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豪气云天燕家庄
云红如⾎,霞布満天,一团团、一片片、鹅⽑般的雪花,在天边红云的照耀下,轻飘缓慢地降落大地,层层叠叠,绵绵密密地罩住了大地,严冬给大地带来的枯寂荒芜景象,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这层纯净洁⽩的外⾐一丝不露地全罩住了。
美与丑,脏与净,宏传与简陋,庄严与污浊,一概失去了他们本来的面貌,这虽然只是暂时的,但又何尝不是象征着上天对大地的一切都是公正无私的?
衰微了两年多的燕家庄,自燕翎雕灭了太庄之后,声威重又建立了起来,虽然这里重新整建出的广大围墙庭院,院內的山榭亭台已完全被大雪埋没了,但连⽇来出⼊于此地的口外大小各帮派的首脑人物,已可完全证明燕家庄的声威较之往⽇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在温暖宽敞的大厅中“樵霸”与“幻狐”刚送走了第一批今天前来送年礼的贺客,闲散地坐在两张大的太师椅上,目光漫无目的在浓雪飘飞的庭院內打转。
“喂,樵夫,这三个月来,你觉得这种⽇子怎么样?”
眼睛仍然盯着大院中飘动着的密密的雪片“樵霸‘’柴洪毫不考虑地道:”无所事事,闲得发慌,这种⽇子,对咱们来说,他娘的一无是处。““幻狐”笑道:“喂,老樵夫,给你享清福,你他娘的还埋怨啊?”
猛然扭头“樵霸”柴洪的目光暴烈地盯在“幻狐”边汉云脸上,道:“滚你娘的个球去吧,你看俺可是有那种享清福的命吗?”
“幻狐”边汉云笑道:“咦,樵夫,你别对俺冒火啊,又不是俺把你留下来的,闷得发慌,你该去找咱们当家的谈谈啊。”
一提起“当家的”三个字“樵霸”立时就像怈了气的⽪球似地软下来了,无可奈何地耸耸肩:“猴头,咱们头儿这许久没等到他们五个混蛋东西的消息,心情正在烦着,谁敢问他?”
“幻狐”边汉云脸⾊立时一整,道:“说起来也的确琊门得令人担心,咱们回来已经三个多月了,以他俩的脚程,按说纵然是天涯海角,也该赶回来了啊。”
“樵霸”柴洪大眼一翻,道:“谁说不是吗?他们心中如果还存着有‘琊剑七星’这个名号,就不该他娘的一点消息也没有啊,除非他们五个全死光了,否则,等见了面,老子非好好地教训教训这五个五八羔子不可。”
“幻狐”边汉云正⾊道:“对这五个不知轻重的东西是该教训,头儿对咱们如何,他们又不是不知道,他们都是三四十岁的人了,他娘的都⽩活了不成?想当年…”
猛然站了起来“樵霸”柴洪沉喝道:“你他娘的别想当年了好不好?提起当年,老子心里就觉愧疚,那时,要不是燕当家以命相搏,咱们七星早他娘的尸骨俱灰了,⾝中七掌,换来了他们七条命,咱们又报答过他点什么?燕家庄两年之前,在咱们眼睁睁的情况下瓦于巴震宇之手,咱们七星有谁为此送掉命没有?
两年之后,燕家庄重又站了起来,咱们七星又出过多少力?如今,旧威已复,他们又,何尝有过一星半点消息?亏得头儿还有那份心情去担心他们的安危,我这师兄都感得汗颜无地自容了,说句不够手⾜情份的话,俺倒希望他们全死绝了!“说着,说着“樵霸”柴洪脸上就见了泪珠了!
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幻狐”边汉云道:“大哥,也望以你为首,咱们上面虽然还有当家的,但你也有权管管他们,你虽然不该真的叫他们死,但教训教训他们是理所当然的事。”
“樵霸”柴洪气极冷笑一声道:“教训?俺有什么资格教训他们,他们一个个智谋武功全都比俺这个做哥哥的強出许多,俺有什么资格教训他们?”
“幻狐”边汉云和而理智地道:“大哥别说气话,怎么说,你都是咱们七星之首,你有权啊,也应该啊。”
“幻狐”边汉云极少叫“樵霸”柴洪“大哥”但他口中一叫这两个字时,说话的神态就完全由嘻笑之⾊变成侍奉者的恭敬神态了!
这时,大厅门口出现了一个⾝着青⾐的壮汉,恭敬地直立在门口,双目低垂,沉声道:“启禀二位大爷,方才第一道大门门口的老孙使人传报进来,说门口有两个女子及两个男子求见。”
“幻狐”边汉云道:“他们拜山的贴子呢?”
青⾐壮汉道:“他们说没有。”
浓眉一皱“樵霸”柴洪道:“没有,他们可认得当家的?”
青⾐汉子道:“老孙派来的人说,其中有个带刀留有山羊胡子的老者说,他在大草原上与大当家的有点情。”
“樵霸”柴洪自语道:“大草原上?喂,老孙可认得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吗?”
青⾐汉子道:“老孙说他们之中有一个很像四当家的,不过,他的脸被⽩布遮了一半,老孙不敢确定,其中有一个女子,似是完全不会武功,老孙只报了这些。”
“幻狐”边汉云道:“老四?像老四?…”
“樵霸”柴洪沉声道:“除了他们四个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人?”
青⾐汉子道:“没有。”
黑脸一沉“樵霸”柴洪道:“传令下去,列队客。”
青⾐汉子恭⾝应了一声,转⾝而去。
“幻狐”边汉云不安地道:“要不要先禀报当家的一声?”
“樵霸‘’柴洪沉着脸道:”不必了,如果来人之中没有老四,再禀报当家的也不迟。
“对“樵霸‘’柴洪的子,”幻狐“边汉云了如指掌,心头微微一沉,道:”大哥,事情总有个是非曲直,大哥不可冒昧行事,兄弟终究是兄弟。“不耐烦地一咧嘴“樵霸”柴洪道:“俺知道,你唠叨什么?”
一见苗头不对“幻狐”边汉云转⾝就要往外走。
“站住!”
陪着笑脸,‘’幻狐“边汉云道:”大哥,我出去解个手。“双目精光如电般地盯着“幻狐”边汉云“樵霸”道:“你不是要去禀告当家的吧?”
“幻狐”边汉云忙否认道:“没有的话,没有的话。”
黑脸一寒“樵霸‘’柴洪道:”那你就忍一忍吧,老六,等他们来了之后,你再去不迟,那边坐坐。“尽管心急如焚,但此时“樵霸”柴洪在气头上“幻狐”边汉云也不敢中逞強,如坐针毡般地坐在那边,心里直祈祷着来的不是老四。
从第一道门进到大厅,有着——段相当长的距离“幻狐”边汉云直觉得像是坐了半年,才听到大院挡住厅门的影壁之外有了人语声。
心头一惊“幻狐”边汉云扭头向厅外望了出去。
首先映⼊眼睑的是个紫⾐女子。
粉脸如霞,眉目清新,袅娜的玲珑⾝段,转移慢行的步伐,步步都使人有一种不带人间火气的感觉,尤其在她那种脸蛋上所散发出的那种有智慧而平和的笑容,⾜能使任何人?肖除一切人间烦恼。
紧跟在那紫⾐少女⾝后,是个青⾐少女,她脸上虽然没有紫⾐少女那种清丽脫俗、超凡仙子般的气息,但却另有一种丽动人的气质,柳眉、杏眼、桃腮小嘴,也⾜可列⼊美女之群。
在两个女子⾝后出现的,一个是着⽩袍,⽩巾蒙面,只露出两道剑眉及一双虎目的三十左右的青年,此人间挂着一对九节紫金鞭,单凭他的⾝材与那对兵器,大厅內的“幻狐”
边汉云就觉得心直往下沉了,他,果然正是老四“双头龙”齐云飞。
走在“双头龙”齐如飞⾝后的是个灰袍背揷大刀的老者“幻狐”边汉云也认得此人——“天王刀”海清。
在四人进厅之前,大厅內进来四个青⾐汉子,各按自己的方位站着,等候吩咐。
目不转睛地盯着四人走进大厅“樵霸”柴洪站起⾝来。
“柴洪不知是海老驾临,有失远,敬请海涵。”
在七星之首“樵霸”柴洪面前“天王刀”海清也不敢卖老托大,急忙还礼笑道:“不敢,不敢,燕家庄声威重振,是当今口外第一大庄,老夫久前来致贺,怎奈俗事绕,不能分⾝,今天适逢机会,路遇这三位遭了点⿇烦而一路护送至此,来得鲁莽,还请紫当家的原谅。”
“樵霸”柴洪勉強挤出一丝笑容,道:“海老言重了,这两位姑娘是…”说话间,看也没看“双头龙”齐如飞一眼。
“天王刀”海清打个哈哈,道:“这位紫⾐姑娘,江湖人称之为‘天魁女”凤如仪,凤姑娘…““幻狐”边汉云脸⾊一变,脫口道:“被誉为武林文武双才女中的‘天魁女’凤如仪凤姑娘的就是这位姑娘?”
“天王刀”海清笑道:“正是她,边大侠。”话落一指青⾐少女,道:“这位姑娘人称‘青凤’殷⽟霞。”
“幻狐”边汉云脸⾊又是一变,脫口道:“四凤之一的‘青凤’殷姑娘?”
“天王刀”海清道:“正是。”
心神一直不宁“樵霸”柴洪没声道:“来人哪,看座,看茶。”
四个青⾐汉子急忙在八仙桌旁拉开四张太师椅,让四人分别坐了下来,然后端上四杯茶。
目光在四人脸上打了个转“樵霸”柴洪开门见山地道:“海老不远千里,光临本庄,不知有何见教?”
“天王刀”海清早就看出“樵霸”柴洪脸⾊不对了,他心中也猜到了些许,看了“双头龙”齐如飞一眼,目光又转到紫⾐少女脸上,道:“老夫已经说过,我是一路护送他们三位来的,柴当家的请教错了。”
环眼转到紫⾐少女——“天魁女”凤如仪脸上“樵霸”柴洪以目代口,没有再问。
笑着,紫⾐少女道:“我们是向燕当家的讨公道来的。”整个人几乎跳了起来“樵霸”
柴洪道:“讨公道计到燕家庄里来了,凤姑娘,你把燕家庄看成什么地方了?”
“天魁女”凤如仪平和地笑道:“这里会是什么地方?听柴当家的你的口气,好像‘燕家庄’就是什么龙潭虎⽳那么危险似的?”
“天魁女”凤如仪平和的笑容,使任何人都无法暴言相向“樵霸”柴洪右手紧紧地抓住手中瓷杯,道:“凤姑娘,燕家庄虽然不是什么龙潭虎⽳,但也不是任人登门相欺的地方,讨公道,风姑娘,你找错地方了。”
‘’天魁女“风如仪道:”双肩背个理字,天下去得,柴当家的,目前燕家庄虽然是口外第一霸主,但燕家庄却并非是没有是非黑⽩的地方,江湖传言,尽管如此,风如仪讨公道讨上了门,并非表示没把燕家庄的霸主之尊放在眼內,事实恰恰相反,就因为这里有是非、有黑⽩,有理可讲,所以,我们来了。““天魁女”凤如仪理正辞严的一番话,登时*得“樵霸”柴洪无言以对。
“幻狐”边汉云道:“风姑娘号称天下第一文武双才奇女子,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但不知姑娘今天要讨的是什么公道?”
目光在两人脸上扫一圈“天魁女”凤如仪道:“两位做得了主吗?”
“樵霸”柴洪冷笑道:“燕家庄上有当家的,按说我俩主不了大事,但是,今天情况不同,俺柴洪以项上人头相,也要主这件事,凤姑娘请说。”
笑容一收“天魁女”凤如仪道:“好,两位听着,‘双头龙’齐如飞可是贵庄的人吗?”
“樵霸”柴洪脸一沉,道:“慢着,两年之前,他确是本庄的要人之一,但两年之后的今天,可就难说了,凤姑娘,俺得先问问他才能答复你。”话落不等“天魁女”凤如仪开口,目光突然转向“双头龙”齐如飞道:“老四,把面罩拿下来吧!”
“双头龙”齐如飞扬目中惊⾊一闪,缓慢地伸手解下面罩,低声叫道:“大哥。”
強忍住心头的动“樵霸”柴洪道:“老四,燕家庄失而复得的经过你知不知道?”
摇头摇“双头龙”齐如飞道:“小弟不知。”
“樵霸”柴洪又道:“那么燕家庄重逢之后的消息你知道不?
老四,自家兄弟,俺完全相信你,你说知道就是知道,你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当然,你知与不知的后果,你是明⽩的。“尽管室內气冷如冰“双头龙”齐如飞脸上仍然突然间汗下如雨,深深地连昅了好几口气,他才道:‘大哥,我知道。““樵霸”柴洪道:“多久之前知道的?那时你人在哪里?关內?口夕卜?”
“双头龙”齐如飞道:“两个月前,那时小弟在口外。”
砰然一声“樵霸”柴洪手中的茶杯碎成几片片,茶⽔合着他手中刺破流出的鲜⾎,在桌面上洒了一滩。
眼睛仍然盯着“双头龙”齐如飞“樵霸”柴洪道:“兄弟,你虽然没有看到当家的与巴震宇相搏的民,但是,你能想像得出来,对吗?因为姓巴的如果没有惊人的艺业,他当年绝不可能把咱们弄得支离破碎,你能想像当⽇的情况,他就能想到回庄之后,我们多么需要援手,兄弟,两个月,在口外,你赶得及回来,但你却没有回来,你不但没有回来,而且,还给当家的带来了些讨公道的人来,兄弟,想想当年二狼山下咱们七兄弟与‘人魔’那场⾎拚,你再想想咱们怎么活到现在,兄弟,说实在的,你不该回来。”
垂下了头“双头龙”齐如飞深深地垂下了头,他没有任何话可以回答。
沉痛而耝豪“樵霸”柴洪道:“兄弟,抬起头来,当年二狼山下,咱们都没软过,现在更用不着。”话落从怀中摸出一把短刀,‘’砰“的一声放在桌子上,沉声道:”兄弟,这把刀你认得吧?““幻狐”边汉云首先骇异地站了起来,惊声道:“大哥…
你?“抬起了头“双头龙”齐如飞双目盯着桌面上那柄一尺来长,柄上镶有七颗寒星般明珠的短刀,缓慢地站起⾝来,道:“大哥,我认得。”
“樵霸”柴洪道:“兄弟,我们七星虽然算不上什么正派侠义中人,但却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咱们不求名利,但也不愧天地,大哥我是个耝人,但却明⽩什么叫‘义气’,兄弟,是你先走还是俺先走?”
“幻狐”边汉云忧惧地叫道:“大哥,你…你不能…”
“樵霸”柴洪寒声道:“老三,这已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必须这么走的问题!”
“双头龙”齐如飞猛然一脯道:“大哥,你处断得对,兄弟我先走,因为我为儿女私情而忘却为人的大义,我该先走。”话落伸手去抓桌上的短刀。
“天魁女”凤如仪沉声道:“齐如飞,你就这么一走了之吗?”
手停在空中“双头龙”怔住了。
低沉地“樵霸”柴洪道:“凤姑娘,柴某已说过,俺这颗人头是出去了,我兄弟未了的债务,由俺来偿。”
“青风”粉脸一变,脫口道:“柴当家的,世间…”
暴烈地一瞪眼“樵霸”柴洪沉声道:“姑娘,燕家庄不是个仗武功行霸道的地方,你们所要的公道,俺姓柴的会还给你们。”
“青凤”焦急地道:“柴当家的,我说的不是人命的问题,而是…”
挥手阻住“青凤”再往下说“天魁女”凤如仪肃穆地道:“⽟霞,不要说了,柴当家的所处断的是他们的家务事,别人,谁也无权过问,别急了,咱们是外人。”
急得都想哭了“青风”殷⽟霞道:“可是,贺姊妹的终⾝怎么办呢?”
庄容平和“天魁女”凤如仪道:“我知道,但柴当家的所做的,却完全没有别人可以揷嘴的余地,⽟霞,世间有许多事得以理智去衡量,柴当家的虽然不是个心思缜密之人,但他所做的却完全是大义凛然,豪气⼲云的事,我们无力也无权阻拦。”
“天王刀”海清也不自觉地点了点头,暗忖道:“凤如仪说得没错,柴洪虽然是个直子的浑人,但处断此事却是大义凛然的,平⽇里,江湖同道都奇怪着七星中人,人才谋略都比柴洪⾼,何以竟推他为首?今天就此事看来,确是有他们的理由了。”
伸手抓住了桌上的尺许短刀“双头龙”齐如飞愧然地望了脸⾊肃穆的“樵霸”柴洪一眼,短刀刀尖调头指在自己口上。
就在这时,大厅通往內室的右边那片门帘悄无声息地掀了开来,如幽灵般地,燕翎雕出现在门帘之外的大厅內了。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双头龙”齐如飞手中的短刀刀尖上,谁也没有发现大厅中突然多出来的这个人。
黯然地笑了笑“双头龙”齐如飞道:“大哥,我自从知道燕家庄声威重振之后,便无时无刻不想回来,但是,我无能为力,⾝不由己,我知道那时不回来而此时回来会落得个什么结果,但我仍然存着万一的希望,我说这些,并不表示我求大哥你原谅我这⾝不能原谅的过错,只不过要向大哥你声明,我并没有忘记我们当家的教育我们的。”
点着头“樵霸”柴洪道:“兄弟,很好,俺相信你的话,因为,俺了解你就像了解俺自己一样,大哥早先就劝告过你,风流⾜以惹祸,而今,兄弟,你竟真个走了绝路了。”
“双头龙”齐如飞苦笑一声,道:“大哥,此刻我除了觉得愧对彩娥之外,心中并不后悔,江山易改,本难移,我就算此刻对天发誓,我能因彩娥而改尽我往⽇的习气,也已与事无补了,大哥,愿你念你我一番兄弟之情,把兄弟的意思转告燕当家的,就说兄弟我对不起他,我走了。”
话落右手一加劲,就要往腔內揷。
“齐如飞”
仅只是简单的三个低沉的字眼“双头龙”齐如飞却如同遭了雷电般地一下子呆住了。
大厅內所有的目光,全都集结在燕翎雕⾝上。
“幻狐”边汉云喜极泪落,脫口叫道:“当家的。”
目光扫过大厅內每一张面孔之后,落在“樵霸‘’柴洪脸上,燕翎雕道:”柴洪…“一恭⾝“樵霸”柴洪道:“属下在,当家的,这里一切当然你说了才算。”
看得出“樵霸”柴洪脸⾊不愉,燕翎雕郑重地道:“樵霸,此刻不是谁说了算,谁说了不算的问题,我只是希望你…”生硬地“樵霸”柴洪道:“当然是你说了算,此地是以你为首。”
“幻狐”边汉云心头一惊,脫口道:“大哥,你…你怎么这么说话?”
“樵霸”柴洪道:“难道俺姓柴的连说句话的自由都没有?”
俊脸突然一寒,燕翎雕道:“老柴,你又使的什么子?不错,你只要把‘琊剑’与‘七星’连在一起,你是没有说话的余地,当然,你率七星离开燕家庄,你仍然是老大。”
一把推开太师椅“樵霸”柴洪突然跪在地下,默默无语。
“樵霸”柴洪一跪下“幻狐”与“双头龙‘’也跟着跪了下来。
神情黯然,但却十分动,燕翎雕深深昅了口冷气,以平静得出奇的声音道:“重义气,不错,是重义气,柴洪,但是,你把我姓燕的当成自己人?还是外人,如果今天你是我,你舍不舍得自断手⾜,你说!如果你把我姓燕的当成是‘恩人’,是‘外人’,‘琊剑’与‘七星’又为什么要联在一起?姓燕的我当年揷手二狼山那件事可并没有企求你们七星报什么恩,感什么德,因为世间任何恩惠也换不回自己一条命,我姓燕的豁命相搏,也不过是为来顺着自己的子管管自己爱管的不平事而已,我所以爱管,是觉得你们还算得上是七条汉子,你们并没有欠我什么,我没有企求你们报我什么,貌合神离的聚合,绝难持…”
急忙截住燕翎雕的话“樵霸”柴洪愧恨地道:“头儿,老柴算人头了。”
动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燕翎雕道:“都站起了,什么事,我们都可以慢慢解决。”
三人相继站了起来“双头龙”齐如飞惭愧地道:“当有的,我…我给你们带回来很大的⿇烦了。”
燕翎雕冷静地道:“一见到这几位客人,我就知道了。”
燕翎雕一提到客人“天王刀”海清首先站了起来,朗声笑道:“燕当家的,老夫首先该先贺你奠定了这口外第一霸主的基业,其次,老夫要先声明的是,老夫与此事完全无关。”
看了“天王刀”海清一眼,燕翎雕在主位上坐了下来,道:“海老儿,现今⾝在口外的武林中人,谁敢说自己与‘铁⾎红颜’无关呢?更何况,你与她的人一同来到我燕家庄了呢?”
心头暗自一惊“天王刀”海清谨慎地道:“老夫与他们相遇,绝是巧合。”
话含深意地,燕翎雕道:“海老儿,有许多巧合也可以用人为的方法促成,对吗?”
“天王刀”海清老脸神⾊平和如初,心中却在风车似地转着念头,忖道:“这小子深沉得紧,不知道他究竟知道了多少?”心念转动间,笑道:“燕当家的说笑了。”话落朗笑一声,带过话题道:“燕当家的,这位是‘天魁女’凤如仪,凤姑娘。”
站起躯娇“天魁女”凤如仪美目在燕翎雕脸上打了个转,福了一福,道:“小女子凤如仪冒昧拜山,诸多冒失之处,燕当家的海涵。”
起⾝还了一礼,燕翎雕道:“凤姑娘言重了,请坐。”
“天魁女”凤如仪落坐之后,燕翎雕开口道:“凤姑娘请恕蒸某失礼,开门见山的直问,姑娘此来要讨的是什么公道?”
“天魁女”凤如仪道:“燕大当家的是慡直之人,凤如仪如转着弯子说话实在不该,不过,此事滋事体大,燕当家的,你叫小女子怎么说法?”
心中暗自冷笑了一声,燕翎雕平静地道:“燕某既然要留下我这个兄弟,就没打算反悔,只要理在这里,燕某没有第二句话说的。”
粉脸上笑容一收“天魁女”凤如仪凝重地道:“燕当家的果然是快人快语,义薄云天,好,小女子就直说了。”话落一顿,道:“贵属下齐大侠,拐走了我们一名姐妹。”
目光在“双头龙”脸上扫了一瞥,燕翎雕道:“那位姑娘现今有多大年纪?”
“天魁女”凤如仪道:“二十一岁。”
俊脸突然一寒,燕翎雕道:“凤姑娘,你用那个‘拐’字,不嫌有些欠妥之处?”
“天魁女”凤如仪脸上毫无惊异之⾊,缓声道:“齐大侠是先救了她的命,然后才带走她的。”
燕翎雕道:“那位姑娘当时的情况可是十分危机吗?”
“天魁女”凤如仪道:“不错,是有生命之危。”
燕翎雕冷笑道:“在那种情况下,除了带走她之外,姑娘你可还有什么更好的处理方法么?”
“天魁女”凤如仪道:“的确没有更好的方法了,但齐大侠于她伤好之后;占有了她。”
脸⾊微微一变,燕翎雕道:“凤姑娘,你们有证据?”
“天魁女”凤如仪道:“她已怀三个月的⾝孕了。”
“幻狐”边汉云道:“是她说我们老四強迫占有她的吗?”
平和地“天魁女”凤如仪道:“她没有那么说。”
“樵霸”柴洪冷声道:“既然是她自己愿意的,你们还来讨得什么公道?还有什么公道可以给你们讨的?”
“青凤”殷⽟霞冷声道:“怎么?你不想不承认?”
“樵霸”柴洪一拍桌子道:“承认什么?”
仍然平和如初“天魁女”凤如仪道:“挟恩泽而占人⾝,你们得承认这个。”
“樵霸”柴洪冷声道:“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们自己的人都没有那么说,你们是外人,怎么又说得出口呢?”
“天魁女”凤如仪道:“我们说得出口,是因为武林同道都会这么想。”
“幻狐”边汉云猛然站直⾝来,冷笑道:“他们怎么想关咱们庇事。”
“天魁女”寒着脸道:“这么说,你们是打算不认帐了?”
“樵霸‘’柴洪冷声道:”凤姑娘,本庄大门此时还没关,你们此刻动⾝还来得及。““青凤”冷声道:“关了又怎么样?”
“樵霸”柴洪沉地道:“那时可就来不及了。”
冷然地轻笑了一声“天魁女”凤如仪道:“柴当家的,我凤如仪虽然手无缚之力,但却自信你燕家庄奈何不了我,不信,你试试。”
“樵霸”柴洪黑脸一沉,喝道:“来人啊!给我拿下。”
“慢着。”话落燕翎雕缓慢地站起⾝来,道:“凤姑娘,贵方有什么条件,提出来吧。”
“天魁女‘’凤如仪缓声道:”燕当家的果然名不虚传,的确堪称一方霸主,豪气⼲云,诚信不欺,风如仪方才出言无状,多有失态之处,还望燕当家的大量海涵。“话落粉颊上突然飞起两抹红嘲,一反她代表相对一方涉的应有神态。
淡淡地,燕翎雕道:“姑娘言重了,请说。”
“天魁女”凤如仪道:“本会会主拟把四凤老三‘蓝风’贺彩娥嫁于齐大侠,将遗女子来请示燕当家的。
燕翎雕淡淡地道:“在下是非接受不行了,姑娘,贵会如此郑重其事,绝不是要燕家庄前去纳彩吧?”
“天魁女”凤如仪粉脸突然又为之一红,道:“燕当家的明察秋毫,凤如仪不敢相瞒,本会确实并没有来通知纳彩的意思。”
燕翎雕道:“那么就请姑娘开出贵会会主所列的条件来吧。,,”天魁女“凤如仪道:”
条件只有一个。“脸上神⾊十分凝重,燕翎雕道:“想来这一个条件就⾜够我燕家庄负荷的了。”
愧疚地望了燕翎雕一眼,那的确是个很艰难的换。
尽管心情十分沉重,燕翎雕表面上仍然平静如常,淡淡地道:“在‘铁⾎红颜’口中,能列之为条件的条件,燕某想像得到会有会什么样的份量,凤姑娘请说!”
“天魁女”凤如仪沉声道:“陪同我们到北海‘玄冰⾕’去走一趟。”
燕翎雕所担心的正是这一件,却没想到正好就是这件事。
庒制着心底的那份不安,燕翎雕道:“送一个人去?‘’”天魁女“凤如仪诧异的一呆,道:”燕当家的,那件事你已经知道了?“淡淡地笑笑,燕翎雕道:“凤姑娘,当今武林中人,不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怕不多,据说令会主得了一株参王要到北海去送给玄冰⾕主‘寒魄’金岳,而当今武林之中,向金岳献这个殷勤的人,大有人在,因为‘寒魄’金岳虽然是个极恶之徒,但对送礼的人,却一向是十倍以上的代价回报,这次他开出的东西是一株参王,据说能把参王送给他的人,他将以一口千⾆神兵青霜剑相赠,另外,还附送一本代价绝不低于青霜的剑诀,可对吗?”
并不否认“天魁女”凤如仪道:“不错,燕当家的,你说的全对,就是因为有许多人想做那借花献佛之事,所以本会主才想到燕当家的你,当然,那得出自燕当家的自愿才行。”
冷冷地笑了一阵,燕翎雕道:“不消说,燕某人如果不答应,令会主就要活生生的拆散这对情人了。”
“天魁女”凤如仪道:“更重要的事,燕当家的还没提到。”
燕翎雕冷冷地道:“凤姑娘,这是威胁?”
“天魁女”风如仪道:“我们威胁不了你,燕大当家的,因为这里是你的地盘,果然燕当家的想反悔,随时可行!”
很突然地,燕翎雕道:“什么时候动⾝?我要带多少人?”
实在没有想到燕翎雕会突如其来的提到动⾝的问题“天王刀”、“天魁女”、“青风”、“双头龙”甚至连“樵霸”、“幻狐”都觉得出乎意料之外。
怔仲了一阵“天魁女”凤如仪喜出望外地脫口道:“燕当家的,你是个令人不易捉摸的奇人。”这句话是发自她心底的,等话出了口才发觉不妥当时,已无法收回了,第二次“天魁女”凤如仪又脸红了,话也忘了答了。
‘’天王刀‘’海清暗忖道:“少女终究是少女,任她才智如何过人,天份如何⾼,一旦见到了令她倾心的人的时候,就处处顾虑不周了。,‘转念间接口道:”燕当家的临行之前还得吩咐庄中的事,只怕今天无法成行了。““天王刀”海清的话把“天魁女”凤如仪又拉回了现实,感地望了“天王刀‘’海清一眼,道:”海师…前辈,说得是,今天是无法成行了。“话落又不自然地望了燕翎雕一眼,因为,她自己知道她几乎又失言了。
燕翎雕听到了,但却装做完全没有留意,淡淡地道:“那就明天一早起行吧。”
“幻狐”边汉云忙揷口道:“再过两天就是年除夕了,何不过了除夕再走?”
燕翎雕道:“因为正是过年,因此,照常理推测,这段时⽇,路上应该是最宁静才是。”
“天魁女”凤如仪笑道:“燕当家的果然是料事如神,敝会主所持的也正是这个想法。”
淡淡地笑了笑,燕翎雕道:“不敢,燕某与你‘天魁女’相比,可就差得远了,但愿你们,不该说是‘我们’,那些朋友没往这边想才好。”话落沉声吩咐道:“汉云,送客人到客房去,女客方面请本庄的女侍服侍。”
燕翎雕最后一句话,在“天魁女”凤如仪心上又打了个死结,她相信燕翎雕那句带有玩味的话,其本质绝蜚开玩笑的。
二十只铁蹄提起漫天雪泥,沿着由南往北的这条笔直大道向前奔驰着,由⽩茫茫一片辽阔的原野中的袅袅炊烟,他们可以断定前面有一片村落。
村头的那座埋在雪中的土地面前的两棵落尽了青叶的蓉松树下,一字儿横派着八条大汉,横站在那条泥泞的雪路上。
五匹马上的人,大老远就看见他们了,当然,他们也看见马群了,但是,他们都没有让开。
勒勒奔驰的健马“樵霸”柴洪望着⾝边的燕翎雕道:“头儿,前面那八个兔崽子八成是要找我们碴的。”
摇头摇,燕翎雕笑笑道:“不可能,前面是乾河村,那里是詹老儿的地盘,他不会找咱们的碴的。”
“樵霸”柴洪道:“头儿,这年头人心多变,那可说不定。”
说话间,马又向前冲出七八丈,距离那八个大汉还有十来丈远,一个跋扈无比的声音已暴雷似地响起来了。
“前面那几位马上的朋友,给我停下来!”声音带着极浓的敌意。
马仍然在向前奔驰着“樵霸”柴洪道:“头儿,如何?不对劲吧?”
仍然不相信乾河村的“屠刀”詹兴旺敢拦自己的驾,燕翎雕道:“他们可能还没看清楚咱们。”
“樵霸”柴洪摇着秃脑袋道:“头儿,俺看未必如此,他们就算没看清咱们的面孔,难道说他连你座下那匹马也认不得了,大草原上,谁不认得这匹马?”
俊脸突然一凛,燕翎雕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了。
勒住马,燕翎雕带头停在八个大汉⾝前五六尺处,他⾝后的七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冷漠地看了八人一眼,燕翎雕抱拳为礼,道:“八位当家的贵地可是‘乾河’吗?”
八人中站在路正中间的那个长着几鼠髯的四旬上下的汉子笑道:“没错,朋友,你们在年关将届之际,成群结队的奔驰,有何居心?”
微微一怔,燕翎雕道:“八位当家的,这里可是官道不是?”
鼠髯汉子冷声道:“这条是官道,没错,但各位是江湖中人。”
怔仲已有四分恼意,燕翎雕道:“八位当家的横道拦路,这是按江湖规矩行事吗?”
鼠髯汉子凛然不惧地道:“家有家法,帮有帮规,我们这地方的规矩就是如此,没有事先投报,谁也不准路过。”
燕翎雕道:“八位说了算数吗?”
鼠眼一翻,那汉子道:“说了不算数,爷们是闲得没鸟事⼲了、来这里等着你们说这句笑话?”
俊脸一变,燕翎雕道:“等着我们,朋友,这是‘屠刀’詹兴旺叫你们来等的?”
鼠目汉子说急了,漏了嘴,急忙纠正道:“爷们可没拿得准你们今天准会打此经过,谁打这里走都是一样的。”
脸⾊倏然一寒,燕翎雕道:“朋友,不用再描了,你是越描越黑了!哼哼,真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了,没想到詹老儿越混越有名堂,竟在这一块地上称起人王了,连条路都不能借给道上的朋友走走了。”话落转向“樵霸”柴洪,道:“‘老柴,你说咱们是改道而行呢?还是厚着颜面借条路?”
耸耸肩“樵霸”柴洪道:“头儿,天怪冷的,一改道,又得多走好几十里路,依俺看,走十家不如等一家,头儿,你脸⽪子嫰,就由俺老柴来求求这几位‘人王’好了。”
话落翻⾝下马,迈着大步走到鼠髯汉子面前,道:“相好的,你是何年何月成了气候的精灵,俺‘樵夫’怎么就从来没听说过这块地上有这么一座泰山竖在这里?俺当家的有急事要打这里过,你就将就着点,让让如何?”话落伸手推向鼠髯汉子口。
搭立马,鼠髯汉子冷吼一声,立掌如刃,一掌切向“樵霸”
柴洪腕脉,出手奇快如电。
就像是没看见“樵霸”柴洪的右手仍向前伸。
“咔”地一声,鼠髯汉子一掌正正确确的切在“樵霸‘’柴洪的腕脉上。
“樵霸”柴洪没出声,那鼠须汉子却左手抱着右手,是着,痛得満头是汗。
一把抓住鼠髯汉子的领口“樵霸”柴洪又目凌芒如刃,黑脸带煞的冷声喝道:“他娘的你老鼠跳到秤盘上,连自己有多重都不知道了,你们他娘的依仗着什么要霸住这条官道,不准江湖朋友通行了?‘屠刀’詹老头在你们眼中是号人物,在姓柴的眼中他可算不上是号人物,你们他娘的拿着他鸟⽑当宝贝,唬昏了自己还想来唬你老祖宗,你是他娘的瞎了狗眼了。”话落右手一松,顺手“叭”的一记耳光,把鼠髯老者打出了七八尺远。
其他七个汉子一看自己人吃了大亏,齐吼一声,各自拉出刀刃,呼啸一声,把“樵霸”
柴洪圈了起来。
全无惧⾊“樵霸”柴洪双臂环抱在前,叉开腿双站着,冷声道:“来,你们‘屠夫’手下的‘剔骨八刀’如能撩得你老祖宗我一寒⽑,俺承认你们是人王了。”
“樵霸”柴洪话声才落,七个红了眼的大汉,突然同时暴叱一声,挥动兵器围攻了上来。
“樵霸”柴洪见状才想行动,突听“双头龙”齐如飞喝道:“老柴,接家伙。”
伸手抓自空而降的⾚铜扁担,调头一招“横扫⼲军”挥了个大圈子,众通退“樵霸”
柴洪大叫道:“老四兄弟,好汉不挡人财路,这挡子事,你可别管。”
扁担飞出的同时“双头龙”齐如飞也飘⾝如旋风般地下了马,闻声笑道:“老柴,大哥,有事弟子服其劳,小弟岂敢袖手旁观?”话毕一双九节紫金鞭早已挥舞而出。
“双头龙”在七星之中;武功仅次于“⾎佛”与“碧眼童子”双鞭一动,就似两条出海蛟龙,鞭动风生,层层叠叠,绵绵无穷,似翻海浪涌,无尽无休,使人无法测知其来自何处,绝于何时。
连声惨叫声中,七条人影一个跟着一个跌进路边七个尺外的雪堆了,一个个不是伤腿就是伤臂,没有一个不带彩的,刹时间滚成一片。
“樵霸”柴洪就只挥出了那一扁担,再就没捞着挥第二下。
瞅着“双头龙‘’齐如飞,‘’樵霸”柴洪沉脸道:“老齐,你看看你,你可还有半点兄弟情份,你…你怎么连一个也不给俺留下来,俺想尽了办法才把猴头留在家里,満以为可以吃吃独食了,却没想到走了狼,来了虎,你小子比他更不是人。”
“双头龙”齐如飞道:“老柴,自家兄弟别说这些伤感情的话嘛,谁打发不是一样?”
一瞪眼“樵霸”柴洪道:“一样?一样你为什么不给俺留下来?”
“樵霸”柴洪话才一落,鼠髯汉子突然开口道:“各位,是朋友,你们就别走。”
平淡而冷漠,燕翎雕接口道:“劳各位大驾回去告诉詹老儿一声,燕翎雕在这儿等着他。”
“樵霸”柴洪大声补充道:“告诉姓詹的,叫他在一柱香的时间內赶来说明原委,否则,休怪燕家庄的人以大欺小,剿平了他的老巢。”
“八剔刀”一拐一瘸的进了庄子,谁也没敢再回一句话。
“屠刀”詹汪旺可来得真快“八剔刀”才进庄,他就跟着出现在庄的另一头了,移步如飞的奔了过来。
矮胖⾝材,浓眉带煞,一脸横⾁,五官被満脸肥⾁一衬,就像是挤成‘堆惟的,由那花⽩胡子判断,他年龄也该在五旬以上了。
脚才停住,大嘴已开,未言先笑,打拱作揖的道:“燕当家的,手下人不知深浅,适才多有冒犯之处,燕当家的,你是口外第一号人物,大人不见小人过,你就⾼抬贵手放过他们吧。”
“双头龙”齐如飞揷嘴冷笑道:“詹当家的,你到撇得⼲净,难道说贵手下八位得力臂助拦路横行的事,你一点也不知道?”
陪着笑脸“屠刀”詹汪旺道:“齐当家的,你弄拧了我的意思了,我是指在他们出言现状,以下犯上的那档子事,至于他们在这里相拦的事,我当然知道了,而且,我不但知道,还是我亲自派他们来的呢。”
冷冷地笑了一声,燕翎雕道:“这么说,詹当家的你是打算独霸这一方了?”
“屠刀”詹汪旺笑道:“燕当家的,就凭我詹兴旺这两下子,能混口饭吃已是大家给脸了,怎敢提那‘称霸’二字,我是说我派他们来,是来等燕当家的你们的,自从我听说‘铁⾎会’的凤姑娘到燕家庄去请燕当家的你之后,连⽇来,我又听到许多重要消息,唯恐燕当家的你不知道,误打误撞地陷进了他们的圈套,所以才派手下那八个不成材的东西在这里拦你,却没想到,他们竟弄拧了我的本意,竟然敢出手犯上,可真是不自量力,岂有此理。”
一直没开口的“天魁女”凤如仪此时突然开口道:“詹当家的一向说话一定是惯于用简单句子,因此,没把拦路的本意告诉他们,说不定他们还以为将燕当家的拦下来会有什么重赏呢?”
心头猛然一沉“屠刀”詹汪旺连声否认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詹某人哪有什么东西好赏他们的。”
似真似假地“天魁女”凤如仪是否知道重地的真家,心中就像吊了十五个吊桶一般,七上八下的波动不停,既不不论道:“别人出多少奖赏,却与我们⼲河无关系,小老儿在江湖上虽然算不上知名之辈,却还知道‘义气’二字,姑娘可别想左了。”
“天魁女”凤如仪深沉的一笑道:“詹当家的可别急成那个样子,小女子只不过是瞎猜猜而已,燕当家的也不会相信的。”
暗自捏了把冷汗“屠刀”詹汪旺⼲笑了两声,转向燕翎雕,故作神秘地道:“燕大当家的,最近口外的动态你可知道?”
淡淡地,燕翎雕道:“不知道,可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故?”
“屠刀‘’詹汪旺道:”铁⾎会会主‘铁⾎红颜’要送一株参王给北海玄冰⾕⾕主‘寒魄’的事你不知道?“话落望了”天魁女“凤如仪一眼。
淡淡的,燕翎雕道:“这件事,我知道。”
“屠刀”詹汪旺道:“拦阻‘铁⾎红颜’联合那个魔头的正义之士,听说大有人在,因此,‘铁⾎红颜’虽然本⾝有极⾼的武功,仍然不敢贸然独往,因此,听说她要联合燕当家的你,陪她走一趟,只是,武林同道的话传得很不好听。”
平静地,蒸翎雕道:“他们怎么个传法?”
“屠刀”詹汪旺道:“他们说燕当家的你将会被个称有文武二奇女之称的两个女子所惑,而而走险,不顾江湖正义。”
“天魁女”凤如仪没有开口,双目一眨不眨地凝望在燕翎雕脸上。
淡漠地,燕翎雕道:“也许他们并没有说错,因为我真的要到北海去走一趟。”
“屠刀”詹汪旺胖脸上故意流露出紧张关怀之⾊,忙不停地道:“燕当家的,‘寒魄’金岳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燕翎雕道:“残酷、歹毒、险、毒辣,我这此字,有没有哪个字用得不恰当的?”
猜不透燕翎雕说这些话的真正用心“屠刀‘’詹汪旺微怔了一下,忙道:”燕当家的,你说得完全对,⾜见你对‘寒魄’金岳的为人十分了解,可是,燕当家的,这我就不明⽩你为什么一定要送贵物去了。“燕翎雕道:“我已决定要去。”
“屠刀”詹汪旺急道:“燕当家的,你自己的声望…”
冷淡地,燕翎雕道:“詹当家的,我说过我自己已决定要去。”
大失所望之下“屠刀”詹汪旺脫口道:“为什么?”
脸⾊突然一凛,燕翎雕道:“詹当家的,燕某非得向你说明去的理由不可吗?”
愣了一阵子“屠刀”詹汪旺忙道:“不敢,不敢,燕当家的,我只是关心你的安危与声望。”‘话落胖脸一凛,郑重其事地道:“燕当家的,为了阻止’铁⾎红颜‘与’寒魄‘金岳勾结,目下口外就集结了三股大势力,集中实力最为雄厚的是海外飞云岛的’圣手飞云‘那一股子,据说,目下他们已驻脚在’铁⾎会‘停留的寒云山附近了,其他两股武林人物,也已赶到那里了。”
看了“屠刀”詹汪旺一眼,燕翎雕神情冷漠,没有开口搭腔。
只当是燕翎雕怀疑他的话“屠刀”詹汪旺惶急地道:“燕当家的,我说的句句都是千真万确的实话。”
冷冷地,燕翎雕道:“詹当家的,你的目的只是要姓燕的打消去的念头,对吗?”
“屠刀”詹汪旺道:“燕当家的,我是一番好意呀!”
冷冷地,燕翎雕道:“詹当家的,这个情我心领了,詹当家的可还有什么其他的话要说的吗?”
事实摆在眼前,燕翎雕的北海之行,已成定局了,还有什么值得“屠刀”詹汪旺再说的?
尽管心中恨极了,也失望极了,在燕翎雕面前“屠刀”詹汪旺可不敢流露出半点声⾊,胖脸上的横⾁一松“屠刀”詹汪旺忙堆起一脸伪笑,道:“燕当家的知道我詹某的一番心意就好了,此处天寒风大,燕当家的如不嫌弃,何不与这几位当家的进寒舍略歇片刻?”
冷漠地,燕翎雕道:“不必打扰了,燕某今⽇借路之情来⽇再还,告辞了。”话落飞⾝上马,从“屠刀”詹汪旺⾝边急驰而过。
目注五区健马消失于村子另一头“屠刀”詹汪旺心中万头千绪,他知道燕翎雕有一天从北海回来之后,于他这一伙将会有什么后果。
因此他希望燕翎雕永远不要再回来,最好是在他面前永远消失。
想到那三股大巨力量,他对燕翎雕消失的信心又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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