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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恩怨分明 真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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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短暂的沉寂笼罩在周遭,蓦然,奚嫔悲喜集的位喊:“哥哥…”

  奚槐被项真一脚踢中左舿骨,这一脚何止百斤?踢得他半边⾝⼲部⿇透了,在翻跌出去的同时,又撞上一块突凹的山石,此刻,他一张脸全成了青中带紫,额头上,鲜⾎淋漓一片!

  三尺外,公孙樵峰却本已撞晕了过去,正四仰八叉的朝天躺着,他的手中,却仍紧握着那铜竿,头顶上,则亦是⾎流如注了…

  闭着眼睛继续调息几次,项真双目倏睁,在闪闪的精光冷凛映下,他踏前一步,毫无表情的道:“为什么?当家的。”

  急急了上去,西门朝午尴尬的咽了口唾沫,道:“项兄,你可是本意恕过那奚嫔主婢?”

  项真点点头,道:“当然,她们曾有恩于我,种瓜者,自当得瓜。”

  擦了把汗,却扯动了伤处,西门朝午一龇牙之下,又回头看了看満含哀恳期惧的奚嫔与婉月主婢一眼,红红着脸道:“项兄,这是对的…”

  项真冷漠的道:“不过,我却并没有意思饶过奚槐及公孙樵峰这一双狗头!”

  心头一跳,西门朝午窘迫的道:“项兄,我觉得,呃…是不是这两个人,唔,这两个人也可以稍微从轻发落?稍微?”

  呆板的一笑,项真道:“当家的,我们冒着风雪之苦,千里跋涉,为的是什么?横尸十里,⾎染双手,烈火烧了青松山庄,再缀上我们自己的累累创伤,为的又是什么?只是为了那満腹仇怨,一腔羞辱罢了,在我们历尽艰苦,终于达成目的之前,当家的竟忽然有此⾼见,却令我好生不解,当家的原因何在?”

  这一番话,直把西门朝午反诘得満头大汗,张口结⾆,他翻动了好一会⽩眼,才呐呐的道:“我…呃,我只是觉得她们两个孤⾝弱女也太可怜,也太使人同情了,而且,呃,我以为,我们的报复已够,似乎,似乎就不用宰杀这两个人也可凑合著了断这桩公案…”

  深沉的,项真道:“当家的,你可知道,真正的罪魁祸首正是他们两个?换句话说,我们之所以大兴⼲戈,洒汗流⾎,为的也只是他们两个?”

  窒了窒,西门朝午挣扎着道:“但是,项兄,我们已整得他们够惨啦…”

  冷冷一笑,项真道:“对付这种狠狡诈,寡廉鲜聇的不仁不义之徒,没有余地可留,当家的,除了死亡,将不会有更恰当的惩罚方法,除了死亡,对他们来说,什么都不够!”

  鼓⾜了勇气,西门朝午又硬着头⽪道:“项兄,我们似乎还可再斟酌斟酌…”

  目光垂下,项真悠悠的道:“你我相,当家的,之以诚,假以时⽇,我们定可义结生死,对你,我除了一颗⾚心但剖于前之外没有别的,我尊重你,当家的,也更钦服你,若有所示,我定当从命,但这一件,我只怕就辜负当家的一番美意了…”

  西门朝午闹了个脸红脖于耝,他期期艾艾了好一阵子,终于没有再说什么,猛一跺脚,返⾝退下。

  奚嫔凄惶的上几步,盼切的问:“壮士,项真的意思?”

  寒着脸,西门朝午道:“奚姑娘,你与你那使女可以免除一死,我早就说过,项兄是一丝不苟,恩怨分明的!”

  并不因为自己的得回生天而有大多的喜悦,奚嫔双目含泪焦急的间:“但…但还有我的兄长与公孙大爷…”

  摇‮头摇‬,西门朝午道:“恐怕他们二位没有机会了。”

  猛然一震,奚嫔面⾊灰败的颤声道:“你…你是说?”

  西门朝午硬着心肠道:“我是说,他们两个不可能再有活命的希望,项真不允饶过!”

  扑籁簌的连连抖索,奚嫔咽声低泣:“求求你,壮士,求求你去劝说项真…壮士,你做做好事,行行善…我们会一辈于记得你,一辈子感谢你…我们将供奉你的长生牌位,祈坏求上天赐你多福多寿…

  忍不住叹了口气,西门朝午伤感的道:“我早已代你求过情了,他不答应,碰了我一鼻子灰…奚姑娘,你不了解项兄,他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

  奚嫔仍然哀切的恳求道:“请你再试一试…壮士,请你再尽尽心…请你…”旁边,婉月也凄然道:“壮士,请你答应我家‮姐小‬的乞求吧…”

  呆呆的站着,西门朝午实在受不住了,他一咬牙,霍的转⾝——

  “砰”“砰”“砰”一连串的木板击⾁闷响蓦地扬起,紧接着又是“当”的金属颤震声传来,西门朝午急忙移目瞧去,天爷,包要花已像打一条狗似的,把汪菱砸翻于地,两块枣木板子正没头没脑的菗了下去,汪菱的青锋剑,早就被震飞在一丈之外了!

  老实说,包要花若想速战速决,汪菱便本不可能支持到现在,此刻只怕已经躺将下去了,但是,包要花却存心要给她些零碎罪受,所以才一直没有痛下辣手,全是不急不缓的用两块枣木板子‮磨折‬着她,轻轻重重的在汪菱⾝上敲打着,直到方才,他始认为时机已到,不再留手,猛然间狠招齐出,将汪菱砸翻于地,连他的手中剑也一遭给扫飞了老远!

  包要花把汪菱摆平后的一刹,沉重‮硬坚‬的枣木板子已在她⾝上猛打了六七下,打得汪菱⽪开⾁绽,鲜⾎迸流,又滚又爬,连尖叫声都是那么嘶哑无力了!

  冷沉而有力的,项真道:“住手!”

  包要花立即收回板子,着气,愣愣的问:“住手?”

  项真不带感情的道:“你不觉得,老包,就像你这样打死了她是太过便宜了?”

  领悟的直点头,包要花着道:“对,对,是太便宜这贼婆娘了!”

  一边抹着汗,包要花边朝早已躺了下去的奚槐,与公孙樵峰瞧了一眼,呵呵笑道:“公子爷,还是你他的有一手,我费了好大劲还收舍不下的狗才,竟叫你一下子便摆平了…”

  淡淡的,项真道:“这并不算什么!”

  包要花笑哧哧的道:“对你来说当然不算什么,对我,可就不是那么回子事了,的,我差一点就吃了那老‮八王‬蛋的暗亏!”

  说到这里,包要花一眼看见了奚嫔主婢,他拐着朝前走了两步,两块枣木板子一碰“叭哒”上声脆响上,这位孤家山的怪杰竟然向她们深深一揖,龇着満口⻩板大牙道:“久违了,二位姑娘,实在对不住,因为方才忙着和地下躺着的一⼲好朋友们亲热,所以待慢了二位姑娘,罪过罪过…”

  拭着泪,奚嫔在这种肝肠寸断,心忧如焚的关头,却仍然不忘礼数,她微微检衽还礼,边哽咽着道:“包壮士好…”包要花又拐向前去,亲切的道:“好,好,太好了,昔⽇多承姑娘赐助,我姓包的才没有回姥姥家,方待留下这副臭⽪囊转来结清欠债,呵呵,奚姑娘,你说说,这不全是你,以及你旁边这位小娘子的大力么?——”

  在奚嫔与婉月的凄绝神⾊里,悲楚泪⽔里,包要花猛然觉得不对,他一愣之下,才想到自己说错了话,老天爷。照他方才那么一讲,今⽇青松山庄落得这般支离破碎的下场,不就等于全是奚嫔主婢为了暗里释放他们,逃脫才种下的祸因么?而在他们惨烈报复下即将遭受厄运的人里,还有着奚嫔的亲生手⾜,亲胞兄在內啊…现在——

  奚嫔与婉月两人更哭得悲切无比,天愁地惨,哀泣声就宛如杜鹃啼⾎,连天都似乎被感染得更加沉郁灰苍了

  尴尬的呆立着,包要花抓着他的两块板子直发愣,头上的汗,也顺着脸往下淌个不停…

  咬咬牙,西门朝午往项真那边凑近了,他提心吊胆的道:“项兄,有恩不报非君子,当⽇奚嫔主婢助你与包兄逃脫,今天,你岂能还她一个家破人亡?”

  双目一寒,项真道:“一报还以一报,我恕她们主婢生命,这已⾜够抵偿她们昔⽇所施之惠了!”

  西门朝午‮头摇‬道“不够,太也不够了…”

  沉沉的,项真道:“何以不够?”

  陪着笑脸,西门朝午道:“你想想,项兄,她主婢二人与你可曾结仇?换句话说,可曾有对你不起的地方?”

  项真坦然道:“没有!”

  西门朝午忙道:“既是没有,你今⽇本来便不应该杀她主婢了,是么?”

  项真意识到这乃是一个圈套了,但他却不愿抹煞事实,只好点头道:“不错…”

  西门朝午毫不放松的道:“本来便不该杀她主蝉,她主婢如今亦安在一旁,项兄,借问你曾拿什么报答人家的恩赐了?”

  昅了口气,项真道:“当家的,你认为我又该如何报恩呢?”

  心中一笑,西门朝午道:“我不是你,我怎知道?”

  项真略一沉昑道:“今⽇事毕,我赠她主婢二人⻩金千两,明珠一斗,以表耐心如何?”

  哧哧冷笑,西门朝午道:“项兄素称⾼人雅十,对奚嫔主婢此等舍⾝相护,毁誉暗释的云天大德,便只以区区金银信物相酬?这似乎有些不大妥当吧?”

  神⾊一沉,项真道:“那么,当家的尊意是?”

  西门朝午平静的道:“我已说过,这要看项兄你自己怎么个报答法了,我知道,你素来是不愿拖欠人家恩德债的!”

  当然,项真不是傻子,他明⽩西门朝午是在兜着圈圈引他直接询问奚嫔有何所求?而本用不着问,他也晓得奚嫔主婢会有什么要求的…

  那个要求,若从奚嫔口中提出来,自己可就进退维⾕了,是的,人家曾经有恩于己,而这恩惠又是恁般深重,她们主婢当⽇可以说是豁着命硬撑的,今⽇青松山庄的凄惨场面,亦种因于那一次奚嫔主婢的大力开脫,自己领受了人家的如许恩惠,非但未曾报还丝毫,更且害得人家主婢背上了个叛亲背庄,吃里扒外的天大罪名,细论起来,自己将来如何向人启齿?自己又如何向自己的良心待?

  但是,如果答允于她之所求,则一口冤气何从发怈?昔⽇羞辱怎堪尽涤?连⽇来的辛苦,淋漓的⾎汗,不是都⽩流了么?想起来又怎能甘心?

  本⾝仇怨的宣怈与昔⽇恩惠的急待报偿,两股暗流在项真脑海中‮击撞‬战,在內心里纠,令他一时委决不下…

  忽然,他又想到了西门朝午,是了,在答允奚嫔的所求条件里,更功进了西门朝午的份量在內啊,这位“十臂君于”对自己的忠肝义胆,一颗⾚心,自己又怎能弃之不顾呢?若不答允,一定也会伤害了西门朝午的自尊,而有所妨害任何与西门朝午友情的事,又都是项真所极不愿为的…

  终于——

  暗中一咬牙,项真大步来到奚嫔面前,看着这仇人之妹——又是自己恩人的美丽少女面孔,那张面孔在此时却有着大多的悲楚…项真微笑着,低沉而温柔的道:“奚姑娘,你好。”

  侧过脸,项真又道:“还有,婉月姑娘?”

  奚嫔主婢连忙还礼,凄切而乞恳的望着项真,奚嫔道:“在你离开青松山庄那条秘道之前,记得你曾告诉过我,你说:项真自孩提的时候起,就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而且,你还说,你不会忘记我曾经给予你的一些帮助,是吗?”

  用力点头,项真坚定的道:“不错。”

  菗噎了一声,奚嫔艰辛的道:“我不是一个施恩望报的人,何况,我对你的那点小帮助也算不上是什么恩惠,我从来就没有奢望你会报答我…”

  项真忙道:“奚姑娘…”

  淌着泪,奚嫔又幽幽的道:“但是,项真,我不想你会报答我,你也不应该来‮磨折‬我,陷我于不义,叫我做青松山庄和奚家的罪人…我已够孤单,够落寞的了,你就忍心看着我流离失所,举目无亲的飘零天涯?更蒙受别人的羞辱与唾骂?你知道,我除了哥哥,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亲人了…”

  哭泣着,奚嫔更近了一点,哀哀的道:“项真…我不敢盼望你还记得我对你曾有多好,至少,我总没有对不起你过吧?你不对我好我不怨你,但…你也不能害我啊…”吁了口气,项真低沉的道:“把你心里所想的告诉我,奚姑娘…”

  惊喜过望的,奚嫔道:“真的?你不会不答允?”

  项真道:“你说吧。”

  深呼昅了一次,奚嫔动的道:“我只求你…项真,释放我哥哥与公孙大爷,汪姐姐…”

  皱皱眉,项真道:“你不嫌你的要求有些过份么?”

  摇‮头摇‬,奚嫔道:“不,我有原因…”

  退后一步,项真斩钉截铁的道:“奚姑娘,你的大兄奚槐,我答允你无条件释放,公孙樵峰与汪菱也看在你面上饶其死罪,但是活罪难逃!”

  无限的欣喜溢満了奚嫔心扉,不过,她却仍不放弃为她的友人做着最后努力:“项真,听我说,公孙大爷——”

  冷冷的,项真道:“奚姑娘,见好便收,你该明⽩,⻩龙项真对你,已是仁尽义至了!”

  突然打了个寒栗,奚嫔被项真那凛冽的神⾊所慑,不敢再开口相求了,后面,婉月急忙上前扶住了她。

  一侧——

  西门朝午抱拳道:“赏脸了,项兄!”

  苦笑一声,项真道:“当家的,我除了说你的心肠仍不够硬之外,还能再说什么呢?”

  豁然大笑,西门朝午开朗的道:“骂得对,项兄,但我哥俩异⽇长相厮守,时光悠久,还是有一个人心肠软些的好!”转过头,项真道:“老包有无异议?”

  龇开大板牙,包要花笑昑昑的道:“公子爷的裁决,我姓包的哪还敢有异议?除了一心敬服之外,连庇也少放为妙!”

  西门朝午又帮着腔道:“项兄,我与包兄全以你马首是瞻了…”

  笑了笑,项真走到了公孙樵峰那边,而这时,公孙樵峰也正好悠悠清醒,当他糊的目光中,甫始映⼊了项真的⾝影时,这位“眼子竿”已狂吼一声,挣扎着尽其全力挥竿飞戮出手!

  不远处的奚嫔,睹状之下不噤大惊失⾊,她尖叫:“不要动手!”

  但是,公孙樵峰的动作何等快捷?奚嫔方才出声警告,尖锐的竿尖已在灿亮的光芒中一闪而至,项真不移不动,就在敌人的竿尖那么犀利的点向咽喉之前寸许,他才突然摆头——只是摆开了一点点,时间部位却拿捏得准确无比,颤啸着的尖锐竿端,便仅差一线的自他的颈旁险擦过!

  几乎与那闪眩的钢竿连接在一起了,项真的⾝影宛如被竿⾝擦掠时所带起的劲风所扯引,猝然朝竿⾝肇随过去,没有人看清他的动作,只在连串的清脆暴响中,公孙樵峰那条猛戳出来的纯钢竿子已然断为五节,一段段的竿⾝四散飞,带起了一溜溜银灿灿的光尾!

  当人们的视线还惑于那飞散中的截截残竿时,项真鬼魅般侧⾝斜进,右掌微圈猝落“咔嚓”声响里⾎影突现,公孙樵峰甚至连念头还未及转回,一条左臂已凌空而起,遥遥坠跌于十尺之外!

  刹那间,公孙樵峰的一张老脸已极度痛苦的扭曲成一团,他惨嚎一声往后便倒,⾝子尚未沾及地面,项真的左手已并指如戟,又准又狠的,倏然点中他的右眼眼⽪——这一点之力可谓异常巧妙,分毫不差,刚好把公孙樵峰的眼球庒破,但却不至于碎流出眶!

  连看也不多看一眼,项真倏然倒回来,他倒回来的位置,正是汪菱瑟缩着椅躺的那块岩石之前!

  汪菱早已力竭气弱,遍体鳞伤,脸孔上也沾染着斑斑⾎污,方才的情景,她并不是没有看见,而是看得太清楚了,但她本就无力可尽,无法可施,现在,她甚至站都站不起来…

  像流光一样掠到汪菱⾝前,汪菱惊恐的往后退避——其实她已没有地方可退了,她⾝后,正有一块岩石拦阻着,项真的手法是快速得令人难以思议的,当汪菱青紫斑布的双手尚未及举起,他已如法泡制,戳瞎了汪菱的左眼!

  猛然将⾝子菗搐成一团,汪菱双手捂面,却没有嚎叫,她的牙齿顿时深深陷⼊下之內,喉头发出一阵恐怖的呻昑声,痛苦的‮挛痉‬,已将她那窈窕的⾝段儿扭得变形了…

  冷冷的站在七步之外,项真淡漠的注视着一件与他毫无关连的事情一样,而更好像他在看的并非是两个人正在承受着巨创之后的⾎淋淋痛楚,仅是在看着两头畜生的戏耍一般…

  这时——

  奚嫔与婉月已经左右搀扶着奚槐走到一边,奚槐的步履沉重而蹒跚,他⾁体上所受的‮磨折‬,已使他元气大丧,⾝虚力乏,但是,更甚者,却是他心灵中所遭受的震骇与惊悸!

  公孙樵峰断臂处所流的鲜⾎已经染红了他⾝边的岩石与积雪,他在突凹不平的嶙峋石面上翻滚嚎嗥着,不成人形的面孔上,已全被至极的痛苦及悲愤所布満,看上去,他本已不像是公孙樵峰了…

  轻轻的,西门朝午走了上来,低沉的道:“休息一下吧?项兄…”

  转过⾝,项真徐步走回,他狠狠的盯视着惊惶畏缩无比的奚槐,语声有如玄冰一样。

  “奚槐,你需要庆幸你有个好妹妹及好使女,否则,现在你不会还能站在这里听我说话…”

  由衷的恐惧震撼着奚槐,他全⾝不停的抖索着,汗与⾎织在他蜡⽩的脸上,而这是有形的,无形的,还有他灵魂深处的渐疚以及不安,项真的话,他哪里还回答得出来?

  冷冷的,项真又道:“告诉我,你妹妹暗地助我逃出青松山庄的事,你后来知道了不曾?”

  瑟缩的点点头,奚槐畏怯的慑着:“后来…被我查出了…”

  项真毫无表情的道:“你又如何对付她?”

  奚槐的面⾊越发惊得不忍卒睹,他结结巴巴的翁动着乌紫的嘴,却好久说不出一个字来…

  一边,奚嫔慌忙道:“项真,我哥哥并没有难为我——”

  项真双目中寒光暴,他道:“我没有问你!”

  又盯着奚槐,项真怒道:“姓奚的,我还没有得到回答!”

  蓦然一哆嗦,奚槐呐呐的道:“我…我打了她一顿…又软噤了她一个月…”

  项真暴叱道:“你该死!”

  急急掩到奚槐⾝前,奚嫔焦的的喊:“项真,我哥哥却并没有把这件事怈漏给外人知道,他帮我掩饰了过去,而且,以我背叛他的行为来说,那种惩罚对我并不为过!”

  因为说得太动,太急促,奚嫔的眼眶中又已泪光莹莹了,她接着凄然道:“假如你的妹妹背叛了你,项真,你一定不会像我哥哥,对我那样便宜了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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