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虎灵散

　　“腐骨草、生肌藤、长蕊花、金钱果、灵磺砂？”

　　桑姓炼药师诧异地说道：“前四样药材，有着很強烈的药冲突，灵磺砂跟这四样药材更是不搭边，五种药材配在一起能炼出什么‮物药‬？⻩兄，你是中级炼药师，见多识广，可曾听说过用这些药材⼊药的方子？”

　　⻩逢秋“噗嗤”一笑，药堂说道：“老桑，你这初级炼药师也算是⽩当了，连这都看不出来？那小子分明是在整一气，哪里是什么药方？看着吧，那四味药材那么強烈的药冲突，等会儿要是把药鼎爆掉，那才叫热闹！”[搜索最新更新尽在www。。]

　　就在两人等着看热闹的时候，洛辰将炼药专用的甘泉⽔倒⼊药鼎中。等鼎中的⽔煮沸，然后分别把生肌藤、腐骨草、长蕊花、金钱果四种药材投⼊药鼎，熬出药汁，淘⼲药渣，将药汁单独存放起来。

　　见洛辰很稔的样子，绝非是对炼药一窍不通的门外汉。⻩逢秋和桑姓炼药师再次面面相觑：这小子难道真的有两下子？

　　怔了一下，⻩逢秋冷笑道：“这四种药材，任意两种之间的药都冲突的厉害，极难平衡，想要把四种都融合在一起完全是不可能的，等会儿不爆炉才是怪事！”

　　洛辰将四种药汁倒⼊药鼎，刚刚放到药炉上加热没多久，正如⻩姓炼药师预料的那样，四种药材的药冲突立即显现出来，药鼎中发出一阵沉闷的爆响。药鼎剧烈地晃动起来，鼎盖抖动不止。

　　紧接着，药鼎发出一阵爆裂声响，鼎上出现密集的裂纹，最后“轰”地一声炸开。绿⾊的药汁四下飞溅，幸亏洛辰躲闪的快，否则非被渐一⾝的药汁不可。药汁流⼊火红的炉膛中，又引起一阵雾气翻腾，青烟弥漫，刺鼻的辛辣药味飘散出来。

　　两名炼药师相顾哂笑，其他参加考核的学徒，见是洛辰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炼药过程中出现爆炉的事情并不少见，很快就有人重新换上新的药炉和药鼎。洛辰沉昑片刻，凝神静气，重新开始炼制‮物药‬。

　　不多久，洛辰再次遇到第一次时出现的情形。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洛辰这次把握的时机急准，伸手用铁钳夹起鼎盖。在药冲突最为‮烈猛‬，就要达到‮炸爆‬的临界点时，迅速将灵磺砂倒⼊少许到药鼎中。

　　渐渐地，鼎中的动静越来越小，最后奇迹一般地渐渐平息了下来。

　　“咦？”预料中的再次爆炉没有出现，让两名炼药师大感意外。桑姓炼药师难以置信地说道：“他真的炼成了？”

　　⻩逢秋冷笑道：“哼，没有爆炉，就算是炼成了？即使不爆炉，炼出来的也顶多是一堆药渣而已，能炼成什么‮物药‬？”

　　时间过得飞快，考核规定的一个时辰时间很快就到了。结果自然是有人喜有人忧，甚至有个年龄极大的学徒失声痛哭起来，⻩逢秋毫不客气地叫人轰了出去。

　　“出你们炼制的‮物药‬。”⻩逢秋沉声说道，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洛辰⾝上，嘴角上翘，流露出一抹嘲讽，接着说道：“当然了，那些无用的药渣，就不用了。”

　　十二名参加考核的学徒，仅有五人上了所炼制的‮物药‬。由此可见，初级炼药师考核难度之大。

　　让众人惊讶的是，洛辰居然也了一个瓷瓶上去。桑姓炼药师忍俊不噤，说道：“你确定自己炼制出的是药，而不是废渣？”众人一阵哄笑，刚刚还有些沉闷的试练塔一层，气氛顿时显得轻松了许多。

　　虽说只是初级炼药师考核，炼药师行会却是十分重视，每场考核结束之后，学徒们所炼制的‮物药‬，会有一名⾼级炼药师亲自鉴定，从而决定是否通过考核。

　　洛辰和其他了‮物药‬的学徒们留下来等结果，其他连药都没的人，自然是垂头丧气地离开了试练塔。

　　等了许久，一个老者大步走进试练塔。

　　这老者⾝材壮硕，肥头大耳，有着一双三角眼，下巴上留着稀疏发⻩的鼠须，看上去再也平庸不过的一个人。然而这老者却是一⾝华贵的立领银⾊长袍，⾐领和袖口上，以紫金丝线织绣而成的金罂花图案，正是⾼级炼药师的标准装束。

　　老者的到来，让⻩逢秋和桑姓炼药师大感意外，慌忙上前行礼，毕恭毕敬地叫道：“庄大师！”

　　参加考核的学徒们，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这老者的⾝上，脸上无不显露出崇敬、动之⾊。就连洛辰也是一震，这相貌猥琐的胖老者，可算得上是大燕国、甚至是整个星野‮陆大‬的大人物。

　　炼药师的⾝份原本就极⾼，整个星野‮陆大‬的⾼级炼药师，用一个巴掌都能数的清。大燕国的⾼级炼药师，除了炼药师行会的会首之外，也就是眼前的这位庄大师庄知涯了。

　　⾼级炼药师在这些个学徒眼里，无异于文圣丘夫子之于刚刚破蒙的学童，完全就是存在于神坛上的人物。传说中的人物，此时竟活生生出现在眼前，让这些学徒如何不动异常？只是让他们不解的是，区区一场低级炼药师测试，为何能让庄大师屈尊亲自出面。

　　庄大师的脸⾊沉似⽔，目光掠过几名参加考核的学徒，当他看到洛辰时，眼中闪过意外的神⾊。显然连这位庄大师也没有料到，会有如此年轻的学徒来参加初级炼药师的考核。

　　庄大师沉声问道：“谁是洛辰？”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洛辰⾝上，不少人暗自幸灾乐祸：这小子弄了一瓶药渣想蒙混过关，惹火了庄大师，这下子闯大祸了吧！

　　洛辰上前躬⾝答道：“洛辰，见过庄大师！”

　　“你就是洛辰！”庄大师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中，闪过一缕精芒。紧接着，神⾊一缓，和颜悦⾊地说道：“你刚才炼制的‮物药‬，可有名目？”

　　“虎灵散！”

　　“你是用哪些药材炼制的？”

　　“腐骨草、生肌藤、长蕊花、金钱果、灵磺砂。”洛辰侃侃而道，瞥了一眼⻩逢秋，似笑非笑地说道：“炼药师行会的某位炼药师大人，有意给我出了个难题。二十种药材中，唯独只有这五种药材可以搭配炼药。我冒险一试，侥幸炼制成功了。”

　　庄大师眉头一皱，⻩逢秋忍不住叫道：“不可能！那五种药材，怎么可能炼制出什么‮物药‬？”

　　“孤陋寡闻！”庄大师轻蔑地瞥了⻩逢秋一眼，然后挥挥手：“除了洛辰之外，本次参加考核的学徒，全部出去！”

　　留下的四个学徒，其中有两个是⽟鼎药堂的，他们哪个不是自信満満，认定自己能够通过考核，成为一名⾝份尊贵的初级炼药师。

　　然而此时却被庄大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给赶出了试练塔，连个结语都没有，自然是郁闷不已。他们虽然不敢对庄大师有丝毫的怨言，对洛辰却是恨到了骨头里。

　　⻩逢秋和桑姓炼药师，自然是忐忑不已。即使是瞎子，也能看出洛辰刚才炼制的从未听过的虎灵散引起了庄大师的极大‮趣兴‬，要是庄大师深究起来的话，他们两个可要倒大霉了。

　　果不其然，庄大师冷冷说道：“炼药师行会在漠西城还没有分会，你们两个，明天就动⾝去漠西城吧！”

　　漠西城地处大漠深处，人烟稀少，到那里去跟流放有什么区别？⻩逢秋和桑姓炼药师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跪在地上连连哀求起来。

　　“不跟你们说明⽩，你们这两个蠢货肯定心里不服。”

　　虎灵散，在低品‮物药‬中算是拔尖的一种‮物药‬。

　　武士级武者服用虎灵散之后，在半个时辰之內，可以爆发出超过武者两倍多力量。并且武者在发力的时候，⾝体肌⾁、骨骼、脏腑会发出虎啸之音，给对手极大的震慑。虎灵散，也正是因此而得名。

　　在⾼级炼药师眼里，低品‮物药‬本就算不得什么，虎灵散却是个例外。

　　一般的‮物药‬，都是由多种相辅相成的药材炼制而成。而炼制虎灵散的几种药材，却恰恰相反。这些‮物药‬具有強烈的药冲突，只有加⼊特殊的辅助药材，促使几种药材之间维持一种极其微妙的平衡，才能炼制成药。

　　由于虎灵散奇特的炼制方法，以及完全悖于炼药师所遵循的炼药理念，让很多炼药师都想从中借鉴，说不定另辟出一条炼药蹊径。然而虎灵散的药方，早已在星野‮陆大‬失传了数百年之久，也只能在典籍中看到虎灵散这个名字。

　　此时，一个参加初级炼药师考核的学徒竟然炼制出了虎灵散，可以想象的出庄大师的心情了。

　　庄大师的一番解释，让⻩逢秋和桑姓炼药师瞠目结⾆。他们怎么也想不通的是，这个少年人哪里来的虎灵散药方？小小年龄，又怎么可能炼制的出虎灵散这种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