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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施酷虐 人面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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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那两名中年汉子夹制住的方樱,目睹这等惨状,精神上再也支持不住,她凄厉的喊叫一声,在喊叫声尚颤抖浩袅绕在寒瑟的空气中时,这位纤弱的姑娘已然晕绝过去!

  金奴雄的面容,在这一刹间像已变成一张不似人脸的切了,原本黝黑铜亮的肤⾊,如今竟是纸一样的蜡⽩,宽净的嘴可怕的往两边咧开,而嘴是那种枯萎又⼲裂的灰⾊,他面上五官全因过份的痛苦而扭曲得居然易了原位,一只仅存的牛眼茫与空洞的大睁着,瞳仁的光辉已在扩散,漾浮起死鱼眼珠那般的呆滞和木衲神情,全⾝都是⾎,満脸都是⾎,而⾎与⾁搀合着,杂着,一片模糊,分不清哪是⾎,哪是⾁了…

  狼枭般喋喋怪笑,单光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金奴雄‮大硕‬的头颅,他和鼻孔‮忍残‬的龛张着,冷酷中显得暴度无比的道:“六甲神,金奴雄,你只生着一张巧嘴,却似纸扎的一样不堪一击,现在,你知道谁比谁強了吧?哈哈哈哈…”喉头间像被一口痰塞着,发出呼哈哈的菗噎声,金奴雄的‮大巨‬⾝躯在轻微的颤抖,他宛如仍在挣扎,仍在与死亡做最后的抗拒,虽然,这种努力已是可怜得微不⾜道了…

  单光狠毒的道:“姓金的,你想知道你的大阿哥安好么?当然,他目前仍极舒泰,不过,这种舒泰只怕维持不了多久啦,你们是手⾜,是弟兄,而手⾜弟兄,自将生死与共,福祸同享,你放心,老子会成全你们的,⻩泉道上,你先走一步,你的大阿哥,嗯,还有那姓左的混帐,就会跟着赶上来了!”

  像是炮火临熄前的突然明亮,金奴雄竟然提起最后一口气开了口,虽然,他的语声已是如此低呛与艰涩了:“单光…单光…因果…循环…报…报应不慡…你…你等着…孤竹帮…孤竹帮的搏…命…巾…即将飘到…你的头顶!”

  额上青筋暴起,单光狂笑道:“孤竹帮的搏命巾?哈哈哈,那只是吓唬一些窝囊废的,你却想在回老家之前拿着它来威胁我?姓金的,叫孤竹帮上上下下的杂碎们全来找我吧,看我在不在乎,看看他们的命运更能比你強到哪里!”

  猛的一‮挛痉‬,金奴雄一口鲜⾎噴了出来,他声嘶力竭,摧肝沥胆的悲凉大叫:“大哥啊…我…我对不起你…我要去了…去了啊…”叫声宛若厉鬼的泣号,悠悠传扬四周,又徐徐寂渺,而金奴雄已蜷在地上永远也不能动弹了,他俯卧在那里,让自己的鲜⾎来浸润着他,那柄沉重而锋利的“金纹斧”便冷清清的弃置于他尸⾝的三步之前“金纹斧”的斧刃仍在闪着泛着凄生生的光芒,但是,在这时看去,那光芒竟是如此悲哀,如此孤单,又如此落寞了啊…望了一眼和金奴雄倒在一起,依旧晕途未醒的紫千豪,单光又恶毒的笑了,他喃喃的道:“姓紫的,我盼了九年的⽇子,今天终于叫我等到了,是够漫长,是够难捱,但我到底还是熬到了…你取了我一半耳朵、我却要你的一条命来偿还,这是十分公平的,连本带利,我们两不相欠…”

  单光双目中出来的光芒是狠辣的,‮忍残‬的,狂野而又凶暴的,就像是一头猛兽在提取到他的猎物时那般満⾜而又琊恶,一种⾎淋淋的満⾜,加上一种毒酷的琊恶…

  蓦然——

  一声厉嗥尖锐的钻进人们的耳膜中,随着这声嗥叫,又紧跟着再响起一声惨号,那边,与左丹战着的三个人已有两个打着转子旋倒手地,而左丹,却快如奔马般扑了过来!

  冷森的一哼,单光低促的道:“宋德、易无风,你两个把这妞儿押到后面去!”

  那两个中年人物答应一声,拖着晕途未醒的方樱便往林边急去,眉宇间隐蕴着一股可怖的煞气,单光缓步走到金奴雄的尸体之前!

  于是——

  息着,満头大汗的左丹已欺然长而到,这时,除了两助的伤口外,他的膛也翻裂开一条⾎糟,⾝形甫落,左丹已“呼”的斜旋五步,拴着満口钢牙,他嘶哑的叫:“老金——”

  冷冷的,单光用左手的“无耳短戟”如背后的地下一指,道:“只怕他再也不能答应你了!”

  目光随着单光的前尖看去,这一看,左丹的面⾊立刻惨变,他大大的摇晃了一下,在边肌⾁的抖额中,他悲愤至极的哀吼:“好狠阿…”

  单光⽪笑⾁不笑的一牙,道:“江湖男儿,就应该这样死掉才算是英雄,姓左的,我想你也应该拣个相同的死法!”

  双眼已宛似盈盈治⾎,一阵一阵的抖索着,左丹目眦崩裂,他狂厉的大叫:“单光,是你杀死金奴雄的?”

  眼⽪子一吊,单光笑的道:“一点也不错!”

  定定的瞪视着在金奴雄背上寂然不动的紫千豪,左丹噤不住打了个寒票,他恐怖的道:“紫大哥…也遭到你的毒手了?”

  嘿嘿一笑,单光道:“这用还没有,从开始到现在,你的狗兄大哥便-直这么死沉沉的赖在人家⾝上,不过,虽然还没有开始整治他,也就差不多了,当然,我想你也明⽩,你的紫大哥在九年前削掉我一只左耳,今天,他要偿还的却不只是一只左耳了…”

  左丹強自镇定着自己,他一抹眼角流淌的⾎丝,深深昅一口气,悲厉的道:“方樱方姑娘呢?”

  一眨眼,单光道:“这妮子还会逃出我的掌握么?”

  一跺脚,左丹正想再说什么,后面,一条人影已跄跄踉踉的,发了疯似的冲了过来,一路跑,一边惨怖哀号:“单前辈,单前辈,左丹杀了我的两个拜兄了,他杀了我的两个拜兄,你要替我们报仇啊,你不能放地逃掉…”

  神⾊如霜,单光著然暴叱道:“⻩扬,你给老子住口!这等惊惶失措,沉不住气的模样,也不怕丢了‘南河三蛟’的名声?”

  冲来的那人——⻩扬,闻言之下骤然停住,这是一个瘦长汉子,年约三旬左右,此刻,他一张颧骨⾼耸,寡⽪少⾁的面孔上正沾満了斑斑泪痕,他呆呆的站在五步之外,⾝子在一下一下的菗搐着,一双眼睛,却怨恨得像毒蛇的蛇信子一样死死突瞪着左丹…”

  暴戾而狂傲的单光道:“⻩杨。你放心、我带你们出来,自然就会对你们有个待,左丹伤了你的两个拜兄,我叫他用他的狗命,来顶还!”

  蓦的一灵,⻩扬悲痛的叫:“单前辈,擒住这厮之后,乞请前辈予晚生处置!”

  琊恶的一笑,单光颔首道:“可以!”

  左丹虽然在极度的哀伤与绝望之下,他却仍未放弃最后的挣扎希望,当然,他知道情势既已到达如今的恶劣地步,再想扭转大局,只怕是不可能了,但是。他却决不就此服输,更不就此认命,他依然要做最后的一搏,出现奇迹的机会固则十分渺茫,但却比之束手就缚要⾼明得多,而且,左丹宁愿在厮杀中被敌人刀斩死,也不甘咽下这一口难咽之气,生命自是可贵,但不能屈的,还有骨气!除了这些,左丹不由泪⽔往肚中倒流,他不能任他兄弟的热⾎枉溅啊…”现在——

  单光踏前了半尺,恻恻的道:“姓左的,你是要我送你上道呢,还是自己动手?要知道,我若送你上道,只怕你将颇不舒服…”

  缓缓的,左丹低下头来,他在刚低下头的一刹,手中“霸王掌”已“呼”的狂劈单光!单光两眼中的精芒倏然闪,他和对付金奴雄时一样,依然不让不避,左手“无耳短戟”在一片暴映的炫目银电中猝扬猛翻,右手的“千锥锤“已旱雷也似快不可言的直捣左丹头颅!

  双方一锋,左丹已觉出敌人功力只強悍练,确已到达登堂⼊室的地步了,同时,左丹也判断出自己决不会是对方之敌!

  似一只陀螺一般,左丹速速狂转而出,在转动中,他的“霸王掌”纵横飞劈,红光翻腾,有如⾚带掠幻,朱红烧天,挟着江河长怈的凌猛威力罩向強敌!

  于是,单光的⾝形亦开始了快速至极的旋闪游掠,右手“千锥锤”起如蓝雷漫天,呼轰织,左手“无耳短戟”旋展得似是万千流光穿舞,布満了寸寸空隙,劲气回,发出阵阵尖啸如泛,而沙飞石走,庒力回布,声势之惊人,实在不愧为武林中有数的绝才之一!

  左丹的功力是在金奴雄之上的,而且超出他不少,非但如此,左丹的智慧与机谋也是金奴雄所难以比拟的,可是,左丹強虽是比金奴雄強了,若和单光论起来,却是自然差上一段距离,而⾼手搏命,休说差上一段距离,便是毫厘之傲,也往往就可以分胜负,定生死了…

  两人的较斗,全是其快无匹的,有如流星曳空、电光石火,稍触即分,甫接立变,在狠辣上,单光固是块够得上的材料,而左丹也以歹毒出了名,双方出手之间。丝毫不为敌人留下一丁点退路,不让对方有一丁点回转的余地,全是急杀猛砍,凌厉攻拒,每一招皆指向敌人致命之处,每一式全招呼向对方要害,左丹极为吃力的抵抗着单光的狂悍攻击,他虽说并非单光的敌手,但是;在一半时之间,尚可以勉力支撑…

  在战中,单光沉的笑了。他道:“嗯。姓左的,看不出你还真有两下!”

  汗⽔随着左丹的⾝形移动而挥洒,他的“霸王掌”在翻飞掠闪中映起了一条条彩带般的红光,憋着气,他切齿嗔目道:“你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单光,你记住了,我兄弟的⾎。全要从你⾝上流回来!”

  喋喋怪笑,穿越晃移下,单光倏出九锤十九戟,寒辉闪里,他再是九锤十九戟:“姓左的,只要你有法子,我单光一条老命便在这里摆着,你尽可以伸手取去——”

  “嚓”的一响,单光一朝掠过左丹的颊边,一股鲜⾎随着左丹右颊的肌⾁翻裂突然噴溅,在左丹的歪斜倒退中,单光锤戟并出,又是狂风暴雨般急罩过去!

  于是,左丹倾力招架,再度狼狈倒退!

  单光讽辱的大笑道:“怕只怕你取不了老子的命反而赔了你自己的这一条哪…”

  任颊上的鲜⾎流淌,左丹连吭也不吭,眉头也不皱一下,他脚步一点猛撑,人已斜着暴而出!

  怒叱一声,单光如影随形,紧跟而上:“跑?哪里跑?”

  蓦然在空中连连翻着空心筋斗,左丹在⾝形的弹跃之中,勉強避过了单光一连串的追砍,这时,已猝然一个侧旋,凌空飞扑到金奴雄的尸体之分,也是紫千豪晕未醒之处!

  “你是妄想!”

  单光厉吼着,一阵风也似的衔尾追到,而同一时间,那位叫⻩扬的仁兄也一探手中的“三棱剑”从斜刺里扑杀上来!

  左手竖立如刃,左丹又快又准的切了下去,于是,缚连在紫千豪与金奴雄⾝上的束带,全已齐掌而断,可是,左丹也仅仅能多出这一点时间而已,现在,单光的影子已巨鸟般头罩下!

  “霸王掌”以前所未有的力量呼轰旋舞,劲气充斥四溢,在一片強大的力道里“霸王掌”突然幻成千百光影,自四面八方凶猛的往单光卷去!

  怒骂一声,单光已经扑落的⾝躯竟如此奇异的猝而硬生生折弯出六尺,这时,那⻩扬却恰好冲了过来!

  在闪泛的红光掌影映印下,有如魔鬼的手爪自虚无中飞来,从地底下涌起,那么密,那么快,又那么绝,只见掌影纵横穿织“呛呛咖卿”的金铁击声马上连串传出,只是眨眼,那⻩扬已狂吼着重重摔跌出去,他的两条肋骨,已全在这一刹间被左丹的“霸王掌”所砸碎,一的,⽩森森的参差不齐的穿肤而出,他的“三棱剑”也一下子抛起了半天⾼!

  此际——

  单光已电转而回,诸状之下,这位狠毒绝伦的人物不由双眼全变红了,他长啸一声,在尖锐而凄怖的啸声波颤里,他的“千锥锤”与“无耳短戟”简直全已化成了一阵阵的,一片片的,只见形影而不见实质的光雨,流泻着,着,汹涌着,旋回着,‮烈猛‬得无可言喻的攻向了左丹!

  如今,左丹是半蹲着,他头发披散,面容狞厉,牙齿深深陷⼊下,他已豁将出去,什么全不管,什么全不想了,只凭着一口气,一份忠,一股勇,那么悍然不屈的竭力以手中“霸王掌”拚死力敌!

  在力量与光芒的探合中,跟着就是热⾎的进溅,而猩红的⾎,有如一朵朵奇形怪状的小红花,那般凄得断人舡肠的往四边洒出,利器割⾁的声音夹杂着人们在痛苦庒力下的呼昅,左丹已劈哩砰隆翻出去十多步远,全⾝猛然一,在一阵断续的,吃语似的,却悲惨而绝望的咕喀喀昅气声中一下瞪大了眼,而那双眼,却毫无生气…

  单光落在一文之外,他也在大大的着耝气,好半晌,他才狠狠朝地下吐了一口唾沫,步履螨娜得一拐一拐的走了过来。

  他来到左丹仰卧着的地方,俯下⾝,看了看左丹那双几突出眼眶的珠子,而左丹的两只眼却呆呆的瞪视着夜空,瞳仁是死沉的,木然的毫无表情的,他的脸容也是同样的歪曲的冻凝着,在那冻凝的肌⾁里,冻凝的皱格中,显可易见的包含了多少不甘,多少愤怒,多少悲痛,更有多少焦虑,但是,他总已摆脫了人世间一切烦恼了,他已去到一个无忧而永恒的境界,不论他是否真的想去,他却总已去了…

  沉着脸,单光站直⾝子,他的‮腿大‬一直到膝盖,被左丹的“霸王掌”那尖利的掌尖划开了一条有半尺长的⾎口子,⽩嫰嫰的,红鲜鲜的肌⾁翻卷出来,看上去十分吓人,他的左边管,如今也全被⾎⽔给浸透了!

  恶毒的凝视着左丹的尸体“霸王掌”仍然紧握在左丹的手中,单光突然大叫一声“无耳短戟”微举摔落“咔嚓”轻响,左丹的右手已被刮断,带着“霸王掌”飞抛至黑檀木林中!

  狂吼着,单光的“无耳短戟”就像疯了一样起落不停的残害着左丹的尸⾝,一蓬蓬的鲜⾎扬起,一块块的碎⾁飞掷,单光的双目闪着琊异而怪诡的红光,他就像在分解一头豹,猛宰一头猪那样‮忍残‬的毁割着左丹的尸体,一边口中还发出那种令人⽑发惊然的厉叫…

  良久——

  单光呆了,他大大的着气,最后一下子用他的“千锥锤”砸碎了左丹的头颅,然后,他以“无耳短戟”支撑着疲乏的⾝体,満⾜而带着发怈后那种尽兴的痛快形态,注视着地下的左丹遗骸,而左丹遗骸,那…那已不能称做为一具尸体了,那只是一堆烂⾁,一片⾁酱,搀合了骨头,⽑发,腑脏与鲜⾎的⾁酱!

  用手背抹去溅沾在脸上的点点⾁糜与⾎迹,单光如癫疯似的仰首狂笑着,他的笑声是如此恐怖,如此⾼昂,又如此尖厉,宛若冤鬼夜泣,的魂呼啸,能把人们的心全给惊寒了…

  林边,约在十几步外的那两个中年人物,嗯,一个叫宋德,一个叫易天风,两个人全像傻了一样木呆呆的僵立在那里,两人的眼神中,全透露出无可掩隐的惊悸与震骇,他们面⾊发青的目睹着这惨绝人袭的暴行,而他们也是人,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单光竟会把一个同类的遗体这般毁灭,这样残害…

  两个人依旧夹持着方樱,方樱却尚未苏醒过来,她受的惊吓太多,刺也太多了,固然,生命的殒落是平凡的,是不⾜为奇的,不过,那也要看以什么方式去将生命结束,但,不论是何种方式,却决非单光采取的这一种,这是多么残酷,多么狠毒,又多么灭绝人的方式啊,单光的举止,已不似一个人所能做出的行为,因为,一个人哪会有这般暴戾凶恶的心肠?单光难道果真人如其号,是天上的“⾎狼星”突降下来的么?

  逐渐的,单光总算将那种‮狂疯‬与失去自我的心神收了回来,他吁了口气,瞪着那边自在发呆的宋德及易天风二人,⻩疏疏的眉⽑倏竖,冷森而又沉的道:“你们两位,戏,看够了吧?”

  闻言之下,两位仁兄顿觉一股寒气浸透全⾝,俱不由打了个哆喀,心腔狂跳着,二人像噩梦初醒般惊悟过来,连一句话也不敢回撞,拖扯着方樱惶恐的急步走向这边。

  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狠厉笑,单光道:“怎么样?单太爷还可以称得一把手吧?”

  两人忍不住面⾊发⽩,宋德连忙微带颤音的道:“单爷技艺超绝,登峰造极,何止是一把手,简直已是武林宗师,两道始祖了…”

  易天风也诚煌诚恐,冷汗涔涔的道:“说得是,说得是,来⽇还望单爷多多栽培我哥俩…今夕一见单爷功夫,我哥俩才算折服了,单爷真是天外天,人上人,样样仅強,般般拔草,江湖道上,将来必然全属单爷天下…”

  要死不活的一笑,单光道:“嗯,其实你们一个‘飞蛇链’宋德,一个‘断半山’易天风,万儿也都不差哪…”

  宋德与易天风全不由灵一下,二人忙道:“哪里哪里,是单爷夸奖了,看重了…”

  吁了口气,单光有掩饰不住的得意之⾊:“我单光也不是吹嘘夸大,普天之下,只怕胆敢和我正面作对的还找不出几个人来,嘿嘿,谁要占了我姓单的便宜,我不叫他凌迟碎剐,也让他五马分尸,落个死无葬⾝之地!”

  眼⽪子一耷拉,单光又沉沉的道:“面前,便是一个最好的实例,姓紫的混小子削掉我一半左耳,我便要他一条命来赔偿,而且,他还赔偿得极其痛苦,另外,我更叫他坠上两个垫底的!”

  易天风连冷汗也不敢抹,一叠连声道:“自然,这个自然,谁叫他们有眼无珠,开罪了单爷你!这全是管由自取,怨不得人…”

  一瞪眼,单光狂傲的道:“谁敢怨我?”

  两位又是齐齐一哆嗑,连奉承带阿谀:“谁敢?谁也不敢啊,就是老天爷够胆子,只怕也没有人这般不自量力,自寻绝路!”

  嘿嘿一笑,单光受用十分的道:“说得对,哪个犯了‘⾎狼星’,即是哪个向生命道‘再会’的时候了,哈哈哈…”这一阵笑,笑得有如鬼号狼降,就宛似有一只手抓进了人们心里,宋德与易天风全不由周⾝发冷,腑脏菗搐,甚至连⽪疙瘩都浮起来了,但是,他们却不敢丝毫表露內心的感觉,也只好张大了嘴巴,一个劲的陪着单光子笑,哈哈哈,呼呼呼,就似在嚎丧一样…

  蓦然——

  单光停住了笑,冷冷的道:“不准笑了!”

  两人慌忙闭上嘴巴,惊惧而畏缩的愣在那里,两颗心全在七上八下的忐忑着,摸不清这喜怒无常,暴琊恶的“⾎狼星”又在动什么歪点子了,他们明⽩,不会有好事…

  微微仰起头来,单光深深昅了口气,缓缓的道:“今晚,我带了‘桂家兄弟’‘南河三蛟’‘小黑龙’‘山双翼’及你二位一共十一个人来伏袭紫千豪,虽说我们折了八个人,却仍旧值得,除了紫千豪被活擒之外,他的两个得力爪牙左丹与金奴雄俱被摆平,连那方的人也一遭拿住了!”

  顿了顿,他又道:“损几个人无所谓,只要这口怨气能出,再多死两个也没有关系,你们说是也不是?”

  宋德与易天风在一震之下惶恐的答道:“是,是,当然是…”

  斜眼看了看尚未醒来的方樱,易天风鼓着胆子问道:“单爷,这位姑娘,呃,你老认得?”

  一点头,单光道:“不错,她是‘银坝子’‘⽩眼婆’莫⽟的义女,多⽇之前,我到‘银坝子’会晤莫⽟之时,曾见过她!”

  吃了一惊,宋德接着道:“那…这样说起来,你老与莫⽟也算有旧了,单爷,我们如此对待她,似乎,呢,不太好吧?”

  易天风也惆的道:“只怕莫⽟知道了会有所不満…”

  冷哼一声,单光道:“我说你两个一对呆鸟,真是一点也不错,莫⽟胆敢对我不満?她又怎能对我不満?哼!如果她知道了此事,对我连声道谢还来不及呢,我等于是在帮她的忙!”

  两个人不由一愣,脫口道:“擒住她的义女等于是帮她忙?”

  眉⽑一扬,单光道:“正是!”二位仁兄満头雾⽔的互望一眼,怔怔的摸不清头脑,只是一个劲的苦笑着,又不敢多问…

  眨眨眼,单光道:“你们真叫呆啊,这又有什么不明⽩?”

  不待二人说话,单光又道:“我问你们,莫⽟和紫千豪有不共戴天之仇,势不两立,形同⽔火,这一点,你们知道不?”

  宋德与易天风连忙点头道:“这个知道…”

  单光接着道:“那么,莫⽟的义女应该站在哪一边?”

  二人脫口道:“当然是和莫⽟同一阵线?”

  嘿嘿一笑,单光嘲弄的道:“现在,他为什么又跟着紫千豪走?而看情形,她并非遭受胁迫,而是心甘情愿跟着他们走的,这,表示着什么意思?你们两个呆鸟给我说说看?”

  宋德和易天风先是一怔,随即双双惊呼:“叛逆!”

  用力颔首,单光道:“总算开窍了,你们说,我捉住了背叛莫⽟的人,而这人又是莫⽟的义女,该不该大大的感我呢?”

  宋德与易无风二人一个劲的点头道:“应该的,绝对是应该的…”

  “嗨”了一声,单光道:“这不结了?老实说,我姓单的哪一次不是料事如神,十拿九稳?就这次跟踪紫千豪的事来说吧,我一在‘东隆镇’闻得到‘小黑龙’赵坤发现紫千豪等人的行踪,便马上判断出紫千豪的弱点来,嘿嘿,那一天,在夜袭傲节山之时,紫千豪自受极重创伤,那些伤势相当沉重,不论他用什么奇丹妙药来医治,也断断不会在这有数的一段短短⽇子里完全痊愈,因此,我臆测他的功力必然未曾俱皆恢复,却不想他竟惨重到这等地步,这小子⾝有如此剧伤却仍敢轻骑简从的下山冒险,真是不知死活,也该他倒运,落到我们手中,不过,我也用不着隐瞒,我对他确实十分顾忌,这小子实在够行,否则,我也不会迟迟不敢下手,一直远远单吊着了!”

  易无风献媚的道:“我们虽是在远处跟随他们,单爷你老却好眼力,一下子便看出紫千豪在马上有些不对了,当时,你老不是即曾说过,他可能是旧创复发了?果然被你老猜着了…”

  哈哈大笑,单光道:“若非我看出姓紫的旧创复发,今天晚上,这个险冒不冒我还真得多思付思忖呢…”

  说着,他移动了一下受伤的左腿,狠辣的道:“好了,现在我们就过去侍候侍候孤竹帮帮主,不要忘记,夜一长,梦就多了!”

  宋德和易天风连声答好,他们两人夹持着方樱,随在单光后面朝着金奴雄的尸体这边行来。

  转过⾝,单光步履践珊而艰辛的向前走去,但是,他刚刚走几步,却突然全⾝一震,如遭雷画般僵在那里,在脸孔肌⾁的急速牵动中,他摧肝沥胆殷切齿厉叫:“紫千豪呢?紫千豪到哪里去了?”

  宋德与易天风闻言之下,也仅不由同时吓呆了,他们双眼发直的望了过去,可不是,十来步外,除了金奴雄那具断了手臂的惨怖尸体外,哪里还有紫千豪的影子?而不久之前,紫千豪明明还晕在金奴雄尸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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