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追魂客 情困香闺
凌震宇无意追查马堡主的私事,只因为不久之后,他就要到马家堡作客,所以才不能不先了解一下。
可能是贫富悬殊的关系,总而言之,乡民对马堡主似无好感。
凌震宇心中有了一个数后,便决定只⾝到马家堡去赴约。这是临走时答应马⽟凤的,他必须实践自己的诺言。
当然,他不会忘记,在他背后传话的人道:
“用秘图来换取⽔芙蓉的命。”
秘图!
它关系着昆仑派的存亡,玄真道长就是为了秘图,才离开昆仑斗牛观,到中原来。
不幸,命丧开封。
如今自己受命带着秘图,来至西域,准备登上昆仑山,还于斗牛观掌教,岂料…
凌震宇左思右想,总是无法明⽩。
不知不觉中,来到马家堡。
凌震宇定睛一望,这时,天⾊已黑。
马家堡外,家丁守卫森严。
凌震宇的脑海,忽然浮起一个念头,那就是马家堡里里外外,到底拥有多少⾼手?
要知道真像,似乎也只有一个办法,而这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冒险。
蓦地,凌震宇觉得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亲自体验和了解。
继而,凌震宇又忆起了昔⽇在中原时,处处由前辈们师⽗七禽叟,银拐客麦晋芬,金莲夫人韩静如,苗疆蛊⺟,姑姑凌世音及失散十几年的娘…等等,援手相助和细微的照顾,如今,前往昆仑山中一切事情的发生,只有靠自己解决了,尤其是⽔芙蓉的失踪。
因此,他决定悄悄潜进马家堡。
他暗忖:
“假如马家堡內,果真有⾼手的话,一定会给自己鬼祟的行动,引了出来。”
于是,他首先骗过了那些家丁。
要骗过那些家丁,在凌震宇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声东击西”“投石问路”或者“调虎离山”等等,似乎略施小计就可以瞒过。
凌震宇突破了外围,拔⾝而起,凌空三丈,纵⼊了堡內。
顿时,凌震宇星目电妇四周;这里面,果然是由穿得较为光鲜的人巡逻。
凌震宇为了要试试他们的⾝手反应,随即用黑巾蒙面,故意在他们的⾝边一掠而过。
那是视线范围之內,自然见到了。
“什么人?”
立刻传来家丁一声喝问。
随之,有人疾如箭矢地追了过来。
凌震宇⾝形一晃,霎时消失了形迹;其实他只是躲在黑暗的角落。
“在那边,快!”
喊声急急而过,人声沸腾。
凌震宇突然感到很惊讶,原来不知何时,黑暗中竟多了一个“替⾝”
那人脚步如飞,速度奇快。
“别逃!站住!”
后面追逐而来的,自然是马家堡的人,但却无法追上他。
转眼之间,那人也消失在黑暗之中。
凌震宇静观其变,心里难免引起无数的疑问。
“那是谁?他为什么也闯进了马家堡来?他是有意救自己,还是另有目的?”
当然,依凌震宇的武功,自然无须别人搭救,因为他是存心试试护堡家丁的武功的,即使那人不出现,还是一样没有人能抓得住他。
这时,躲在黑暗角落的凌震宇又听,有人议论纷纷着。
一个矮个子的家丁,叹息道:
“真可恶,又让他溜了!”
他⾝旁的六尺大汉,耝声耝气接着大嚷道:
“我想用飞刀,但却想留下活口。”
矮个子⾝后的瘦鬼,好奇问道:
“是男还是女?”
大汉转脸望着瘦鬼,庒低声音道:
“好像是男的。”
矮个子急急摇手,仿佛怕人家误信,很快地更正道:
“不!是个女的。”
瘦鬼道:“不管是男还是女,我们都必须禀告堡主一声。”
突然,另一个胖嘟嘟的人,举手一拦,道:
“慢着,这种小事,何必大惊小怪,惊动他老人家?”
语音方毕,瘦鬼疾言厉⾊道:
“但那可能是刺客!”
矮个有成竹,道:“我看未必,今天这儿来了太多的武林人物,他们之间,可能有仇怨,有些因为过招手,输了不服气!”
大汉忙问道:“你的意思是,打败的人想报仇,所以趁黑出来暗算?”
矮个子点头道:“是的!”
胖子不以为然,抢道:“我看是没有受到堡主邀请的人,怀恨于心吧!”
瘦鬼道:“你错了,堡主是个喜客的人,任何武林⾼手,只要他们愿意留下,堡主一定,住到客栈里去的人,大部分都是婉拒了堡主邀请的。”
胖子道:“算了,别吵了,大家小心点就是,堡里有嘉宾,切不能让任何刺客有可乘之机。”
此刻,瘦鬼还是坚持道:
“就算不惊动堡主他老人家,也要对大少爷讲一声,否则出了问题,谁来负责?”
语毕,矮子轻声笑道:
“你这人太笨了,刚才明明看到那人⾝形直奔堡外,消失在田野间,我们何必自讨苦吃?”
接着,胖子帮腔着:
“是的,老金说得对,我们如果跟大少爷说,他一定好打阵仗,要我们召来更多人,彻夜展开搜索和戒备,那才是自讨苦吃!”
大汉也赞同道:
“不错,只要我们自己心里有数,提⾼警觉,小心防范就是。”
于是,一场争论,总算有了结果。
一度聚集在一起的家丁,再次四散,回到原来的岗位去。
马家堡內堂——
夜深⼊静之际,马氏⽗子还未睡,他们正在等待。
“他一定会来的,我相信他不是个食言的小人!”
此际,说话的,是马⽟凤。
她被⽗兄埋怨,因为凌震宇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露面。
马堡主道:
“凌震宇才是我们需要的人,也是今天看过的武功最⾼的人,所以只要他来到马家堡,我们无论如何一定要留下他来。”
闻言,马⽟龙面露愁容,施即道:
“我担心他不肯留下!”
顿了一下,马⽟龙继续说道:
“他绝非一般武林中人,金钱是很难打动他的,除非妹妹你有办法。”
马⽟凤一听之下,柳眉微蹙,⾝形一动,轻叹道:
“这个人实在不容易对付,他很冷漠,反应又快。”
你一言我一语,时间又过了良久,马堡主此时已有不耐烦之感,立起⾝来道:
“我们不如派人到李家去看看。”
此语方毕,忽然有人由內里现⾝出来,道:
“不必看了!”
三人一齐朝发话地方瞥去,却吃惊不已,因为,那边是通往客房的地方。
而且,客房里面住的是,一些被马氏⽗子,挽留下来的客人。
这些客人都是⾝手不错,反应极佳的武林⾼手,武林⾼手不一定就是江湖中人,他们未必一个个出来闯江湖。
有些归隐于寺院之中,有些长年在崇山峻岭修练。
有些甚至不喜结江湖中人,我行我素,河⽔不犯井⽔。
眼前这个人,正是马家客人之一。
他大模大样地由客房那边走了过来,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显然他听到了马氏⽗子所讲的话,所以他忍不住说道:
“你们所讲的人,已经吓跑了,他实在见不得人。”
说话的人并非别人,正是“青海三雄”中的二老狄猛。
狄猛一边走了过来,一边说道:
“你们要等的人,可是‘追魂客’凌震宇?”
马⽟凤杏眸一瞪,出现不悦之⾊,反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要等的人是凌震宇呢?”
狄猛顿了一下,又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他刚才来过了,但他太不光明正大,行动鬼鬼祟祟,我一光火,就把他给轰走了!”
此话一出,马⽟龙闻言,几乎忍不住发笑。
马⽟凤杏眼一睁,惊奇地道:
“你将他轰走了?这是几时发生的事?”
狄猛傲然道:
“你不信,可以去问一些护堡的家丁。其实凌震宇并非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他只是个脓包,本就不堪一击。”
于是,他说出在不久之前,发生在宅子外的事。
马⽟龙闻言,半信半疑,当下把一些家丁召来,问过之后,发现果然不假。
但是,家丁却无法确定,那个人是否是凌震宇。
狄猛笑道:
“你们还怀疑什么?我亲眼见到的事,又怎么会假呢?”
即使狄猛说得如何真,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相信他的话。
狄猛道:
“我当时看到凌震宇出现在宅外,心里正感惊奇,忽然他摸出了一块黑巾,将脸蒙住,本来我想冲去将他擒住,但你的人出手比我快,原来他们也发现了凌震宇的行踪,结果,还是给他跑掉了。”
马氏⽗子听了狄猛的话,仍然不敢相信,但马家一些家丁的说法,却与狄猛无二,这又令他们不得不信。
狄猛突然问道:
“你们把我三兄弟留下,到底为了什么?”
马堡主微哂,道:
“赏识三位的功夫。因为,我们堡里需要更多的武林⾼手。”
狄猛眼睛一翻,不悦道:
“包括凌震宇在內?”
马堡主额首微点,没有答话。
狄猛见状,双目中,决然之⾊立现,斩钉截铁道:
“经过今晚之后,我肯定这个人不可靠,他也许另有企图。”
突然之间二团⾝影一晃,又出现在方才狄猛现⾝的地方。
那是狄威和狄勇。
狄威立好⾝形,脸上露出疑容之⾊的朝马堡主一瞥,道:
“马堡主这次挑选教头设擂台,是否就为了护卫堡子这么简单?”
马堡主灰眉一场,含笑地反问道:
“你以为我还有何企图?””
狄威微一笑,道:
“请不要见怪,我这个人就是心直口快,以我之愚见,堡主的确是另有所图。”
闻言,马堡主陡地仰天大笑,道:
“哈——不愧是‘青海三雄’之中的大哥,除了武功⾼強之外,总算有头脑。”
语音方毕,狄家三兄弟闻言之下,眉头倏皱,换了一个眼⾊。
马氏⽗子见景,也感觉到事不寻常。
蓦地狄威探手间,当他的手再往上扬时,瓦背上面正传来了“哗啦啦”连串声响。
“螳啷凿”破瓦而出,屋顶之上,有人闷“哼”一声。
随即,滴下了几滴鲜⾎。
狄家兄弟⾝形电闪般,径朝天井飞而去,马氏⽗子亦尾随其后。
狄家兄弟与马堡主儿女三人,先后飞⾝踏登屋顶。
只见瓦面洞穿,却未见人影。
他们目光如电暴闪,旋即各自四散,朝四下里搜索,可惜夜⾊已深,天空一片昏暗,全无人踪。
五人回到马家大厅,马堡主双目凝视着地上的⾎迹发呆。
突然,狄猛毫不客气地大声嚷道:
“一定又是他!见不得光的武术大骗子!”
闻言,马堡主幽幽地问:
“你指谁是武术大骗子?”
狄猛立即答道:
“当然是凌震宇。”
接着,狄威侃侃而谈道:
“姓凌的小子,本没有真本领,‘霹雳门’聂元霸等人,已被七禽叟、火凤凰、金莲夫人斩杀,他们为感念武林盟主,因此将这功劳,归在凌震宇的⾝上。”
此言方毕,马⽟凤杏目圆睁,道:
“可是,我亲眼看见他空手力擒三凶,如何假得来?”
狄猛又道:
“马姑娘临阵经验大少,自然无法明⽩,其中定有蹊跷!”
马⽟凤见狄猛如此言道,心里忖思确实自己临阵的经验太少,于是就不再发话。
马堡主是个含蓄的人,他不会令客人难堪,只淡淡说道:
“见过了方才的事,加上你们说出不久之前,发生在宅外的事,相信各位已明⽩,这里的确很需要⾼手保护。”
狄威陡地道:
“对了,堡主,刚才你不是打算向我们道出一些心事吗?”
马堡主目光电闪四周,始道:
“是的!但是,现在我们说话,可能容易怈露,为防隔墙有耳,还是等下再说。”
狄家三兄弟互望了一眼,难免有些失望。
马堡主又对他们道:
“不过,我可以向三位保证,只要你们尽心尽力为我马某做事,我一定会给你们好处,同时也会尽快把我要你们做的事,说了出来,但决非今夕!”
言毕,狄家三兄弟无可奈何,只好返客房去休息。
马氏⽗子也没有再说什么,因为经过了方才一事之后,证明有人要潜⼊马家堡,实在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但那个被狄威以“螳螂凿”所伤的人,又是谁?
他来这里的目的,究竟何在?
他什么时候来的?会不会把马氏⽗子的谈话內容听去?
为了全安,马家的家丁们,立刻燃起了火把,四里展开搜索。
天上没有星月,沉闷的空气,庒在每个家丁的心头,他们奉命持着火把,搜查整座堡子。
四周的屋宇栉比,动也不动,好似一条盘踞的巨蟒。深夜里,马⽟龙仍率领家丁四处搜索。
马⽟凤经过整⽇劳顿,此际已是疲态毕露,也正返回闺房休息。
岂料,当她刚踏⼊闺房,立即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是瞬间之事,她想退出时,已来不及了。
“你再动一动,人头立即落地。”
背后出现了一种冷峻的声音。
马⽟凤背后的秀发之间,有个东西抵住,可能是一柄刀,或者一把剑。
背后的人又道:
“乖乖地掩上门!”
蓦地,马⽟凤脑海立即想到关上门之后,一男一女的情景。
她心里万分惴惴不安地道:
“你要怎样?为什么要我关上房门?”
背后之人,闻言之卞,语气立现严肃道:
“你放心,不会是劫财,也不会是劫⾊!”
马⽟凤经背后之人一说,只好上前关上房门。
背后之人道:“你就是马家大姐小?”
马⽟凤道:“是的。”
那人再追问:“外面这么吵闹,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经此猝变之下,马⽟凤心里已非常地疙瘩,不悦道:“你心里明⽩,又何必多问?”
那人道:“我要是明⽩就不会问你,就因为我不明⽩究竟发生什么事,所以我才问你!”
马⽟凤本不想理睬,但又无可奈何地道:
“你受了伤,我劝你不要自作聪明,因为那是一支毒凿,毒发你便可能⾝亡。如果我是你,我会在未昏倒之前,出去求解药。”
那人即问:“向谁求?”
马⽟凤双手环抱,道:“当然不会是向我!”
那人再道:“那会是谁?”
马⽟凤道:“狄威!”
那人诧异道:“青海三雄中的老大,狄威?”
马⽟凤一笑,道:“不错,如果你放过我,由我出面,狄威一定给你解药!”
马⽟凤语音方落,突闻背后之人,一阵暴笑。
“哈哈——”
马⽟凤纳闷道:“你笑什么?”
那人又哈哈笑道:“我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马大姐小。”
马⽟凤道:
“你一定小看那些儿伤口了。⾎虽然只流了几滴,但你却会随时毒发⾝亡!”
那人又在背后悠悠地道:
“假如那的确为一枚喂过毒的飞凿,只须经它擦伤,也是一样随时会毒发⾝亡。马大姐小,可惜你出道⽇子太浅,不知道螳螂凿并未喂毒。”
此语一落,马⽟凤粉颊红了一阵,道:
“这…没想到,你是个老江湖?”
背后那人一听,却不屑笑道:
“若非是个老江湖,他们早已发现我了!此时也不会在你房间。”
马⽟凤问道:
“不过,像这样鬼鬼祟祟的,躲到女人闺房里来,难道你不怕人家取笑吗?”
那人闻之答道:
“假如有人取笑,取笑的对象必然是你。”
马⽟凤不由一怔,道:
“你怎么会这样说?”
那人道:“因为是你约我来的,否则,我怎么会来呢?”
直至到现在,马⽟凤才听出背后的男子声音是凌震宇。
当马⽟凤发现背后之人是凌震宇之后,她又喜又嗔地,速顿⾝形,娇羞地道:
“你真坏,怎么会等到三更半夜才来?”
凌震宇冷冷地道:
“我早就来了,只是马家堡的庄院太大了,一时找不到你。”
马⽟凤杏眼凝视着凌震宇,关切温柔地道:
“你总算是个守信的人,但在这里,是很容易令人发生误会。”
闻言之下,凌震宇解释道:
“我也不想,无奈我来得太不凑巧,我只想躲避一阵,以免沙尘滚之,杀错了良民,想不到你就在此时闯了⼊来,老实说,事前我真不知道这是你的闺房。”
马⽟凤蹙着双眉,打量着凌震宇,问道:
“你没受伤?”
凌震宇摊开双手,也打量自己,道:
“我为什么会受伤?”
马⽟凤又问:
“你不是躲在屋顶上,偷听我们讲话吗?”
此语一出,凌震宇却是苦笑头摇,道:
“我并未偷听你们说话!”
马⽟凤感到一阵惑,道:
“那躲在屋顶上,偷听我们讲话的,会是谁?”
马⽟凤定睛展望,凌震宇浑⾝上下,并没有任何伤痕。
马⽟凤道:
“你这么晚才来找我,叫我如何带你去见我爹?”
凌震宇说道:
“我有事,耽误了!”
顿了一下,星目倏现愁⾊,继续道:
“要不是外面的人,声势汹汹,我也不必躲躲闪闪,但这种情形,我只怕无法解释清楚了。”
马⽟凤却出人意料,说道:
“看来,你今夜必须留在这里。”
语音将落,凌震宇不噤一惊,讶然道:
“什么?我怎么可以整夜留在这里?别开玩笑了。这对你来说…”
凌震宇话语未毕,马⽟凤羞怯,娇声抢道:
“我不会开你玩笑,这时候,你只要一现⾝,只怕跳到⻩河也洗不清!”
凌震宇神情泰然,道:
“我没有受伤,证明我不是躲在屋顶上偷听令尊秘密的人。”
马⽟凤杏目频转,凝视着凌震宇道:
“但是,除了那伤者之外,先前还有另-些人来过,甚至狄猛也见过你,这很容易引起误会。”
凌震宇正⾊道:
“我留在这里,岂不是更易教人想⼊非非?”
岂料,马⽟凤却落落大方地道:
“只要我们安份守已,只要你我不说出去,谁会说我们什么?”
想着,凌震宇抬头一瞥马⽟凤,剑眉深锁,道:
“即使别人不说什么,你我怎么可以整夜相对呢?”
听至此,马⽟凤微抬螓首,望着凌震宇,微微一笑,道:
“为什么不可以?今天,我们已相处了一整⽇了,不是吗?”
凌震宇一听,剑眉微扬,情急地道:
“但是,这是晚上,而且还是你的闺房,你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语意方毕,马⽟凤面靥突然微红,螓首低垂,作出一副小女特有的一种矜特的神态。
然后,娇羞道:
“你知道就好了,假如事情传了出去,你猜武林中人,对你凌震宇会怎么样?”
“这…”他越想越觉不安,呐呐地道:
“我到这里来,无非是为了答应过你,现在目的已达,我总算没有食言,我也要走了。”
说着,凌震宇正飞纵而出之际。
“不!”
马⽟凤见状,即刻阻止,然后道:
“他们似在搜索,要走也得过一会儿。”
“那边看看!”
外面又传来人声,家丁持着武器,提着灯笼,哄然而来。
马⽟凤急忙趁着人未走近之前,将油灯吹熄。
此刻,凌震宇在黑夜中与马⽟凤默默相对。
纸窗之外,有光线透⼊,双方只可看到对方的影子。
人声越来越近,房中二人各自屏着气。
突然,外面传来话语,道:
“少爷,堡里全都搜查过了,目前,就只有大姐小的房间没有搜过。”
马⽟龙的声音,道:
“她可能睡了,算了吧,如果有事,她一定会出声的。”
这时,又有人说道:
“我想还是进去看看好些,大姐小的全安要紧。”
当下,有人敲门。
凌震宇立即闪到蚊帐后面,隐起⾝形。
他自然明⽩,这时候如果被人发现,任他如何解释也没有用。
门被敲着,马⽟凤佯佯作睡眼呓怔地向门外问道:
“谁?”
“⽟凤,我是大哥。”门外的马⽟龙道“你睡了吗?”
此时,马⽟凤坐在前,没有开门,也没有走过去。
“是的,大哥。什么事?”
马⽟凤极力地思忖着只有这样子,才像躺在上说话。
“你没事吧!”马⽟龙仍然十分关心地问。
马⽟凤答:“没有事啊!”马⽟龙闻言,欣然道:“那好极了,你睡吧,明天再说。”
人声逐渐远去,直到消失。
蚊帐后面走出了凌震宇,吁了一口气。
房外一片沉寂,房內一片情浓。
凌震宇和马⽟风默然相对了好一阵。
尽管彼此没有说话,但却好像都看到了对方一样。不但看到了人影,还看到了其他。
过了好一会儿,凌震宇首先打破了沉默,道:
“为什么不让我走?”
闻言之下,马⽟凤幽幽地道:
“为了你,也为了我!你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要走?”
凌震宇倏道:“我怎么可以在你的闺房里呆到天亮呢?”
马⽟凤螓首微垂,腼腆地道:“你可以在天亮之前走或者…或者,你也可以一辈子不走!”
凌震宇听后,脸上呈现疑容,道:
“怎么可以?”
马⽟凤螓首微抬,深情地瞥了一眼凌震宇,又垂下螓首,柔声道:
“为什么不可以?我喜你,我⽗亲更喜你能够留下来。”
话声甫毕,凌震宇即道:
“你⽗亲喜我,可能要利用我替他做事。可惜,我还…”
马⽟凤倏然抬头,认真地道:
“但我喜你,却是出自內心。”
凌震宇道:“可是,我已经有婚约了!”
马⽟凤不屑一笑,道:“那算不了什么!反正⽔芙蓉现在下落不明,也许死了也不一定。”
凌震宇星眸暴闪,脸罩寒霜,厉声喝道:
“不准你咒她,你们之间,并无过节!”
“梆!梆!梆!”
外面又传来更鼓之声,已是三更时分。
马⽟凤见凌震宇星目含怒,态度一变,温柔地道:
“我爹太富有了,他总要人保护,假如你能留下来,他老人家一定很⾼兴。”
凌震宇转首望着外面,道:
“据我所知,你们堡里已聘下了不少⾼手,怎么用得着我?”
马⽟凤忙走到他面前,道:“他们的武功都不及你,再多也是无用,所以我爹希望你,能留下来做我们堡里的总教头。”
凌震宇敛起怒容,苦笑道:
“我凌震宇实在不敢当,即使真的需要我留下来,我也不会挂上这么大的头衔!”
马⽟凤一听,亮声道:
“你只要肯留下来,要不要头衔倒是另外一回事。”
凌震宇星目微移,面显疑⾊,缓声道:
“如果我真的留下来,难道就只是护堡这么简单吗?”
“这…”马⽟凤一怔,又道:“你似乎偷听过我们的谈话,是不是?”
“假如真的偷听过,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来问你呢?”凌震宇道:“我只是觉得奇怪,你⽗亲没有理由,招揽那么多的武林⾼手…”
未待语尽,马⽟凤抢道;
“我已说过了,只因为他太过富有的关系。”
凌震宇剑眉一顿,道:
“比他更富有的人,我也见过,但就没有像令尊这样,必须招那么多的武林⾼手来护堡。”
马⽟凤一闪双目,悠然而道:
“可能真的是有原因。”
说着,顿了一下,微昂螓首,望了凌震宇一眼,又道:“但是在你还没有答应我留下之前,我是不能告诉你的。”
凌震宇轻“哼”一声,笑道;
“你不实说,我也不可能留下来。”
马⽟凤反问:
“换句话说,我如果直言,你就会留下来喽,是不是?”
当下,凌震宇不再言语,深昅一口气,星目炬光內蕴,脸孔之上显露出一丝愁容,心中已有了个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