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汤尧追逐莲⾜女蒙面人。女蒙面人也跟踪他。
二人跟来跟去,在这山道上遇上了。汤尧道:“小珠,我知道是你!”蒙面女子不出声。
“小珠,我也知道你一直在跟踪我!”“小珠,告诉我,你怀疑我什么?”蒙面女子仍不出声。
“小珠,我很想你,你难道不想我?我们何不开诚相见?我们是恩爱的夫呀!不是吗?”
蒙面女子又出了手。
这次出手更凌厉,甚至出招不留情面。
是徐小珠吗?如果是她,对丈夫会手下不留情吗?汤尧似乎应付得很吃力,即使如此,蒙面女子仍然加紧攻击,汤尧已连连后退,招架不住了。
非但如此,蒙面女子还撤剑攻击。
三十招后,汤尧只好逃离现场。
他的轻功了得,蒙面女子居然未追上。
就凭这轻功,蒙面女子就以为他深蔵不露。
徐小珠从未见过他施展这种轻功。
汤尧改变了方向,甩掉了徐小珠,已在十六七里外了,他坐在林中石上休息,而且思考今后的计划。
他已不大可能再隐蔽一些秘密了。
他以为即使是鱼得⽔,都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该怎么办呢?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个淡淡的影子一闪。
林中虽暗,影子也淡,却瞒不过这等⾼手。
一个怪⾐人站在他的后侧一丈五六之地。
真正是形同鬼魁,嗅无人声。
这人全⾝密封,只露出一双眼睛。
汤尧道:“尊驾是…”
对方道:“你又是谁?”
听口音是个中年以上的女人。
“在下姓汤名尧。”
“你是‘五柳先生’的什么人?”
“那是家师。”
“刚才的轻功是他教你的?”
汤尧以为,这答案是当然的,但却未必能如此回答。
这女人功力⾼深,来历不明。
汤尧道:“女士只问不答,恕难奉告。”
“承认了师门,不敢承认轻功是谁教的?”
“尊驾是否也该亮出⾝份来?”
“你接我几招再说…”这女人一滑而至。
汤尧全神贯注,全力施为。
他发现这女人有小童的招术。
是徐小珠的什么人?以前他的子说过,岳⺟去世了。
汤尧的庒力越来越大,这女人自然又比徐小珠厉害多了。汤尧不得不再亮出“桃花”
来。
那知这女人却不亮出兵刃,似乎⾝上也未带兵刃。
这样拼搏,不用兵刃的自然大为吃亏。
只不过如此打了十七八招,汤尧竟未占到便宜。
这女人却是步步进,出招凌厉。
汤尧的“桃花”刀幻起一蓬粉⾊刀芒,风雨不透,然而庄第四十招左右上,一只手伸进刀芒中砸了他一掌。
这一掌砸得他改变了主意。
他以前深蔵的奇招一直未曾亮过。
自上次遇上小童,急了不得不施展绝技一招。他可是从未露过,刚才为了逃避徐小珠也露过不平凡的轻功。
汤尧以为,他已经作得很严紧了。终于还是一点一滴地开放,一点一滴地怈漏了一引进秘密。
这些秘密是他的师门严厉叮嘱,不到紧要关头是不准怈漏的,甚至是最紧要关头,他以为他怈漏时,那就是最紧要关头。
刚才一掌自刀焰中砸中他,又到了紧要关头。
该不该再施绝技?又到了抉择的当口了。
的确,这怪女人一招紧似一招,似乎非把他撂倒不可。
汤尧道:“咱们有仇吗?”
“不一定。”
“不一定是什么意思?”
“就是有可能是仇人,也有可能不是…”
“这不是太可笑了吗?”
“一点也不可笑。”
“为什么以为我们有仇?”
“因为我看到了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
“丈夫不认识子,子也不认丈夫…”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看着有点不顺眼。”
“可是你刚才说我们可能有仇!”
“对!‘可能’二字要记牢。”
“女士未免有点找⿇烦了吧!”
“不是找⿇烦,是王⿇子膏药找病!”
“女士和那莲⾜蒙面女于是什么关系?”
“她可能是我的徒弟。”
“自己的徒弟都不认识,还要用‘可能,二字?”
“这是因为她蒙了面。”
“女士到底是什么人?”
这女人不再回答,掌影如山庒到,刀法居然无法施展,而且这女人掌掌不离他的要害,所以他以为又到了关键时刻。
招,他都要设法快之淹灭了吗?现在还言之过早。
在他的奇招乍出下,这女人⾚手应付,显在已经不支了,整整退绕了一大圈,而且看来已经无法反击。
汤尧道:“你愿不愿说出你的真正⾝分?”
“不愿!”
“如果不说出来连命也保不住,你也不说?”
“说出来也许更保不住也未可知!”
她的话自然刨良有道理。
她已经可以证明,汤尧要杀死她。
证明这一点是十分重要的,没有深仇不会杀人。
正因为如此,她才不出全务故作不敌。
现在既已看出汤尧的心意了,已经不必再臧拙,式子一变,变守为攻,像炸爆开来,汤尧立刻变成守势了。
汤尧大为心惊。
他看出这女人⾝怀绝技,刚才故意采守势及不支的样子,他显示杀机,然后再展示实力。
汤尧以为自己还是太嫰了。
只不过这女人虽然重展实力,扳回颓势,却也不大可能在二三十招內击倒汤尧,于是汤尧溜了。
这女人追了一会未追上,每是起步稍迟,其次是对这一带的地形不,也并非是汤尧的轻功比她⾼明。
汤尧奔出八九里外,进⼊一个小镇。
他叫开了一家客栈的门,要了个房间。
时已深夜,要吃的已大迟,只好上。
只不过他刚躺下,房门上轻扣了三下。
汤尧警觉地坐起来道“谁?”
“是我,鱼得⽔!”
“老鱼…”汤尧皱皱眉,觉得鱼得⽔来得太巧了。
开了房门,鱼得⽔走进来。
两人盘膝坐在上谈话,毕竟二人的情非比泛泛。
“得⽔,你怎知我在这家客栈中?”
“因为我们也住在这家客栈內。”
“巧!”汤尧道“这段⽇子里有什么遭遇?”
“光谈谈你吧!”
汤尧道:“我没有什么新鲜事儿奉告。”
“不见得吧!”
“你是说…”汤尧眯着眼望着鱼得⽔。
鱼得⽔道:“我对你说过,遇见一个莲⾜蒙面女人,且动过手,十分了得,而且还不止一次。”
“怎么样?”
“你不以为她可能是你的老婆徐小珠?”
“我也以为如此,但尚示能证明这一点。”
“我以为你已经证明厂这一点。”
“老鱼,这话是什么意思?”
鱼得⽔道:“不论她如何装假,蒙面也好,不出声也好,夫生活在一起数年,必能看得出来的。”
汤尧道:“你以为我看出是她不敢承认?”
“不是你不承认,可能是她暂时不能承认。”
“为什么?”
“这答案问你自己比问我好得多。”
汤尧道:“得⽔,你似乎对我…”
鱼得⽔挥近手,道:“先不谈这个,那小童是谁?”
“你知道他是谁?”
“他自称是‘菊夫子’。”
“不错!但是,你信吗?”
“我不太信,却又提不出不信的理由来。
“所以那不⾜采信。”
“你不信他曾是你的岳⽗‘菊夫子’?”
“不信,因为岳⽗已经去世多年了。”
“可是据车秀前辈谈及‘菊夫子’,说是他的道基甚厚,当初被人施袭不治,可能灵魂投胎,也就是托生了那小童,所以能记得前世的事,”
“神话!”
“不是神话!道基有成,这并不玄。”
“玄!我以为太玄,道基是什么?”汤尧道:“凡夫俗子真能托生小童,仍记得前世的一切?”
“这在佛家稳定之为‘宿命通’,即知生前及死后之因果,是“六通’之一,另外还有‘天眼’、‘天耳’、‘他心’、‘神境,和‘漏尽’,合称六通。”鱼得⽔道:“道家也是如此。”
“你是说小童是我岳⽗徐世芳,那为何不认自己的女儿?”
“他们也许已经认了。”
“得⽔,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有些享不大明⽩!”
“什么事?”
“你‘猎头汤’似乎⾝怀绝技…”
汤尧心头一紧,真正是世上没有绝对的秘密,鱼得⽔居然也知道了。八成在暗中看到他和小童或那神秘女人动手。
汤尧道:“老鱼,这‘⾝怀绝技’四字用得上吗?”
“用得上。”
“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最早不知道蒙面莲⾜女人是谁,后来想到八斤半的趣事,就怀疑好是你的子,我还到府上印证过。”
“如何?”
“她在家,还为人看过病,但病人散了之后,我在街上听到两个老病人谈论你们夫,你不常在家,你子有时也不在…”
“所以你猜想莲⾜蒙面女子即是我?”
“对!而且我事后突然想到,你的堂客特别钟爱花菊,院中种菊,瓶中揷菊,到处都是花菊。”
汤尧心想:这小子心细如发…鱼得⽔道:“汤尧,我深信你有什么解不开的秘密正在为难,你我是至,有心事不能对朋友说吗?”
汤尧也以为他们的确是至。
有话的确也可以对他说或征求他的意见。
只不过这么作是他的师门绝对不会答应的。
汤尧摇头摇,道:“我有什么解不开的秘密。你为什么把我看得神秘起来了?我们似乎疏远了。”
“汤尧,你变了!”
“我真的变了?”
鱼得⽔点点头,道:“也许你⾝不由己。非保密不可,非但你不愿相信自己的岳⽗,似乎对自己的子也不太热中承认她。”
“不,我爱她,没有人能体会那种至情。”
“你有什么打算?”
“我要回去看看,证明一下,是不是你兑的那样?”
鱼得⽔道:“你的确应该如此,而且越快越好。汤尧,我回房了。”
鱼得⽔走后,汤尧愣了好半天,不噤想起师门的叮嘱:凡是知道本门秘密的人,一概清除。
汤尧皱皱眉头,他很不愿听这句话。
只不过他也不愿违背师门的命令。
他相情小童即是岳丈徐世芳。
那神秘蒙面妇人又是谁?那妇人的路子有点像小童及蒙面莲⾜女人,必和他门⽗女有相当的关系。
汤尧悄悄地离开了这家客栈。
此刻他不愿见鱼、李等人。
他们这些人提出的一些敏感问题,他都无法回答。
他要回家看看,他想徐小珠。
在镇外,他遇上了一辆双马马车。
车內有人探头出来道:“是不是汤大侠?”
是个很年轻的女子,走近一看,也相当动人。
只不过汤尧却不认识她,道:“在下以前和姑娘见过吗?”
“见过,我见过你,你却未注意我…”
“姑娘贵姓?”
“夏侯兰。”
汤尧一怔,隐隐猜到她的⾝分了。
“汤大侠要去何处?”
“回家看看。”
“正好同路,请上车吧!”
汤尧道:“在下步行即可,谢姑娘。”
“自己人客气什么?”
“何谓自己人?”
“汤大哥,这夏侯一姓对你也陌生吗?”
“不,不陌生。”
“这不结了!上车嘛!”
“孤男寡女,这…这不大方便吧!”
“啊呀!你这人真古板,咱们也算是师兄妹呀!看你这分死脑筋,真不像个‘猎头汤’!”
汤尧道:“是师⽗的千金吗?”
“‘五柳先生’是我叔叔,那也差不多。”
“以前没见过姑娘。”
“怎么?知道我的⾝分了,还这样称呼?”
“师妹…”
“上来嘛!有些秘密我要告诉你…”所谓秘密,这对汤尧很有昅引力,于是他上了车。
车內倒也宽敞,可以看出,她有时在车內觉睡,有香噴噴的寝具,汤尧有点后悔上了她的车。
他是个情感颇为专一的人。
尤其是对爱徐小珠,那份特殊的情感,不易忘情,甚至稍减。
夏侯兰倚在车篷上,⾐领下的扣了淌垂两三个,隐隐可见红肚儿上边的花边湘绣,这景象很撩人。
练武的年轻女人,⾝子会勾勒出健康之美、、细、庇股翘翘地,在此情况下更加人。
“师哥,你要不要噢躺下休息一下?”
“不必…我不累…”
“不要紧哪!大方点,师兄妹嘛:我叔叔可不管我,甚至他说过,可以和师兄多接近接近…”
汤尧汤尧真的有点后悔,他不上车她总不会強拉他上车吧?“师妹刚才说过,有秘密要告诉我。”
“是啊!”“什么秘密?”
“小童见过吧,也动过手吧?”
“是的,他说是我的岳丈徐吐芳,你信?”
“信!”
“你信他是我岳丈?”
“对!而且真的死了而又托生,再世为人!”
汤尧道:“你怎能如此肯定?”
“事实证明,”
“什么事实?”
“他真的死了吗?”
“这句话就可以挑明一件事,除非是向‘菊夫子’施袭的人才有资格说这句话,才能证明“菊夫子”已死。
这不是很明显,告诉夏侯兰这件事的人即为向“菊夫子”施袭的凶手吗?这很明显,汤的师门夏侯心应是施袭之人。
要不,为何要对知道此一秘密的人都下煞手?“还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
“我不知道的事很多。”
“关于你的岳⺟…”
“岳⺟?不是早就死了…”
“她没有死…只是这些年来蔵得很好…一直找不到她,而现在她也出现武林了…”
“她出现了?谁见过?”
“见过的人不少,你自己也见过…”
汤尧一怔,发现夏侯兰正以脉脉含情的目光睨着他,甚至⾝子半躺,⽟体横陈,前的扣子又开解两个。
更撩人的是她的卧姿。
两条修长的⽟腿作出有限度的开放。
车子在山道上不疾不徐地行驶,她的体自然会作撩人的扭摆和颠动,御车的是个健妇似是她的心腹。
汤尧忽然感觉浑⾝燠热,丹田下有股热劲上升、下降,火大炽。
在这情况下,他好像一个三五天未进食的饥者,而夏侯兰却好像一只烤得香噴噴的酥。
她的卧姿又改变了一下,简直是在作战的准备。
汤尧不是好⾊之徒,他尚能抗拒。
渐渐地,他的视野中出现了颤巍巍的酥,甚至还有⽩中透红,修长圆润的⽟腿,以及惊心动魄的其他部位。
汤尧还在熬,但是越来越不济,她的⾝子贴上时,他居然无力推拒,于是在车子动中他们进⼊了魂销的狂热中。
醒来时,夜⾊仍深,才不过四更左右。
汤尧发现,两人仍是一丝挂不。
她的体仍然紧紧箍紧着他。
汤尧可以作某种程度的回忆。
他记得几乎一切都由她来主动,她大胆、热情,甚至可以说是狂热,这几乎不像一个年轻姑娘应有的作风。
这审海老手的作风。
他知道他中了她的圈套,必是舂药之类的物药。
一个使舂药和人做这事的姑娘,其行为守也就不问可知了。
汤尧心中很不快,但表面上却表示出来。
也许是师门默许她如此作的。
这样就可以左右他、控制他。
事实上,效果正好相反,他以为自己被人占了便宜。
至少他觉得对不起徐小珠。
要不是他必须回去一趟,和小珠私下谈谈,他可能在半途就溜了,这件事的确引起了他的反感,到了他家居的大镇上,夏候兰先落了店,开了房间等他,返回家中,但徐小珠不在,门上有锁。
这当然更能证明,那莲⾜蒙面女子是徐小珠了。
她经常在武林走动,家中自然要锁上门的。
汤尧內心很惭愧,空有一⾝的医术,却不能济世活人,而在作些不光明甚至谋的勾当。
他决定在家中等两天。
于是他为夏侯兰留下一封信,说有急事立刻要去金陵一趟后会有期。
夏侯兰不过是上了一趟街,而未见到他,只见到了这封信。
她还到汤家去看了一下,大门上有锁。
她仍不死心,翻⼊院內看了一下,静静地没有人影。
夏侯兰十分不悦地离开了本镇。
事实上汤尧蔵在屋內,瞒过了夏侯兰。
第二天晚上汤尧听到了声音。
一听⾜音、就知道是徐小珠回来了。
徐小珠以为无人,冷不防被他抱住。
“谁?”
“还会有谁,是我…”
徐小珠道:“你这是⼲什么呀?哧人一跳!”
汤尧吻着她的粉颈,道:“小珠,想不想我?”
“不想!”
“这和过去的口气不一样呀!”
“是吗?”
“小珠,你到何处去了?”
“采购药材!”
“去了多久呀?”
徐小珠道:“不太久,你不在家,这类事都要我一人张罗,那有什么办法?”
“算了吧!你买的药材呢?”
“我去批购蔵红花,货⾊太差,没有买。”
“小珠,我们似乎应该诚坦相对了!”
“你…你说什么?”
“不必顾左右而言他了!我知道你就是那个莲⾜蒙面女人,我们动手过几次,而且我也开始相信那小童可能真是岳⽗托生的“你说什么?”
“小珠,不要再装了!我知道你为何提防我?”
徐小珠挣开,走到一边,道:“你真的知道我为什么要提防你吗?”
“知道一点!”
“说说看!”
“你和岳⽗都以为我的师门可能是昔年向岳⽗施袭的凶手,对不对?”
“你这套词令真叫人敬佩,‘可能’二字用得多妙!要不是他⼲的,为何叫你深蔵不露?”
“练武之人不炫耀是一种美德,有什么不对?”
“只怕不是那样,而是怕被害者认出施袭者的武功。”
“小珠…”
“我和家⽗已谈过一次,他虽是童稚的⾝子,却是大人的⾝魂和学识,他说可以认出你偶尔炫露的绝技,就是昔年向他施毒者的路子。”
汤尧呐呐无言以对。
事实上本来就可能如此。
“你如果真的还承认我们是夫,就该承认。”
汤尧并非不爱其,在目前真的不便承认。
他的师门要他严紧守密,但并示告诉他说是昔年偷袭过而致死,尽管他自己猜都可以猜出来的。
“你不承认?”
“不是不承认,而是一无所悉。”
“那么这些年来你为何蔵拙?”
“这是家师叮嘱的。”
“你难道想不通,他为何要你蔵拙不露?”
“师门的事,作弟子的不便置喙!”
“你对我⽗似乎要下杀手,这一点也能否认吗?”
“那只是为了自卫。”
“你请吧!我们的夫关系到此为止!”
“小珠,我不能没有你!”
“这话已不能打动我了!”
“小珠,你听我说…”
他走近她,她却以为他想趁机杀她,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没有了,就会如此的。
徐小珠突然穿窗而出。
汤尧追出,不知她蔵在何处?或者已经走了。
汤尧找不到人也走了,但他遇上了夏侯兰。
这一次不是坐在马车上,而是骑着马。
汤尧见到她椭一种罪恶感,他对不起小珠。
“大师兄,你要去那里?”
“去办一件事,要赶时间…”他不敢说出地点。
不然的话,她又会说正好她也要去那里。
“正好,你赶时间,咱们合骑一马。”
“不成!两人一马,跑不了三十里就把马累坏了。”
“不妨!到时候再换马!”
“谢了!师妹,我先走一步了…”
向斜路小径上颇而去,进⼊小径一百十步再窜⼊路边⾼梁田中。由于小路两边都有⾼梁田,雕兰也不知他⼊左边还是右边的⾼梁田中。
再说骑马也不能进⼊⾼梁田。
真把她气坏了,她知道他在回避她。
似乎红粉⾊的陷饼并未陷住他,只是给他占了一次便宜。
徐小珠脫⾝出镇,在六七里外遇上了小童。
现在她已相信,这就是她的亡⽗。
“小珠,我们必须合作才能揪住敌人。”
“怎能使我相信你真是亡⽗托生的?”
小童道:“你希望知道什么?”
“我希望看到家⽗以前原来的形象。”
“如果看到你就信了?”
“当然!”
“那么你闭上眼睛,我叫你睁开再睁开!”
小珠不敢,怕他施袭。
“小珠,你如此不信任我,我很难过!”
“请原谅,我现在不能不小心!”
“我站在你的十丈外好了,我要接近你,不可能一点⾐袂声也没有的,这你还不放心吗?”
小珠终于点了头。
于是二人各自后退了近五十步。
二人的距离约百步,但四周开旷,一目了然。
小珠闭上眼,但十分警觉。
只不过她听不到动静。
不一会,小童道:“睁眼!”
小珠睁开眼来,不由猛然一震。
在七八步外站定一人,正是她的亡⽗。
她的亡⽗才死了几年而非几十年,音容宛在,自然一看便知。
小珠浑⾝一阵凉意,呐呐道:“您是爹吗?”
“当然!小珠…”
“刚才的小童呢?”
“他就是我,我也是他。”
“爹曾幻⾝术吗?”
“也可以这么说,爹的道基不浅,为了使你相信,不得不施此术,其实这是迫不得已呀!”
“为什么?”
“因为小重之⾝才是爹的正⾝,这是幻⾝…”
小珠有点怕,道:“爹,你不能以这原⾝出现吗?”
“可以暂时,但不可永久,因为小童即我,我即小童。”
“爹,我总是不太相信…”
“我知道你的心情,这种事我对你解说,你也未必能全懂的…”
“爹说说看如何?”
徐世芳道:“爹数年前道行已经很深,服气辟觳,已可不食人间烟火。但因惊世骇俗,所以还是照常吃饭。”
“爹那时的确吃得很少。”
“那只是作作样子,那时我的道胎已成,以文火温养,神蜇气蔵,深⼊混沌。曾大蜇七⽇,有如气绝⾝亡。七⽇之后,⽟依旧再生,名⽇七返九还,如七⽇之外仍然不醒,可以用钟磐在耳边敲击,再用掌轻拍背心,呼其名字,自然还。七⽇之后若唤不醒,元神静中出舍,坠于轮六道回,世人以为这是坐化尸解,岂知前功尽弃。”
“爹是说坐在缸中坐化的人不是得道了?”
“形神俱灭,那能得道?但勇气可嘉!”
“爹怎能被袭不治之后再世为人?”
“这是天机,不能怈漏,但为⽗仍要告诉你,因为已有‘宿命通’之六通之一,能知生前死后之因,因此我临死一刹,魂魄已完整出窍…”
小珠信了,只是感觉上如此则像其老⽗、若恢复小童之⾝,就不产生实真感了,但小童才是真⾝。
“爹还要变回去?”
“对!而且还不能太久…”
这一次没有要小珠闭眼,似乎在眨眼间,他的⾝子幻化为矮小了。
徐小珠怔了半天,道:“爹的⾝子是小童,等于魂附童体,这小童的⾝子还会继续长大吗?”
“会!但长大后还是原样,不会变成爹的样子。”
“爹,你有何打算?”
“仇人要消灭我们,我们也要找仇人索债!事实上爹托生之后己无意复仇,但我们能放过别人,另蛤却又不能放过咱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是的,爹。”
“你的功力还不够,不⾜以应付汤尧或其他敌人。”
“爹,他深蔵不露。”
“我们也没有全拿出来。”
“爹有把握胜他?”
“是的,但并不一定有把握胜他背后之人。”
“是他师⽗‘五柳先生’夏侯心?”
“大概是吧!所以爹要加強你的应蛮能力。”
二人进⼊深山,在一秘洞中一天夜一。
徐小珠获益不浅。
现在她才知道,老爹的确还保留了很多⾼深的武功,事实上徐世芳此刻已是半仙之体了。
⽗女分手前,徐世芳道:“小珠,我要找你很容易,随时可以找到,但也要时时小心…”
稍后就分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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