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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以牙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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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青冷沉的道:

  “我怕他们是没有什么机会了。”⾜尖在光滑的石地上擦了擦,君惟明目光中带着一股看上去平和,骨子里却极其狠酷的道:

  “所以,告诉他们无妨;在我眼中,他们已算不上群活人,师叔。这只是一批即将失去一切的尸体而已。”霍青淡淡的道:

  “不错,你可以看出他们的气⾊是何等灰败,又何等僵木。要死的人,往往都是这种模样。”于是,君惟明又自口道:

  “现在,我们接上方才末完的话尾,我说到什么地方来着?…啊,对了,方才我正说到要如何开启这扇小铁门的‮全安‬方法,以及如何确保我师叔老人家长居于此的平安…“君惟明合着微笑,看了看那扇正关得紧紧的,生有斑斑铁锈的小铁门,他语调十分平稳的道:

  “要启开这扇小铁门,而又不将里面暗置的火药引发,这个诀窍是非常简单的——如果你能预先知道的话,当你走近铁门之前,万万不要去模触那门上把手,喏,只要先这样——”说着,他轻轻伸手以掌心抵贴于铁门正中,此刻,霍青忙道:

  “小子,还是我来表演吧,你积毒方除,⾝体虚脫,只怕不宜耗费內力,我——”君惟明眉梢子轻扬,道:

  “不要紧,这一阵子我已好多了,我已先暗自运了运气,觉得还勉強可以试试。师叔,假设由你表演,在我们的贵客来说,味道可就要差上一点了,各位,是么?”

  说话中,君惟明瘀肿苍⽩的脸庞上,蓦然浮起一阵红霞——鲜如⾎似的红霞。随着这片红霞的浮现,没有一丝征兆,那扇小铁门已突地震了已震。就在铁门方才“咯啦”震响瞬息,君惟明的左手已闪电般伸出扭转门把上,铁门也在把手的旋动中,立时悄无声息的启开!

  君惟明往內侧⾝进⼊,霍青也挟提着他们四个人快步随上。在那扇启开的铁门之后,在把柄上面;果然有一铜丝还在轻微的晃动着。一块拳大的⽩⾊火石垂落在一只斗大的木盒內,木盒里,齐口盛満了火药、硝石,硫磺等物,盒子正中,也端端正正的接着一块拳大火石,现在,那块方才垂落下来的火石并没有击中盒里原摆着的火石,它偏开几寸跌在一边,将盒中満盛的火药击陷了一个凹坑!

  君惟明満意的一笑,指着门后把手下两分左右处的一具特制上弯镰刀——那具上弯的锋刃仅有寸许长短,却是雪亮精光,他道:

  “从外面一转这门把手,垂吊在把手上的铜丝便马上下降,恰巧降在这刃口上面,铜丝极细,又垂吊着一块拳大火石,下降的力量垂吊的垂庒,这具特制的刃口就刚好可以把钢丝切断——这是我们几经试验以后的结果,铜丝切断后,它下面垂吊着的火石即成直线落下,正正不偏的击中置于木盒中的另一块火石,两块火石击,立即便有火花迸溅,木盒中満盛的炸药,马上爆开,轰一切就便完蛋!”笑了笑,君惟明道:

  “因此,铁门上的把手是转动不得的,一定要先以內家的震力使铁门震动。铁门一震动,把手上的铜丝就会左右摇幌,再很快的旋动门把手,铜丝固然被切断,火石落下,却不会与木盒中的那一块碰击上,也就没有什么危险了。所以,启门之人,多少也得有点功夫才行。”略带乏倦的打了个哈欠,君惟明再接着道:

  “至于怎样才可以不使这条铜丝突然中断——这种意外并非不可能,我们也有了妥启的安排,说穿了,也只是设计上的巧妙而已。在平时,垂吊着火石的铜丝共有两,这两铜丝的力量是⾜⾜可以承受得起那块火石的重量的,能保证不会在没有外来域力的情形下中断;当有人去旋动把手之时,两铜丝之一便会因旋动的力量而自行解脫一,只由另一吊着火石,这一铜丝便容易由把手下的刃口切断了,假如万一没有去旋动把手而铜丝也会突然折断呢?”

  “那更可以放心,火石垂落的位置就会因为没有刃口的挂切而笔直落下,它将略差一分而不能击中木盒里的火石,于是,也即是说不会有问题发生了…”吁了口气,他再道:

  “总之一句话,不要去动铁门上的把手,否则,等于自取灭亡!”霍青十分有趣的看着君惟明,道:

  ‘小子,你把这几个混头也挖苦得够了,任你如何仔细的告诉他们⼊⽳取宝的方法,他们如今又能奈何?”君惟明屹吃一笑道:

  “如若他们仍有方法进来夺宝,师叔,我也不会自找这些⿇烦了。”霍青道:

  “拉开锦幔吧?”

  点点头,君惟明回过⾝去,他们此刻站的位置,正是一道密封的,月银⾊的美丽锦幔之前。那张沉厚的锦幔,便象是戏台上的一张幕,刚好把洞后的一切严密遮住。而越是如此,却又越发增強了几分神秘意味,令人渴一见锦幔后面情景。

  侧回脸来,君惟明朝着那四位形⾊窘迫又惶愤得无以复加的“贵客”古怪的一笑。他突然伸手,用力将沉厚的锦幔往右边拉去,在“哗”的一阵扯动声中——

  一片绚丽幻奇,彩⾊缤纷的眩目光辉蓦地映⼊每个人的瞳仁之中。那片光辉是奇异的、晶莹的、瑰丽而又⾼贵的,它来自一个完全以雪⽩大理石砌造成的方池中。方池中,则堆満了各形各状、稀罕珍贵的宝石、珠宝、明钻、珊瑚、玛瑙、琥珀、翡翠,以及雕镂成千百种形态的⻩金!

  五颜六⾊的光芒闪耀流灿着,有如天上的彩虹落到了这里,美的晚霞笼罩了这里,是那么泛金盈⽩,闪蓝滴翠,它们全无声无息的放着异彩,散落在雪⽩大理石的方池內,就宛如银河中的星星洒降于此,掬一把美丽的幻想堆砌其中了…

  大理石方池的四周山壁间,则布満了一个个大小不等的、似是神龛般的镂空方洞,方洞是一格一格的,里面端端正正,的摆着一些奇珍异宝,有“紫⽟”雕就的“南极仙翁像”⽩金镶嵌的“龙凤配”一颗颗核桃般大的八角形黑宝石串缀成的“百寿图”玛瑙镂制成的“孔雀杯”红珊瑚树上挂着的“千年珠”纯金刻成的“浮屠塔”以及,嗯,那座碧绿光润,透亮晶莹的翡翠“喜佛”!

  眼前的奇景,几乎把金薇、马⽩⽔等四个人全看傻了,他们个个张嘴结⾆,目定口呆,神智晕之下,甚至连眼珠子也不会转啦!

  是的,这些珍宝奇物,用价值巨万,价值连城的一些话去形容,实在已嫌不⾜,谁也看得出来,那是无价的,不能用现行的货币规制去衡量的,象是普天之卞的财金,全已聚集到这里来了,多么奇异啊,多么罕见啊,又是多么使人心跳脉震啊…金薇与马⽩⽔等几个人,往素也可谓见惯了奇珍异宝了,自己也颇有⾝家。老实说,寻常的一些珠⽟金银并不能令他们动心,当然就更不能引起他们的贪念了,场面碰得多,眼界自然就⾼。可是.他们做梦也估不到君惟明的蔵宝之⽳里,竟会收集了这许多,简直不敢令人置信的珍宝。而这些珍宝。不但可以打动他们的心.引起他们的贪念,甚至可以达到令他们的目眩神、舍命以夺的地步了…”

  良久——

  君惟明等他们愣够了,看⾜了,才吃吃一笑道:

  “各位,你们觉得怎么样?这里面的玩意,还值得拼命,抢夺吧?我想,你们应该是感到值得的…”

  金薇如梦初醒般转过了脸,不使自己的目光再面对眼前的无价珍宝,而马⽩⽔、杨陵、江七等三个人却仍然如痴如醉,沉沉的收不回视线来。

  君惟明淡淡的,又道:

  “石池中的一些珠宝金⽟,都是比较零碎的,我收集起来后,便抛进其內,并不值什么价钱。真正无价而罕异的,却是石壁上那些框洞里所摆的东西。那里的玩意,每已件全费了我不少心⾎才得到,当然,完全是以正当的方法得到,不偷不骗,更不強取豪夺!”言至此处,他朝金薇眨了眨眼,续道:

  “世上的人。知道我有这么一处宝⽳的,只有三个人,我,师叔,以及费湘湘。但费湘湘,却只是知道一个模糊的轮廓,更清楚的说,她仅仅晓得我有一座无价的翡翠佛蔵在一个秘密的地方而已,其他的尚不太清楚;我并非有意隐瞒她,在我心爱的人面前,我素来不喜炫耀我的一切——这其中包括了我的财富。另外,我还打算在我们婚后带她来此,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顺便告诉她这里的所有也全属于她。幸亏我有了这个不喜炫耀的好习惯,再加上我心底的那个甜藌打算,才救回我自己的一切,否则,这些全被费湘湘知道了,只怕我已活不到如今啦…”君惟明朗霍青点点头,道:

  “师叔。请放下他们四位。”霍青一松手,四个人全“噗通”连声重重跌落地下,这一摔,又几乎摔得他们一下子闭过气去!

  君惟明无奈地道:

  “抱歉,我忘了请我师叔轻一点。”金薇息,好一阵子,才恨恨的道:

  “姓君的…你不愧号称‘魔尊’…我们低估了你…你比外面传言的本事更⾼強…也比外面传言的心更歹毒!”

  君惟明疲倦的一笑,道:

  “无毒不丈夫,是么?”踱了两步,他又道:

  “好几次。我都想告诉费湘湘,我有一位师叔在这里,对她,我实在不愿隐瞒什么。但每在我一想告诉她的时候,便记起了师叔的待与叮咛,师叔一再严瞩我不准向任何人提起他老人家在此隐居之事,他想真真正正的脫离凡尘。现在,证明师叔是对了。正因为我记得他老人家的话,才使我能继续生存下去。我看,可以活到八十⾼寿…”君惟明向霍青亲切的一笑,道:

  “师叔,多谢你老人家思典。”霍青⼲枯的面庞上涌起一抹微笑,他静静的道:

  “罢了,记住以后多听老人言…”君惟明一躬⾝,道:

  “我明⽩,老人家的话全是经验。而经验又是鲜⾎、教训、时间堆砌而成的…”霍青一瞪眼,随即笑笑骂道:

  “利嘴…”君惟明抿抿,转向金薇与马⽩⽔等人,眸子深处,有一股凛洌而寒酷的气息在扩张。他道:

  “在冥冥中,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们,它老是那么不偏不倚!严厉而不苟的看着我们,因此,善善恶恶也全在他的视线里,好好歹歹也俱逃不过他的注意,这双眼睛,即是果抱,赐给人家什么,将会得回什么,而琊恶的人,也必离不开琊恶的报复,如今便是这样了…”顿了顿,他又徐缓的道:

  “将要遭到报复的人,不只是你们四个人还会有很多你们的同谋者,但令我觉得抱歉的是,势必先要从四位⾝上下手了。”金薇脸⾊⿇木的,她道;

  “君惟明,你已经唠叨得太多…我们也知道自己的下场,现在我们正等侯着,你大可不必再拖延下去了…”君惟明平静的道:

  “放心,我不会要你们等候得太久,你们的好⽇子就在眼前,只是,并非现在!”

  目光投注在金薇的面容上,那面容是何等绝望与凄怆。金薇的面容是够美的,越是美,在目前看上去,却越发哀得令人不能仰视了,君惟明移开视线,冷冷的道:

  “金薇,我的那包乒刃何在?”幽幽的,金薇毫不迟疑的道:

  “在外面蓬车车板的底层下。”君惟明立即道:

  “当真?”一仰头,金薇倔傲的道:

  “你可以当我在骗你!”君惟明点点头;笑了:

  “我想,该是真的,从你的合作态度上,我可以给你一些方便,⾜够你感我了——假如你还能在那个时候有意识的活!”金薇冷凄凄的一笑,道:

  “我明⽩你要给我的方便是什么,姓君的,下辈子我会补报你——假如真有下辈子的话!”这时,霍青有些不奈的道:

  “小子,这又不是过堂翻案,问来辩去搞个没完,你今晚是宰不宰这几个混头?”君惟明道:

  “今晚不宰。”他一笑又道:

  “留待明朝,师叔,明朝。”霍青道:

  “留在这里?”君惟明微微顿首,道:

  “不错,我要他们这些奇珍异宝看个够,瞧个⾜,给他们留下一个永世不能忘怀的深刻印象。顺便,是也要他们明⽩‘天下财富,皆为⾝外之物’的道理,他们可以眼睁睁的看,可以兴冲冲的想,但他们将连一丁点也带不走,没有人能够带走什么的。人生于世,便是⾚裸裸的来,又⾚裸裸的去,除了魂魄,难以携走一抹烟云…”怔了片刻,霍青喃喃的道:

  “小子,你是真长大了…”君惟明苦涩的笑笑,道:

  “请师叔点他们⾝上的软⿇⽳!”雹青低沉的道:

  “好——”

  而那个模糊的音节“好——”还飘浮在闪烁着的珠光宝气的空气里,霍青的手指已快得匪夷所思的扫过了地下四个人的⽳道,他们甚至连吭一声都来不及,全已受制当地,毫无动弹之力了。

  君惟明古怪的一眨眼,道:

  “诸君,你们可以尽情的欣赏这満坑満⾕的珍奇异宝,这一生中,各位想是不会常见的,我很遗憾让你们第一遭看着,却也是最后一道看着了…”

  金薇、马⽩⽔、杨陵、江七,四个人的神⾊是极端幻奇而错杂的,固然融合了‮愧羞‬、聇恨、悲愤、恐惧、绝望、不甘、以及痛楚,但是,却更有一丝丝儿说不出,道不尽的惶惑、悯、加上懊悔!

  一侧,霍青沉沉的道:

  “小子,你也可以去歇一会,治治伤了…”君惟明角噙着一抹満⾜后的空虚,悠悠的道:

  “是的,师叔,我也该歇一会,治治伤了…”说着,他笑了笑,朝倒卧在地下的四个人拱拱手,轻柔的道:

  “晚安,各位。”霍青扶着君惟明向外面走去,边笑道:

  “小于,你也太会捉狭,这一晚,你又叫他们怎么个安法?只怕连头发都要愁⽩啦…”行至铁门之外,霍青反手将门关上,把君惟明搀到他那张小上坐下,边道:

  “小子,你先歇一下,我替你去弄些吃的喝的,唉,这一次,可也真够豁了你了…”君惟明闭了闭眼,然后,轻轻的道:

  “师叔,⿇烦你老人家到外面那辆篷车底层下把我的一包兵刃取回…”霍青刚刚伸手推开了石壁间的一扇小小暗门,闻言之下,不噤皱了皱眉,道:

  “你的⾝体要紧,小子,看你虚脫成了什么模样?要先补一补,那些杂事等一下再说。”君惟明固执坚持的,道:

  “不,师叔,我现在就要。”一瞪眼,雹青怒道:

  “小子,你怎么一点也不好劝——”话来讲完,君惟明已深挚的一笑,缓缓的道:

  “不要生气,师叔,我的兵刃即等于我的第二生命,如果嫌我太过别扭,也请你老人家看在我初遭忧患之后,多包涵着点…”怔了怔,霍青叹了口气,呢喃道:

  “这孩子…”

  于是,他不再多说,转⾝自去,望着他的背影消失于石闸之后,君惟明垂下了目光,他痴痴的凝视着平滑的地面,双眸中,似是有一片‮烈猛‬的云雾浮现,而倚层隐隐的霾,也逐渐布満了他那张乌紫肿涨,又⾎迹斑斑的憔悴面庞!

  半晌。

  霍青有如一个幽灵般毫无声息的飘掠进去,他的手上,正提着一卷看上去十分沉重的软⽪卷!

  没有将手上的软⽪裹卷给君惟明,霍青径自将它倚倚在青⽟巨鼎之侧,走向塌前爱怜的道:

  “孩子…”蓦然仰起头来,君惟明有如甫自一个遥远的梦勾中转回,他的形⾊上,自然残留着那方才神游的梦幻中沾染的感受,而这感受,却又竟是这般怅惘与凄凉啊…霍青低徐的道:

  “不要想得太多,小子,你要记住,无论有什么事情发生,师叔必定永远和你同在!”君推钥伤感的強颜一笑,哑着嗓子道:

  “我知道,师叔,我知道…”他的目光在石⽳上巡梭,边问:

  “我的兵刃,可在那里?”拍拍君惟明肩头,霍青柔声道:

  “在,我已代你查视过了,全是你平常随⾝携带的那些宝贝,一件也不少。”君惟明点点头,道:

  “谢谢你,师叔。”霍青无声的叹了口气,也在沿坐下,他关注的道:

  “如今觉得好些了么?”君惟明低沉的道:

  “好多了,只是⾝子虚得紧…”霍青微微笑了,道:

  “那是饿狠了的缘故,你等着,我这就去为你弄点吃喝的,待会,再为你洗净伤口上药。”

  君惟明的眼睛朝石洞周遭扫巡了一遍,文不对题的道:

  “自今年六月我至此处探谒烟叔,这里仍旧未变,还是昔状。但是,就这短短的数月时光,外面的天下,却已大大的迥异了,所见所闻,全在变迁,尤其是人心,变得更厉害、更可怕…”昅了口气,霍育连忙道:

  “别再想那些事了,小子,你给师叔好生躺下,歇一阵子,容师叔为你调治点吃喝…”惨淡的一笑,君惟明沙沙的道:

  “师权,你老且便,我坐着比较习惯…”霍青不悦的重重一哼,強行抉着君惟明斜⾝躺下,他边道:

  “你就依了师叔这一遭成么?也没见过有这么相似的狗熊脾气,和你那师⽗一模一样!”

  闭上眼,君惟明不再多说,任他师叔扶着躺卞,霍青又替君惟明脫掉靴子,才拍拍他的肩膀,迅速隐⼊一边石壁上的暗门中去了。

  青⽟巨鼎有淡淡的檀氲萦绕,石室里倚片静寂,表面上,是够安宁与祥和了。可是,在君惟明的心扉深处真是安宁与祥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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