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追情郎 舍身忘死
由于大汉杀猪般的号叫,院中上房內立即传出数声怒喝,接着人影闪动,竟一连纵出了十数条魁伟大汉。
李凤娇和铁牛两人凝目-看,惧是劲⾐疾服,手提刀斧钩鞭的魁梧大汉,个个生得横眉竖眼,一望而知,俱是些強抢横掠,欺庒善良之辈。
十数名凶蛮大汉,一看门外的李凤娇及铁中四人和早巳退到一侧的中年花子金九。
其中一个手提九环大砍刀的飞胡子大汉,首先怒声的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铁牛立即沉声道:“你问俺⼲啥?你最好问你们自己的那位弟兄。”
提刀大汉一听,立即转⾝察看弯号叫的大汉。
这时,已经有三四名的大汉,硬扳起了大汉的下颚,将那颗失蒺藜由颊骨⾁里小心的取了出来。
提刀大汉伸手夺过来一看,立即怒目望着铁牛四人,将手中的铁蒺藜向前一伸,怒声道:
“这粒铁蒺藜是谁打的?唔?”
李凤娇淡然道:“是姑娘我。”
提刀大汉立即切齿恨声道:“好个心黑手辣的娘儿们,居然一下手,就想取人的命去…。”
李凤娇正⾊道:“姑娘我本来就要你们选择两条路去走的…”
话未说完,已惊得満头大汗的中年花子金九,已望着提刀大汉,焦急的说:“朋友,这位李姑娘是⽩当家请来看管宅院的…”
提刀大汉早巳在上房里听了个清楚,只是自恃人多势众,而故意躲在里面,不理又不睬的!
这时见中年花子金九満头大汗,尚以为金九见他们人多,心里害怕了,所以才吓得出头来央求他。
正由于他的判断错误,反而一双豹眼一瞪,怒喝道:“都是你这臭花子惹的祸,告诉你待大爷们收拾了这两个丫头小子后,再将你捆起来去见你们的帮主。”
这时第一个出来应门的大汉,手托着下巴流⾎,举手一指马上的李凤娇,怒声道:“大哥,这妮子好大的口气,如果咱们不离开,她就要叫咱们全部死…。”
提刀大汉立即呵斥道:“闭上你的嘴巴,没有用的东西,连-个丫头片子都应付不了,还走得什么江湖,闯得什么字号?”
其余的十数个人,都同时的怒声道:“大哥,这个人咱们可-不起的,绝不能和他们善罢甘休。”
李凤娇冷冷一笑道:“你们想善罢甘休,姑娘我也不答应了。”
一个手持板斧的大汉,一个箭步已纵到了李凤娇的马前。
就用手中的扳斧一指马上的李凤娇,怒喝道:“好个臭丫头片子,老子要一斧把你劈成四片。”
铁牛早已发现其他几家民房柴篱中,正有不少人在暗中偷-,因而沉声道:“要打架也得选个地方,别扰了人家的安宁…”
十灵敏大汉中的其他几人,也纷纷提着刀鞭走出来,立即怒骂道:“那个跟你们打架,老子们今天要杀人。”
李凤娇突然道:“光天化⽇之下,居然胆敢开口杀人,闭口杀人,难道你们这些人就不怕王法吗?”
十数手提各式兵器的大汉们,俱都以为李凤娇见他们人多势,众,已经骇怕了,端的搬出王法来吓唬他们。
是以,惧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手提九环大砍刀的大汉则得意的笑着道:“什么王法,庇法的,老子手里的大砍刀就是王法,要砍就砍,要杀就杀!”铁牛心中就为师⽗的事忧心如焚,恨不得赶快找个僻静的地方安歇半⽇,没想到,偏偏碰到了这些不讲理的凶神恶煞。
这时一俟大刀壮汉的话落,立即怒吼一声道:“好,既然你们愿砍就砍,愿杀就杀,咱们总不能把人家⼲⼲净净的村子,弄得到处是鲜⾎人头吧?…。”
一个手提三节的大汉,则轻供的一笑道:“傻大个儿,你小子还在那里做梦呢!老子们要杀的是你们两个小子,还有这个带路来的臭老花子…。”
金九一听,不由地大怒。
金九朝指一指十数大汉,怒声道:“你们真是死在顷刻尚且不知,还在哪里大言不惭,秽言秽语…。”
说此一顿,特地一指马上的李凤娇,继续郑重地说:“诸位明友,请把镜子放亮一点,看看这位姑娘是谁,她姓李…。”
李凤娇怕中年花子金九怈了她的⾝份底细,赶紧低叱道:“金当家的…。”
话刚开口,十数壮汉中已有数人轻佻的说:“大爷们管她姓张姓李,难道姓李的就不能做大爷们的老婆吗?”
中年花子金九听得面⾊一变,知道这些人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岂细,李凤娇毫不生气,反而谈然一笑道:“如果诸位真的想娶我做老婆,姑娘我也不反对,只要你们能胜了姑娘手中的剑,就是我妹妹也一并嫁给你们做老婆…。”
话未说完,一个手提雁翎刀的汉子,立即満面含笑的纵出来,向着⽑凤娃举刀一指,说道:“李二姑娘,靳四爷就看上你了…。”
金九急得満头大汗,万分焦急,看了李凤娇的神态,听了她的话意,这些人今天八成是死定了。
这些人如果都死了,可能是非还少,万一有一两给漏了网,必给丐帮带来了许多的是非烦恼。
因为,这位牛少侠和两位美丽的姑娘是他金九亲自引导前来的,这项⼲系是无论如何也脫卸不了的。
尤其最令他担心的,如果他们十几个人都是九大门派的门人弟子,出了漏子。事情会更感辣手。
这时一见提雁翎刀的靳四,指定了要和另一位马上姑娘手,不得不再度大声道:“诸位朋友,能否见告贵派师门,以及…”
提刀大汉几人立即怒斥道:“闭上你的臭嘴巴,到了这时再拉关系套情,已经是太晚了。”
中年花子金九一听,顿时大怒,再也忍不住,怒声道:“你们还在那里做梦,谁向你们拉关系?谁向你们套情?告诉你们,我花子金九是一番好意,如果你们有亲戚朋友,也好去通知他们前来为你们收尸…。”
手提雁翎刀的靳四距离金九最近,一听他说“前来收尸”顿时大怒,脫口大骂道:“你祖宗,你敢咒老子们死?”
大骂声中,飞⾝前扑,举刀就向金九砍去。
金九乃是一方大镇上的丐头儿,手底下没有一点真章实学也熬不到这个地位。
这时一见靳四举刀砍来,正待拉开架势敌,只见马上的李凤娇,纤指一弹,一点黑影去势如电“当”的一声,正巧在靳四下劈的刀面上。
靳四右臂一阵酸⿇,脫口惊啊,右手刀差一点儿坠落在地上。
其余十数大汉也不由看得个个心惊⾁跳,但他们自恃人多势众,不怕宰不了这两男两女和花子金九。
是以,提着九环大砍刀的大汉,立即怒声道:“这儿地方太小了,大爷们拉不开架势宰人,走,村西边有道大土沟,咱们到那儿再拚个你死我活。”
李凤娇立即肃手道:“好呀!那就清老大头前先带路吧!”
提刀大汉二挥手中九环刀,望着十数大汉,沉声道:“咱们走!”说罢,手提着九环大砍刀当先向村西走去。
下巴上敷了刀创药,头上着⽩布条的大汉,以及方才雁翎刀险些脫手的靳四,也都有些強自壮胆的跟在⾝后。
李凤娇和铁牛一拨马头,即和小狗子及⽑凤娃策马跟进。
由于中年花子金九没有座骑,李凤娇因而说道:“金当家的,你就不要去了吧。”
金九却含意颇深的说:“小的至少要在村口阻止一下前去看热闹的人。”
李凤娇知道金九是个颇有江湖阅历的有心人,因而赞声道;“也好。”
说罢,跟着十几名魁梧大汉⾝后,适向村外走去。
⽑凤娃见前面的十数大汉一面匆匆前进;一面低声谈,不知道他们是在讨论些什么琊恶伎俩。
因而,⽑凤娃‘传音’问道:“姐姐,准备把他们怎样?”
李凤娇立即‘传音’回答道:“无一善类,自然剑剑斩绝!”
⽑凤娃忧虑的说:“只怕这件事会造成另一次的大轰动,所有的人物不去福寿山了反而都来此地观看他们的尸体了。”
李凤娇冷玲的道:“这样一来的话,岂不是更好了,正好便于铁牛哥前去福寿山觅宝。”
⽑凤娃则更加忧虑的说:“可是,方才小村內民房中也有住満了各道人物,岂不因此暴露了你的真正⾝份?”
李凤娇一笑道:“反正铁牛哥掘到了宝就给令师“奇幻剑”
了,他的任务一完,我们就转回⻩山,再下山时,那至少也是几年以后的事了…”
⽑凤娃听得心中一动,问:“姐姐说的⻩山,可就是姐姐的恩师修真之所?”
李凤娇立即道:“不错,就是在天都峰的绝巅上!”
说此一顿,特的又“噢”了一声,似有所悟的说:“妹妹也许会误解姐姐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有传授你‘无名剑法’的下半部秘芨…”
⽑凤娃只得谦逊道:“小妹连上半部都还没学好,怎会急着去学下半部呢?”
李凤娇立即道:“贤妹,你错了,你已经完全学成功了,只是还没有机会像姐姐那样狂疯的施展过。”
说此一顿,特的又郑重地说:“姐姐这样说了,妹妹也许不太相信,就是连姐姐我也不会‘无名剑法’下半部秘笈的一招半式…”
这句话的确令⽑凤娃大感意外,因而也不自觉地“噢”了一声。
李凤娇则继续说:“实话告诉你,‘无名剑’的下半部秘笈我仍留在天都蜂石室中,就在先师打坐修真的石夹內…。”
⽑风娃不由惑的问:“姐姐为什么不把下半部秘芨带在⾝上?”
李凤娇诚坦的说;“下半部秘芨上的剑式,都是威猛绝伦,霸道无比的剑式,均非我们女孩子可以施展的…。”
⽑凤娃则不以为然的说:“姐姐的功力较之小妹深厚得多,何止一倍…”
李凤娇立即道:“但比起铁牛哥来,就相差得太远太远了。”
⽑凤娇立时恍然大悟道:“姐姐-直盯着铁牛哥,可是为了…”
李凤娇立即会意的说:“不错,我一方面是代恩师寻找一位能继承她老人家武学的人,当然也为了发掘-位和我能情投意合,⽩首偕老的夫婿。”
⽑凤娃早之洞烛了李凤娇的心意,但确没想到她还负有替师门选找一位能够继承她师门绝世武学的传人的责任。
正待再说什么,前面已传来-个耝宏的声音,怒声道:“就是这条大土沟,你们四人也都下来吧!”
李凤娇和:⽑凤娃-看,只见-条深陷土沟,两边的十数丈外即是尽头:实际说来,应算是-座大土坑。
只见十数大汉,以提刀大汉为首,已分成两排站在深沟中。
大汉中的一人,-见中年花子金九没有来,不由的怒声问道:“那个臭要饭的呢?他为什么没来?”
已经下马的铁中和小狗子抢先道:“他怕村上的人都赶来看你们丢人现眼,所以他留在村口阻止他们前来看热闹。”
手持板斧的大汉-听,顿时大怒了。
他举斧-指铁牛和狗子两人,怒骂道:“放你娘的庇,你们两个先下来,让老子宰了你们。”
骂声未毕,李凤娇已就在马上腾空而起,飞⾝直向深沟內落去。
⽑凤娃看得心中-惊凉?不由脫口急呼道:“姐姐当心他们偷袭!”
这一招果然被⽑凤娃料中了。
就在李凤娇飞⾝下落,看看力竭之际,-个持三节,一个连子锤的大汉,同时大喝一声-
个抡向李凤娇的下盘扫了过去。
一个铁链一抖,流星锤呼的一声,向了李凤娇的前。
仍立在沟崖边上的铁牛和⽑凤娃,看得大吃一惊,同时大喝一声“呛”的一声撒出了宝剑,就待纵下沟去抢救。
岂知,李凤娇一声不吭,猛的一展双臂,腿两一拳,⾝形如苍鹰斜飞,直向三丈以外纵去。
三节和链子流星锤,全部都击空了。
小狗子看得心中一喜,不自觉地脫口喝了声好。
手执雁翎刀的靳四一听,立即举刀一指小狗子,怒喝道:“你小子不要在那里得意;看老子待一会儿活剥你小子的⽪。”
小狗子早在瑞湘山区,就已经亲眼看到李凤娇杀人如切瓜砍莱一般的情形。
这时见靳四举刀骂他;非但不怕,反而哈哈一笑道:“你小子要想剥老子的⽪,只有等到来世投胎,再打这个主意了…。”
话未说完,沟中形势已有了急剧的变化。因为提刀大汉等人,一见李凤娇展臂横飞,直向三丈以外落去,均觉机会难得。
是以,前面几人一声大吼,各挥兵器,继续向⾝形下落的李凤娇杀去。
岂知,李凤娇的⾝形急速落到地,⾜尖一点地面,一式横飞,继续向三丈以外纵去。
提刀大汉等人冷冷一笑道:“婢,你们今天是死定了,你就是逃上天去,老子们今天也要杀你。”
由于提刀大汉的步步追杀,原本站成两排的十数大汉,各挥兵器跟在后面,立时由两排变成了两行。
蓦见二度飞起纵落的李凤娃,突然娇叱-声:“取尔等的狗命,来了!”
娇叱声中,寒光如电,躯娇回转,飞⾝前扑,只见她手中宝、剑有如空中电闪,直向她追来的十数魁梧大汉。
只见电光过处。人头飞溅,⾎雨,凄呼惨晦之声,此起彼落。
后面的几个大汉-见,亡魂丧胆,厉嗥声中,立时转⾝狂逃。
但是,李凤娇的⾝法太快了,剑光有如奔电,仅在他们惊觉不妙,转⾝亡命狂逃的刹那间,项上的人头已经离肩飞上半天。
也就是眨眼之间的功夫,十几个活生生凶恶的大汉,个个浑⾝颤抖着倒卧在土沟下,在他们的前后左右,滚満了人头,鲜⾎由他们的颈腔內,像噴泉般出来。
⾝形如飞,剑光电闪,一口气杀了十几个魁梧大汉的李凤娇,也就在她⾝形落地,⾜尖刚刚踏实的同时,寒光一暗、她已把剑收⼊了剑鞘內。
但是,她背向着铁牛和⽑凤娃,仰面吁了口长长浊气,并没有马上的转回⾝来。
⽑凤娃知道李凤娇在缓和她杀气布満娇靥上的神⾊,并平仰一下她心中的情动绪。
但是,⽑凤娃也看出了铁牛脸上的神⾊,对李凤娇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內,一口气杀了十几个大汉,显然觉得她的心肠实在太狠了,因而有些不満。
⽑凤娃心里明⽩,铁牛的处境已十分危急,如果没有李凤娇的协助,绝难达成师⽗“奇幻剑”付给他的任务。
假设,这一次铁牛仍像上次在瑞湘山区那样呵斥李凤娇,李凤娇仍在杀机未平的心情下很可能会和铁中争论起来,甚至一气之下离去。
是以,就在李凤娇仰天吁出那口浊气的同时,她已将纤纤食指放在樱口上,向着铁牛作了个“不要开口”的暗示。
也就在她将食指刚刚放下的同时,李凤娇已转回⾝来,容光依然那么美,鲜红的角接着一丝微笑。她飞⾝纵上了崖坑。
铁牛经过了⽑凤娃的警告,神⾊已缓和了不少,⽑凤娃自是笑脸相。
纵上崖坑的李凤娇,正待含笑说“我们走吧”但是,她确发现小狗子不见了。
游目一看,只见她的座马和小狗子的⽩马,都在七八丈外的一座土堆旁啃草,小狗子显然在那座土堆后。
铁牛和⽑凤娃一直注视着大土坑內的惨烈搏杀情形,本没有注意到小狗子的行动。
这时一看,两人心里明⽩了。
小狗子八成是看了李凤娇的宝剑如电闪过,人头飞起半空,落地的人头眦牙裂嘴,两眼暴睁,不由吓得又要小便又要拉屎,赶紧跑到土堆后,唯恐拉溺在子上。
铁牛的心里,原本就有气的,这时一看,不由气得怒声的问道:“你那泡尿要到什么时候?”
如此一呛喝,李凤娃和⽑凤娃都忍不住微红着娇靥,撇着樱口笑了。
只见那座土堆后,悄悄探出一脸惊悸的小狗子的头脸,他一见李凤娇正和⽑凤娃站在那儿笑,服气一壮,这才大声道:“来了,来了!”
说话之间,急忙奔出,拉着两匹马走过来。
拉着马过来的小狗子,特别注意李凤娇⾝上的淡紫劲⾐。
他发现李凤娇一连杀了十几个人,居然浑⾝上下没有沾上一丝丝的⾎滴,这的确令他感到十分的惊奇。
他哪里知道,李凤娇⾝法神速,出剑有如电掣,当她的剑斩地第四个人的头时,第一个被杀的人腔的热⾎才将他的头颅冲起。
双方一到近前,立时飞⾝上马,迳向村口前驰去。
铁牛和李凤娇及⽑凤娃,⾼坐马上,举目一看。
只见村口上果然聚集了三四十人之多,俱都站在那里向这面张望,有的人似乎正在与中年花子金九争论。
想是那些人看到了铁牛四人在策马向村口驰去,有的人目光一亮,有的人愣怔惊奇,似乎闹不清怎的去了片刻功夫,两方就把事情摆平,解决了纷争?
其中果然有胆小怕事的,或别具用心的人,一见铁牛等四人策马走回,立时悄悄的离去了。
凡事有人带领,自然有人相应。是以,待等铁牛四人到达村口,人走得仅剩下中年花子金九一人了。
见了金九,铁牛四人只得由马上跳下来。
金九却慌得急忙道:“牛少侠和两位姑娘不要客气,小的在前带路。”
说话之间,走进村內,迳向⽩奉山的宅门前走去。
金九在前默默的走着,他也没想到事情就这么简单就这么快的解决了。
他曾隐约听到一连串的凄厉惨嗥惊叫声,至于结果,他当然不知,在他以为,十几个大汉必是一听李凤娇指出了名号,便吓跑了。
到达自家大门口,老管家⽩福正愁眉苦脸的立在⽑门外等候。
金九一见了⽩福,立即宽慰地笑着说:“放心吧!他们都被牛少侠和两位姑娘给赶跑了呢!”
⽩福一听,不由余悸犹存的庆幸道:“太好了,太好了,这真得要谢谢两位少侠和两位姑娘了…。”
金九不由关切地问:“他们来时怎样了?”
⽩福愤然道:“他们哪里是武林英雄大侠,简直是一群活強盗…”
金九急忙道:“你放心,牛少侠和两位姑娘可不同与他们…”
⽩福忙含笑道:“由金当家的引导前来,那自是错不了的!”
金九在说话间,特别注意其他民房宅院,发现仍有不少人暗中偷看,只得望着⽩福道:
“你先引牛少侠和两位姑娘到上房里待茶,我陪这位小侠到院后寄马。”
这是规矩,礼应由⽩福将铁牛和李凤娇及⽑凤娃引⼊宅內,如果让⽩福陪小狗子到后院寄马,由金九引导进⼊,就有喧宾夺主之嫌了。
金九一方面碍于礼亲,另一方面也想在小狗子的口里探听一下方才在村西大土坑里打斗的经过情形。
是以,两人拉着四匹马,绕过东厢房后的通道,迳向后院走去。
金九故意自然的问:“请问小侠,方才是怎样把‘豫北十三鹰’打跑的?”
小狗子见问,立即庒低声音,正⾊道:“什么打跑?告诉你,一个都没活。”
说此一顿,特的揭开⾐角,继续说:“喏!你看,俺吓得差点儿没有溺在子里!”
金九见小狗子的当前了,一小片,由于自己过度的震惊,已令他没有心情再笑小狗子胆小了。
这时候,金九才想到祠堂祠殿上,师叔祖和师叔们对李凤娇的畏惧和尊敬。
看来,‘蛇蝎美人’出剑绝不留活口的传说,绝非危言耸听,故意夸大其词。
但是,他又据李凤娇在祠殿上,也曾请二师叔关上殿门,撤出了她背后的宝剑以证实她的⾝份,可是,她的剑并没有见⾎,照样的收回鞘內:由此也⾜证明,‘蛇蝎美人’只是痛恨她的人给她起的恶毒丑号,而她本人并不是不分育红皂⽩的杀人。
金九据这-事实而得到了证实,李凤娇只是一个嫉恶如,仇,个偏的侠女,对于恶人歹徒,不愿稍施仁心,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罢了!
到达后院的马棚,虽然仅有⽩奉山夫妇两匹马留下的一座空糟,但卸下鞍辔的四匹马,在两面挤挤,还勉強挤得下。
马棚旁的小屋內,有现成的草料,由金九帮着小狗子,很快的将马喂上了。小狗子知道他们四人的马鞍內,仅李凤娇的鞍囊內较有值钱的东西,是以,仅将李凤娇的马鞍扛在肩上,迳向前院走去。
金九和小狗子进人上房,⽩福夫妇已为铁牛三人奉上了香茶。
由于金九乃是丐帮一方的花子头,又是引导他们前来的人,铁中和李凤娇及⽑凤娃赶忙由位于上站了起来,并肃手请金九上座。
金九慌得急忙抱拳请铁牛三人归坐,⽩福的老伴也特地的又搬了张椅子,放在铁牛的前侧方,另设了一个客座。
李凤娇和⽑凤娃发现铁牛这半天来,心情焦躁,有点儿魂不守舍。当然了解他完全是为了福寿山突然来了这么多各路英豪而忧虑懊恼!是以,由李凤娇向金九道谢他引来此地安歇之情。
⽑凤娃担心的却是外间的情势,铁牛这次替师⽗办的事能否成功?因而,-俟李凤娇和金九客套完毕,立即关切地问:“金当家的,方才在这儿強食強住的人,都是哪-道上的人物?”
金九立即道:“听说是‘豫北十三鹰’…。”
李凤娇和⽑凤娃几乎是同时说:“恐怕不止十三个人吧?”
金九揣测道:“多的几人,可能是他们同道上的朋友,或是-同前来趁机夺宝的同伙们吧。”
⽑凤娃一听“夺宝”心头就像被槌击了一般,不由关切地问:“金当家的在村口时,可听到那些准备前去看热闹的人说了些什么?”
金九也是老江湖,当然知道在什么人面前说什么话。
这时见问,急忙以厌恶的口吻说:“那些人中有不少人认识‘豫北十三鹰帮’的几个歹徒,提起他们来,还有几人恨声的骂他们是強盗呢…。
⽩福的老伴立即愤愤的,而正⾊的道:“我觉得他们比強盗还厉害,不但要我们杀杀鸭,弄酒作菜,居然还跑到我们大爷大的房里,掀掀箱子,拉柜橱…。”
话末说完,⽩福也恍然道:“噢,你锅里不是炖得有吗?正好拿出来给两位少侠和两位姑娘吃,金当家的也陪着喝两杯。”
老婆也恍然哈哈一笑道:“哎呀!我老婆子真的被那十几个坏蛋气糊涂了,都忘了锅里还炖着。好,我这就看看去,希望菩萨保佑,千万可别把炖糊了。”
说话之间,三步并两步奔了出去。
大家看了⽩老婆婆的匆急相,俱都忍不住哈哈的笑了。
但是,金九却谦逊的道:“家师叔祖可能还在等消息,我恐怕不能陪两位姑娘和少侠喝酒了…。”
李凤娇最了解⽑凤娃这时的心情,知道她希望多知道外间一些有关掘宝的传闻,以及究竟来了哪些人物。
是以,故意望着金九,愉快地说:“如果,齐老前辈责怪下来,你就说我因事強留你下来好了。”
金九赶紧欠⾝道:“有姑娘这句话,金九就是明天回去,也不会受到责备了。”大家都笑了一笑。
⽑凤娃立即关切地问:“金当家的,村口上的那一些人,对这次掘宝的事情,他们有何看法?”
金九有些凝重地说:“他们都认为福寿山有宝,是非常可能…”
铁牛不自觉地沉声问:“有什么可能?”
金九正⾊道:“首先,这件事是由“奇幻剑”大侠⾝上引起来的…。”
话未说完,铁牛已不自觉地愤然一拍桌面,恨声道:“‘奇幻剑’“奇幻剑”现在俺一听到“奇幻剑”俺就讨厌…。”
话未说完,⽑凤娃再也忍不住沉声呵斥道:“铁牛哥,对一位武林前辈,尤其是颇著清誉的侠义道上的前辈,是不可肆意批评的…。”
铁中听得一愣,闹不清⽑凤娃为何会因他说讨厌“奇幻剑”而呵斥他。
正待分辩,李凤娇也望着他,宽慰地说:“⽑妹说的对,所幸,此地没有“奇幻剑”前辈的门人弟子或相识的友人,否则,咱们总是失礼。”
金九闹不清铁牛为何讨厌“奇幻剑”也不知道⽑凤娃为什么替“奇幻剑”分辨,因而不便随便揷言。
但是、铁牛却望着他金九,问:“请问金当家的,这个“奇幻剑”是⼲啥的?”
金九自小从小花子爬到现在的地位,聪明和机智都不必会输给了李凤娇和⽑风娃两位姑娘的。
他据⽑、李二女子对“奇幻剑”的维护,只得谨慎地说:“奇幻剑”大侠,绝少在附近几个县境內游侠光临过,在下也没缘拜识过他。据李姑娘和⽑姑娘的说法,当然是当今武林中的一位大侠…。”
李凤娇赶紧岔开话题闷:“那些人还说了些什么?”
金九凝重地说:“因为这消息是由敝帮一伙三四代弟于们传出来的,他们都认为有极深的可信度…。”
⽑凤娃不噤有些不満的说:“贵帮三四代的弟子,严格的说来,都是些小孩子…”
话未说完,李凤娇已用‘传音’阻止道:“⽑妹!”
⽑凤娃立时警觉失言,赶紧改口说:“但我们也都知道贵帮纪律严明,赏罚非常严格,他们如果没凭没据的也绝不敢知说…”
金九先听了有些不太⾼兴,后见⽑凤娃改了口气,才谦和的说:“所以,敝帮齐师祖,亲率四位执法长老前辈处理此事。
有关这项消息的来源始末,以及“奇幻剑”大侠的男女弟子的⾝着形貌和姓名等情形,最迟是在明天午前,即可传达到此地…”
李凤娇听得心中一惊,⽑凤娃更是暗自忧急。
因为“九头枭”所留给那群小花子的遗物上,到底怎么说的,实在令她们二人担心的了。
恰巧这时,⽩福夫妇将酒莱送来。
于是,摆桌移凳,倒酒上菜,七个人围了一桌,立时吃喝起来。
由于正值月中十五,虽然红⽇刚刚落山,东天的一轮皑月已经升起来了,房中光线仍然明亮,但⽩福还是将两盏纱灯燃起来。
一餐饭罢,直吃到起更时,中年花子金九才带着几分酒意告辞离去。
这餐饭看来吃得愉快,但李凤娇和⽑凤娃都看得出来,铁牛-腹心事,并不是非常开怀的。
尤其不时看一眼房门外,不知他是欣赏夜空的皎洁明月,抑或是暗察院外是否有人偷偷向院內窥看。
送走了中年花子金九,铁牛也藉口有些劳累,提议大家早些安歇。
铁牛独睡上房,李凤娇和⽑凤娃则分别宿在东房的南北两间,小狗子去马棚看马,⽩福老两口子仍睡他们自己的西房。
李凤娇每夜睡前,都要盘膝上打坐行功几个周天,一方面增加自己的功力,一方面也很快的消除一天的疲劳,恢复自⾝的精力。
但是,今天晚上的情形特别不同,不但无法收敛杂的思绪,而且有时会感到烦躁不安宁。
李凤娇立时提⾼了警惕,她不知道何以会有这样的反常情形发生?即使她勉強默运心法,迫使功力运行,也无法达到灵台明净。进⼊忘我之境。
既然如此,她索和⾐倒在上,两手枕在颈后,细思一下,何以会有这种现象?如果是她午后一连杀了十几个歹徒之故,但往⽇她杀的歹徒匪类有时比今⽇的尤多,却没有今天这种现象发生?
她突然想到了铁牛这个功力深厚,非常适合学习她恩师下半部‘无名剑法’秘笈的青年人。
这个青年人心地善良,个刚直,有时倔強的令她懊恼,但有时又傻呼呼的令她热爱的恨不得马上投⼊他的怀抱里。
本来这一次铁牛前来替他师⽗办事,说来应该不算一件太复杂的事。
岂知,就在到达此地的几天前,已扬起了渲然大波,引来了不少的贪婪之徒。
她并不是为了这些各地涌来的贪婪歹徒担心,而最令她烦恼的是,铁牛守口如瓶,只字也不透露他这次前来福寿山要办的事。
她已断定,而且也十分肯定,⽑凤娃的确不知道铁牛前来究竟代她师⽗“奇幻剑”来办什么事。
她也看得出来,⽑凤娃也正为她师⽗和师叔没有事先向她透露而生气,甚至有时委屈焦急的暗自哭泣。
但有一点令她李凤娇也不太明⽩的,那就是“奇幻剑”在大牢里,既然传授了铁牛各种心法,甚至也收了他做徒弟,何以却不告诉铁牛,他叫做什么?姓什么呢?江湖英豪们为他取的绰号叫“奇幻剑”的事?
蓦然她的心智一动,不由在心里惊呼道;“莫非“奇幻剑”
自知此番前来福寿山取宝有危险,因而想利用铁牛为他卖命不成?”
由于有了这一想法,她突然一阵心惊⾁跳,越想越觉得有此可能。
正因为有了这一发现,同时也恍然明⽩了“奇幻剑”和“穿云雕”两人,为什么不把这项绝大的机密计划告诉给⽑凤娃的原因。
因为⽑凤娃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而且。一直以铁牛的师妹自居,当然,在她的心坎里,也一直痴爱着铁牛。
试问,在这种的情形下“奇幻剑”和“穿云雕”两人,敢把他们这项有欠光明的机密计划告诉给⽑凤娃知道吗?李凤娇心念及此,杀机换起,心想:“果真事实如她想像的话,她一定要去一趟香吉县大牢,将“奇幻剑”杀了。”
如果铁牛这次顺利成功,而侥幸保全了命,她也要去找“奇幻剑”理论,为什么要害一个这么刚直善良的青年人,去为达成你自己的私而让他去卖命。
假设这次的冒险,对铁牛也有相当大的利益,甚至完全是为了铁牛今后的幸福,财富,或盖世的武功,那自然另当别论。
由于有了以上各基想法,非常后悔这些天来,没有暗自打听一下“奇幻剑”在武林中的声誉和行径。
是以,她决定明天一早,即藉口暗探镇上的情势,亲自向五位丐帮的长老探听一下“奇幻剑”的为人,以及“九头枭”留给
那些小花子的遗物送来了没有?总归一句话,她这一次一定要全力协助铁牛完成他替“奇幻剑”代办的事情,然后再观情形带着铁牛和⽑凤娃及小狗子转回-山去。
一想到转回⻩山去,李凤娇便忍不住一阵心跳脸红,想到几年后才下山,说不定她那时已为铁牛生了两三个孩子了。
一想到生该子,她这时联想到的与铁牛相拥相抱睡在一个上的旑旎绵情景,那时的恩爱,甜藌,幸福美満,实在太好太美妙了。
李凤娇一想到这些,躯娇一阵热燥,心跳得更厉害了。
由于过度的奋兴,一双⽟手-握,竟然渗満了汗⽔,同时也发觉她的鼻尖须角间,也渗出了丝丝汗珠来。
也就在她的心情奋兴,充満幸福美好远景的同时,蓦然一声极轻微的声响传到了她的耳里。
她心中一惊,恢然由上坐起来。
据她的丰富经验,这次不是风吹草动的声音,而是有夜行人轻轻推动门窗的声音,或是有人悄悄外出拉劝了窗门的声音。
由于她太爱铁牛了,她第一个联想便是铁牛的安危。
她这时所想的,只是‘豫北十三鹰’的同伙友从前来找她报仇,绝没有想到其他的事情。
因为她知道铁牛的江湖经验不⾜,极易着了宵小歹徒的道ㄦ。
是以,她再不迟疑,披上锦囊,提起宝剑,也悄悄拉开后窗,飞⾝纵了出去。
李凤娇一出后窗,急忙摒息绕向铁牛上房的房后。
到达房后一看,大吃一惊,原来铁牛的后窗门已经被拉开了-扇。
她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推开另,一扇窗门,向內-看,上哪里还有钱牛的踪影!
她只觉脑际“轰”的一声,顿时觉得有些天旋地转,她断定来人的⾝手不但极为轻灵技巧,而且是先用香把铁牛薰倒了才下手将铁牛掳走的。
心念间,飞⾝纵上房面,急忙游目一看,只见东南十数丈外的一座房面上,黑影一闪,刚巧纵下房面。
她心中一焦急,再也不敢迟疑,一伏⾝形,如箭般疾迫,仅仅一个的起落,已经到了那座房面上。
李凤娇正待大喝站住,但她所发现的那人,既非‘豫北十三鹰帮’的同伙,也非前来劫持铁牛的宵小歹徒,而正是铁牛本人。
只见铁牛⾐着如旧,背系了重剑,展开⾝法,直向数里外的山麓如飞驰去。
李凤娇愣愣的站在房面上看呆了,心坎儿里多少也有些幽怨和难过。
她确实没想到,这等重大的掘宝事情,而且在危机四伏,満山満⾕都暗隐着各路⾼手的情形下,可说随时可死的境地,他为了保密,竟连她和⽑凤娃都不让知道,居然一声不吭的悄悄一个人去了-
想到⽑凤娃,顿时想到必须赶快通知她,为了保护铁牛的全安,仅她李凤娇一个人是绝对不会成功的。
由于铁牛的⾝法太快了,就在她愣呆想的-刹那间,早已驰出了小村外。
她为了尽快追上铁牛,免得他由于经验不⾜,遭了别有企图的歹徒偷袭,她无暇再转回通知⽑凤娃了。
于是,就在房面上检了一片碎瓦,照准⽩家的院子,振腕打了过去。
只见碎瓦去势如电“叭”的一声正打在⽑凤娃睡的东房瓦面上。
李凤娇一见瓦片击中,再不迟疑,展开⾝法,直向铁牛追去。
她哪里知道,她的思嘲起伏,不能成眠,而南间卧室的⽑凤娃,为了铁牛替师⽗取宝的事,更是忧急的辗转无法⼊睡。
是以,早在李凤娇-拉后窗门时,她便机警的翻⾝下,急忙奔向了李凤娇的北间卧房去。
⽑凤娃急忙掀开门帘一看,发现李凤娇已不在上了,后窗的窗门正开着。
她心中一动,再也不敢迟疑,悄悄拉开了房门,飞⾝纵了出去,一个折⾝已飞上了房面了。
也就在她⽑凤娃飞上房面的同时,蓦见铁牛正轻灵的沿着邻家后院的墙头,奔向了正南方。
⽑凤娃一看是铁牛,着实吃了一惊,心中格外焦急,同时也警觉到,今天晚上,可能就是铁牛前去福寿山取宝的⽇期-
想到要取宝,立时想到了山区的四周村镇上涌到各路英雄豪杰,觉得铁牛的处境实在太危险了。
她有责任保护铁牛的安危,她必须马上跟着铁牛前去。
当然,她也曾想到了李凤娇。
正因为李凤娇听到了动静,没有先通知她,而令她提⾼了警觉而有所误会。
是以,她悄悄的由前院跃下了房面,而藉着暗影的掩护,目光则紧紧的盯着铁牛向村外追去。
但是,⽑凤娃却不知道,这时的李凤娇也正在铁牛的卧房后窗外察看铁牛房內的一切情形。
当李风娇飞⾝纵,上了房面时,急急的追至邻院,⽑凤娃也跟踪着铁牛,奔向了小村之外了。
铁牛功力深厚,飞行速度惊人,⽑凤娃又要紧盯着铁牛,又担心惊动了小村上借宿的江湖人物,自是无法盯紧在铁牛⾝后。
但是,李凤娇的轻功,远在⽑凤娃之上,她虽然在邻院房面上发了一下呆,并掷了一片瓦,企图惊醒⽑凤娃。
但她李凤娇一经展开轻功,仅一两个起落已到了小村外。
李凤娇不但尽展轻功飞驰,而且还注意察看小村上几座院子內的动静。
她发现每座的院子里都很静,并没有因为铁牛和她李凤娇尽展轻功发出的⾐袂破风之声把那些人惊醒。
她哪里知道,当她和铁牛、⽑凤娃及小狗子、金九走进⽩宅后,那些武林人物都曾跑到村西去看大土坑內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