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喜破身世谜
阿星情不自噤的怒火⾼涨:“哼!无药可救的家伙,逮到机会就赌起来了,哼!
有什么好得意的,现在一条龙,等一下变成一条虫了!”
笛音倏变,阿星前行一步,只见程贵仁兄弟手持美酒,各搂着一名女人,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模样!
阿星只觉双目似噴火,紧紧握着双拳,凝立不动!
布筱兰更加难过了!
她只看见阿星和一位⽩衫少女在花丛中追逐、嬉笑!
只见阿星霍地一纵,抓住那位⽩衫少女之纤,两人立即紧紧的搂在一起,⾝子不住的打滚着。
不久,两张嘴紧紧的粘在一起,⾝子不住的动着,恨不得能够粘成一体,布筱兰瞧得怒火中烧,恨不得一脚散他们。
她忍着怒火,偏首一瞧,不由惊呼出声!
想不到⽩衫少女竟是神医之女金芬,她不由犹豫了!
不错!布筱兰私心底下,的确有接纳金芬,两人共侍阿星之念头,可是他们两人怎能背着自己这样子呢?
再怎么说,自己也应该先拔头等呀!
越想越气!
越气赵想!
她难过极了!
至于包正英更累了!
他看见阿星正和昨夜坟场上那位神秘中年人据案对赌,阿星面前只剩一张银票,对方却钱堆如山。
四周皆是黑⾐大汉,人人嘴挂冷笑,不屑的瞧着阿星。
阿星満头大汗,频频伸出颤抖的右掌挥着汗⽔。
包正英恨得一直咬牙切齿,暗骂道:“阿星,你把我教你的那些窍门忘到哪儿去啦?如此紧张,未赌已先输矣!”
说着,扯扯⾐袖,恨不得进去“代打”!
三人被阵中之幻象侨困,情绪动万分!
琴音倏转急骤!
只听三人各自暴喝一声,⾝子扑了过去。
眼前幻象立失,三人分别陷⼊一片花元边际的大漠之中,不知所止。
阿星倏然一惊醒:“夭寿!在琴音的惑下不知不觉之中竟陷⼊阵势,包大叔及兰姐必然也陷进去了!”
当下,思维电转,寻觅出路。
总算雷海心暗中观察,发现那位病鬼没有来,为了方便自己人的进出,没有改变阵势,因此,半响之后,阿星重又找到路子。
他凝神抗拒那笛音并默察半晌,只觉在左前方有烈的掌劲破空声,心中一喜,急忙朝左前方行了过去。
不久,果见布筱兰似发疯般救自一人跄踉着⾝子,拳打脚踢,喝叱连连,看样子正运集全⾝功力在厮拼着。
阿星心知她已遭幻象所困,左⾜前踏半步,伸出左掌准备拉他出来。
只见布筱兰一招“贵妃醉酒”右掌一挥,劈出一道掌力之后,⾝子正好跄踉行向阿星,他迅速出掌,扣住她那右掌。
布筱兰陡遭人扣住右掌,心中一惊,左掌朝对方劈了过去。
阿星早就有备,疾闪向一恻,顺手将他拉了出来,同时唤道:“兰姐,是我!
快自闭听觉!”
布筱兰睁目一瞧,一发现是阿星,呼一声:“阿星!”
立即扑进他的怀中,泪⽔簌簌而落!
阿星轻拍她的背部,柔声道:“兰姐,没事啦!你快点闭上听觉,我必须快点去救包大叔出来。”
布筱兰轻轻的道:“阿星,你小心些!”
阿星轻声道:“我会的!你不要动!”
说完,重又行了出去。
半晌之后,阿星带着气⾊灰败的包下英走了过来,只见阿星蹲在地下以石道甬:“我布个阵供你们调息!”
两人会意的颔含首。
只见阿星自左前方闪人,半晌之后,重又闪了出来,将二人引了进去,三人立即盘坐在地调息着。
阿星虽然没有受到幻象所袭,不过,他为了救出二人耗费了不少的心力,因此,必须调息半晌。
阿星调息一周天之后,只觉神清气慡,原本自闭之听觉已经自动恢复。
他倾听半刻,只觉琴音消失,另有数道⾜音自东北角方向传来:“妈的!一定是出来抓人的,哼!叫你们来得去不得!”
思忖既了,只见他悄悄的站起了⾝子。
mpanel(1);
不久,只见一名⻩⾐少女神⾊慌张的自远处边走边寻过来,阿星暗暗冷笑,轻抬右掌,准备逮人!
及至⻩⾐少女走到⾝旁,阿星迅速制住她的⿇⽳,将她拉了进来,只听她“啊!”的尖叫一声,満脸骇⾊!
可惜,由于已经进⼊“阵中阵”她那声尖叫立归寂然。
阿星谈谈的一笑,道:“哈罗!你好!”阿位⻩⾐少女又惊又讶,颤声道:“你们怎么没事?”
“是呀!我正在奇怪哩!坐下来卿卿吧!”
“不!你们束手就抑吧!”
“什么?你有没有搞错?是我在当老大,还是你在当‘大姐头’?”
⻩⾐少女陡然仰天⾼啸一声!
阿星坐在地上,好整以暇的道:“叫呀!再用点劲叫呀!不过,我这儿没有‘膨大海’,小心叫哑了!”
⻩⾐少女连啸五、六声之后,由于有些气,只好住口!
“咦?怎么不叫啦?蛮好听的!既象老⺟鸭在叫,又象野猫夜晚在叫,更似哭爸哭妈在叫,再叫呀!”
⻩⾐少女气得⾝子直发抖,却不敢出声!
敢情,她已经发现不对劲了!
阿星笑道:“坐下来歇会吧!我去请你那位朋友进来!”
说完,一掌制了她的晕⽳,将她扶卧地下。
不久,又有一位⻩⾐少女走了过来。
阿星如法泡制,将她拉了进来,一见她的檀口一张,他立即扬声叫道:“救命呀!快来人呀!”
那位少女叫了一声,却被阿星的怪异行动怔住了。
阿星却淡谈的道:“看什么,我在帮你叫呀!怎么?你不⾼兴呀?好!你就自己叫吧!算我婆!”
说完,以地下那位少女的部为枕,躺了下去。
那位少女颤声道:“你…你是谁?”
“我叫阿星!你呢?几号?”
“我…你怎么知道…”
“喂!你这个女人未免太不上路了,你问我的问题,我已经答了,我问你的问题,你不但不答,反而又问了一个问题,太过份了吧?”
“我…”
“罢了!好男不与女斗,阿星岂能效尔等女流之辈之小心眼,我先说吧,你可以随时补充!”
“你…”“唉!别打岔了,你们姐小怎么只派你们二人进来抓人呢?未免太瞧不起我那位拜把兄弟布小健了!”
“原来…”
“不错!小健很忙,他托我们来接他的三位朋友回家。”
“你怎么知道那三个奴才…”
“唉!若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何况刚才这位姑娘已告诉我了!”
“十九号真大胆!”
“算啦!你也比她好不了多少,我问你,如果说要剥光了你的⾝子,然后在你的脸蛋上划几道,你会不会说?”
“我…”
“哈哈哈!咱们等一下试试看就知道了!反正她没有说完,你就来了,那只有偏劳你了。”
说完,坐起⾝子,抓住她的裙子,作势撕。
⻩⾐少女尖叫道:“不要!不要!”
“喂!你是决定不要说?还是叫我不要脫?”
“我说!我说!”
阿星仍又躺了下去,道:“好!把他们来此的经过说来听听吧!”
“是!今儿破晓时分,帮主带着一批人来到此地,同时吩咐我们要加強戒备,预防外人来袭!”
阿星听得心中又惊又喜,想不到那位神秘中年人就是威震武林的雷虎帮帮主,怪不得他会说出:“心儿”!
哈哈!想不到天下第一帮帮主居然被我及兰姐揍得受伤,躲到此地来,看样子,我是露脸啦!
想至此,阿星不由哈哈大笑!
⻩⾐少女以为阿星怒极反笑,慌忙继续道:“少侠,咱们帮主由于伤势沉重,正由风堂主护法疗伤…。”
“唔!”
“还有,咱们姐小很反对那十二名大汉⾊的模样以及使用那么歹毒的暗器,因此,和帮主有一点小磨擦!”
“哈哈!我已经替她效劳,将那十二名讨厌的家伙送回苏州去买鸭蛋了,你可要把此事替我转达喔!”
“这…怪不得!姐小的琴音唤不回他们!”
“再说呀!”
“再说什么呀?好象都说完了。”
“还早哩!譬如说你们姐小今年几岁啦?有没有老公啊?”
“这…这好象与你无关吧?”
“开玩笑,怎么会无关呢?说不定我会娶你们姐小为哩!”
“这…这可能吗?”
陡听布筱兰脆声道:“怎么不可能,就以此事来说,你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不但安然无恙,而且还把你‘请’来‘聊天’哩!”
“这…好!我说!”
阿星一听到布筱兰醒了过来,作贼心虚的立即站了起来,慌忙叫道:“算啦!
算啦!我不喜勉強别人!”
布筱兰站起⾝子,朝阿星脑了一眼,含笑问道:“阿星,我是不是可以请教这位姑娘几个问题?”
“可以!可以!”
布筱兰盯着⻩⾐少女,含笑问道:“姑娘,谈次方才那个问题吧!”
⻩⾐少女何曾被如此俊逸的美男子如此正眼盯过,她只觉內心似遭鹿撞,心慌意之下,讷讷说不出话来。
布筱兰体会出她的心情,因此,也不去催他,只是含笑瞧着她。
好半晌,只见她昅了一口气,道:“我们姐小姓雷,名叫海心,今年十六岁,自夫人过世之后,即在此潜居,至今已逾三年。
我们姑娘个文静,內心善良,不过对我们的管教十分的严格,稍有触犯帮规之事,即予惩罚!“
“怪啦!这不是与她的个相违背吗?”
“我们姐小原本不会这样子,自从夫人不明不⽩的逝世之后,她在听到一些谣传之后,才搬到此处,整个人也变啦!”
“嘻!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把那些谣传说来听听吧。”
“这…我…”
“有困难吗?放心!我们不会传的!”
“唉!说句坦⽩话,我倒是真心希望有人知道此事,同时,给咱们帮主一个教训,就让咱们重新过以前那种平静的⽇子!”
“喔!我相信这是你的肺腑之言,因为,这句话若是传⼊雷一虎的耳中,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只要姐小能够幸福,我就是死了,亦不⾜借!”
布筱兰心神一震,对阿星道:“阿星,开解这位姑娘的⽳道吧!”
阿星拍开她的⽳道,又瞧瞧地上那位少女。
⻩⾐少女急忙道:“公子,千万别开解她的⽳道,她是副帮主派在此地监视姐小的,一向作威作福,坏透了!”
布筱兰颔首道:“好!你说下去吧!”
“有人说咱们夫人是死于副帮主之手,咱们姑娘当时亦曾向帮主要求开棺验尸,可惜未被帮主接纳!”
“嗯!你们副帮主是女的吗?”
“不错!她就是风堂主之生⺟!”
阿星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怪不得!”
“阿星,是什么事?”
“这…”阿星仍是突然想起昨夜自己在无意之中听到雷一虎及凤堂主的谈话,可是,他怎么好意思向两位姑浪说出来呢?
布筱兰原本就觉得有点别扭了,此时再看见阿星这付呑呑吐吐的模样,心中不由添了一丝的疑问!
她自幼被布耀星夫妇视为男孩,因此,塑成了慡朗的个,心里一向存不住话,只听她问道:“阿垦,你是什么意思?”
阿星更慌了,只见他张着嘴“我”了老半天,一直说不下去。
布筱兰的脸⾊立即沉下来了!
⻩⾐少女感受到低气庒,不敢吭声。
陡听包正英哈哈笑道:“阿星,你知不知道‘不吐不快’之理?”
阿星如获救星,立即道:“大叔,我不方便说呀!唉!”
包正英站起⾝子,笑道:“傻小子,你再不说出来的话,恐怕不止方便不方便了,可能会很伤脑筋哩!”
“唉!我跟你说,你再替我说吧!”
阿星接着以“传音人密”方式把听到之內容向包正英说了一遍。
包正英沉思半刻,哈哈笑道:“丫…小南,阿星的确有够楞的!他在无意中听到了雷一虎与风娘子的谈话,却不敢说出来!”
“他们说些什么?”
“雷一虎告诉风娘子说她比风婆子还要漂亮,真是的!为了这么一句话,阿星是不敢说出来,真是傻鸟!”
布筱兰心知一定是男女之间的谈话,她在感包大叔之余,不由对自己方才的失态而惴惴不安!
包正英笑道:“这位姑娘,你方才的谈话,我全听见了,你是不是可以把你们夫人死亡的情形说来听听?”
“好!我们夫人不但有一⾝精湛的武功,而且从无暗疾,最令人起疑的是,断气不到两个时辰即已⼊殓,隔天即下葬!”
“喔!你们姐小有没有随侍在侧呢?”
“有!不过,她因为哀伤过度,晕了好几次,本没有想过夫人可能遭人暗害,享后要求启棺,却又遭帮主拒绝了!”
布筱兰突然问道:“谁帮她穿帮⾐的?”
“副帮主及风堂主⺟女!”
“嗯!的确可疑!”
包正英突然道:“姑娘,你可知道你们夫人葬于何处?”
“知道!可是,我…”
“哈哈!你已经被捕了!行动本无法自主啦!”
⻩⾐少女感的道:“前辈,我知道你的用意,可是,启棺之后,姐小若不在场,也是无济于事的!”
“嗯!这也是实情,看样子必须将你们姐小一并捉来才是!”⻩⾐少女沉思片刻,道:“各位,我去引我们姐小来!不过,不知你们是不是信得过我?”
包正英哈哈笑道:“请!阿星,带这位姑娘出去!”
阿星含笑颔首,在前引路。
⻩⾐少女深深的瞧了他们三人一眼,道:“多谢各位对我的信任!”
“哈哈!你慢走啊!”布筱兰低声道:“包大叔,方才我对阿星那样失礼,他会不会生气!”
“哈哈!阿星若是会因为这件事而生气,他就不配为阿星,更不配作你的朋友,你说有没有道理?”
布彼兰只觉双颊一阵臊热,低垂着头,心中却甜兮兮的!
陡听阿星走了回来,低声道:“大叔,阮阿爸…”
包正英叹道:“阿星,他那么坑你,你还叫他阿爸!放心,等一下雷海心来了以后,咱们再问他也不迟!”
“大叔,那人会不会一去不复回?”
“放心啦!阿星,你别患得患失的,即使她不来,咱们还不是可以直接冲进去救人,冷静点!”
阿星汕汕不语!
布筱兰低声道:“大叔,咱们不妨帮助她们弄清楚追踪命案,因为,雷一虎之女若能倒戈相向,对咱们来说,大有助益哩!”
包正英朗声道:“好主意,阿星,你认为如何?”
阿星欣喜的道:“太好了,只要他肯帮忙,不愁雷虎帮不会垮!”
布波兰一听阿星之言,心中大喜,不由对阿星之豁达心更加钦佩!
陡见阿星眉头一皱,道:“大叔,兰姐,有动静了,可能是她们来了?”说完,⾝子飘到右侧。
布彼兰跟了过去,低声问道:“阿星,我怎么没有感觉呢?”
阿星笑道:“方才我送那位姑娘出去的时候,在⼊口处动了手脚,只要有人进来,我自然知道。”
“晤!原来如此,这玩意儿还好玩的,阿星,有空的时候,教我几招吧!免得我一陷⼊阵中,老是吃亏!”
说完,轻轻的将⾝子靠了过去!
阿星轻轻的拍拍她的酥肩,笑道:“没问题!兰姐,如果让你再学会阵法,天下之中,谁也奈何不了你啦!”
“哪里,我虽然自幼即浸泡于药酒中,可是对于毒,还是无法兔疫,昨夜就差点彼那尸⽔薰死,幸亏有你相助。”
说完,含情脉脉的瞧着阿星。
阿星只觉她那双目出无限的热力,得他⾎沸腾,心儿狂跳,立即避开目光,⼲咳一声。
布筱兰亦羞不可抑!
陡听阿星轻嘘一声,接着倏然一闪⾝,立即消失了他的人影。
半晌之后,只见他的双手分别夹着两位少女闪了进来,布筱兰一见那位⻩⾐少女连眨右目,心中不由一动!
只听她朗声道:“大叔,果然不出你的所料,放了一个,引来一对,咱们如果处理她们二人?”
包正英闻言,稍为一愕之后,立即接腔道:“哈哈!小南,还是你比较有办法,此事就你处理吧!”
阿星轻轻的放下二女之后,含笑站在一旁。
布筱兰含笑对⻩⾐少女道:“姑娘,人贵知⾜呀,方才侥幸被你逃走了,你应该远走⾼飞才对,怎么还来自投罗网呢?”
⻩⾐少女怒道:“住口,雷虎帮中岂有贪生怕死之徒,姑娘是遍搜不着同伴才回去向姐小报告,如今既已落人你们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布筱兰由⻩农少女的口中听出她是以找不到十九号为由,将她引来此处,心中立即有了主意。
只听她笑道:“哈哈,姑娘的忠心,令人敬佩,自古以来,良禽择木而栖,能人择主而效,可惜,姑娘跟错人了。”
“你胡说。”
“哈哈!风婆子⺟女设计陷害冒一虎之夫人,雷一虎却故意佯作不知,似这种人,值得你追随吗?”
⽩⾐少女自被擒后,一直打量着阿星三人,同时暗思脫⾝之计,因此,一直没有表示任何的意见。
此时,陡闻这位美男子辱及自己的⽗亲,立即开口叱道:“住口!”
布筱兰瞧了她一眼,道:“哟!好美的人儿,你是谁呀?”
⻩⾐少女喝叱道:“大胆狂徒,休对咱们姐小无礼。”
“天呀,我竟在江边卖⽔,班门弄斧,关老爷子面前耍大刀,真是贻笑大方,所幸我所言皆有凭有据。”
雷海心沉声道:“说!”
“我们不说!”
“你…”“哈哈!别急!别气!我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除非…。”
“除非怎样?”
“除非破棺验尸!”
“啊!”“怎么样?做不到吧?”
“这…”“唉!雷夫人素有中帼英雄之美誉,一向又无暗疾,怎么可能会暴毙呢?她若不死,雷一虎岂会被人所惑出来兴风作浪!”
布筱兰这些话好似巨锤一般,一记又一记的重击着雷海心的心坎,这是她的疑虑所在,想不到对方竟也想到这些了!
看来,其中真的另有谋!
雷海心开始犹豫了。
布筱兰暗中瞟了一眼,故意咬牙切齿道:“可恨的风婆子,不但人尽可夫,更是双手沾満⾎腥,哪一天落⼊我的手中,看我如何治她!”
霄海心神⾊微徽动容,立即沉昑不语!
布筱兰一见她的神⾊变幻莫测,心知她尚未做成决定,立即叫道:“算啦!别再想啦!那是你家的事,我何必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雷姑娘,我请问你,今天破晓时分是不是有三个大男人随着令尊来到此地?”
雷海心沉思半晌,点头道:“有!据说他们三人欠了家⽗一笔钱,甘愿持劳役来还债!”
“哈哈哈!姑娘,瞧你说得多轻松,令尊贵为天下第一帮主,我那三位朋友凭什么向令尊借钱呢?”
“他们可能是向家⽗的属下借钱的。”
“不错!可是,据我所知,他们三人是在一路发赌坊博赌,由于庄家做假,才背了那么多的赌债!”
“你有何凭据?”
“哈哈!你去问一问风婆子,一路发酒楼是如何关门的。”
雷海心立即垂首不语。
“雷姑娘,你这些年来,可能一直隐在此地,因此,你不知道有多少武林朋友及一般百姓死于令尊之手…”
“你别胡说!”
“好,目前我找不到人证,我不与你辩论,可是,你想一想死在外头的那十二名黑⾐大汉吧!
“他们⾝子所扛的圆笛內装的是尸⽔,坟墓中尸体腐化而成的尸⽔,你想一想他们已经挖了多少具坟墓了。”
“他们以那种尸⽔不知已经伤了多少人了,你想一想天下有人使用如此歹毒的武器在伤人的吗?
他们是令尊的手下呀!你想一想…“
雷海心脸⾊修⽩,无力的道:“别说啦,求求你别说了!”
“好!我不说了,姑娘,你该找个机会劝劝令尊的,自古以来,琊不胜正,此时回头,为时未晚!”
“我…我…”
说着,说着,雷海心竟哭了起来。
布筱兰见状,心生不忍,目眶一红,急忙掉转⾝子。
她只觉得想哭。
阿星更惨!
只见他那对虎目早已布満泪珠,神情一阵凄惨!
他体会得出雷海心此时一定为雷一虎的执不悟在伤心流泪,因为,她一定劝过雷一虎不少次,结果依然无效。
就好象他以前在当胡须仔的出气筒一般。
他曾经不下百次偷偷的到那间小庙去痛哭哀求神明,求他们帮忙阿爸早⽇戒赌,只要阿爸戒赌,他再怎么苦也是心甘情愿。
可是,事与愿违,胡须仔照赌不误,他也照样天天挨揍,不但肌肤疼痛,內心更在滴⾎。
回想往事,阿星哭得更加厉害了。
霄海心不由怔怔的瞧着他。
包正英及布筱兰皆知阿星此时的感受,只有上前低声劝他!
阿星倏然惊醒,慌忙拭去泪⽔,尴尬的一笑,只听他道:“大叔,兰姐,咱们不要再为难雷姑娘了,好不好?”
包正英颔颔首!
布筱兰亦默默的点点头。
阿星转过⾝子,正⾊道:“雷姑娘,请恕我们的唐突,不过,我们绝对没有恶意!”
说完,轻轻的拍开二人的⽳道。
只见他右掌不经意的挥了三下,众人只觉眼前一亮,雷海心脫口叹道:“好⾼明的布阵手法!”
说完,目泛异采盯着阿星。
包正英瞧瞧暗暗大乐!
布筱兰却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阿星却淡淡的道:“哪里!未微小技,怎人行家之眼,这位姑娘的⿇⽳及晕⽳就烦你动手啦!”
说完,朝包正英及布波兰一招呼就离去!
雷海心却突然叫道:“慢着!”
可是,当阿星三人瞧着她之时,她却娇颜酞红,说不出话来。
布筱兰知道她的心意,立即说道:“姑娘,我们那三个朋友,就⿇烦你费神在暗中多加照顾啦!”
“喔!没问题!”
阿星三人朝二女一揖之后,飘然离去。
雷海心怔怔的瞧着阿星的背影,似有所思!
⻩⾐少女轻咳一声,雷海心陡然清醒,娇颜倏又抹上红霞。
⻩⾐少女低声道:“姐小,想不到那位名叫阿星的竟会有那么丰富的感情,方才我才陪他掉了不少的眼泪哩!”
“看样子,他必是一个历尽沧桑的人,小霜,另外那位少年人方才所说的一切,你认为有理吗?”
“姐小,那位少年人应该是一位姑娘才对,因为,方才阿星曾经唤她为‘兰姐’,据我的分析,她方才所言之一切,十分的合理!”
“喔!原来她也是一位姑娘家,我方才还一直在思忖世上竟有如此俊美的人,看样子她必是一位美人胚子!”
“不过,我却比较欣赏阿星,他不但眉清目秀,而且洋溢着一种坚毅的气息,似乎天下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难倒他!”
“嗯!”“最难得的是,他不但观察⼊徽,还能体会他人的心情,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完美的男人!”
雷海心喃喃的道:“我真的该出去瞧瞧爹是否变得那么坏啦!”
一顿之后,正⾊道:“小霜,今⽇之事切勿向第三人提起,知道吗?”
“我知道!姐小,十九号!”
“她既然是副帮主派在此地的眼线,咱们还是不要劝她,今后,可要多提防她一点!咱们走吧!”
说完,拍开地下那位⻩⾐少女的⽳道,逞自离去。
小霜低声道:“十九号,还不上去谢过姐小!”
“是!是!”阿星三人行出数里之后,立即折⼊路旁的林中。
只听包正英沉声道:“丫头,阿星,咱们此行虽然没有把人救出来,不过,能够明了雷一虎之⾝份,并动摇了雷海心之意志,倒是收获匪浅哩!”
布筱兰略带酸味的道:“大叔,我看雷海心对阿星有好感,只要阿星多下点功夫,必可将她策反过来!”
“兰姐,我…”
包正英笑道:“咱们先别提这些,目前当务之急,乃是早点将胡须仔救出来,以便弄清楚阿星的⾝世!”
阿星急忙道:“对!对!”
布筱兰含笑道:“当然对啦!只要雷海心肯帮忙,别说一个胡须仔,就是另外二人也照样可以救出来!”
阿星一向十分的敏感,立即体会出布筱兰话中有话,可是,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会如此,因此,不敢再表示什么意见。
包正英心知感情之事,局外人最好少揷手,以免越弄越,于是笑道:“阿星,你们聊聊吧,我去城里转一圈,顺便带些吃的东西回来!”
说完,未待二人同意,逞自离去。
现场立即又陷⼊沉寂!
阿星是不敢开口,以免又惹兰姐不⾼兴!
布筱兰却一直解不开心中那个情结,所以,也默默无言!
她可以容纳金芬,因为金芬论容貌,论武功皆不会对她构成威胁,可是雷海心就不同了,她好似一具散发无穷磁力的磁石,使人有望渴接近的意念!
布筱兰明知阿星目前尚无男女爱情之念,可是她怕随着时间的成长,阿星会被雷海心抢去!
早的她,已陷⼊爱情的漩涡中了。
想着!想着!一向豪慡的她竟掩面轻位起来了!
这下子,可把阿星吓坏啦:“夭寿!兰姐怎么好端端的哭起来了呢,大叔又不在,我该怎么办?”
只见他站在那儿一会儿抓头,一会儿搔耳,暗暗焦急不堪,却硬是想不出要如何来安慰她?
陡听一声:“阿弥陀佛!”
阿星睁目一瞧,只见自己的面前突然出现一位童颜鹤发,手持拂尘的绸⾐老尼,不由吓了一大跳!
布筱兰亦倏然抬起头来。
那位老尼站在阿星三人远处,慈目一落在阿星的脸上,不由一愕!
三人皆在惊愕之中。
那老尼毕竟修为深厚,迅即定下心神,只见她打个问讯,慈声道:“阿弥陀佛,贫尼了缘,请问小施主贵姓大名?”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姓什么?我只知道别人叫我阿星。”
“阿弥陀佛,小施主别开玩笑!哪有人没有姓氏的呢?”
“师太,我不敢骗你!我一直以为我姓程,到了最近才知道自己竟是姓程的养子,因此,我不知道自己该姓什么?”
“喔!小施主没有向养⽗⺟询问⾝世呀?”
“养⺟已死,养⽗遭人所擒,因此,没有机会询问!”
“喔!贫尼看小施主英华內敛,分明已沟通天地之桥,当今天下已鲜有敌手,为何不去救出养⽗呢!”
“这…敌势甚強!我们正在商量对策!”
“喔!小施主今年贵庚?”
“十二岁!”了缘师大翟然⾊变,问道:“小施主,你可知你的生⽇?”
“不知道!”
“小施主可否将右掌借贫尼一瞧?”
阿星颔颔首,将右掌平伸出去。
了缘师太瞧了阿星掌心那粒小红痞一眼,双目神光连闪,令阿星二人不敢仰视,只见她轻轻一掠,一把抓住阿星的右手。
阿星出自本能的一挣!
了缘师太却已松手飘退了三尺余,仰天连喧佛号:“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皇天不负苦心人,孩子,你该姓赵!”
阿星似遭雷霹般,怔了一下!
只见他旋即跪伏在地,颤声道:“师太,求你指点阿星的⾝世!”
了缘师太拂尘微挥,托起了阿星,慈声道:“孩子,你自幼就在泉州长大的吧?”
“是的!”
“阿弥陀佛!那就没错啦!你可否随贫尼回庵一趟?”
“这…我…”
布筱兰急忙道:“阿星,你先随师太去吧!我在这儿等大叔!”
“这…”了缘师太慈声道:“孩子,以你我的脚程,三⽇后,你必可再回到此地!”
阿星颔颔首之后,走到布筱兰的⾝前,惶恐的低声道:“兰姐,你会不会在此等我回来?”
布筱兰一把扑进阿星的怀中,泣声道:“阿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姐姐一定在此等你,你可别让姐姐等太久!”
“兰姐!师太刚才说过,三⽇之內,我就可以回到此地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
“阿星,你要多保重!”
“我知道!兰姐,你也要多保重!我走了!”
鲁北⽩云庵前树林中。
朝甫升,鸟鸣兽叫,好一片生机盎然!
阿星默默的站在林中瞧着了缘师太在林中迅速奔驰,他知道她正在布阵,看来师太对今⽇之事十分的慎重!
半晌之后,了缘师太停在阿星的面前,慈声道:“孩子,你在此稍等片刻,切勿任意走动,以免误触阵势!”
“多谢师大的帮忙!”
了缘师太驰去之后,阿星捡起几截枯枝,又在四周驰行一圈,喃喃自语道:
“这下子更不必耽心他人听窃了!”
说完,双掌连挥,立即涌现出一片⼲净的地方。
陡见人影一闪,了缘师太已带着一位女尼掠⼊阵中,阿星抬目一瞧,咦了一声,道:“是你!悟…悟明师太!”
来人果然正是阿星曾经在暗中见过一面的悟明女尼,她一见阿星,立即笑道:
“姑娘,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来找贫尼了!更想不到你会与师⽗同来!”
了缘师太闻言,不由一怔!
阿星立即择要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了绿师大慈颜一笑,道:“阿弥陀佛,此种巧合,莫非全是我佛慈悲安排!悟明,摊开你的右掌吧!”
悟明心知师太此言必有用意,立即伸出右掌!
阿星一见她掌心那粒小红痞,⾝子一阵颤抖,立即也伸出了那只烦抖的右手,将攀心也摊了开来!
悟明⾝子剧颤,双目含泪瞧着阿星。
阿星早已泪下如雨,唤声:“娘!你好狠心喔!”
立即长跪在地。
悟明一把抱住他的头,连声道:“孩子,原谅娘,娘是不得已的!”
这对别离十二年余的⺟子终于重逢了!
了缘师太虽是心如止⽔,却也被这气氛所染,双目徽泛泪光!
⺟子二人痛哭一阵子之后,只见悟明扶起阿垦,双双跪在了缘师太的面前,泣道:“师⽗,当年你救了我,如今又赐我⺟子重逢,请受我三拜!”
说完,⺟子二人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悟明,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全是上天被你所感动,为师只是适逢其会而已!你们聊聊吧!为师四处瞧瞧!”
阿星恭声道:“师大,您休息一下吧,阿星已经备好阵势,不虞敌人听窃了!”
了缘师太凝神瞧了半晌,叹道:“奇才!令师是…”
阿星恭声道:“阿星的武功系梅大叔梅耀鸠所授!”
“梅耀鸠?啊!是不是武林双‘奇’之一的病神梅大侠?”
“正是!不过,他的名号应该是‘武林双琊’哩!”
了缘师太摇头摇,微笑道:“那是一般凡夫俗子对他们二人误解的称呼,事实上,以他们二人昔年所作所为,称之为‘武林双仙’也不为过!”
“为什么呢?梅大叔也不敢自己如此称呼哩!”
“当年若非他们二人出面,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绿林好汉要死于武林大会上,事后若非有他们二人的惩恶,武林哪有近一甲子的太平!”
阿星听得似懂非懂!
悟明却赞同的道:“孩子,你外祖⽗在世之时,亦十分的推崇两位前辈不计较毁誉,坚持正义的原则!”
了缘师太欣慰的道:“悟明,既然如此,你不妨把事情告诉星儿,既可了却恩怨,又可造福武林!”
“是!”“阿弥陀佛!”
佛号未歇,了缘师太己消失不见了!
阿星羡慕的道:“娘,师太好⾼明的武功!”
悟明却倏然沉下脸⾊道:“星儿,娘问你一件事,你不可隐瞒!”
阿星一见悟明的神⾊突转凝重,心中凛,忙道:“娘,孩儿绝对不敢骗你老人家,你请问吧!”
“星儿!那晚死于奷的两位女人是不是你所为的?”
阿星慌忙长跪在地,道:“娘!绝对不是!那两人一个是星儿的养⺟,一个是星儿的义姐,星儿怎么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真的?把你的手伸出来。”
说着,探腕扣住阿星的腕脉,凝神把了一阵子脉!
只见她轻轻的拉起阿星,叹道:“星儿,别怪狼如此严厉,因为,娘一生最恨的就是好之徒!”
“娘!星儿不会怪你的!”
“星儿,咱们坐下来吧!娘今⽇要告诉你一段往事!”
“是!”“星儿!娘就从十四年前说起吧!娘的俗家名字为⽩如冰,乃是你外祖⽗⽩⽟龙之唯一掌珠。
“娘幼承家学,由于你外祖⽗若心栽培,出道以后,半年不到即以‘飘幻掌’博得‘飘幻仙子’之雅号。
“在一个下着倾盆大雨的夜晚,娘自睡眠中被后院的一阵重物落地声惊醒,出去一瞧,竟是一位浑⾝浴⾎的年轻人。
“当时,堵外有不少人在来回搜寻,娘在黑夜之中依稀认出晕在地之人,正是当时以‘剑胆琴心’闻名江猢的少年俊彦。
“娘悄俏的将他扶回房中,正为其疗伤之际,他陡然醒了过来,气呼呼的抱紧娘,娘一时惊慌,竟发生了那件憾事。
等到娘醒转过来,已是翌⽇卯未时分,那人已不知去向,若非地上及榻上之污⾎,娘几乎以为在做恶梦。
“娘強忍着⾝体的不适,慌忙清理污迹,你外祖⽗当时外出访友,等他回来之时,一切已经恢复了平静。
“哪知,造化作弄人,娘居然胚珠暗结,当半年过后,你外祖⽗获悉此事之后,一怒之下,竟然溢然长逝!
“娘強忍着悲励,悄悄办妥你外祖⽗的丧事之后,遣散下人,离开河南家乡,准备找一个偏僻的地方分娩。
“哪知,到了泉州城郊,冤家路窄遇上了‘青蜂客’伊禧,娘昔年曾经出手惩罚过他的行,见面之后,再度战。
“娘虽然将伊禧击毙,却因动了胎气以及受了伤,当场昏不醒。
“及至醒来之后,已发现置⾝于客栈中,正由师⽗她老人家悉心的照顾着,初生之婴儿却已不见踪影。
“娘在客栈中整整住了一个月,天天以泪洗面,企盼师⽗能够奇迹般的将你寻回,哪知全部失望了。
“据当地人告诉师⽗,娘当年昏之处,经常有野狗出没,你可能已被野狗撕食,娘在心灰意冷之下,终于剃度出家了。”
说完,抱着阿星痛哭不已!
阿星陪着娘哭了一阵子之后,亦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
听得悟明失声痛哭,连连说道:“苦命的孩子,苦了你啦!娘对不起你!”
“不!这全是上天的安排,娘,你是不是可以把爹告诉我?”
“可以!不过,你必须答应娘一个条件!”
“娘!你说!”
“除非他主动来认你,否则你绝对不许去找他或向任何人承认你与他的关系,星儿你做得到吗?”
“娘!为什么要如此呢?”
“你先回答娘的话!”
阿星痛苦的颔首道:“娘!星儿答应你!”
“真的?”
“真的,星儿就是遭受什么磨折,也不会说出来的!”
“好!星儿,娘告诉你,他就是昔年的‘武当一剑’赵超凡,也就是当今武当派掌门人正一真人!”
“啊!真的吗?”
“星儿,正一真人乃是当今⽩道的精神支柱,也是四年后甚有希望登上‘武林盟主’宝座之人,娘岂敢胡说!”
阿星倏又泪流満面,喃喃的道:“娘!星儿明⽩你的苦心了,可是,你不会觉得太委曲了吗?”——
断桥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