,恶人都总须投⼊报应的网罗中!”

  龙尊吾疲乏的笑声转自面具之后,他淡散的道:“这些话,我实在已听得太多了,太烦了,常淳,我们是冤家,一聚头便不会善罢⼲休,此点,相信你我都明⽩;最好我们用行动来互偿所欠,而不仅只是打口⾆,你同意么?”

  常淳一双爪眼中杀机盈溢,他暴然的道:“正是,你倒早有自知之明!”

  说到这里,他像忽然想起了什么,面⾊一下子变得苍⽩,嘴角菗动着,一双眼也尽量朝龙尊吾背后望过去,龙尊吾仍然卓立门户,不退不进,发现了对方的异状,他心中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他缓缓的道:“常淳,可是想看点什么?”

  常淳的喉结突然的在不停的上下移动着,他润润⼲焦的嘴,语声有些音,有些惶然的道:“一极派伏煞五君何在?”

  龙尊吾右手拇指往两边的上面一指,淡淡的道:“都到那里去了!”

  大吼一声,常淳裂吱牙的叫道:“你胡说!”

  冷冷一笑,龙尊吾道:“以我龙尊吾在红崖混沼以一己之力搏杀你⾚王庄千百铁骑之能,常淳,你应该知道姓龙的不是在胡说?”

  如受雷殛般大大的震撼了一下,常淳神⾊惨变,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都自齿中迸出:“龙尊吾,这是真话?”

  龙尊吾平静的道:“我何须骗你?”

  说着,他往一傍侧开⾝子,于是,敞厅之內的惨状立即映⼊了常淳的视线,那是一幅多么⾎腥,多么尖锐的‮杀屠‬图啊!

  常淳⾝躯抖索着,他颤着嗓子道:“好狠…龙尊吾…你是赶尽杀绝了!”

  金⾊面具映起一溜冷酷的彩⾊,龙尊吾的语声一如那溜彩芒:“就如同你们对付樊家一样!”

  大大的昅了一口气,常淳竭力使自已镇静下来,这位受了过度刺的⾚⽟庄⾼手痛恨的道:“新仇旧怨,龙尊吾,我们一起了结吧!”

  龙尊吾生硬的道:“自然,在今夜,就在此刻!”

  常淳忽然狂笑了一声,双目煞气横溢,他侧首道:“⽪庆,你都听见了?”

  ⽪庆答应一声,紧张的道:“是,小的都…”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常淳已蓦地有如一阵旋风般冲了上来,双掌猝抖猛带,再翻再出,眨眼里就是威猛沉浑的十八掌!

  龙尊吾闪电般向后跃退,在跃退的同时,阿眉刀已带着刺目的金光像煞一个火球突爆发后的星焰四,那么迅捷犀利的反击出去!

  “哗啦啦”的声里,整扇门扉已全碎为片片,木屑支条雄飞旋舞,而就在这扇木门的裂散里,龙尊吾已奇快无比的斩出了二十九刀!

  双方像是没有过手般一沾却退,就这么稍一接触,常淳已寒了心,在这段⽇字里,在他感觉上,对方的本事似乎又精进稳辣了不少!

  龙尊吾脑后的⾚发飞扬,他掠⾝出来,边低沉的道:“常淳,你像是不太济事了!”

  大吼着,常淳暴跳五尺,就在半空,他整个⾝子像个车轮般“呼”的旋转起来,未攀藉着任何力量,就如此神妙而凌厉的攻到,每在旋动之间,掌势有如狂风暴雨般护纷飞舞,纵横不息,着⻩猛辣无匹!

  在每一掌与每一掌的间隙里,充斥着罡烈的劲气,而掌刃与劲力便结成了无数片看不见,却⾜可致人于死命的罗网,那么紧急却又广泛的卷了过来,宛如整个⽩⽟楼都在颤悚了…

  龙尊吾闪挪如一溜极西的电芒,彷佛可以不受任何晴空的限制自由来往于无极的天地之间,如此矫健而快速的在对方的攻击里翻飞腾跃,阿眉刀闪泛着金光,暴烈的挥斩削劈,用⾁眼看去,只能瞧出一道道的光彩迸着星星点点的金焰,连人影儿全看不清了。

  一侧那⽪庆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溜了出去,现在,他又转了回来,但却不是一个人,跟在他⾝后,尚有三个満脸油光汗渍,微微息着的人物,这三个人,混⾝上下全是斑斑的⾎渍!

  龙尊吾冷森的一笑,阿眉刀“削”“削”弹跃快斩,其势如风如电,快捷至猛,边道:“常淳,你的帮手到了!”

  “呼”的一个大转⾝,让过了敌人自七个方向攻来的七掌,龙尊吾手中刀微沉猝起,他又讥笑的道:“只怕混沼之剧须要重演了!”

  常淳双⾜踏地,两掌带起两股雄浑而‮烈猛‬的劲力,像能横推九山般呼呼轰轰的袭卷敌人,只见他长眉倒竖,目睁如铃,満口的牙齿紧挫,模样儿似是生啖了对方才能甘休!

  那上来的三个人这时迅速向带路的⽪庆使了个眼⾊,⽪庆转到一边,三个人已练而镇定各自取了的一个有利的出手位置!

  虽然在与常淳手,四周的情形龙尊吾却看得十分清楚,来的这三位仁兄,有一个他还认识,其他两人便是不,龙尊吾也晓得定是对头中的能手无疑!

  大侧⾝,斜走两步,龙尊吾轻松的避开了常淳雷轰电掣般的二十二掌十一腿,他一笑,道:“那边一位在下好生面善,莫不成便是曾经拜识过的『朱铜掌』柯超柯老兄么?”

  不错,龙尊吾指出名字来的这一位,正是他认识的那一个,昔⽇在首次进犯樊家帮时锻羽而蹄的“朱铜掌”柯超,此人在当时虽未与龙尊吾正式手,但也曾打过照面,再加鬼眼樊盛的事后描述,龙尊吾只要看一眼,也就透了。

  柯超愤然的一哼,厉声道:“龙尊吾,你正合了一句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投进来,今夜,就是你大喜的⽇子了!”

  连续轮番以刀刃及刀背反覆出手拒敌,在呼啸的锐风里,龙尊吾狂迈的道:“败军之将,釜底游魂,拿出你的胆子来与我一搏,不要光八站在那里说大话!”

  猩红的⾚发飞拂,一个腾跃,龙尊吾又道:“还有,你傍边的二位也别闲着!”

  朱铜掌柯超一张发青的瘦脸拉得比马还长,他朝左右微微比了个手式,但是“哇”的一声哼叫像一下子穿透了屋顶,柯超目光急转,老天,那位⽪庆的一颗脑袋竟已清溜溜的顺着地面滚了出去!

  龙尊吾出手如电,他一洒刀刃上的⾎⽔,阿眉刀一抖之下已鸿光似的直戮向柯超而来!

  敝吼着,柯超奋力跃避,同一时间,左右两人的“判官笔”“三节”已叉飞到了龙尊吾的头上,两件武器攻击的焦点,却是又狠又准!

  “好手法!”

  龙尊吾带着讽刺意味的话了一句,他不进不动,阿眉刀倏然劈闪“当”“当”的震响中,那两位袭来的仁兄已各自退出去三步!

  于是常淳吼叫如雷的冲上来,掌影像是秋天的落叶,那么飘散而广泛的罩下,呼呼的事风打着旋子,有如是一片片在狂里翻转的钢刀,四周的木屑粉石飞棋,威力心之极!

  龙尊吾的阿眉刀在对方的掌、、笔中穿揷转舞,似流云,似卷风,似闪电,似游影,快得不可言喻“削”“削”的金光幻成溜溜的芒彩,同空间迸窜飞,丝毫未因人力上的孤单而落了劣势!

  那边,柯超已探⾝加⼊战圈,这时,他的双掌竟已涨大如蒲扇,更现出一片暗红的,如杂着黑⻩⾊的朱银颜⾊,这颜⾊泛着亮闪闪的微光,有如两块⾚铜铸成的铜板!

  阿眉刀的刀尖“嗡”的弹到柯超的鼻头,他两掌尚未展出,已被得再度跃退,一张发青的马脸显得几乎与他那双手掌相同了!

  龙尊吾回刀却敌,大笑道:“柯超,如果你的朱铜掌够功夫,往⽇在樊家府上你就不会狼狈逃跑!”

  柯超瞪着眼,两眼中似是噴着火焰,他愤怒已极的在猛然幌⾝之下再度扑来,一面直着嗓子吼:“姓龙的,今番不将你这畜生碎⻩段,老子誓不姓柯!”

  弹⾝倏然,一刀开了那个使三节的汉子,龙尊吾安祥的道:“记着这句话,是你自已所说!”

  “说”字在龙尊吾的⾆尖跳跃,他已急地贴⾝汉向地下,一片锐猛的掌风“呼”的擦着他的背脊拂过,而同时间,在一声“哗”的震响中“双头蛇”已是急急的卷出去!

  大叫一声,那个使判官笔的汉子已在猝不及防下被那条来势如电的“双头蛇”个正着,他惶中右腕迅速翻戮,判官笔颤起溜溜精芒,快捷无比的刺向敌人,意图使敌人松手后撤!

  龙尊吾冷哼一声,道:“朋友,你打错主意了!”

  说话声中,他的阿眉刀已稳疾至极的劈向对方刺来的笔线,左手一带倏放,那使判官笔的汉子口里叫着,兵器顿时出手,人也一个跟斗摔跌于地!

  ⾜尖急旋,柯超攻来的四掌已完全落空,在劲风回转里,常淳又奋力扑来,龙尊吾却已不愿恋战,他旋出了五步,大吼一声“双头蛇”已将它卷着敌人“呼”的扯飞半空,龙尊吾‮忍残‬的大笑着,便将这条偌大的汉子在走廊上舞动了起来,彷佛是在舞动看一个‮大巨‬的沉星!

  于是柯超与那位使三节的仁兄就全傻了眼,他们投鼠忌器,不敢放开手⼲,本来已经有些施展不开了,如此一来,更是束手束脚,步步后退,甚至连还手的余地也没有了!

  龙尊吾狂厉的笑着,大声道:“真是窝囊,是么?”

  満头的大汗,常淳着气,暴吼道:“不管了,咱们硬⼲这小子!”

  使三节的仁兄一咬牙,额上的青筋暴起,他悍不畏死的冲了上来,三节挥舞得呼呼风响,有如狂飓骤雨般攻至,口中一面叫着:“李明老哥,我要对不住了…”

  龙尊吾上⾝一顿“双头蛇”卷着的敌人已准确的送到三节⾝上,在“噗”的一下闷响里,鲜红的⾎与⽩糊糊的脑浆四散迸溅,连一声号叫也没有,这具体已飞撞向那使三节仁兄的⾝上!

  那人怪叫着,像见了鬼似的往一傍闪去,两只眼睛在刹那间竟发了直!

  是的,龙尊吾须要的就是这一点使对方惊愕的时间,只要一刹也已⾜够了。

  宛如一抹流鸿,龙尊吾⾝急进,阿眉刀一闪而过“括”的一声转来,使三节的朋友已尖嗥着滚倒,每在他翻滚的当儿,他肚腹內的肠脏便一大戏,一大段的流到了体外!

  常淳与柯超二人简直已发了疯,他们二人四掌挟着无比的劲力,有如铁巨杵,纵横织着拚命攻扑,空气在他们的掌沿下迥,在罡劲中排,而呼啸声来自四周,似鬼在哭号!

  像一飞快旋转的柱子,龙尊吾就那么滚滚而进,常淳一口气施出二十七掌,这二十七掌布成了一面网,正对着龙尊吾卷了过去,但是,龙尊吾却是那般恨煞人的在常淳的掌势里穿揷掠舞着,他的⾝似是抹上了油,每一股劲气,都是稍差一丝的擦着他的躯体滑过,虽然,他也在常淳的掌力下摇晃摆动着!

  狂吼一声,常淳半斜步,再抖掌劈出七招十七式,当每一片掌影飞翔于空,便宛似有着灵一般泻向龙尊吾,来势之急,之快,真还令人匪夷所思!

  金⾊面具泛着森冷的光弧,龙尊吾猝然以阿眉刀为支撑,将刀尖揷于地面,他整个人便在刀柄上旋飞了起来,在旋飞中,他同时做着幅度极小却异常精确的闪挪,于是,那片片如刃的掌影,便就这么⽩⽩消逝了!

  常淳已经感到后力不继,气浮心躁,他焦急、悲愤、惶怕;但越是如此,便越不能得心应手,越无法阻拦敌人,蓦而,龙尊吾将阿眉刀一拗一弹,他的人直拔空中,阿眉刀却“嗡”的向了常淳!

  大吃一,常淳赶快向右面窜去,而右面,一点菱形的,清澄明的红芒已老早就等着他了,似是已经约好,常淳正巧上以他的脑袋!

  “啊…唔…”常淳呻昑着,双手猛的抱头,慢慢蹲下,蹲下…

  一直揷不上手的朱铜堂柯超这时才有空隙攻来,但他刚冲上一步便顿时呆住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常淳,⾚⽟庄的前三把好手之一,竟也栽了下去,柯超心中明⽩,这一栽,只怕永远也起不来了有如掉在冷⽔里,柯超全⾝都在发凉,一股寒气冒自背脊,以致使他忍不住的机伶伶打了个寒噤!

  龙尊吾寡情的注视着他,慢慢的道:“柯超,如今只剩下你与我了,嗯?”

  退了一步,柯超脸⾊青中泛⽩,恐怖的瞪着龙尊吾,⾝体都在恁般不争气的簌簌抖索…

  面具后发出一声冷硬的笑声,龙尊吉淡漠的道:“有一个方法可以免除你的不死。”

  僵直的立着,柯超嗡合着嘴边,⾝子仍然在抖…

  龙尊吾半仰着头,缓缓的道:“这方法很简单,告诉我,双双人狼其他的三个畜生今在何处?”

  柯超的面孔上涌现着犹豫及畏惧,他迟疑着,双手在不住

  踏进一步,龙尊吾冷酷的道:“我很忙,没有太多的时间容你考虑,由现在开始,我数到五,等我那”五”牢出口,你还未讲话,那么,你就永远也不用再讲了。”

  “一。”

  龙尊吾毫不等待的又再吐出:“二。”

  混⾝一哆嗦,柯超没有等龙尊吾的“三”字出口,已慌张的大叫:“我说,我说…”

  走了过去,龙尊吾‮子套‬深揷在壁內的阿眉刀,取出⾎污了的“普渡指环”背对着柯超,闲闲的道:“这才⼲脆。”

  艰辛了一口唾,柯超苦着脸道:“在樊家家府,你不是已将那秃子⽑贵山⼲掉了么?”

  转过⾝来,龙尊吾冷冰冰的道:“不要说废话。”

  着手,柯超忙道:“是,是,那万老九回来便带了一⾝伤,如今还在“望天台”养息,计算⽇子,约摸也快好了…”

  龙尊吾低沉的道:“还有两个呢?”

  柯超又退疑了一下,哑着嗓子道:“正在下面,呃,与樊家帮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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