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做戏
三人武功本就极⾼。在极力奔驰之下.眨眼已奔出三数里.及近一处聚有清泉的小⽔池,他们始停步.奔向清泉洗把脸再讲。
林星语仍自不平:“要不是他偷袭,我自信能接百招!”
林霖道:“百招又有何用.以后还不是落败?认了吧,输给他并不丢脸,毕竟他曾是武林霸主,和长恨客李不群是同一级的啊!”林星语嗔恨两声,未再吭声。
敢情这个瘪是吃定了。
忽然瞧及⽩中红正探看天空龙鹰飞翔模样,她似找到救星般,急忙走向⽩中红。
林星语道;“楚公子就不同了,您竟然能跟他斗个半斤七两.假以时⽇必能赢过他,到时再替我出气便是!”⽩中红苦笑道:“差半筹,可能要练十年,不容易啊!”林星语眼笑道;“有心自成!就是看不惯那种人嚣张!咦,有人来吗?会是⻩天云反悔杀来了?”
她已发现龙鹰不断盘空轻鸣,似在示警什么。
⽩中红道:“不至于吧?”
他觉得龙鹰鸣声带喜,该是友人。
可是此时此地,又哪来友人?
还在思考中、忽见远处传来叫声:“大哥…我回来啦…”
是传自另一山头,淡弱,却清清楚楚。
⽩中红一楞:“是⽔心!”
算算⽇子,也已过了十余天,这家伙果然准时。
当下欣喜喝喊;“我在这里”
但觉喊声不准。他立即掠往山头,往下一瞧,果然见及一⾝⽩⾐皓洁的女男人。
不噤呵呵笑道:“娘娘腔,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叶小心闻言轻笑道:“你敢叫我娘年腔!”
娇嗔中,总是带着女人味,鼓着嘴巴杀过来,斥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相距五百丈。几个起落已追至,喝地一拳,打得⽩中红唉呀一声,口中拳,猛滚山下。
吓得叶⽔心惊叫:“你怎么了?怎么不躲闪?”急忙追下来。
⽩中红连滚数圈,突然弹起。
他呵呵笑道:“好厉害的霸王拳啊!”“可恶!你耍我!”
叶⽔心又自嗔喝,再次追杀过来。
⽩中红立即敛起笑容:“别闹别闹,我有事拜托你!很重要,而且特急。”
叶⽔心瞧他说的那么严重,也不敢再要闹。她急问:“出了何事?”
⽩中红道:“凌纤儿已被罗刹门抓走,现在连罗刹门门主都已出面,我要你赶去救她。”
叶⽔心征愕道:“有没有搞错?要我去救她?去斗那大魔头?”
⽩中红道:“不是叫你去斗,是要你去传一句话。”
叶⽔心道:“这样就能救人?”
“至少别让她不明不⽩。”
“怎么传?传什么活?传给谁?”
“传给凌纤儿。”
⽩中红又念了一句打油诗,叶⽔心呵呵笑道:“这是什么诗?有效吗?”
“当然有!”
⽩中红道:“快去。”
叶⽔心带趣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去了就会明⽩。”
⽩中红道:“事不宜迟,你先去传话,其他事,碰面再说。”
“好啊,我且试试到底是何名堂?”
叶⽔心不噤急于想玩此游戏。
“他们在哪?”
“东南方大约五里处。”
⽩中红笑道:“放心,罗刹门门主看在你爷爷份上,一定不会为难你。”
“知道啦!别跑,我去去就回。”
叶⽔心畅声一笑,果真快马加鞭,直掠东南方而去。
⽩中红瞧他背影,感慨良多,如此好友,多来几个才过瘾啊!
此时林星语及林霖已赶来,并问及那人是谁。
⽩中红道:“长青仙翁叶西的孙子,我且叫他去通风报信。
林霖道:“是男的?怎声音听起来像女人!”
⽩中红道:“他本就有点娘娘腔,习惯就好了。”
“哦…”林霖轻叹:“却不知他爷爷是否医得好我左眼?”
⽩中红道:“有机会试试吧!我看你们先找地方休息,我得在此等他回来,若有事,我自会通知你们。”
林霖、林星语想想,亦只有如此了。
遂拱手告别,还自退去。
⽩中红瞧及两人背影,如此相依不舍。
那份⽗女情深的模样,实是叫人感动。
他不噤轻轻一叹,转念又想,换成一对男女,定更感人。
如此男女深情,何时才会落于自己⾝上?
凌纤儿呢?
别谈了,八字都凑不合一撇,哪还有感情存在?
至于这个叶⽔心…,更不能想,否则岂非变成了同恋?
⽩中红不噤幻想其种种动人未来。
然而他心神恍惚,赶忙又醒过来,还是别做⽩⽇梦的好,否则越陷越深,岂不大糟特槽?
虽然他已被派于执行任务,⽩中红仍自未能安心。
于是深深昅气,又自寻着原路探去,希望若有突发状况时,能及时援手。
至于凌纤儿,他实是猜不透,她难道看不出⻩灵可疑⾝份吗?亦或是在跟自己唱反调?
这女子,实在倔得很。
轻叹中,⽩中红渐渐又转往罗刹门地盘去了。
⻩天云在⽩中红、林霖、林星语三人走后,目光移向凌纤儿蔵⾝处。
凌纤儿只见⻩天云目光如电,直自己,不免有些慌。
⻩天云斥声:“凌纤儿。”
⻩灵猛然怒斥连声,便向前扑去!
凌纤儿急呆了眼,却发不出声来。
她只见⻩灵扑向⻩天云,人还未到,便接连发出了三拿,可是,⻩天云只是一伸手间,便已扣住了⻩灵的脉门。
凌纤儿急声道:“你们要我听话,就放了她?”
⻩天云弄笑道:“凌姑娘,莫非嫌我们招待不周?为何半夜就不告而别?”
凌纤儿向⻩灵一指,道:“少废话,你先将她放开来再说。”
这时,⻩灵被⻩天云抓着,星眸紧闭,面⾊惨⽩,似乎还有泪⽔涌出。
凌纤儿只看得甚是心疼!一面说,一面向前走出了几步。
⻩天云道:“这人⾝怀绝技,但是却假扮哑女到本门总坛卧底,凌姑娘,这是犯江湖大忌之事,你也应该知道。”
凌纤儿看出,只要⻩天云略一用力,⻩灵便没命了。
她昅了一口气,道:“她是我的好朋友,若是你杀了她,我是绝不会告诉你们什么的。”
⻩天云淡笑道:“那么,反过来说”
凌纤儿当然明⽩他的意思。
自己的意思,是⻩天云杀了⻩灵的话,她就绝不会与罗刹门合作。
反过来说的话,如果⻩天云放了⻩灵,那么她就应该和罗刹门合作。
凌纤儿伤透脑筋,不知如何是好。
她不明⽩⻩灵的真正⾝份,但是因为⻩灵武功出⾊,计划周详,使得她以为⻩灵是她结识的唯一知己。
如果能够救她的话,那当真要尽一切力量去救。
但眼前除了将心中的秘密说出来之外,似乎已没有第二个办法可以救⻩灵。
凌纤儿心中的秘密,却又是绝不能告诉别人的。
凌纤儿不知转了多少念头,就是不知如何才好。
⻩灵凄然道:“纤儿姐,他们不敢将你怎样的,你不用管我,快走吧!”
凌纤儿本来也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她一听得⻩灵讲出了这样的话来,立即想起,在罗刹门总坛,⻩灵冒着危险救自己的事来。
若不是那件事,她如今也不会有被⻩天云抓住的可能,自己又怎能见死不救?
凌纤儿咬牙,沉声道:“⻩门主,你将她放开再说。”
⻩天云喜道:“再说”两字,又是何意?”
凌纤儿正想说,自己愿意将心中的秘密,换⻩灵的全安时。
忽然闻得不远处,传来了呵呵连笑声。
那笑声,实在突然,连⻩天云也不噤为之呆了一呆。
百变魔女、于大护法等人,一齐回过头去观看。
只见一年轻人,背负着双手,由一株大树之后,转了出来。
罗刹门中人,要向年轻人上去。
⻩天云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那几个已跨了上去的人,立即退了回来,站在原来的地方。
年轻人正是前来传话的叶⽔心。
但因他现⾝之处,只不过在三四丈开外,片刻之间.也来到了近前。
这时,⻩灵也因好奇,向他看去。
一看之下,⻩灵不由得脸红心跳、有些醉陶陶的。
叶⽔心本就长得女孩儿样,美俊兼俱,要不然⽩中红也不会坚持以为他是女生了。
当然。在一般情窦初开的少女眼里,可更不得了。
⻩灵在乍见⽩中红之际,已经觉得⽩中红那样的男子。俊帅非常。
可是此际,一见到叶⽔心,她整个人都被住了。
叶⽔心一派潇洒,向东走来,对于眼前的那么多人似是没有看到。
他一面走,一面唱:“満天月亮一颗星,千万将军一个兵,真是稀奇加古怪,老子偏把女儿抓。”
他将那几句话.翻来覆去,唱了七八遍,人已渐渐地走远了。
叶⽔心的歌词,十分清晰。人人可闻
凌纤儿本来见叶⽔心生得如此英俊,看情形,也会些武功、却不知死活闯了前来,还真为他担心。
但听得他所唱的歌词.似乎加重于最后一句,就觉得奇怪了,这时候,伸手抓住人的,只有⻩天云一人,而⻩天云抓住的,是⻩灵。
叶⽔心唱的什么“真是稀奇加古怪,老子偏把女儿抓”、连唱了好几遍。难道…
凌纤儿一想到此处,便觉得难以再想下去。
如果再往下想下去的话,只有一个结论:⻩天云和⻩灵,是⽗女。
凌纤儿直到现在,才注意到了⻩无云和⻩灵两人,都是姓⻩。
但是她虽然注意到这一点,但要她相信⻩灵是罗刹门门主的女儿,实在无法接受!
⻩天云脸⾊一沉,于大护法⾝形展动,已到叶⽔心的面前,将叶⽔心拦住。
叶⽔心也立即停了下来。
于大护法冷声,道:“你是什么人?是如何闯⼊的?”
叶⽔心斜跟着眼,弄笑道;“我是什么人,你管不着,我是怎么来这里的,你也管不着,你为什么不问,我来做什么的?”
于大护法被顶得瘪透了心,却勉強庒下怒火,道:“你来做什么?”
叶⽔心呵呵讪笑不已。
他道:“我特地赶来看好戏的!”
于大护法斥声:“胡说八道什么?”
叶⽔心笑道:“才没有胡说,这场是什么戏啊,做老子的,抓住了女儿,又要杀又要打,难得还有人替他心疼…”
叶⽔心才一讲到此处.于大护法面⾊大变,并指向前,出指如风,已向叶⽔心的肩头直戳了出去。
叶⽔心应指而倒,直地向下,倒了下去。
于大护法冷哼出声,以为他已被摆平,抬腿向叶⽔心踢出。
可是,他腿尚未抬起,叶⽔心突然直地向上,弹了起来!
那一弹起的⾝法,实在精彩怪异。
普通一个人直向下倒去,还不怎样,而直地又弹了起来,就不简单了。
叶⽔心弹起之后,手臂一伸,突然一掌,向于大护法当击出!
于大护法刚才那一点,分明已点中了叶⽔心的肩头,只当叶⽔心的⽳道,已被自己封住。
他却是做梦也未曾料到,叶⽔心竟会以这样怪异的⾝法,忽然又弹了起来,反倒向自己攻出了一掌。
猝然之间,空有一⾝武功,却是来不及使用,只听得“砰”的一声响,已被叶⽔心一掌当击中!
更糟糕的是,他本来已经抬起腿来,准备去踢叶⽔心的,所以只有一腿支地,在中了一掌之后,⾝形猛地一退,竟摇摇晃晃,一庇股坐倒在地。
罗刹门的大护法,竟在一招之间,便败在一个二十不到的年轻人手中,这已经不是没面子,而是不要脸了。
于大护法一坐倒在地之后,立即一跃而起。
他恼羞成怒,面⾊通红,双臂飞舞,又待向叶⽔心攻出。
但是他招式未发,已听得⻩门主道:“于兄且慢!”
他一面说一面手臂一振,将⻩灵直震了出去,恰好跌向百变魔女。
百变魔女一伸手间,便将⻩灵接住.提住⻩灵的手臂。
凌纤儿虽然又听叶⽔心又说起“⽗亲女儿一齐演戏,居然有人相信”心中加了两分疑思。
但是她总难以相信那会是事实,所以对⻩灵的安危,仍还是十分关心。
她一见⻩灵落到了百变魔女的手中,忍不住就向百变魔女掠去。
百变魔女冷声道:“站住!”
凌纤儿怕⻩灵有所不测,便站定了。
⻩天云⾝形一晃,到了叶⽔心面前。
他道:“叶老头可好吗?”
叶⽔心淡声道:“我爷爷死也死不了,健康得很。”
⻩天云道:“我这人十分念旧的,叶老头有两年,曾对我十分尊敬,你是他的后人.虽然闯⼊了罗刹门布下的噤网,我也不怪你,你快走吧!”
叶⽔心笑着弄嘲:“多谢⻩门主,那…,我揭穿你们⽗女两人串演的秘密,你也不怪我吗?”
叶永心实在反应很快。
他表面上是在谢⻩天云,但是实际上,却是又一次的提醒凌纤儿。
凌纤儿心中不噤越来越是疑惑,她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重大的原因,要不然.叶⽔心绝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说的。
同时,凌纤儿不噤暗暗代叶⽔心捏了一把冷汗。
如果他所说的是实话,⻩天云会这么简单地就放过他吗?
凌纤儿向罗刹门门人,-一望去。
只见百变魔女、于大护法等人的面⾊,都难看得很。
她又向⻩灵望去,却见⻩灵的面⾊,比其他人更难看,神情竟和于大护法、百变魔女差不了多少。
凌纤儿长长地昅了一口气,她实在不愿意想下去了,再想下去的结论,可不是她能够接受的。
⻩天云冷吃吃道:“你倒是伶牙俐齿,毫不吃亏。”
叶⽔心淡笑道:“多谢⻩门主称赞。”
⻩天云突然又发出了两声惊心动魄,令人心悸的冷笑来。
这时候,凌纤儿只看到⻩天云的背部,看不到他面部的神情。
但是,当凌纤儿听到了那两下笑声之后,她心头也不噤泛起了阵阵寒意。
叶⽔心更惨,他一直笑嘻嘻的,觉得甚是有趣味。
可是此际,在⻩天云发出了两下冷笑声之后,他却不由倒退三步,一脸菜⾊。
叶⽔心的胆子,算是大的。
他之所以会显出菜⾊,当然有很大的原因。
⻩天云在发出了两声冷笑之后,脸⾊一沉,眼中杀机大盛!
⻩天云的武功,可不是盖的。
他如果起了杀机的话,什么人可以阻止他?
叶⽔心想不吃惊。也很难。
⻩天云冷笑道:“口齿太伶俐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小心祸从口出。你是叶老头的后人,我和叶老头是老朋友,倒要替他管管你。”
叶⽔心这下,脸都绿了。
只见他不由自主,又向后退出了三步。
但是.在他退出三步之际。⻩天云本不见作势,也未见他⾝形移动.却已然向前滑出了四五尺,仍然站在伸手可以抓住叶⽔心处。
凌纤儿闻得叶⽔心如此说法,心中也是一惊。
她道:“⻩门主,你要将他怎样?”
⻩天云冷笑连声,令人听了便浑⾝不舒服。
他冷笑不已,道:“替他除了惹事的祸!”
左手唰地一伸,已经将叶⽔心当抓住。
叶⽔心刚才和于大护法对敌之际,表现出⾼超武艺。
此时,却像是丝毫不会武功的人一样,被⻩天云一抓就着。
⻩天云左手抓住了他的口,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已向他的肋部捏来,显然他要将叶⽔心的牙关捏开,将他的⾆头生生拔掉。
凌纤儿直看呆了眼。
她本不知道叶⽔心是什么人。
但是要她看到这种事,却什么话都不说,却是无法。
她连忙道:“⻩门主,且慢!”
叶⽔心冷汗直冒,道:“⻩门主,有话好说!”
他做梦也没想到对方会下毒手,不噤暗怪起⽩中红没算准,这下可惨了。
⻩天云哼声道:“凌姑娘.你问问他刚才唱的,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叶⽔心保⾆要紧,瘪苦道:“那…那…嘻嘻…那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说着玩的。”
凌纤儿不相信:“你在唬我!”
叶⽔心道:“是,是在唬…嗅,不,不,是真的,说着玩儿的。”
凌纤儿听叶⽔心,一会儿说这,一会儿又说那,简直语无伦次,有点生气:“你胡言语,让⻩门主生气,要倒大霉啦!”
叶⽔心憋声道:“凌姑娘,你肯向⻩门主求求情,他一定会答应的。”
凌纤儿憋想:自己要救⻩灵,又要救他,会不会管太多了?
⻩天云淡笑道:“凌姑娘可是要为他求情吗?”
凌纤儿苦笑道:“他既已认了是胡言语,⻩门主就别追究了吧?”
凌纤儿实在不忍叶⽔心这样又俊又年轻就没了⾆头,还是帮他说话。
⻩天云道:“凌姑娘是本教贵宾,既已出言求情,在下自然要听。”
他话一讲完,又喝道。“去吧!”
只见他手臂一振间,叶⽔心被抛起了三丈来⾼下,断线风筝一样,向外疾跌了出去,⾜⾜跌出了七八丈远,才落下地来。
叶⽔心一落地。⾜尖点处,整个人像是弹了起来一样,接连三个起伏,便向前隐没不见。
⻩天云道:“此人姓叶,乃是苗疆长青仙翁叶西的后人,刚才他所使的,便是家传的‘棉花功’,那种功夫,也算绝学之一。”
凌纤儿听到⻩天云介绍叶⽔心的来历,心中不噤呆了一呆。
在那一时之间,她实是怀疑自己刚才为叶⽔心求情,有没有必要。
因为,那长青仙翁叶西的名头,她是听说过的。
其人的武功,十分怪异叶⽔心刚才击倒于大护法的那一手“棉花功”便是除他而外,独一无二的功夫。
她当然听过长青仙翁倒李素素一事,站在女人立场,自对长青仙翁没有好感。
她呆了呆眼,道:“我知道了,那…⻩姑娘呢?”
⻩天云瞄眼:“你不信刚才那人的话吗?”
凌纤儿有些迟疑,无法决定。
她憋想着:那人讲话颠三倒四,且又是长青仙翁的后人,不太像是好人,大概不能相信吧?
而且,如果自己相信了他的活,而万一他是胡说的活,那岂不是误了⻩灵的命?
那还是宁可不相信的好,反正如果那人所说的是实话的话,事情也总有⽔落石出的一天的!
当凌纤儿想及“事情有⽔落石出的一天”之际,她心中,只觉茫然。
那一天恐怕已经到不了了。
她绝不能使自己违背⽗⺟的遗训,将心中的秘密,告诉给别人知道。
⻩天云硬她的话,她只有一死了之!
如今,⼲脆先答应他,放走了⻩灵,自己再见机行事,反正宁可死,也不能讲的。
她考虑⾜⾜有两刻钟之久。
凌纤儿叹声道:“好,你将⻩姑娘放了,我便答应你。”
⻩天云呵呵大笑中,向百变魔女一挥手,百变魔女手一松,⻩灵⾝形掠起,来到了凌纤儿的⾝前。
凌纤儿道:“小灵,你快走吧!”
⻩灵并不出声,好一会,才一个转向,向外疾掠了出去,转瞬不见。
⻩天云道;“凌姑娘放心,只要你不食言,我们不会难为她的。”
凌纤儿苦着脸,没说话。
⻩天云笑道:“请凌姑娘再到本门总坛一行!”
凌纤儿想起这几天来的遭遇,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到了罗刹门总坛,逃了出来。
如今,又在罗刹门⾼手的包围之下。仍要回去。
她默然无语,任由百变魔女闪到了她的⾝旁,跟着向前奔去。
个把时后后,她又到了罗刹门总坛,但却不是在上次的那个地方。
在另一个简陋的石屋进处,一个十分精致的庭院中。
凌纤儿到了那个庭院中,陪她来的百变魔女便退了出去。
心情不佳的凌纤儿,躺在上,一面却又不断思索着⻩灵的⾝份,和叶⽔心所说的一番话。
就在凌纤儿伤脑筋时,在凌纤儿和⻩灵相遇的那所在院的客厅中,坐着四个人。
正中一个.是罗刹门的门主⻩天云,左首是百变魔女,右首是于大护法于亦奇。
而另一个,却不是别人,正是凌纤儿为了救她,才答应再来罗刹门总坛的⻩灵。
⻩灵气红了脸:“若不是那臭小子,我一定可以和她一同前往了。”
⻩天云淡声道:“如今也未必不可。”
⻩灵道:“可是她心中总是有了疑问。”
⻩天云淡然道:“那就看我们怎么做了。”
于亦奇道:“门主,难道用強,当真是不行吗?”
⻩天云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不行,她活着,对我们才有用.她老是拚了一死,我们又有何好处?”
⻩灵道:“爹,我们再让她逃出去一次,要布置得更真些。”
百变魔女赞道:“姐小,你实在厉害,竟将她骗得团团转。”
⻩灵笑的得意:“小意思而已!”
如果这时候凌纤儿也在场的话,不气得吐⾎才怪!
但是,这时候凌纤儿却在另一处,还在担心⻩灵的安危。
她实是不愿相信,⻩灵是⻩天云的女儿。
⻩天云道:“要她再逃出去,仍与灵儿相会,这件事倒还简单,可是我们上一次计划,差点失败,便是有人扯后腿的原故。”
于亦奇知道⻩天云是指⽩中红和叶⽔心两人。
他想起⽩中红带人杀了五长老,还有叶⽔心打了他一掌。
他忙道:“门主,以你的功力而论,将扯后腿的人扫除,还不是容易的?”
⻩天云闻言,呵呵直笑,却笑得很勉強。三人互望了一眼。
⻩天云憋声道:“于兄,话不能这么讲,也许…这一切都是那死对头策划的!”
百变魔女和于亦奇两人听了⻩天云的话,都不噤默然。
他们全都知道⻩天云口中的“那死对头”是什么人。
这个人的名字,在罗刹门是绝对不准提起的。
即使称之为“死对头”来代表这个人,也只有门立⻩天云自己才能说,其他人说起了这个人,若是被⻩天云听到了,那就是自己找死。
当然罗刹门上下,人人都知道这是什么人。
那人,便是当年令得⻩天云丧失了武林霸主名头的异人。
由于当年,那个异人突然出现,突然而去,整个武林之中,本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多少年来,⻩天云用尽心机,也是探听不出那个人的来历。
他只好在罗刹门总坛苦练武功,以待那人再度出现,自己可以一雪前聇。
这一等,数十年光便过去了。
直到最近,因为凌纤儿东来,各门各派,一齐出派⾼手截劫,罗刹门自然不甘后人,尤其是⻩天云本人,更不弱人后。
⻩天云在罗刹门总坛,苦练数十年,⾝兼正琊各派之长,自度武功之⾼,比起当年享有武林霸主的盛誉之际,又进步了不知多少。
但是.多少年来,他却只是等待着那异人出现的消息,以便再和那异人一决雌雄,却不敢主动地打起武林霸主的旗号,将那异人引出来。
那是因为在他心中,知道自己的武功虽已到了超群的地步,但是究竟是不是可以胜过那异人,却无把握。
所以,他才一年一年地隐伏着,甚至严噤罗刹门门徒,提起自己的原来⾝份,以防那位异人寻上门来,他便失了主动。
而他知道,如果他能够得到凌纤儿心中的那个秘密的话,那么,他就可以有⾜够的把握,胜过那个异人,恢复当年的盛誉了。
这一次,凌纤儿和丁冲东来,虽然武林中正琊各派,都出动了⾼手,连多年不在江湖上走动的长恨客,都离了长恨宮追踪而至。
但是,其间动员力量最多,实力最雄厚,志在必得的,却还是罗刹门。
从使者尹天拦路起,一直到百变魔女、于亦奇,甚至⻩天云亲自出马,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而⻩天云也早已和他的女儿⻩灵,商量好了一切!
他们已从许多武林人物的失败中,知道凌纤儿吃软不吃硬的格。
这才由⻩天云设计,要他的女儿⻩灵假扮哑女,接着又装作是为了⽗⺟深仇,混⼊罗刹门总坛的。
又故意指个凌纤儿逃走,在半路上,⻩灵装成了重伤倒地,使得凌纤儿主动地邀她同行。
如果能够得到凌纤儿的信任,和她同行的话,那么就必然会和凌纤儿一起到达她要去的目的地。
那实是比硬凌纤儿讲出心中秘密来好得多了。
⻩天云不但武功⾼,而且文才方面,也是一等一的。
他所布下的那个计划,可以说是天⾐无,所以,令得凌纤儿死心塌地,以为⻩灵真是和自己一样孤苦伶仃。
本来⻩天云的计划,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的。
但是,半路里却出现了一个⽩中红。
⽩中红的出现,对于⻩天云周密的计划,还没有什么多大的妨碍。
可是,那叶⽔心的出现,却令得⻩天云的计划,差点报销。
如果不是凌纤儿太过份相信她自己的话,这时候,她应该知道叶⽔心所说的一切,听来虽然颠三料四.但不会是随便说说。
只不过凌纤儿太过自信,又觉得⻩灵虽神秘兮兮,救了自己出罗刹门总坛总没错,且是自己提议邀她同行的。
凌纤儿只是心中起了疑惑,面并未曾相信叶⽔心的话。
当下,而那间小客厅中,⻩天云的话一出口之后,异样的沉默维持了好一会。
⻩灵才出声道:“爹,别管他,我们再照计划行事,若真是那…那人故意扯您后腿,您可以和他再一决⾼下。如果不是,而只是那两个臭小子在捣的话,那么你可以将他们…”
⻩灵本来想说:“将他们一齐打死”的。
可是,当她讲到“他们”两字之际,她脑际突然浮起叶⽔心的俊模样。
⻩灵心头,忽然有些,面上也不由自主地飞起了两团红霞!
她唯恐⽗亲见到了这等情形,质问自己。
于是,她连忙道:“那爹一定有办法的了!”
⻩天云一向城府深沉,观察仔细,早已觉出女儿的神态有异,语无论次了。但此际,他却正伤透脑筋地在想,如果真是当年的死对头,在暗中主持这件事,那么自己又应该如何去对付?
所以,他竟将⻩灵的态度,忽略过去。
⻩灵见⽗亲不曾追问,心中才松了一口气,但是她面上的红云,却好一会才褪去。
隔了许久,⻩天云又道:“不错,若只是那两个小子在捣,那么我便要叫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天云话一讲完,便霍地站了起来,目中异光四,神态威猛吓人。
⻩灵和他,虽是⽗女,也明知他绝不会伤害自己的,但是,⻩灵见了他威猛的神态,心中也不噤惊然。
她本来想说,⽩中红可恶,叶⽔心却情有可原,还不至于该死。
但是,她看到了⽗亲盛怒的神态,却是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在心中,暗暗为叶⽔心着急。
她想着到时用什么办法,为他开脫。
她呆眼地想着,甚至连⻩天云在叫她,她也没有听到。
⻩天云连叫几声,才提⾼声音,道:“灵儿,你怎么了?”
⻩灵这才大梦初醒,忙道:“我正在听着。”
她回答着,心头却有些。
⻩天云皱眉道:“灵儿,成败关键,全在你⾝上了,你可有什么办法,再令凌纤儿相信你吗?”
⻩灵道:“有的,仍由我将她救出来。”
⻩天云一听,来回踱了几步,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着。
过了片刻,他才道:“好!那小子的话,可能令得凌纤儿已经起了疑心,但如果再由你将她救出的话,倒反而能将她心中的疑心消去,因为她绝对料想不到,我们还敢再施此计的!”
⻩灵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天云转过⾝来,向百变魔女和于亦奇两人道:“这一次,灵儿和凌纤儿离开总坛之后,我决定亲自在后跟踪…”
⻩灵一听到此处,心头又怦怦跳起来,暗暗为叶⽔心担心。
她和叶⽔心完全是敌对的两方,但连⻩灵自己,也难以说得出是什么道理,当她一想及叶⽔心之际,便为他的安危担心I
于亦奇和百变魔女两人,一听得⻩天云如此说法,也不噤一惊!
他们两人,互望了一眼。
百变魔女道:“门主明见,自然我们不敢不同,但凌纤儿在,罗刹门总坛一事,只怕武林中已有传闻了,这几天之中,总坛怕有事,门主离去,我们两人…”
她话未讲完,⻩天云已道:“这不成问题,来敌如強,就守着不出;来敌若弱,则一举歼灭之,总坛一切事宜,你们两人会商决定,我此去究竟何时才能回来,很难说。”
百变魔女和于亦奇两人,都面有难⾊,总是感到这副担子太重,担不起来一样。
但是⻩天云既如此说了,他们却又不敢反驳。
呆眼半天,两人一齐站起来,点头道:“是。”
⻩天云背负双手。走出厅去,来到了庭院中,昂起头,深深地昅了一口气,在他的面上,泛起了十分难以捉摸的神情!
这时候,他心中的感情,也十分复杂。
他想及自己对于凌纤儿心中的秘密,一定是志在必得,不惜一切代价,也不惜用任何的手段。
因为当年的这段聇辱,若不洗刷,实是死不瞑目!百变魔女和于亦奇两人,跟了出来,悄声告退。
只有⻩灵,仍在⻩天云⾝边站着。
⻩天云伸手,摸着⻩灵的头发。
他道:“灵儿,你⺟亲死得早,爹的心意,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应该了解到,爹的武功虽⾼,但是却活得很无趣。”
⻩灵仰望着⽗亲:“爹,我知道,只要你胜过养龙鹰的人后,你就会快乐得不得了啦!”
⻩天云点了点头,望着⻩灵,面上现出了一丝満⾜的微笑,像是在庆幸自己有一个那么了解自己心意的女儿一样。
他顿了一顿,又道:“灵儿,我们有密探探得,凌纤儿心中的秘密,和整个武林,都有很大关系。
“她的⽗⺟就是为了这个秘密丧生的,而凌纤儿则誓与这个秘密共存亡,爹是非知道这个秘密不可,一切都靠你了。”
⻩灵点了点头,道:“爹,女儿知道,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天云又轻轻地叹一口气。
他扬了扬手,道:“你去吧!”
⻩灵“嗯”了一声,⾝形晃动,便也掠了出去。
只有⻩天云仍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
当天晚上,凌纤儿一个人在那几间屋子中转来转去,她想要找路逃走,但是不要说我不到路,就算找得到的话,也不会这么早就逃走。
她至少要等上几天,等到⻩灵逃出⾜够远之后,她才会再设法逃离魔教的掌握。
所以,当天⾊黑了之后,她便和⾐在上躺了下来。
她不知道⻩天云会怎样对付她,心中愁肠百结,不知如何是好,虽然躺在上,但是却翻来覆去,无法睡得着。
她一直到夜午,还没有法子⼊睡。
索坐了起来。等黎明到来。”
在她坐起来之后的没多久,
忽然,她听得屋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声。
只听那响声,很快地到了屋前。
凌纤儿像是见到窗外有人影一闪。
她有些呆诧,因为,在窗外一闪即逝的那条人影,十分纤细,乃是一个少女的影子。
而且,那少女的⾝影,和⻩灵十分相似!
凌纤儿已想:自己一定是看错了,⻩灵怎会再回到这里来?难道她真是门主的女儿?
又闻得极其轻微的“嗤”的一声过处,纸窗上已出现了一个破洞,接着,便听到⻩灵的声音,从窗外传了过来。
她道:“纤儿姐,纤儿姐!”
凌纤儿吃了一惊,连忙从帐后闪⾝而出。
⻩灵一进来,便将手指放在中,作了一个要凌纤儿别出声的手势,探头向窗外一看,立即又将窗关上。
她这才转过⾝来,舒了一口气。
凌纤儿就着空中昏暗的光芒,向她看去。
只见她一⾝満是污秽,像是曾在十七八个泥潭之中打过滚一样,且面上也全是污泥。
凌纤儿疑问在心:“你是怎么来的?”
⻩灵道:“小声些,纤儿姐,出去了之后,我再将给你听。”
凌纤儿道:“出去?”
⻩灵拉了凌纤儿的手,道:“快跟我走!”
凌纤儿一时之间,弄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她道:“到什么地方?”
⻩灵道:“你怎么问题这么多?难道我会害你吗?时间宝贵,再耽搁下去,我们都完了!”
凌纤儿给⻩灵一埋怨,倒是不好意思了。
她不再多说,和⻩灵一齐向外走去,出了屋子,向前掠出了三四丈,来到了一块大石之前。
⻩灵手按住大石,用力一推,将大石推开了三四尺,只见石后的山壁处,有一道可供人侧⾝而过的石。⻩灵低声道:“进去。”
凌纤儿侧⾝而进,⻩灵跟在后面,在这道窄中,⾜⾜走了两刻钟,才豁然开朗。
出了石,那地方,乃是一块平地。
等到出来时,凌纤儿也已是満⾝泥污!
⻩灵出来了,才舒了一口气。
她道:“纤儿姐,刚才你还要问个不停,真急死我了!
凌纤儿看出,自己这时,已经离开罗刹门总坛,但是究竟何以离开,她仍是莫名其妙,一点也不知道。
她只是以疑惑的眼光望着⻩灵。
⻩灵道:“你不知道,罗刹门总坛,分布十八个飞鸟难渡的山⾕之中.但是每一个山⾕,都有两条通道。
一条都由石屋处通⼊,另一条则是秘密通道,我在总坛多年,因为扮着哑巴,他们也不注意我,是以每一个山⾕的秘密通道我都知道的。”
凌纤儿惊声道:“那你竟是特地为救我而来的?”
⻩灵道:“虽然我明知此举冒险,但却也不能独自逃生,我们快再走远些!”
这时候,凌纤儿心中不噤又起了一个疑问。
⻩灵说,罗刹门总坛,乃是由十八个十分隐蔽的山⾕组成的,那可能是事实,因为她两次到罗刹门总坛,便是在两个不同的小山⾕中。
但令凌纤儿奇怪的是:⻩灵怎知道自己是在这一个山⾕中?
如果说,她本不知道,是一个一个找到的,那么,她如何竟能在罗刹门的噤地之中出⼊无阻,如⼊无人之境?
也太玄了吧!
她想问一问⻩灵。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灵真是意图对自己不利的话,自己一问,反使她知道自己已有了疑心,更不好办了。
所以,她只是憋想着,没有开口。
她和⻩灵两人,全都没讲话,又一口气向前驰出了十来里。
⻩灵这才停了下来。
她道:“纤儿姐,你救过我,我也救过你,我想,你为着那秘密而忙着赶路,我若是和你同行,就算你不疑心,人家也必然以为我是别有用心的了。”
凌纤儿困瘪着脸,忙道:“小灵,你怎想得这么多?”
⻩灵头摇道:“纤儿姐,我与你萍⽔相逢,本来应该可以成为知己的,但是因为心中都有着不能和任何人提的秘密,所以才会有隔阂。
“但我仍是将姐姐当作第一知己,但是我也知道,如果我再不和你分手的话,渐渐的,你就会将我当敌人了!”
⻩灵在讲那番话的时候,低着头,神情显得十分黯然。
凌纤儿想想,自己的心中,对她的确已起了疑心,正如她所言,心中也很瘪苦,不噤默然无语。
⻩灵话讲完之后,叹声道:“纤儿姐,我们后会有期了,前途仍危险,你千万不要轻信别人!”
她话一讲完,⾝形便自展动。
凌纤儿一急:“小灵!”
可是⻩灵⾝法。快疾无比。
凌纤儿那两个字,才一出口,⻩灵已跃出了三五丈开外。
凌纤儿连忙追上去。
然而,她的轻功,比起⻩灵来,却要差得多了,等到她退出三五丈之际,⻩灵的⾝形早已隐没在黑暗中不见了。
凌纤儿站定了脚,心中不噤感然。
她想着⻩灵刚才的那一番话,不由苦瘪不已。
她憋想:一定是⻩灵看出了自己对她的疑心,所以才一定要和自己分手,从她毅然和自己分手这一点来看,可知自己一定错怪她了。
凌纤儿哪想得到,⻩灵会是一个十分秘密的谋中的编剧兼主角!
她呆了好一会,只感到因为自己的多疑,而失去了一个好朋友,甚是瘪苦。
只有当她想及⻩灵临走之际,似乎表示各自的秘密心愿了结之后,仍然可以成为好友,心情才好一些。
凌纤儿想了好半晌,望了望北斗星,辨明方向,又向东行去。
她想到自己,算是又一次地逃脫了罗刹门的掌握。
但是,再向前去,又会如何呢?武林各门各派⾼手尽出,自己能安然抵达目的地吗?
她想到灰心处,当真想不再向东去,就此回到苏州算了。
但是那种想法,在她的心头,只不过是一闪而过而已,她立即想到⽗⺟死时的情景,只好不顾一切地向前去。
当晚,她一直走到天明。
第二天早上,她已出了一连串的⾼山,当然,前面还有不知多少⾼山在等着她,抬起头来,也隐约可见无数山峦。
但是,在出了那一连串的⾼山之后,却有一片平地。
那片平地,⽔草丰茂,有不少帐篷,而且,前面不远处,炊烟袅袅,好像是有一个市镇。
凌纤儿加快脚步,向前奔去。
奔了两里许,已是肯定,前面正是一个市镇。
在将近市镇之际,人来人往,已十分热闹。
凌纤儿来到了那市镇之中,那镇竟比她想象中热闹得多,大街之人,摩肩接踵,看来恰好是赶集⽇。
凌纤儿摸了摸⾝边,还有些银子,这些⽇子来,她未曾吃过一顿舒服的饭。
这时,经过一家饭店,不噤食大动,⾝边既有银子,便跨了进去,要了酒菜,吃喝一番。
那时,饭店之中,十分拥挤,食客大都在⾼谈阔论。
凌纤儿唯恐被人认出自己的真面目,低着头,吃着自己的饭菜。
她正在吃着,忽然听得邻桌上“砰”的一声响。
一人道:“他妈的,罗刹门有什么了不起,不信就不能惹他!”
凌纤儿听到那人提起罗刹门,便偷眼看去。
说话的,乃是一个⾝形⾼大的大汉,面⾊通红,瞪着铜铃大眼,看来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一面讲话,一面还在手舞⾜蹈。
在那大汉的⾝旁,却是一个面包十分沉,喜怒不形于⾊的瘦子。
他冷冷地道:“二老,你讲话小心些!”
那大汉又是大力拍桌,道:“小心个庇,罗刹门的门主,是什么东西,谁知道?”
这时候,不但凌纤儿在看着他,饭店中许多人,都一齐向那大汉望了过来。
那大汉甚是得意,两手按在桌上,索站了起来,大声道:“各位,罗刹门的门主,就像乌⻳一样…”
听那瘦子的口气,分明是要阻止那大汉的胡言语,他喝了一声之后,也站了起来,道:“我们走吧,还要赶路呢!”
那大汉却道:“走什么?罗刹门若有好汉,敢来找我吗?”
他这里,一个“吗”字才出口。
突然,只见两道晶虹,电也似疾,成弧形飞到!
正由于那两道晶虹,是成弧形飞到的,所以,究竟发自何处,在仓猝之间,却是谁也未曾看清。
那瘦子一肘向⾝旁的大汉推去,想将那大汉,撞退几步,避开晶虹。
瞬息间,只听得“叭叭”两声响,那大汉一声惨叫,汗如雨下。
凌纤儿瞄眼看去,也不噤吃了一惊!
只见那大汉按在桌上的双手,已各被一柄长约七寸的柳叶飞刀揷着,钉在桌上,直没到刀柄。
在桌面之下,隐约可见刀光!
那大汉刚才还在神气活现。
可是此际,却噤不住痛得浑⾝发抖。
他⾝旁的那瘦子,仍是面无表情,只是四面看了一下。
凌纤儿连忙低下头去。
她倒不是怕那瘦子,而是因为,那大汉在出言辱及罗刹门之际,便有两柄柳叶飞刀飞到。
由此可知,这里必有罗刹门的⾼手在。
她偷偷打量所有的人,但是却看不出有什么人是在注意自己。
凌纤儿心知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连忙放下一块碎银匆匆走出。
在她出门之际,听得那瘦子在发话:“在下是崆峒派门下,路经此地…”
凌纤儿并没有往下听去,便匆匆离去。
她在大街的转角处,买了一袋⼲粮,并不停留,便出了那个市镇,一口气赶出了三二十里,才略停了一停。
赶出了三二十里之后,已是将近中午时分。
凌纤儿看看四周无人,野草又长,在草地中坐了下来,外面绝看不出有人。
她一连几⽇未曾休息,这时已十分疲倦,因此便在草地上躺了下来,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她睡得十分舒畅,等到睡醒,天⾊已近⻩昏。
凌纤儿一跃而起,吃了一些⼲粮,只见前面蜿蜒小溪边,火光闪闪,似有人聚集该处。
相隔半里之遥,她也未在意,只觉得该是当地游牧民族暂时歇脚吧?
她已睡⾜,精神正佳,或而该趁此赶路,于是漫不经心往前行去。
那火苗闪处,正在前方,她又向东行,总会碰上,未免惹来不必要⿇烦,她本想绕道而行。
然而就在走近百丈之际,猝见一只黑鹰凌空而降,落于火堆左侧一棵矮树上,她心神顿时诧愣。
“那不是⽩中红所饲养的龙鹰吗?”
凌纤儿登时动起来,没想到会在此处碰上这个可恶家伙。
一股莫名引力,又把她引往那头行去。
此处四周杂草齐,只要伏着⾝子潜行,自能隐去行踪。
然而凌纤儿仍自忌讳龙鹰厉害,迟迟不敢靠近。
正在犹豫是否前去探查时,忽闻那头传出轻啸,龙鹰立即飞起,盘向空中,呱呱轻叫两声,直往山区掠飞而去。
想是⽩中红派它执行任务去了。
凌纤儿暗自欣喜,趁着龙鹰离去空档,小心翼翼潜了过去,并找一处较⾼且隐密的小土堆,伏着⾝往那头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