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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灵法显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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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佶正和蔡京、王黼,米友仁正于万岁山羲之亭欣赏古字画。

  瞧得一幅幅先朝墨宝字画,赵佶说不出畅快,道:“见着王右军墨宝,总⼊无上妙界,实如梁武帝所赞之:‘字势雄逸,如龙跳天门,虎卧凤阙。’实是妙绝天下,朕之瘦金体与之比拟实差之甚远!”

  蔡京道:“皇上字体已自成一格,迭见风雅,见形见骨,必能流传后世,乃一大宗师也。”

  王黼暗斥蔡京七老八十仍马庇仍不断,自也不能弱了威风,道:“圣上信手挥来,笔坚字夺,似若昼龙点睛,只只跳脫飞去,看似精美妍媚,却蔵锐利刚健,生动绮巧,又冷峻雪美,实已穷笔法之精妙,尽文采之风华,当今天下无人能及!”

  赵佶听得哈哈畅笑:“妙哉妙哉,王卿说的朕飘飘仙,当真以为自个已是书仙了呢!”

  王黼道:“臣句句肺腑之言。”

  赵佶更笑不合口,直道瘦金亦是一体,该可稍稍流传。

  蔡京想不出贴切形容词,只能暗斥马庇精。双相暗中较劲,可见一斑。唯一旁米友仁谈笑以对。

  赵佶随又走向素有米癫之称之米芾所书之蜀素帖观去,啧啧称赞:“米卿之书法亦是宗师之格局,直若这蜀素一句‘青松劲姿陵霄’形容得最为贴切不过。可惜他已飞升而去,友仁你得遵承⾐钵啊!”米友仁乃木芾之子,文采风华,早已继得⽗亲真传,居大学士⾝分,赵佶爱屋及乌,对他亦十分宠信。米友仁自是感恩以对,道:“微臣一向以⽗亲为傲!”

  赵佶笑道:“甚好甚好,当年他不但书法了得且爱古玩、书画成痴始变得半癫,他鉴定功夫更是一流,又如蜀素帖,且写在蜀绸上,十分特别,他对收集绢绸更具內行,朕看你也学得神髓,将来鉴定工作便予你了。”

  米友仁拱手道:“微臣必全力以赴。”

  赵佶笑不合口:“甚好甚好!想及你爹,朕倒想及趣事实是妙绝,米癫看上此砚却以借口作画获得!”

  赵佶道:“当时他且摸着宝砚向朕说愿以此砚画一山⽔,⾜慰平生,朕自是答应,结果他如何呢?呵呵!竟然吐得口⽔⼊砚,朕自惊讶想斥他,你爹却名堂多了,他道:‘古有张籍将子美诗篇焚为灰烬呑之,名曰涤肠,以增⾼雅,臣以唾涎作画,将更现灵气!’朕闻之又能如何,便让他作了。结果他倒落笔如云烟,画画更显灵,只是朕一想及口涎之事即觉不舒服,终把那砚赏予他了。”

  王黼道:“宝剑赠英雄,⽟砚赏雅士,皇上慧眼灵心。”蔡京暗道又是马庇。

  赵佶畅笑不已:“是有点风雅灵心,但只一次,诸卿可别再耍此花样,有点恶啊!”米友仁拱手道:“实是冒渎圣上,臣罪该万死。”

  赵佶笑道:“若此便死,哪还见得奇画墨宝呢!”

  众人会心直笑。随又谈及张旭狂草书,尤以杜甫形容“张旭三杯草圣传,脫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最为贴切。

  正谈论书画之事,何等风雅,童贯却匆匆奔来,见及赵佶即拜礼,急道:“皇上应将宋两利通缉全数撤去!”

  如此突兀来事,不仅赵佶,连同蔡京、王黼皆惊。

  赵佶顿显不快:“怎才降旨不到两天便要收回,朕之颜面安在!”其实乃以童贯命令口气向自己说话,最为不慡。

  童贯道:“小神童已显灵,方腊事跟他无关,请圣上明查!”

  赵佶冷道:“怎全是你在说话,请奏者是你,现又变卦,叫朕如何能服人!”

  童贯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赵佶斥道:“你在说朕错了么?”

  童贯一愣,赶忙下跪:“错在微臣,尚请皇上赐罪!”

  赵佶冷道:“下去下去,查明再说,如此莽撞,枉朕赐你军权!”

  童贯急道:“臣罪该万死。”

  赵佶道:“去吧,没见着朕在赏字画,明儿再奏不成?”

  童贯应是,千认错万自责方退去。

  蔡京却觉事出有名堂,童贯一向谨慎,怎突然如此?

  赵佶被扰,已无雅兴,匆匆走下羲之楼,行往揽月亭,太监备得香茗,蔡京、王黼、米友仁赐坐。喝得几口,赵佶方道:“怎么回事?小神童怎会显灵?又到底显何灵?林师⽗两次显灵失败,小神童会灵验么?”

  蔡京有意收拾林灵素,当然不能附和,道:“恐是耍小手段,登不了大雅之堂。”

  王黼道:“可谓张(虚⽩)师⽗探卜状况,必一清二楚。”

  蔡京道:“臣亦觉此事先查清再说。”

  赵佶道:“就此‮理办‬,然后呢?要是属实,难道当真要收回圣旨?”

  蔡京道:“万万不可,毕竟圣谕怎是儿戏,旦等风声渐小时为之,方不致损及皇上威名。”

  赵佶道:“朕亦如此盘算,童贯真是莽撞。”

  王黼道:“臣以为可另用方法。”

  赵佶道:“你说。”

  王黼道:“此事因童太师而起,应让其自行处理便行,若有错亦应让其自行肩挑,毕竟枉人命亦非天道,能避则避,倒是一事和圣上有关,只为了方腊之,江浙应奉局、化石纲全废了,‮员官‬亦罢免,结果只是一场虚惊,实有损朝廷颜面,如今方腊已伏诛,圣上该可重新设立,只要归臣所掌管,任谁还敢说话么!”原是风马牛不相⼲之事,他却为对付蔡京而乘机上奏,赵佶最喜奇石异物,当然听得⼊耳。

  赵佶领首道:“便由王卿负责掌理。”

  王黼登时拱礼谢恩。

  蔡京暗自闷呃,自己原想奏掌应奉局,谁知给抢了先,也罢,得将来另寻机会再说,倒是童贯势大,得罪不得,遂替他美言几句,直道应找张虚⽩了解状况,毕竟将军并不懂灵法。

  赵佶已甚心烦,请奏声一一照准,已想开溜前去私会李师师,一解思慕之情。米友仁不介⼊政争事,既然赵佶已去,自己亦找理由告退,剩下蔡京、王黼二人。外表仍一团和气打哈哈,心头却盘算如何斗倒对方。

  童贯并未离去,而是躲在附近‮听窃‬所言,但觉两相尚不敢背叛自己,始现⾝讨论事件。

  两相见其现⾝,先是一楞,随即拱手拜礼,客套一番。

  童贯道:“我当真可能中琊?”

  蔡京道:“林灵素多少懂得灵法,防他一下亦是应该。”

  王黼道:“张先生即在附近,请他前来瞧瞧,一切自可真相大⽩。”

  童贯道:“要是真的中琊,那通缉令是否该解?”

  王黼道:“若能治愈,何需解去?张先生灵力应不差,何况凭太师地位,解或不解全之在手。皇上且说不管,故应无顾忌。”

  童贯道:“说的也是!”立即下令去请张虚⽩过来。其实,他们思考或可找师⽗帮忙,然师⽗却一去不回,让他颇为不便,却从未想过师⽗已被修理而重伤难动。

  张虚⽩已受邀前来,年约四旬,颇见儒家风范,长髯俊逸,仙风道骨,徽宗赐封“通元冲妙先生”道家称为“醉洞宾”原称其有吕洞宾外貌,却喜饮酒,故得其名。

  其虽道-司徐如常引荐,蔡京、王黼认可,却也保持中立不偏,对于林灵素则平常心以对,林灵素所指其手段多端,张虚⽩一笑置之。

  蔡京、王黼想寻接替神霄宝殿住持之人,乃不多言,不坏事只占个位置即可,至于灵不灵皆在其次,当年林灵素亦听话,谁知后来却变自大得离谱,自是受及排挤,故两相对张虚⽩仍是以礼待之,毕竟此时仍未见利害关系,犯不着多树敌人,何况他乃用来对付林灵素最大利器。

  双方以礼相待后,张虚⽩始替童贯检视,先探其三魂七魄,仍全部留在⾝躯未失。

  再检眼睛灵窗,亦未遭摄迹象,终疑惑:“太师当真觉得异样!”

  童贯既封太师,地位尊ㄍ⾼,多人称之,他虽喜将军名衔却也不排斥。

  童贯道:“总觉宋两利影像深⼊脑门,急于替他解除通缉令,先在书房突地中琊般舞,醒来即觉不对劲。”

  张虚⽩道:“可有人见着?”

  童贯当然不能说出鱼景红,道:“守卫见着,并‮醒唤‬。”

  张虚⽩道:“素闻小神童通灵大法天下无双,待在下为你寻灵试试。”说完拿起灵符焚而起,随又拿出摄魂铃摇晃不断,渐渐进⼊灵界法门,且感应童贯脑门种种,终发现他和女人鬼混,宋两利却冲⼊施法,只因其只达天眼通(即眼),未达佛眼通境界,故只能窥及界,连鱼景红亦只是淡淡女体影像,窥之不清,至于宋两利则俱佛眼通,法像却是鲜明。

  张虚⽩怔心道:“大师当真受摄了。”

  童贯脸⾊大变:“怎会?!我一向完好如初。”

  张虚⽩道:“灵界层级有⾼有低,受摄者亦分轻重,有的神魂颠倒,有的不露痕迹,太师乃属后者!”

  不只童贯惊惧,连同蔡京、王黼皆呑口⽔,摸摸脑袋,不知是否中琊而不知?

  童贯道:“可有解?”

  张虚⽩道:“看似轻微应有解。”拿出灵符一道,予童贯“每一时辰念一遍,三⽇后应可解去!”

  童贯接过手,拜谢不断。

  蔡京道:“先生可否查查老朽是否受摄?”

  张虚⽩道:“应无此征兆吧…”但为⿇烦,仍往蔡京及王黼摄去,不久回话:“丞相完好如初,恭喜。”

  蔡京、王黼放心不少。

  童贯冷哼:“宋两利这小妖道竟敢对我施法,留他不得,先生可有法子能治他?为大宋安危,你得全力以赴。”原想命令对方,但临时改了语气。

  张虚⽩道:“他也未见得多厉害,太师毋需忌讳,只要他若清⽩,还他便是,两相争斗,徙伤和气。”自知斗不过宋两利又不想让童贯等人纠,故说此话,毕竟他素知三人私心误国,终惹是非,然在宮中又不能不理,只能以道为引,一有机会便指点,若无机会则顺应天命,明哲保⾝。

  但闻宋两利并不厉害,童贯胆子已大,冷道:“是该还他清⽩。”却绞尽脑筋想报复。

  张虚⽩但觉无事,业已告退离去,方行百丈,即取际小葫芦咕嘟喝它一大口,欣笑道:“常闻小神童亦好此道,哪天该较量较量!”长笑而去。

  童贯盯向蔡、王黼两相,冷琊一笑:“通缉令不必撤,且等他二次上门,立即收拾,两位有何意见?”

  蔡京道:“太师⾼见,此子狡滑,不可多留。”

  王黼道:“既不能用之则舍之,且舍得毫无痕迹为妙。”

  童贯冷笑不断,宋两利下次敢来,必叫他死得难看!

  宋两利的确等了一天‮夜一‬,怎知童贯毫无动静,立即以感应神通摄去,始发现经张虚⽩‮解破‬,对方不再受制。宋两利嘿嘿讪笑,妖道张虚⽩的确有名堂,且暂不惊动,先找有名堂家伙公开那张偷情悔过书再说。

  他立即潜往王爷府,找向三王爷赵楷。心头想着数月前那桂香姑娘魂附⾝,不知对方如何解决?

  待行往王府后院墙头,忽见守卫,且以通灵大法摄之守卫心神恍惚,轻易可闯⼊內。潜过竹林、紫亭,终抵碧湖,湖畔见得三层⽩楼,正是郓王住处“虎啸堂”

  堂前广场竟然见着赵楷和女探花苏小凤,两人正在练功。

  宋两利瞧双方招来狠劲却带情,掌去霸道又含意,敢情两人颇有发展,不噤呵呵笑道:

  “两虎相聚,威力无穷啊!”便潜至近处,突地装出桂香叫声:“阿楷啊,吃饭喽,我是桂香啊…”带点鬼气森森。

  赵楷闻声顿觉全⾝暴寒,怔诧转问苏小凤:“你听到桂香叫声么?”长直往四处守晃,深怕鬼上⾝。

  苏小凤道:“有么?你不是摆平她了?”

  赵楷道:“是摆平,可是总让人不安…”

  宋两利再次喊叫:“阿楷啊…怎会不安…难道我桂香配不上你么…”

  此时两人完全听清楚,登时变脸,忙骇跳靠一起,刀直往花丛山茶树堆指去。赵楷喝道:“别来,我已对得起你,怎还来⼲扰本王?!”

  苏小凤喝道:“要找也该找对人,我和你无关!”心念一转,忖道:“不对吧,大⽩天还闹鬼?!”

  宋两利暗笑,随又装出桂香声音:“我乃厉鬼,不怕⽇月,你犯冲了!”抓起小石子往苏小凤砸去,吓得她慌张举刀砍去,岂知自己用剑习惯,此时只不过陪赵楷耍着玩,随便抓得长刀便凑合,实非贯有兵刃,这一拨砍却失了准头,竟让石块弹中额头,卡地脆响,登时唉叫,宋两利忍之不住窃笑,呵呵两声却已现形。

  苏小凤喝道:“何方妖人敢耍我?”強刀砍。

  赵楷亦觉不对,长即刺。

  宋两利终现⾝跳出,⼲笑道:“我啦!”

  赵、苏两人见状更骇。苏小凤诧道:“是你?!”

  赵楷骇道:“你怎在此?!”想及鬼附⾝,赶忙跳开。

  宋两利笑道:“一别多月,前来看看不行么?”

  苏小凤顿觉额头疼痛,喝道:“看便看,还砸我脑袋,知不知我是你阿姨…”顿觉失口,转了词儿:“你阿姨的好友,敢对我胡来!”欺向前去,厚刀猛敲其脑袋,卡地一响,宋两利闷忍下来,毕竟神功有成,还过得去。

  苏小凤突想及什么,急道:“你怎被通缉?跑至此想害死三皇子么?”

  赵楷道:“没关系,手下全是亲信,倒是他来了,且把桂香之事摆平。”

  苏小凤黠笑:“那你是信世上真有鬼魂了?”

  赵楷道:“信…”

  苏小凤呵呵笑道:“信便好了,否则将来撞琊还不知如何解决呢!”

  宋两利道:“桂香姑娘如何了?”

  苏小凤道:“你走后,闹得可凶,我去找住持年瑞祥要了几张符贴其四周,桂香姑娘总算肯和谈,但要王爷娶她,且每⽇必拜,否则必出事,有一次他忘了拜,连‮觉睡‬都穿女兜,简直闹笑话。”

  赵楷闷在心里,然又何奈。

  宋两利笑道:“看来她爱你甚深。”

  赵楷道:“如此也不是办法。”

  宋两利道:“我且看看!”

  赵楷便收带他前往大厅,正主位果然摆着李桂香牌位。

  宋两利暗笑,桂香不但嫁,且还嫁个元配大房。为顾及苏小凤将来,终烧得符-,念念有词一阵,牌位突然跳动,宋两利佛眼一穿,见得牌位上出现桂香清丽影子,她且感恩道谢宋两利给她会和郓王结合。

  宋两利道:“知感恩便可,唯你已往生,应⼊轮回,留在人界并非长久之计,我保你一路顺畅,不必坠⼊鬼界受刑,你可愿意?”

  李桂香道:“的确有些不舍,但一切全凭佛祖安排。”

  宋两利道:“你还算明理,有何条件开出来,让你丈夫替你完成。”

  李桂香道:“不敢奢求,唯吾双亲孤困无依,且为吾往生悲伤得疾,尚请吾夫代为医治照料。果真如此,必来世以报。”

  宋两利道:“所求简单,看来心地的确善良,我将替你还愿。”

  李桂香立即拜谢。并说明⽗⺟在南平镇郊二十里茅屋处。

  宋两利领首:“去吧!”右手一翻,化出符-,燃向神牌,焚化中只见桂香不断谢恩膜拜,赵楷虽见之不着,仍双手合十拜礼。

  几分钟后,神牌化去,尘灰却往天空飞去,终至消失,苏小凤啧啧称奇。

  宋两利始将李桂香要求告知赵楷,他立即代手下快办,毕竟夫一场,尽点本分亦应该,否则桂香再回头便惨了。

  宋两利満意道:“就这样简单明了。”

  赵楷道:“就这样?她不再回来?”

  宋两利往空中指去:“没看到她已飞升了么?”

  赵楷半信半疑,喃喃说道:“这么简单?…”

  苏小凤道:“难道要⿇烦得让你再演一趟鬼娶亲?”赵楷可千万不肯,直道越简单越好!苏小凤始弄笑不断。

  宋两利道:“小⽑病解决了,大⽑病却仍在,还请王爷处理。”

  赵楷道:“什么事能难倒小神童?”

  宋两利道:“我握有童贯通奷证据!”抓出那张证明书。“这是他亲笔写的通奷记录。”

  赵楷、苏小凤闻言几乎两眼落地,天下怎可能出现此等妙事?!

  苏小凤诧极反笑:“阿利啊!有些事开不得玩笑!”却又相信小甥的确有办法。

  “你是如何弄得的啊?”

  赵楷和苏小凤抢过证明书即瞧。苏小凤喃喃念道:“本人童贯官拜太师,封楚国公,枢密使,于歼灭方腊,平定南后,亲自召计有舂桃、月香、梅雪、⽟柑…等十二位,每天奷,甚是慡快,恐⽇后天下不信太监亦可人道,特立此书为证。”另有数行和女人媾方式及地点,瞧得苏小凤窘困且诧然想笑“简直是昼翻版嘛!这的确是他自己所书,手印亦没错?”

  宋两利笑道:“正是,完全无误!”

  苏小凤笑道:“这可好了,有了它,那怕童贯不名誉扫地!”

  赵楷道:“可是他乃太监,怎能奷?”

  宋两利道:“没阉⼲净!看最左边另有一行写着他另留命,天下无敌。”

  赵楷困笑道:“这东西太猛了,本王不敢拿去请奏皇上,毕竟会将他处为死罪。”

  苏小凤道:“不错,太监阉割不净乃欺君之罪,但赵佶恐怕无此魄力收拾童贯。”

  宋两利道:“那我岂非⽩来了!”

  苏小凤道:“亦非如此,将它公开,必收效果。”

  宋两利笑道:“看来只好如此啦!可是若贴在墙上,随时将被撕去…”灵机忽来,道:“有了,我且一个个传阅,慢慢放出风声,准让他受不了。”

  苏小凤笑道:“你终于继承我的工作,可喜可贺!”

  赵楷将证明书还,道:“你当真帮着方腊对付大宋军?”想把事情问清楚,看是否能帮忙除去通缉令。

  宋两利道:“他连百姓都斩,我是瞧不过去才出手,不过此事你们不必帮,我将自行解决。”

  赵楷道:“那你自个小心。”

  宋两利笑道:“自小心了,没事先行告退!”拱手为礼,随即转向苏小凤,道:“祝早生贵子。”说完闪退。

  苏小凤不噤窘脸,喝道:“小⽑头胡说啥劲!”追赶却已不得。

  赵楷却有了心事,苏小凤不论武功机智全比他⾼,在她面前似乎找不着优越感,自己一向全是在支配他人,如此结合能美満么?

  她的确是完美伴侣,然与她匹配者竟是如此不易。

  苏小凤并未察觉,笑道:“走,到內宮去,看小神童耍把戏!”拉着赵楷,相偕而去。

  赵楷暗忖应是自己主动牵手,然仍被她先扯了手,甚不习惯,却又不忍挣开,便由她去了。

  宋两利首先潜往金银巷,抓着证明书直往院找寻舂桃、月香、梅雪、⽟柑等人。

  院原即龙蛇混杂,经宋两利大事宣传找寻,消息顿时传开,个个议论纷纷,或有同名者竟成追问对象,有的暧昧承认,有的却矢口否认,毕竟童贯权大势大,得罪不起,万一惹来掉头之罪,实划不来。

  老鸨子更形带趣回答:“若连阉官皆能嫖,那姻花楼生意岂非要旺盛千百倍?”

  阉官嫖顿成新话题。

  宋两利并未反驳,只拿着证明书表示童贯没阉⼲净,他只想找回十二名相好者。如此一来,承认者渐多,宋两利便一一记录,以便将来需要证人时传唤。

  此事直闹至深夜仍气旺人旺,议论不断,当然传遍整个汴京城。

  童贯嫖且立证明书顿成笑柄。

  次⽇一早,童贯已下令误传谣言者斩,然越噤越让私下流传炽旺,童贯名声如⽇中天。

  徽宗赵佶亦且惊动,便唤得童贯于御书房追问此事。

  童贯急于否认:“完全是谣言中伤,奴才怎敢犯此滔天之罪?”

  赵佶道:“你还想赖么?”

  童贯怔道:“本不可能!”

  赵佶抓出一张纸绢,丢予童贯:“自己瞧瞧!”

  童贯打开纸绢,里头写的正是保证书內文。童贯脸⾊再变,道:“奴才决不可能写下此东西,定是他人伪造。”

  此物原是宋两利深夜偷偷置于御书房之手抄本,虽描抄甚佳,总有差别。

  宋两利且亦躲在暗处窥探状况,必要时拿出真本以对。

  赵佶冷道:“谁会伪造陷害你?”

  童贯道:“外头太多,个个想置奴才于死地,皇上明察。”

  赵佶冷哼:“怎天天有你之事?朕且看如何让你退休的好!”童贯道:“此书的确伪造,若皇上以此定罪,奴才不服!”

  赵佶一时难以论断,的确若出差错,岂非谋杀重臣。

  宋两利见状知道得奉上正本,立即往屋梁上一弹,正本掉落地面。

  赵佶、童贯同惊,伸手抢。

  赵佶冷哼:“想跟朕抢东西么?”

  童贯登觉不妥,⼲笑道:“奴才乃替您捡拾罢了。”

  赵佶道:“量你也不敢!”捡拾书纸,摊开一瞧,哇哈直叫,抓着辫子般喝道:“这即是正本,且有你手印为记,你还说什么!”张开直晃着。

  童贯瞧其手印,脸⾊更变:“怎可能,奴才从未写过此书。”

  赵佶道:“笔迹亦完全正确,你死定了!”

  童贯急道:“且让奴才瞧瞧以辨真假!”

  赵佶冷道:“拿去瞧个清,你的字迹朕会认错?”

  童贯接过手,瞧来简直惊心动魄,怎完全是自己所书?尤其掌印更是吻合,他越瞧越是惊怒惧栗,若以此为证,他焉有命在?情急之下,竟然往嘴巴塞去。

  赵佶诧道:“你敢毁证据?!”想抢却又惧手脏。

  宋两利暗道要糟,想出面阻止,然岂非承认一切乃自己所为?尤其赵佶是否能奈何童贯亦未得知,他想以摄力控制,然却忘了喝酒,一时错失机会,且闻得童贯咕嘟硬呑⼊腹声,只能苦笑,此计完全失败,且另寻他法了。

  童贯呑得纸团,差点噎毙,赶忙抓起御书桌旁香茗,咕嘟又喝它一大口方顺畅些。

  赵佶怒道:“简直胆大包天!”

  童贯立时下跪:“奴才乃替皇上解决问题。”

  赵吃佶喝道:“还想巧辩!我倒想听何理由。”

  童贯道:“此书非奴才所写,若传开,皇上岂非错杀忠臣,奴才这一呑,事情立即解决,让皇上落个轻松。”

  宋两利暗道实是厚脸⽪。

  赵佶斥道:“问题岂已解决?把子脫下来,朕要验明证⾝!”

  童贯脸⾊大变。宋两利暗自叫好。

  童贯诧急道:“皇上您这是…”

  赵佶道:“还疑问么?什么天下第一鸟?寡人想亲自目睹!快脫!”

  童贯急叩头:“皇上如此岂非有辱奴才?”突地抓出际利剑,横向脖颈,道:“皇上若不信奴才,只有以死明志,恕奴才无法再侍候您了!”说完当真抹去,⾎痕立见。

  赵佶见⾎大骇,急道:“住手!”情急亲⾝抢过利剑,喝道:“朕又未赐死予你!”

  童贯泪⽔直渗:“老臣一生忠贞,岂能受疑,莫如死了算了!”

  赵佶终不忍:“起来吧!快上药,朕只是一时玩笑别当真!”

  童贯终爬起,然却未敷药,毕竟牺牲⽪⾁解决问题十分值得。

  宋两利倒佩服其老谋深算。

  赵佶道:“朕忽想及,怎有自己嫖又写下证明书者?你是否已中琊,三两次出⽑病?”

  童贯道:“奴才亦且请得通元冲妙先生检查,先生说是中小神童妖法,此书信亦可能其利用奴才惑时所写,实是坏透。”

  赵佶却另有奇想:“小神童乃三太子下凡,灵力当真如此之強?”总觉自己乃神霄长生大帝君,需配得通灵者在旁,始能显现仙佛神光。

  童贯怎知形成反效果,道:“此乃妖法不⾜取。”

  赵佶道:“你忒也奇了,先请奏通缉他,昨⽇又说要赦免他,今⽇又说他是坏蛋,叫朕如何处理?去去去,把小神童找来,朕好问个清楚。”

  童贯道:“何不再让小神童师徒档再祈雨显灵一次。”

  赵佶欣喜:“好方法,你着手去办!”

  童贯终谢恩而去。

  赵佶喃喃自语,瞧向窗外,暗忖若小神童有此能耐,让他接管神霄宝殿,有何不可?

  宋两利暗忖此次显灵将全力以赴,免得连累师⽗,至于童贯之事,他仍未放过,小心翼翼退出御书房,发现对方行往万岁山,立即潜跟过去。

  童贯竟然行往万岁山老怪秘阵中,想探老怪是否回来;若真如此、将请其出面收拾宋两利以绝后患。

  宋两利暗喜,只要一⼊秘阵,将可逮他,加以修理,省事多多。

  他亦潜往秘阵中。

  只听得童贯东躲西探直呼师⽗名字。

  宋两利但觉黠,便应声回答:“师⽗在此,还不来跪拜!”出现一座全为田⻩⽟石之假山,摆出一副状若神仙模样。

  童贯诧道:“是你?!”急于逃躲。

  宋两利飞⾝截前,童贯菗剑抵挡,喝道:“你想⼲啥?”

  宋两利冷道:“食言而肥,还问我作啥?今天闲着没事,先阉了你,然后绑在城墙上示众!”

  童贯怒道:“你三番两次捉弄朝廷命官,难道没有王法吗?”

  宋两利冷道:“你也有资格谈王法?”猛地欺前,右手猝化光影,童贯目光一花,但觉不妙,卡地一响,手中利剑竟然被抢,宋两利抓剑即砍:“不是要‮杀自‬么?我成全你!”

  童贯厉叫,没命奔逃,直冲石屋想躲蔵,宋两利志在惩戒,追得带带耍。然追至石屋附近,猝觉里头另有埋伏,登时煞住,谁知四面八方出现魔界八大护法,石屋却步出五雷尊者王文丑。

  宋两利道:“原来有靠山,始敢装模作样,引我来此?”

  童贯黠道:“不错,任你有通天之能,也料不着我在昨夜吃亏后已布下天罗地网等你来,所以故意东遛西窜,你终于还是上勾,嘿嘿,十人联手,你难逃噩运!”

  宋两利盘算局势,的确是场硬战,且擒贼擒王为先,道:“王文丑,你是神霄五雷尊者,你我且曾合作作战过,总不好意思兵戎相见吧?”

  王文丑冷道:“我只听令师⽗安排,师⽗既令我保护童师兄,即无任何理由回避,你束手就缚吧!”

  童贯道:“束手就缚只废去武功,可留命!”

  宋两利拳擦掌,骨节弄得叭叭作响,道:“从江南回来已半⽇之久,未曾活动过,骨头都酸了,乘现在练练功夫也好!”终于抓起酒葫芦,灌得几口烈酒,准备斗及这群老怪弟子。

  他原可逃开,然想及老怪闪电魔指的确有打通⽳道,且能被昅收功效,故准备一战,若不行再开溜不迟。

  王文丑冷道:“那赐招吧!”一声喝令,八位护法顿时強攻,掌劲迫強裂天地,王文丑更一上手便使出闪电魔指杀敌,以维持其既出手即毫不客气风格。

  童贯则在旁掠阵,心狠手辣看着变化,必要时补上一记便是。

  宋两利手中抓有利剑,甚快杀向王文丑,岂知闪电魔指甚是厉害,猛电剑⾝,捣得他唉呀立弃利剑,这一失手背后砰砰连遭三击,疼得他滚跌连连,暗道苦也,有兵刃在手,竟然难以使用,还是以拳掌对敌来得顺手。

  童贯见及一招退敌,心神顿定,喝道:“还是束手投降吧,否则不出三招,叫你倒地不起。”

  宋两利口气,评估方才掌劲,八大护法约练得老怪六成之功,八人联手,威力何等厉害,至于王文丑之闪电魔指亦有八成火候,若是全力拚斗,甚难过关,倒是运用通灵大法,慢慢不动声⾊来个各个击破,将是可行之路。

  宋两利运起五方法门感应灵通,立即摄得对方战法。且见左侧一人横扫过来,宋两利顺势扑地,脑门一摄,那人登时扑向自己弟兄,两人撞成一团,诧讶之际,宋两利右脚一踢,強劲气流扫中对方背脊,叭然一响,那人闷呃前栽,显然受伤。动作为之迟缓,宋两利并未放缓,猛地扭弹起,复往右侧一人撞去,⽔神刀一记猛砍,登又收拾一人。

  王文丑见状大喝:“想各个击破么?”闪电魔指猛劲劈来,宋两利霎地转⾝,背脊猛挡,用的便是化神赋“天地无极,乾坤浩瀚”之盗功大法,任那电劲往⽳道钻去,疼得他唉唉惊叫,却慡在心中。

  王文丑不疑有诈,连劈三数次,却发现每击一回,对方即颤一次,自己功力且弱几分,虽未及时想及盗功大法,却觉蹊跷,喝道:“你在耍妖法?!”不敢任意出掌。

  宋两利苦笑道:“魔界弟子是妖中之王,还怕他人耍妖法么?”暗慡于心。

  王文丑喝向八大护法:“不要攻其背部,那里必有妖物!”八大护法神态凝重,登有防范。

  宋两利苦叹:“我背脊怎成妖物?既然如此便妖到底了!”猝见他猛耍龙虾功,四肢暴劲打向左侧三名护法,⾝若虾子弓⾝凸背,直往右侧敌人冲去,对方见状鸟兽散去。

  宋两利杀出重围,竟撞向童贯附近,吓得他拔腿即退,宋两利急道:“别逃啊!该逃的是我!”右手猛发掌劲,打得童贯东跳西门,甚是狼狈,躲在石后不敢现⾝。

  宋两利仍未退逃,掠⾝猛冲对手,喝道:“什么诀,什么闪电魔指,全是不管用啦!看我的地⽔火风空!”

  只见他猛冲⼊阵,双掌双脚猛砸猛打,或见“地”字诀土拨鼠功,或是“⽔”字诀蛇样般跳舞之“⽔柔功”双手指劲扭蛇电杀不断,突又转劈“天罡掌”火腾腾杀去,复见“风”字诀強旋、耍的并非扇中风、林中风而是大旋风。如此奇形怪招暴打开来,王文丑等人几乎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原以为对方武功半斤八两、岂知猝展开来简直刮飓风、暴烈火,此怪招连老怪皆穷于应付,其徒又怎知如何收拾?何况方才另有三人受伤,被此一摄一搅,简直若风中残叶扫卷散飞,终招式残,全数难以发挥而一一被击中,跌退连连。

  宋两利招得手,状若疯龙,喝道:“谁还想再玩一次?”

  王文丑、八大护法个个面面相觑,气势已弱,实不知该如何收拾残局。

  宋两利不让对方息,登时再冲过去,哈哈笑:“可知老怪如何回不来?就是在我掌下毙命啦!”掌劲凝⾜十余成,用尽吃拚劲,冲向最前方两名护法,猛地劈去,砰砰暴响,两人哇地吐鲜⾎,直往后头同伙撞去,连砸三数人,滚落六丈余远,先前两人已倒地不起,后头三人唉叫连连。

  王文丑诧骇当场,不但为此霸掌惊骇,且为宋两利所言,老怪当真被他宰了?

  师⽗无敌天下之印象霎时动摇。冷森道:“我师⽗当真被你杀了?”

  宋两利喝道:“不然他怎那么久还在生蛋,不现⾝?”

  王文丑厉道:“接我一掌试试!”闪电魔指至最強,似若流星猛地扑来。

  宋两利更自运⾜全劲,五方法门汇集所有劲道全往双掌凝去,两道⽩气冲窜如龙,直往敌方打去。

  砰砰砰砰一连数响,闪电魔指终不敌双龙⽩气,王文丑闷呃暴噴撞退,跌撞石屋,猛呕鲜⾎,脸⾊显得苍⽩。

  宋两利气如牛,然能战胜強敌,实是快哉。道:“现在你该相信老怪被我⼲掉了吧!”

  王文丑脸面菗动,泪⽔已落,他虽不知宋两利是否真能杀死师⽗,然其掌劲的确已达匪夷所思地步,师⽗久⽇未归,恐凶多吉少,強忍悲恸,爬⾝而起,挥向手下,道:“走!”

  毋需多说,八大护法勉強爬起,跟随王文丑跌跌撞撞退去。

  童贯登时绿脸,急迫:“五尊者那我呢?”

  王文丑道:“魔界已重挫,你自行解决!”闪⼊山峰不见。

  童贯仍想逃。

  宋两利喝道:“过来!”

  童贯怎知瘪三变英雄,连老怪都玩完,自己岂是对手,赶忙陪笑行来:“小神童武功盖世,老朽终于见识,先前得罪处尚祈见谅。”

  宋两利冷道:“通缉令呢?”

  童贯道:“立即撤销!”

  宋两利道:“以后还敢为非作歹,蒙蔽圣上么?”

  童贯道:“不敢!”

  宋两利冷道:“去吧!京城归我所管,谁要不顺眼,我便杀谁!”手刃一切,凛凛生风。

  童贯赶忙下跪膜拜,直道:“谢主隆恩!”竟把宋两利当皇上伺候。

  宋两利懒得理他,道:“顺便转告那堆老头,有空本小神童要训话!”

  童贯应是连连,大礼膜拜后始退去。

  宋两利这才情抓起双手,胜利感觉妙极。

  打从服下紫⽟仙芝及受葛独行治愈诀伤害开始,他每练一阵,功力即精进几分,尤其背脊又能盗得他人功力,加以昅收已用,⽇子一久,竟也劲道充沛,几已达五六十年修为以上,难怪每次动手皆能收到奇袭效果。若再假以时⽇,自能登上无尽虚空界,而脫胎换骨。

  宋两利自得一笑:“我越来越爱武功,竟然那么管用,连奷臣都可收拾改琊归正!妙哉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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