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泪洒鱼肠宫
“铁追命给我出来!”
小勾不敢进⼊九尊盟,从旁边树丛奔向墙边,然后狠狠丢下火把,目标正是那座九层碧⽟塔。
“给我出来,跟我丁小勾决一死战!”
连吼几声,连名字也报了,他立即往山区逃去,他得找到悬崖旁,免得脫不了⾝。
九尊盟上下闻及吼声,自是惊动万分,立即拦来,却找不到人,而这吼声似也传⼊铁追命耳中,他不知从哪个角落,很快出九尊盟,直往小勾故意留下的线索追去。
直到一处够⾼够险的悬崖,小勾方自定在那里,?-堀o老狐狸。
他将从鼠精和疯狗昅来的內力,催化地储存在少冲脉中,照他估计,也得要四五人像鼠精这种內力才能塞満一条经脉,不过聊胜于无,他还是加以灵活动用。
不到盏茶光景,铁追命已追来,忽见及丁小勾,他更是狂怒中带惊喜:“小贼你敢把我儿伤成这样,我要拿你命来抵。”
小勾闻言,心知他讲的必是用在铁追⾝上的分经错脉手术,不噤呵呵笑起:“如何,他任督两脉打通了没有?”
“通个庇。你敢在他⾝上动手脚?”
“不是手脚,是手术。”
“你接他的经脉?”
“新实验嘛,总该有个开始。”
“好,老夫今天就拿你开肠破肚,给你新的开始。”
“那也得我答应才行。”
“我儿子没答应,你照样动他手术,我何需要你答应?”
“你怎知他没答应?如此笨儿子,还不如女儿好。”
“你说什么?”
“我说你儿子比不上你女儿好。”
铁追命脸⾊一变:“我哪来女儿,你疯言语。”
“真的没有?”
“老夫活了近百岁,才收了个义子,哪还有心情去找个⼲女儿?”
“她不必找,她是你亲生女儿。”
“胡说,老夫从无女儿。”
“别掩饰了,我连她名字都知道了。”
“她是谁?”
小勾说了一句名字。
铁追命猝然大怒:“胡说八道,老夫劈了你!…”
狂吼中,他狠命地扑向小勾,动手即是杀招,看是动了真怒。
小勾有意试试自己功力,展开九尊掌,幻化出九道掌形,拦过去,六虚三实,瞧得铁追命目五⾊,突而瞧及小勾用的是自家武功,他谅诧不已:“你怎会九尊绝学?”
他也以自家掌法,将小勾给封退。
小勾翻退数丈,呵呵笑道:“你能偷学别人武功,我就不准吗?”
“盗人武功,罪大恶极!”
铁追命猝而换成另一种招式,有若蛟龙跳,张牙舞爪,威猛之极,掌未至,那劲风已扫得四处呼呼作响,石齐飞。
小勾可没见过这武功,眼看他托大击来,自己也不客气,胡跟着耍招,认准对方掌形,劈头即打。
砰然一响,双方错开,小勾一阵得意:“我功夫大进了。”
他退的不多,似能和铁追命相抗衡。
岂料铁追命却哈哈厉笑:“进个庇,那是老夫只用了五成功力!”
原来铁追命想通小勾进⼊悬崖死角,让其无退路,再做全力一击,虽然小勾上次在两牛山脫逃,但他乃以为有山藤的结果。他哪知小勾最喜靠崖边,战逃,通通方便。
“你用五成,我也只用了一半,再看这掌试试!”
小勾谑笑着,猝又扑来,铁追命自是全力尽出,心想打不死人,也得将他⼊深崖。
岂知两人一触掌,猝然改推为昅,不顾危险,猛昅对方內劲。
铁追命顿觉上当,截断了內力,挣脫双手,后又迅捷劈出猛劲,直冲小勾头都和部。
小勾眼看无法避闪,忽而大叫:“看弹!”右手一抬,似要打出霹雳弹之类东西,铁追命吃过亏不得不掠退数丈,还左右闪动以避开可能击来之炸药,无形中也将掌力减弱许多,尽管如此,仍将小勾劈数丈。
小勾喝地一声,没出霹需弹,却把天蚕勾扣向铁追命带,他一暴退,竟也把铁追命拖得急急往前跑步。
铁追命大惊万分,顿出千斤坠,两脚陷⼊地面,将⾝躯定住,小勾冲退力量却未减,叭地一声,已把带扯断,铁追命青袍敞开,子快掉了下来,他惊怒,左手猛抓头,凌空又发掌打向小勾,可惜人已在十数丈开外,掌力效果不大了。
他怒吼:“摔你个粉⾝碎骨。”
“哇,我死啦!救命啊!坠下了…坠下了…”
小勾故意尖叫,却在空中翻筋斗,戏弄般地往崖下飘去,这本不像摔死而挣扎。
铁追命瞧得甚是慎怒,他忽而想到儿子说过,上次小勾是从九尊盟后山那悬崖逃走,小勾分明有此本领,他不噤后悔一掌没把小勾打死。
铁追命再无心情看小勾表演,登时往回奔,想去告诉那所渭的女儿,她⾝份似乎暴露了。
小勾瞧他走的匆忙,但觉意外,遂打出天蚕勾,向崖壁,⾝躯也粘了过去,他怕铁追命使诈,去而复返,故而等了几分钟,并无动静,这才小心翼翼地爬往崖面,探头四瞧,果然没人,才翻上崖。
“他怎会走的这么匆忙?一定有急事。”
会是何事?…小勾沉思半晌,忽而想到了。
“瞧他如此急于杀我,显然在防止消息走脫,那有可能有女儿了?他猜测我末死,故而慌张地赶去告诉他女儿。”
如此判断合情合理,然而小勾不噤为难了,若真他女儿是某个人,这并不是他所愿意的答案啊!
犹豫不决中,他还是做了决定。
“或许纸上写的是误会,铁追命女儿另有其人…”
小勾抱着几许希望,掠失山崖。
铁追命似乎用了某种传递消息方法传给某人。
打从二更开始,他就一直在无名镇郊某处山坡上的四合院,等待消息。
四合院已是老旧,无人居住,院內院外都被参天樟树所包围,显得神秘而森。
当地人还传为鬼屋,但这对武林中人,自是最佳蔵⾝之处。
铁追命神情焦灼地不停四处踱步,目光不时瞅向天空、屋顶、⾼墙,甚至窗户、树梢,总希望相约之人立即出现。
“三更己过,终于一条黑影掠空,墙翻而来,她还小心翼翼瞧寻四周,还未决定是否全安,铁追命己急切向她招手:“快过来。”
那黑⾐蒙面人见状,也不必再寻了,迅捷掠人庭中,瞧她⾝躯,自是女人无异。
她也焦急:“何事,找得那么急。”
“丁小勾己知道你的秘密。”
“他?”黑⾐人惊诧地打了哆嗦,声音颤抖着:“他怎么知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他还找过我,说出你的名字。”
黑⾐女子如被轰雷劈着,有股摇摇坠的感觉:“怎会如此,事隔才几天,他就知道了,你确定?”
“该确定,不过他向我查证,可能还有点儿杯疑。”
“没有用了,他精灵得很。”
“只要不被确实逮着证据,他赖不了你。”
黑⾐人沉软不语,这消息来得太突然,她一时无法适应。
铁追命黠谑道:“其实一个小鬼也没什么好怕,你⼲脆回到我⾝边。”
“不行。”黑⾐人截断他的话:“我不回你⾝边,永远不回去。”
“别忘了,你是我女儿!”铁追命有些嗔怒。
黑⾐女子两眼含泪:“爹,你要我做的事情还不够多?放过我这一次吧。”
“就是因为爹疼你,才要你回来,你在他们那里,不见得好过。”
“那是女儿的命,这件事由女儿自行做决定好吗?”
铁追命露出⽗亲慈祥脸容,有点儿无奈:“好吧,不过爹会随时你回来。”
黑农女子悲怅地一笑:“爹你已近百岁,还争什么?你难道要耗尽一辈子命在争权夺利上吗?”
铁追命恨恨地嚣叫:“你懂什么?爹一直都是天下第一⾼手,为何人们记不得我,爹就不信琊,一定要创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局面,那才是爹冠盖古今的杰作。”
“可是人死了,什么也没有。”
“谁说的,还有名气,像达摩和尚,武当张三丰,以后会加上九尊盟主铁追命,哈哈哈!…”
铁追命狂笑,让人听来刺耳。
黑⾐女子轻叹:“他们全是以德服人,爹您的行为偏差了。”
“住口,爹的事,不必你来教训,现在天下你没见着,还有谁能与我相抗衡?”
黑⾐女子又自沉默不语,她心头不知充満多少委屈和无奈。
铁追命似乎也觉得骂得过火了,语气已软:“珊儿你不必为爹担心,还是为你自己着想吧!”
“我能想什么?”黑⾐人女子冷漠一笑。
“不管如何,爹一定维护你的全安。”
黑⾐女子笑的更是怅凉,似乎全安已不是最重要的了。
她不答话,铁追命也不知该说什么,一时庭中为之沉静。
过了一会儿,铁追命终又忍不了说道:“话已传到,如何应付,你该有个准备,倒是四大宝剑,你要给我弄到手。”
黑⾐女人斥道:“你没听消息,四大宝剑已随武则天掉落万丈深渊,你还叫我找?”
“谁说的,太阿剑不就出现了。”
“你不会找他们要。”
“你要我⾎洗他们?”铁追命似感得意。
黑⾐女子冷道:“你如此做,将会引起武林公愤,合起来全力对抗你。”
铁追命哈哈谁笑:“来啊,我毁了五台派,又折服少林派,他们为何不敢声张,时势已变,武林早没落太久了,本无法跟九尊盟抗衡。”
“既然如此,你为何需要四大宝剑。”
“我必须除去威胁,你一定要帮爹的忙。”
“这种事,我做不了,因为我本不知另外三把宝剑又出土了。”
“一定出土了,否则太阿剑不会现形。”
黑⾐女子无奈,只好点头答应找寻,铁追命为之欣笑不已。
“你快回去吧,出来过久,未免让人起疑。”
“你答应过,不能动鱼肠宮,为何又动了?”
“爹没办法,丁小勾那小子掳了儿,我必须他出来,下次一定不动。”
“你再动,我就不认你这⽗亲。”
“爹保证,爹怎舍得你这乖女儿呢?”
铁追命又自大狂笑不已,黑⾐女子不想听他狂妄笑声,已转头离去。
铁追命瞧着女扎逝去的背影,有若莫大战胜感快,笑得更狂更大声。
黑⾐女子走远了,在路途中,一直板着脸,不言不笑,有路,但她似乎无路可走,忽而她双手掩面,嚎哭起来,没头没脑地往前狂奔,或有枯枝野草划破⾐服,她仍无所觉,直到奔及一溪流,她才定在溪旁,瞧着静静的溪流,她心情较为恢复。
“一切都会解决的,会有办法的…”她自言自语地说着,声带悲怅,但她很快收起心神,将面巾解下,露出一头秀发,她将头发甩向背肩,捧起清⽔,洗净泪痕,再擦⼲。
瞧瞧天⾊,快近五更天,她赶快找个隐秘处,脫下黑⾐,已经破损,立即埋⼊草地中,方折往西方奔去。
绕出山径。
远方已现出依山而筑的楼宇。
那似乎是鱼肠宮。
此时的鱼肠宮,早就人马尽撤,她为何寻向这里?
那女子换得一⾝素⽩裙衫,探查一阵后,决定不再躲蔵,现⾝地快步走去。
她从大门进⼊鱼肠宮,久末打扫,已铺了不少落叶,现出几许沧凉,她找向后院,直落银月阁。
进⼊里头,开始有序地翻箱倒柜,想找出某种东西。
她找得好仔细而认真,从外庭找⼊卧室,她翻过化妆台找过小书桌,再往软,正想移开软。
她忽而觉得门口似有人影,惊诧地回头一望,⼊眼一片青,吓得她尖叫,撞退想逃,却撞向內墙,逃不掉了。
来者正是小勾,他表情冷漠又带着伤感地瞧着那女子,他似乎找到了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秋夫人,当真会是你?”
秋夫人会是铁追命的女儿?这太不可思议了吧?难怪小勾说什么也不肯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因为这是他亲眼所见的啊!
秋夫人从掠骇中定过神来,勉強挤出笑容:“丁少侠,找我有事?”
她似乎还抱着一丝希望。
小勾未张声,右手轻轻将抓在背后的黑⾐拿出来。
秋夫人瞧得清清楚楚,这正是她埋在土中的黑⾐啊,宛若晴天霹雳,敲得她四肢无力,还好有墙可靠,否则必会软跪地上。
她的⾝躯冷寒地打着哆嗦,好不容易深深昅气,才平息內心澎湃流。
“你都见着了?”
“嗯!”“从古宅院开始!”
“嗯,我跟踪你爹,先到了那里。”
原来小勾早就盯上铁追命,趁着黑夜躲在四合院外边,直到发现黑⾐人赶来,才再潜向树丛中,是怕两人有可能联合对付自己,故而再跟踪黑⾐女子,直到这时,才敢确定即是秋夫人。
秋夫人眼看⾝份已被拆穿,反而较能镇定,只是两眼含泪,有着莫大委屈似的。
“你怎么突然知道我的⾝份?”
“有人投字条给我。”
“他是谁?”
“不清楚。”
秋夫人自信这秘密已隐蔵了数十年,除了⽗亲,本无人知晓呀?
小勾又补充一句:“他只是猜想,我原不相信,只好求证,结果…”
他实在很不喜这结果…尤其他又和秋寒有婚约诺言。
秋夫人轻叹:“我爹得罪人太多了,有人告密,那是不⾜为奇。”
小勾盯着她道:“你为何又要如此耍得我们团团转?”
“我没办法。”
“就因为他是你爹?”
“我有理由…”
“你的理由恐怕难以让人相信了,你嫁给秋封侯,本就是一项谋。”
秋夫人言又止,两眼己含泪。
小勾越想越气:“甚至杀死神剑老人的凶手竟是你。”
“我没有…”
“不是你,也跟你有关系。”
秋夫人抚着双脸,泣出声音,却又強忍下来,泪⽔直流。
“就算你为了你爹而杀人,你一样有罪。”
“我没有,原谅我啊!”“做都做了,如何原谅,更可恨的,你不知悔改,暗中潜在皇帝门,说是被困,得秋封侯为了你而替皇帝门卖命,我真是冤枉,还把你当成受害人拼命地救你出来。”
“原谅我…”
“别老说原谅,我也不想如此发生,但已经发生了,哭哭啼啼也没用,做了它,为何不敢承担它?快把事情说清楚,免得我満头雾⽔。”
沉静了许久。秋夫人不断调适着自己的心情,终也忍住悲怅,将泪痕拭去,冷静地面对小勾。
“你想知道些什么?我都说。”
“你当真是铁追命的女儿,叫何名字?”
“铁珊。”秋夫人回答简短:“铁追是他后来才收养的。”
小勾频频点头,看来她是有心说实话了:“你怎又会想到要嫁给鱼肠宮?”
“为了我爹。”
“他跟神剑门有仇,所以利用你嫁给秋封侯,你再暗中杀了神剑老人,让神剑门弟子闹內讧?”
“我并不想如此。”
“事实确是如此,你爹到底跟神剑老人有何仇?”
“因为我娘死在神剑老人手中。”
小勾惊诧:“真有此事?”
秋夫人点头:“老实说,神剑老人和我爹本是好友,但后来因为我娘出现,他们才反目成仇。”
“神剑老人不甘心你爹娶了你娘,才下杀手?”
“他是因为练功,不小心杀了我娘。”
小勾不知该不该相信她?因为神剑老人已死,本死无对证啊。
“所以你觉得为娘报仇,天经地义?”
“当时确有这想法。”
“但你何须以⾝相许,害得秋封侯如此?他知不知道你的一切?”
“不知。”
“就是啊,他这么爱你,你却伤害他。”
“我没办法,当初只想报仇,但后来真的喜封侯,他的多情打动了我,所以我才嫁给他。”
“你是为杀神剑老人才嫁给他?还是先动了真情才嫁给他,然后再杀了神剑老人的呢?”
“是前者,但是后来我终也爱上了封侯。”
“你不怕他知道,你是杀他师⽗的凶手?”
“我没办法啊,只有尽力相瞒,因为当时我们已结婚,而且有了儿子。”
“后来呢?你怎么又变到皇帝门那里去?”
秋夫人轻叹:“因为我心头也起了挣扎,恐怕此事被封侯知道,所以咬牙离开鱼肠宮,并诈死。”
“后来出现了武则天,他要毁掉九尊盟,我爹逃走,他觉得武则天是疯子,可以利用,遂要我充当人质,我就混进了皇帝门。”
“是后来的任青云,他查出我是鱼肠宮夫人,故而献计挟持封侯,为他所用。”
“你混进皇帝门做啥?不是想控制疯子吧?他本不听任何人的话,对你照样很凶嘛!”
“我是想偷学他的武功。”
“然后再传给你爹?”
“嗯。”“我想起来了,你爹的九龙神功,就是你传给他的吧?还是把秘籍给他?”
“是秘籍。我本想隐瞒此事,可惜他仍是知道了,说是从你⾝上瞧着的。”
小勾终于明⽩第一次闯九尊盟,铁追命为何发现自己使出九龙神功,会大吃一掠,然后就放了自己,原是找到了好功夫,然后他就赶来向秋夫人要秘籍,结果自己只拣着夫人一只黑鞋。
当时他着实也追查了一阵,却未想到是秋夫人,后来铁追命说是莫琊⾕的⽟茹荫,全是一派胡言,为的即是想隐瞒秋夫人⾝份。
小勾道:“你们当时为何争吵?”
“因为我不想给他秘籍,跟他说,我没那东西。”
“为何要瞒他?”
“因为我发现,我爹似已渐渐变成另一个武则天,我不想着他步向皇帝门后尘,才不想给他。”
“可是你还是给了。”
“他以杀害鱼肠宮做威胁,而且还要揭穿我⾝份,我不得不给,谁知事情愈演愈烈,纸终将也不住火。”
秋夫人感慨无限,叹息中,又见哀怨。
小勾只想知道事情真相,再决定如何处置秋夫人。
“那秘籍,你是从秋封侯手中抄来的吧?”
“嗯!”“你也想学?”
“我学了,因为它似可以对付许多人,尤其是武则天那种人。”
“也可以说是将来对付我们这种人啦!”
秋夫人急道:“不会的,我若想对付你们,就不会告诉你了。”
小勾轻轻一笑:“我倒想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秘籍上另有注解?那铁追命早明⽩那三五九章要相连的。”
秋夫人稍窘道:“是从你⾝上得知的。”
“在皇帝门时,你监视我练功?”
“我…我知道你脑筋好,一定能想出窍门…”
小勾瞄眼:“这么说,向武则天告密,说我学会九龙功的人也是你了?你为何要如此害得我差点儿送命?你是想让我死在你手中?”
秋夫人急道“不是,我只想让你除去武则天,才会如此。”
“怎么除?他简直刀不⼊,你分明是想害死我。”
“我承认是有危险,但当时我确感觉只有你才有办法除去他,为了不让他出现武林杀害苍生,我只好贸然一试了。”
“拿我生命去冒险?”小勾说起有些生气。
“事实上,你真的杀了他。”
“要是没搞成呢?死的人可就是我,说什么为天下苍生是冠勉堂皇的借口,你只不过是想弄个狗咬狗,不管哪边死了,都与你无关,甚至对你有莫大好处,对不对?”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如此想法,请相信我。”
秋夫人动得泪⽔滚滚而下,就快跪下来祈求小勾相信她的话,那模样真若受尽沧桑之⺟亲在求儿子般,让人瞧来心酸。
然而小勾却很难相信她的话。
因为这未免太离谱?自己就算大有能耐,毕竟也是个小孩,尤其以秋夫人立场来说,若是有同情心的女人,通常不会把小孩骗去跟杀人魔王打斗,而她偏偏做了。
“我知道武则天知晓你要杀他,他也不会杀你啊!因为他对你有好感,你又是他的恶军师啊!”“这又如何?一个疯子的心,如何猜测得了?”小勾忽而想到什么,嗔怒道:“你好狠,当我第一次救你出去,你竟然丢下发簪,引来任青云追兵,对不对?就在我们躲在悬崖下面的时候,若非你的发簪掉在崖面,我们早过关了。”
秋夫人抖着⾝躯,哀怅中一脸歉意:“我只是想让你留下,先除去武则天再走…”
“废话,废话,废话,留个庇,就因为你丢下发簪,害我当了太监,你还算是人吗?”
“我没想到会如此…”
“你不是深谋远虑要地对付武则天,为何没想到这些?你这算哪门子的谎话?”
动之余,小勾忍不住,一掌打得左边小书桌碎烂四散。
“砰!”然一声震得秋夫人脸⾊青⽩,怔在那里。
不管任何男人,被割去体下,那种痛苦岂是一般常人所能体会?
虽然小勾技巧地躲过一劫,但他想起是秋夫人陷害的,他就怒气难消嗔骂一阵,小勾方自恢复些许镇定。
他冷道:“你说啊,又如何救走十二星相?你的目的何在?”
“不是我救走他们。”
“不是你?是谁?另有魔鬼?”
“我不知道。”
“你都认了谋杀我的罪行,何在乎这一样?”
秋夫人眼中含泪菗搐着。
小勾又喝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还装可怜样?”
秋夫人被急了,只好点头,泪⽔已滚下来。
“然后呢?救走他们,也是为了让你爹利用他们作威作福?”
秋夫人痴地又点头。
“再来呢?”又为什么领我去炸十二星相老巢,想教训他们在绑架你的时候,对你不客气,惹⽑了你?”
秋夫人点头,泪流不止。
“你本和你爹一样琊恶!
你只不过在利用我,利用你丈夫,利用所有天下能利用的人!
你是你爹的走狗,方才哭哭啼啼,全是装给我看的,对吗?”
现在只要小勾说什么,秋夫人就点头,她似乎已进⼊呆痴状态,只会做出最基本的反应…点头。
“你只会点头,还会什么?”
秋夫人还是点头。
“何必再收拾证据?回去你爹⾝边当个女土匪吧!不要再把秋家人当成猴子耍,他们是你的丈夫儿女啊!”“我才不想杀你,免得你儿女恨我一辈子,何况你不值,问问你自己良心,看看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事?”
小勾丢下黑⾐,恨恨地甩头离去。
他实在不想再见秋夫人,更不想让此事紧紧扣着记忆不放,他需要完全的清静,完全地-开此事,他走的好快。
秋夫人痴呆中,忽而菗抖⾝躯,突而扑在上掩面大哭,哭声又悲又沉重,似乎一切不幸都落在她⾝上,却无法发怈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昏睡过去,又再醒来。已是⻩昏时刻,她勉強起⾝,擦去泪痕,默默地坐在前,以哭肿的眼睛,茫然地寻向四周一切景物、瓶花、⾐衫…这本是她悉的东西,现在却离得很远。
终于她轻轻一叹,未带走任何一样东西,怅然离去了。
没人知道她往何处?
难道她真的会回九尊盟,去当他爹的傀儡?
小勾奔在小道上,很想-开此事,却本不可能。
他⼲脆找一处饭馆,叫酒,要菜,要饭,吃它一个慡快,喝个够,终也将心情弄好许多。
然后他才回过头,想想秋夫人的话,又有许多问题,套上她是铁追命的女儿后,已刃而解。
然而,还有许多矛盾存在。
她若是真的那么坏,为何要当铁追命人质?
若是为了秋寒,但小竹呢?她大可连小竹一起带走,大概小竹是要用来联络自己的吧?
她既然做了那么多坏事,为何还要哭哭啼啼?好象是受尽委屈的样子。
她好象也不是救走十二星相的人,看她紧张成那样子。
然而小勾也找不出理由解释,只是感觉上是如此,方才她拼命点头,是失心表现,这并非奷琊之人所能表现的啊?
除非她真的是大奷大恶。
小勾不知怎么,起了同情之心?难道自己心肠太软了?
而这些矛盾几乎都是心软所造成的。
“不管她啦,想想自己吧!”
第一个问题就是秋寒,他将如何面对她呢?老天真会弄人,非得在他有了诺言之后,才出现此事,否则他本不会趟这混⽔。
“先暂停吧,至少也得等秋寒知道此事再说。”
小勾又想到该不该告诉秋封侯一切事实真相。
若是说了,秋封侯必定和她没有转圈的地步,但若不说,秋家要受骗多久?
他考虑结果,决定瞒下秋夫人杀害神剑老人一事,原因是秋家儿女毕竟是她所生下,而且此事已相隔太久,能忘仇则忘了吧!
再则这种事,还是他们自家去解决,自己没有必要去管这种事。
而皇帝门的事,也不必要说,那已是过去了,自己也没被她害死。
倒是她的⾝份,纸是包不住火,何况那个告密者,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早说了也好,让秋家能安稳回到鱼肠宮,不必四处躲蔵。
至于以后的事,他也管不着,也正好利用此机会菗手,不愿再当工具让人利用。
想定后,他已决定找向秋封侯等人,于是又往两牛山方向行去。
三天后,他已找到鱼肠宮众人蔵⾝处,
在一处隐秘的山⾕中,那儿有小飞瀑,自然也有⽔,很适合久居。
除了几处天然小山洞,他们还搭了个草篷,看来是想长期避难。
小勾还未到山⾕,就被放哨的秋剑梧看见。
他惊喜叫着:“丁少侠平安回来了。”
一声叫出,山⾕哗哗啦啦作响,不少人趟着溪⽔直奔而来。
所有人都已到齐,包括秋封侯、秋寒、秋⽔、神偷李花、小竹和本前,他们表情动地小勾归来。
小勾却勉強挤出笑意。
这并非他惯有的顽⽪作风,小竹感到不对劲:“小勾,出事了?”
小勾摆摆手:“一点点。”
秋寒也关心:“能让我们知道吗?”
小勾将手中抓着一大包东西提起,忽而大笑:“没事啦,我是看你们饿得像野人太可拎了,所似带来大餐救济啦!”
哇地一声,众人破紧张为笑意,年轻者不时骂着小勾好坏,小竹还揍小勾几掌呢!
然而谁又知道小勾心情之沉重,他这餐只是想尽点儿心意而已。
他颜喜面地将东西摊在临时拼成的竹桌上,鸭鱼⾁山珍海味应有尽有,还热的呢,而且是分开包装,味道清楚得很。
更有几坛陈年花雕助兴,想是饮得会更痛抉。
平常不喝酒的秋寒,今天也破了例,浅尝几口下肚,早已満脸飞红,更是显得娇美动人,风请万种了。
而秋⽔呢?现在她反而对小竹有所注意,原来两人近⽇相聚,她发现小竹长得并不比小勾差,而且细⽪嫰⾁,越看越像女孩子家,她不噤也就对小竹特别有好感,有事没事与他聊天。
只是小竹并未发现她反常举止,她只注意小勾一人。
酒席上,小勾未再和秋寒眉目传情,他方自放下心来,安心地喝酒。
筵席再久,终将结束。
经过两个时辰欣共聚,饭菜美酒都已吃得差不多。
换来秋寒泡壶茶,也好解些油腻。
此时,小勾心情渐渐转重。
喝了几杯茶,他还是想不出要如何开口。
神偷李花首先发觉,细声说道:“出了问题?”
“嗯!”两人虽是并排而坐,声音也不⾼,仍被秋封侯听去了。
他也问道:“丁少侠,出了何事?”
这话说得较大声,已将众人昅引过来,方才笑一尽煞去,他们已感觉出,小勾真的有事,而且在酒席之前就有事,只不过不想扫去酒兴而延后说而已。
小勾瞄向众人,心头感慨万千,轻轻叹道:“我是来向诸位告别的。”
秋寒急问:“你才来就要走?”她有些感伤。
小勾点头:“不得不走。”
秋寒轻叹:“不能不多留几天?”
小勾软默头摇,对秋寒,他感到歉意万分。
秋寒她不语,她了解小勾,一定有事情,否则他不会如此。
秋封侯说道:“少侠可告知,往何处?”
小勾又叹息一声:“很多事都不是你我所能料到的,我想我还是说了好…这事对你们来说来沉重了些,但早些面对,也许会更有利。”
众人为之沉默,他们也感觉出,这不是小事,而且似乎很严重,他们瞅紧小勾,心头开始乒乒跳。
小勾再瞧众人一眼,终也说道:“今天过后,你们就可以回鱼肠宮了,想必九尊盟不会再对你们威胁才对。”
神偷李花道:“这是好事,怎看你愁成如此?”
“因为…因为。”
“你跟铁追命谈了条件?”
“不,因为夫人是铁追命的亲生女儿…”
此语一出,众人为之怔楞,他们还没完全听清楚。
李花急道:“谁是铁追命的亲生女儿?”
“是夫人。”
“哪个夫人?”
小勾目光移向秋封侯。
秋封侯有若被菗了一鞭,⾝躯颤抖:“是秋月我子?”
“嗯!”小勾默然点头。
众人更是惊诧。
“不可能,我娘就是我娘,她怎会是别人的女儿?你胡说!”
“少侠,你不会弄错了吧,我娘一直跟铁追命无任何瓜葛…”
“岂有此理,我娘姓秋,那老贼姓铁,本不相⼲,你骗谁?”
“怎会如此?”
“一定是他搞错了,太可恶了,怎可诬蔑我娘。”
秋家两兄妹实在难以接受,甚至排斥而不肯接受,尤其秋⽔,更是叫嚣不停,反倒是秋寒已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她相信小勾,但听的消息却那么让人不肯相信啊!
秋封侯痴呆地愣在那里,手臂青筋暴如蚯蚓,还在抖动着:“少侠!”
小勾截口道:“别问我从何处得来消息,千真万确的事'清,我不想牵涉到你们家务事,一切事情到此为止,我走了。”
他已转⾝,叫向小竹和本前,两人默然立起,也跟着想离去。
秋⽔突然拦过来,鱼肠剑一横:“不准你走,事情未代清楚,谁也不能走!”
秋剑梧立即拦向她:“不得无礼,快把剑收起来。”
“不行,他不代清楚,我杀了他!”
秋⽔硬是想教训小勾,已和秋剑梧相互拉扯,小勾却没动,他也不知现在走人,是否正是时候?
忽而秋寒目光瞧向远方,惊喜动说道:“娘回来了,娘回来了,小勾,这可能是误会…”
众人惊诧,一切动作为之顿住。
目光全移向山⾕外头,秋夫人静默立在那里,仍是一⾝⽩罗裙,除了脸⾊较惨⽩,神情较冷漠外,并无任何改变,她捧着一包长东西,默然地走过来。
秋⽔第一个惊喜开口:“娘你快告诉那小子,他说的全是假话。”
秋夫人并未说,甚至表情都没变,她幽怨的眼光移向自己丈夫、儿子,女儿,然后又落在小勾⾝上。
她未开口,一股哀沉气息得他们也静默下来,他们觉得,⺟亲似乎离他们远得不可捉摸。
秋夫人行向小勾面前不及一丈,才幽幽说道:“我知道不该求你,但这是最后一次,还请少侠答应。”声音听来让人感到无限伤感。
小勾虽感为难,但不知怎么,仍开口答道:“你说吧!”
秋夫人伤感中露出一丝笑意:“也许要对付九龙神功,真的需要四把宝剑,除了太阿剑全在这里,就给少侠,希望你排出剑阵,请你答应我…”
她将手中那包东西轻轻-向小勾。如此多人之下,小勾怎好闪避,只好伸手接住。
秋夫人感恩一笑:“多谢少侠…”眼看泪⽔就快滚下来,她勉強再瞧往秋封侯和儿女,声音哽咽:“小勾说的不错,我是铁追命的女儿。”
呜地一声,她终也忍不住哭泣,急忙掩面,甩头飞奔离去。
“娘!…”秋家儿女泪⽔直流地想追过去。
“不要追来,娘不配啊…”秋夫人逃得更快,儿女们追得更急,一幕亲情骨⾁的悲剧,让人瞧来辛酸落泪。
秋封侯已呆坐椅子,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悲泣道:“怎么可能,怎会如此呢?”
李花不停安慰:“夫人一定另有苦衷,宮主你不要悲伤过度。”
他也不相信,如此温柔慈祥的女人,竟会是老魔头的女儿?
小竹和本前也已暗含眼泪,偷偷地擦拭着。
小勾心头亦是悲切不安,他似乎错怪了夫人,可是她确实犯下错,而且又是千真万确是铁追命的女儿啊!
然而,她又为何送来宝剑?
小勾开解布条,三把宝剑…⼲将、莫琊、鱼肠,森冷冷地摆在那里。
这是⾜以克制铁追命的利器啊,她为何给了小勾?莫非真的要叫人去杀她⽗亲?
小勾实在搞不清楚。
三个多情儿女哭泣地走回,他们并没追着⺟亲。
秋⽔忍不住冲向小勾,泣骂着:“都是你,害我没了娘,你不来,一切都好好的,你来,就把我娘抢走,还我娘来!”
双拳直落小勾部,小勾没反抗闪躲,任由她捶揍,也许这可减轻他一些罪状吧。
秋剑梧赶忙前来拉人,却拉不动,拉了几次,秋⽔已倒在他怀中泣哭起来。
小勾已走向无助的秋寒,拍拍她肩头:“别难过,我想你娘有苦衷,就算她真的是铁追命女儿,也不能说她是坏人,只要你们接纳她,她还是会回来的。
秋寒忍不住伏靠小勾,泣声不断:“我会等娘回来的。”
小竹瞧在眼里,他才勉強不吃醋,毕竟秋家够可怜,有人安慰也是应该。
李花则较为镇定,说道:“你们要节制自己情绪,诚如丁少侠所说,只要你们接受你娘,她还是会回到你们⾝边。”
秋封侯也说道:“不要难过,一切事,爹会处理,你娘不会离开你们的。”
他心情和子女差不多难过,却得強忍下来,不停安慰着。
秋剑梧和秋寒还好,已能忍住悲伤,秋⽔则是哭了又哭,秋剑梧没办法,只好点她昏⽳,让她昏睡,免得看她悲伤过度。
现场由此而沉静下来,小勾将宝剑给秋封侯:“我不能收这东西,它是你们四大剑派的东西。”
秋封侯伤感道:“夫人临走时给你,而且你也默认接受,你就为夫人再做妥这件事情如何?”
“可是我…”
小勾当然不能说出被夫人相害之事。
神偷见状说道:“不如我先保管,反正练剑阵也不需要真的宝剑,等到要用时,再拿出来也不迟。”
小勾只要能丢出棘手货,说什么都好,秋封侯也没意见,宝剑遂又由神恼给收了起来。
小勾心想,此时实在不便回鱼肠宮,还是先避开秋家一阵子再说,遂找来有事待办为借口,领着本前和小竹先行告迟。
临行前,小勾仍对秋寒深情地望了一跟,两人除了伤感,又能如何?
小勾终于走了。神偷也以蔵妥宝剑为由,告别离去。
场中剩下秋家四人,秋封侯只得负起⽗亲责任,劝着儿女不要悲伤过度,他自会把⺟亲请回来。
护着儿女,秋封侯也领着他们返回鱼肠宮去了。
长江边。
小勾、小竹、本前坐在那里,默默注视着流⽔悠悠。
他们回到宝窟已经三⽇,每想及秋夫人之事,他们就有伤感和不能相信的感觉。
小竹道:“秋夫人当真是铁追命的女儿?”
小勾瞄眼:“说了那么多次,你还不肯相信?”
小竹稍窘:“只是太突然,一时无法接受。”
本前道:“她为何要离家出走数十年?”
“嫁人啦,当然要走。”
“我是说,她瞒着别人…”
“是铁追命的女儿,不光荣,当然要瞒着。”
小勾始终不肯将事实真相说明。
本前道:“如果把铁追命宰了,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出现啦!”
小勾忽而眼睛一亮:“对啊!那铁追命也够狂了,本该杀他威风,实在很不不甘心!”
小竹急道:“你不是他对手,还是别去的好。”
小勾瞄眼道:“真是狗眼看人低,还没斗,就说我搞不过定。”
小竹也反瞪他一眼:“你哪次还不是被追成落⽔狗?还不肯承认。”
“我又没说面对面,你别忘了我是⼲什么的。”
“你又能⼲什么?”
“就是不能⼲什么,才⼲偷摸狗的事。”
小竹眼睛一亮:“你要偷九尊盟?”
“当然,否则我岂不让他吃定了。”
“你要偷什么?”
“那座九尊塔!”
“什么?那座十层楼⾼的碧⽟塔?”
小勾耸耸肩:“如何,够大了吧?你要天上月亮,我也偷给你。”
小竹嗤嗤地笑着:“少吹牛啦,那碧⽟塔少说也有十数丈⾼、数万斤重,莫说是偷,就是让你搬,你也搬不走啊!”“不偷别人所不能偷,怎能显出本天下第一妙贼的功力呢?”
看他说得如此认真,小竹反而有些动摇了:“你当真能偷那玩意儿?”
“到时候不就知道?”
本前兴味盎然:“我加一脚,我做历史的见证人。”
小勾斜眼瞄向他,嗤嗤地笑着:“你当真可以加一脚,只是你连本门最基本的功夫都没学会,如何能办事?”
“加⼊本门还要有功夫?”
“当然,否则宝贝门哪来那么多宝贝?简单的说,即是偷功。天上飞,地底钻,乃是本门独门绝技。”
“那你快传授给我啊!”小勾得意一笑:“要学,也得付出代价,你武功已失,当然是飞不起来,我看只好先教你打洞了。”
小竹摸了摸际削铁如泥的滴⾎勾,笑的暖昧:“我挖的速度一定赢过你。”
小勾反瞄:“别以为有宝刀就能赢过我。”
“不服气,咱们来较量啊!”“来啊,谁怕谁?”
小勾已然起⾝,小竹亦立起,往山壁走去,大有力拼之意。
本前则跟在后头,笑着要当公证人。
走向山壁,小勾摸摸岩壁,发现石质硬坚,光是空手挖掘,必定输给小竹。
他心念一转,呵呵说道:“我是贼王,岂能随便挖土打洞,若要比可以,咱们到九尊山去挖,如此不但可以分出了⾼下,还可打地道进⼊九尊盟,要偷要抢都方便。”
小竹虽想杀杀小勾威风,但若在九尊盟范围,难免有危险,已有了犹豫。
小勾捉笑道:“怎么,没胆啦?别忘了,老鼠虽然会挖洞,却永远成不了气候,就是因为少了胆啊!”“哼,谁说我没胆?比就比,输的就是乌⻳!”
小勾翘起大拇指:“有气魄,好一只大王!”
“你敢骂我!”小竹喝叫,剑柄砸了过去。
小勾已跳开,呵呵笑道:“早晚都要说,先说习惯就成自然了。”
“你再叫,我就挖你的洞。”
小竹不追人啦,立即掠向宝洞,菗出宝刀就砍。
小勾这可吓坏了,急急追前:“别挖别挖,我是八王乌⻳,大少爷拜托拜托,⾼抬贵手,饶了我万恶的罪行吧!”
小斥道:“是你乌⻳还是我乌⻳?”
“当然是我了。”
小竹这才嗤嗤琊笑:“看你多会作怪,捣了你的乌⻳巢,让你生不出乌⻳蛋来!”
小勾苦笑:“千错万错,错在一时胡涂,错收你当副门主,这一切,我认啦,你可以把刀放下了吧?”
“哼,谅你也不敢再玩花招。”
小竹这才洋洋得意将滴⾎勾收起来。
小勾一脸讨好笑意,骨子里却骂个不停:“等我把宝贝移走后,看我如何收拾你。”
小竹忽而转⾝:“你是不是很想啃我骨,吃我⾁啊?”
“没那么回事,都是一家人,我想会跟你过不去?”
“是我跟你过不去的呀!”
“都是一家人,吃点儿亏也没关系吧!”
小竹捉笑道:“难得你这么宽宏大量,好吧,我就暂时把乌⻳巢看顺眼些,让你住得安稳,挖洞功夫,比是不比?”
“全由副门主决定。”
“当然比了,免得你说我胆小如鼠,一无用处!”
“又是胡说的,你怎会胆小?连老虎都敢惹。”
“你是老虎?”小竹瞪眼琊笑。
小勾瞧他听出话中话,立即⼲笑:“是纸老虎,是平老虎。”
“这还差不多,有先见之明。”
小竹笑得开心,小勾也笑得促狭。
小竹觉得奇怪:“你笑什么?”
他回头去想,登时大梧,自己仍被拐弯抹角骂着,他是平虎,那自己不就是欺人⽝了?
“可恶!”小竹恨恨地揍过去,小勾没命地逃开,笑声更是弄人。
追了一阵,少竹终也揍回几拳抵债,这才放过小勾。
本前则又追上来,仍是想学宝贝门绝功:“教教我吧,如何挖地道?”
“挖地道嘛!像老鼠一样,前手灵活,后脚钻,最重要就是功夫愈深,挖得愈快,愈有效啊!”本前突然怈了气:“那我是没得玩,我功力尽失,就算有,也只是⾜够挑柴烧饭,搞不了这些绝活啊!”他甚是失望,而且无奈。
小勾这才注意到他的状况,心想每次让他冒命危险也不是办法,这对宝贝门更是一种损失。他立即说道:“别失望啦,本门主是⼲假的?别的没有,要功力多的是!过来过来,我上次昅鼠精和疯狗的內力,现在全给你,让你夜一之间,多出一甲子的功力,⾜可晋升长老啦!”
本前呀得欣喜万分好:“真有这回事?”
“不然我的九龙神功是练假的?”
小竹叫道:“我也要…”他显得羞窘。
小勾瞄向他,嗤嗤笑道:“你要什么啊?要我的人,还是要我的心?”
小竹更窘,斥道:“神经病,我要增加內力。”
“有啊,亲我一下,马上增加二十年功力。”
“你最⾊了。”小竹斥骂着,満脸飞红,却窘中带喜。
本前也瞧得直皱眉:“小竹,我愈看你愈像女孩,你是不是女扮男装?”
“扮你的头!”啪的一声,本前挨了一记响耳光,小竹恨恨地闪开,,实在够窘的。
本前被打得莫名其妙,直瞧着小勾,瘪笑不已:“他很情绪化噢…”小勾弄笑着:“你这还是幸运的了,我每次说这句话,世界都变成黑⽩的了。”
“这是什么意恩?”“两眼被凑得发黑啊,肿得像猫熊一样,只能看出黑⽩⾊。”
本前摸摸眼眶,暗道好险。
可是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他真的是男的?”
“我验过⾝子。”小勾也露出怪笑容:“可是我跟你一样,老是觉得他是女的,所以准备有机会再…再…”
他左手耍了耍,本前明⽩是怎么回事,两人神秘地捉狭而笑。
本前道:“我帮你,他…”
“好!”两人笑得更捉狭,怪眼直往小竹瞄去。
小竹已平息方才窘态,反瞧回来,发现两人吱吱喳喳,又琊眼瞧着自己,而且又在发笑,分明在消遣自己。
他怒斥:“有什么好笑,再笑,我就捣你乌⻳巢!”
一说到宝洞,小勾立即没了笑容,急急道:“不笑,不笑,我只不过跟他讨论,该不该把功力传给你而已。”
“你到底传不传?”
“可是,我昅的是疯狗王咬金和鼠精何无救的內力,你不怕得了他们內力,变成跟他们一样,疯疯颠颠?”
小竹想及何无救那副德行,不噤背脊生寒,终也不敢再要:“你还是给别人吧。”
本前也怪怪地道:“收了他们功力,真会跟他们一样,像疯狗?”
小勾弄笑:“我不清楚,因为是第一次啊,怕什么,若有症状,再去看兽医不就得了吗?”
“可是,万一说话变狗叫?”
“那好啊,⽩天可以做事,晚上可以看门,一举两得!”
本前想来就非常难挨,全⾝好象长狗癞⽪似地:“我看我还是保持原状的好。”
“没那么严重啦。哪有內劲会变成狗?那他已经成仙,你看我到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快过来,有了武功你会觉得比什么都慡快。”
小勾把他拉过来,本前虽怔怔惧惧,却也半推半受。
他道:“你看来,是有点儿狂疯疯地。”
“你不想当一辈子呆瓜吧?”
小勾喝喝地学狗叫几声,本前虽怕,却也莫可奈何,接受了小勾输⼊的功力。
谁知方输⼊不到几成,本前已脸红脖子耝,显得十分痛苦。
小竹见状急道:“本前你没学过吐纳法?”
“什么是吐纳?”
“就是运行內力的功夫啊!”“我…”
“看你那样子也不会有,快盘坐,然后将小勾送来的劲流引向丹田,再传向全⾝各处⽳道。”
小勾道:“真是,挑了十几年饭桶,真的要变饭桶了,只能装米装汤,我来引导,你照着做。”
他怕小竹解释,本前听不懂⽳道名称、位置,小勾只好把內劲传⼊,再从他体內带出,小竹则在旁边指点⽳道在何方。
本前方了解⾝体里头还有这么多学问,他未必记着全部⽳道,却能记起运行內劲的方向,就如流⽔般,只要记着河流位置,流⽔就能顺畅流通啦!
他刚学会运行內劲,小勾不敢输⼊太多,免得他搞不过来而岔脉伤⾝,大约输⼊鼠精一半功力后,他已收手,笑道:“试试看,跳起来,昅內力往⾼处跳!”
本前含带奋兴,果真昅力往上跳,一跃三人⾼,普通屋顶轻松可上去,他奋兴惊叫:
“成了成了,大功告成!哎呀…”
话未说完,却因开口而怈了功力,猛摔下来,跌个四脚朝天,哎哎痛叫。
小勾呵呵笑道:“记住啊,跳得⾼,跌得重啦,尤其在⾼处,话别讲得太多。”
本前受教了,⼲笑地又试了几次,已领会技巧,更是奋兴地玩着。
小勾嗤嗤笑着,直道是宝贝门出了一只蹦蹦鼠了呢。
直到夜里,小勾又传他內劲,以及一些防⾝功夫,另有挖地功,更让他吃了不少有助功补气灵药,本前大有进展,也吵着要参加挖洞比赛。
小勾自然答应。
他之所以想选择挖九尊盟的底,除了有意偷东西,给铁追命难堪之外,他也想查查秋夫人一丝半缕,还有那暗中送字条的人到底是谁,若有空,再查十二星相练啥秘功?
这将对他⽇后甚有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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