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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无尽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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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摊那盏油灯,只能发出蒙昏⻩光线。所以韩典隐含-凌的眉眼,咀角坚強有力的线条都看不真切。相反地使人觉得这个像钢铁一样的人物,竟然甚是孤寂可怜。

  李十八一手庒住韩典酒杯。道:“举杯消愁愁更愁;现在我们有事要做。”

  韩典道:“有事做就好;否则我真的要被‘愁虑’庒死啦。”

  李十八道:“如果叫人看看你这种样子,你猜猜看他会不会相信你就是‘千山鸟飞绝’韩典呢?”

  韩典苦笑道:“休说别人,连我自己也不相信我是姓韩名典。”

  李十八道:“你一口气喝了三斤最烈的⾼梁,现在你可以拔刀连杀三十个人。但我们去找的那个人,比三个个人加起来还厉害。你想不想我带你去找他?”

  韩典道:“三十人也好,三千人也好。我只须知道那人此起你如何?”

  李十八道:“我用一个譬喻你就明⽩了。假如在武功方面他此我⾼两尺,也就是说他比你至少还⾼一尺。”

  韩典忽然微笑,道:“不,他比我⾼两尺,甚至更多些。”

  李十八道:“别争论这些不切实际的话,我们走吧,我们一共有五个地方可以找他,希望第一个地方就找到他。”

  韩典道:“狡免也只有三窟,他居然有五个窟⽳之多?”

  李十八道:“他绝对不是免子,而是鹰隼或者虎豹。所以他有多少窟⽳都无关重要。”

  XXX

  王淑娴忽然惊醒。摸摸⾝边被衾犹有余温,但那个壮健如虎如牛的男人却不见了。

  她只不过刚闭一下眼睛,最多不会超过半盏热茶。但曾熙居然忽然消失。他到那儿去了?莫非在密室外的房间?但难道他刚刚如浪似虎发怈过,却又立刻要再找别的女人?

  但使她最吃惊的忽然一阵悉歌声传⼊来——纵然不能长聚,也要长相忆。天涯海角不能忘记,我们的小秘密…

  深之又深的心底,蓦然涌起无名怅惘凄惶。眼角涌出泪⽔。为何她如此感动?莫非她也有“小秘密”么?

  她抱着枕头庒在面庞泪痕上。她只愿埋首黑暗中。但她忽然感到有人悄然进来,并且纱撩起帐。这一刹那她觉得好冷,比掉在冰窟还冷。但她并没有缩起⾚裸肢体,反而大大摊开,跃出无量无数的魅力惑…

  李十八像一座冰山。

  每逢在杀人行动中,他全⾝视听嗅昧触五种⾁体感觉,加上意识心灵的超物质感觉,完全集中于所要捕猎对象。因此他本⾝便变成冰山一样,全无一点⾎⾁感情的人味。

  但这个隐秘温暖华丽而又明亮的房间內,没有猎物。

  于是他的眼睛开始“看见”上摊开四肢的女人。这具暴露的⾁体雪⽩滑嫰而又曲线起伏,发出可以融化任何男人的热力。

  但她何以把面庞埋在枕头下?她显然因肃杀剑气而寒傈。但何以反而摊伸展示人的⾁体?

  难道她強熬寒冷之故,只不过想惑他?

  李十八把她由头到脚小心观察欣赏一遍。心中忽然大跳特跳。因为他无端端想起⻩杏秀。不对,只不过想起那像⻩杏秀的美丽女子——曾家兄媳妇王淑娴。

  但以王淑娴的⾝份当然不会在这个房间,更不会在上。更不会一丝‮挂不‬作出这等惑‮势姿‬画面。

  李十八极力使自己心跳恢复常速。也极力阻止自己伸手摸她,尤其是坚实⾼的啂房以及‮圆浑‬成的‮腿大‬。

  他咽一口唾沫,告诉自己说若是继续怀疑这个裸女居然是王淑娴,迟早会得到神经衰弱症。

  因为这一定是不可能的事。

  枕头底下忽然传出闷塞的话声。那是她说话,声音透过枕头所以变得有点奇怪。

  李十八侧耳而听。

  她道:“刚才的歌声是不是你?”

  李十八道:“是我。”

  裸女道:“你心里真有一个人?真的不能忘记的人?”

  李十八道:“有一个。”

  裸女道:“你们有小秘密?只有你们两个人才知道的小秘密?”

  李十八道:“我们有。”

  裸女发出叹气声,肢体忽然蝽缩成一团。她显然已不想展示⾝体,不想惑李十八,所以缩起。但这些动作和善良心意,反而增添无限惑魅力。

  李十八一只手向她啂房伸过去。

  对曾熙的姬妾当然半点也不必客气。但李十八却怀疑自问是不是因为感到她是“王淑娴”所以才特别冲动刺?他不是想揭开此谜?

  她声音透过枕头说道:“你走吧,你最好永远不要再来。”

  李十八的手停止于空气中,距她⾼耸雪⽩的啂房只有两三寸。

  短短两三寸距离本是卑微无⾜道的“空间”如果超越这少许距离,相信很多很多情况会为之改变,所有的发展可能完全不同。

  李十八向自己微笑一下,很有决断毫不迟疑收回那只手。

  他狠就狠在这种地方,甚至他自己亦很欣赏这一点。他认为这才是真正有格的作风。他知道其实可以继续伸手,可以达到望之満⾜。

  她必定不会反抗。即使是文雅礼貌一点,亦大可以先告诉她有这种望,在口头上请求她同意。当然她非同意不可。因为她知道就算不同意也无法改变情况,所以她何妨⼲脆同意!

  但如果男人要用这种方法要利用这种情况,他本没有“格”

  他很诚恳地道:“好,我走。你自己请保重…”

  王淑娴只迟疑一下,迅却丢开枕头。她一定要警告李十八,让他知道“五更”钱通的可怕谋。

  但房间內已经寂然无人,也恢复平时的温暖。

  王淑娴虽然感到无限遗憾。诚恳的话声,坚决的行动,还有那余味无穷的歌词。组合成強大无比的魅力。但他长得英俊么?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今后会不会再见到他呢?

  虽然温暖却很寂静的房间,漾着无限遐想,还有无尽的遗憾…

  XXX

  “千山鸟飞绝”韩典胁下挟着宝刀,双手笼在袖內。因为此时的夜风简直不似秋天而是寒冬。

  他⾝躯隐蔵墙边暗处,一面视察四下情况,一面运⾜耳力留心聆听宅院內动静声响。

  这一座宅院已经是第二个狡兔之窟。第一间是曾府(当然韩典还未知道那座‮大巨‬宅第主人的姓名来历)。当时李十八一出来,便苦笑道:“潘夫人不在此地。”

  韩典是何等老江湖,微微皱起眉头。道:“你遇见了谁?何以心里不舒服?”

  李十八道:“一个女人,但不是潘夫人。”

  韩典同情地点点头,但仍不放松,问道:“那阵歌声是不是你?何以不怕惊动人家?我听得出歌声很凄惶惆怅。是不是一件你不能忘记的事?”

  李十八又苦笑道:“你好像忽然变成我⽗亲或者长兄。但如果我老早有⽗兄像你这般人物,我一定不会变成今⽇模样。”

  韩典沉默片刻才说道:“如果我有一个儿子或兄弟像你一样;我一定引以为荣。”

  韩典这时回想着这些对话。宅內没有任何奇怪声响,反而街上好像有点不妥。

  但用心查看之下,却又没有迹象或人影。韩典耸耸眉头,迅即把“恐怕我已经老了”这个想法远远丢开。

  墙內传来弹甲微响,接着一道人影落在他⾝边。

  韩典庒低声音,道:“她也不在此处?”

  李十八道:“不在。但你不必焦急,还有三个窟⽳呢。”

  他们迅即奔去。两个都是当今武林一流⾼手而又有丰富经验,所以他们的⾝形极罕得暴露,总是出没于黑暗或弯曲⾜以隐蔽行踪之处。

  李十八忽然停步。韩典来到他⾝后,举目四望,暗自猜想是那一座屋宇。

  李十八庒低声音道:“地方还未到。但你有没有奇怪感觉?”

  韩典马上想起那阵“不妥”之感,不噤欣然一笑。原来我还未老,并不是错觉或在瞎疑心;而是的的确确不大妥当。

  李十八又道:“我认为我们已被人跟踪了。但以你和我天下有谁跟踪得到?”

  韩典道:“铁扁担帮的尹万里乃是此道⾼手,襄以他最⾼明。”

  李十八这:“我知道他是谁。当⽇如果不是,我也不至于被‘人神共愤’康青杀伤,但现在决不是他。”

  韩典道:“我也认为不可能是他,因为他不会跟踪我。但你怎知一定不是他?”

  李十八道:“第一点味道路数不同。尹万里跟踪过我好几天,所以我知道他的路数方式习惯了。”

  韩典讶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有人跟踪?”

  李十八道:“我知道,为了想出幕后人我才不摆脫他。”

  韩典一点不认为他渲染虚夸;李十八的确有这等功力本事。

  李十八又道:“我们短短一段路程,我听见五次猫叫,九次狗吠,两次醉酒者唱歌吆歌。”

  韩典武功虽⾼,但这一方面当然远远比不上⾝兼“猎人”、“猎物”的李十八。

  他只好瞪大眼睛等他解释和分析。

  李十八道:“猫叫⽝吠就算是舂天夏天,也不可能-醉酒的人平时亦只能偶然碰到一次;但一共两次就大有问题。”

  韩典道:“他何以要这样做?”

  李十八道:“他想消灭我们任何怀疑感觉,例如我们可能感到后面有可疑声响迹象。但当你听到猫狗或醉人声音。你一定释然而且暗笑自已太敏感多疑。”

  韩典道:“这是极⾼明的攻心之术,早一步防患于末然。但却也因此露出痕迹…”

  李十八游目四顾,然后道:“这种跟踪⾼手天下找不出三个,我们恐怕很难很难摆脫他,事实上能发现他正在跟踪已经很难很难了。”

  韩典道:“但你仍想试一下?”

  李十八道:“如果不是急于抢救潘夫人,我们当然可以斗一斗他,但我们没有时间。”

  韩典面上变⾊;他最开心的自是潘夫人。如果迟了一步,她可能遭受极严重伤害打击。“时间”果然对他们极为不利,造成极大庒力。

  李十八又道:“我算来算去,咱们只有一个有利条件。”

  韩典几乎想揪住他口⾐服,要他赶紧说出来,要他赶紧行动。

  李十八却道:“你不要焦急,咱们停步谈已经是我计划一部份。也就是说我们已开始反击,成不成功只有天知道了。”

  韩典松口气,道:“算我服了你啦。咱们究竟有那一个有利条件?”

  李十八道:“你或者我。因为那跟踪之人不是跟踪你就是跟踪我,但他永远想不到忽然多出一个不好应付的人,所以他现在一定非常伤脑筋,唯有祈祷老天爷保佑我们分开。”

  韩典登时心平气和,道:“当然咱们非分开不可。”

  李十八道:“不但分开,还要做一件任何人看见也感到惑之事。咱们非使他掉⼊雾中不可。”

  韩典抓抓头⽪,道:“咱们做一件什么事呢?”

  李十八道:“咱们打一架。不但可使他惑,将来还有妙用。”

  连韩典也几乎喝采。幸而李十八立刻又说了不少话,才使他赏之情缓和消失。

  “时间”永远迫使世上之人无法消除紧张。如果你做生意,多半尝过‮行银‬三点半的滋味。如果你出门旅行或办事,火车、‮机飞‬的时刻可以使你心脏病发作。

  潘夫人使得这两大⾼手为之头重脚轻,恨不得能把“时间”抓回来。

  因此他们都加倍痛恨那个阻挠延滞救人行动的跟踪者。韩典甚至发誓绝对不可一刀劈死那厮,因为一刀杀死太便宜他了。

  XXX

  “时间”悄悄溜走。韩典挟刀站在巷內影中。眼光宛如毒蛇盯住巷外寂静的街道。

  刚才他使出平生最得意的三招刀法。每一招都涌出闪电似的光华。

  李十八最后被他劈翻,在地上滚出丈许迅即逃走。

  现在李十八忽然在街道出现迅即经过消失。但他出现的时间比估计迟了一点。

  韩典眼睛瞪得有如铜铃。跟踪者马上就会出现,然后赶紧结束这段平地风波,然后赶紧去找回潘夫人。

  但过了片刻李十八出现巷口,道:“既然你看不见人,证明我已甩掉那厮了。”

  韩典这才明⽩何以李十八出现得迟了一点。他拍拍刀鞘,叹口气道:“如果你不是李十八,我一定不相信你的话。”

  李十八道:“咱们已证实那厮是跟踪我而不是跟踪你。所以等潘夫人救回,我稍稍一现踪迹,何愁钓不到他?潘夫人比他重要百倍,你同意么?”

  韩典当然极为同意。于是他又挟刀站在一座宅第侧巷围墙下。因为既然李十八进去,他只好替他把风以及准备拨应。

  这一次李十八不但看见潘夫人。而且看得非常真切清楚非常仔细。因为居然没有人打扰。

  那房间很明亮。潘夫人⾚条条躺在坑上。寒冷的天气使她索索发抖。但她不能拉棉被或者缩起⾝子,因为她已被人点住⽳道。

  如果那不是暖热的坑,潘夫人一定早就冻成紫⾊了。

  她的‮躯娇‬映出一片⽩光。她的姿式竟然很像“王淑娴”所以不但舂光一览无遗,亦与王淑娴一样散发出无限惑。

  李十八“欣赏”她好一会。现在反正不必太急,因为第一她再冻一阵亦不至于冻死、冻病。第二如果她已经彼人強暴,则已是既成事实,急也无补于事。第三他必须看清楚她的情况以及她

  那一处⽳道受制?能不能‮开解‬?第四如果这是对方敌之饵,外面有韩典把守(谁也想不到四大刀客的韩典忽然帮他),而宅內情况则必须靠他自己先弄清楚。

  潘夫人有如⽩羊般横陈,既可怜而又很惑。能够使任何男人渴多看几眼。

  李十八有很多理由可以慢慢欣赏多看一会。但却忽然冲⼊厉內,一手拍活她⽳道,另一只手已扯下自己的外⾐丢在她⾝上。按着退出房外。

  这些动作全部完成只费了眨眼工夫。连潘夫人都几乎看不清李十八面孔。不过她却知道是他,所以心中很温暖也不必害羞。

  李十八绝对不是害怕跟潘夫人见面说话。事实上他退出房间之时,已经运⾜平生功力准备应付任何突袭。

  用潘夫人这块“饵”把他钓来用意可想而知。就算不是饵,也一定有种种防备。

  但居然毫无动静毫无阻滞。李十八反而有点忐忑不安。五更钱通果然非同小可。他显然已出手反击。而一出手便使得局势大,一切都陷⼊雾之中。

  李十八忽然发觉最可怕的是“斗志”忽然萎缩减弱。萎弱之故完全也是为潘夫人。当她尚在钱通手中时——李十八气呑斗牛,⾜以面对千军万马而无惧。

  但既然潘夫人还活着并且恢复自由,忽然消失了必须正面决战的理由。“暗杀”意思就是行刺,就是不作正面决战攻击。

  內心情绪和意志的变化,好像瞒不过那人眼睛。

  在东首一个黑漆漆房间內传出低沉而严厉有力话声:“你就是李十八?”

  李十八道:“我就是。”

  话声又从黑漆房间內传出,道:“你真的非杀我不可?”

  李十八道:“真的。”

  低沉话声道:“我记得从前也有一段时间跟你一样。”

  李十八道:“我知道我了解。”

  低沉声音道:“我们只拼一招好不好?”

  李十八道:“好!”低沉声音道:“请进来,我们反正都不必用眼睛。”

  李十八居然应道:“好!”那房间如此漆黑,形势大小如何又不知道。李十八怎可贸然答应进去动手?

  但李十八绝对不是鲁莽或者好大喜功的人,何以肯涉此奇险?他打甚么主意?

  潘夫人忽然冲出来,手中还抱着一堆服。那是她自己的⾐服,刚刚从一个柜子找出来。

  但她来不及换上就冲出来。李十八给她的上⾐只遮到‮腹小‬。所以露出下面一大截。两条⽩皙‮腿大‬简直可以死人。

  李十八看她一眼,不觉倒咽一口气。

  老天!这个女人何以忽然比平时甚至此脫光还惑还人!她冲出来⼲甚么?难道她全不了解这样会使我心

  潘夫人尖叫道:“别进去。李十八,这样太不公平。”

  李十八没作声,心中却叹口气。“暗杀道”武功以及最上乘手法,讲究的是在黑暗或者在种种耳目大受影响混场面中发挥威力。所以除非钱通早已布置埋伏,否则在黑漆房间內拼门,才能够一招分出⾼下胜负。

  如此决斗很公平,彼此都可以用尽平生所学。我认为我反而占了便宜。因为钱通虽是此道天下无双顶尖⾼手。但他年逾六十,眼力耳力绝对不比少壮之时。所以这次拼斗应该对我有利…

  但李十八不能解释。因为潘夫人又冲到房外一脚把房门踢倒。

  她居然毫不畏惧人家在黑暗中暗算她。还探头瞧看。

  仍然黑暗的房间內,那个⾼大的男人,炯炯注视她,同时凌厉森寒的杀气也使她全⾝颤抖。

  他用低沉的声音道:“你胆子很大,你也很漂亮。但希望你以后别落在我手中。”

  潘夫人美丽光裸的‮腿大‬抖个不停。但落在男人眼中,尤其是李十八从后面瞧着。‮圆浑‬耸起的臋部和‮腿双‬,简直此前面还惑十倍。

  李十八叹口气,道:“希望我们有机会真真正正拼一招。”

  黑⾐⾼大男人道:“恐怕没有机会了。”

  潘夫人直觉地感到两个男人都好像有点遗憾。好像一切都是被她弄糟。忍不住大声驳道:“为什么没有机会?李十八你现在还可以冲进去,如果你不要命的话。”

  那⾼大男人居然替李十八回答,道:“他现在不行啦。连我看见你这样子也有点心跳。何况他只有三十来岁正当壮年?你自己难道完全不明⽩?”

  潘夫人连忙用⾐服掩住前面,却仍然空出后面。她当然很明⽩这意思。但她忽然觉得这话不可靠,道:“不对。如果你会心跳,你为何把我丢下就走开?后来回来却本不碰我?你想骗李十八是不是?”

  ⾼大男人道:“你可能不懂,但我仍然告诉你。我没有动你原因,是尊敬李十八。”

  李十八又感又害怕。任何人被钱通如此瞧得起当然会很感。但被他当作真正对手却又是非常可怕的事。

  李十八道:“潘夫人,你先回去。我可能还有一点点机会。”

  这话其实是暗示韩典。因为他已经出现在屋顶。

  潘夫人也看见了,一转⾝冲回房內赶快穿⾐服。不论情势如何发展,先穿上⾐服一定不会错。

  韩典跃落院中,沉声道:“李十八,他是谁?让韩某先接他一招。”

  房间內寂然无声。外面光线已可以从房门透⼊,所以房內已不复是漆黑一团。既然不是漆黑一团,则暗杀道两大⾼手李十八、钱通就没有拼一招的机会了。

  韩典道:“他走了么?”

  李十八道:“我不知道。”

  潘夫人奔出来。已经穿得很齐整。她仍然胆敢跃到房门瞧看。只见黑暗中那⾼大男人向她挥手道别。接着突然化为一道精芒冲天飞起,砰一声破屋飞去。余光摇曳倏忽远远消逝。

  韩典挟刀望了半晌,忽然拍拍刀鞘叹口气这:“李十八,有一句话我非说不可。”

  李十八道:“请说!”

  韩典说:“你和我恐怕都接不住他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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