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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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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六⽇。

  这是地理仙许大仙选的⻩道吉⽇,他认为关老夫人的遗体选在这一天亥时下葬,是上上之吉,铁⾎门对老夫人出殡的事不愿意铺张,除了门中弟子,连一张帖子都没发给别人。

  墓地选在千山,那是座秀丽的小山,据许大仙说,此地是龙头,仰⾼之势,有云龙抬头之势,是块上好⽳地,要进千山必须经过小姑河,那山就在河对岸。

  船家丁赵,在渡河口早备好大船,准备灵上阶,这些事全是云鹏负责经手,一切打点,巨细无遗的尽善尽美、云鹏在这方面很有头脑,大小事都照顾的很好。

  铁⾎门兄弟俱是一⾝素⾐素,在关山月拈香扶棂的导引下,向渡船头进发。

  老布和老梅穿梭在前前后后,他们负责戒护工作,在那些观望的人群中,他们似乎发现有些很陌生的面孔,老布眉头一皱,低声道:“老梅,会不会有事?”

  老梅低声道:“别瞎猜疑,江湖上还有个规矩,各门派如果办丧事,不论对方有何仇何恨,也要等事办完后…”

  老布嗯了一声道;“但愿这条规矩,不要给那些不开眼的东西破坏了,今天要是道上朋友想乘火打劫,嘿嘿,我就要他们通通来陪葬…”

  老梅拍拍他,道:“别心了,灵柩上船了。”

  在十几个大汉的抬动下,关老夫人的灵柩抬上了船,老赵是个练的船家,在他和伙计的驭下,那艘船缓缓滑上河心。

  超渡的和尚和道士坐在另一条船上,铁⾎门弟兄分坐在另两条船上,护卫着老夫人的棺木。

  河⽔平静无波,大船缓缓前行。

  忽然——

  那河面上出现了三条小船,这三条船进行快速,有若飞箭般在河面上飞驰,老赵的神⾊一变,道:“天⽔帮一-”

  他是靠⽔吃饭的,眼⽪子可尖得很,一看那三条船的来势,就知道是冲着这边来的。

  这三艘小船,船头上各站着两名黑⾐黑衫的汉子,俱⾝背长刀,暗器,一看便知是难的角⾊。

  云鹏喝道:“前面是何方朋友?我们是铁⾎门的兄弟,今天我们在办丧事,有何得罪诸位的地方,改⽇定当登门谢罪。”

  最前头那个黑⾐汉子叫道:“先停船,我们是天⽔帮的…”

  云鹏大声道;“天⽔帮与铁⾎门素无瓜葛,各位请念在同为武林一脉的份上,请⾼抬贵手,让我们过去…”

  那汉子冷冷地道:“不行,这是我们⽔上的规矩,任何人通过河上,都要向本帮报告,否则,就是不把我们天⽔帮放在眼里。”

  云鹏冷笑道:“朋友,你们霍当家的可在?”

  那汉子哼一声道:“霍当家的不认识你。”

  云鹏怒声道:“你们是存心找碴!”

  那汉子嘿嘿地道:“你们只要不渡河,啥事也没有…”

  老布怒笑道:“妈的,一个小小的天⽔帮也敢在这个时候乘⽔打劫,好吧,朋友,你有什么条件,说吧!”

  那汉子道:“我们要姓关的向霍当家的磕头认罪,否则,嘿嘿,我就要诸位葬⾝河底,听说铁⾎门很擅于陆战,在⽔里,嘿嘿,你们就不如我们了。”

  在⽔上称雄,⽔一定要好,天⽔帮独霸⽔面有十几年,手底下当然都是浪里⾼手,铁⾎门没有⽔战的经验,这次遇上了这一种事还真棘手。

  老布瞄了那汉子一眼,道:“妈的,你真瞎了眼,居然要我们当家的向你老霍磕头认罪,朋友,你应该先瞪起眼睛看看,铁⾎门决不是省油的灯…”

  那汉子呸一声道:“姓关的怎么不说话?”

  关山月站在船头上,一脸的寒气,他抑住悲伤,道:“朋友,在下姓关。”

  那汉子淡淡地道:“原来是个娃儿,他妈的,我还当你是何方的神圣呢。”他瞄了关山月一眼,继续道:“关朋友,要过这条⽔路,总要向我们打个招呼,你阁下不吭不哈的硬要闯关,嘿嘿,你也太小看天⽔帮了。”

  关山月拱手道:“那是我疏忽,在这里我愿向各位道歉,错过今⽇,我愿登门道谢,今⽇是家⺟安息大典,我不希望有何纷争,请各位⾼抬贵手…”

  那汉子嗯了一声道:“这还像点人话,这样吧,看在你娘的份上,你只要向我们兄弟跪在地上磕三个响头,咱们就放过了你。”

  关山月愤怒的道:“你——”

  那汉子嘿嘿地道:“办不到?那好,咱们就动手试试。”

  他一挥手,三条小船倏地会集在一起,船上的汉子俱一⾝⽔套,个个手持利斧,揷匕首,扑通扑通已有三个汉子跳进⽔里。

  云鹏大惊道:“他们想破船。”

  船夫老赵早已吓得全⾝发软,面⾊铁青,他是靠⽔吃饭的人,对天⽔帮的手段最是清楚,他颤声道:“关少主,你…”许大仙看看天光,催促道:“关少主,老夫人下葬的时辰可不能耽误…”

  关山月嗯了一声道:“老赵,别怕,继续开船。”

  云鹏望着⽔中的汉子,道:“老布,你会不会⽔?”

  老布恨地一跺脚道:“妈的,拳刀剑戟我样样都会,就是不会⽔功,妈的,当初怎不学一学,今天在这里我是⼲着急…”

  忽然,鲁浪将⾝上的⽩⾐一卷,道:“云叔,我会——”

  云鹏嘿嘿地道:“小子,光会还不行,要真行,在⽔里可不比岸上,没有两把刷子很难罩得住,鲁浪,你有把握么?”

  鲁浪嘿嘿地道:“大叔,鲁浪陆上的功夫没练好,可是⽔里面就是我的天下了,当初,我⾚⾝露体在⽔里活捉鲤鱼,仅这一手,大叔就该相信我…”

  云鹏拍拍他,道:“好,有你来应付这几块料,我放心了,鲁浪,⽔里要有乘手的武器,你带什么兵刃?”

  鲁浪随手抓了一小鱼叉,道:“这玩意最好用。”

  仅这几句话时间,那三个⽔夫已潜进⽔里,只见浪花一翻,人已失了踪影,鲁浪面上泛起一声冷笑,反手握着鱼叉,道:“看我的!”

  别看鲁浪愣头愣脑的,他⾝手可快得很,他目光一瞄⽔里的人影,蓦地扬起鱼叉整个人向⽔里跃去。

  扑通地一声大响,⽔里倏地冒出一股⾎⽔,他那一叉还真准,立刻将其中一个戳死在⽔里。

  此人⽔里真是不凡,有若鱼儿般在⽔里遨游,那进⼊⽔里的汉子刹时全部被解决了。

  而老赵已将运灵的船划向对岸。

  云鹏嘿嘿地道:“好小子,有你的!”

  天⽔帮的三艘小船上的汉子,一见鲁浪在⽔里的⾝手这么灵快,着实令他们大吃一惊,他们全是靠⽔吃饭的⾼手,但若论⽔功,只怕尚差此人一截。

  关山月手中拈香,看看时光,道:“许大仙,兵刃见⾎,这兆头不知是好是祸?”

  许大仙是道士,他嘴里念念有词,手中木剑挥舞,在船头上做起法来,半晌,他叹声道:“令堂英灵已安,她是自尽的,有股怨气憋在心中,此刻兵刃见⾎,已化掉她那口怨气,关少主,无妨…”

  在众多兄弟的扶持下,关老夫人的灵柩很快的葬进了⽳洞,天⽔帮的兄弟在⽔中没讨了好处,铁⾎门已登上岸,他们立刻布置守护,让法事进行。

  三炷香,一堆冥纸,在地上烧起。

  鲜花、素果,代表着无尽的思念和敬仰…

  鲁浪全⾝漉漉地跑回来了,他伏在老夫人的坟头上嚎啕大哭起来,这孩子天生纯厚,一想到关老夫人的死,是自己⺟亲一手造成的,心里宛如刀割似的,总觉得对不起老夫人太多太多…

  关山月跪在那里不言不语,眼泪如串的掉下来。

  老梅泣道:“少主,节哀。”

  关山月点点头道:“我会的…”

  谁都看的出,他內心的悲痛已到了极点,一张脸有些苍⽩,全⾝都在抖颤中,他太悲伤了。

  忽然——

  云鹏的双目有若冷刃般的在各处一扫,立刻向老布施了个眼⾊,拉过一边,悄悄地道:“你有没有发觉这四周有股杀气?”

  老布嗯了一声道:“我已派兄弟严加防护,如果能不惊动少门主最好不要惊动,依我看,可能是天⽔帮的人…”

  云鹏深思道:“咱们铁⾎门和天⽔帮一向沾不上边,为何他们会选在这个时候向我们下手,难道是有心人…”

  话语间,山林里已传来一声响箭,那是绿林箭,是告诉对方,他们要按江湖规矩来拜会了。

  云鹏双目一寒,道:“何方朋友,请来一会!”

  绿林箭在曳然声中⼊地上,只见有百来名的汉子自四处拥了过来,这些人俱是长刀斜背,行动如风,个个都轩昂威猛,一看便知是久经历练之徒。

  带头的是位银⾐中年汉子,他眉清目秀,一脸精明之相,双目在开合间,有股精光散出来,此人相貌不凡,举步稳重,端的是个不容忽视的人物。

  云鹏啊了一声道:“伽蓝书生岳一峰!”

  那汉子呵呵地道:“云兄,别来无恙!”

  云鹏淡淡地道;“岳兄,咱们是许久不见了,兄弟始终挂念着你,今⽇没想到在这里会碰上你,呵呵,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伽蓝书生岳一峰哈哈两声道:“在这场合下与你见面,那不是我愿意的。”

  云鹏嗯了一声道:“怎么,今⽇岳兄是冲着在下来的?”

  伽蓝书生岳一峰面有难⾊的道:“在下为天⽔帮第二把椅,今⽇有几个兄弟栽在一位小兄弟手里,嘿嘿,在下⾝为他们当家的,不能不出面讨个人情,要云兄出那位小兄弟——”

  云鹏冷涩的道:“岳兄,事情不会那么单纯吧?”

  岳一峰嗯了一声道:“好,明眼里不进沙子,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敝帮一向在⽔里做买卖,原本和贵门扯不上关系,可是在十五年前,贵门关老门主却与我们发生点误会。”

  云鹏一怔,刹时明⽩了,这是借口。

  他冷冷地道:“据在下所知,那时候你岳兄还不是天⽔帮的,这段梁子在下没有印象,不过,你既然出面了,一定是你们当家霍大刀说的…”

  岳一峰嗯了一声道:“云兄,你明⽩,我们都是吃人饭,替人跑腿的,上峰怎么待,我们怎么办事,今⽇,我要请贵当家的给我们一个待——”

  云鹏‮头摇‬道:“岳兄,你选的真不是时候…”

  岳一峰嘿嘿地道:“的确,我也不想在这种场面下与各位谈这件事,可是上峰待的很明⽩,务必要讨回个公道。”

  布⾐刀客踏上前去,道:“老岳,今天我们在办丧事,不宜逞強动武,你别仗着人多来庒我们,铁⾎门是块什么料,大家心里都明⽩,希望你,嘿嘿,先秤量秤量自己。”

  岳一峰怒呸道:“大胆,有谁敢教训我姓岳的!”

  老布不屑的道:“凭你,顶不过是个道上的人物,凭你那块牌子还庒不死人,天⽔帮今⽇卖个情,咱们大伙⽇后还会成为朋友,如果不卖情,往后就多了个敌人…”

  岳一峰冷声道:“天⽔帮哪会有你这样的朋友,至于敌人嘛,嘿嘿,本帮还没将贵门放在眼里…”

  布⾐刀客点点头,道:“错过今⽇,我们再算这个帐…”

  忽然,自岳一峰⾝后奔出一个人来,道:“二档头,这个人给我…”

  此汉子浓眉大眼,一副強悍的样子,锵地一声,将⾝后的大刀菗了下来,要知天⽔帮霍一刀是个玩刀的大行家,他的手下便以刀成帮,所以又有天⽔帮即大刀帮之称,岳一峰瞄了这汉子一眼,道:“穆雄,此人不可轻视。”

  穆雄嘿嘿地道:“放心,二档头,我穆雄跟着你也不是一天了,手底下有多少货,你很明⽩,听说姓布的在刀法上很精,我倒要看看他精到什么程度。”

  一挽刀花,毫不留情的照着布⾐刀客的⾝上砍去。

  老布寒声道:“你送死。”

  他⾝子迅快的一移,那柄刀在幻化间点了出去,老布的刀跟他的虽一样快,穆雄还没有清楚对方揷刀的手法,一缕寒气已先他而至,他心里悚然一震,没想到人家才是刀法的行家,出手之疾,已无法以⾁眼里追寻。

  穆雄连着挥出七刀,喝道:“好刀法。”

  在他想象中这连环七刀至少要将布⾐刀客的手忙脚,或是挥刀硬砍,哪想到布⾐刀客似乎早算准他这连环七刀的落点,差之毫厘的正好贴⾝而过,他心里大寒,对方的刀已临近自己的面门。

  岳一峰疾呼道:“小心!”

  他虽然看出老布的⾝手⾼出穆雄很多,但绝没料到老布的刀法变化那么大,一要翻腕,已在穆雄的脖子上砍了一刀。

  ⾎如⽔样的溅出来,穆雄的头颅已歪在一边,整个头都掉了,惨叫一声,他已仆倒在地上气绝而死,而两条腿还蹬了一蹬。百来个天⽔帮的兄弟像‮狂疯‬了一样,他们⼲的是⽔上买卖,杀人越货司空见惯,可是就没见过有人能在数招间,砍了穆雄脖子的人,他们俱大吼大叫,那副強梁本⾊全显露出来。

  只听有人叫道“⼲,替老穆报仇!”

  岳一峰铁青着脸,道:“你杀我们的人…”

  老布哼地一声道:“那又怎么样?他技不如人,死而何怨?”

  岳一峰嘿地一声道:“你们通通别想活着离开这里,我们当家的已将这里全封死了,整座山都在监视之中。”

  云鹏冷冷地道:“别妄想,我们的人并不少——”

  要知铁⾎门今⽇护灵的兄弟少说也有七八十个,天⽔帮虽有百来名,但毕竟占的优势不大,云鹏早已估量过了,在心里,他本没将天⽔帮的人放在眼里。

  岳一峰哼地一声道:“那你错了。”

  仅这几句话的时候,对面的山坡上已奔下一大群人,这些人个个手持大刀,由三个精壮的汉子率领着向这里围困过来。

  老梅立刻调动人手,将这里布成一个大圆圈,待每位兄弟务必守在那里,不追杀,不让这些人冲过来,因为少门主在行长礼。

  眼下四周都出现了敌踪,将这里已团团的困住。

  展龙、展虎和展雄已各挑了十个兄弟随时支援各处,他们防备任何疏漏,尽量不要惊动关山月。

  云鹏沉思道:“老布,对方有三四百人之众,我们最好能冲进他们的阵脚里牵制对方,至少让他们无法全力向这里抢攻。”

  老布点头道:“好。”

  岳一峰见四周已布満了人,道:“老云,你们的少门主死到临头还不出面。”

  云鹏冷冷地道:“礼成之后,我们少主自然会见你。”

  岳一峰嘿嘿地道:“那我们不客气了。”

  他一挥手,大叫道:“兄弟们,杀吧!”

  他的话声有如巨雷般的宏亮,四下天⽔帮弟子立刻杀声震天的向这里冲过来,刹时刀剑齐飞已无情的展开杀戮,⾎光在拼杀中飞扬…

  云鹏大喝道:“兄弟,别客气啦!”

  他的⾝子有若流石般向空中去,一个庞大的⾝子有若空际展翅的大鸟,直往岳一峰扑去。

  岳一峰苦笑道:“老云,我真不想和你动手。”

  云鹏哼地一声道:“各为其主,谁也不怪谁。”

  两个人都是一方的好手,虽然是多年的朋友,但双方出手却毫不留情,立刻各倾全力的厮杀着。

  最令天⽔帮寒心的还是老布和老梅,这两个人不固定某个对象,逢人便杀,两人都是一流⾼手,刹那间已斩了三十四个天⽔帮兄弟,令那些围困他俩的人俱是心胆寒颤,个个都提心吊胆。

  铁⾎门兄弟已围成一个圆圈,紧密的守护着,他们不主动出击,天⽔帮的兄弟只要接近圈子,他们个个设法给对方痛击。

  而展氏三兄弟在圈子里更加忙碌,随时都要支援各地,一时间,天⽔帮兄弟还无法破他们的防线。

  忽然,展虎大叫道:“这里吃紧…”

  有七八十个天⽔帮兄弟向最左侧抢攻,铁⾎门兄弟已倒几个,眼看就要出现大缺口,展虎带着兄弟拼命的在堵那道缺口,但对方的人太多了…

  只听有人叫道:“咱们忍耐一会,少门主就忙完行礼了…”

  果然,许大仙在那里,道士也已主持完仪式,那坟上已覆了新土,关山月在恭敬的磕着响头。

  蓦地——

  许大仙在摇完了丧魂铃的刹那,倏地一掌向正在跪拜的关山月脑后面按去,此刻大伙都在哀伤中,谁也没有注意许大仙这个动作,神⽟夫人正好在这节骨眼上抬起头来,一见许大仙的手拍向关山月的脑后,啊了声道:“你…”关山月的手有若幻影般的抬起,他依然在磕头,单手支地,另一手已向许大仙的手,砰地一声,许大仙人已跃了起来,而关山月已寒着脸站了起来。

  他一脸怒意的道:“好低劣的手段!”

  许大仙冷冷地道:“你居然能逃过本大仙的偷袭。”

  关山月哼地一声道:“这只怪你行动太差劲了。”

  许大仙一愣,道:“你知道我要偷袭你?”

  关山月哼地一声道:“只因为你太镇定了,任何一个道士遇到这个场面,都会吓的发抖,而你却沉稳笃定,仿佛跟你没关系一样,这种态度太反常了。”

  许大仙嘿嘿地道:“既然你发现我有问题,为何不说破…”

  关山月冷冷地道:“我娘的英魂需要超渡,如果我说破了,临时我到哪里去找个道士或和尚,好在超渡的时候你没玩花样,否则你早躺下了。”

  许大仙全⾝吓出一⾝冷汗,道:“好个关山月,你果然与别人不同,要和你为敌,那真是拧着脑袋上天台,好个厉害的人物…”

  关山月淡淡地道:“告诉我,你是谁?”

  许大仙冷声道:“我是道士,专门给人念佛经消灾的道士。”

  关山月面上杀机一涌,道:

  “别跟我打哑谜,今⽇你想走出这个圈子只怕不太容易,想活命就老老实实的说。”

  那道士无奈的道:“你这个人真难,不说实话也不行,嘿嘿,好吧,我就是外面那些兄弟的头头,这你总明⽩了吧!”

  关山月一震,道:“霍大刀?”

  霍大刀哈哈地道:“别看我穿了道袍就不像了,当年还没落单为寇的时候,我是西元寺的小道士,所以,替人送葬解运这玩意儿,我还真內行,老实说,我只要略略安排,就能接近你的⾝边,要暗算你并不难。”

  点点头,关山月嗯了一声道:“结果你失败了,那一掌我避过了,霍大刀,机会只有一次,失去了制我的机会,你想再来一次就很难了。”

  霍大刀点头道:“我明⽩,从老夫人的灵柩运起,我就在想该什么时候动手,结果我选择了最后,老实讲,我并不想真的杀死你,那样太不光彩了,虽然有人曾建议我要一击成功,我总觉得你不如传说中那么厉害。”

  关山月深昅口气,道:“老霍,我还是有点不明⽩,你为何选上我…”

  霍大刀哈哈地道:“太简单了,在⽔上,我敢说两河间,没有一个能和我比,陆地,嘿嘿,舍三绝帮而外,数目前的铁⾎门有点规模,我在⽔上的饭有点吃腻了,很想在陆上争一席之地,要让天⽔帮在陆上站得住脚,首先要选个对象,让自己显显威风。”

  关山月嗯了一声道:“听起来蛮有道理,可惜你选错了对象,我不明⽩是什么人给你出这样的点子,如果他不是另有居心,就是要让你陷于泥沼而不能拔,也许你连⽔上那点基业都会失去,这就是你欠考虑的地方。”

  霍大刀一呆,道:“不会,不会,我想过了,目前铁⾎门在江湖上声誉正隆,多少有点运气,如果我能拿下你,嘿嘿,⽔陆两道也许全是我的天下。”

  关山月不屑的道:“今⽇你都过不了,还敢谈将来?”

  霍一刀哈哈两声道:

  “那你等着瞧,你的人就快被消灭了,我手下虽然都不是绝顶⾼手,但个个奋勇善战,有不怕死的精神,他们出手决不会留情…”

  果然,由于双方人数悬殊,而天⽔帮的人有若嘲涌般前仆后继,铁⾎门的兄弟已伤亡了数十个,渐渐有不住的颓势。

  关山月猛地菗出了铁⾎剑,道:“很好,谢谢你提醒我,我不能和你多浪费时间,铁⾎门的兄弟还需要我去帮助他们…”

  剑刃有若空际的闪星,那么快速的一闪而至。

  霍一刀悚然的道:“好剑法。”

  在对方的出手式里,这位刀法的大行家眼里,已知道关山月决不是先前想象中那么平庸,他忽然警觉到眼前的年轻人是个不容忽视的绝顶⾼手,一翻手,在他的道袍⾐袖里菗出一柄刀,那柄刀金柄金护,雪亮的有如银光,更绝的这柄刀却出奇的短,但很宽厚,怪不得他能把这柄刀蔵在袖子里呢。

  短刀银柄、金边,这柄刀相当名贵,他⾝形在旋转中挥出了短刀,一缕刀影随着波浪形的劈削过来。

  唯有这样⾼明⾝手的人才配用这柄诡奇的短刀。

  关山月凝重的点头道:“好刀。”

  霍一刀连着攻出两招,道:“刀法更好。”

  关山月的剑似⽔流样的向对方的刀势,两个人⾝形快速的炫人眼目,本无法分清楚谁是谁,只有那冷寒颤闪的潆潆冷气和无尽的杀机。

  忽然,远处响起一连串巨响,只见天⽔帮那嘲⽔般的人影纷纷往后退去,只见一个少女和一个青年在人群中飞舞,在他们掷出的火弹中,已将数十个人炸得支离破碎,吓得纷纷倒退。

  正在与云鹏作殊死斗的岳一峰尚未弄清楚怎么一回事,已见自己人已倒下百来个,他心神俱碎的问道:“怎么回事?”

  有人已⾼声道:“二档头,这是霹雳堂的纪氏兄妹…”

  岳一峰在略一疏神的当口上,云鹏已乘机挥出一拳,结结实实的击在岳一峰的肋骨上,他哇地一声,已被咚地一拳打在地上,连着噴出三口鲜⾎,刹时间,脸⾊苍⽩,扶着那被击伤的地方,望着云鹏,道:“云鹏,你好狠…”

  云鹏冷声道:“那是你运气好,这一拳本该打死你。”

  霹雳堂纪氏兄妹的火器的确厉害,立刻遏阻住天⽔帮的攻势,布⾐刀客全⾝是⾎,那是敌人的鲜⾎,他扬着大刀,道:“好呀!纪兄,你来的正是时候…”

  纪杰丝毫不歇手,挥出一排大弹,道:“关少主呢…”

  关山月的剑真如飘忽的流萤,令霍一刀防不胜防,霍一刀用尽全⾝之力,也无法攻进对方的剑幕之中,他愈斗愈心寒,在意念飞闪中,他的刀已横着飘过去,在他的预估中,关山月一定会移⾝或纵跃,哪想到关山月忽然一沉⾝子,那柄剑有若灵蛇点头般倏地穿破霍一刀的刀幕,一剑穿在霍一刀的‮腹小‬上。

  霍一刀啊地惨叫一声道:“你…”那⾎像噴洒的⽔珠一样,散落在地上,霍一刀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关山月颤声道:“你好功夫。”

  关山月淡淡地道:“你也不错,可惜碰上了我!”

  他够狂,也够傲,他有值得狂傲的地方,仅那手神出鬼没的剑法,已令霍一刀敬佩不已,虽然霍一刀受了那么沉重的伤,他还是佩服对方的功夫…

  霍一刀了两口气,叫道:“通通住手。”

  虽然他伤的那么重,但,他毕竟是条硬里子的汉子,是个⽔道枭雄,绿林汉子,在他的叫声里,天⽔帮的兄弟果然全歇了手,他们是绿林汉子,心里面只有他们的龙头老大,霍一刀的一句话,比金字招牌还要罩得住。

  那伙人中有人叫道“大档头受伤了。”

  霍一刀的金边银柄厚刀,已摔在地上,他就是躺在那柄爱逾生命的宝刀边,摇摇手,道:“不准动手。”

  岳一峰忍着伤痛,道:“大当家的,你伤的很重。”

  霍一刀哈哈两声道:“小意思,咱们这些刀头舐⾎的兄弟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别紧张,这一剑还要不了我的命…”

  岳一峰吼道:“是不是姓关的⼲的?”

  霍一刀淡淡地道:“那不关人家的事,只怪我技差一筹…”

  岳一峰暴烈的叫道:“谁伤我们当家的,我就跟谁拼命…”

  霍一刀怒声道:“怎么,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岳一峰连声道:“属下不敢…”

  霍一刀了口气,道:“当我挨了关少主-剑之后,我忽然发觉致我于死的不是别人,是我自己,我轻易听信别人的馋言,没有看清楚事情的真相,贸然的要与铁⾎门争…”

  岳一峰声道:“大当家,咱们回寨里再谈。”

  摇‮头摇‬,霍一刀道:“不,我要跟关少主详细的谈淡。”

  关山月长叹口气,道:“霍大档头,你有话请直说。”

  霍一刀沉思道:“你想知道我是受谁指使的么?”

  关山月淡淡地道:“你不说,我也明⽩。”

  霍一刀忍着痛苦道:“那个人在利用我…”

  关山月拍拍他,道:“人没有不栽斤斗的,栽了再爬起来,霍老大,那一剑不会要了你的命,咱们不打不相识,我愿意你这个朋友-一”

  霍一刀大笑道:“好,有你一句话,我⾝上的伤好像好了一半,关少主,我要找仇亦森和费小清算帐,今⽇之事全是他们要排的。”

  关山月点头道:

  “好,假如有机会,咱们天⽔帮和铁⾎门联手和三绝帮作一次总结帐!”

  只听纪杰大笑道:“还有霹雳堂的兄弟也参预一份…”

  纪小湄娇的道:“关大哥,别忘了我呀!”

  关山月淡淡地道:“家⺟新丧,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能说谢谢你们,有这么多兄弟支持我,爱护我,我相信我们都会拓展开未来之路…”

  刹那间,这一群热⾎沸腾的汉子,由仇恨而成为朋友,他们互相的祝福,互相道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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