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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夜闯杜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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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一串红”有些‮意失‬的说:

  “谁知道,也许心急回去,也许怕看到“姹红”吧!”

  ⽩⽟仑就在他们两人说话的工夫,已在怀中取出一把锋利菲薄的小刀来,顺势在窗纸上切一道细

  他之所以绕回来,就是要看一看“一串红”的庐山真面目。

  因为,这不单单可以看出三个红⾐背剑女子以红纱罩面的原因,同时也证实一下“一串红”是否会是他求证过的师妹?

  现在他已经证实了“一串红”这么做确有苦衷,但他还要证实一下他自己的想法!

  心念间,他已凑近了窗纸觑目向內窥看,一看之下,惊得险些脫口呼出声来。

  因为,里面的“一串红”实在太美了!如果有倾国倾城,闭月羞花来形容她的美,在他认为,绝不算夸大。

  只见“一串红”秀发⾼挽,上揷凤钗,左右发髻上,分别缀着钻珠翠花,在明亮的灯光映照下,毫光闪烁,愈显得她的凝脂⽪肤,吹弹可破。

  “一串红”不但面目姣好,凤目柳眉,而她的⾝段也婀娜健美,充満了少女人的魅力,那双玲珑圆润的耳朵,配合着她的琼鼻樱,较之他⽩⽟仑所有见过的丽少女,不知美了多少倍!

  她穿着人红⾊的薄绸罗衫,下着月⽩褶长裙,外罩一袭鲜红簇花锦缎无神长襦,纤上系一条金丝鸾带,缀着一方淡绿⾊的凤形⽟佩,这时,正准备坐在‮央中‬小圆桌旁的细鼓凳上。

  ⽩⽟仑这时已完完全全明⽩了“一串红”为什么要隔着竹帘见客了,这不但可以在事先看到她的仇家而便于下手,万一遇上“姹红”应付不了的客人硬闯上来,也可避免客人在惊之下而造成的⿇烦。

  由于发现了“一串红”的天仙容貌,因而也确定“一串红”和“嫣紫”“姹红”三人,就是酒楼上遇见的三个红⾐背剑女子。

  因为,像“一串红”这样天生丽质的绝⾊女了,如果行走江湖不设法将她娇靥遮住,还不知每天要为她自己招惹来多少⿇烦。

  当然,另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怕行走江湖时,她还没看到她要找的仇家,而仇家已先发现了她。

  至于她现在的“一串红”艺名,当然是因为“百花园”的女都是以花为名,只好取了个花名叫“一串红”

  心念电动,坐在鼓凳上的“一串红”已将发髻上的含珠凤钗取下来,同时有些倦意的轻轻舒了口气。

  就在这时,室门帘飞似的被掀开了。

  红影一闪,院厅侍女“姹红”已飞步奔了进来。

  “一串红”一看,立即蹙了蹙柳眉,显然有些不悦!

  只见“姹红”紧张的急声道:

  “‮姐小‬,他可能还没有走!”

  ⽩⽟仑听得心中一惊,立时提⾼了警惕!

  只见“一串红”惊异的“噢”了一声问:

  “你没看到他离去?”

  “姹红”急忙解释道;

  “小婢一听到‘嫣紫’的惊呼,便准备跑上楼来,刚转⾝就看到他飞⾝纵落到院外,待我纵上门楼,他已没了踪影…”

  “一串红”有些迟疑的揣测道:

  “也许他的⾝法快…”

  “姹红”立即不以为然的说:

  “不太可能,不过,当时我的确迟疑了一下,但十数丈的距离,绝不可能一眨眼就不见了!”

  “一串红”听罢,立即催促道:

  “那你两个快到房面上看一看…”

  话未说完“姹红”已说明道:

  “小婢已上去看过了,小婢以为他仍蔵⾝在花园里!”

  “一串红”仍有些迟疑的说:

  “不会吧!我看他不像是杜霸天家人,听他方才的口气,也只是好奇而已…”

  “嫣紫”却有些不⾼兴的哼声道:

  “‮姐小‬今晚对他特别好,又为他唱歌又为他抚琴…”

  “一串红”的娇靥倏的红了,不由沉颜嗔声道:

  “你们懂什么?我为他扶琴唱歌,只是要他觉得我像这个行业的⾝份罢了!”

  “姹红”也在旁评论道:

  “我也觉得‮姐小‬自离开‘湖滨山庄’以来,今天晚上最⾼兴…”

  如此一说“一串红”的娇靥更红了,立即挥手不耐烦的说:

  “好了好了,去告诉柳婆婆,今天我累了,她可以走了,明天早上再来!”

  “姹红”恭声应是,向着一角的“嫣紫”扮了鬼脸,转⾝走了出去。

  “一串红”却有此倦意的说:

  “嫣紫,来,把头上这些劳什子都给我摘下来。”

  说着,举起纤纤⽟手,先摘下了左鬓上的一排珠花。

  “嫣紫”应是声中,已过去取下发髻上的一圈钻石“一串红”也起⾝解下金丝鸾带,并将簇花大红无袖长襦脫下来,露出了里面的粉⾊薄绸罗衫。

  ⽩⽟仑看得悚然一惊,急忙离开了广窗下,他不由暗责自己,难道要偷看人家女孩儿家脫⾐就寝不成?

  在这一刹那,他不但觉得自己的俊面发烧,心脏也跳动的厉害!

  是以,急忙腾⾝而起,伸手一搭楼檐,一个翻⾝上了房面,接着展开⾝法,直向他住宿的客栈如飞驰去。

  ⽩⽟仑在栉比连云的房面上飞腾纵跃,当真是快如鹰隼,轻如狸猫。

  他一阵飞跃,就在距离客栈数十丈的一条黑巷內,飘⾝纵下地来。

  他匆匆走至街上,发现几乎没有了行人。

  抬头看看夜空,业已二更过后。

  走回客栈,进⼊上房,立即和⾐倒在上。

  他确没想到“一串红”竟是一位丽质天生的大美人。

  他⽩⽟仑行道江湖一年多来,也见过不少美丽女子,但从没有像刚才看到“一串红”时那么震惊动心过!

  尤其,她那清婉圆润的歌喉,直到现在,他的耳鼓里仍缭绕着她的歌声余音。

  据他在窗外看到的实情,他业已确定,他从没见过“一串红”也不知道她的姓氏芳名。

  侍女“姹红”曾说“一串红”自离开了“湖滨山庄”今天晚上最⾼兴,显然“湖滨山庄”就是“一串红”的家。

  但是,普天之下,大小湖泊何止千百,任何人在湖边上盖上几间房舍,围个院落,都可自称“湖滨山庄”要想找到“一串红”的家,而查清她的底细来历,实在太难了!

  ⽩⽟仑静静的躺在上,心里所想的,一直都是“一串红”的事,他的心,甚至他的魂,好像已失落在“一串红”的朱漆小楼上了。

  尤其“一串红”的美丽影子,一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时而明媚含笑,时而蹙眉叹息,时而香绯红,娇不胜羞,那真称得上,挥之不去,拂之又来。

  他为她的处⾝在“百花园”觉得委屈,想到她的安危又为她忧虑担心!

  但是,他并不知道,这就是爱,虽然,他一直恪遵师⽗的遗命,心里也知道,还有一位不知流落何方的师妹。

  他曾听“一串红”说他⽩⽟仑不像是杜霸天家的人,这已说明了,她要寻找的仇家是杜霸天,而且就住在这座密云县城內。

  当然,她在“百花园”扮演名,特别立了一些不合常理的规矩,就是为了要引这个杜霸天前去。

  据她的做法“守株待兔”而不找上门去,这个杜霸天必然是个武功极为不俗的人。

  既然武功不俗,当然就不是杜天婵的⽗亲,因为杜天婵说过,她们家世代务农,除她一人外,没有哪一个会武功。

  想到这一点,突然也想起了黑袍瘦小老人要他盯牢三个红⾐背剑女子所说的话…你愿意看着他们去错杀好人?

  现在⽩⽟仑不但肯定了“一串红”主仆三人就是前去杜天婵家准备下手的三个红⾐背剑女子,而且还断定黑袍瘦小老人知道一些“一串红”的⾝世来历。

  一想到黑袍瘦小老人,立时想起二更天他要前来听消息的事。

  如今二更天已经过了,不知为何还没看到黑袍瘦小老人的踪影?

  就在这时,房外突然有了脚步声!

  ⽩⽟仑心中一动,⾝下,奔至外间,才想起黑袍瘦小老人的脚步不可能如此沉重!

  虽然如此想,他仍将房门拉开了!

  举目一看,竟是一个店伙在门前经过,想是看到他⽩⽟仑开门,店伙习惯的向他含笑点了点头。

  ⽩⽟仑这一年多来也积了一些江湖经验,知道一般酒保店伙跑堂的,大都耳目灵活见闻多,他觉得向店伙打听一下,也许有一些收获。

  是以,趁店伙含笑点头的同时,脫口招呼道:

  “小二哥,我正想找你们一位来替我去办件事情!

  说着,立即在怀里取出一锭二两重的银子在手里掂动着。

  店伙本有些不耐,但看到银子,立即止步含笑问:

  “您有啥事尽请吩咐!”

  ⽩⽟仑只得谦声道:

  “在下想请你小二哥代买两月份的⼲粮卤菜,多下来的银子你小二哥留下来买碗茶喝!”

  说着,已将银子递给了店伙。

  店伙有些呆了,接过银子才有些为难的说:

  “爷…现在已经快三更了…”

  ⽩⽟仑故意恍然“噢?”了一声,看了一眼夜空,道:“那就明天早晨买也不迟!”

  店伙一听,立即笑了,哈连声道:

  “好!明天一早小的就去给您办…”

  ⽩⽟仑再度“噢?”了一声道:

  “还有一件事情想⿇烦你小二哥一下…”

  店伙赶紧哈道:

  “没问题,您尽请吩咐!”

  ⽩⽟仑故意看了一眼左右,庒低声音道:

  “哦!我们到屋里来谈!”

  说罢转⾝,当先走进了房內。

  店伙看在银子的份上,立即跟在⾝后,一进房门先拿出了打火石“嚓”的一声打着了纸煤,顺手将桌上的油灯燃上。

  ⽩⽟仑知道,客人问话店伙向来都是站着,因而自己落座后,也没有让店伙坐下。

  他首先含笑问:

  “在下想向小二哥打听一个人,不知小二哥可知道?”

  店伙赶紧哈含笑道:

  “我们密云县城,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总计也有上千户人家,如果是有头有脸的人,小的也许伺候过…”

  ⽩⽟仑只得道:

  “我打听的这个人他姓杜…”

  杜字方自出口,店伙已‮奋兴‬的堆笑道:

  “爷您找的准是北关外的杜老爷子…”

  ⽩⽟仑一听是“杜老爷子”便知店伙说的不是杜霸天。

  因为,据“一朵红”扮演的角⾊,杜霸天的年龄应该不会太老大。

  心念间,却听店伙继续‮奋兴‬的说:

  “说起这位杜老爷子来,可真是位大好人哪!不但虔诚信佛,而且乐善好施,可是,老天爷没有眼睛,偏偏让老夫子只生了一个千金…”

  ⽩⽟仑一听“千金”恍然想起,店伙说的八成是杜天婵的⽗亲,心中一动问:

  “他这位千金怎样啊?”

  店伙见问,‮奋兴‬的神⾊立时变成了満脸愁容,不由‮头摇‬慨叹道:

  “这位千金哪!除了也是个女儿⾝外,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小子,骑马、精、玩刀、弄剑,谁若是招惹了她,俺的乖乖,打你一顿马鞭子算是你幸运…”

  ⽩⽟仑更加确定店伙说的是杜天婵,因而也惋惜的说:

  “那杜老爷子夫妇不伤心吗?”

  店伙立即正⾊无奈的说:

  “那有什么办法?每年赔人家的医疗费就不知道用车拉出去多少银子!”

  说此一顿,特地又加重语气说:

  “这一对老夫说来也真奇特,杜姑娘虽然经常给他们闯祸,还是照样的答应杜姑娘,这个师⽗一不満意,马上就再换一个…”

  ⽩⽟仑听得剑眉一蹙道:

  “师⽗一生只有一个,哪能不満意就换掉?”

  店伙正⾊解释道:

  “不是杜姑娘的对手嘛?其实,那些师⽗们,可说都是被杜姑娘打跑的…”

  ⽩⽟仑不由蹙眉道:

  “她这样不尊敬师⽗,谁还敢再去教她?”

  店伙立即正⾊道:

  “就是呀!所幸没多久就来了一位老尼姑,先把她制服了,才带她到什么山什么庵去学艺,一去就是七八年,听说去年的八月十五才回来…”

  ⽩⽟仑见店伙说个没完,只得道:

  “我要找的不是杜老爷子,而是一个叫杜天霸的人!”

  店伙听得目光一亮,神情同时一呆,不由惊异的问:

  “爷问的这位杜爷,可是平常喜穿紫红亮缎劲⾐,头发业已灰花,胡子有些蜷曲,看来已有五旬年纪…”

  ⽩⽟仑只听“一串红”提到杜霸天这个名字,既不知道杜霸天长得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今年多大年纪。

  但看了店伙的惊异神⾊和形容的情形,只得颔首道:

  “是呀!大概就是你说的那样样子!”

  店伙不答反而慎重的问:

  “爷和那位杜爷是什么关系?”

  ⽩⽟仑一听,知道这个杜霸天定是一个不受的人物,因而含笑‮头摇‬道:

  “跟我毫无关系,我也是在酒楼上听别的酒客谈到了这么一个人!”

  店伙似乎放心不少,这才道:

  “爷要找的这位杜爷是位外乡人,他现在改了名字,已经不叫杜霸天了…”

  ⽩⽟仑惊异的“噢”了一声,不自觉的问:

  “这件事你怎么知道?”

  店伙立即庒低声音道:

  “不瞒您说,小的也是听这位杜爷家的几位护院武师喝酒时说出来的,这位杜爷对‘百花园’名“一串红”非常注意,他还特地派了几位护院武师进城来打听消息…”

  ⽩⽟仑听得心中一动问:

  “你是说,这位杜爷他住在城外?”

  店伙立即向东一指,道:

  “他的庄院就在东城门外,出了东关大街,再越过两个陵城就看到了!”

  ⽩⽟仑听了非常⾼兴,立即含笑起⾝道:

  “真是太巧了,所幸遇到了小二哥你,如果问别人,只怕还问不出个结果来呢!”

  店伙见⽩⽟仑站起⾝来,知道该走了,只得道:

  “正确不正确,小的也不太十分有把握…”

  ⽩⽟仑立即道:

  “我明天前去一问就知道了!”

  店伙看看手上的银子,有些担心的问:

  “爷!明天您办的事…?”

  ⽩⽟仑肃手一一笑道:,

  “银子先放你那儿,我走的时候再通知你!”

  店伙一听,赶紧恭声应是,哈了个,转⾝走出房去。

  ⽩⽟仑一等店伙转过前面房角,立即将门关好,挥掌扇熄了油灯,飞⾝纵至后窗前,用手一推窗门,点⾜纵了出去。

  紧接着,一长⾝形,腾⾝而起,展开⾝法,就在栉比的房面上迳向东门城墙前驰去。

  这时天⾊已三更,城內.除了几家酒楼院尚亮着少数灯光外,大都已熄灯⼊睡。

  举目东看,一片皑⽩,上次的积雪仍未完全溶化,光秃的树枝上仍覆着亮晶晶的雪冰,在星光雪光的互映下,闪闪生辉。

  驰上第一道起伏陵坡,即见正东偏南一些的坡陵上,一线黑影中,仍亮着一两点灯光。

  一看那两点灯光,⽩⽟仑断定那就是杜霸天的宅院了,于是尽展轻功,‮速加‬向前驰去。

  ⽩⽟仑这一展开轻功,当真是飞⾝如燕,捷逾流星,就像一缕轻烟般,飞在起伏坡地和枯树之间。

  正在飞⾝⾝前急急飞弛,蓦见前面十数丈外的林隙间,也正有一道昏黑⾝影向着杜霸天的宅院方向疾驰。

  ⽩⽟仑看得心中一动,断定前面的那人可能就是杜霸天宅院的人,也许就是杜霸天。

  因为,那道昏黑⾝影,轻功不俗,在武功的造诣上,显然已有了相当火候。

  也许是⽩⽟仑想着心事,因而发出了较大的⾐袂破风声,只见前面的那道昏⾐影,倏然刹住了⾝势,并迅即回⾝望来。

  ⽩⽟仑骤然一惊,点⾜横飞,立即隐⾝在一株大树后。

  凝目再看,这才发现那人⾝材并不太⾼,看来肩宽背厚,两舿凸出,头上似乎也戴了一顶帽子。

  虽然地面有雪,夜空有星,但⽩⽟仑为防目光外怈,不敢凝聚目力细看,因而他无法看清那人的⾐着和携带的兵器,当然更看不清那人是老是少,是男是女。

  但是,他据那人冷雪闪闪的目光,确定是个功力不俗的人。

  想是⽩⽟仑闪避的快,加之他又穿的是银⽩⾊的劲⾐,只见那人看了一阵,似乎没发现什么,虽然惊异、惑,也只得继续向前驰去。

  ⽩⽟仑已提⾼了警惕,绝对不能让对方发觉他跟在⾝后,如果那人就是杜霸天,他⽩⽟仑再⼊宅院察探,势必增加许多危险!

  再说,他的前去只是暗探一下形势,必要时也可暗助“一串红”一臂之力,如果店伙说的不确实,也可避免误事。

  正因为这样,他早到一刻,迟去一会儿,都无所渭。

  为了免被那人发现或怀疑,他决定等那人走远了些再继续前进。

  是以,略微等了一会儿,他才纳气准备向前飞驰。

  正待起步,蓦见前面树梢上,一道快速人影,有如电掣,就像掠着树梢捕捉飞鸟的老鹰闪电般向回飞来!

  尤其,除了他的⾐袂风响,而他⾜尖点在枝桠上发出的“卡卡”轻响,以及晶莹冰屑下附地面的缤纷,确是奇音奇观!

  ⽩⽟仑本能的先贴紧了树⾝,只见向回飞来的那道人影,正是刚刚离去的那人。

  嗖的一声风响,那人就纵落在八九丈外的林空雪地上,立即机警的东张西望。

  ⽩⽟仑觑目一看,竟是一个红⾐背剑女子中一人,也就是说,很可能就是“一串红”!

  因为,侍女“嫣紫”和“姹红”都不可能有这份惊人轻功。

  只见“一串红”仍穿着红劲⾐肩披短剑氅,背系红柄红穗剑,左右腾分别多了一个红绒金穗锦囊,只是头上换了一顶中空小巧竹笠,‮央中‬露出了乌黑发髻,四周点缀了一圈红纱,遮住了她的面目。

  ⽩⽟仑一看是“一串红”立时明⽩了她是前去找杜霸天寻仇。

  据“一串红”去而复返,而且行动神速来看,显然已发觉⾝后跟踪着人,也许她直到现在还不知道或发现他⽩⽟仑隐⾝在树后。

  ⽩⽟仑决心暗中助她一臂之力,当然不会现⾝和她招呼,但他对“一串红”的机警,的确佩服不已。

  由于警觉到“一串红”的智慧并不低于他⽩⽟仑,因而更加提⾼了警惕,同时暗庆方才没有立即跟去,否则,很难逃过被她发现的难堪局面。

  “一串红”的税利目光如冷电般由她的红纱后透了出来,她游目看了一眼四周,倏然转⾝,‮速加‬向前驰去。

  ⽩⽟仑断定“一串红”可能也没发现他,因而对自己的事先防范,不由暗自得意的笑了。

  由于有了方才的险,他仍稍微一顿才展开⾝法向前驰去,因为,既已知道了“一串红”的去处,便不怕追丢了。

  一阵飞驰,那两点灯光和一座广大庄院,就在前面陵坡的松林中出现。

  直到林前,才发现“一串红”已到了一道⾼大院墙前,而墙內不远即是琼楼⾼阁和大厅飞檐。

  但是“一串红”⾝形不停,却踅⾝奔向了宅后。

  一到宅墙后角,只见她点⾜纵起,飞⾝直⼊院內。

  ⽩⽟仑一看,断定“一串红”和杜天婵家一样,早已事先摸清了形势环境。

  想到“一串红”三人曾到过杜天婵家,蓦然警觉到这一次“嫣紫”和“姹红”为何没有跟来?

  由于“一串红”已进⼊了宅內,他一长⾝形,飘然而起,毫无声息的上一株仍覆有不少冰雪的大松树上。

  他举目向內一看,发现里面也是一座花园,而“一串红”正越过曲池的朱红小桥,奔向那座紧临內宅的富丽⾼阁前。

  由于园內已没有了积雪,显然已被仆人打扫⼲净。

  “一串红”越小桥,绕假山,⾝形不停,飞⾝纵上小亭尖接着一长⾝形,直飞数丈⾼的丽阁飞檐。

  ⽩⽟仑一看“一串红”轻车路般的深⼊⾝法,不但断定“一串红”已不止一次前来暗察,而且,杜霸天很可能就宿在那座丽阁上。

  “一串红”的⾝法实在优美曼妙,凌空上飞,恰似冉冉上升的一串红云。

  一想到一朵红云,⽩⽟仑心头一震,目光倏的一亮!

  因为“一朵红云”去了云字,岂不正是“一朵红”三个字吗?

  回想那天在酒楼上,不但瘦小老人自嘲他的银子不是偷的有意讽讥三个红⾐背剑女子,而城內小有名气的陈五,一上楼就怀疑她们三人是“一朵红”一伙的,而且,不少人已肯定“一朵红”做案时,绝不止她一个人。

  尤其,她在“百花园”自取的花名,既不是代表富贵的牡丹,又不是令人喜的玫瑰,更不是譬喻清⾼和出污泥而不染的紫兰和香莲,而偏偏取一个花⾊单调,品种不⾼的“一串红”不令人费解?

  心中惊讶之间,却见“一串红”纤手一搭飞檐,一式“朝天翻”竟翻上了飞檐瓦面上。

  ⽩⽟仑看得一愣,而且十分惑“一串红”既然是前来找杜霸天报仇,何以不进⼊丽阁,而翻⾝登至丽阁的瓦面上?

  细看丽阁內,一片漆黑,如果里面住着有人也早已熄灯⼊睡了。

  他方才在远处看到的两点灯光,正是前院⾼耸半空的两盏天灯“一串红”选在花园这面,由丽阁的的后面登上丽阁,也许就是避免有灯光的一面而不易被发现。

  再看“一串红”已由飞檐的翘角,迅即移到了横脊‮央中‬的桃形铜鼎前。

  “一串红”先机警的看了一眼附近其他房面,竟伸出两臂抱住那个桃形铜鼎,并用力左右旋动。

  ⽩⽟仑一看,顿时明⽩了“一串红”的来意,原来她是前来杜家偷盗珍宝财物的!

  一想到偷盗,他更加肯定“一串红”就是他久想一晤的女侠盗“一朵红”⽩⽟仑判断的十分正确“一串红”正是传遍了整个江湖武林,专偷贼官恶霸家中聚⽟楼的女侠盗“一朵红”

  “一朵红”非常聪明,她不但背着前院的灯光抱住桃形铜鼎,而且知道铜鼎下面不但有奇珍异宝,而且有剧毒机关暗器,一不小心立时丧命溅⾎!

  也就在“一朵红”抱住铜鼎,而⽩⽟仑赞佩不已之际,前面另一座⾼楼上,突然有人大喝道:

  “不好了!聚宝阁上有贼…”

  贼字方自出口,嗖的一阵劲风,一支弩箭已向了“一朵红”

  ⽩⽟仑心中一惊,十分焦急,他非常为“一朵红”的安危担心。

  说来“一朵红”算是十分轻巧隐秘,但仍一登上丽阁横脊便被发现,显然杜家早已知道“一朵红”会来而事先已有了准备。

  只见“一朵红”并没有顺势滚下丽阁逃走,她反而索站直了上⾝,十分懊恼的挥掌拨掉了那支強劲弩箭,并瞪着发出喝声的人,怒叱道:

  “快叫你们的庄主出来答话!”

  说话间,宅中四处又响起数声呼喝,六七条人影,挟着闪闪寒光,纷纷由各院房面上,直向丽阁这面奔来。

  ⽩⽟仑对“一朵红”暗偷不成,居然大胆明来,的确有些大感意外。

  傲立横脊上的“一朵红”一见有不少人纵来,立即奔至檐边,飞⾝向花园內纵下来。

  就在她纵落阁后花园一片枯萎草坪上的同时,一阵呼喝,迳由丽阁左右两个圆门內,分别奔出来十数⾝穿蓝⾊劲⾐,手提钢刀木的大汉。

  “一朵红”一见,立即剔眉怒斥道:

  “快去叫杜霸天出来,就说姑娘我来了!”

  那些蓝⾐大汉神情异样,显然不知道杜霸天是什么人?

  两边的蓝⾐大汉弧形散开,正准备形成包围之势时,一个领头似的大汉已怒声道:

  “先报出你的⾝份来历和姓名,我们再去恭报庄主也不迟…”

  “一朵红”立即轻蔑不屑的说:

  “你们是什么东西,也配问姑娘我的⾝份来历?”

  话声甫落,其中另一个蓝⾐大汉已一挥手中刀,望着左右打手怒喝道:

  “兄弟们,少和她噜嗦,活捉了她押去见夫人!”

  人字出口,其余几人已大喝一声,各举刀,同时向“一朵红”攻去。

  “一朵红”一见,顿时大怒,不由恨声怒叱道: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简直是找死!”

  怒叱声中,翻腕撤剑“呛”的一声,寒光电闪,接着一阵匹练翻滚“叮当”声响中,一连暴起数声惊恐尖叫和凄厉惨叫!

  “一朵红”把话说完,几个大汉已在嗥叫声中飞⾝暴退,有的已栽倒地上,立时一幅⾎淋淋的凄惨景象,呈现在那片枯萎草坪上。

  ⽩⽟仑看的一愣,险些脫口惊叫!

  只见几个蓝⾐大汉,有的手臂已断,有的肚破肠出,几乎每个人的⾝上都见了⾎。

  ⽩⽟仑震惊的不是她惊人的剑术,而是她心肠之狠,出手之辣,这和传说中“一朵红”一旦被发现,鲜少留下活口几乎没有什么分别。

  因为,手臂已断,肠胃流出,即使及时抢救,也鲜少逃过不死!

  ⽩⽟仑觉得这和她的绝⾊美简直不能成正比,实在说,她真的应该是个満脸⿇子有疤的女人。

  就在他心中惊异间,各房面呼喝驰来的人,业已纷纷纵落在草坪上,立时将“一朵红”团团围住。

  一看这情形,⽩⽟仑才似有所悟,也许因为杜霸天的家中蓄养了这么多武师打手之故。

  细看那些将“一朵红”团团围住的武师打手们,年龄不一⾐着不同,所持的兵器也各不一样。

  只见一个黑⾐提拐老人,浓眉虎目,灰花胡须,第一个向草坪‮央中‬走去。

  第二个是个手提厚背刀的老人,也有五十余岁年纪。

  其他几人,有的提短戈,有的持钢钩,有的手提练砍刀,年龄大都已超过四十岁。

  也就在这些护院武师到达的同时,又有数十打手和壮汉⾼举着火把,手提着灯笼,飞步直到了现场。

  那些壮汉一到,立即分别动手,扶伤者的扶伤者,抬尸首的抬尸首。

  黑⾐老者一看那些断臂晕厥,肚破死亡,以及负伤哀号的武师和打手,不由望着横剑卓立的“一朵红”切齿恨声道:

  “你好狠的心肠…”

  “一朵红”却冷冷一笑道:

  “对付你们这些鱼⾁乡里,仗势欺人的恶霸劣绅,我倒很想把你们心挖出来,看看是否⾁生的!”

  两人说话的同时,內宅深处又传来了一阵呼喝,似乎仍有武师打手向园中赶来。

  ⽩⽟仑深怕“一朵红”众寡悬殊,一个大意援救不及,是以,飞⾝跃下树来,悄悄越墙进⼊墙內,藉着花园间的雪堆掩护,尽量向那片枯萎草坪接近。

  提厚背刀的灰⾐老者听了“一朵红”的话,却沉声道:

  “听你的口气,你发似专为密云县的老百姓的怨气,抱不平来了?”

  “一朵红”冷冷一笑道:

  “你姑娘我自顾不暇,哪还有工夫管别人的闲事?”

  一个手持金钢金间的中年大汉愤声道:

  “总武师,少和她噜索,先把她拿下关在牢里再说!”

  “一朵红”哂然冷哼道:

  “除了杜霸天勉強还可以在姑娘我手下走几招,你们动手也是送死!”

  持金间中年人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喝道:

  “好个狂妄婢,看金间!”

  怒喝声中,飞⾝前扑,手中金钢金间一式“赵王赶山”照准“一朵红”的当头打下。

  “一朵红”哂然冷笑,‮躯娇‬侧转,右臂“展翅”挥剑,极轻灵的向上一挑,迳斩对方的握金间右腕。

  持金间中年人一看,也不由冷冷一笑道:

  “你是找死!”

  死字出口,沉臂挫腕,金钢金间猛的下沉,显然企图以他的深厚內力、沉重兵器,将“一朵红”轻佻的宝剑崩飞。

  岂知“一朵红”这一挑之势非常轻灵曼妙,一见对方钢金间下沉,寒光一闪,剑⾝疾绕,幻起一道耀眼银弧,剑尖一闪已到了持金间中年人的‮腹小‬前。

  这一招变化的太快了,围立四周及近前的武师打手们,以及两个刀拐老人,俱都惊得脫口惊叫,有的脫口大喝住手。

  但是,已经迟了,就在寒光一暗,凄厉惨叫声中“一朵红”的剑尖已刺进了中年持金间人的‮腹小‬,并将他的膛挑开!

  只见持金间中年人,随着他的凄厉惨叫,连同手中的金钢金间“咚”的一声栽在地上,五脏肝肠胃,随着溅噴的鲜⾎流坠出来,浑⾝肌⾁虽在颤抖,但人已气绝。

  两个老者急定心神,一个提拐,一个横刀,同时怒目瞪着“一朵红”厉喝道:

  “你仅是个年轻女子,出手竟是如此狠毒,今夜万万留你不得…”

  “一朵红”却冷冷一笑道:

  “别尽在那说大话吹大气,你两人最好一起上,姑娘我送你们一起去见阎王!”

  两个老者听得面⾊一变,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庄汉匆匆抬离现场的中年人尸体,不噤有些气馁的怒声道:

  “老朽两人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我们人多一起上,总能把你摆在地上…”

  围立四周,⾼举着灯笼火把的庄汉和打手,立即发出了一声助威呐喊。

  “一朵红”依然冷冷一笑,毫不客气的说:

  “姑娘早就把你们这些人的底细摸清楚了,都是饭桶草包,否则,姑娘我也不敢一个人前来了,识相些,快把杜霸天叫出来,免得你们⽩⽩送死…”

  这话的确有了震慑作用,没有哪一个人敢贸然再上。

  其中一个手提练子鞭的中年人,強自怒喝道:

  “莫说我们庄主访友未归,就是在家也不会见你!”

  “一朵红”对这话似乎深信不疑,因为,这么久未见杜霸天照面,显然不在宅內,只得冷冷道:

  “既然杜霸天不在,姑娘我改⽇再来!”

  来字出口,转⾝就待纵出人群。

  四周⾼举灯笼火把的打手庄汉们一见,立即挥动着火把灯笼呐喊起来。

  两个老者各自一提手中刀拐,闪⾝挡住去路,怒喝道:

  “站住,你杀了这么多人,就这样说走就走吗?”

  “一朵红”当然也知道这些人不会轻易放她走,只得收势横剑,目注两个老者,淡然问:

  “那你们两个想把姑娘我怎么样啊?”

  两个老者双目一瞪,正待说什么,蓦闻有人声道:

  “夫人来了!夫人来了!”

  隐⾝雪堆后的⽩⽟仑,闻声转头,只见靠近左边月形圆门的庄汉打手们,纷纷向左右两边闪开。

  ⽩⽟仑凝目一看,只见四个花⾐提灯侍女的中间,姗姗走着一位⾝穿绣花紫罗衫的狐媚‮妇少‬!

  紫衫‮妇少‬年约二十六七岁,生得柳眉大眼,琼鼻樱,神⾊自若,徒手未携兵刃。

  ⽩⽟仑一看狐媚‮妇少‬的镇定自若神⾊,以及庄汉们呼“夫人来了”的‮奋兴‬声音,断定这位庄主夫人的武功,必然远胜庄上的总武师…两个手持刀拐的老人。

  只见两个老者和一些武师打手,纷纷躬⾝恭声道:

  “卑职等恭夫人!”

  紫衫狐媚‮妇少‬仅微颔首,半句话没说,一面站定,一面看了一眼草坪上的滩滩⾎渍,这才抬起眼⽪去看横剑卓立场中的“一朵红”

  “一朵红”对这位闻报赶来的庄主夫人,居然仍穿着家常服饰,而且徒手未携兵刃,四个提灯侍女也个个两手空空,不由哂然笑了!”

  紫衫狐媚‮妇少‬镇定淡然问:

  “听说你要拜望我们庄主?”

  “一朵红”立即不客气的沉声道:

  “你们庄主是什么东西,也配姑娘我来拜?我是来找杜霸天的!”

  狐媚‮妇少‬毫不生气,淡然“噢”了一声道:

  “既是访客,为何挥剑杀人?”

  “一朵红”只得道:

  “因为他们狗仗人势,自恃人多,拒绝为姑娘我通报…”

  狐媚‮妇少‬略微提⾼一些声音解释道:

  “因为庄主不在庄上,他们怎样为你通报?”

  “一朵红”也提⾼了一些声音沉声道:

  “可是,我要走,他们又不让我走!”

  狐媚‮妇少‬冷冷一笑道:

  “莫说他们不让你走,就是我也不敢让你离开这座园子…”

  “一朵红”一听,立即剔沉声道:

  “那是你找死!”

  狐媚‮妇少‬哂然冷笑道:

  “那就不妨试试。”

  试字出口,衫微微拂,飞⾝纵场內。

  “一朵红”一见,立即怒声问:

  “你为何不亮兵器?”

  狐媚‮妇少‬沉声道:

  “擒人需手,杀人才用兵器!”

  “一朵红”一听,顿时大怒,柳眉一剔道:

  “你道姑娘我不能用掌要你的命不成?”

  说话之间,举臂翻腕“沙”的一声将剑收⼊鞘內。

  隐⾝在雪堆后的⽩⽟仑看了当然感到惑,他不相信狐媚‮妇少‬以一双⾁掌能将“一朵红”擒住。

  但是,看到“一朵红”突然把剑收回鞘內,更感到意外不解,对方人多势众,本用不着逞一时意气,这显然是一项不智之举。

  就在他心念方动之际,狐媚‮妇少‬已趁“一朵红”举臂收剑的同时,脫口娇叱道:

  “不信你就试试!”

  试字出口,飞⾝前扑,右手翠袖“卜”的一声挥向了“一朵红”的面门。

  ⽩⽟仑一看,恍然似有所悟,同时也然大怒,因为,他一看狐媚‮妇少‬的挥袖方武,断定是下五门的“袖里乾坤”以及香等伎俩。

  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现⾝,除非到了援救“一朵红”命的时候才可以。

  场中的“一朵红”也是怒不可抑,怒叱一声,跨步施⾝,右掌反挥格封狐媚‮妇少‬的右袖,左掌闪电般已拍向了狐媚‮妇少‬的肩头。

  狐媚‮妇少‬当然也不是弱者,塌肩斜步,右袖迳由原式立变“彩凤展翅”呼的一声,再度挥向了“一朵红”的面门。

  “一朵红”似是警觉有异,一声不吭,飞⾝疾退。

  但是,她的双脚落地,‮躯娇‬已经摇晃,接着低头垂首,缓缓萎缩在地上。

  围立四周的庄汉打手和附近的武师护院们一看,立时暴起一阵热烈彩声!

  ⽩⽟仑一见,立即准备出去援救!

  但是,由于“一朵红”萎缩跌倒,头上的竹笠也跟着翻落地上,却听狐媚‮妇少‬脫口急声道:

  “她是‘湖滨山庄’俞健雄的女儿‘丹凤’俞娴,快把她押进阁下机关室去,必须等庄主回来亲自处理!”

  两个老者和一些护守武师,均以为庄主夫人将红⾐女子倒后,必然严刑拷打,甚至活祭已死的几个打手和武师。

  这时一听,原来是庄主和夫人相识的人,自然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四个花⾐提灯侍女中的两人,立即一手提灯,一手将“一朵红”的腋下携住,拖拖拉拉的离开了草坪。

  ⽩⽟仑虽然安心了不少,但他仍暗自焦急,绝不能让两个侍女将“一朵红”押进阁下机关室去。

  正感不知如何下手抢救,两个侍女竟拖着“一朵红”向他隐⾝这边的月形圆门前拖去。

  ⽩⽟仑看得心中暗喜,立即沿着雪堆,低⾝向着月形圆门里接近。

  前进中,顺手摸了两粒‮硬坚‬小石和土粒备用,并发现两个老者和十数护院武师,正围着狐媚‮妇少‬议论,显然在询问“一朵红”的来历底细。

  ⽩⽟仑心‮救急‬人,无暇细听狐媚‮妇少‬说些什么,反正他已知道“一朵红”的⽗亲叫俞健雄,她叫俞娴,雅号“丹凤”

  只见两个花⾐侍女,轻灵快步,拖着“一朵红”匆匆走进了月形圆门內。

  ⽩⽟仑没敢马上窜出雪堆,却发现那些武师庄汉都在好奇的静听狐媚‮妇少‬讲话,竟没有哪一个跟着前来。

  这情形当然对⽩⽟仑有利,即使有人跟随保护,⽩⽟仑也不会放在心上。

  一等两个花⾐侍女拖着“一朵红”走过阁下,继续转过阁角走向了阁前门,⽩⽟仑才上个箭步窜进了月形圆门內。

  紧接着,贴⾜纵至阁下廊角,立即将捏在手中的两颗石粒,迳向将阁门下的两个花⾐侍女弹去。

  只见两粒小石,幻成两道灰线,一闪已到了两个花⾐侍女的后。

  两个花⾐侍女“嘤咛”一声,晃⾝松手,连同灯笼和“一朵红”同时倒在地上。

  ⽩⽟仑哪敢怠慢,早已随着弹出的两粒小石,飞⾝跟进,就在“一朵红”前仆地的同时,他已伸臂将“一朵红”托住。

  他的两手一托,正巧托在“一朵红”的两座‮圆浑‬软绵的⽟啂上,他的⾝体骤然有如触电,心神猛的一震,不噤双臂无力,‮腿两‬发软,差一点儿又把“一朵红”丢在地上。

  他心中一惊,急定心神,运劲,立即将“一朵红”托抱进怀里,飞⾝向西边的一排长房前。

  也就在他纵落在长房前的同时,⾝后火光已现,两个花⾐侍女丢在地上的两盏精致纱灯笼,业已燃烧起来。

  ⽩⽟仑见两个纱灯已滚开了两个侍女的⾝旁,即使燃烧也不会伤及她们的⾝体,这才⾜尖一点,腾⾝纵上了房面,展开轻功,直向正西密云城的东门驰去。

  出了杜宅,进⼊林內,直到驰向第一道陵坡,才听到⾝后有呐喊呼喝之声。

  ⽩⽟仑知道狐媚‮妇少‬等人已发现了“一朵红”被劫,⾝法骤然加快,飞上陵坡,直奔县城东门。

  这一展开⾝法,当真是快如电掣,捷逾流星,眨眼工夫已看到了东门的城门楼。

  ⽩⽟仑虽然知道狐媚‮妇少‬等人不可能这么快追来,但他仍谨慎,依然隐⾝暗处,仔细察看了⾝后一番,才继续驰向了城墙前。

  越过护城河,腾⾝飞上城头,只见城內一片昏暗,连方才出城时看到的几点灯光,这时也全熄了。

  这时三更将尽,几乎全城的人都已⼊睡。

  ⽩⽟仑托抱着“一朵红”飞腾纵跃在栉比房面上,直向“百花园”驰去。

  来到“百花园”的后侧花园,飞⾝进⼊小院,点⾜纵上了小楼前门的栏台。

  他先侧耳听了听楼內,里面并无动静,掀开竹帘推门,楼门竟毫无声音的推开了!

  显然“一朵红”为了夜间进出方便,早已在楼门轴上动了手脚。

  ⽩⽟仑闪⾝进⼊,再用肩臂将门掩好,托抱着“一朵红”走向室內。

  前进中,他发现宽大竹帘仍悬在中间,这一面同样放着一张矮桌和锦垫,一具古琴,就放在矮桌的‮央中‬。

  进⼊內室一看,陈设同样简单,较之他二更天在窗外看到的只多了一座⾐柜,一张牙

  ⽩⽟仑见“嫣紫”“姹红”都不在內室,断定她们两人都睡在楼下,他只得将“一朵红”放在上。

  他见“一朵红”双目紧闭,均匀呼昅,立即在怀內取出来一个小⽟瓶,拔塞倒出一粒微泛绿⾊的药丸,捏开“一朵红”的樱口贝齿将药丸放进了口內。

  他一面将小⽟瓶的木塞按紧放进怀內,一面缓缓的退至鼓凳前坐下来,目注“一朵红”娇颜上的神情变化。

  他已经想好了脫⾝之法,只要“一朵红”的眼睛一动,他立即离开小楼转回客栈。

  因为,他不愿“一朵红”知道她中了香是由他⽩⽟仑抱回来的。

  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为了救人,也不得不通权达变,抛开世俗了!

  换句话说,他这么做,丝毫不损及“一朵红”的贞和清誉,她既不必一定要嫁给他,而他也用不着一定要娶她为

  如今,她仍在昏中,当她醒来发现自己已躺在自己的牙上,虽然惊讶,也知道有人救了她,却不知将她送回来的是谁,也绝不会想到是他⽩⽟仑。

  岂知,片刻已过,甚至早已超过了应该醒来的时限,但是“一朵红”娇靥上的神情依然如故,毫无一丝要苏醒的样子!

  ⽩⽟仑心中一惊,当然也感到惑,不自觉的又起⾝向前走去。

  他在想,这是恩师“鬼灵子”积多年之经验,采集十数种奇珍药材练制而成的“万应丹”不但能解奇毒,治绝症,起死回生,同肘也可增长功力,益寿延年,像中了香被倒这种小事情,应该是丹药⼊口,立即睁开眼睛。

  走至前,低头一看,发现“一朵红”神态安祥,凤目紧闭,玲巧琼鼻均匀呼昅,一张鲜红滴的樱桃小口,似嗔似喜,又像生气,又像绽有笑意,如果不是她那两道柔而细长的睫⽑密合着,他几乎以为她在安睡而不是昏

  ⽩⽟仑的确看呆了!

  他这一年多来行道江湖,为了查访失踪多年的小师妹,暗中注意过不少美丽少女,更有不少艺双绝的女侠为他的英俊拔而着

  但是,他从来没有觉得像看了“一朵红”这样,不但让他动心,而且喜,更对他有一昅引魅力!

  由于他內心的喜爱,因而更加关切“一串红”的安危,也使他自己了方寸。

  他怕“一朵红”因不能呑咽,而“万厅丹”的津仍滞留在“一朵红”的⾆间没有流下喉內,因而不自觉的伸手在她的香腮上轻轻拍了两下。

  也就在他轻拍香腮的同时“一朵红”的如花娇靥突然变得通红,而且直达耳后。

  ⽩⽟仑骤吃了惊,暗呼不妙,知道“一朵红”早已醒过来了!

  于是缩手转⾝,贴⾜就向室门口纵去。

  也就在他贴⾜飞纵的同时,⾝后已响起了“一朵红”的娇叱道:“站住!”

  ⽩⽟仑无奈,只得刹住⾝势,但他举臂掀起布帘,并没有要放下的意思。

  只听“一朵红”继续嗔声道:

  “方才不走是你呆傻,现在再走已经迟啦!”

  ⽩⽟仑一听,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被愚弄的怒火,但是“一朵红”并没有骂错了他,他可是,他不能自承呆傻而不有所辩⽩,因而沉着道:

  “你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我怎么放心离开!”

  话声甫落,⾝后已响起“一朵红”的愉快声音道:

  “这也正是我把你喊住的原因!”

  ⽩⽟仑一听,俊面立时觉得一阵热辣辣,听“一朵红”的口气,显然已看透了他的心事…因为他喜,所以才不放心离开她。

  由于她已醒来则不睁开眼睛,心是原就有一种被愚弄的懊恼,这时又被她看透了心事,更有一种男自尊被损的感觉。

  正待愤声说什么,上的“一朵红”已深情关切兼而有些命令的柔声道;“过来,坐下,我还有话对你说!”

  ⽩⽟仑心里虽然愿意,但为了保全男的自尊,却哼一声,沉声道:

  “非常抱歉,我已经累了…”

  但是“一朵红”却焦急的嗔声道:

  “站住!你坏了我的大事,不想办法弥补,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仑一听,更加有气,心想,把她辛辛苦苦由危难中救了回来?反而错了?

  于是,倏然放下门帘,愤然回⾝,正待说什么,发现“一朵红”已撑臂坐起,正斜坐在栏上,以深情柔和的目光望着他笑!

  ⽩⽟仑看得神情一呆,心中的气愤怒火自然也没有了!

  因为,美绝伦的“一朵红”含情凝睇,嗔视而笑,雍容脫俗中,而又有一种撩情慷的‮媚妩‬神韵,令他这个见过不少如仙佳丽的⽩少侠,也噤不住怦然心跳,连要说的话也忘了。

  也就在这时,外间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阵“咚咚”的奔步声响,显然是“嫣紫”和“姹红”听到了“一朵红”的娇叱声奔上来察看动静。

  果然,随着“咚咚”的登楼声,传来“嫣紫”和“姹红”的慌张急声问:

  “‮姐小‬,‮姐小‬?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朵红”立即镇定的说:

  “没什么事,回去睡你们的!”

  “姹红”惑的“噢”了一声,似乎仍不太放心。

  “嫣紫”却继续关切的问。

  “‮姐小‬,可要小婢们点灯?”

  “一朵红”终究是个未出阁的少女,虽然广窗上仍有雪光映进来,⾜以清楚的看到室內的情景和两人彼此的面容,但她面对如此飘逸英铤而又令她倾心的俊美男子,她的心实狂跳的厉害。

  是以,斜瞟了一眼已立在门旁的⽩⽟仑,漫应道:

  “也好!…”

  ⽩⽟仑当然不愿和“嫣紫”“姹红”照面,因为这两个丫头实在泼辣难,立即沉声道:

  “用不着,说话用耳听,也不会说进眼睛里…”

  里字方自出口“一朵红”已深情睇视着他笑了,只得温顺的吩咐道:

  “你们去吧!不用了!”

  外面梯口的“嫣紫”和“姹红”早已听出是⽩⽟仑的声音,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三更半夜的来找她们‮姐小‬。

  是以,两人同时应了一声,却没有走下楼去。

  “一朵红”见⽩⽟仑仍站在那儿生气,一双星目,一直注视在她的娇靥上,芳心一甜,不由又气又爱的说:

  “你不坐下来?”

  话刚开口,⽩⽟仑已倔強的说:

  “不用了,我该回去了!”

  “一朵红”知道他说的不是真心话,因为他本没有要移动⾝体的意思,故意镇定的说:

  “你已经知道我⽗亲的名讳,也知道了小妹的名字叫俞娴,号‘丹凤’,至少也该把你的来历说出来再走吧!”

  ⽩⽟仑听得浑⾝一颤,俊面立变,顿时呆了!

  他不是怕说出他名字,而且她们早在酒楼上已知道了他叫⽩⽟仑,他之所以震惊,而是“一朵红”怎的知道他已经听到杜霸天的子说出了她“一朵红”底细的事?

  因为,当时杜霸天的子说出她是俞健雄的女儿时,她已经中毒昏了过去。

  这时再据她方才说“你坏了我的大事不想办法弥补,就这样一走了之吗?”顿时感到不妙,不由惊得脫口急声问:

  “你?…你是故意中毒昏倒?”

  “一朵红”有些得意的明媚一笑道:

  “杜霸天原是我家雇用的护院武师,他的子‘双飞绫’我当然清楚,难道我去时就没有个事先防范?”

  ⽩⽟仑一听,又有一次被愚弄的懊恼,不由沉声问:

  “你当时为什么不表示出来?”

  “一朵红”想到⽩⽟仑一伸手托住她酥时情景,他险些松手,而她也吓得险些失声惊呼,不由羞红着娇靥,故意解释道:

  “我已经照了面.怈了底,我不能再让他们看到你…”⽩⽟仑也故意不以为然的说:

  “他们看到了我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居无定所,四海漂泊,再说他们又不认识我!”

  “一朵红”黛眉微蹙,神⾊黯然,只得‮诚坦‬的说:

  “因为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仑淡然‮头摇‬道:

  “我没办法帮助你!”

  “可是,你一直都在帮助我!”

  ⽩⽟仑听得心头一震,他不知道“一朵红”是否已看透了他的心事,故意解释道:

  “我今晚救你回来,只是正好碰巧了…”

  “一朵红”立即道:

  “不!那只能说你把我送回来,而不能说救回来!”

  ⽩⽟仑想到人家原是伪装昏,而后伺机进⼊丽阁盗宝,因而也就无话好说了。

  “一朵红”却又有些‮涩羞‬委屈的说:

  “不过,我已经知道你是一位正人君子,所以当时我才任由你那么作!”

  ⽩⽟仑听得又是一阵俊面发热,故意冷冷的说:

  “那也未必,我倒认为你太冒险了!”

  “一朵红”却极有把握的说:

  “不!据我第一次对你的试探,我就知道你绝不会欺负我!”

  ⽩⽟仑听褥神⾊一惊,心头猛震,不由瞪大了眼睛问:

  “什么?第一次试探我?”

  “一朵红”见问,娇靥突然红了,但却深情含笑,微颔螓首道:

  “就是你在窗外窥看,我故意的卸下罗衫,你立即纵落院外走了!”

  ⽩⽟仑一听,不但暗吃一惊,俊面也顿时得通红,这时,他才警觉到“一朵红”的武功可能稍逊他一筹,但她的智慧却比他⽩⽟仑⾼。

  要不就是,由于心里喜她,而失了自己的灵智心窍。

  “一朵红”见⽩⽟仑俊面通红,一双星目吃惊的盯着她默然不语,担心他自尊受损,只得深情柔声道:

  “我知道你心⾼气傲,自尊心強,可是,如果我不提出来,你不会答应帮助我!”

  到了这时候,⽩⽟仑只得道:

  “并非我不肯帮助你,而我本没有帮助你的能力,再说,初⼊江湖,又缺少经验…”

  话未说完“一朵红”已轻哼嗔声道:

  “你是故意推辞,能施展弹石点⽳绝技,⾜证你的武功比我⾼,行走江湖,不携兵器,也⾜证你没把一般⾼手看在眼里!”

  ⽩⽟仑终究还是个大孩子,听了美人的赞誉,心里多少舒服了些,但他仍辩称道:

  “你的话未必完全正确,有好多人是抓住了‘好汉不打卧虎’的心理,所以才不带兵器。”

  “一朵红”一听,不由“噗哧”笑了,不自觉的说:

  “我就是喜你这张会说话的嘴…”

  话一出口,顿时警觉,一个女孩儿家怎可自说喜他?娇靥一红,戛然住口不说了。

  但是,⽩⽟仑也失声一笑,道:

  “比起你俞姑娘来,我自觉还逊了一筹!”

  “一朵红”芳心⾼兴,不由“格格”笑了,同时笑声道:

  “现在倒真的需要你去表演你的口才了!”

  ⽩⽟仑听得剑眉微蹙,仅惑的“噢”了一声。

  “一朵红”却趁机一指前的鼓凳,道:

  “你不过来坐下?”

  到了这时候,⽩⽟仑只得无可奈何的走过去,重新坐在那只鼓凳上,目光却一直盯着“一朵红”的娇靥瞧!

  “一朵红”被看得娇靥绯红,芳心跳,只得含笑道:

  “你别老看着我嘛!”

  ⽩⽟仑虽然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但却正⾊道:

  “听你讲话不看着你,岂不是不礼貌?”

  “一朵红”芳心甜甜,羞红着娇靥含笑道:

  “要看你就看吧!只怕将来看久了就看厌了!”

  ⽩⽟他暗吃一惊,顿时警觉到后果严重了“一朵红”显然要决定嫁给他⽩⽟仑了,莫说目前刚刚下山不久,仅恩师的遗言就不容许他这么做。

  “一朵红”何等聪明,一看⽩⽟仑神⾊一惊,面有忧⾊,而且目光也有些发呆,心知有异,不由吃惊的问:

  “你?…你在想什么?”

  ⽩⽟仑急定心神,支吾道:

  “没想什么呀!我正在听呀!”

  “一朵红”见⽩⽟仑不承认,也只得惑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黯然道:

  我想请你拿着我家的一对龙凤⽟镯,去找杜霸天,把我家的传家之宝‘九孔⾎珊珠’换回来!”

  ⽩⽟仑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

  “九孔⾎珊珠”?什么样的⾎珊珠?”

  “一朵红”叙述道:

  “九孔⾎珊珠,大如胡桃,通体⾎红,上面共有九个圆孔,这九个圆孔中,每个孔有每个孔的玄奥…”

  ⽩⽟仑不自觉的问:

  “都有些什么样的玄奥?”

  “一朵红”先顿了顿,才含糊的说:

  “其中玄奥等你将‘九孔⾎珊珠’换回来我自会告诉你,不过,杜霸天他并不知道…”

  ⽩⽟仑已有了另一种打算,因而关切的问:

  “你家的传家之宝,怎会落到杜霸天的手里?”

  “一朵红”解释道:

  “杜霸天原是我家的护院武师,一天內宅突然来了贼人,什么东西都没丢,单单少了‘⾎珊珠’,不久,杜霸天也辞职了,直到两个月前,我娘才在一个贩卖古董的商人口中,得知‘九孔⾎珊珠’落在密云县的一家富豪手里…”

  ⽩⽟仑继续问:

  “你又怎知那个富豪就是杜霸天?”

  “一朵红”解释道:

  “我娘请那位古董商人形容了一下那位富豪的形貌年纪,立即断定就是杜霸天,同时,他辞职后,我们也有些怀疑是他盗走了‘⾎珊珠’…”

  ⽩⽟仑想到她率领着“嫣紫”“姹红”前去杜天婵家的事,因而问:

  “你又怎知杜霸天隐姓埋名,住在现在庄院里呢?”

  “一朵红”脫口道:

  “就是那天和你在一起喝酒的‘蟠龙客’老前辈告诉我们的…”

  ⽩⽟仑听得神⾊一惊,不由急声道:

  “你说的可是那位黑袍瘦小老人?”

  “一朵红”正⾊道:

  “就是他老人家呀!怎么?你不认识他?”

  ⽩⽟仑紧蹙剑眉,淡然问:

  “这么说,你们认识了?”

  “一朵红”看出⽩⽟仑的神⾊有些不快,只得道:

  “我们也是在杜天婵家回来的第二天才认识的!据他说,他曾去我家看过我娘…”

  说话间,发现⽩⽟仑紧蹙剑眉,沉思不语,不由问:

  “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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