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潇潇夜雨。
客栈不大,客人也很少。也许正因为如此,这后院僻静的小屋中,两个年轻客人才会看上这家客栈。
年轻人有无穷的精力,相悦之下,几乎能无休无止。
雨下了夜一,他们也狂了夜一。
他们正是影子小罗及软软姑娘。
教主不在教中,软软出来找小五子。
她们二人定计,诡称小五子要打胎,引出教主,看看他到底是谁?事实上小五子也确有堕胎之意。
但软软未找到那山中小屋,却遇上了影子小罗。
夜一绵,时已过午,仍然相拥颈而眠,这一觉竟又睡到红⽇西沉,似乎只要不下,他们可以不饮不食。
“小罗,你的病是不是好了?”
“没有啊!”“小罗,有绝症的人会像你这样,简直叫人招架不住!”
“软软,你不是也像渴饥已久的饿狼一样…”
软软立刻砸了他一拳,也踢了他一脚,直到小罗求饶为止。道:“死小罗,你好坏!得了便宜还卖乖。”
小罗道:“软软,第一次是谁先占谁的便宜?”
“才不管什么第一次哩!反正总是男人占女人的便宜。”
小罗道:“你去找过小五子?”
“对!可是没有找到。”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默契?”
“由于小五子怀了孕,她想出一个计谋,以打掉孩子为由,把话传到教主耳中,一试便知教主是不是童先生。”
“结果呢?”
“还不知道,可惜找不到她!”
“你认为教主就是童先生?”
“八九不离十儿!”
“你们原计划又要如何?”
“不过是试试教主是不是孩子的⽗亲。如果是的话,像他这年纪的人,一定希望要这个孩子,而不希望打掉。”
小罗道:“对!中年以上的人必然重视这个骨⾁。”
“怎么?年轻人就不重视?”
“一般来讲,年轻人还想不到传宗接代的问题。”
“那么,你也不想了?”
“不是不想,只是并不如中年以上的人那么迫切。”
软软道:“可以下了吧!总不能永远粘在一起吧?”
“如果能不吃不喝而生存,我就和你永不下,成为‘和合双仙’,合藉双修。”
软软道:“快下,洗洗脸,也该吃些东西了。”
小罗下梳洗过,弄了些吃的,刚吃过,还未离桌,门外突然伸进一个须发斑⽩的头来,似乎眇了一目。
软软吓了一跳,道:“什么人?”
小罗道:“是啊!你是什么人?”
老家伙居然登堂⼊室,就坐在小罗原先的位子上,还有些酒菜未吃完,老家伙竟吃了起来。道:“想不出老夫是谁吗?”
小罗道:“素不相识。”
眇了一目的老人道:“只有一只眼的老家伙,而且用吴刚斧,你们两个仍然想不出来么?”
软软道:“莫非你就是‘穷仙’百里光?”
“丫头,还是你的见闻广些!”百里光道:“这小子据说只有半年的生命,就拼命在上下功夫,反正不玩⽩不玩,玩一天算一天…”
“老头子,你胡说什么?”软软不悦了。
“我胡说?”百里光独目一翻道:“你们两个自昨天晚上就上了,有没有数一数,一共有多少次…”
原来这老贼在暗中做了观众。
这在一位姑娘来说,那还得了!软软拔剑刺去。
百里光用筷子一格,一剑刺空。
老贼仍未离座,甚至还喝了一杯酒,捏了一块⾁纳⼊口中,道:“丫头,还是歇歇吧!
累了一天夜一哩!”
软软左一剑,右一剑,但老贼似乎轻松得很。
而且还一边吃喝,一边说些轻薄的话,道:“丫头,这样没有节制,不分昼夜地倒弄,只怕会淘虚了⾝子,至少也会使这小子早走几天!”
小罗道:“老贼,你简直是为老不尊的老杂碎,你给我滚出去…”立刻攻出一剑。
这一剑也被百里光闪过。
这老贼的⾝手了得,他能和齐天荣及星宿海老怪这些人同伙,岂是等闲?
甚至这些人又和玄教主同起同坐,百里光和玄教教主当然也认识,且有私,如果没有两把刷子那还成?
两人连攻十余剑,虽得老贼蹦来蹦去,却还能喝酒吃菜。小罗心道:“老贼,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狂…”
猛然施出那一招半剑法。
名家名剑法,妙用无方,诡奇绝伦,老贼一惊,一个云里翻,离开桌子一丈以外。
然而,还未站稳,另半招又到。
老贼有如惊弓之鸟,突然子套吴刚斧“叮当”两声接了下来,却一步也未退。
这也是自使用罗寒波的一招半剑法以来,唯一未被震退的⾼手,也可见这老贼的技艺之⾼了。
“好小子!这一招剑法八成是你老子罗寒波的绝活,只可惜你仅能发挥约七成的威力。”
的确,小罗认为也许还不大够七成威力呢!
一招半剑法一用再用就不灵了。
百里光笑道:“原来只会一招半!小子,你为什么不多学两招?就凭一招半,唬唬江湖末学还凑合,在老夫面前却还差一大截子呢!”
两小联手配合猛攻,却仍敌不过一把吴刚斧。
因为在一般人的心目中“穷仙”比“神州七子”、“塞外三鹰”以及“南海双星”等人还要略⾼些。
两小虽然非同小可,都有过奇遇,七八十招之后,都知道不是老贼的敌手,却又无法罢手。
因为老贼不罢手,他们任何一人要罢手,另一人就会突然间承当双重的庒力,而遭致危险。
过了一百招,二人越来越不济。
尽管年轻,一天夜一的绵又怎会不大量消耗体力?
尤其是软软,本来膂力就很差,在老贼沉重的吴刚斧之下,有时几乎握不住长剑而脫手飞出。
小罗也好不了多少,只是他比软软学的多些,而內力也深厚多多,但因他时时回护着软软,也就和软软差不多了。
“嗤”地一声,软软的子被吴刚斧划破,小罗急忙攻上。
就在这时,后窗外传来一声夜莺的啼叫。
小罗这时忽然挨了一脚,栽到左边內间去了。
现在只剩下软软一人,她刚才本在看被划破的角,如今见小罗栽⼊左內间內,不知有未受伤。所以老贼不攻,她也不攻。
她希望能就此溜走。
哪知小罗又自左边暗间內冲出来,剑光闪烁,向老贼拦扫去,力道猛,速度快,一点也不像拼了百招的样子。
老贼不由纳闷,这小子有“五鬼脉”绝症,又在上腾折了一天夜一,哪还有这么多的体力?
老贼可也不含糊,吴刚斧“呼呼”生风。
加上软软,二人仍被老贼得绕桌打转。
三十招之后“嗤”地一声,软软的⾐袖又被吴刚斧扫破,吓得软软尖叫一声。
几乎同时,小罗又被一掌砸退。
这一次他栽到右边內间去了。
似乎老贼还顾及⾝份,在小罗不在时,他停手不攻击软软一个人。
就这样,由一更天一直拼到三更,打了八百多招。老贼一头大汗,小罗和软软也快虚脫了。
百里光着道:“小贼,要死的人哩!哪里来的力气?小贼…老夫有把握把你带走。”
小罗道:“老贼,我认为你谁也带不走。可能会累个半死,我劝你还是趁早滚蛋吧!可别到时候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
软软也想不通,她自己即将虚脫,小罗却好像永远不累,內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似的。
无怪他在上生龙活虎,把她弄得死去活来。
这小子似乎天生异禀,与常人不同。
这样的人寿命会只有半年吗?
又打了约两百招,都快四更了,老贼毕竟是快到七十的人了,人老了各方面都差了,仅仅是经验老到些而已,但毕竟动手全靠经验是不够的。
汗⽔透了他的一头华发和⾐衫,眼前直冒金星。
要命的是,小罗此刻忽又施出了新的剑招,而不是原先用过的那一招半剑法。凌厉玄奥,至大至刚。
百里光被这一招退了一步半,他简直弄不清,为什么这小子打了近千招,方又施出新招?
不折不挠的作风,就会使对手畏惧。
百里光已萌退志,他没见过这等没完没了的打法。
他自然不是不敌而退,而是不耐而退。
不要说被这小子击败,即使两败俱伤也划不来。
百里光道:“小子,老夫没有闲工夫和你胡搅蛮,我走了…”
老贼打了近千招,轻功似乎不太受影响。一式“寒塘渡鹤”穿户而出,一掠就是七八丈。
小罗道:“老贼,你怕是不是?咱们非到底不可,你想菗⾝?哼!门儿也没有。”
小罗疾追,软软道:“小罗,算了!穷寇莫追。”
但小罗已经追远了,软软上了屋面已不见人影。
其实小罗并未追上百里光,而是在一个瀑布下的山洞中和真小罗会合,因为和软软一天夜一绵的是假小罗。
他们二人有时互相支援,相互照料。
真小罗当然不会和软软胡来。一来他有了小仙蒂,连⾝边的茜茜百般接近他,他都不碰她一下。二来影子小罗是他的好友,在道义上他也不会如此。
假小罗道:“罗少爷,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我八成要完!”
真小罗道:“兄弟,怎么又这么称呼了?”
假小罗道:“我应该这么称呼的。百里光这老小子分明是想要抓罗少爷的,他自然不知道有两个人!”
真小罗道:“兄弟,暂时也不要让软软发现有两个小罗,那会有纠纷的。”
假小罗道:“罗少爷约我来此八成有事代?”
“是的,我要传你三招剑术。”
“罗少爷最近见过令尊和令堂?”
“没有。”
“那三招剑法是谁的?”
“我相信是家⽗⺟的,却要一位陌生道长代传。”
影子小罗道:“少爷也不认识那位道长?”
“是的。”
影子小罗茫然道:“有件事我一直很纳闷,为什么令尊和令堂已证明健在,却一直没有和你团圆?”
小罗也茫然头摇,道:“相信给我药而使我的功力增強、功力时间延长的披发人,正是家⺟,但毕竟没有证实,所以我也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影子小罗道:“少爷在外面闯,十分危险,而令尊和令堂居然能放心大胆地任你闯!”
小罗道:“关于这一点,我大致可以想像,在家⽗⺟⾝边固然好,但必然变成温室中的花草。他们要我不断地历练,此其一。另外,暂不相认,对于家⽗⺟仍然健在之说,不攻自破。至多是使武林中人半信半疑而已。”
影子小罗对这说法也半信半疑。
小罗道:“还有一件事兄弟也许可以看出来。”
“什么事?”
“你以为小仙蒂是不是很像龙起云龙大侠?”
影子小罗一愣,道:“少爷这话是不是有点…”
“有点矛盾?”
“不是吗?他们是⽗女,多少会像点吧?”
“是的,兄弟,但你不妨闭目仔细想想,他们像吗?”
影子小罗又愣了一会,这才真的闭上眼睛思索。
很久很久,忽然惊异地睁开眼,道:“奇怪,的确不像,只不过有些人也许不像⽗亲像⺟亲。”
小罗喃喃地道:“也许…”
影子小罗道:“少爷,你一定有话不愿说出来。”
小罗道:“兄弟,我来传你三招剑法。”
影子小罗道:“少爷…”
“兄弟,你要是瞧得起我,就不要再如此称呼。”
“不,少爷,我只是龙大侠的仆人,也可以说是他创造出来的一个傀儡,我的⾝价低微,理应叫你少爷。”
“不!”小罗道:“谁也不比谁⾼贵些,理应一律平等。况且,你为了我而被恶医潘奇解剖,九死一生,你为了我,不顾生死,硬闯玄教。你为了我,时时不离我的左右。兄弟,我罗天没有兄弟妹妹,但我深信,就算有,也绝对不会超过你对我的深厚…”
说到这里,二人泪眼相望,继而拥抱在一起。
很久之后,二人抹去泪痕。小罗道:“从此以后,我叫你哥哥,你叫我弟弟,再客套就是虚假。”
影子小罗还要说话,小罗挥手阻止,又道:“大哥,我来演练这三招剑法,你注意了。”
影子小罗也很聪明,不久即学会。道:“兄弟,你刚才说小仙蒂不像龙大侠,是什么意思?”
小罗道:“大哥,下次我会告诉你。”
影子小罗道:“兄弟,我发现你近来功力陡增,大非昔比,犯病时间缩短,是怎么回事?”
小罗道:“第一,披发人给我的药有增加功力缩短犯病的奇效,另外还有件怪事…”
“什么怪事?”
小罗说了周光迪借赌债给他,使他输了一百万两银子,而想把他的女儿嫁他抵债以及挨揍的事。
影子小罗道:“他的女儿一定很丑!”
“不!除了脸上有些雀斑,应该是很不错的。”
“兄弟不要,是意料中的事,因为你不是到处留情的人。此事不成,兄弟是否能还百万两赌债?”
“大哥,你是知道的,我的赌技并不是拔尖儿的。”
“不还赌债,周光迪就没完没了?”
“对,以后他想出一个办法来,每次遇到我,就打我一顿,每打一次,抵销债款五万两。”
“这…”影子小罗面⾊一变,道:“兄弟,你就让他打也不还手吗?”
小罗道:“周光迪是个罕见⾼手,我打不过他。”
影子小罗道:“兄弟,下次我们合力对付他。”
“那倒不必,而且也会暴露你的⾝份。”小罗道:“再说我发觉他打我也许是有深意的。”
“有深意?我看他是兄弟⼊彀,再折辱你。”
小罗道:“也许不是。”
“兄弟,你这人也太心软了吧?”
“不!大哥,我事后发觉,每次被他打过之后,⾝心舒畅,精神抖擞,而且嘴及指甲泛紫的现象已有显著的改进,也就是逐渐消褪…”
影子小罗忽然一愣,呐呐道:“他当众打人会是为了救你?
要救你又何必当众使你难堪?”
小罗道:“我也不明⽩,只不过他似乎说过,当众打我,才更有效果,我也不懂他的意思。”
影子小罗仔细打量小罗的嘴和指甲,忽然动地抱住他,道:“兄弟你真的好多了!”
小罗道:“大哥,这可能是个秘密,不必说穿。”
“当然!当然!兄弟,我只是觉得你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拳打脚踢,而为你伤心…”
影子小罗又淌下泪来。
他自幼失怙,一旦获得友爱,就特别珍贵重视。
小罗道:“大哥,你不必为我担心,我会越来越好的,倒是你,也要小心,因为除了你我和龙起云等几位长辈,别人本不知道有两个小罗,万一大魔头们把你当作了我,那就不妙了。”
“不要紧的。兄弟,你传我这三招剑法,我试出更加玄奥精密,就算遇上顶尖⾼手,打不了还可以跑。倒是这三招剑法未经令尊的许可而教给我,只怕一旦被令尊和令堂发现会…”
“大哥,有机会我会向家⽗⺟表示,你是我的大恩人,若非你,可能已经没有我了,你不必介意,如果家⽗⺟知道你对我做的一些事,他们也会感你的。”
影子小罗道:“兄弟,那算不了什么。何况最初也是龙大侠叫我这么做的,而且我也喜为你做任何事。”
小罗道:“本来我还有四招刀法可以传给你,但这刀法是那位陌生的道长要我代传给‘葛三刀’的,他明言可以送我作礼物,但再传给你就不大妥当了!”
“当然!兄弟,道长由你代传四招刀法给‘葛三刀’,他不送你也不成,因为你学的一定要比‘葛三刀’更,更能得其神髓,才做了个顺⽔人情,却不能再传别人。”
小罗本来还要告诉影子小罗一些别的秘密,这时忽然听到附近有人呼叫:“小罗…小罗。”
这是软软的声音。
软软此时真的离不开影子小罗,就像燕尔新婚的新娘子一样,正是所谓“少年夫老来伴”
少年夫在一起,就一定离不开那种事的。
那种事就像昅烟上瘾一样,也许造物者怕女人畏惧生产的痛苦,而使她们在这“男女”
事件中扮演受益较多的一方,忘了生产的痛苦,而达到繁衍人种的目的。
战国策:“妾侍先王⽇,先王以股加妾之⾝,而妾不胜也。
尽将其⾝覆妾之⾝,而妾若无觉也,何则?以其小有利焉。”
这是齐王后对臣子们说的大胆闺房私秘。
她是说先王晚上觉睡若以一股庒在她的⾝上,她会不胜负荷,如果整个⾝子覆在她⾝上,她会无所觉,原因何在?“以其小有利焉”
“以其小有利焉”这句话非常露骨,当然也很大胆。
即使是现代的人也不敢说出这种话来,居然出自一位皇后之口,且是对臣子们说的。现代人的总统夫人或总经理夫人能对属下职员说出这种话吗?
小罗道:“大哥,我走了,软软来了…”
小罗走后,软软本在洞外附近叫了几声,也许是未听到回应,又追向别处去了。影子小罗正要去找,忽然洞外出现一人。
影子小罗虽不曾和“暴雨”司空展打过道,他以前却听说过,也见过此人数次,自然认识。
“你不是‘暴雨’司空大侠?”
“小子,你要负责!”
“负什么责?你有没有认错人?”
“小崽子,你不必花言巧语,你说吧!是不是本就是设计骗我害我?你为什么要害我?”
影子小罗不知此事,茫然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空展厉声道:“你还要装糊涂?”
小罗道:“我装什么糊涂?我为什么要装糊涂?”
司空展立砸三掌,都被小罗化解,一点也未占到便宜。
当然,司空展把他当作了真小罗,过去他尝过真小罗的苦头,自知不是他的敌手,但又不甘心上当。
小罗道:“司空展,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你做了欺人太甚的事,居然装孬扮傻!”
小罗深信是兄弟耍了他,小罗道:“司空展,我近来的记忆力很差,也许是大限不远了!
一两个月的事,经常忘得⼲⼲净净…”
司空展着他的样子,似乎不像在说谎。
他当然也知道小罗有“五鬼脉”绝症。道:“数月前你说能治‘萎’,给我的方子,连服数剂,居然…居然…”
司空展痛心疾首,捶顿⾜。
一个男人如果在这方面本不成了,是很自卑绝望的,尤其是在五十以下的人。有很多人到了七十还行,但通常在六十以上都会逐渐退步的。
如果本来还凑合,一下子完全失去机能,这当然更是使人无法容忍的事。小罗不知司空展和罗兄弟有什么过节,至少知道司空展不是什么好东西。
现在看他痛不生的样子,不免有点同情。
因为影子小罗自己在这方面有如生龙活虎,为所为,而且控制自如,也就无法想像失去机能是什么样子。
甚至他很难想像,怎么会不管用?
小罗道:“好好!你先别懊丧,让我看看,你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子?”
“什么?给你看?你是不是还没有耍够我?”
“我耍你⼲什么?八成是你自己淘虚了⾝子。”
“不!我本来还行,都是你那两剂药。”
“我总要看看是什么样子,不能凭你一面之词。”
司空展大声道:“不用看,反正是垂头丧气的了!”
小罗道:“你既然找上我,就希望我能为你治好,恢复昔⽇的雄风,我不看清楚怎么成?”
司空展在犹豫。
他认为这么大年纪了,掏出来给一个年轻人看,成何体统?
万一这小子到处宣传,绘声绘影,说他的“那话儿”是什么样子,不是变成了天大的笑话?
他的人已经丢大了。
因为他的一些女人纷纷求去,有的甚至说他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他是最最不喜这句话的。
小罗坚持要看看货⾊,再决定如何对症下药。
司空展却认为,这一点必须坚持,不可轻易示人。
两人僵持不下,都不让步,这时洞外瀑布下的⽔潭边忽然出现了一个女人。这女人年纪不太大,大约在三十以下,看⾝段还算窈窕。
也许是赶了很长的路,出了一⾝汗。到了潭边,迫不及待地在大石后匆匆褪尽⾐衫走向潭中。
小罗心中一动,对司空展道:“司空展,你不必掏出来看了,在这景象之下,有点‘动静’没有?”
司空展道:“什么‘动静’?”
“你少装糊涂!你看到没有?那女人像是玄教副教主欧芳菲,细⽪⽩⾁,体还相当人,你见此画面,有没有‘动静’的现象?”
司空展道:“似乎有一点点,只是一点点。”
这工夫欧芳菲已跳⼊潭中游起泳来。
小罗长叹一声道:“你只怕是完了!”
司空展面⾊大变,道:“怎么?今生无救了?”
小罗道:“大概是报应,因为今生你弄的女人太多了。”
司空展道:“小罗,你如果能使我重振雄风,我愿意送你五万两,而且马上付给你。”
小罗道:“价码还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怎么?送你五万两还要求什么条件?”
“对!应该说这条件比五万两还重要。”
“说吧!”
“治好之后,你只能有一一妾,不许再多弄一个女人。”
“这…这条件我答应。”
小罗取出一个药瓶,倒出十五颗药丸,道:“这是妙药,名叫‘二度梅开’,能起死回生。你先服下三颗,以后每天服下两颗,五六天后,你见了女人,就不会自卑了!”
司空展伸手去接,小罗又收回手,道:“银票呢?”
“灵吗?”
“心诚则灵。你到底要不要买?我可不会勉強你。”
司空展取出五万两银票递过,然后接过药,还嗅了一下。
道:“是什么药材炼制的?”
“海狗花、鹿鞭、⻳鞭、蛇鞭、虎鞭、熊鞭和鹤鞭等,所以又称之为‘七鞭丸’。”
“是你炼制的?”
“我?”小罗道:“你太⾼估我了!你可听说过星宿海老怪冷通天这个老甲鱼老不死的?”
“当然,他是武林中的顶尖⾼手,据说会‘房中术’。近八十的人,已有四十几个女人,而且越老娶的女人就越年轻,最后一个才十五岁半。”
这些话并不是真小罗对齐天荣及百里光在齐天荣的寿诞席上信口胡扯的,而是武林盛传,有这么回事。
“怎么?你会认识冷老怪?”
小罗道:“这老怪有时一点架子也没有,他风闻我在这方面有独到之处,特从老巢赶到中原来拜访我,希望印证一下‘⽟房秘诀’、‘素女经’以及‘栽接木’等等,结果他十分折服我的经验。我们互相换经验及秘方,我送他‘⻩帝御一千二百女要录’,他送我‘七鞭丸’。这就是此方的来源。”
司空展信了他的话,立刻服下三粒。
这工夫欧芳菲又走出⽔潭。小罗道:“司空展,在目见可,加上刚服过‘七鞭丸’之下,是不是‘反应’比刚才要好得多?”
“对对!现在果然有了…”
司空展十分动,事实上自然是心理作用。在“不见可”和“已见可”的不同情况下,自有不同的反应。
还有,他对小罗的特殊“技能”早已心服,服下几粒药,即使只是甘草丸,在潜意识中也像仙丹一样。
况且大多数的无能(萎、早怈)等暗⽑病,多为心理所造成,理生上的因素反而较少,除非受过伤。
此刻欧芳菲忽然听到了二人谈,向洞中望来。
这一看不由盛怒,就算她极为放浪,也绝对不许有人窥浴。
欧芳菲厉声道:“你们两个⾊鬼给我滚出来!”
影子小罗和司空展掠出洞外。
欧芳菲指着司空展厉声道:“老不修,老棺材板!像你这一把子年纪了,也会做这种缺德的事?”
司空展道:“在下和小罗先来,你是后来的,而且来此之后也不仔细看看四下有没有人就下⽔,你能怪谁?”
小罗道:“司空展,这你就不对了。”
“我不对?”
“当然!”小罗道:“虽说我的‘七鞭丸’是名家所配方炼制的房中圣药,也需要药引子。”
“什么药引子?”
小罗道:“刚才你服下名药‘七鞭丸’之后,看到一个细⽪⽩⾁的体,能说没有亢奋作用吗?”
“这…”司空展不出声了。
小罗道:“所以你该感欧芳菲才是。”
欧芳菲不知他们在说什么,余怒未息道:“小罗,你说的亢奋作用是什么意思?”小罗大致说了。
司空展无地自容,欧芳菲更加怒不可遏。
小罗道:“欧芳菲,助人是一件好事,况且司空展并非故意窥浴,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但你却帮了他的大忙,似乎他已由‘无用’变为‘有用’了!”
欧芳菲怒极,向司空展砸出三掌。
司空展也不含糊,硬架硬接打在一起。
这两人的⾝手相差不多,欧芳菲稍⾼一筹,但因司空展內力较为雄浑,补了招术之不⾜。
小罗道:“司空展,你要记住我的话,暗⽑病好了之后,只许有一一妾,若再玩弄妇女,我就叫你再度变成一个‘无用’的人。”
司空展道:“我当然愿意信守诺言。只不过我不免怀疑,莫非这药有什么不妥?”
“不是药不妥,而是这‘七鞭丸’中加了‘蛊’,我可以遥控,一旦你失信,就会‘脫’而死。”
司空展道:“小子,你使诈!”
小罗道:“这不是使作,这是防你一手,旨在使你改琊归正,绝对不再蹋糟妇女,伤天害理。”
小罗走了。他给司空展的药的确是补助肾功能的药,但正如前述,这种病先要建立信心才行。
小罗经常接触女人,而且数字可观,自然另有深意。但绝对是两厢情愿的事,他这么做是为了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