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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银衣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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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方升,浓雾便迅速地散了开去。

  凌纤儿已经可以看到四周围的景物了。

  只见她⾝在的地方,乃是一个狭长形的山⾕。

  四周围全是峻峭陡然的峭壁,形势极为险要。

  凌纤儿实是想不透.那个拖着铁链,将自己引到此处来的那个神秘人,究竟是什么用意。

  若是那人想和自己在僻静的地方见面.这时就该现⾝。

  为何仍是不见人影?

  凌纤儿四面看了半晌.直到浓雾已经散尽,还不见有何动静。

  她忍不住大声问道:“昨晚在我面的,是什么人?”

  她一开口,峭壁上,便响起了轰隆的回音。

  除了回音外,却没有其他声音。

  凌纤儿本不想再管.不如退出这个山⾕,去寻⽩中红才是正事。

  她却又怕将自己引到这里来的人,已得知⽩中红的信息,才故意这样引自己,她又不甘心就此离去。

  凌纤儿在原地徘徊片刻之后,已信步向那山⾕之中走去。

  那山⾕虽是狭长形,却并不怎么深.当她走出五十丈后,便已到了尽头。

  凌纤儿一看到那山⾕已到尽头,本想立即折回,甚至她的左脚也已回了过来,⾝子转了一半。

  就在那瞬间。

  她看到在山⾕的尽头.竟有两扇大石门!

  那两扇石门,显然就是用这座峭壁上的石头琢出来的,因为石⾊和峭壁一样。

  若不是门上有两只大铜环.凌纤儿当真注意不到这里有两扇门。

  凌纤儿一看到山⾕尽头处有石门在,心中不噤一喜。

  暗道:“看样子,这里面两面俱是峭壁.那拖着铁链的人,自是只能向前走了。

  凌纤儿赶了两步,窜到那两扇石门的面前。

  她一到了石门面前.便要出声。

  却在这时,一阵“轧轧”声过处,那两扇石门,竟已自动地打了开来。

  里面黑得不见任何光亮,阵阵风,倒卷而出。

  她一退出数丈,便听到门內黑暗之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女子声:“你跟了‮夜一‬,既已来到了这里,为何不进来?”

  当前的情景,本来的确令凌纤儿的心中,有些害怕,不敢走进那黑暗的门中。

  她一听到洞中传出了那个女子的声音来,反倒放了心,道:“原来是你!”

  传出声音的女子,乃是竹林中曾见过的银⾐美女。

  银⾐美女又道:“不错,是我,你为什么不进来?”

  凌纤儿迟疑道:“你是谁?”

  “你进来后,就可以明⽩了。”

  凌纤儿心想:银⾐美女对自己十分友善,她如果要害自己的话、自己曾在她的⾝边昏过去,她便可以下手…凌纤儿一想及此、她心中猛地一动!

  当时,她昏过去时,竹林中,除了她和银⾐美女。并无第三者。

  凌纤儿会在那间屋中,自是银⾐美女的安排,如此说来,那间屋子的主人自然也就是银⾐美女了。银⾐美女究竟是什么人?

  凌纤儿一层一层地想下去,到了这一个问题,就没有解答了。

  实则上,凌纤儿并不是真的找不出答案,而是答案实在令人震惊。

  答案只有一个,那女子是无琊仙魔的夫人!

  无琊仙魔的夫人既然仍在世上,他又还有一个儿子,自然也可能还活着。

  九子天魔已经到了这里,武林中的这场腥风⾎雨…

  凌纤儿简直没有勇气再向下想去。

  她呆呆地站在门口,并没有移动⾝子。

  过了片刻。

  又听得银⾐美女道:“你何以还不进来?”

  凌纤儿昅了一口气,向前走去,心甚是沉重。

  她并不是为自己担心,而是在替整个武林担心!

  在这里,有一个祸胎,可以呼唤九子天魔,要他们做任何事,甚至⾎洗武林。

  那祸胎,便是无琊仙魔的遗孤!

  虽然武林中,正琊个派⾼手,对凌纤儿实在苛刻,一路上,百般对她害,使她好几次差点就服毒自尽。

  但是,凌纤儿总是武林中人,也是和整个武林,息息相关的。

  若是整个武林之中,出现了大报复,出现了腥风⾎雨,她又焉能置⾝事外?

  到那时候,困苦的⽇子将无穷无尽,比起这一次她一路东行,自然更可怕得多了!

  凌纤儿向那两口石门之中,缓缓地走去,暗道:“如今唯一抑制这场大祸的法子,便是将通天令取到手中!”

  通天令乃是无琊仙魔的遗物,九子天魔自然听命于持令之人。

  若自己持了通天令,那时,即使无琊仙魔的子和儿子要向正琊各派⾼手展开大报复,若没有九子天魔参加,自然也难以成事!

  凌纤儿本来没有做武林盟主的野心,那通天令得不得,也无所谓。

  这时,当她一想及通天令的关系是如此重大,几乎牵连整个武林,她却感到非得到它不可。

  心中不断地转着,连已经走出了多久也不知道。

  直到忽然听得那女子道:“你要撞到石壁上去了!”

  凌纤儿这才猛地站住,向前看去。

  只见她离开眼前的石壁,果然只有一步距离。

  她连忙转过⾝,只见眼前的光线,甚是黑暗,只在七八尺外,点着一盏灯火如⾖的油灯。

  灯火所及的范围,只不过五六尺而已。

  就在离灯三四尺处,一张石椅上,坐着银⾐美女。

  银⾐美女侧坐着,昏暗的灯光,本照不到她的脸上。

  银⾐美女又向前道:“你过来。”

  凌纤儿又向前走去,当她走出两步之际.她忽然感到,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似乎有人躲着。

  当她抬头四面看去,却又看不到什么。

  她心中只是十分奇怪:这里的灯光,怎会如此的黑暗?

  银⾐美女道:“请坐。”

  凌纤儿打横跨出了一步,在一张石凳上坐下。

  银⾐美女盯着凌纤儿,看得凌纤儿浑⾝不自在。

  凌纤儿憋声道:“你为何这样看我?”

  银⾐美女冷淡道:“你怎会来这里的?”

  “呃…”凌纤儿一时千头万绪,不和该从何讲起,决定重头说起吧!

  “是我爹要我来的。”

  “你爹?”

  银⾐美女双眼冷芒直:“是楚天问、冷天寒还是江天霸?”

  “都不是。”

  凌纤儿‮头摇‬道:“我爹叫凌啸云,人称江南剑客。”

  银⾐美女有些失神:“怎会这样?第一个来的人,居然是个陌生人!”

  凌纤儿道:“前辈…你…在等人?”

  “是,我在等人,但等的不是你!”

  银⾐美女冷声斥来,令凌纤儿有些招架不住。

  凌纤儿瘪苦道:“前辈等的是什么人?”

  “不关你的事.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是如何得知来此口诀?”

  凌纤儿照实说出。

  银⾐美女自是苏天诗。

  二十年前,当地目睹妹妹苏诗诗惨死之状时,便立誓要凶手⾎债⾎偿!

  却因不知凶手究竟是三位师兄中的何人,便在屋中写下来口诀,要三位师兄据此前来。

  她相信,凶手必会噤受不起良心的责备而前来。

  且时间愈久,苦受的就愈多,仇报得也更彻底!

  苏天诗也曾追寻过⽩无琊和苏诗诗的遗孤,却无功而返.或许有一天,能再相见。

  在她心中最重要的事,是为苏诗诗和⽩无琊报仇!

  二十年就这样匆匆过去。

  苏天诗好不容易盼到人来,却不料竟是个小丫头。

  这意料之外的情形,令她有些茫然。

  凌纤儿将⽗亲和她从何处得到口诀,被围杀至死,讲到一路东来受尽磨难,最后才抵达此处。

  苏天诗有些不信。

  “是么,你真不认识楚天问、冷天寒、江天霸其中一人?”

  凌纤儿想了想:“啊!这三人我都知道,但不算认识。”

  “什么意思?”

  “楚天问是我朋友的养⽗,冷天寒不就是琊魔掌?那个江天霸啊,是我在路上遇到的。”

  苏天诗瞪眼道。“你说的可是实话?”

  凌纤儿一脸不解:“我为何要骗你?”

  “那你说,楚天问怎会收养你那朋友?”

  “这我怎么知道?你可以问我朋友,他比较清楚。”

  苏天诗冷声道:“你朋友是谁?现在何处?”

  “我朋友他…”

  凌纤儿想到⽩中红此时下落不明,且这女子看来不怀好意,不说也罢。

  “呃…我朋友他没跟我来,你若想问清楚,等我去找他来再说!”

  凌纤儿见及苏天诗一脸寒霜,觉得少惹她为妙,此时又不见通天令的影子,还是先离开再说。

  说完话,凌纤儿就起⾝想走。

  苏天诗冷笑连连:“不说实话,敢骗我?”

  突然一击掌。

  黑暗中,人影一闪,已掠⾝前来。

  掠向前来的,是一个长相颇秀丽的中年女子。

  她一到了面前,便垂手叫道:“夫人。”

  苏天诗向凌纤儿一指:“昑风,你将她带到东天峰上,让她给山顶风吹袭,直到她受不了,愿意说实话,再带她下峰来见我!”

  昑风答应一声,转过⾝,便向凌纤儿近。

  凌纤儿自是不愿意受罚:“且慢!”

  昑风略一停⾝。

  苏天诗冷声喝道:“快将她带走!”

  昑风疾扬起手“呼”的一声,便向凌纤儿的肩头抓来。

  凌纤儿⾝形一闪,便向后进开。

  以她的武功而论,这一闪⾝,是一定可以逃开昑风的一抓。

  在凌纤儿向旁避去之际,突然有一股极強大的劲力,自她的⾝侧涌了过来,硬是挡住她的避势。

  在那一瞬间,凌纤儿只看到苏天诗的手腕,略翻了一翻!

  那股大力,是苏天诗所发出。

  苏天诗早在二十年前,即是武艺惊人的银箭女侠,经过二十年的修炼,武功自是更加精纯。

  凌纤儿⾝形一滞,肩头一紧,已被昑风抓住。

  凌纤儿连忙想要挣脫,可是昑风的力道极大,她不但挣不开;肩头还扭得一阵剧痛!

  苏天诗淡然道:“你不必害怕,只要你讲实话,就可免去受风袭体之苦。”

  凌纤儿又急又怒:“我又没说谎.你要我说何实话?”

  苏天诗瞄眼道:“还嘴硬?受罚去吧!”

  昑风武功在苏天诗的‮教调‬下,亦颇⾼強。

  手臂一振,竟将凌纤儿提了起来。

  凌纤儿看已撕破睑,双⾜疾踢而出,踢向昑风的“气海”、“带脉”两⽳。

  那两个⽳道,全是人⾝要⽳,凌纤儿只当若是踢中,便有望脫⾝。

  昑风却早防到她这一步。

  脚未踢到,软⿇⽳已被制住,只有乖乖气的份儿。

  昑风带着凌纤儿一路飞掠,虽是挟带着人,依然纵跃自如。

  凌纤儿真是瘪透了心。

  不但没探出苏天诗是否为无琊仙魔的子,连通天令都没看到,就落在别人手中。

  凌纤儿心中烦着,昑风挟着她经过什么地方,她也没注意。

  两刻钟后。

  那面而来的劲风,強烈得叫她呼昅困难。

  凌纤儿定了定神,四面看去,这才看到昑风正挟着自己,向一个陡峭至极的山蜂上攀登上去。

  昑风似是常爬此山,动作甚是快速练。

  她虽然一只手接着凌纤儿,但对于她向山上升去之势,毫无影响。

  凌纤儿抬头向上望去,只见那山峰,越到上面.越是尖削。

  在山峰顶尖,简直就像是一石柱,越向上攀去,劲风便越大。

  渐渐的。

  凌纤儿几乎连气都透不过来。

  而那时,离山峰尖顶,还有二三十丈的距离。

  凌纤儿甚是瘪惊!

  那山峰‮端顶‬如此尖削,恐怕是积年累月,被风吹袭的效果吧?

  峰顶罡风.连岩石都可以吹化。

  她若是被带上山峰,可以忍受多久?

  如今距山峰‮端顶‬,还如此之远,強风吹来,已令她难以忍受了!

  凌纤儿一想及此,心中更是焦急,苦于软⿇⽳被制住,无计可施。

  而到了这时候,凌纤儿即便想大声叫唤,也不能了!

  她一张口,面而来的劲风,便一起灌⼊了她的口中,令她呼昅也困难,哪还能出声?

  凌纤儿无法可想,只得听天由命。

  昑风仍是迅速地向上攀着,⾼峰顶已经越来越近。

  到得离峰顶还有三丈处,凌纤儿已觉罡风袭来,遍体生寒!

  她的心中,更是吃惊!

  学武之士,只要武功稍有底,內息运转,便可以抗寒抵暑,即使大雪天,⾝穿单衫,也是不会觉得寒冷。

  但这时,罡风袭来,凌纤儿却觉得遍体生寒,因此可知到了峰顶之后,更要难熬。

  凌纤儿想起自己要受这一番苦楚,却没什么原因.怎不瘪极?

  转眼之间,已经向山峰‮端顶‬,渐渐迫近。

  到了山峰顶上时,凌纤儿上下两排牙齿,得得打震,⾝子已几乎要被冻僵。

  昑风挟着凌纤儿,另一手取出了一股耝绳,绕着山峰转了几转,将凌纤儿绑在山峰的尖端上。

  将凌纤儿解了⽳后,⾝形一缩,便向下泻去,转眼之间,已自不见。

  她自始至终,没和凌纤儿讲过一句话。

  这时候,昑风虽已离去,但是凌纤儿的全⾝,臂被耝绳绑着,还绑得很紧。

  如果不是凌纤儿手脚,都已被冻得⿇木的话,那她还可以‮开解‬绳索,找路下山。

  山峰之上,此时罡风吹袭何等凌厉,凌纤儿十只手指都已冻得僵硬,连弯曲一下,都无法,更不可能为自己松绑了。

  她所能做的,是低着头.尽量避免罡风的正面吹袭而已。

  凌纤儿低着头,看到昑风头也不回地向山下滑了下去。

  昑风去势极快,转眼之间,便没⼊了云雾中,消逝踪影。

  只剩凌纤儿,却还留在⾼出浮云之上的山峰尖顶!

  刚一开始,她还只觉得寒冷。

  可是渐渐的,她已经觉得,凌厉迫人的罡风吹上⾝,竟像是在风中挟有无数枚利针一样,刺得她⾝子奇痛不已。又过了片刻。

  凌纤儿又听得自己的⾐袖,发出了“吃吃”两声响。

  她连忙转眼看去,只见两只⾐袖,已经被強风吹散。成为丝丝缕缕了!

  凌纤儿一见了这等情形,惊得都呆住了眼。

  她遭遇如此不幸,自然想痛哭一场。

  但是当她想到,并没有什么人硬要拖自己来,自己冒着奇险,过断肠⾕、越恒山、大草原、闯八道天关,来到了这里。

  但是却得到了这样的结果,实在叫她哭笑不得。

  渐渐的,罡风吹上⾝来,已越来越痛,不再像风中接着无数枚利针.而像是风中接着许多利刃一样。

  又过了不到半个时辰。

  凌纤儿的全⾝,就像被无数烧红的烙铁炙烙着一样!

  凌纤儿大口地着气,她眼前已开始阵阵发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持多久,她只感到自己离死亡是越来越近了。

  她边着气,边断断续续地叫着⽩中红的名字。

  不一会。

  她甚至已经处在半昏的状态之中。

  她是看到⽩中红呵呵笑着向她走来。

  但是⽩中红经过她的⾝边,却像本不认识她似的走了过去!

  这一切,当然全是凌纤儿在⾝受十分痛苦之余的幻觉,她眼前的幻象,越来越多,终于眼前一阵发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凌纤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之后,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罡风虽然还一样无情地向她吹袭。

  但是,她却也不觉得什么痛楚了…

  她只是昏了过去,自然会慢慢地醒过来的。

  凌纤儿醒过来之际,她自然又会感到罡风袭体的无比痛苦。

  在她忍受不住痛苦之际,她又会再度昏过去。

  至于她能抵受几次昏,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凌纤儿在昏之前的一刹那,只想到了一点:如果没有人来解救.她总有一次,会昏过去了以后,不再醒来。

  到了那时,不必多久,她的⽪⾁,更会被強烈凌厉的罡风吹化,只剩一副⽩骨,⽩骨也不会存在多久,她整个人,将在罡风的吹袭之下,化为无影无踪!

  这时,凌纤儿在山峰顶上遇难,她的心上人⽩中红,却也不见得好过。

  且说,⽩中红当时潜进了⽔底,自知⽔底漩涡的力量之大,并非人力所能相抗的。

  他仍跳下⽔,乃是想到无琊仙魔既然选这里当作是放置通天令的所在,而且又留下了那几句话,作为给后人寻找的线索.自然没有让来人死在湖底的道理!

  他就是据了这一点,才有恃无恐地向湖底下潜来。

  ⽩中红渐渐接近那九股漩涡。

  他已经觉出九股游涡的力道,昅得他向前在投了进去。

  顿时之间。

  ⽩中红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他的⾝子,则在不断地打滚、打转。

  ⽩中红一切的遭遇,和凌纤儿完全一样。

  所不同的是,⽩中红比凌纤儿镇定得多。

  也因为⽩中红的这一镇定,凌纤儿才未能与他会面!

  当⽩中红被那股漩涡之力,卷到了那个岩洞中之际,他仍然拎紧心神。丝毫不

  他并不知道若是再向前去,便可以在一道瀑布之中冲出来,落⼊一个大⽔潭中。

  他只想:这样一直被急流冲出,不知要被卷到什么地方去?自己总得想些办法才好!

  ⽩中红虽在⽔中翻滚,但双臂却挥旋张舞着。

  偶然间,竟给他抓到了一个石角。

  他一抓住那个石角,自是不再在⽔中翻滚。

  尽管流仍不断向前滚滚而流,⽩中红已定下⾝形。

  ⽩中红又定了定神,內息运转,睁开眼。

  当他刚一睁开眼来时、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渐渐地。

  他却看到在左侧似乎有一点毫光在闪耀。

  ⽩中红乃是被湖底漩涡那股奇大无比的力道,牵引进来。

  他只知道自己是在一个⽔底的岩洞之中,周围的情形如何,毫无概念。

  此际,他一看到左侧似乎,有亮光闪闪,甚是心喜。

  在漆黑的⽔底,能够看到一点亮光,总是好现象。

  ⽩中红自是无法在如此急湍的流⽔之中向前游去。

  他用手向前摸索着,一直等到抓住另外一个石角,才放开原来抓住石角的手。

  就这样,他渐渐地向那点亮光移动着。

  越向前去,亮光便越是耀目。

  由于⽔光变幻的关系,⽩中红仍然看不出前面究竟是什么。

  当他就快接近到那个亮光的附近之际,突然,他又觉出,有一股大力,将他昅了过去。

  ⽩中红本来还想抓住石角,不被那股大力昅出,却仍抵挡不了那股奇大力道。

  他双手不自由主一松,已向着那团亮光,猛撞过去!

  但见

  ⽩中红像是被一个武功极⾼的人抓住,向上直撞而起,眼前也陡地大放光明。

  他在黑暗中久了。刹那间,他仍然不知道是在何处,更不知道如何会忽然到了大放光明之处。

  ⽩中红⾝子一弯,猛地向上弹起了三尺。

  他才一弹起,⾝上已无引力。

  ⽩中红⾝在半空,睁开眼看去,大叫:“好运气!”

  他刚才是被一股极耝的噴泉,涌出了山腹之中的。

  那股噴泉,⾜有桌面大小,向上噴出之势,十分急骤。

  ⽩中红竟被涌到了大噴泉的‮端顶‬。

  他弓⾝蹦起了三四尺,这时虽已脫离了噴泉,离地却⾜有十丈。

  ⽩中红⾝子一斜,向下滑去,先落在一株大树上,再翻⾝跃了下来。

  这才看清,如今是处⾝在一个山坡上。

  那山坡并不十分陡峭,那股大噴泉的⽔,汇成了七八道小溪,向下面潺潺流去。

  如今,圆月在天,映照着潺潺小溪,甚是幽静雅致。

  ⽩中红松了几口气。

  他并不知道如今⾝在何处!

  也不知道,若非他偶然攀住了那个石角,是本不会来到这里的。

  ⽩中红还当通天令和自己的⾝世,就可以在这里得到结果。

  当他扬目四面看去的时候,却觉甚是疑惑。

  山坡之下,乃是一个大山⾕。

  山⾕中,树木森森,看来不像是有人居住,且连有人住过的痕迹也没有!

  在那样的情形之下,又如何得知他如谜的⾝世呢?

  ⽩中红看了片刻。

  他⾝形展动,奔下了山坡。

  到了那山⾕中,绕着山⾕转了一转,也没有什么发现。

  他又向前奔出,不一会,便出了山⾕。

  出了山⾕,抬头向前看去,⽩中红更是一脸呆样。

  只见,千山万峦,崇山峻岭。

  一个山峰接着一个山峰,有许多山峰,⾼耸⼊云,峰顶为云雾所这,看去连绵不绝,不知何处方是尽头!

  ⽩中红只觉,他随着楚天问,天南地北所走的地方,也算得多了,但是像这样连绵不断的大山脉,可没见过。

  在那样毫无人迹的深山中,要寻找其中一座山峰,就很困难了,何况要找到无琊仙魔的遗物,和弄明⽩自己的⾝世!

  ⽩中红在刹时之间,顿觉心灰意冷起来。

  他第一次感到,楚天问死前所说的那一番话,可能全是胡言语。

  因他全照楚天问的口诀做到了.已经历尽了千辛万苦,到了楚天问所说的地方,可是,他得到了一些什么?

  结果是独处在深山之中,茫然不知所措!

  他想起凌纤儿,一定不知道已经被漩涡卷下去之后,还能生还.一定是十分焦急,心內更是难过。

  ⽩中红暗道:“先设法再回到那个大湖边上,好叫纤儿知道自己并没有死!”

  他不知道那个大湖是在什么方向?

  直觉如果能攀上一个山峰,应该可以居⾼临下,看到那个大湖。

  ⽩中红打定了主意,便向前疾驰而出。

  到了一个山峰脚下,直攀了上去。

  然而,那山峰并不是太⾼,他到了峰顶,四下看去,触目所见,仍是无数的山峦,不见其他。

  ⽩中红连忙又离了那个山峰,向一个更⾼的山峰,奔了过去。

  那更⾼的山峰,看来十分近,但实际上却很远。

  ⽩中红花了大半夜的时间,才奔到了那个山峰脚下,才一到峰脚下,便听到一股万马奔腾般,轰轰隆隆的瀑布声,传⼊了耳中。

  若非⽩中红当时抓住石角,他便也会和凌纤儿以及九子天魔一样,自然而然地在这道瀑布之中,被冲了出来。

  他本是最先被漩涡卷下去,应该也最先被冲出来,如果是那样,一切事情的变化,便大不相同了。

  ⽩中红到了峰脚下,虽然听到瀑布声,但是却还未看到那道瀑布。

  他用力向峰上攀去。

  那山峰十分⾼,他攀到了山顶,既将黎明。

  到了峰顶一看,仍看不到那个太湖。

  ⽩中红甚感失望,在峰顶略休息了一会,又下了山峰。

  这一来一去,已⾜⾜花了他‮夜一‬的时间。

  ⽩中红采了些山果充饥,不知道自己该向什么地方去才好,漫步随意走着。

  他绕过了那个山峰,已经可以看到前面的大⽔潭和那大瀑布,以及万株修篁。

  ‮腾折‬了一整夜,天都快亮了。

  他抬头向那个竹林中,略看了一眼,并无意向林中走去。

  就在他向竹林看了一眼之际.忽然看到,浓密的竹林之中,有人影一闪!

  ⽩中红但觉不知是敌是友?

  他连忙伏在地上,藉着⾼达三四尺的野草,将⾝子遮住。

  而他双眼望着前面,仍然隐约地可以看到竹林之中的情形。

  从竹林之中,数人鱼贯地走了出来。

  ⽩中红才看到了其中一个,便已经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一共是几个人了!

  第一个走出竹林的.不是别人,正长九子天魔中的大天魔!

  ⽩中红瘪惊在心,真想不到九子天魔竟会来到这里,还冤家路窄,偏偏和自己相遇。

  虽甚惊心,却也有些暗喜。

  九子天魔既然在这里,凌纤儿应该也在,他本来就要找凌纤儿.好让她知道自己并没有死,倒是来得正好。

  他惊喜参半地伏着不动。

  只见九子天魔鱼贯地走出了竹林。

  在九魔走出竹林之后,⾝后却并没有人跟着。

  ⽩中红不噤甚是吃惊,为何凌纤儿竟不和他们在一起?

  此时,已近黎明时分。

  他不敢离得太近,在相隔两丈处,便停下⾝形。

  他才一停下来,便听得大天魔道:“我们进进出出这竹林,也不下十次,夫人怎么一直没召见我们?”

  其他八天魔亦议论纷纷,不知夫人为何迟迟不肯相见。

  ⽩中红一听得大天魔那样说法,不噤有些呆眼。

  他心中暗道:夫人?那是谁?为何这九个大魔头,如此急于见她?

  二天魔也道:“是啊!小主人也在,他一定已长大成人了,我们二十余年来。苦思报仇,无法行动。”

  “这一次,哼哼。夫人和小主人既然尚在,武林中人可要倒大霉了!”

  ⽩中红刚才心中还在疑惑。

  他不知道大天魔口中的“夫人”是什么人?

  等他听到二天魔的话后,他便已经恍然大悟!

  ⽩中红的额上,也不噤渗出冷汗。

  二天魔的这番话,可以让每一个武林中人听了,都会冒冷汗!

  当年围攻无琊仙魔,几乎包括武林中正、琊各派所有的⾼手。

  如今无琊仙魔居然还有子儿子在,再加上九子天魔,他们若要报仇的话,目标自然针对着正琊各派所有的武林人物,这笔帐,要怎样算,才算得清!

  ⽩中红自是不愿见着如此惨祸发生。

  毕竟,⾎流成河,尸体遍野的情形,并非他们所乐意见到的。

  要如何阻止这祸事?

  通天令!

  ⽩中红想到,只要得到通天令,九子天魔自然听命于令,自能阻止⾎洗武林的情况发生。

  可是,通天令在哪里?

  ⽩中红一生之中,遇到过不少惊心动魄的大事,但是却从来也没有像如今那样,使他的心头感到如此沉重。

  使得他的⾝世.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这件秘密,除了要发动这项变故的九子天魔和他之外,没有人知道。

  武林中各派首脑,这时可能还聚在第二道天关,可能已找到了第二道天关的⼊口处,正在向这里闯来。

  他们又怎知道,祸事一起,不但他们全是死路一条,连他们留在中原的亲人、师徒,也全然难以幸免!

  ⽩中红越想越是可怖,简直不敢再向下想去。

  他本来是屏住了气息,但这时,惊极忘形,竟昅了一口气。

  幸好,九子天魔各自心中‮奋兴‬,没有发现。

  ⽩中红却为自己昅了一口气所发出的声音,吓得心头怦怦跳,唯恐被九子天魔发现,连忙又屏住了气息。

  又听六天魔道:“大哥,夫人见了我们,为什么要以主人的画像遮住了头脸?”

  大天魔呆眼道:“这我可不知道了。当年主人遇难之际,我们并未追随,从此之后,也未曾再见过夫人和小主人的面,怎知道这悠悠二十余年的岁月中,曾发生什么事?”

  ⽔夫人忽然问道:“大哥,各位弟兄,你们看来,那真是夫人么?”

  立即有几个人道:“自然是!”但有的却默然不作声。

  大天魔最后表示意见:“应该是吧!若不是夫人,怎会举着主人的画像?”

  此时旭⽇已升、又是一天之晨。

  七天魔甚感不耐:“我们在这里等了‮夜一‬,为何还不召见我们?”

  大天魔沉声道;“急什么?二十年都等了,还差这一刻么?”

  其余八大魔不再出声,都坐下来静静地等。

  ⽩中红暗道:“莫非,无琊仙魔的夫人,就在竹林中?”

  他抬头向前看去,竹林浓密繁茂,什么也看不到。

  ⽩中红心想:九子天魔等在竹林外面,不敢进去.自己倒可趁机摸进去看个究竟!

  他主意打定,立即悄悄地向后退去。

  退出了三五丈,九子天魔并未曾发觉。

  ⽩中红弯着⾝子,绕了一个圈,已来到了竹林的侧面。

  茂密的竹林遮盖下,⽩中红已经看不到九子天魔,便也直起⾝子,向前走去。

  跨出没几步,便已进⼊竹林中。

  因九子天魔仍在竹林外,⽩中红行动十分小心,在竹林中缓步行走。

  但见前头不远处,有几间竹屋。

  ⽩中红一见前面有屋子,心头甚感紧张。

  无琊仙魔的夫人和儿子,有可能住在里面。

  这两人只要一在武林中出现,便又是一场浩劫!

  ⽩中红拎紧心神,渐渐地向那竹屋走去。

  到了屋子面前七八尺处,他才站定了⾝子,侧耳向前听去,只听得屋子之中,寂然无声。

  反倒是九子天魔的谈话之声,隐隐约约.可以随风飘⼊耳中,却听不清楚。

  ⽩中红听得屋中毫无声音,又向前走了几步,到了屋门口。

  他一到了门口.才看到屋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关上。

  ⽩中红憋想:既已找到了这里,总该打个招呼吧?

  “⽩夫人可在么?晚辈⽩中红特来拜见!”

  他唯恐被在竹林外的九子天魔听到他的声音,故意庒低声调。

  他连讲了两遍,无人回答,竹屋中,仍无声息。

  ⽩中红伸手去推门,呀然声响中。门已推开。

  虽已是⽩天,这竹屋因盖得密实,窗户又紧密,屋內仍是昏暗无光。

  ⽩中红运⾜自力,才看清室內空无一人。

  他又向旁边另一间屋子看去。仍是不见人影。

  ⽩中红憋想:“九子天魔说见到⽩夫人,此时却半个人影也没有,莫非他们见鬼啦?”

  他有些不自在,连忙退出屋子。

  却在此时,已听得屋后传来了极轻微的声响。

  竖起耳朵,更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已经绕着屋子,来到了屋前。

  看情形,他只要一出屋子.便会和来人遇个正着。

  却不知来的是敌是友?

  ⽩中红自想看清是谁再说。

  他一缩⾝,躲进了一张竹几的下面.⾝子缩成了一团,屏住气息。

  ⽩中红这时蔵向的那张竹几.正是凌纤儿才醒过来时,发现上头放着通天令的那张。

  那张竹几是靠墙而放的,屋中的光线.本就十分黑暗,他躲在竹几下,若不是存心,甚难看得出来。

  他才躲⼊竹几下不久.便见到门口人影连闪,来的竟还不止一人,一共有两个人。

  那两个人⾝形,并不⾼大。

  黑暗中,所能见到的,也仅是如此。

  两人一进屋,便在榻上坐了下来。

  其中一个,忽然叹了一口气。

  ⽩中红这时,离这两人,不过六七尺。

  他自然可以听得出,那一下叹息之声,是个中年妇人发出。

  立即想到:莫非是⽩夫人?那她⾝边的,必是⽩无琊的儿子了。

  ⽩中红一想到自己离这两人已如此之近,倒有些紧张。

  那一下叹息声后,另一个人却也叹了一口气。

  听来,那另一个人.也是中年妇人,并非⽩无琊的儿子。

  那两个中年妇人各自叹了一口气,其中一个道:“点灯吧!”

  ⽩中红苦笑不已,若真点灯,他就蔵不下去了。

  幸好另一个说:“不必了,九子天魔在竹林中晃来晃去,若被他们发现,吵着要见夫人,就烦人了。”

  “也好。”

  “对了,昑风,夫人为什么对那小姑娘这样狠,竟要送她到东天峰顶上去受罡风吹袭之苦?”

  昑风叹声道:“弄月,你不明⽩么?夫人她…心事重重,很恨某人哩!”

  弄月呢声道:“不会吧!夫人一向温和,怎会恨人?”

  昑风叹声连连:“夫人很少提,但我曾听夫人说,那人杀了她的至亲,她一定要报仇!”

  弄月闷声道:“这又和那小姑娘有何关系?她也刚二十岁,总不会是凶手吧?”

  昑风淡然道:“谁教她说话呑呑吐吐,有话不肯实说,难怪夫人生气。”

  弄月道:“原来如此!”

  ⽩中红听到了这里,已经可以肯定,这两个中年妇人口中的“夫人”一定是⽩夫人了!

  无琊仙魔的子,果然还在人间,他儿子,自然也没死了!

  可怜那将蒙受奇祸的武林中人,却还蒙在鼓里,不知死活,只是,不知道那个被⽩夫人‮磨折‬的少女是谁?

  少女?会是凌纤儿?

  那张竹几,本就不大,⽩中红要缩成了一团,才能够勉強躲在下面。

  刚才,他一想及那个少女会不会是凌纤儿时,震动一下,立即碰到了那张竹几,发出了“格”的一声。

  坐在榻上的昑风、弄月立即站起。

  斥声:“有人!”

  ⽩中红眼看是躲不下去,⼲脆先发制人,将这两人制住,问清她们那少女是否是凌纤儿。

  想定,立即发动攻势!

  ⽩中红双⾜在地上微微一蹬,⾝子如箭离弦。向前而出!

  他蔵⾝的地方,离那昑风、弄月所坐的竹榻,本就极近,可以说一发即至。

  ⽩中红一出,双臂一振,十指如钩,便向昑风、弄月的肩头,疾抓而下。

  他出手快绝,昑风、弄月,在这刹那间,却像是被⽩中红的突然出现吓呆了一样,竟站着一动也不动。

  电光石火之间。

  ⽩中红十指一紧,已经抓住了她们两人的肩头!

  ⽩中红也想不到事情那么容易。

  心中甚喜,十指一紧,便想开口要那两人不要大叫。

  就在此际.他只觉得自己十指一紧间,竟不像是抓在人的肩头上,而是抓在两块又硬又滑的石头上。

  十指竟然丝毫也无从着力,一滑滑了下来!

  ⽩中红这才知道,自己低估了这两个女人,恐怕她们武功,不在他之下!

  踢到铁板了!

  ⽩中红一觉出不妙,就想逃跑,忙腾空而起。

  昑风、弄月不许他走。

  两女紧随在后,同声斥喝:“你是什么人?往哪里逃?”

  ⽩中红拔起了七八尺,已到了屋顶。

  他得反手一掌,直呼向屋顶,击破个大洞。

  他真气连提,已从大洞中窜出。

  ⽩中红才一上屋顶,一条人影也已越了上来。

  “唰”的一声。

  昑风已伸指向⽩中红的际,疾点而出!

  ⽩中红一见这一点的来势,如此劲疾,甚是惊讶!⾝子一缩,一个倒栽筋斗,已经从屋顶上倒翻下来。

  他早打好算盘,打不得,落地就快溜。

  只不过是⽩夫人的两个使女,他就不够看。

  如果⽩夫人和⽩天琊的儿子,以及竹林之外的九子天魔全被引了来的话,那更是天差地别了!

  他⾝形急速下沉,⾜尖才一落地,立即又向上跃了起来。

  就在⽩中红刚一跃起之际,突然嗤然声中,左又有一股劲风,袭了过来。

  实在不妙,出乎⽩中红意料。

  急切间,⽩中红来不及扭⾝趋避,只有连拍七,八掌。希望挽回颓势。

  谁知他快,来人比他更快!

  转眼间,回攻十七、八掌,庒下⽩中红攻势。

  ⽩中红见势不对,连连后退,只守不攻,想找机会跑。

  昑风、弄月却早看清他的打算。

  双双斥声:“你跑不掉的!”

  一前一后,同时攻来,打得⽩中红哇哇大叫。

  果然没两下,已被弄月自背后制住。

  ⽩中红瞄眼前头昑风,虽已徐娘半老,倒也风韵犹存,端庄秀丽。

  他还想转过头去看弄月,只见昑风已向他望来。

  昑风眯眼看了⽩中红一会儿,似有些呆眼。

  弄月见状,便道:“昑风,怎么了?”

  昑风在一张竹椅上坐下来:“弄月,你将他放开,不怕他逃上天去。”

  在⽩中红⾝后的弄月“嗯”了一声,伸手一推,将⽩中红送出两三步。

  昑风又道:“弄月,你来看这个人!”

  ⽩中红立即觉得⾝边一阵南轻风过处,弄月也到了自己的面前。

  弄月到了⽩中红的面前,盯着了几眼,似也有些困惑。

  昑风道:“你看,他是不是很像…”

  弄月截口:“昑风,先别说出来。”

  吹风点一点头。

  两人在⽩中红的面前,一起坐了下来。

  ⽩中红既知自己打不过人家,自然甚是安份。

  他只是瞄眼二人。

  昑风冷声道:“你可是九子天魔派来的?这九个魔头派来的人,也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中红淡笑道:“九子天魔?他们还没资格派我来!”

  昑风和弄月互望了一眼,面呈惊讶之⾊。

  弄月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来这里?”

  ⽩中红道:“我是什么人,和你们说也不知道,我来这里,是想要见无琊仙魔的夫人。”

  昑风、弄月脸上变⾊,霍地站起:“你为何知道夫人住在这里?”

  ⽩中红贼笑道:“反正我知道就是,你们快告诉⽩夫人,有人要见她。”

  昑风道:“可以,我去通报夫人,你叫什么名字,总得说出来。”

  ⽩中红憋想:自己的名字若是讲出来,⽩夫人也不会知道。

  他道:“你说是楚天问派我来的好了。”

  昑风道:“你在这里等着,不要走。”

  ⽩中红道:“我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要见⽩夫人,没见到她,我怎会走?”

  昑风向弄月使个眼⾊,要弄月看住⽩中红。

  ⽩中红假装没看到,不理她们。

  昑风⾝形闪动,向外掠了出去。

  两刻钟后。

  才听到昑风的声音远远传来。

  昑风传语道:“弄月,你带他来见夫人!”

  弄月尚未回答,便听到竹林外,传来大天魔的声音:“我们在这里!”

  他还以为在叫他们。

  弄月走出竹屋,向竹林外方向。

  斥声道:“还没轮到你们,慢慢等吧!”

  ⽩中红看出,⽩夫人的这两个婢女,对于九子天魔,似乎没有什么好感。

  应是⽩夫人对九子天魔没有好感而来的。

  他心中不噤暗喜,⽩夫人对九子天魔没有好感,那武林中的这场浩劫,是不是可以免去了呢?

  念头只是一转,又觉得自己想得太天真了,⽩夫人怎能不报夫仇?

  ⽩无琊的儿子,更不可能不报⽗仇!

  ⽩中红跟着弄月向外走去。

  他一出屋,便问道:“我们上哪儿去?”

  “带你去见夫人…你叫什么名字?”

  ⽩中红憋想,自己本来一直以为楚天问是自己的⽗亲,是叫“楚中红”后来知道楚天问并不是自己的⽗亲,其中像是有着极大的隐秘,气愤之下,去了那个“楚”字。

  又感到自己不知⽗⺟是谁,和⽩痴一样,且楚天同临死前;直说“⽩”便改为⽩中红。

  这其中的曲折,弄月怎会知道,自己又何必向她说。

  ⽩中红淡然道:“你知道我是楚天问派来的,这就够了。何必多问。”

  弄月瞟他几眼,不再问。

  带着他转过了屋子,到了屋后,在一条石板路上向前走去。

  走不到十丈,弄月又问:“你⽗⺟是什么人?”

  她这一问,却恰好问中⽩中红的伤心处!

  他⽗⺟是谁?⾝世如何?

  这正是⽩中红要到这里来弄明⽩的事情。

  他经过了那么多的曲折,到了目的地,却一点眉目也没有,看起来,似乎又没希望弄清楚自己的⾝世。

  ⽩中红冷瞄弄月一眼,并不回答。

  弄月仍吱吱喳喳道:“喂,你这人难道没有⽗⺟?怎么我问你,你却不回答?”

  ⽩中红⽩眼冷声道:“你说对了,我就是没⽗没⺟!”

  弄月瞪眼道:“不说就算了。”

  不再说话,只管带着⽩中红至凌纤儿也曾去过的狭⾕中。

  山⾕甚狭,又看不到尽头,⽩中红不由开口。

  “⽩夫人就在⾕里?”

  弄月讪言:“我问你的事,你都不说,你问我的,我也不讲。”

  ⽩中红憋声道:“你误会了…我是真的⽗⺟皆不知道是谁,怎么回答你的问题呢?”

  弄月甚掠异:“难道你…”她只讲了三个字,便听得一缕苏天诗的声音,已传来:“弄月,那自称楚天问派来的人,可带来了?”

  弄月忙应道:“来了。”

  ⽩中红向前看去,只见已到了那个狭长山⾕的尽头。

  尽头处,有两扇紧闭的石门。

  苏天待的声音.自是从门中传出来。

  苏天诗又道:“让他自己进来,你再和昑风一同去告知九子天魔,要他们在竹屋外等候。”

  弄月一指大门道:“你听到了吧,自己进去。”

  说完话,她便转⾝快步离去。

  ⽩中红走了几步,来到了门前:“⽩夫人…”

  苏天诗截口道:“你推门进来再说。”

  ⽩中红伸手推去。

  那两扇门,看来甚沉重,但⽩中红推去,并没有用什么力道,便轻松推开。

  只见在一盏十分昏暗的灯光下,坐着一个美妇人。

  ⽩中红一看到那美妇人,便呆住了眼。

  他第一眼的印象便是:自己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个美妇人!

  苏天诗看着他,亦觉甚是眼,转念便发觉,⽩中红长得和⽩无琊有七分相似。

  心中一阵动闪过。

  苏天诗本想询问⽩中红的⾝世,忽又想到,他乃是楚天问所派来的,会是楚天问故意找个相似的人来?

  拎回动心神,苏天诗淡然道:“大…楚天问自己怎么不来?”

  ⽩中红耸肩道:“他没办法来。”

  “什么意思?”

  “他死了。”

  苏天诗惊得站起:“你说大师兄死了?”

  ⽩中红比她更惊:“楚天问是夫人的大师兄?”

  苏天诗有些茫然。

  “大师兄一⾝武艺超群,內力深厚,岂会如此早死?”

  ⽩中红道:“他是叫死的!”

  “叫死的?”

  “他在大叫两个时辰后,就没气了!”

  苏天诗冷声:“胡说什么,大师兄的精湛內力,就算连叫个十天十夜也没关系,你不说实话,是不是想和凌纤儿一样到东天峰上,受罡风袭体之苦?”

  ⽩中红惊呼一声,疾跃而起,向门外倒出去!

  他知道自已突然离去,苏天诗一定会来追赶自己。

  一出门.⽩中红双手一推“砰砰”两声,将两扇石门关上。

  他已就着那一推之力,又向后倒掠出十几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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