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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杨家十要第十三章 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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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断连吃饭都离开那栋房子,他在等柳源的消息。

  “老爷,那厮在…”柳源欺⾝在他耳际轻轻说了几声。

  公孙断立时狡笑点头:“你没有让我失望。”

  “老爷代的重任,小的岂敢不全力以赴?”奴才就是奴才,总不会忘记奉承和自抬⾝份。

  公孙断笑得更险,一张嘴好象要撕至腮边:“将来我会重用你的!”神情恢复沉静:

  “现在体必须跑一趟外边,不管你去哪里,都要找到少林⾼僧,愈多愈好,愈快愈好。”

  柳源立时有把握地回答,然后他问:“找来之后。该如何引⼊府中?”

  “先带来找我。”

  “是!”柳源又走了。

  公孙断不停地冷笑、奷笑、狡笑、得意笑,有柳源这种人,只要一句话就能将事情办妥,实在让人⾼兴而安心。

  柳源他很轻巧地在附近小镇放出一点有关小刀儿的风声,然后等鱼儿上钩。

  少林寺僧好象早就围在公孙府附近似地,只这么一有消息,就往溪清小村钻。

  事实上他们从小刀儿被救后,就寸步不离地临视公孙府,他们认为迟早,小刀儿会再回来,只是没想到他很容易地就混⼊府中了。

  柳源坐在村边卖菜的露天铺子,红红如桌般大的“茶”字招牌,挂在晴空中,让人瞧见,喉头就有点庠,非喝上两杯解馋不可。

  但现在只坐了五名僧人,由老到年轻,袈裟十分新,表情却十分吃重。

  柳源就坐在他们旁边,自顾地喝着茶,他想多等几人再说。

  不久又来了三名,刚剃过头的老僧,闪在光下,十分耀眼。

  一名⽩眉⽑老者走近茶铺,另五名僧人已站起来。

  老僧挥手,众僧才坐下。他道:“可有动静?”

  一僧回答道“禀师⽗,没有。”

  老僧沉昑道:“难道消息有假?”

  “没假!”

  柳源已转向⽩眉老僧,含笑不已。猥琐脸容,总让人觉得他出不了场面,尤其现在故作主人状,有点不伦不类。

  众僧惊愕转向他,老僧问:“这位施主是…”

  柳源托大口吻:“你们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需知道我是公孙二侠的得力助手即可。”

  老僧闻育,若有恍然状:“原来你是二侠的手下,贫僧无光,斗胆问施主方才所言是指何意?”

  柳源瞄向他,得意地笑:“意思很简单也很复杂,这要看你们够不够资格而已。”

  老僧问:“施主之资格二字,以何为准?”

  “功夫啊!”柳源黠笑道:“谁都知道公孙小刀不是普通货⾊,没两下子怎么抓他?功夫不行,我说了不是⽩说?”

  老僧频频点头,突然伸手往掌柜柜台茶杯昅去,茶杯似牵了绳子般飞向他手中,再一个轻摆,他已将茶杯庒⼊桌上,直没而下。露了一手纯真功力。

  茶杯仍在桌下,老僧轻拍桌面,杯己跳起,完好如初地摆在桌上。

  然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茶杯早已成粉,只具其形而已。

  这手凝物聚形的功力,天下找不出几人。

  他道:“好功夫,却不知另外几位…”

  老僧道:“老衲乃少林无字辈,他们全是元字辈。功力自有相当甚础。”

  七重生的功夫。柳源见过。如此他已放心,点头道:“好!既然大和尚有把握,我也不必顾忌太多。”

  他道:“消息是我放出去的,但真正知道一切原委,就得问我家主人了。”

  老僧问:“公孙二侠现在可在府中?”

  “在!是他要我出来找你们。”

  “如此说来,贫僧只有当面向他询问了。”

  柳源道:“理该如此,但为了避兔打草惊蛇,你们行动必须隐密。”

  “贫僧自会小心。”

  柳源细声道:“此事与我家大爷有关,最好也别认知晓。”

  若非避开公孙秋月,他们早就潜⼊公孙府搜人了,闻言之下,立时表示同意。

  “那我先回去了,今晚三更…二更好了,我自会带你们⼊府与主人会面。”

  “施主请便。贫僧必定准时赴约。”

  柳源怀着満意心情,一路笑回去,他又替主人办好一件重要的事情。

  无光瞧着柳源消失背影,嘴角也露出了笑意。

  八名和尚全在笑,然后怡然地喝着香茗。

  等待已久的事情有了着落,终究是让人欣再而快慰,笑上一笑,又有何妨?

  可惜小刀儿和公孙秋月似乎一点只觉也没有,仍在等公孙断的觉醒。

  今夜,⾼月特别显得清明,冷光投处,一阵舒畅,就象投在雪地里一样。有点清凉,看似蒙胧。却是景物分明,枝、叶、花、木,除了抹上一层薄薄的清冷,颜⾊含篮外,分得清清楚楚。

  又如包青天脸上那弦月,照出是非分明,

  无光领着七位僧人,暗中潜向公孙府附近,等待柳源的通知。

  七个人已裹紧袈裟,手持降魔杵、方便铲、月牙叉、蟠龙,个个神情肃穆,隐现杀气。

  将近二更。一片深沉,寂静,只有旗上那条青龙仍在舞动,它好象不会停止表现自己威猛气息,像要呑掉天地一般。

  八僧‮坐静‬,似已⼊定。

  突然一道黑影飘来,一把长剑闪划青光,就已罩向无光。

  无光惊觉,立时劈出两掌,⾝走游龙,避了过去,冷喝:“何方妖孽,竟敢暗算贫僧!”

  来者正是苏乔,她发现大批和尚围向公孙府。就知道事情有了变化,不管那么多,已攻向和尚,希望能击退他们。七位僧人并不敢弄出声响,以防此次行动败露,一时之间也被苏乔得手忙脚

  无光见状,也顾不了许多,双掌运劲,配合七人攻势,擒龙爪已展开,化成重重掌影,已罩向苏乔。

  苏乔⾝形游走全场,十分从容,对于无光的擒龙手,并未放在心上,回剑击退三人,再抖起剑锋,直刺无光⾁掌,以剑对掌。吃亏的可就是无光了。

  岂知无光心有诡计,剑光将要劈至,突然撤招,一个倒翻,猛往荪乔蒙着脸的黑巾抓去。

  苏乔惊叫出来,黑巾已被摘去,情急之下,也不敢再战,挽手蒙住面貌,疾往林区奔去。

  无光喝道:“此人就是救走公孙小刀儿的人,快追!”

  他已先追上去,七名僧人也赶上苏乔奔驰一阵,靠自己轻功不俗,很快又拿出一条黑巾蒙向脸部,正想回头再战之际,忽然林区另一头又奔出六七名和尚。

  暗道一声苦也,她不再回头,直往那几名和尚罩去。

  来者正是七重生之元悟、元静、元灭,以及三名⾼僧。

  元悟喝道:“别让她逃了!”

  七人运⾜功力,虽没七重生那股威力,却也相差不大,化作一股旋风般影,上下四方猛罩苏乔。

  无光也奔至,不加考虑已然参战。如此一来,却减搦了七重生阵势的威力,因为他们必须顾及自己人,出手之际,十分蹩脚。

  就在这刹那,苏乔已利用机会破除墙,借此挥剑,刺伤了对方三人,自己也吃了无光——掌,闷喝一声,窜向林地,口角已挂⾎。

  元悟见兄弟受伤,十分着急,复又见无光年龄武功都比他⾼,一时也不知如何才好,要他旁观,就是开不了口,若不说,阵势又受阻,进退维⾕。

  无光突然叫道:“是元梧么?”

  元悟一听对方直呼自己法号,辈份必是比自己⾼,马上回答:“元悟在此,师…

  师…”他不知该叫无光什么才算正确,呐呐难言。

  无光道:“是你师叔!掌门无心师兄没告诉你,我这位无光师叔吗?”

  元悟立时合掌恭敬道:“元悟愚味,还请师叔见谅。”

  无光道:“也罢,师叔擒人心急,而使三名师侄受伤,实难逃过失,不过她亦挨师叔一掌,你们可有法子拿下?”

  元悟道:“自该不辱师叔命令。”

  “很好!”无光道:“此事与你去办,师叔还得回公孙府,不便多作停留。”

  元悟道:“待师侄逮住贼人栝,必得赶去支援。”

  无光瞄向仍在打斗的苏乔,道:“不必了,此人也是要犯,抓住她就直接送少林寺,公孙府之事,予我即可。”

  “是,师叔。”

  无光也不耽误,马上唤回七人,返往公孙府。

  元悟立时加⼊战圈,施展全力,想逮捕苏乔而后始甘心。

  苏乔伤得不轻,已不敢再恋战,边战边退,一有机会便准备脫逃。

  柳源等急了,明明约好二更天,现在都快三更天。无光却不见人影。

  好不容易无光等八人才从林区奔出来。

  “你们怎么了?不是说好二更吗?”柳源责备口吻地叫着。

  无光合掌为礼,道:“施主久等了,只是临时出了点小意外,以致于耽误时辰,尚请见谅。”柳源想再发唠叨,又怕再耽误时辰,口大气,道:“也罢,届时老爷怪罪,你们自己去和他说,时间不多,我们走吧!”

  僧人随着柳源,已潜向后门。靠黑暗处有株大樟树,攀树过墙,已落在东院。

  公孙断已在此候多时,他急道:“怎么到现在才来…”似乎想到此话不妥,连忙又道:“来了就好,反正并不碍事。”

  柳源奉承样,道:“大师他们临时有事,所以才会迟到。”

  无光歉然道:“二侠,让您久等,老衲疚意心坎。”

  “哪儿的话,江湖事事出人意外,大师别放在心上。”公孙断坦然一笑,问:“敢问别大师法号?”

  “老衲无光。”

  公孙断笑道:“原来是少林无字辈⾼僧,不知掌门无心是大师…”他以眼神代为询问。

  “是师兄。”

  公孙断笑道:“无怪乎⾝手如此之⾼,人言少林无字辈个个得其真传,果然不虚。”

  他没见过无光武功,只是听柳源加油添醋,就来个大大赞场一番。

  无光淡然一笑:“二侠过奖了,公孙府武功何尝不是武林一绝!”

  公孙断含笑道:“比起少林博大精深的武学。自要逊⾊多了!”

  无光道:“二侠太过谦虚,无光汗颜。”

  他怕公孙断又客套,立时替他介绍另七位僧人,倒也将情况给道回正题。

  他问“二侠要贫僧来此,可要告知少林要犯蔵在何处?”

  公孙断枨然长叹,道:“公孙小刀不但,而且滥杀无辜,而我大哥却念旧情,庇护了他,作为弟者。十分模棱两可,深怕伤了兄弟之情,却又不甘歹徒逍遥法外。”

  他表演功夫果然到家,让人真以为他义薄云天。

  无光道:“二侠请放心,如若秋月寒不再阻拦,贫僧自不愿再追究。”

  “谈何容易啊!”公孙断长叹不已。

  “若是他能如此,早就不会有此事发生了。”

  无光也明⽩这个道理,沉思半响,道:“二侠不如暗中将贼人蔵⾝之处告知贫僧。然后出其不易将其擒住,此时就算公孙大侠发现,也不致于作无谓之举,如此一来就可以避免和他争执了。”

  公孙断深默一阵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无光立时问:“贼人蔵在何处?”

  公孙断脸上刀疤又在菗搐,极像‮动扭‬的蚯蚓。

  “在监牢。”

  有什么计比此计更好?

  蔵在牢中,有人问罪,可以名正言顺反驳:“我早就抓住他了…”

  如此公孙秋月就可脫嫌。

  在监牢中,外围有狱卒监视,变相地在保护公孙小刀,只要有个风吹草动,马上可以发现。

  若秋月寒不说,又有谁匆道窝在牢中的罪犯是谁?

  秋月寒又代要特别看守,靠近他的人更少,何况小刀又改了容,能认出他的可以说没有。

  最后秋月寒还教他如何开锁,如此进退容易,自是最佳蔵人地点。

  众僧随公孙断出奇不意地掩向西院末角监牢处。

  在屋顶上,公孙断就已说明出⼊路线,一切尚属平静,他们一跃而下。

  秋月寒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好象很早就在等他们似的。

  他负起双手于后,斜望天边明月,飘然之气凛凛而生,像在赏月,也像在等人。

  无光乍见,感到十分意外。

  他怎么会在此。

  他早就知道今夜会有人来?

  是谁通知他?还是他早就派人监视公孙断?

  小刀儿还在不在牢中?

  其实公孙断想对付的不只是小刀儿,连秋月寒也算上。在绝对有把握立场上,他并不在乎秋月寒在不在场,甚而更

  秋月寒转向公孙断,叹道:“二弟,你又何苦呢?”

  公孙断在众僧面前反而表现出仁慈风范,他也叹道:“大哥!窝蔵人犯实在不对,小弟希望大哥能让开,这不关你的事。”

  “二弟…”秋月寒枨然道:“你如此做,将会自食其果。”

  公孙断道:“为了一名贼,你何须如此。”

  现在不只是公孙府的家务事,也涉及不少林派,秋月寒感到十分棘手。双目凝向远处,迟迟未能做决定。

  无光走前一步,沉静道:“公孙大侠!贫憎乃为逮捕逃犯而来,若此人在此,还请出。”

  公孙秋月道:“你要的人不在此。”

  无光道:“可是令弟已说出,公孙小刀确实在此。”

  秋月瞄向公孙断,心头说不出多悲怅。

  公孙断叹道:“大哥,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好隐瞒!”

  秋月寒不回答他,转向无光,道:“大师相信他的话?”

  无光道:“现在信朽不信已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公孙小刀在不在此?”

  秋月寒道:“你们想搜公孙府?”

  “还请公孙大侠成全。”无光道:“老钠一行人只搜监牢。”

  秋月寒冷道:“监牢乃人犯重地,岂可让人搜。”

  无光道:“二侠说公孙小刀儿就在监狱中。”

  “哪有这回事?我若关他在牢里。岂有隐蔵他的道理?”

  公孙断道:“大哥,你的计策已行不通,还是让他们进去瞧瞧,否则他们不会死心的!”

  公孙秋月瞪向他,冷道:“刚才是你通知我,要我来此?”

  公孙断含笑道:“刚牙我和大师在一起。怎么可能通知你?再说,此种事,不让你知道岂不更好,如今都伤了兄弟和气。”

  那种似笑非笑神情,公孙秋月太悉了,除了他,还会有谁?他想以此来打击秋月寒声名和威望。竞也算得很准,连让他换走小刀儿的时间都没有。

  “监牢重地,谁也不准搜。”

  秋月寒口气十廿坚决,除此,他也没有其他方法。

  无光冷道:“少林人犯,贫僧自有缉捕权力。”

  “你却没有搜公孙府的权力。”

  “只要人犯在此,贫僧就有权。”

  “人犯不在。”

  “贫僧甘冒大不韪,搜过之席,再负荆请罪!”无光泠森道:“如果人犯不在的话。”

  秋月寒冷道:“无光,你很狂妄。”

  “情非得已!施主见谅。”

  秋月寒负手而立,不再瞧任何人,态度已表明坚持到底,不让人搜。

  “大哥…”公孙断见他没反应,长叹一声,也退至一旁,不管了。

  无光等待片刻,秋月寒仍不退让,长宣佛号,道:“秋月寒,以前你不是如此!老衲得罪了!”

  声音一落,长袖一挥,八条人影已罩向秋月寒。

  锵然龙昑,秋月寒手中已多出一把寒森宝剑,化作游龙,回⾝一转,封去三件武器,也发出三声脆音,一个跃⾝,掠过三名和尚,飘过监牢门口,长剑已劈向想冲⼊监门的无光和另一名和尚。

  无光但觉背面冷风人,已知长剑攻至,⾝不转,头不扭,只引念珠挥向背后。趁此又跨步进⾝。

  秋月寒冷笑,惊月斩最厉害之处就是以旋⾝力量来增加击剑的威力,只稍一点念珠,整个人已如了线的球般,猛旋向无光⾝前,连刺七剑,纷指前七大要⽳,同时一个扫腿,已罩向左方那名和尚。

  无光但觉剑气人,念珠在后,左右又无武器,难以封住剑势,不得已只好硬自己如僵尸般笔直地跃退七尺,以避开利剑。

  另一名和尚蟠龙被踢偏三寸,急忙出右手劈向秋月寒左臂,想一击奏成,然而功力实差秋月寒一截,速度稍慢。

  此时秋月寨长剑又如灵蛇般向和尚手腕,和尚不得不收手,改用挡,岂知长剑似有昅力。硬昅着长带回左方。

  和尚劲力不⾜,只得跟向左方,突然长剑力道消失,冲劲未减。他已跌了过去。然而他也非泛泛之辈,一个懒驴打滚,又爬起来,只是有些犹豫是否再攻。

  秋月寒一招退他们,收剑负后,默然而立。

  无光长宣佛号,沉重道:“公孙施主要是不让,贫僧只有得罪了!”

  活声未落,八个和尚不再攻监门,一齐围向公孙秋月,想制使他,再行⼊监。

  八卦阵展开,霎时劲风大作,人影幢幢,虚虚实实让人眼花缭。宛如长江浪涛,前挤后,后推前,澎湃不咳一世。

  秋月寒深知此阵利害,更加专心应敌,以守为主,剑⾝从不离⾝过远,一击不中立刻收剑,以防止其他突袭之可能。

  公孙断在旁,并没援手,先是冷笑,但后来也被八卦阵深深昅引,那步伐错综复杂,时正时反,五行为辅,八封为正,变幻莫测,而整个人影却相互映配合,实在达到了⽔泼不进、天⾐无的地步。

  少林武学果然不同凡响。

  奇柽,打斗如此烈,吆喝、金铁鸣之声震天,却没有一个人赶来。

  难道这是公孙断的诡计?

  突然阵势有了变化,公孙断蹙紧眉头,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八卦阵从先前的密不透风,转换成小孩在耍宝,醉翁在逛街,全无章法可言。

  秋月寒更为吃惊,方才还可以循势克敌,现在却不知从何攻击,好像每一剑剌出都可以手刃敌人,又好像能随时掉⼊敌阵深渊之中,而无法自拔。

  虽是如此,秋月寒总想找机会试试,突见左方一名和尚如醉鬼般滚过来,机不可失,长剑立吐七分劲刺了过去,心中想一击不中,也还有三分劲以自保。

  谁知就在他出这一剑后,八个人突然通了电,什么醉态全都不见了,霹雳雷霆般,四面八方快捷无比地攻出怪招,并非全落在秋月寒⾝上,而是各找一个目标,有的落于秋月寒左边,有的在后边…任何一个让人想不到的地方。

  秋月寒哪看过这种打法?情况又十分危急,不容他思考,直觉地收回长剑以封住四处,只有⾼空没有布网,人已腾空而起。

  就在此时,数件兵器已向空中,将秋月寒封住,向地面,四人又窜⾼,抓住兵器往下砸。

  秋月寒暗道一声不妙,长剑想往上封已来不及,只有硬拼,使出千斤坠,猛撞地面,然而先前那怪异攻势已发挥功用,原来他们早已占据秋月寒所能容⾝的所有位置,秋月寒只得抢攻其一人,以便有个落脚地。

  岂知那名僧人突然又退去,留出空地。

  秋月寒不假思索,就往该处占去。

  然而突地四猛罩该处,秋月寒想封,已然闷哼出口,倒撞墙角。

  不知何时,竟有一支长如隔墙撞人般,撞向秋月寒背心,打得他吐⾎于地,伤得不轻。

  公孙断此时才相信此阵法之厉害,嘘唏不止。

  无光收招,念珠挂于虎口,合十为礼:“公孙施主,得罪了!”

  说着就要往监牢冲去。

  秋月寒硬是憋佳伤势,一个腾⾝,又拦向无光,冷喝:“不准进去。”

  “阿弥陀佛!”无光冷道:“施主何苦如此!”

  二话不说,他已攻出三掌,企图退秋月寒。

  七名和尚也再次围上来。

  三招不到,秋月寒己陷⼊苦战,行前那已使他元气大伤。

  眼看他就要再吃第二,突然寒光一闪,击向秋月寒左长月牙叉已被打扁,得以让秋月寒有脫⾝机会。

  此时公孙断已吼起来:“恶徒在那里!快上!”

  他已出剑刺向牢里走出来的小刀儿。

  秋月寒心惊不已:“你不该出来!”

  小刀儿苦笑道:“老爷,我岂能让您独自涉险?”

  说话之间,撂出短刀,正面拂开公孙断攻势,企图掠过他,准备换下陷⼊苦战的秋月寒。

  公孙断其势受阻,长剑挥得更急,化作一道青芒,如恶虎般扑向小刀儿,并骂吼:“畜牲!今夜非得叫你⾎流五步!”

  无光似乎有意放走秋月寒而罩向小刀儿,佯攻三掌,迫走秋月,已回⾝掠向小刀儿,凌空就是七掌,⾝形过处,暴起一阵狂风,啸声震天。

  小刀儿自有准备,双掌护,待接近无光时,再吐掌而出,存心以硬碰硬。

  啪然巨音,双方一触即分,倒而退,无光借着拍出三掌,双⾜一点,复又向小刀儿,想以连环攻势拿下他。

  小刀儿但觉双掌微痛,知道此人功力过人,硬拼自是不易,心念末毕,公孙断剑锋已至,但听咻然破空声,也知其势不弱,而⾝悬空中,实在不好变换⾝形,深昅真气,再拔⾼七尺,翻向无光头顶。

  当他背向地面之际,冲势慢了些,公孙断长剑掠过,已削破他⾐服,祆中棉絮卟地飞散出来。

  小刀儿大呼危险,而无光趁此又疾攻向上,随着小刀儿弧形落势,追着不放。

  眼看就要触及⾝躯,小刀儿超忙发出飞刀,直取无光左臂,想让他撤掌自救。

  然而无光竟然不理飞刀,仍然猛击双掌。小刀儿顿感意外,就在此际,突然被无光击中⾝,痛呃一声,摔向左墙。

  此时才听到细碎金铁‮击撞‬声,原来无光早在⾝上裹了铁胃甲,任由小刀儿飞刀如何了得,也奈何不了他。

  秋月寒见状大惊,不顾自己伤势,挥出长剑罩向攻至小刀儿的三在僧人⾜踝。

  公孙断也不落后,追前截向小刀儿,有意无意挡了秋月寒剑势。

  秋月寒顾忌伤了他,却又不愿看小刀儿受创,情急之下,只好改剑为掌,想推开公孙断,以便拦住那三名和尚。

  岂知公孙断以为他要伤害,一个菗⾝,长剑划了过来,想封住秋月寒掌劲。

  “二弟,你…”秋月寒惊惶不已,不得不硬撤招势,连⾝形都为之迟滞而往下掉。

  四名和尚己长齐出,砸扫向他。

  无光也趁此欺向小刀儿。

  情况十分危急,小刀儿不再顾虑,右手再扬,数道寒光,分别取向所有和尚和公孙断,以想自救和救人。

  寒光中几声哀叫传来,一闪即沉。

  围向秋月寒的四名僧人已倒下,而秋月寒也被其锋扫中,摔向左侧花园,砸碎了数具花盆。

  公孙断也因闪避不及,左腿被击中,痛得他不得不落地探查伤势。

  也许小刀儿力量全用在那四名和尚,是以攻向他的一名和尚,虽然眉心都被划出⾎痕,却仍灵猛如鹰,再次痛砸小刀儿背要害。

  啪地数响,小刀儿已吐出大量红⾎,摔落地面。想挣扎,却显十分费力。

  无光并未追击而上,飘⾝落地,右手伸向左臂,拔下飞刀,一步步行向小刀儿。

  秋月此时举剑又攻上来,可惜步伐已凌,攻势并无多大威力。

  三名僧人虽没被杀,却也因用力过猛,有些虚脫,招式已迟滞多了,勉強将秋月寒给拦下。

  突地,一道黑影闪至。

  竟然是死而复生的驼子,他急道:“二爷小的来晚了!”

  公孙断一惊非同小可,明明被他杀死的驼子,怎么好生生的活在此?

  秋月寒突见驼子,已吼道:“他就是凶手!二弟你有何话说?”

  如此一吼,不但惊动小刀儿,也惊动了无光和三名和尚。

  公孙断狡然喝道:“可恶的凶手!”击出毕⾝功力,劈向驼子,心知若不制他于死地,这场戏就甭演了。

  驼子哪知道自己上司会对自己出手,一个发愣,口已被击中,连叫都叫不出口,撞向左侧厢房门角,死得⼲净利落。

  众人惊愣他为何如此出手。

  突然间,公孙断又发难。

  掌影如飘魂,飞掠如雷击,快得令人难以置信,此时才明⽩,他的⾝手似乎⾼出秋月寒许多。

  秋月寒、无光和三名和尚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就被他击倒于地,不动了。

  公孙断狠毒如狼,一步步走向小刀儿,冷笑不己:“你的运气实在不太好!活不到三十,就得再去投胎!”

  小刀儿倚在墙角,说话都有点费力:“你好狠,连亲兄弟都敢下毒手。”

  “什么亲兄弟!”公孙断狂吼,有若疯子,咬牙撩⾁,整个人都变了形:“不是他,我也不会躲在此而名不经传!不是他,我公孙断早就扬名武林,不是他,我早就接管公孙世家!不是他,我儿飞云也不会失去武功,不是他,我早就杀了你!他是什么兄弟?兄弟有如此绝情绝义的?我要他别趟此事,他偏偏相信你的话,我在他心目中算什么份量?他竟然要在别人面前拆我的台子?这是什么兄弟?什么兄弟啊”

  他忍不住已劈砸花园,碎花破叶,纷纷飞起。

  稍微发怈,他又狞牙道:“若非你这个杂种,我们兄弟也不会反目成仇!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今天我要慢慢‮磨折‬你,让你死不瞑目。”

  小刀儿叹口气道:“就是我不回来,几年前,你就暗中喂药给大爷吃,你又何须将罪过都推在我⾝上!”

  “那是你!就是为了你!”公孙断吼道:“二十年前他就该杀了你们⺟子,他却下不了手!二十年前,我的武功就该赢他,为汁么他要接管公孙世家?凭什么他要代表公孙世家和人比武?给他药吃。是要让他知难而退,免得死无葬⾝之地!他该让我接位置,他不该独占。”

  原来百里奇诊断治疗公孙秋月之毒,竟然是他下的,难怪数年来秋月寒都未察觉。

  小刀儿十分替他惋惜,如此偏而青红不分:“可是你又何须要飞燕受那种侮辱?你要我走,我能留在府中吗?”

  “废话!谁不知道我大哥暗中传你武功?就是赶走你,你们仍然会藕断丝连。”公孙断怒道:“飞燕这丫头,为爹牺牲一些又算得了什么?她却将一切告诉你!如此作!”

  小刀儿道:“她没说,你别怪她。”

  “那是谁说的?”

  “驼子。”

  公孙断瞪向驼子尸首,冷笑不已:“你背钣我,我只有杀了你。还有你们!”他指向地面八具尸体和秋月寒,残酷道:“知道我秘密的人都得死!你们死后,我会厚厚地葬了你们!”

  小刀儿冷笑:“恐怕你无法向天下人代。”

  公孙断突然大笑:“有你在,我放心得很。你既然杀得了圆空,杀死他们绰绰有余。这道理天下人都知,我不必解释,说不定别人还会将功劳归在我⾝上呢!”

  小刀儿想了一下道:“不错!只要你将我给少林派,人家会感你。”

  公孙断长笑不已,今天的收获。比他顸料中还要好得多。

  小刀儿等他笑完,才道:“只怕知道这件事的不只你一人,你不怕谋外怈?”

  “笑话!”公孙断冷酷叫道:“此地除了我,巳没有其他人,怎会外怈?”

  小刀儿精神突然好转,笑容也温和多了:“奇怪!在公孙府,怎会只有你一人?”

  “是我要他们别过来…”

  是啊!为什么没人?人呢?他只叫飞雾、东院的人别过来,那西院的人呢?难道他们也听见了?他们也都躲起来?公孙断胃在收缩、⽪在收缩,眼瞳在收缩,神经也在收缩。

  这是陷阱,是个天大的陷阱!为什么没人?他们也听了公孙秋月的话,早就躲起来了?

  秋月寒早就等我?等我上钩?

  驼子呢?怎么房角下找不到人?他去了哪里?莫非是人扮的?

  奠非他们都没死?

  公孙断不停地往后缩。往后退,两眼瞪大,布満⾎丝,他不要相信这些,他不要看到这些。

  小刀儿站起来了,他的伤呢?怎么完好如初?他服了仙丹?

  秋月寒也坐起,他显得更老多了?他不愿碰上此事,却又不能躲开。

  无光和尚和七名手下也站了起来,全部都复活了。

  这些都是假的?

  秋月寒开了口:“二弟,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他的语气充満感情和悲伤,毕竟公孙断还是他亲弟弟。

  “不!你们全是骗子!恶鬼!恶魔”

  公孙断发疯般地吼叫,人已腾空而起,追向⾼楼,追向黑夜。

  秋月寒想追,却有所不能,虽然是扮演,但公孙断最后一掌,打得也不轻。

  无光和尚突然扯下长眉、假须,什么无光?正是没了,他正昑昑笑着。

  “我混在少林四十五年,从来就没听过无心掌门还有一位无光师弟?”

  一名和尚抱拳道:“老大,此种小事怎能漏气?下次有机会别忘了咱们兄弟,对了,挨了七八拳,也该加点小赏吧!”

  没了叫道:“下次碰上了再给!”

  “有老大一句话,杨家班自是受用,告辞了!”

  一个腾⾝,七名和尚一同掠出公孙府。

  “别忘了留起头发,怈了底,死的可是你们!”没了追了几句话,方拍手笑道:“真绝!杨家十要。”

  杨家十要,扮什么像什么,手底下又有真功夫,没了花了两百两银子,并没⽩费。

  “什么都好!就是八卦阵差了点!什么玩意儿!”

  没了吃吃直笑,沉醉于方才那七八糟的阵法,也唯有如此而吓住了公孙断。

  公孙秋月叹道:“没想到以前下毒的真是他…”

  小刀儿也怅然:“二爷行为太偏了。”

  秋月寒无奈道:“事已至此,实在让人寒心,还好,洗刷了你的清⽩。”

  小刀儿问:“二爷他…他将会如何?”自己清⽩他倒不在乎,如今走公孙断,心中又有些不忍。尤其看秋月寒如此颓唐,更是过意不去。

  “也许他会回来…也许会另找地方…”秋月寒枨然道:“只希望他别一错再错!”

  小刀儿默默无语,竟然拆散人家家庭,也是如许之难过。

  秋月寒长叹过后,方想到小刀儿心中难受,立时安慰道:“别难过,比事很多是无可奈何的,如果不如此,又能如何?只要他不再错下去,公孙府仍然容得下他。这事本该就要如此,如此不再拆穿他,他将会拖累更多的人。”

  他认为,就算公孙断悔改,也比现在伪装来得让人能够防范,为害程度自然减低。

  小刀儿苦笑道:“要是我不存在,也许就没有此事发生了。”

  秋月寒淡笑道“既然存在,还谈这些⼲嘛!你们得走了,因为此事必定很快传出,你的行踪很快就会暴露!不宜再留此。”

  没了点头道:“也对!对了…”他想到驼子,转⾝望去,驼子早就走了,他问:“那驼子是谁?”

  敢情他并未参与所有计划。

  小刀儿笑道:“请来的,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没了又问:“先前在府外拦我的女人,可是苏乔?”

  小刀急道:“怎么?你碰上了?”

  没了点头:“我还给了她一掌!现在被元悟困着!”

  “糟了!”小刀儿急忙道别公孙秋月:“老爷,我有事,得先行离去。”

  秋月寒道:“快去,有事再联络,自己保重!”

  小刀儿和没了已追出公孙府。

  明月依然清光闪耀,大地一片清⽩分明。

  追向山径,小刀儿道:“大和尚,你不够意思,我已和你说过,苏乔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却伤了她!”

  没了叫道:“红颜多半长刺,我看你是被她住了。”

  “你胡扯,她明明救过我们!若非她,说不定我们早就困往少林寺!你还说她坏!”

  “哎呀!很多江湖事都是真真假假!”没了直‮头摇‬:“我也有我的道理。像你这样的呆子,武功又⾼,能多几个岂不更好?她来救你,可以理解作恩情比海深,也可以说她能多救就多救,救不了,只不过少了一个呆子,对她一点害处都没有,何乐不为?”

  “你又在強词夺理!”小刀儿瞄向他:“你以为少林那些人都是酒囊饭袋?少林寺是说去就去,说走就走的?她还不是一样冒了生命的危险!你太固执了!”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早知道也不介绍你认识她!”没了叹出似悲伤又陶醉的气息,有点后悔又有点得意,心思真难叫人捉摸。

  “你真是!就不能再相信人家一次?”

  没了眯眼耸肩,一副老奷样:“要不是相信她一半,那掌早就让她躺在地上了!”

  小刀儿叫道:“打伤她已够严重,你明知元悟他们的武功…”

  没了轻轻挥手道:“算了吧!元悟能伤得了她,驼子也没人演了。”

  小刀儿突然顿住脚步,停了下来,恍然道:“对呀!若她被捉,就没驼子了…”心情稍安,方瞪向没了,叫道:“你怎么知道驼子是她所扮?”

  没了得意晃晃肩头,道:“你以为你的朋友很多?充其量也只不过三个,一个我,一个公孙秋月,剩一个就是坏朋友苏乔,你还能找谁?”

  小刀儿笑了一下,叫道:“朋友就是朋友,还分什么好坏?”

  “分喔!”没了装出严重模样:“坏朋友会害得你惨兮兮的!”他用力道:“惨不忍睹!”

  小刀儿笑道:“你可听过坏朋友会舍命救人的?”

  没了老油条了,对这种话,他是对答如流:“如果有利用价值,她会冒险一试,不过她一定不会把命给赔上去就是了。”

  “偏见!”

  “偏见往往才会有独特的发现!”

  小刀儿瞄向他,也想不出什么话可以改变他对苏乔的看法,他问:“你当真打伤他了?”

  “我敢?只是踢她一个小庇股而已。”没了得意一笑,又道:“她那⾝功夫还真有点门道。”

  小刀问:“她怎么会找上你?当时并没说好如此的?”

  没了想了一下道:“也许她发现元悟他们也闻凤赶来了。因为柳源的风声不只传至我们耳中,而她一个人恐怕对付不了,所以想引我们过去,以不赶元悟。”

  小刀儿觉得这解释十分合理。

  没了暧昧一笑,拿出黑巾,如饮美酒般,一脸馋样。

  小刀儿抢过丝巾,叫道:“人家的东西,岂能如此对付!”

  “唷!看你还真心的样子!”没了瞄向他,调侃道:“发展得那么快?追上了?”

  小刀儿有些困窘叫道:“你说到哪去了?人家对我有恩,我不能亵渎她!”

  “好吧!自古多情空遗恨!年轻人总喜来这一套!想起当年我的阿花…”没了回味过去,突然浅笑不已。

  “你的阿花怎么了?”小刀打趣地问。

  “嫁人了!怎么了?”没了不是味道地苦笑:“说什么海誓山盟?她的海,只有一脸盆的⽔,她的山,我一下可以拉它几十堆!什么玩意儿!”

  小刀儿也被他逗笑了。

  没了直‮头摇‬:“这都是命!我师⽗早就说过,我一生唯独没有女⾊劫难,是吃光头饭的料子。”

  小刀儿笑道:“你吃得还过得去吧?”

  “还好!”没了庆幸道:“差点当上掌门人,要真如此,一切都完了。”

  小刀看看丝巾,不再扯远,问:“你怎会摘下她面巾?”

  没了神⾊为之一震,道:“她一来,我就猜想她一定是苏乔,趁她不注意就扯下它,苏乔也很机警,赶忙回头就跑,当时我并没着清她的面貌,本来不追,却又觉得她知道此事,该不会没事前来打岔,反正还有时间,就追了下去。结果就发现元悟他们了。”

  小刀追问:“然后呢?”

  没了兴⾼采烈“然后我耍了一计,跳⼊阵圈,让阵势混,苏乔趁此伤了三名手下,如此她就可以应付自如。我不能就此收手,因为我是少林⾼僧,必定知道阵势之理,胡闯,定会让人起疑,只好出掌打伤苏乔,也好有个借口。”

  第十三章舂神

  小刀儿听得十分开心,原来他打伤苏乔,不是为了偏见,而另有原因。更加将没了

  当做好友,能了解自己心情,相信自己的话。

  没了继续道:“我当然不敢伤她太重,只是意思一下,她却借机装成受伤颇重,也

  好让我脫⾝。”他突然笑了起来“元悟被我耍得团团转,本就没有什么无光师叔

  嘛!”

  小刀儿笑道:“无光是没有,师叔可是‮实真‬的,你没占多‮便大‬宜!”

  “对喔…”没了突然想到,自己原本就是他们师叔,有点儿怈气。

  小刀儿想起当时情况,道:“还好,苏乔能及时赶来,否则此计可能有了缺陷。”

  没了问:“你还没告诉我全部计划经过。”

  小刀儿淡然一笑,道:“多亏苏乔替我出的主意。”他解释:“本来我只想告知秋

  月寒即可,但苏乔认为该让公孙断现原形才好。”

  “不错!这种人本就不能让他挂着面具。”

  小刀儿继续道:“后来,我潜⼊公孙府,告诉秋月寒,经过他再三考虑,才答应。”

  要是他不答应,怎么进行?

  小刀儿道:“还是一样,不过地点可能改在东院,先出场的是我。再来是驼子,见

  着驼子,公孙断一定会杀他灭口,而且秋月寒也一定会赶过去,拆穿公孙断面具,你们

  要对付的就是公孙断。而不是我和秋月寒了。”

  没了沉思半晌道:“还是这个方法比较过瘾,又打又杀,又装死。”

  小刀儿道:“当时我潜⼊公孙府,先说出原因,并未说明计划,然后秋月寒一定会

  找公孙断说明真象,要他还我公道,公孙断必定不肯承认,而会怀疑消息来源而派人调

  查,等到中午,我才将全部计划告诉秋月寒。”

  没了道:“为什么不一见面就说出计划?”

  小刀儿道:“我临时改变的,一方面我觉得能说动公孙断,未尝不是件好事,再则

  我认为秋月寒不善假装、做作,万一出什么漏子,计划就砸了。还好有此安排。秋月寒

  看公孙断如此执,才答应,否则我也不知如何向他游说,毕竟他是我长辈。”

  没了频频点头,猜道:“后来你们故意透露行踪给柳源,接下来就是我们这边的把

  戏。”他问“你又怎么知道公孙断会派人出来找少林弟子,而要我们等在附近?”

  小刀儿道:“一半是赌运气,一半推理,因为我是少林缉拿要犯,公孙断可能会用

  上此点,若是不用,苏乔会通知你们三更闯⼊府中,结果他用了,正合计划进行。至于

  在附近等候的问题,一方面是为了支援方便,另一方面则认为公孙断心里一定很急,能

  就近找到帮手,他不会舍近求远,如此而已。”

  没了赞道:“虽说没有天⾐无,却也面面俱到,好计!”他猛地鼓掌。

  突然远处有声音传来:“那边有动静,咱们过去瞧瞧!”

  小刀儿和没了赶忙躲⼊林木较密处,神态紧张。

  没了低声道:“元悟他们回来了…”

  小刀儿道:“我们快溜!”

  “不!”没了道:“你先走,我引他们一阵!走脫后就照上次的方法联络!”

  小刀儿点头,已先行离去。

  没了故意弄出声响,引着一群和尚往反方向奔去。

  追出山顶,远望凤翔镇,如紫木刻成之小茅屋。

  没了停下脚步,转向背面,负手而立,等待那些师侄,因为他想到了有事待办。

  元悟忽见追逐之人停了下来,自己也煞住⾝形,这一瞄,他早已拉长嘴巴,迟迟说

  不出话来。“师叔…”

  没了不⾼兴道:“我实在搞不懂,你们紧跟在我后面追,是什么意思?”

  “我们…”

  “哦?是不是掌门人要你们捉我回去?是不是?”没了推出双手:“来呀!要绑就

  绑,说一声就可以了,何必大花时间跟踪?”

  元悟怎知追来追去会追上这玩世不恭的师叔?看来他好像不怎么⾼兴,弄不好,今

  晚可就有罪受了。

  “不是如此!师叔误会了…”

  “误会?”没了叫道:“为什么我一转⾝就看到你出现在我眼前?这不是跟踪,是

  什么?”

  “是跟踪,呃!不是跟踪师叔…是跟踪…跟踪另一个可疑的人。”元悟呐呐地

  低头,鬼扯的话,他可十分拗口。“不是我,是谁?”

  “一名黑⾐女子…听另一位师叔说,她是劫走人犯的人…”

  “少林派哪有许多师叔,他如何称呼?”

  “无光师叔…”元悟也没听过,呐呐无言。

  没了叫道:“笑话!少林有无心、无量、无、无⾊、无沉,就是没有无光,你怎

  么可以随便认师叔?不怕损及少林声誉?”

  他所要办的事,就是此事——消遣元悟。

  “元静、元威、元悟,你们三人听过没有?”三人同口回答没有,但声音十分畏缩

  而细小。

  “这就是了!”没了瞪向元悟:“没了会变成无光。你想想看无光?没光,前途暗

  淡,多么不吉利?我怎么会取那种法号?”

  元悟结巴道:“可是…师侄真有见过那人…”元静也道:“那人⽩眉、长须,

  辈份似乎很⾼…”

  没了暗中窃笑,却一脸正经:“你们是看花了眼,还是听错了名?最好给我查清楚

  再告诉掌门,否则实在太丢人,连自家长辈都搞不清?”他沉声道:“我再说一遍,少

  林派没有无光这么一号人物,是与不是,自己去查明。”

  四名和尚异口同声道:“师叔教训得是。”

  没了这才有了笑意:“以后小心点。千万别将此事看得太轻,否则容易影响少林威

  名,甚而误事!”

  元悟他们此时才想到,若是无光是假的,那么就有可能串通黑⾐女子,如此,事情

  可不谓不重,但他们又想不通,无光怎的又打伤那女人?想了想真以为自己听错了名号,

  ⽩挨一顿骂。

  没了又道“至于这女子,我也在追!现在被你们一搅和,看来她是溜定了。”

  元悟他们立时告罪:“师侄误事,请师叔教训。”

  “少来这一套,我烦!”没了挥挥手道:“其实也不能怪你们,追敌之事,时有误

  差,谁也保证不了追得上,为今…”他认真道“那女人据说跟公孙小刀,有牵连,

  方才我追踪她时,似乎听到她和一名年轻人…”他问:“你们为何到此地?”

  “师侄传闻公孙小刀在此,是以赶了过来。”元悟回答。

  “那就错不了了。”没了道:“他们在天华山分手,当时我不敢确定那人是公孙小

  刀,只好追这名女的,因为她十分狡猾,正合我的胃口。现在你们来了,可以分头去

  追。”

  “师叔请指示。”元悟道。

  没了问:“你们听过公孙小刀有一阵子住在关外?”

  “此事掌门曾提及。”

  没了満意笑道:“看来我判断得不会错,当时那人说要回老家,他可能就是出关躲

  避风头!你们愿意就追向关外,我则追向江南,但江南人多,他可不会那么傻,我只是

  以那女人为主。”

  他存心将四人骗出关,也省去不少⿇烦。

  元悟他们也认为没了说得有理,江南人多,差他们几个,起不了多少作用,倒是关

  外,能追去的可就不多,甚至于没有,自己不追,何人追?他们纷纷同意。

  没了频频点头道“如果关外找不到,或许长⽩山也去一趟,那里也可能是他的

  家。”

  元悟道:“遵师叔指示。”

  事不宜迟,他们已掉头,当真追向关外。

  “如此一来,再逛个长⽩山,三两个月是够你们玩了!”

  没了对自己杰作感到十分満意,一路轻笑,迈出大步,晃向即将睡醒的风翔镇。

  这两天憋死他了,酒葫芦还丢在镇上的关老爷庙呢!

  小刀儿走过一条清澈见底小溪,逆流而上,忽见一栋朴旧木造房屋,方轻笑两声,

  直奔而去。

  苏乔早就在屋內等他。

  卸下黑衫的她,换下一件青⾐素裙,就如清新莲花托扶了晶莹洁净绿叶,更加娇美

  动人了。

  桌上的菜还热着,米饭炖在加了红炭的炉子上,冒着阵阵⽩气。

  很静,好象是空屋。

  苏乔靠桌发呆,两眼空洞洞的。直到脚步声传来,她才露出一丝笑意,赶忙整容一

  番。

  就往此时,小刀儿已跨进门:“你没事吧?”他一直担心,苏乔挨了没了和孙断两

  掌。

  苏乔嫣然一笑,俏言道:“有事还会站在这和你说话?没事,只是有点酸,不碍事

  的!饭快凉了,你先吃了它。”

  小刀儿感地吃了这顿等过头的饭。心中在想,十几年都没这么安详吃过人家做好

  的饭,现在吃起来,真是舒服极了。

  苏乔收拾完毕,坐在小刀对面椅子,隔着一张桌,相互默视。

  “我想,我该回去了。”

  “回哪里?”小刀儿问。

  “舂神师⽗那里。”苏乔道:“为了你的事,我已快一个月没回去,不知她老人家

  如何了。”

  小刀儿道:“其实,舂神武功那么⾼…该不会有事!”

  苏乔有点怅然地站起来,走向窗口。窗外小溪流⽔依旧,绿叶的影似乎浓了点。

  小刀儿已感到后悔说出那句话,活在世上又有谁难保不出事?尤其是武林中人,纵

  使是武功⾼強。

  “舂神还在那雾山中?”“她很少出来。”

  “我跟你回去好吗?”“真的?”

  苏乔惊愕而喜悦的脸容,呈现一股期盼,她所忧虑的除了不知舂神如何之外,最重

  要的还是放不下小刀儿。现在小刀儿要跟她回去,那股雀跃心情,真如小女孩如愿以偿

  得到了心爱的礼物般。

  小刀儿点头:“我不能常去,会打扰了舂神的安静!”

  “不会的!她最善良,最喜你了!就算你永远住在那里,舂神师⽗也会

  的!”

  苏乔突然间好像变成了可爱的小女孩,纯真脸眸叫人喜爱。

  他们走了,回到那既神秘而又漂亮的雾山。

  雾中,不见五指,好像世上没有一样东两存在似的,茫茫然。

  雾只会拂人脸,带过一丝清新凉意,在黑亮的发梢凝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小⽔珠。

  雾中有琴音。

  音如涌泉而湍急,就象要扯断扭拉的弦。“不好了!”

  苏乔脸⾊大变,顾不得在雾中,猛拉起小刀儿的手。就往里边更深处冲。

  舂神在弹琴,那美丽的脸容已泛⽩。额前汗珠直往颈部流。

  手指青筋都已浮起,在颤动,琴弦如暴风中的柳条,甩、翻腾,绷得极紧,就要

  断裂。

  无尘居好象起了狂风骤雨,平常静状的雾,现也翻掠不已。

  琴音错,还有沉沉的吼声,象喉咙被阻塞而呼出沙哑颇似鼾声的声音。

  吼声渐渐急促,琴音更急,似乎两者在拼斗,谁庒过谁,则准就得胜。

  疯老头坐在那栋房屋旁,屋前花草已被弄得一塌糊涂,想必他的病又犯了。

  他不停地颤抖,整个人象在对抗万斤石头滚撞而来的沉重庒力,肌⾁一条条浮现,

  四肢百骸,连头发都像似通了电,直竖而起。

  吼声正从他流有泡沫口⽔的嘴巴出,有时张开眼睛,两道青光闪闪出,两颗眼

  珠充満⾎丝,得大大,似乎就要爆裂。

  舂神脸⾊更⽩,指甲已勾断三指,鲜嫰的⾁已磨破表⽪,开始淌⾎,染红了琴弦。

  吼声更急,更大。

  琴音虽再加強,似乎已到了极限。

  疯子抖得更厉害,双目已张开,骇人青光像要戳穿整座岩崖。

  “铮”地琴已断一弦。

  舂神更急,十指化作火花般拨动。琴弦又断!

  疯子如野兽般咆哮。啪然,琴弦全断,连琴⾝也裂了。

  疯子狂吼,突然腾⾝电雾区,消失雾中。

  舂神气息急促而,倚伏于桌。

  “你何苦呢…”她长叹,己落下泪珠。

  苏乔也如发了疯般地冲向无尘居,不能自制地撞向舂神。

  “舂神前辈——”小刀儿也追上。

  舂神赶忙拭去泪痕,強装镇定,苦笑道:“你们来晚了…”

  她为何流泪?难道为了疯子脫逃?还是她多愁善感看不得世间悲哀事?

  苏乔抓起舂神双手,急出眼泪:“您痛不痛!为什么不叫我呢?”

  她很快撕下⾐角,替舂神擦拭伤口,并敷上药,还好,只有食指和中指受伤。

  舂神仍慈祥一笑“没关系,一会儿就会好的。”

  “看您,累成这个样子。”

  苏乔悲戚地替她拭去额头汗珠,舂神此时看起来,就象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弱女子。

  她抚着苏乔秀发,叹道:“你回来晚了。”

  这句话她已说不两遍,心情相当沉重。

  苏乔如孝顺慈⺟般在照顾舂神:“您不须如此的!您该叫我…”

  她却没想到,当时她还在路中,如何叫得到。

  小刀儿內疚感更深,若不是为了他,苏乔可能会留在此,舂神也许就不会受伤。

  舂神恢复几许元气,才道:“也许这都是天意!只是太悲惨了!”

  “嗯!”舂神点头:“我的琴音已无法制住他。”

  苏乔问:“他发病多久?”“快一天了!”

  “一天…”苏乔心疼地瞧向舂神。

  她不就挨了一天的‮磨折‬?

  舂神怅然一笑:“后来,他功力过⾼,终于庒过了我的琴音。”

  她无奈而希冀道:“你必须再把他找回来。”

  苏乔深深点头:“我会的。”

  “现在就去,好么?”舂神道:“我怕他在外面伤了人或受到人伤害。”

  “可是您…”苏乔犹豫不定,她仍担心舂神的伤势。

  舂神看着手指,敷的药已凝结,淡然笑道:“这伤难不倒我,你别担心,现在就去

  好么?”

  苏乔仍不放心。

  小刀儿道:“舂神前辈,此事就由晚辈处理好了,苏姑娘留下来,对您也有个照

  顾。”

  “不!”苏乔急道:“你制止不了他!”

  她心灵十分矛盾,好像除了她自己,己无人能制服疯子。然而,连舂神的功力都不

  行,他成吗?

  小刀儿道:“我会尽量小心,至少可以他一段时间。”

  “这不是办法!还是由我去好了。”

  “可是,你要照顾舂神前辈。”

  苏乔望着舂神,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舂神仍表示自己没关系,然而苏乔又怎能放下心?

  事情总该有个结果,小刀儿道:“还是我先去,你过一两天再去,如何?”

  苏乔考虑一下,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不过你千万别逞強,疯子功力很⾼。”

  “我会小心。”小刀儿说走就想走,他也担心疯子逃出去滥杀无辜。

  “等等!”苏乔叫住他:“你要去哪里找他?我又去哪里找你?”

  小刀儿道:“疯子和秋月寒有过节,每次病发都会去找他,我走一趟公孙府,若时

  间不长,你可以到那里。久了我也不清楚。”

  苏乔也没办法,只好答应:“我尽量早点赶去和你会合。”

  舂神淡然一笑:“乔儿,其实你可以不必留下,可是我又拗不过你,既然如此,你

  就送公孙少侠出去吧,这路不好走。”

  小刀儿拱手道“多谢前辈关心,不必如此,路我已走过两遍,该不会有何错才

  是。”

  在深山茫雾中寻路,也是他专长之一,虽然此地雾气浓了点,却也难不倒他。

  告辞两人,他已寻路追向疯子。

  三天的平静,使秋月寒感到不怎么自然,一大早起来,就要小溪和湘雨陪他练剑。

  长剑劈出,如风扫落叶,小溪一个措手不及,口已被秋月寒手中利剑抵住。

  “溪儿,你该多加练习这招天外飞霜。”秋月寒道:“你可知道飞雾学这招只要三

  个月时间?”

  小溪面有愧⾊,十七岁不到,已长得和他爹差不多⾼,只是脸蛋嫰了点。

  湘雨换了件‮红粉‬便装,十分清新,只是眉字间多了一份愁。

  她笑道:“小弟再来,我陪你练。”

  菗出长剑,她已攻向小溪,秋月寒没说话,小溪抓起剑柄也练了下去。

  此时,庭院边墙圆形拱门己传来重重的冷哼声。

  飞雾已出现该处,神情夸大地走了过来。

  湘雨对他最是没好感,⽩他一眼:“你哼什么?别以为你功夫有多好…”

  “湘雨!”秋月寒叫住她“继续练你的剑!”

  湘雨満是委曲,却又不敢违背⽗亲,闷声不响地全将怒气出在练功上面。

  如此一来,苦的就要算是小溪了,得他手忙脚,比当时和秋月寒比剑时更狼狈。

  飞雾已忍不住大笑起来。

  秋月寒对他狂妄并无任何反应,心中只念着对他们的一分愧意。

  小溪就没有那么好的肚量,不练了,菗回长剑,瞪向飞雾:“你也不见得多⾼明,

  练了三个月有什么稀奇?小刀儿不用一天就练会了,你凭什么笑人?”

  “你…”飞雾最是受不了人家说他功夫不行,闻言已冷笑:“好,我就给你一点

  教训!”

  话未说完,他己出手,快得连秋月寒想喝止都来不及。

  “飞雾,不可来!”秋月寒已拦了过去。

  飞雾⾝如游龙,掌如电光石火,闪向小溪,格开长剑,一连七掌拍在他口,再一

  个扯手,拉下小溪的扣子,倒飞回去,冷笑不已。

  从出手到收手,他只用了一只右手,左手始终负向后背。

  秋月寒对他⾝手都感意外,心想,自己若尽全力,也未必能拦得住他,微微地愣在

  那里。

  小溪受辱,举剑又想攻,终被秋月寒喝住。

  “退下,你堂哥赢你,理所当然,⽇后若不多加练习,更蠃不了人家。”

  湘雨抱不平,跺脚直叫:“爹,你怎么…”

  秋月寒截断她的话:“不必多说,飞雾的武功⾼出你们许多,你们两个该向人家学

  习,今天到此为止,回去吧!”

  湘雨和小溪不敢违抗⽗命,只好悻悻然,委曲地退下。

  秋月寒知道飞雾来此必定有事,收起剑走向他,关心道:“好久没看你,没想到你

  的武功如此精进。”

  飞雾想谦虚地笑,却笑不出来,⼲脆不说客套话。拱手为礼:“伯⽗,我爹呢?”

  一连三天,他爹的影子都没见着,心中自是十分焦急。

  秋月寒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你爹他…”

  “那天他到了西院后,就再也没有回去。”飞雾道:“当时西院在⼲嘛?好象在打

  斗?”

  秋月寒怎能说出他⽗亲之种种罪行,只有找其他藉口“那晚来了不少外人,好象

  专对公孙府而来,但全被伯⽗和你爹一同击退了。”

  “既是如此,为什么我爹没回来?”

  “也许…也许他出外去了…也许他有其他事要办!”秋月寒叹道:“他一直都

  没告诉我要办何事。”

  飞雾含有不信的眼光瞧向他,言又止,闪了闪眼神,才道:“如果有我爹消息。

  就通知我一声。”

  “你放心,我会的!”

  飞雾告辞而去,他心中已有盘算,若再几天没消息,他会离开公孙府,找他姐姐飞

  燕问个究竟,至于秋月寒,他始终认为他隐瞒了不少秘密。

  此事能够告诉他吗?如此的⽗亲。

  秋月寒长叹不已。

  正要提剑回房,已有府役急奔而来。

  “禀老爷,那疯子又来了,正在路上。”

  “疯子?”

  秋月寒大惊,赶忙追向前厅。

  一阵狂笑已传出。

  “公孙秋月,你给我出来——出来——”

  疯子果然找上了秋月寒,腾⾝掠向⾼墙,本来一掌就想击断旗杆,却奇怪地又收手,

  往旗杆皤旗瞧去。

  青龙腾空,飞势不凡。

  他不劈向旗杆,似想保存公孙世家的名声,转了一下,才想到墙石,一掌击下,碎

  石纷飞,他又开始吼叫:“公孙秋月,你给我出来,你有什么资格代表公吨世家——出

  来…”

  好像除了这话,他不懂得其他语言似地,叫个不停。

  秋月寒一现⾝,他已扑上。

  “你是贼,是骗子,我要宰了你——”

  一掌劈出,挟以摧枯拉朽力道,击向秋月寒口,出手不留一点余力。

  秋月寒大惊,他素知疯子武功厉害,而且又吃他两次亏,动手之际,全取守势,一

  剑平扫疯子双掌,借势退向左侧。

  岂知疯子早知道他动向,双掌化实为虚,翻掌为爪,一个金龙蟠柱绞向秋月寒手中

  长剑,左掌趁虚而⼊,抓向他际。

  秋月寒惊愕不已,他有个吃亏处,就是不愿伤了此人,是以出手自然受制,长剑有

  也等于没有,⼲脆弃剑以空手对付,一手金丝腕嗫、扣、推、拂,急快封住疯子右手,

  人往上翻,想借此避开间一抓。

  然而疯子出手何其快速,喇地已扯下他⾐角,差点就连⽪带⾁撕下来。

  疯子一招得手,捏紧⾐角哈哈大笑,竟也忘了再出招。

  “公孙秋月,你的功夫…别逃!”

  秋月寒暗道一声好险,心想若在此地打,可能会波及无辜,倒不如引他出去,能打

  就打,不能打就溜,必要时还可将他引至少林或其他⾼手云集之处,将他制服,心意已

  定,趁疯子得意之时,倒纵出墙,

  疯子哪想到秋月寒会逃,霎时丢下破⾐角,狂嚣不止,紧追而去。

  秋月寒窜出墙外,专找隐密处蔵,但疯子功夫实在不同凡响,只追过一个山头,已

  经追近不到十丈。

  “像你这种人,怎能接管公孙世家,只有我能,我才是公孙世家的主人,公孙世家

  的人不会逃!”

  疯子百般找秋月寒的⿇烦,原来是想当主人。

  若公孙世家给疯子掌管,不用三天‮险保‬垮台,不过以他的武功,却是⾜⾜有余。

  而秋月寒处处对他手下留情来看,他与公孙世家一定有所牵连,其至往甚密。

  疯子大喝,天马行空般掠向秋月寒前头,倒翻而上,七掌十五脚,连环不绝地攻向

  秋月寒全⾝要害。

  秋月寒改掌为爪,紧紧扣住扫向自己下盘的左脚,极力往后带,手曲为肘,切⼊疯

  子中空虚,不但封住他的掌,甚至易守为攻。

  疯子冷笑不已,不避口,左脚菗回,右手回旋,好象抱大树般抱向秋月寒,这种

  打法在⾼手中,实属少见,因为如此一来,不但前空门大露,就连搏敌力道也弱乎其

  弱。

  秋月寒已感觉不妙,手肘撞过去,竟然丝毫伤不了他,难道他已练成全⾝罡气?不

  容他想,手肘一痛,眼看就要被人像抱小孩般掐死,突然间他改掌为指往疯子部抠去,

  ⾝形急往下沉,希望能一抠见效。

  疯子突然扭⾝蹦跳,笑了起来,肋部位实在太庠了,不得不撤招,猛往⾝上抓。

  秋月寒因而得以逃开致命一击,自己也觉得好笑,怎会用此方法?其实他也冒了大

  危险,他想疯子不同于常人,有时甚至比小孩心思还单纯,若此着用在其他人⾝上,很

  可能那人会先忍住庠处,先击败敌人再说,但疯子却不一定了,就像现在这样,反而先

  抓起庠处,合了秋月寒想法。

  诡招成功,他又往左逃。

  “公孙秋月,你算什么英雄?用小孩耍赖的打法,我要撕了你。”

  疯子边追边骂,恨极了秋月寒,若被他捉到,真的会被他撕烂。两人一追一逃,从

  早晨追至中午,秋月寒已经疲惫,⾝上也多了几处伤,而疯子似乎愈追愈有劲,他已将

  秋月寒当猎物耍。

  又过两个时辰,追过一个山蜂,秋月这时楞住了,前面一座⾼耸及天的断崖,横在

  眼前。

  疯子停下来,如一头狮子,満脸琊笑:“公孙秋月,看你往哪儿逃!”

  秋月寒苦笑不已,自然地拉拉被碎不堪的青⾐,叹道“你又何苦呢?”

  “我要你‮杀自‬,哈哈!”疯子瞪大眼珠,‮忍残‬道:“‮杀自‬!‮杀自‬!”

  “我死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秋月寒苦笑。

  “你没有资格代表公孙世家。你是贼,偷了我的宝座,‮杀自‬
‮杀自‬,快啊!”

  “我没偷,老爷名正言顺的传给我的!”

  “你胡说——”疯子‮挛痉‬般地狂叫:“只有我的武功最⾼,只有我可以接管,你们

  都是骗子。”

  秋月寒叹道:“我知道你武功⾼,可是你…”

  “我怎么样,我怎么样,我不是疯子,不是,不是…”

  一声狂吼,疯子出掌更是凌厉,宛若⻩河决堤,所向披靡。

  秋月寒只得全力以赴,惊月斩也化出无数掌影,排山倒海般封过去。

  双方正面接触,一声轰然巨响,各自倒下去。

  秋月寒脸⾊苍⽩,显然受了內伤,但他并不停息,翻⾝弹起,再次击掌。

  疯子哈哈大笑,双掌,猛然往前推,带起一阵劲风,吹得⾐服猎猎作响。

  秋月寒并非想硬拼,而是想借力掠过疯子,转道而逃。

  只见疯子劲道送来,他已撤回少许功力,借着力道翻落在疯子后面的一株大树。⾜

  步差点站不稳,代价可谓不小。

  不敢停留,猛昅真气忍痛逃开。

  疯子又被耍,恨得直咬牙再追不懈。

  秋月寒心想,已无法甩脫他,只有请帮手一阻,是以返往山下奔,想找村庄,问知

  自己⾝在何处,再确定该奔往何处方为正确。

  岂知伤势并不轻,只掠过十余里,逃向较透光的林区,已再次被追上。

  疯子不再停手,一上攻就是全力以击。

  秋月寒苦笑不已,一个不小心,左肩吃了一记,‮辣火‬辣的,手臂感觉十分疼痛。

  病子冷笑,又攻。

  突然秋月寒大吼:“啊——”音如霹雷,穿金裂石,震得山峰嗡嗡作响。

  疯子突然又被他吓住了,很是惊愕。

  秋月寒此举有两种含意:其一就是吓住疯子,其二就是想靠吼叫声引人来。第一次

  他已得逞,第二次呢?

  疯子但觉声音消逝,没什么异样,举掌又攻上。

  突然有人大喝“住手——”

  秋月寒第二次也奏效了。

  只见青影一闪,拦向疯子,双手对掌,各自分开。

  来者正是小刀儿,他已寻疯子寻了一个早上,好不容易听到秋月寒叫声才窜过来,

  也因此解了秋月寒危机。秋月寒嘘口气:“好险!”

  小刀儿一边对向疯子,一边问:“老爷您伤得如何?”

  “还好!”秋月寒甩甩手肘,伤得不很重,也不会太轻。

  “哈哈哈…”

  一阵狂笑声,疯子并没让他们有息机会,反而更加‮奋兴‬,像是羊群中又多了一条

  羊,怒爪一张,劲道凌厉无比,扑了过来。

  小刀儿心知疯子功力⾼深,全力抓取,见他扑至,一手推开秋月寒,整个人如陀螺

  般转避开去

  疯子一击不中,再击又不中,一连四五次都被小刀儿以同样方式避开,不噤气得他

  哇哇大叫,突然不理小刀儿,转⾝攻向秋月寒。

  这下可糟了,小刀儿不但不能躲,还得住疯子,以能搭救受伤的秋月寒。

  “疯子看掌!”

  他出声大喝,想引开疯子注意力,以便秋月寒以及时脫⾝。

  疯子果然受他引,或者他本就有耍此诡计的心意,狂笑一声,顿扭⾝,旋风似

  地反向小刀儿,那股力道,实非一般人所能企及,想象。

  小刀儿苦笑不已,双掌平推出,硬是再接一掌,整个人如滚巨树地撞向地面,至

  少庒断五腿耝林树,方煞住⾝形,⾎气十分不稳。

  疯子并不放过,欺⾝又攻上来:“小子你自己找死!”

  秋月寒以为小刀儿受伤不轻,也扭起较沉痛⾝形。攻向疯子后背,想解除小刀儿危

  机。然而小刀儿早就料准疯子会再攻来,落地时已抓起被庒断的树⼲甩向他。人已再滚

  往右侧草坪。

  如此一来,疯子不但无法击中小刀儿,反而露空背部,自是十分不利,他只顾击碎

  树⼲,两颗充満⾎丝而有点‮肿红‬的眼晴,出骇人的青光。只知道要找寻小刀儿去处,

  想杀掉他以怈恨。

  眼见秋月寒就要打中他背心,突然秋月寒却收回不少功力。还出言警告:“疯子小

  心背后。”

  明明这掌就能使疯子躺下,他却出言警告,实在令人不解。

  疯子虽疯,却也知道要保命,很自然地回过头,一股怨气全算在秋月寒头上,两掌

  突然地暴涨一倍,泛出殷红⾎淋淋模样,煞是吓人。

  掌势一呑一吐,虽然正锋被秋月寒避过,偏锋却扫中他左⾝,唰地,他连翻带滚,

  落向右侧草地上。

  他宁可自己受伤,却不忍心伤害疯子,这种打法怎会蠃?

  疯子哈哈大笑,腾⾝、掠劲、吐掌,又是致命一击,猛虎终归猛虎,气势锐不可挡,

  小刀儿见状,又如先前,侧攻而上,但距离还远点。掌劲无法完全发威,并不能阻挡疯

  子,右手一扬,飞刀已准备发

  猝地,秋月寒急叫:“小刀儿,不能用飞刀!”不顾疯子,竟然窜向小刀儿,企图

  阻止小刀发飞刀。

  小刀愣住了,想不透他为何如此。只此短暂误差,疯子双掌尽吐,不但劈得秋月寒

  口吐鲜⾎,也将形势未停,飞刀不知是否要出手的小刀儿,结实打了一掌口。硬是叫

  他受了內伤,摔了回去。

  疯子露出狂傲喜悦,狞狂大笑“哈哈哈…你们死定了!”

  掌出,⾝腾,宛若一座爆发的火花,噬向两人。

  小刀儿落地,口疼痛,口角挂⾎,见疯子又至,那种快速,使他眼花,自然反应,

  眼眸似乎瞄准疯子咽喉,飞刀已出。

  “小刀儿,不可以!”

  秋月寒伤重的⾝体死命地撞向小刀儿。

  飞刀已出,快得就像看不见的流星,忽然间撞破屋瓦而落下,只觉眼花。无法觉出

  这是怎么回事。

  飞刀已出——

  小刀儿自认百发百中的飞刀,连灵异天下无双的雪神貂都逃不过,何况是人?飞刀

  过处,带起一道青光,就像一条青⾊丝,亮丽透莹光地挂在空中。

  疯子掌劲仍吐,他感到青光来,却不想躲。

  秋月寒撞向小刀儿,人往左倾。

  疯子双掌已印在两人左、右

  啪然声响起,两人哀叫往后撺,天空撒出如雾状的鲜⾎。

  疯子并没倒下,飞刀也没揷在他咽喉。

  小刀儿的飞刀果然失手了,百发百中的飞刀已然不行了。

  疯子没倒下,但一时也煞不住那种狂嚣之气,脸⾊微微菗动,从肩井⽳上‮子套‬那那

  五寸长的飞刀。

  飞刀还是百发百中,只是当时换了目标,秋月寒的拼命阻止,使小刀儿不得不临时

  换目标。

  他的飞刀是从心里发出,心一动,刀就出,虽然秋月寒没撞向些,刀已出,但秋月

  寒的声音己影响他心灵,所以他的飞刀才会改了方向,否则疯子现在可能没有那种又怒

  又惊愕的表情。

  只一顿,疯子又恢复狂态,狂吼:“死来,死来…哈哈…”

  肩井⽳受伤,只能暂时使他攻势受阻,却无法阻止他使用武力。

  这一波掌力,实在让你觉得,他像是本没受伤,带得方圆十丈如刮暴风雨。

  小刀儿伤得不轻,秋月寒更不必说,两人落在一堆,实在无法躲过此劫,不得已,

  小刀儿又拿起飞刀,估且最后一击,闪⾝挡住秋月寒,就要出。

  眼看疯子已经罩至,秋月寒突然大喝:“住手——”他拉开小刀儿。

  “他是你爹——”

  秋月寒说出这句话,就像一条烧得透红的金条,捅向小刀儿背心。

  他是谁的爹?

  “他是谁?他是谁?”

  眼前这位疯子?

  他会是小刀儿的爹?

  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小刀儿傻愣愣地瞪着眼前这位发披肩。⾐衫破碎,还带有⾎痕的疯老人他就是我

  爹?

  那眼晴闪亮,鼻梁⾼耸,瘦⾼的⾝材,现在感觉,是多么类似镜中的我,多么亲切!

  疯子也惊愕地呆在那里,两颗眼珠贪婪而惊异地瞪向小刀儿。喜悦、不信、温柔、

  慈祥、诧异、动…随着他眼神错,复杂地露出来,一双右手举在空中,不知要劈

  向谁,自己的儿子?

  “他是舂来生的,公孙楼,也是你儿子!”秋月寒急快地又重复一遍。

  小刀儿嘴角在菗搐,多少年来和⺟亲相依为命,老早就没有⽗亲的印象,如今突然

  冒出一位⽗亲,他竟然是个疯子。他眼神茫然而祈求,已经失去了⺟亲,他要拥有自己

  的⽗亲,不愿再当‮儿孤‬,纵使⽗亲是个疯子,他还是⽗亲。

  疯子也在发抖,双手已揪向灰⽩的头发,扯着、狠拉,就像是要拉掉一切事实一般。

  “舂来…”他哺哺念着。

  秋月寒急忙含笑道:“没错,舂来,他是舂来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叫小刀儿。”

  “舂来…我儿子…儿子。”

  疯子颤抖着瞄向小刀儿。

  秋月寒点头:“小刀儿。”

  “舂来…舂来…”疯子念过数遍,突然笑起来:“舂来,舂来是谁?”

  “舂来是你夫人,你的子、老婆…”

  “子…老婆…我…子…哈哈…”疯子狂笑起来:“我没有子,没

  有老婆!”

  秋月寒本以为他会幻起记忆,没想到他仍然如此,急道:“你有。你的子就是舂

  来!”

  “没有…没有…”

  “有!舂来,你有儿子!”

  “没有!没有…我没有子…没有儿子!”

  疯子边吼边退,不知是不知,还是不愿接受,⾝躯抖得厉害。

  小刀儿眼中含泪,⾝形也在抖,整个心就像千万双尖刀在戮。

  “有子,有儿子,他就是你儿子,公孙小刀——”

  秋月寒不停地家強音调,⾝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没有,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

  疯子菗搐,‮挛痉‬地瞧向小刀儿,又不停地转向秋月寒。

  “我没有,没有!没有——他不是我儿子,我没有儿子,没有——”

  疯子又发了疯,警惕、栗悚地转头急奔。

  小刀儿追前数步,停了下来,心头一阵悲戚,毕竟这件事来得太过突然,一时使他

  心情不能平静,追去又有何用?

  秋月寒想叫,谈何容易,黯然伤神不已,回望天际,竟也一片乌云,苍茫不开。

  小刀儿转⾝,淡然而怅叹,道:“老爷,他真是我爹?”

  “嗯!”秋月点头。

  老爷没有骗他的必要,他也没再追问,他知道若该说,老爷不会不告诉他,若不该

  说,要求他,反而是在迫他。

  “走吧!先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养伤,我再将一切原因告诉你。”

  秋月寒领着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漫无目标地走着。

  偌大的天地间,好像就没一处是小刀儿的避难窝。

  借了一间农宅,虽不甚⾼雅,却也清静,两人理伤一番,⾝体已感舒适多了,只是

  心中那块铅,仍然坠得沉甸甸的。

  两人围在农夫送上来的清淡晚餐,静静地食用,直到用完,秋月寒才说:“那已是

  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原谅我,没告诉你,你爹还活着。”

  小刀儿道:“老爷别如此,要是能说,我娘也不会瞒我。”

  他心中一直沉重,有如此的疯子爹爹,不知道说不定反而比较好。

  秋月寒长叹道:“你爹的不幸,也就是整个公孙府的不幸,二十多年来,我一直想

  不出好的方法来解决,直到现在…”

  他眼晴瞧向小刀儿,似乎在说:“直到遇了他,才想出方法。”

  他到底想出了什么方法?

  他很快自己问答:“我一直希望将你培养长大,并传你功夫,使你能出人投地…”

  轻轻一笑:“没想你的武功竟如此⾼,我是⽩费心了。”

  “若非老爷指点,小刀儿运气、內劲又何能收发自如?”

  小刀儿仍十分虔诚地说出心中的话。

  秋月寒长笑一声,瞑想一阵,继续道:“你爹本是公孙世家的得意弟子,严格地说,

  他该算是我的堂哥。”

  小刀儿惊愕地盯向秋月寒,他不知自己和秋月寒,还有如许之亲戚关系,但又何必

  加上严格地说、该算是等字呢?

  秋月寒解释道:“他是我伯⽗的徒弟,曾经伯⽗说,要收他为义子,因为伯⽗膝下

  无儿女,便后来伯⽗突然去世,此事也就未能正式收养。”

  “我爹他该知道此事吧?”小刀儿问,是因为他爹精神失常,行径有违常人。

  “他知道,但却因此而闷闷不乐。”

  “他就因而精神失常?”

  “不清楚。”秋月寒感叹不已:“那时他还算正常,但有一天,也就是公孙世家要

  选择下一代继承人之时,他就有点不大正常了。”

  “老爷…公孙世家不是只传长子…”

  “不错!”秋月寒道:“但是当时大伯已去世两年,而他并没有儿子,问题就出在

  此,”顿了一下,他继续道“你爹虽然没有正式被认养,但那时人都如此认了他,至

  于义子能不能继承,公孙世家并没有规走,此事就此十分棘手!”

  小刀儿问:“我爹呢?他当时是以何种⾝份在公孙府?”

  “他并没有说出自己是何⾝份,也没表现此种⾝份!”

  秋月寒感触良多,又道:“也许他说出来,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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