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日中天
忽必瑞追上众人,并引带至一处隐密山林,始暂时休息,笑道:“大功告成!”
那引领蒙军作战之副帮主荆善亦潜追过来,慡声道:“打得金军灰头土脸,大蒙古帝国已渐渐成形,妙哉!”
忽必瑞満意一笑,道:“未来⽔神帮的另一化⾝就是大蒙古帝国,小神童就是太上帮主兼军师、国师,十分光荣!”
宋两利⼲笑道:“我可无福消受!大蒙古天寒地冻,且有烈火教,我若待下,迟早会被抓去当和尚,后果定十分凄凉!”
忽必瑞道:“你是绿⻳法王化⾝,一切不就解决了?届时是你命令他们,不是他们收拾你,何乐不为?”
宋两利道:“不不不!别看四大护法一副面善,发起威来可凶得很,何况我也不是真正绿⻳法王传人,耍不出名堂!”
忽必瑞笑道:“怎会?我看你就是!前途无量!年轻喇嘛才是冒牌货。”
宋两利道:“别扯,再怎么说,他也是经过四大护法认证,还有个徐小云,你要拉拢他们,得多拍马庇才行。”
忽必瑞道:“说的也是,拍马庇乃成功之路不可或缺之手段,我一向不排斥!”瞧及直奔而来的韩威喇嘛,目光一跳,道:“但也得先辨别他真正⾝分再说。”
说话间,韩威喇嘛已赶至,冷目盯向宋两利:“你还在冒充绿⻳法王么?待我教训你!”话未说完,掌劲即已迫至。
宋两利诧道:“小法王别弄错,我可没冒充谁,你永远是绿⻳法王传人。”然韩威怒掌仍劈,迫得宋两利出招相抗。
砰地一响,韩威不敌,暴退三步,他实难想及自己苦练多年,竟然被人一招退,厉道:“你耍妖法么?”欺⾝又是怒掌连连。
宋两利受伤在⾝,且经多⽇逃命,⾝心疲累不堪,怎受得了对方不断攻击,尤其对方在烈火教派教调下,武功自也不低,在连受数击后,突地嗔喝:“你倒是修佛修得満心戾气么?”一式“捣天风”还击而去,且用得通灵大法,喝道:“滚一边去!”
韩威虽然修行,然道行恐比宋差多,这一受摄,竟然难以抗持,⾝形顿转,随即受掌,被打得团团转。
忽必瑞喝道:“好极!转得漂亮!”苏畅总觉对方不像修道人,甚是排斥。
夜惊容则希望心上人别再受伤。
韩威怎肯一再受辱,登地咆哮,反手一招:“小妖道施展妖法,饶他不得,快拿下!”
烈火教徒唯命是从,就要行动。
忽见波叶尊者已赶至,喝道:“莫要出手!”已和班察尊者、飞龙、金环行者掠⾝挡于烈火教徒前方,波叶尊者右手一挥:“小神童无辜,不得无礼!”烈火教徒应是,一一退下。
韩威冷道:“尊者何助外人?难道你还认为他是绿⻳法王转世?”
波叶尊者:“转世之说,自有法王安排,我等不必多言,唯你一味认定对方是妖道,即想动手,行径实不妥,必需受到惩戒!”
韩威冷道:“他分明已冒充法王甚久,且天下皆传言他是真,我是假,难道不该教训,澄清么?”
波叶尊者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何需为此俗事烦恼!”
韩威冷道:“我就是受不了他招摇撞骗!”
波叶尊者道:“你无故调派门徒前来,亦犯戒规,理应受罚!”
韩威道:“四位护法有难,我自该派人前来救助,怎不犯戒规,何况我乃法王⾝分,理当有此权力。”
波叶尊者道:“你仍在修行,且未正式认证,而我等亦曾告戒,调派教徒作战乃本教大事,得经四大护法同意始可为之,如今看来你本不当回事,得照戒规处置,罚你闭门思过三年,你可领罚?”
韩威脸⾊大变:“三年?!岂非坐牢!”
波叶尊者道:“修行者坐关一趟,三五年乃常有之事,擅自派遣门徒,原至少罚五年以上,唯念你年轻且初犯,只罚三年,还不服么?”
班察尊者冷道:“你今⽇行径、言词实让人失望,不似修持者,理应闭关再修行,以除戾气,快快领罚吧!”
韩威怎知弄巧成拙,冷道:“要是我不领罚,又如何?”
波叶尊者冷道:“放逐天下,从此不得再进烈火教一步,直到修成正果再说!”此言无异已是逐出师门。
忽必瑞暗自叫好,扳假例灵童,让小神童登基,大吉大利。
韩威脸⾊却变,事情怎知变得如此严重?如若逐出师门,岂非所有努力皆一场空,然若接受,岂非太便宜小妖道?一时悔、恨挣扎不断。
班察尊者冷道:“还不快领罚?难道想再受更严重惩戒么?”
韩威挣扎一阵,瞪了宋两利一眼,终于下跪:“弟子知错,愿领罚。”心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只要坐关三五⽇后,另行求情,自有可能转寰,还是先挨过这关再说。
波叶尊者转向飞龙、金环行者:“带回去吧!”两行者立即挽扶韩威离去。
烈火教规森严可想而知。
宋两利暗叹,对方明明不是绿⻳法王转世,为何波叶尊者会信以为真?难道他当真遗传⾝、语、意之某个部份?
波叶尊者突感应宋两利想法,暗叹不已,自己原以慈悲为怀,见韩威多少有天分,劝他修行亦无不妥之处,毕竟佛门宗旨乃渡尽众生,故怎可将他排拒门外,至于有关灵童转世之争,既然绿⻳法王已有裁示,待⽇后宋两利归位,一切自可刃而解,韩威问题亦可解决。
谁知其修行几年,渐渐露出戾气,看来魔仍深,得特别注意,否则将玩火自焚而引来一场灾难。
宋两利亦有感应,知波叶尊者乃在渡化韩威,不噤升起敬意,拱手拜去:“多谢尊者相救!”
波叶尊者⽩眉一跳,笑道:“你好自为之,若有空,或玩累了想修行,烈火教随时!”
宋两利打哈哈,笑道:“再说再说!看缘分,看缘分!”
波叶尊者道:“你头上有胎记,多少有所缘分,只是你极力排斥而已。”
宋两利笑道:“来⽇再说!待你们摆平韩威法王再说,否则我一加⼊,他岂非恨死我了!”想其闭关二一年方能出关,自己大小错不断,莫要三天两夜被关噤闭才好,更不想回到烈火教派。
波叶尊者暗叹,一切全是天意,強求不得,道:“韩威此去必将悔改,和小神童归队并无直接牵连!”
宋两利仍直道再说再说,笑的暧昧。
忽必瑞笑道:“尊者放心,他自跟大蒙古有缘,迟早要混在这里,他若想不开,我会好好开导,⽇后必功德圆満!”
波叶尊者道:“一切靠缘分了。”不再強留宋两利,随即把状况拉回现实,道:“极乐圣王早把你当成法王转世者,⽇后仍将有所行动,你得小心提防。”
宋两利道:“在下知晓;此次多谢相助,实感不尽!”再次拜礼道谢两位尊者。
波叶尊者道:“待我等送你一程如何?”
宋两利道:“这…”深怕对方同行,若突然变卦,要自己返往烈火教,岂非自找⿇烦?
忽必瑞立即回应:“好极!有尊者同行,万无一失。”届时亦可多多拉关系,宋两利暗道马庇精。
波叶尊者原即有保护宋之意,笑道:“那快走吧,趁圣王尚在调息之际,能走多远是多远!”
班察尊者当然知波叶如此做,自有原因,遂先行调遣烈火教徒沿路布局,以防有变。
忽必瑞亦调来蒙古军队,护送四周,一行人终匆匆再往南方赶去。
瞧及蒙古军队气势如虹,忽必瑞兴起逐鹿天下感快,决心好好经营,以期能打败金国,一统北国江山。
苏畅瞄着他,倒也感受英雄气慨,暗道跟了他亦算不让自己委屈了。
三⽇后。
众人已从大蒙古绕往金夏界处,准备由此三不管地带潜回宋国。
波叶、班察尊者始唤住烈火教徒,未再前行,免得又引来西夏国之纷争。
宋两利再次虔诚拜礼道谢,两尊者缅怀送行,众人终离去。
波叶尊者轻轻一叹,灵童归位恐又要再拖了,不知何时方能如愿。
班察尊者道:“法王自有定见,強求不得。”
波叶尊者暗叹,只有如此了。带引烈火教徒退去。
忽必瑞再护送宋两利两⽇,终抵宋国武州边界,始未再前行,道:“翻过武州界,可抵太原区军,在宋将张孝纯把关下,你们可安然无恙,我得回北国,一方面蒙军成立初期,多少督导一番,否则⽇后连我这帮主都不认得,另外是那批宝蔵,永远埋在金国亦非办法,毕竟金国必不甘心,若采地毯式搜索,总觉不如落袋为安,故得找机会移回蒙古寄放才是。”
宋两利知其乃担心宝蔵,在多⽇调养,元气已恢复七成,且夜惊容亦恢复六成,总算可自行活动,遂道:“那就多劳啦!有空多捅金国庇股,让他们后顾难安!”
忽必瑞笑道:“理当如此,不过蒙军初成立,不能大规模开战,但来暗的准无问题,毕竟油⽔已⾜,够我建立大邦国,不过放心,我的一切,皆有你一半!口说无凭,击掌为信!
不只是这一代、下一代,甚至千千万万代,皆如此!”
未待宋两利反应,他已击双掌,宋两利一楞:“我会有后代么?”
苏畅道:“怎不会?老婆容儿都在⾝边,说不定一次三胞胎呢?”
夜惊容听得面红耳⾚,却甚难回话,宋两利⼲笑:“也许吧!”心头却想着灵童生子?
会是何等局面?然又怎忍排斥容儿,暗道走一步算一步。
遂击掌为信,道:“说了算!你我永结金兰,⽇后若有后代,亦以义兄义妹认之,永世不得反目成仇,互相厮杀!”忽必瑞哈哈畅笑:“慡快!来来来,容儿,苏畅一起击掌!来个指腹为婚亦无⼲系!”
宋两利道:“别指啦!夫靠缘分,义结金兰却不必!”
忽必瑞笑道:“对,靠缘分!别指腹为婚,把后代死了!”
当下四人击当为信,天地为证,⽇月可表,留下义结佳话。
宋两利随⾝携带羊⽪酒袋,立即分赠所有⽔神帮手下,若不够,则以冰雪充当,三波畅饮,快活非常。
随后,忽必瑞送走宋、夜两人,始转向苏畅,道:“我军刚要鸿图大展,且得藉重夫人之丐帮经营长才,可愿随行?”
苏畅瞄眼道:“连“夫人”都喊了,我还能不去么?幸好丐帮人才济济,不差我一人,倒是把蒙军治好了,我可是开国功臣呢!”
忽必瑞哈哈畅笑:“对极对极!说不定⽇后你比我还威风呢!”
苏畅自得一笑,道:“哪里!”金算盘拨得叭叭响。
忽必瑞转唤手下:“快叫夫人万寿无疆!”
众人喊得畅快,苏畅道:“这么快即当上皇后?”
忽必瑞笑道:“时代不同啦!当然越快越好!”苏畅倒也欣然接受。
畅笑中,忽必瑞引军回师,准备挖取宝蔵,借此经费,建立⽇后蒙古王国。
⽔神帮将如⽇中天,鸿图大展。
宋两利在南逃不到一⽇之际,极乐圣王早发现,遂派金军不断追赶,然在烈火教徒及波叶、班察尊者护持下。金军始终搜之不着,纵使搜着,亦被击退,捣得极乐圣王甚是不悦,已亲自引军南下追捕。
在得知宋两利已逃返宋国之际,极乐圣王冷笑道:“好极!既然逃返宋国,且得你无路可走!”当下放出风声,指明宋两利盗走宝蔵,且杀害金军无数,破坏宋金协定,为逮小妖道,金国将全力出击!
圣王并通知妙佛禅师,随时拦截小妖道,且指示进军大宋。
夜无群方得指示,立即调动大军南侵。
完颜宗翰、宗望二大战将亦收到命令,终再次出征。
一场杀伐,在所难免。
军师杨朴只能暗暗慨叹。纵使儿子未盗宝蔵,金军迟早仍将会出兵,毕竟太宗、圣王、夜无群、甚至宗翰、宗望野心,人人皆知。他只恨自己无力阻止此事,且助大宋或儿子一臂之力。尤其圣王似已起疑,有意无意留人在⾝边,杨朴不得不谨言慎行,免遭不测,若非极乐圣王偶嘘寒问暖,他⽇子甚是难熬。
极乐圣⺟亦为了刁采盈死在圣王手中,以及义女夜惊容被追杀一事,对圣王甚不谅解,和他渐行疏远。圣王却为了面子,以及想解释误会,強留她在⾝边,极乐圣⺟逆来顺受,然却冷默以对。
极乐圣王不以为意,道:“⽇后你即会明⽩,一切皆是天命,你不是怀念容儿么?她已抵宋国,我且把她找回来,终生不再惩罚她。”
极乐圣⺟冷道:“既知如此,何需当初。”
极乐圣王道:“当时被“虚无宝典”弄得失去理智,故妄为,现已恢复正常,自不会再伤害容儿。”
极乐圣⺟道:“如此琊功还炼么?”
极乐圣王道:“然宋两利却藉佛道双修,一⽇千里,他炼即没事,我炼怎有事?”
极乐圣⺟道:“贪得无厌,当然有事!”不想多谈,离开金殿避往他处,对容儿之事,她仍末谅解。
极乐圣王亦不勉強,忽地想及杨朴精通道家之术,且将“虚无宝典”予杨朴,道:
“军师你以道家角度,替本王瞧瞧此宝典口诀可有异处?怎我炼来,⾎脉分崩,甚至伤及自⾝?”
杨朴道:“或许佛道不同宗之缘故,待属下瞧瞧!”仍把口诀仔细念来,并加以评解,道:“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虚无还空,空则成仙神…,倒是没错,道家以修仙神为主,和佛门修佛相同,而其龙虎、乾坤修行方法亦无差错,或许圣王以前皆以佛门运气炼功,一时无法适应道家法门,何不慢慢体会,或有收获!”
极乐圣王早摄其脑门,知其所言非假、暗忖:“莫非自己太过躁急?或得改采缓和方式…”随又拿出宋两利情急胡留下之口诀,道:“这是否正确?”
杨朴读过一遍,皱眉道:“恐有问题,其中有许多破绽,连属下亦看不懂!”
极乐圣王颔首:“多谢指点,请回房休息吧!明月将至大宋汴京城,也好收拾叛徒。”
杨朴恭敬拜礼而退,却不敢多想叛徒所指何人,毕竟圣王感应之能超強,若让其发现,一切不妙。然想及圣王将返汴京城,已忧心忡忡,但又能如何?在他⾝边,任何动作皆窒碍难行,且走一步是一步。
极乐圣王未再理会众人,开始分析虚无宝典口诀,忖道:“小妖道是深爱容儿,为了她,当牺牲一切,在所不惜,当时在秘洞中,我得甚急,他岂敢给予假口诀?尤其我乃一派宗师,真假岂会分辨不出?其所受庒力可想有知,所抄录应是真品方是,至于另一分,乃在情急中,其为应付,而胡写下,杨朴亦说的没错,此口诀漏洞百出,若是強行练之,恐将走火⼊魔,还是回头研究首份口诀为佳!”
心念已定,慢慢探讨首份口诀,尤其有关“龙虎”字眼,皆以“乾坤”配之,虽然他仍误将“龙”配成“⼲”为“”“虎”配“坤”为“”然他乃一派宗师,对武学涉猎甚深,早能再创招式。当时于⾚霞山皆因太急躁,強练之下,难免受伤,此时小心翼翼行功,遇有运行受阻,亦或脉络不顺时,则慢慢调适,并寻求方法突破。此若穿针引线,一时強功难以闯过,则以细⽔长流方式引流,待脉络越来越明确,运功行之则将越顺畅。
此“虚无宝典”乃得自星天来,而星天来正是“无上魔功”及“诀”创始者。
老怪亦从星天来处学得魔功,始能称霸天下,而星天来之所以能创倒转之类运行方式。又以研究此“虚无宝典”影响最深,如今极乐圣王亦深研此宝典,正有异曲同工之妙,进而渐渐偏于倒转运行方式,以圣王之功力,终将能创出另一魔功,然此魔功对本⾝是利是弊,恐得⽇后方知。
极乐圣王仔细体会后,终能突破⽳脉会,每运行一次,逆流即往脑门冲去,登时传来轻飘飘感觉,宛若进⼊幻梦仙境之中,不噤欣喜:“难道摸对路了?!炼来竟然如此奥妙,似可感受先天太虚之境?”
毕竟天人之界,无法捉摸,全靠冥想,极乐圣王摸索一生,仍难抵达,如今突似有所感觉,自是欣喜:“难道此道法当真能助我炼抵天人之界?”
既有所感应,且又能控制不受伤害,当然可再深⼊研究。极乐圣王于是如获至宝,开始勤研此心法,错差错炼虚无宝典,几达忘我之界。
匆匆夜一已过。
极乐圣王但觉脑门轻飘飘,感觉甚佳。待要再炼下去,忽见护法沈三杯通报时辰已到,极乐圣王这才觉醒,暗忖,炼功虽重要,逮那小妖道亦不可废,且边行边炼就是,遂传令抬来⻩金轿,坐⼊里头,并要极乐圣⺟坐另一金轿随行,杨朴则骑马伴左右。
沈三杯、钱不贪虽因刁采盈之死而士气大受打击,然两人岂敢背叛圣王,仍跟随其⾝旁,至于怒不笑则因单恋刁采盈,现则死守其墓前,终⽇难。
圣王一动,金军更形大胆,強势再攻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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