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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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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明⽟和梅雪珍也渐渐看清了来人的⾐着相貌,果然如姚小桃说的一般无二,两人因而更加佩服。

  申明⽟因为肩上背着银匣,随时都提防有人下手抢夺,因而警觉特别⾼。

  这时一见急急驰来的七人,个个目光炯炯,似是正在打量他们三人,不由忧急的说:“姚姐姐,你看这七人可是本山区的人?”

  姚小桃一笑道:“我一年难得下峰一次,怎知他们是否本山区的人…”

  申明⽟更加忧急的说:“天已三更过半了,居然还有人夜行!”

  姚小桃失声一笑道:“我们不是也正在夜行吗?”

  申明⽟一听,俊面顿时一红。

  姚小桃则继续说:“不过,他们对我们三人非常注意倒是真的!”

  申明⽟和梅雪珍同时一惊,不由“噢”了一声。

  这时双方距离已不⾜五十丈,每个人面貌俱都看得十分清晰。

  申明⽟凝目一看,发现手提⽇月方便铲的⾼大和尚,浓眉环眼,一脸的横⾁,一望而知不是作佛清修的⾼僧。

  老尼姑満脸的皱纹,原本就是个光亮无发的秃子,鹰鼻、鹞眼、兔儿嘴,手持铁拂尘,加之面⽪灰青,看来有些怕人。

  两个老者均已七旬以上年纪,着及膝大褂灯笼,一个背后系剑,一个软索,由于两人都生得飞眉豹眼蒜头鼻,很可能是一对孪生兄弟。

  申明⽟和梅雪珍再一看手持拐杖的老婆婆和两个背刀大汉,着实吃了一惊,立时也明⽩了是怎么回事。

  因为,手持拐杖的老婆婆,简直是死在长⽩山天池湖边雷姥姥的化⾝,而两个背刀大汉的⾐着和背后的单刀,也和死在‘狮王山庄’的几个大汉完全一样。

  申明⽟和梅雪珍一看这些人的⾐着,心知不妙,很可能是那伙人跟踪追来了。

  果然,就在两人心念方动,那两个背刀大汉已同时朗声道:“老师太,大禅师,就是他们三人,看!宝匣还背在他的肩上。”

  说话之间,对方已一字排开,同时利住了⾝势,俱都満含怨毒的目光望着他们这三个人。

  申明⽟和梅雪珍二人,随着姚小桃前进,直到对方七个人⾝前三丈左右处,才停⾝止步姚小桃神⾊自若,绽微笑,静静的注视着对方。

  被称为“大禅师”的⾼大和尚,一横手中⽇月方便铲,沉声道:“好大胆的三个小辈,私自闯⼊‘狮王山庄’,盗走了庄上的重宝…”

  姚小桃未待凶和尚话完,已淡然一笑道:“大禅师,请你把眼睛放亮一点儿,姑娘我可有八年多没有离开九华山了…”

  秃头尼姑立即用拂尘一指姚小桃,瞠目怒叱道:“婢还敢抵赖,在护庄林內杀死我徒弟的就是你!”

  申明⽟和梅雪珍一听,知道这个秃头老尼姑,就是在‘狮王山庄’被‘飞虹⽟女’杀死在林內尼姑的师⽗。

  只见姚小桃无可奈何的一笑道:“既然你老师太认定是我,我也没有办法解说。”

  背剑老者一直怒目瞪视着申明⽟,转首望向两个背刀大汉,怒声问:“江香主,杀死我拜弟倪老英雄的,可是这小子?”

  两个背刀大汉几乎同声说:“不错,就是这小子。”

  背剑老者一听,目注申明⽟,咬牙切齿恨声道:“好个混帐小子,你斩掉‘倪鬼刀’一条骼膊,我今天要斩下你的两条腿!”

  申明⽟正待说什么,姚小桃已淡然含笑道:“好呀!你就先来剁吧!”

  说罢转首,望着申明⽟,继续说道:“把那匣金银珠宝给我,你先陪陪这位老英雄走几招!”

  申明王见姚小桃故意说匣中是金银财宝,很不以为然,因为对方七人听了,个个目光一亮,人人面现贪婪之⾊,势必引得他们拚命抢夺。

  既然姚小桃要他出场应战,只得将肩上的银匣给她,接着“呛”的一声撤出了背后的宝剑,立即沉声道:“请赐招!”

  背剑老者却怒-道:“快报出你小子的名字来须知老夫的剑下从来不死无名之辈。”

  申明⽟淡然一笑道:“何必报什么名字?我死了你可是要为我立碑?”

  背剑老者瞠目“呸”了一声,怒斥道:“你小子也配!”

  申明⽟淡然‮头摇‬道:“那就没有报出姓名的必要了!”

  背剑老者只气得面⾊铁青,切齿喝了个“好”同时恨声道:“老夫一生杀人无数,今天少不得要破例了!”

  说话之间,右手缓缓握住剑柄,猛的一按哑簧。

  “呛!”的一声,将剑撤出来。

  秃头老尼一见,立即冷冷一笑道:“无净,他们已经动手了,咱们也该活动活动了,你对付那个穿⽩⾐服的丫头,这个穿红⾐的婢留给贫尼我…”

  被称为‘无净’的凶僧,一见姚小桃将申明⽟肩上的银匣接过去,就准备立即挥铲杀过去,先将那匣珠宝抢到手再说。

  这时,听了秃头老尼的话,当然心里不服气。

  正待驳斥“你为什么不对付⽩⾐丫头?”姚小桃已沉声道:“慢着,咱们一场一场的来,看看他们谁的功力深,谁的剑术⾼?”

  秃头老尼立即怒斥道:“闭上你的臭嘴,你是什么东西?你可是个比武较技的公评人?”

  ‘无净’凶僧也怒声道:“告诉你,佛爷们特来索回‘狮王山庄’的失宝,不是来和你们论剑较技的!”

  姚小桃虽然被恶尼凶僧连番辱骂,依然靥展娇笑,毫无一丝愠容。

  梅雪珍见持剑老人大喝一声,剑刺向了申明⽟,看神情,恨不得一剑就将申明⽟给刺死。

  是以,她无心注意姚小桃和凶僧恶尼们谈论些什么,立即将步走至申明⽟舆持剑老人斗剑之处,准备必要时候伸手援助。

  姚小桃却继续望着凶僧恶尼,含笑漫声道:“原来你们是为了这匣金银珠宝和匣內的武学秘笈呀?”

  说着,两手竟去解包在银匣外面的布结。

  恶尼凶僧,以及两只小眼炯炯的老婆婆,和另一个软索的老人,一听说银匣內除了金银珠宝,还有一本武学秘笈,俱都听得精神一振,目光倏的一亮。

  姚小桃对虎视耽耽,作势扑的恶尼凶僧等人,看也不看,从容自若的将布包‮开解‬了。

  布包一‮开解‬,银光四,在皎洁的月光照映下,显得格外明亮,耀眼生花。两个背刀大汉一见,举手一指,脫口急声道:“不错,就是这个银匣。”

  姚小桃发现凶僧恶尼等人,作势扑,先呼了声“且慢”才双手举着银匣,漫声道:“这么说,这个银匣是你们的了…”

  恶尼抢先怒声道:“废话,这还用问,快快将银匣给我!”

  凶僧也怒声道:“不要给她,给我…”

  但是,姚小桃却沉声道:“谁有本事谁拿去!”

  去字出口,手中银匣已经掷出,直向手持拐杖的老太婆和软索的老人两人之间掷过去。

  软索老人一见,⾝形一闪,伸出双手就去接。

  老太婆一声怒叱,手中拐杖一式‘力挑滑车’“当”的一声火星中,立即将银匣挑飞起来。

  恶尼凶僧一见,顿时大怒,同时厉声道:“把银匣给我,不准抢夺。”

  厉喝声中,凶僧仗着方便铲长“铮”的一声又将银匣挑了过来。

  飞⾝前扑的恶尼一见“嘿”的一声,铁拂尘一抖,立即将银匣卷个正着。

  但是,正和申明⽟手的持剑老人一见,那敢怠慢,大喝了一声,飞⾝竞向恶尼扑过去。

  飞扑中,一式‘拦江截斗’,飕的一声,寒光疾泻而下,迳向恶尼的右腕斩去。

  急忙横剑收势的申明⽟,一见姚小桃将银匣抛向了恶尼等人,心中又惊又怒,不由望着含笑静观的姚小桃,恨恨的喝了声“你”挥剑飞⾝,迳向抢作一团,搏杀烈的恶尼凶僧等人扑去。

  姚小桃一见,脫口急呼道:“⽟弟弟不要!”

  急呼声中,飞⾝前扑,⾝形快如闪电般,一闪已到了申明⽟的⾝右。

  紧接着,右臂一探,拦将飞扑中的申明⽟揽住,一式斜纵,直飞出数丈之外才落下地来。

  ⾝形落地,更加生气的申明⽟,趁势挣脫姚小桃的⽟臂,同时怒声问:“你怎的可以把银匣丢给他们?”

  岂知,姚小桃竟回答说:“银匣本来是他们的嘛!为什么不给他们?”

  申明⽟气得一瞪眼,正待说什么,飞⾝纵过来的梅雪珍突然握住他提剑的右臂,低声道:“明⽟哥,你快看!”

  说着,并悄悄摇晃了一下他的右臂。

  申明⽟心中一动,举目向场中一看,神⾊一惊,这才恍然似有所悟。

  只见持剑老人一剑刺向了老太婆,而老太婆却一招‘毒龙飞空’挑向了由‘无净’凶僧方便铲拨向半空中的银匣。

  恶尼铁拂尘正卷向凶僧的方便铲铲杆,而软索时老人则十指箕张,奋力抓向了老太婆的双肩。

  铮然一声,火星溅,老太婆的软拐杖已将银匣拨向了场外观看的两个大汉⾝前。

  同时“嗤”的一声裂帛声响,接着是老太婆的尖声惊叫,她的后肩⾐布,已被软索的老人撕下来,肩背上立时现出十道⾎沟,鲜⾎跟着渗出来。

  抓破了老太婆肩背的老人,一见凶僧恶尼双双扑向了斜飞的银匣,也舍了老太婆向银匣扑去。

  而持剑老人却挥剑挥向了看着卷住银匣的恶尼。

  银匣由于直奔两个背刀大汉右面的一人,那人竟本能的伸出双手去接。

  就在他伸出双手的同时,凶僧怒吼一声,手中月牙铲向前一送,直奔那个大汉的咽咙要害处。

  只见寒光一暗,那大汉一声惨叫,人头已“噗”的一声直飞了起来,鲜⾎如噴泉猛而出。

  凶僧功夫果然厉害,一铲铲下了大汉的人头后,趁势一拨,又将刚要坠落的银匣拨⾝起来。

  恰在这时,软案的老人也正巧扑到,飞⾝一纵,立时将银匣抱住。

  但是,就在他将银匣抱住的同时,恨他⼊骨的老人婆已“嘿”的一声,拐杖猛的向他砸下。

  只听“卜”的一声,拐杖正砸在软索老人的小褪上,一声惨叫“咚”的一声仆倒在地上,手中的银匣也滑向了持剑老人的⾝前。

  软索的老人,连声惨叫,就地翻滚。

  显然,他的两条小腿已被砸断了。

  持剑老人本来一剑刺向恶尼的胁肩,这时一见银匣到了面前,立即伸出左手就要去抱银匣。

  但是,凶僧‘无净’却大吼一声,⽇形铲已顺势铲向了持剑老人的左臂。

  老太婆一杖砸断了软索老人的‮腿双‬后,发现眼看到手的银匣又被持剑老人抢去,立即飞⾝纵过地上断腿老人的上方,迳向银匣抢去。

  就在她纵起的同时,地上翻滚的断腿老人突然⾝而起,双手猛的抱住了老太婆的右腿紧接着,奋力一扭“咔喳”一声,老太婆同时发出了一声惨叫“咚”的一声栽倒在地上。

  也就在老太婆栽倒的同时,持剑老人也张口发出了一声惨叫,他的左臂已被凶僧给铲下来了,而银匣已被恶尼的铁拂尘卷走。

  凶僧一见,再度厉吼一声,方便铲一抡,恶尼一声惨叫,右臂由肘而断。

  凶僧那敢怠慢,左手一探,立时将银匣接住,不由‮奋兴‬的哈哈大笑。

  也就在他乐极大笑的同时,持剑老人右手一扬,手中宝剑猛向凶僧掷去,凶僧顿时警觉,急忙敛笑旋⾝,但是,依然迟了。

  只见寒光一暗,宝剑直人凶僧的大肚⽪內,剑尖立时由另一端刺出来。

  凶僧猛的一个转⾝,神⾊凄厉,双目圆睁,怨毒的瞪着断臂老人,柱着方便铲就要向断臂老人⾝前走去。

  但是,终因伤势太重,奋力‮子套‬宝剑后,立时痛得面⾊惨⽩,冷汗直流,缓缓的蹲在地上。

  这一场惨烈夺宝搏杀,说来只是几句话的工夫,但是,这时已断腿折臂,鲜⾎淋淋,哀号呻昑之声不绝,完全换了另一种形势。

  银匣仍抱在凶僧的怀里。

  但他蹲在地上,已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这等惨烈景像看在申明⽟和梅雪珍的眼里,也不由得看呆了。

  只见姚小桃神⾊自若,淡然一笑道:“老师太、大禅师,还有这两位断腿断臂的老英雄和老婆婆,你们都忘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了,看看你们现在的惨相,还不如死了的好!”左手紧握着右肘的恶尼,虽然痛得面⾊如纸,冷汗直流,依然圆睁双目,切齿恨声道:“婢,你好狠的心肠…”

  姚小桃毫不生气,反而失声一笑道:“所谓‘力殆智取’,你们都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武功既⾼,人又多。”

  “我们这些后生小辈,打又打不过你们,只好动点儿小小心机,让你们自己打自己,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话未说完,恶尼已恨声怒骂道:“婢你给我小心,贫尼这次虽然着了你的道儿,但下次再遇见你,绝对饶不了你!”

  姚小桃一笑道:“你快打消这个念头吧!只怕你这一辈子也没有这个希望了。”

  说此一顿,突然沉颜命令道:“人人呻昑痛苦,只有你还有力气骂人,快把凶和尚手里的银匣给我送过来!”

  恶尼两眼一瞪,怒声道:“凭什么?”

  姚小桃沉声道:“就凭我随时可能取你的命!”

  恶尼恨恨的“呸’了一声道:“啂臭未⼲的⻩⽑丫头,居然也敢大言唬人?告诉你,我虽然右臂已断,但仍可在举手投⾜之间取你的小命!”

  姚小桃哂然一笑道:“我姚小桃八年没下山,武林中竟出了你这么一位举手投⾜就可杀我的人。”

  说此一顿,突然剔眉沉-道:“姑娘我数到三,你如果仍不把银匣拿过来,我就要你的头颅像这块尖石一样!”

  话声甫落,右掌已翻,向着数丈外的一方尖石挫腕拍去。

  就在她翻掌一拍的同时“叭”的一声脆响,碎石四,青烟旋飞,尖石上方一尺以上的尖部,顿时不见了。

  凶僧恶尼等人一看,俱都吓呆了。

  另一个背刀大汉一见,想到这一次引导凶僧等追踪前来,莫说申明⽟三人饶不了他,就是凶僧恶尼等人也不会放过他。

  这时一看姚小桃的⾝手,知道再呆下去命难保,一声不吭,倏然转⾝,撒腿就跑。姚小桃一见,脫口怒叱道:“站住!”

  怒叱声中,倏然扬腕,中食二指一叩,顺势一弹。

  就在她弹指的同时,转⾝狂奔的背刀大汉,厉叫一声,翻⾝跌倒,就在地上惨叫着翻滚起来。

  两个老人和老人婆一见,立即恍然想起,同时脫口惊呼道:“小龙女!”

  姚小桃却失声一笑道:“小龙女快要变成老太婆了!”

  说话间,恶尼已战战兢兢的将银匣由凶僧‘无净’的手中拿起送过来。

  姚小桃看也不看,顺手接过,立即将包袱展开。

  也为姚小桃惊人的武功惊呆了的申明⽟和梅雪珍,急忙走了过来,歉然道:“姐姐,小弟方才错怪你了!”

  姚小桃毫不介意的含笑道:“和这些利令智昏的糊涂人当不得真的,如果和他们一个一个的打下去,打到天明也下不了山!”

  申明⽟深觉有理,连应了两个是。

  姚小桃在梅雪珍的帮忙下,已将银匣重新包起来,顺手给了申明⽟,道:“如果一直挂在你的肩上,只怕你的左肩早已掉了!”

  申明⽟不便说什么,只尴尬的笑了笑。

  他当然知道,如果其中的两三人围攻他,他也许能保得住银匣,如果五人一齐上,当然就凶多吉少了。

  心念间,已将银匣挂在肩上,而姚小桃已笑着说:“我们赶快走吧!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

  心地淳厚的申明⽟却一指凶僧恶尼六人,问:“姐姐,他们六人…”

  话刚开口,姚小桃已笑道:“我们既无仙丹,也无灵药,如果他们作恶不多,冥冥中自然有人前来救他们,如果他们深悔彼此不该残杀,他们也许会自己彼此互相敷药包扎,我们走啦!”啦字出口,⾝形已起,直向山外如飞驰去。

  申明⽟和梅雪珍听罢,再看了凶僧恶尼等人精神一振,知道他们要自己救助自己,深悔彼此残杀,落得个终⾝残废。

  是以,两人也展开⾝法,直向姚小桃追去。

  一追上姚小桃,梅雪珍首先关切的问:“姐姐可知他们七人的来历?”

  姚小桃一笑道:“我已经八年没有下山了,怎会知道他们的底细?不过,据他们的相互残杀来看,显然不是一个帮派门户的!”

  申明⽟道:“小弟可以断言,那两个背刀大汉就是在‘狮王山庄’被兰妹妹杀死的大汉们一伙的!”

  姚小桃道:“那是当然,他们都指出银匣就是‘狮王山庄’发现的那一个,⾜证他们两人当时都在场。”

  梅雪珍道:“小妹认为他们是被留在护庄林外把风或警戒的人,所以才逃过了那一场杀劫!”

  姚小桃一笑道:“那就不知道了,总之他们曾在暗中看到你们得到了银匣,所以才搬弄是非,引了这么多人追了来!”

  申明⽟和梅雪珍也都艺満下山不久,自然也摸不清这七个人的来历底细。

  但他们两人却敢肯定,那个被软索老人扭断腿的老太婆,绝对舆雷姥姥有亲属关系,因为两人长得太像了。

  由于有姚小桃引导,加之月光明亮,三人很快的出了山口,直奔数里外的大镇。

  一到镇街口,梅雪珍首先忧虑的说:“不知兰琪妹回店了没有?”

  姚小桃宽慰的说:“姐姐向你们保证,郞使她没有回来,也不会有什么差错。”

  说话之间已到了客栈外。

  姚小桃则继续说:“三更已过,店伙们早已睡了,我们就迳自进去吧!”

  申明⽟和梅雪珍同声应了声是,双双一长⾝形,当先纵进了客店內,引着姚小桃迳向‘飞虹⽟女’薛兰琪选订的独院门前走去。

  这时客栈內一片昏黑,仅前店账房窗上,有一线微弱灯光透出来,每间客房中都传出了睡的鼾声。

  到达独院门前,中明⽟当先登上门阶,举手就待叩门环。

  姚小桃柳眉一蹙问:“里面还有人吗?”

  申明⽟和梅雪珍几乎是同时说:“里面还有两名雇用的侍女!”

  姚小桃会意的“噢”了一声,并没再说什么。

  但是,申明⽟一拍门环,院门松动,里面似是没有上闩。

  申明⽟心中一动,用手一推,院门果然开了。

  三人进⼊院內,申明⽟顺手闩上了院门,而梅雪珍则低声呼叫道:“小桂!小花!”但是,一连叫了两声,竟然没有人回应。

  姚小桃揣测道:“两个侍女可能分到别的院去了,你们没看到院门都没上闩?”

  梅雪珍却忧虑的说:“可是,兰琪妹没有回来呀!”

  姚小桃也颇感惑的说:“你们通常宿店,都是怎么个睡法?”

  梅雪珍抢先道:“小妹和琪妹睡西厢,明⽟哥一个人睡东厢!”

  姚小桃立即道:“好,⽟弟弟察看东厢,我和珍妹妹察看西厢。”

  说罢,当先走进了西厢房,梅雪珍急步跟进。

  申明⽟也內心不安的走向东厢房。

  他一见两个侍女没有出来,就觉得不妙,因而也断定薛兰琪还没有回来。

  其次,假设薛兰琪早已回来了,方才他们在院中呼唤两个侍女时,她就该闻声奔出来了。

  心念间,已到了房门前,顺手一推,房门应手而开,立有一丝暖意和他悉的淡雅幽香扑面袭来。

  申明⽟心中一惊,习惯的飞⾝扑进了左边的卧房內。

  因为,他每次宿店,每次住厢房,都是睡在靠里面的一间。

  扑进卧室一看,上被褥凌,用手一摸,仍有余温,显然有人刚刚睡过。

  转首一看后窗,窗门并未闩上,而且两扇并未吻合,分明仓促离去,来不及将窗门掩好。

  申明⽟已断定睡在上的必是‘飞虹⽟女’薛兰琪无疑,立即奔至后窗前。

  他拉开窗门向后一看,夜风袭面,花香阵阵,窗外竟是一个小花园,花树稀落,一目了然,薛兰琪不可能蔵⾝在花树间。

  他很想低喊两声“兰琪妹”但他已听出来,姚小桃和梅雪珍已由西厢房那头走过来,因而没喊。

  于是,急忙掩上窗门,立即掀帘走到了外间。

  转首一看,发现姚小桃梅雪珍两人正神情惑的刚刚站在院‮央中‬。

  梅雪珍一见申明⽟神情凝重的走出来,不由关切的问:“兰妹可是没有回来?”

  申明⽟一阵心虚怦跳,不由得俊面发烧,他从来没有说过谎,但又不能不有所表示,只得摇‮头摇‬。

  梅雪珍一见,內心更加焦急。

  但是,姚小桃却冷冷的望着他,似是要看透他的心。

  申明⽟被看得心头狂跳,深悔方才撒谎,不该隐瞒薛兰琪刚刚离去的事。

  梅雪珍却焦急的说:“这可该怎么办嘛?兰琪妹一定在山区中出了岔子!”

  姚小桃却解释说:“照说,她是应该回来的,要不,就是已回转了百丈峰。”

  说此一顿,突然望着申明⽟,问:“你看我们要不要马上回山中去找?”

  中明⽟又是一阵心跳脸红,只得道:“我们刚刚回来,至少也该等到天亮…”

  话未说完,姚小桃已淡然道:“好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去找!”

  说罢,拉起梅雪珍的⽟手,迳向西厢房走去,同时道:“珍妹放心,明天姐姐一定给你一个活蹦眺的薛兰琪!”

  说话之间,已走进丁西厢房內。

  姚小桃主动的反⾝将门关上,看也不看仍在院中呆立的申明⽟“沙”的一声将门闩上了。

  申明⽟一直楞楞的望着姚小桃和梅雪珍走进两厢房內,內心有着无比的后悔。

  尤其当他看到姚小桃冷冰冰的表情,內心更感到惶恐不安,因而断定姚小桃必已看出他的心事。

  他楞楞的站立了一会儿,不由感慨的叹了口气,摇了‮头摇‬,转⾝向东厢房走去。

  他实在不明⽩,薛兰琪为什么故意在山中离开,这时听到了他们三人回来,又故意避不见面。

  进⼊了东厢房,顺手闩上房门,走到前,楞楞的望着薛兰琪睡过的被褥,没有丝毫的睡意。

  就在他发楞之际“剥剥、剥剥”后窗上突然响起四声有规律的弹指声。

  申明⽟心中一惊,急忙走到后窗前。

  他虽然断定是薛兰琪,但仍悄声问:“谁?”

  窗外一片寂静,本没有任何回应。

  申明⽟悄悄拉开窗门一看,蓦见小花园中的一株花树后,正立着一个纤细的人影向他招手。

  凝目一看,正是‘飞虹⽟女’薛兰琪。

  薛兰琪依然⾝着红缎劲⾐,背揷宝剑,只是丽的面庞看来有些憔悴,唯有那双令他看了着的明亮眼睛,依然那么明亮。

  申明⽟一见是薛兰琪,再不迟疑,⾜尖一点,飞⾝纵出了窗外,急步向薛兰琪过去。

  一到花树后,娇小玲珑的薛兰琪,立即投进申明⽟的怀里,同时悄声呼了声:“明⽟哥!”

  申明⽟不忍推拒,只得悄声责备她道:“你好大的胆子,姚姐姐和珍妹妹她们二人刚刚进去…”

  话未说完,薛兰琪已将娇靥贴在他坚实的脯上,同时幽怨的说道:“人家想念你嘛!”

  申明⽟不自觉的说:“想我为什么还避不见面?”

  薛兰琪却刁钻的说:“如果见了面,怎么还能够无拘无束的抱你?”

  说此一顿,微仰着娇靥,又委屈的说道:“知道吗?这几个时辰好像等了几年,直到现在才等到你!”

  申明⽟心中一动问:“你在无极峰下,好端端的为什么跑回来?”

  薛兰琪又委屈又生气的说:“碰不见‘小鸾’嘛!只好离开你们去找她了…”

  申明⽟不由惑的问:“小鸾?那个小鸾?”

  薛兰琪见问,突然离开了申明⽟的怀抱,道:“来,我们到那间房里去谈谈!”

  于是,不由分说,拉着申明⽟的手,迳向小花园的对面走去。

  申明⽟乍见薛兰琪,知道她平安无事,心中固然喜,但他出来偷偷舆她相会,总觉得內心惭愧,有些对不起珍妹妹,而更顾忌姚小桃知道这项秘密。

  是以,他虽然被薛兰琪拉着走,但却走两步一回头,深怕梅雪珍和姚小桃由开着的后窗內跟踪前来。

  穿过小花园,即是一间‮立独‬小屋,薛兰琪伸手推开了房门,立郞有一股甘香麦杆气味扑出来。

  由于月已西斜,月华正好进房门內。

  申明⽟定睛一看,小屋內放満了⼲燥柔软的麦杆。

  薛兰琪一拉他的手,亲切的说:“明⽟哥,咱们坐下来谈!”

  说着,当先坐在麦杆上,硬将有些迟疑的申明⽟拉坐在她的⾝边。

  申明⽟觉得薛兰琪虽是时下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飞虹⽟女’,武功之⾼,已臻一流⾼手,但她的另一面,却是一个刁钻天真、机灵聪明的少女。

  薛兰琪一俟申明⽟坐在她的⾝边,立即倒进申明⽟的怀里,同时羞红着娇靥,坦率真诚的问:“明⽟哥,你想不想我?”

  申明⽟没想到她有此一问,但看到她的坦率真诚,只得微红着俊面,技巧的说:“我知道你会赶回客栈来,所以才急急连夜下山。”

  薛兰琪听得非常感动,立即伸臂将申明⽟抱住,并深情的含笑道:“方才我听到你们回来,心里好⾼兴,真想马上跑出去抱住你…”申明⽟浑⾝一阵‮热燥‬,恨不得冲出门外透透空气。

  但是,他却舍不得。

  薛兰琪的美面庞就呈现在他的面前,鲜红的樱口距离他的朱仅有数寸,他清楚的看到薛兰琪的鼻翅煽动,鬓角渗着丝丝香汗,她鲜红的两片樱间,露出一线晶莹洁⽩的贝齿,吐气如兰。

  呆呆注视间,却听薛兰琪含笑问:“明⽟哥,你恨不恨我?”

  申明⽟一楞道:“我为什么要恨你?”

  薛兰琪“噗嗤”一笑道:“因为我一路上都在骗你呀!”

  申明⽟突然正⾊道:“兰妹,你为什么要冒用姚姐姐的名字?”

  薛兰琪小嘴一嘟道:“还不都是为了珍姐姐!”

  申明⽟剑眉一蹙道:“珍妹扶又怎样了?”

  薛兰琪有些委屈的说:“珍姐姐一直嚷着要和我比‘飞虹刃’…”

  申明⽟立郞道:“她不会真的和你比的。”

  薛兰琪正⾊道:“现在当然不会了,可是,在当时的情形下,她一定会和我比!”

  申明⽟深觉有理,因为在未遇到薛兰琪之前,梅雪珍的确会和她比武的,因而他没有再问下去。

  薛兰琪却继续说:“为了把你们再回百丈峰,只好冒充小桃姐来骗你们了!”

  申明⽟心中一动,问道:“这么说,那天我们在客栈看到的⽩⾐女人,也是你特意安排的了!”

  薛兰琪一听,立即不好意思的笑了。

  申明⽟却不解的问:“那天在路上,为何又遇到百丈峰的女子说你已经回去了?”

  薛兰琪有些得意的说:“不这么说,你和珍姐姐怎么能安心的赶路?”

  申明⽟依然不解的问:“我觉得非常奇怪,昨天傍晚咱们到达这家客栈时,店伙见了你都那么亲热悉,连独院中的两个侍女也都表现得那么热络…”

  话未说完,薛兰琪已失声一笑道:“那都是我特意安排的,他们都是装模作样,做给你和珍姐姐看的。”

  申明王依然蹙眉不解的说:“可是,你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没离开呀!你是怎么安排的呢?”

  薛兰琪再度有些得意的说道:“你还记得我们每到一个地方,我总是拖着珍姐姐上街去吧?”

  申明⽟毫不迟疑的点头道:“是呀!你们每次出去,总爱拿一些小花子开玩笑!”

  薛兰琪得意的一笑道:“我以玩笑的手法拍小花子的头一下,那就是连络的方法。”

  这一招申明⽟的确没有想到,是以不自觉的“噢”了一声。

  薛兰琪则继续笑着说:“我和珍姐姐出去时,早已把纸条准备好,我用手一拍小花子的头,小花子佯装吓了一跳,双手一抱脑袋,就把纸条给抱住了,珍姐姐由于想不到这些,自然也就看不出任何破绽了!”

  申明⽟不由赞服的‮头摇‬一笑道:“你的本领可真大,连势力遍及大江南北的花子帮都听你指挥…”

  薛兰琪正⾊道:“我那有那么大的本事?他们还不是看在我师⽗‘彩云仙子’的面子上,加之赏钱又多,一举两得,何乐不为?再说又不要他们费心思!”

  申明⽟立即不解的问:“费什么心思?”

  薛兰琪立即道:“你还不知道?他们只要把我所需要的人给我们百丈峰的女管家汪嫂就好了!”

  申明⽟听得神⾊一惊道:“怎么,你行道江湖,还带着管家?”

  薛兰琪突然得意的笑着说:“告诉你,我还带了小萍、小鸾、小花、小桂,四个侍女呢申明⽟当真大感意外的脫口道:“真的?”

  薛兰琪一看申明⽟大感意外的样子,不由失声一笑道:“实话对你说吧!我是近半年来,一直就住在‘狮王山庄’上…”

  这一次申明⽟更加意外,他本来已斜倚在麦杆堆上,这时一听,不由惊的坐直起来,同时急声道:“‘狮王山庄’不是已变成一片废墟了吗?”

  薛兰琪并没有因为申明⽟坐直⾝躯而离开他的怀抱,反而双手一圈扳住了他的肩头,笑说道:“你们去时可注意‘狮土山庄’的庄后?”

  申明⽟听得心中一动,道:“你说的是那道突崖下的溪流?”

  薛兰琪颔首道:“不错,那道溪流就是由庄后的小湖中流出来的,而小湖的旁边还有几座石屋…”

  申明⽟立即似有所悟的说:“不错,那道突崖上也有不少相对的石屋。”

  薛兰琪道:“我和汪嫂小鸾她们,就住在那片湖边的几座石屋里。”

  申明⽟不由惑的问:“奇怪,你们住在‘狮王山庄’上作什么?”

  薛兰琪略微迟疑才说:“就是为了师门当年的失宝,你们发现的那个银匣,很可能就是失宝的一部份,小妹本来准备下手向你们抢的…”

  说此一顿,忽然又有些懊恼的说:“可是,偏偏你师⽗‘玄灵’道长和‘慧因’师太来了,又说要送去百丈峰给我师⽗看,所以小妹才没有下手。”

  申明⽟只得解释道:“原本准备请‘彩云仙子’前辈的,后来想到功力的深厚,才又改道前去九华山,恭请‘无极’老前辈…”

  话未说完,目光一亮的薛兰琪,突然坐直上⾝问:“噢,我差点儿忘了,‘无极’前辈打开银匣了没有?”

  申明⽟道:“‘无极’老前辈也认为银匣可能是你师门三百年前的失宝,要我们马上赶往百丈峰,请令师‘彩云仙子’前辈用‘飞虹刃’将匣切开!”

  薛兰琪一听,不由叹了口气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连多少天提心吊胆,最后还是要把银匣送去百丈峰给我师⽗看,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申明⽟一笑问:“什么事要你提心吊胆?”

  薛兰琪正⾊道:“沿途利用丐帮和汪嫂她们连络,又怕被你们看破,眼看快成功了,埋在‘无极峰’下的一步棋,又突然失灵了!”

  申明⽟似有所悟的问:“你指的是小鸾?”

  薛兰琪懊恼的正⾊道:“可不是…”

  话未说完,前店方向突然传来了客人吆-店伙声。

  申明⽟大吃一惊,说了一声:“不好!”急忙站起⾝来,同时慌张的说:“我要赶快回去,天快亮了!”

  说话之间,两人已走出了小屋来。

  薛兰琪仰首一看夜空,道:“不要慌,时间还早,晓星才刚升上来!”

  申明⽟深怕梅雪珍知道,虽然他已看出来,真的薛兰琪耍嫁给他,梅雪珍也绝不会反对的。

  但是,他仍然忧虑的说:“不行!我还是回去的好。”

  说此一顿,特的又关切问:“你什么时候回去见姚姐姐和珍妹?”

  薛兰琪立即道:“天一亮我就回去!”

  申明⽟颔首应了个“好”同时一笑道:“待会儿我们再见!”

  说罢彼此挥手,迳向小花园对面的东厢房后走去。

  尚未到达后窗前,薛兰琪看得心头一震,险些惊呼出声。

  因为,他出来时分明没有带上窗门,这时窗门却已关上了。

  申明⽟这一惊非同小可,断定他和薛兰琪在小屋私会的秘密已被发现了。

  心念间已到了后窗前,用手一推,窗门应手而开,他先探头看了一眼室內。

  一看之下,再度吃了一惊,室內虽然没有姚小桃或梅雪珍,但方才凌的被褥,这时却已经折叠得整整齐齐。

  申明⽟再度吃了一惊,不由回头去看薛兰琪,但小屋门前已没有了她的影子。无奈之下,只得点⾜纵进了卧房內。

  申明⽟那里还有心再睡,他只得脫掉剑靴,就在上盘膝调息起来。

  由于有人发现了他出去的秘密,并为他关窗叠被,使他一直无法将心情静下来。

  他据和梅雪珍相处这么久的经验判断,前来关窗叠被的必是姚小桃。

  因为梅雪珍个慡直倔強,如果让他发现了他已不在卧房中,她会立刻告诉姚小桃而四处寻找。

  假设让她发现了他申明⽟和薛兰琪暗中相会,他会马上愤然离去,永不再理他们。

  据以上的理由,他断定发现他秘密的,必是跟随前来的姚小桃。

  因为他看得出,姚小桃早在他察看东厢房的时候已有所怀疑了,尤其是她那冷冷的目光,尖锐而犀利,似是要看透他的心。

  当时,他虽然有些不安和后悔,但是总觉得她也许是以诈相试,没想到她竟会真的前来察看。

  一想到姚小桃前来察看,他心中忽然想起一事,急忙下,奔向外间。

  奔至外间一看,房门闩得好好的,本没有动过手脚。

  因而他认为姚小桃早已断定薛兰琪会来找他申明⽟,而趁机前来后窗察看,才发现他已不在室內。

  在这一刹那,他突然警觉到,梅雪珍虽然倔強,却心地善良,而最慡直,薛兰琪活泼刁钻,也最易相处。

  只有这位“大’龙女姚小桃,是个最辣手的人物。

  回想三更天下山遇到凶僧恶尼等人时,她一眼就看出那些人不是同一帮会门派的人。

  但为了实行她的计谋,她却先要他申明⽟和那个持剑叫阵的老人动手,在这种情形下,她自然的伸手接过挂在他眉上的银匣,而令他不便给梅雪珍。

  她原本要用银匣凶僧恶尼等人争夺残杀,却直到他撤出背后宝剑与持剑老人手时,才拿话稳住凶僧恶尼,最后将银匣掷出去。

  如果一开始就用这一招“自相残杀”之计,她向他要银匣,他绝对不会给,尤其将银匣掷给对方等人,他更是不会答应。

  即使当时凶僧恶尼等人已经互相抢夺银匣,他申明⽟仍愤怒的杀了过去。

  所幸她即时将自己拦抱住,否则,后果必然也和那些人一样折臂断腿⾝负重伤。

  当时,他心中仍十分生气,不但不感她,反而用力甩脫她,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深情含笑的望着他。

  这时想来,才感到一丝惭愧。

  倒是珍妹妹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妙计,看来还是她们女人心细…

  正在对着门闩痴痴呆想,门外院中突然传来一阵⾐袂破风纵⼊院中的落地声。

  申明⽟心中一惊,急忙定神静听,来人似乎不止一人。

  就在他急定心神的同时,已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低声道:“‮姐小‬也该醒来了,我去喊她!”

  说话之间,脚步声已到了房门前。

  申明⽟一听,心知要糟,这情形很可能是薛兰琪带来的女管家汪嫂来了。

  为了怕汪嫂叫门喊“‮姐小‬”惊急间急忙撤闩将门拉开了。

  拉‮房开‬门一看,站在门外的,正是那天在客栈看到的⽩⾐中年女子。

  ⽩⾐女子満以为是她们的‮姐小‬薛兰琪闻声前来开门,这时一看是英俊青年男子,不由惊得脫口发出一声尖呼,同时退了两步。

  院中街站着四个少女,其中两个即是小花小桂,另一个是在途中遇到的骑马侍女,另一个⾝穿淡绿劲⾐的少女,想必就是小鸾了。

  四个侍女一见英俊拔的申明⽟,居然由‮姐小‬的睡房里开门出来,也不由惊得同时一楞。

  申明⽟一见汪嫂惊呼,心中更加焦急,立即将食指竖在嘴前“嘘”了一声。

  汪嫂和四个侍女当然认得申明⽟,因而低声问:“我们‮姐小‬呢?”

  话声甫落,西厢房门口已响起了姚小桃的声音道:“我们回来时,你们‮姐小‬就不在了,可能找你们去了吧!”

  汪嫂闻声一惊,急忙回头。

  一见是姚小桃和梅雪珍,不由惊得脫口道:“姚姑娘!”

  姚小桃神⾊自若,展着微笑,和神情既惑又惊异的梅雪珍缓步走出门来。

  申明⽟心中不由暗暗的叫苦,深悔自己方才不该示意汪嫂“噤声”不知梅雪珍她看到了没有?正感不安,却见梅雪珍望着姚小桃,惊异的问:“她们是…”

  姚小桃立郞道:“噢!她们都是兰琪妹的侍女,这位是百丈峰的女管家汪嫂!”

  如此一介绍,汪嫂和四个侍女赶紧施礼恭声道:“梅姑娘您好!”梅雪珍却望着汪嫂,沉声问:“你是说,你们‮姐小‬睡在东厢房里?”

  汪嫂是参与薛兰琪计划的人,深知梅雪珍的地位,赶紧分辩的说道:“不不!‮姐小‬去找我们去了!”

  梅雪珍却看也不看楞在门外的申明⽟,急步走进了东厢房內。

  姚小桃一见,也急步跟了进去,同时故意说:“兰妹不会在啦!说不定还在山区里没有回来呢!”

  梅雪珍并没有看到申明⽟示意汪嫂噤声,但她看到申明⽟惊慌不安的神情,总觉得不对劲。

  尤其那位汪嫂就站在东厢房门外问“我们‮姐小‬呢?:立时令她联想到薛兰琪很可能躲在东厢房內。

  因为,沿途这一路行来,她早已看出薛兰琪对申明⽟的心意,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到了无极峰上,由姚小桃揭开了薛兰琪的妙计,她更肯定了薛兰琪完全是为了爱申明⽟,才故意向她梅雪珍讨好,并亲热的喊她姐姐。

  当然,薛兰琪故意把‘飞虹⽟女’说成了是半老徐娘的‘⽟婆’,自然也是针对着她的妒忌心理。

  她梅雪珍并无独占申明⽟的心意,但如果薛兰琪胆敢和申明⽟睡在一起,她马上离去,永远不再见到他们。

  梅雪珍一到房內,先奔里面的一间卧室,一看上被褥整齐,显然没有人睡过。

  这时窗纸已泛曙光,而申明⽟盘坐的迹印清晰可见,梅雪珍折⾝又奔进外间的卧室。

  外间卧室的上,同样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的,那情形和气氛,显然是本就没有人进来过。

  紧跟着⾝后的姚小桃,却急忙低声道:“珍妹,兰妹是名师之徒,门规极严,我想她不可能有越礼的行为,再说,夫婿大如天,就算你们已经师长许可,早已换帖文定,也不可令⽟弟弟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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