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此刻,山风徐徐吹来,一股股沁人的清香随风吹来,关夫人脸靥上虽然有点苍⽩,但她却丝毫没有惧意,望着仇独那种世故精明的样子,暗暗的叹息了一声,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一头畜牲…”
仇独嘿嘿地道:
“敢问夫人可是姓关…”
关夫人点头道:
“我是姓关,少年人,老⾝是个女流,在这里逸情淡志,不问世事,你带了这么多人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仇独往关夫人脸上一瞄,心里忽然一跳,久闻关夫人是个美人,今⽇一见果然不错,虽然数十个寒暑已在这妇人脸上刻下了缕缕痕迹,可是依然掩不住她那份秀丽和媚的漂亮之⾊,仇独嘿嘿地道:
“夫人,在下姓仇…”
关夫人神情一变,道:
“姓仇,江湖上姓仇的只有一家,你是仇亦森的儿子…”
仇独一震,点头道:
“不错,仇亦森正是家⽗…”
关夫人哼声道:
“又是三绝帮,我丈夫已死多年,仇老大还不放过我这老太婆,难道非置我老太婆死地而后甘…”
仇独摇头摇道:
“夫人,这事跟家⽗没有关系。”
关夫人怒声道:
“既不是仇老大的意思,你来找我⼲什么了”
仇独长昅口气,道:
“我们想请夫人帮个忙…”
关夫人冷冷地道:
“我是个女流之辈,先夫当年人在江湖之时,我从不过问江湖中事,你今⽇找我帮忙,哼,仇公子,你这不是拿我老太婆开玩笑?”
仇独想不到关夫人口齿这般犀利,淡淡一笑道:
“有个人夫人一定很想知道…”
关夫人摇头摇,淡漠的道:
“自老夫死后,我不再见客,除了我的姊妹神⽟夫人和我还略有来往之外,其他的…”
仇独冷冷地道:
“令郞,你总想知道吧…”
关夫人神情一变,道:
“山月,他在哪里?”
仇独得意的大笑道:
“神⽟夫人没告诉你?”
关夫人摇头摇,道:
“我那结义妹子怕我伤心,从不谈先夫和小⽝之事,我也从不打听这些事。”
仇独面⾊掠过一丝深沉的笑意,道:
“令郞关山月杀铁绝顾斌,斩季豪,修理浮游神屠⽟,他不知明哲保⾝,处处与三绝为敌,家⽗很生气,要请夫人帮个忙。”
关夫人闻言叹口气,道:
“这孩子,怎么又走上他爹的路子…”
她嘴里虽在叹息着,但心里却相当的振奋和⾼兴,想到自己孩子突然有了消息,在那苍老的心湖里顿时浮起一股无限的希望,脸上顿时显出一丝骄傲的笑容…
梅香⾼兴的道:
“夫人,少爷有消息了…”
关夫人嗯了一声道:
“不知道他长的什么样子…”
仇独冷冷地道:
“这点夫人可放心,他长的健壮如牛,和我差不多,只是手段太狠了点,处处与三绝作对…”
关夫人冷冷地道:
“我儿子与你们过不去,你们应该去找他,老⾝与他自小分开.连他长的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用?难道…”
仇独嘿嘿地道:
“家⽗的意思是想请夫人随我回总坛走一趟…”
关夫人冷笑道:
“令尊可真会设想,他杀我丈夫,毁了铁⾎门,这本是仇深似海的事,如今他居然连我这个老太婆都不放过,姓仇的可真狠呀…”
仇独目光一寒,道:
“家⽗决定的事只怕很难更改…”
关夫人面上寒意一浓,道:
“那也得看我愿不愿意去。”
仇独得意的一笑,道:
“夫人,你只怕没有选择了。”
关夫人追随关天威闯江湖,历经多少艰险和风浪,她见仇独用这胁迫的手段要挟她,心里一直暗暗冷笑,她瞄了四周的汉子一眼,道:
“你要用強的…”
叶震-晃手中短刀,道:
“夫人,这刀子是不长眼睛的,我希望夫人能识得叶震手中的飞刀,它是无情也无眼…”
关夫人大笑道:
“你这孩子真是不长眼睛,在我面前玩刀弄,当年比你狠,比你凶的人,他们都不敢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叶震,你吓不住我…”
叶震一震道:
“夫人是练家子…”
关夫人摇头摇,道:
“我不会…”
叶震闻言怒声道:
“妈的,你不会武功居然也这样狂…”
他在愤怒之下,忽然一振手腕,那柄飞刀有若脫线的急矢般照着关夫人去。
关夫人却仿如未视一样,本不理会那柄飞刀向自己飞来,她不但不闪避,反而有意向飞刀去,叶震哪知道关夫人经过这许多年的忧患,早已萌了死念,飞刀疾而至,对她来说本不知道害怕。
仇独一呆道:
“小叶…”
说真的,仇独还真怕叶震一刀死关夫人,因为目前要对付关山月,这是一张唯一能克制住他的王牌。
哪晓得小叶的刀是出去了,但那柄刀却忽然消逝了,秋月的⾝手太快了,快的一伸手将那柄刀抓在手中,冷冷的一挥手,将那柄刀掷在草丛间。叶震心弦剧烈的一颤,他虽然没有真杀关夫人的意思,但,能一伸手接住飞刀的人,在江湖上还不多,而秋月只不过是个侍女,居然有这种令人想不到的⾝手,的确使他震惊不已。
秋月惶急的道:
“夫人,你为什么不闪不避…”
关夫人苦涩的道:
“秋月,你太多事了,我这个老太婆能让叶震一刀戮死,那是我前世修来的,自从老爷子死后,我就不想活了,谁叫你出手的…”
秋月颤声道:
“夫人千万不能死,咱们还要见少爷呢…”
关夫人长长叹了口气,摇头摇,没再说话。
叶震嘿嘿地道:
“真想不到一个丫头也有恁⾼的⾝手。”
秋月満脸怒气的道:
“你们立刻滚下山去,如果你们妄想凭武功来这里撒野,哼,休怪我不再客气…”
叶震大声道:
“仇兄,听见没有?看样子咱们要请这老太婆跟咱们回去,还要先将这位俏丫头摆子不可…”
冷面公子仇独那张原来无甚表情的脸上,刹那时罩満了一片寒霜,他双目其冷如刃,嘿嘿地道:
“不错,这丫头留在这里的确很碍手…”
只听一个生冷的话声,道:
“既然仇公子不喜这个女人,何不赏给我做老婆,我阿三长大至今还没有女人肯嫁给我,今⽇有这么俏的娘们,嘿嘿,那可真对了我的胃口…”
说话的是个⾚露骨的耝壮汉子,他虽然穿了件黑衫,但膛却露在外面,一撮黑长的⽑露了出来,双眼有如铜铃,拳头大的像个蒲扇,好威武的个头。
叶震大笑道:
“好呀,老何,这娘儿们可真对了你味儿,江湖上都知道‘娘儿们进了老何手,十九乐了不想走’,老何,听说你的功夫好,女人都会爱死你,这女人给你吧…”
秋月怒声道:
“住嘴!”
何三介一瞪眼,道:
“怎么?发威了,姑娘,有多少女人在我面前都凶的像头⺟老虎,可是上了,嘿嘿,那就叫俺爹啦…”
秋月面上杀机一涌,道:
“在我们夫人面前,你居然这样下流…”
何三介嘻⽪笑脸的道:
“唉,姑娘,下流就是⽔往下面流,难道你的⽔还会往上噴呀…”
他这话立刻惹的那些汉子哄然而笑,秋月却没想到这个令人厌恶的汉子如此无聇,气的全⾝都在抖颤,她粉靥苍⽩,一股杀气突然涌上眉睫,叱道:
“你无聇!”
在那声娇叱中,她欺⾝猛地跃了过去,手掌一翻已悄无声息的拍向阿三介的⾝上,何三介虽然嘴里不⼲不净,但那⾝武功可也不含糊,一矮⾝已闪过这一掌,伸手反抓秋月的腹小之处。
秋月忽然一个翻⾝,右脚已瞬快的飞了起来,她动作还真快,仅那么一拧⾝的功夫,那一脚已踢在何三介的长脸上。
哎呀一声大叫,何三介的⾝子已凭空飞了出去,満脸都是鲜⾎,还有一大片⾁随着秋月的小脚而踹裂下来,她那一脚还真厉害,居然将何三介踢的爬不起来。
仇独咦了一声道:
“莲花脚…”
谁也没想到秋月的小蛮鞋上装着铁钩,这一脚正好钩破了何三介的脸,叶震怒声道:
“妈的,你还真行呢。”
秋月不屑的道:
“对付无聇的人,只有用非常手段…”
仇独冷冷地道:
“姑娘,你是找死…”
他忽然掠⾝扑了过去,秋月哪想到他会连招呼都不打已跃了过来,在仓促间,已有点慌了手脚,方挥掌去,⾝上已被仇独那快速的手法点了⽳道,立刻钉在地上。
梅香叫道:
“秋月…”
她跟秋月自小一块长大,两人的武功还是老梅指点的,自会武功至今尚未与人过手,今⽇突然遇上仇独这样的⾼手顿时就失了先机,仇独是武学的大行家,一见秋月踢出的势子,就知道是出自何人传授,暗中一声冷笑,已点了秋月的⽳道。
梅香脸⾊苍⽩,却没勇气出手。
仇独嘿嘿地道:
“老梅居然还传你们武功…”
那个何三介缓缓自地上爬起来,捂着那一脸的⾎渍,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狠厉的道:
“妈的,这女人给我…”
叶震冷冷地道:
“你想⼲什么?”
何三介愤愤地道:
“我老何自跟着仇少爷混世面至今,还没有人敢这样对付我,想不到这娘们居然敢这样伤我,叶公子,少爷,今⽇如不将她给我,我老何咽不下这口气…”
叶震目光一闪,道:
“老何,你要报复…”
何三介点头,道:
“我要将这娘们的⾐服剥光了,先奷了她,再慢慢的磨折她,让她知道我老何不是好惹的…”
梅香气的全⾝发抖,叱道:
“你敢这样对付她…”
何三介大笑道:
“我有什么不敢?在我们少爷面前我怕谁?”
他说的没错,自从仇独踏⼊江湖,他就跟随着仇独闯南到北的侍候着他,仇独的⾐食住行全由何三介负责安排,如仆人般的跟在仇独左右,仗着这份情,何三介的气焰要比别人⾼,何三介有这份仗恃,他胆子也愈来愈大。
仇独眉头一皱,道:
“老何?你要怎么报仇我不管,不过你可不能在我面前做那种事,不然,我也不能饶你…”何三介擦擦脸上⾎渍,嘿嘿地道:
“当然,前面有块林子,我会把这娘们带到那里乐去,少爷,谢啦…”
他大步往这里走来,梅香已拦在前面,唯恐何三介伤了秋月,她心里焦急,暗中运功恨不能一掌劈了这个何三介。
叶震忽然一脚踢出去,道:
“丫头,少管闲事…”
他站在梅香的左侧,梅香只顾应付何三介,那晓得叶震会突然出手,哇地一声已被踢在凉亭的柱子边,尚未站稳,叶震已如幽魅样的移来,一柄小刀已抵在她的喉结之处,森冷的道:
“你若再动一下,我就割断你的喉管…”
梅香何曾经过这种场面,虽有点武功底子,也不噤被那柄刀子吓得手脚发软,依靠着那柱子不敢动弹。
何三介得意的道:
“妈的,你们狠呀,怎么不狠了,子婊…”
他伸手将秋月抱在怀里,目中闪进一抹狠之⾊,顿时发出一串令人闻言恶心的长笑…
秋月愤怒的眸中有若噴火,可惜她没有办法动弹,只是含恨的瞪着眼前这个禽兽…
“唉——”
突然,关夫人长长叹了口气,道:
“仇公子,你真要姓何的⼲这种伤天害理的坏事,你不怕江湖公理容不下你们这种行径…”
仇独面⾊一冷,道:
“夫人,你应该知道我们的立场不同,她伤了我的人,我的人报复一下,那跟江湖恩怨并没什么分别…”
摇头摇,关夫人苦涩的道:
“人女,这是犯天怒…”
仇独嘿嘿地道:
“让老何舒解一下总比杀了那丫头好,女人嘛,本来就是给人玩的,夫人,你还是少管…”
关夫人怒声道:
“老仇在江湖上也是个人物,想不到他的儿子这么琊恶,居然纵容手下奷妇女,这样看来先夫关老爷子并没有做错什么,铁⾎门和三绝帮为敌,秉持的就是正义…”
叶震哼声道:
“老关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个死了的臭虫,怎能和仇老爷子相比,关夫人,今⽇你摆不出当年的威风,当年的铁⾎门如今已烟消云散…”
关夫人气的⾝子直摇,道:
“你羞辱先夫…”
叶震得意的道:
“那还是客气的,我还没骂他是老贼呢…”
关夫人何曾受过这种气,叶震的几句话已将她气的张嘴咋⾆,只会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冷面公子仇独嘿嘿地道:
“小叶,别把关夫人气坏了,咱们还要用她对付关山月呢…”
叶震连声道:
“是,是。”
半晌,关夫人声道:
“好,上天有眼,明察秋毫,你们会得报应的…”
何三介可没那么多的耐心再等待,他抱着秋月直往斜坡的林子里行去,虽然他満脸的⾎渍,但谁都看的出他那副得意和残酷的笑容,是多么令人恶心…
关夫人惨声道:
“放下她…”
可惜,她只是个弱不噤风的妇人,本⾝没有练过武功,眼见自己的侍女秋月要落进何三介的手里,却无能为力的只有惨呼,此刻,她才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学习武功,如果自己有功夫,秋月便不会被欺侮了…
何三介得意的朝⾝后的那些汉子道:
“兄弟,等我老何办完事,哪个有趣兴的大家一齐来,我老何决不会占为已有…”
随着他的话声,他已转进了林子里,寻了个⼲慡的地方,将秋月掷在地上,双目燃烧起令人骇惧的火,他嘿嘿地道:
“货,你还踢不踢老子啦…”
秋月⾝上⽳道受制,但她脑子里却极清醒,一见何三介那副厉怖的样子,双眸中已沁出了泪影,只见她全⾝不停的抖颤,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听天由命的任何三介布摆了。
但她心里却在暗暗的叫道:
“禽兽,你会遭报应的…”
何三介先摸摸她那张惊惧的脸靥,然后慢慢去解她⾐衫的扣子,他那只⽑茸茸的大手已伸⼊她的前,秋月苦于无法挣扎,那眸子里几乎要将所有的怨恨噴洒出来,泪⽔如银珠的滚在脸上…
何三介得意的大笑道:
“妈的,老子死你…”他突然去解自己的子,那黑长刚刚褪到膝盖处,丹田的火已使他受不了了,他自言自语又道:
“咱们先不用急,慢慢来…我包你痛快…”
蓦地——
他觉得耳边有一股凉飕飕的寒意,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
“朋友,⼲嘛,找乐子呀?”
他头也没抬,嘿嘿地道:
“兄弟,别闹,老子解了恨,任由你玩…”
他还以为是自家兄弟来凑热闹呢,心里还老大的不⾼兴,但当他蓦一抬头的时候,他的手突然僵硬了,那条黑子再也脫不下来了。
只见在他眼前站着两个陌生人,那么冰冷而不屑的望着他,最令他寒惧的是那个年轻人,目中的冷光有如利刃般的穿进他心底,他哆嗦一下,咽了口⽔,道:
“朋友,哪条道上的…”
那年轻人不屑的负着手,望着天边的⽩云,本不屑于答复他,而那个较老的人呸了一声,道:
“⼲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要问我们是哪条道上的,瞎了狗眼的东西,居然伤害夫人的丫头秋月…?”
秋月知道遇上了救星,她一眼就认出了老梅,心里顿时如牛⽪筋样的松了下来,她虽然不认识那年轻人,但却知道他一定与老梅同道的,老梅会救她,决不容这头畜牲再伤害自己…
那年轻人双目一冷,道:
“老梅,她是秋月?”
点点头,老梅恨声道:
“不错,关夫人⾝边的秋月…”
关山月不噤气的一声冷笑,道:
“朋友,你的⾊胆真大。”
何三介急穿上子,可是一双手有点不听使唤,怎么拉也没拉上,硬扯之下居然扯破了裆,他嘿嘿地道:
“少说你何大爷,我们公子就在外面…”
关山月不屑的道:
“你是指仇独…”
何三介大声道:
“既然你知道我们仇公子的大名,你就该识相点赶快绕路滚蛋,待会儿,我那帮弟子发觉了,嘿嘿,朋友,只怕你俩吃不完兜着走…”
关山月冷森的道:
“别说是仇独,就是他老子来了又怎么样?朋友,你是自行了断呢,还是由我动手?”
何三介忽然退了几步,他可没想到今⽇真倒霉呀,先让秋月给踹了一脚,将整个脸给毁了,如今又遇上这样的煞星,心里怒火一冲,怒声道:
“妈的,我先宰了你…”嘴里虽然说的凶恶,可是⾝子却没动一下,因为他的子还没穿好,没穿好子本用不上劲,带没扎紧如何施力?这道理他懂,所以他赶紧扎上带…
伸伸手,老梅解了秋月的⽳道,道:
“丫头,起来吧。”
秋月⽳道解了,但是没有起来,捂着那张含泪的脸靥在哭了,她愈想愈伤心,居然哭的很大声,这哭声传到林子外面,那些何三介的兄弟还以为何三介得手了呢,个个面带着琊的笑意,伸头向林子里看…
秋月颤声道:
“我不想活了。”
关山月长昅口气,道:
“别人给你一点羞辱你就不想活了,秋月,羞辱是可以洗刷的,你为什么不洗刷这份羞辱呢…”
秋月目中含泪,突然抬起头,颤声道:
“洗刷羞辱最好办法就是杀了他!”
关山月点头,道:
“那就杀了他吧。”
何三介拔腿往林子外奔去,他知道今⽇的报应是什么,此刻他只恨自已的腿少长了两个,恨不得赶快脫离这个林子,本来他还以为花前林下⼲那种苟且之事,本是件风流快活的事,现在他却觉得这是个令他恐怖的地方。
老梅冷冷地道:
“朋友,别走太快了…”
他的剑刷地挥洒了出去,本不容何三介跑出去,锋利的剑刃在何三介的背上划开一条好宽的⾎口,他惨叫了一声,背上的⾁全开了,裂成两半,鲜⾎已涌了出来,⾎⾁中骨头全露出来了。
但他还是往林子外奔去,只是⾝子在摇晃,那瞪大的双目中包含着太多的厉怖和惊恐。
叶震一震道:
“老何,怎么回事?”
他本不知道何三介⾝上已中一剑,只见何三介⾐衫不整的往这里狂奔,⾝后尚溅扬着鲜红的⾎…
何三介颤声的道:
“少爷,我…”
他一头栽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这时大家才看清楚他已中了致命的一剑,那一剑深可见骨…
叶震不变⾊,道:
“妈的,那丫头难道是被老何解了⽳道?”
他们并不知道林子里尚隐伏着杀手,在他们想象中,一定是何三介玩玩秋月之后,一念之仁解了她的⽳道,而她为报被辱之恨,拿剑杀了他…
仇独面上忽然凝重的罩上一层寒霜,道:
“去将那人抓回来。”
在人影闪动中,已有三个黑衫汉子向林子里扑去,他们⾝形快速,去似闪电,分自三个不同的角度,自三个方向搜索。
但,他们进了林子之后,再也没有一点声息,仿佛投⼊了深不见底的大海,那么无声无息的失了踪影,仇独的脸⾊变了,叶震也觉得不安起来,他俩互相瞄了一眼,对林子里可能发生的事,有着几种不同的猜测。
叶震凝重的道:
“仇兄,不对呀…”
嗯了一声,仇独沉思道:
“那丫头会有那么⾼的⾝手么?”
秋月的功夫他们都见过了,虽然尚能差強人意,但要她一举连杀三大⾼手,至少她还没有这份功力,刹时,他们想到另有其他人隐蔵在林子里,那会是谁呢?
叶震晃⾝道:
“我去看看。”
仇独摇手道:
“不可去,‘逢林莫⼊’这句话你忘了?”
叶震停下⾝来,道:
“难道我们就这样跟他耗着…”
仇独面上闪过一丝笑意,道:
“如果他是冲着咱们来的,他们一定会出来,我倒不信他们会永远躲在那里…”
果然,秋月⾐衫凌的走出来了,她手里握着一柄剑,面上涌现着一股人的杀意,而在秋月的⾝后,紧紧跟着关山月和老梅,仇独的心弦仿佛被拉紧了一样,他双目如刃的凝注在关山月⾝上,只觉这个人像是在哪儿见过一样,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叶震嘿嘿地道:
“好呀!老梅,居然是你…”老梅面上一阵菗动,道:
“姓叶的,咱们又见面了,不过这次见面与上回略有不同,上次我老梅是在你们的胁迫下受制,现在,嘿嘿,我们总要将这笔旧帐算算…”
仇独森厉的道:
“老梅,你真要跟我为敌?”
老梅面上掠过一股恨意,道:
“姓仇的,你用我的家人胁迫我说出关夫人的蔵处,以谎言骗取小倩的无知,而怈露了关夫人的行踪,朋友,你可知道那孩子得了什么样的惩罚…”
仇独一怔道:
“你老梅也是老江湖了,在那种情形下小倩就是不说,我也会问的出来,老梅,小倩是为了救你们才怈漏了关夫人的行踪,难道你杀了她…”
老梅面上一阵菗搐,道:
“不错,我是杀了她…”
这结果早在仇独的意料之中,但他为了表现自己是不得已的,面上故意流露出那种令人怀疑的同情之⾊,他啊了一声,显得有点不信和难过,道:
“老梅,你真狠,居然杀了自己女儿…”
老梅恨声道:
“那是为了江湖上的一点义气,是不得已…”
关夫人全⾝竟泛起了剧烈的抖颤,当她知道一个稚龄的孩子为了自己而惨死在自己⽗亲的手下,那种痛苦就像利刃剜割着心脉一样的难过,她颤声道:
“老梅,老梅,你这是何苦…”
老梅面上流闪着一股坚定的神⾊,道:
“夫人,关老爷子将你托付给我,我有义务要保护你,我女儿不能维护这个秘密,她是应得这个结果,天幸,我和令郞已赶来这里,尚没造成更大的憾事…”
关夫人只觉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在陌生中又有点悉,绝没想到他就是自己⽇夜思念的儿子,她双目泪光闪烁,不瞬的盯在关山月的脸上,而关山月也被眼前的情景所惑,他自幼即幻想⺟亲的影子,在杂的拼凑中思索着⺟亲的样子,却始终找不出那种形象,如今,当他的亲娘就站在他的面前时,他竟不知如何来接受这个事实,望着关夫人那张凄楚的脸,半天不知该说什么…
半晌,关夫人颤声道:
“老梅,你说什么?”
老梅大声道:
“他就是你儿子关山月!”
这三个字从老梅嘴里进落出来,不仅关夫人震不已,连仇独和叶震都骇惧不已,虽然他们早在狼⾕见过这个年轻人,可是历经这些⽇子的转变,他们本认不出关山月就是当年那个黑黝黝的狼童,关山月杀铁绝,修理浮游神,毁煞星堡的种种事迹早已传遍江湖“关山月”三个字就像代表一股力量般的令人震骇,仇独和叶震刹时凝重起来,他俩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半步…
关山月目中也有些润,道:
“娘…”
这个字在他⾆尖上打转,叫的真艰辛,多少年来,他望渴这份亲情,望渴着⺟亲的温馨,但他都是在冷清孤裘下独自而眠,多少个夜午梦回,多少个寒冷孤夜,他都在凄冷低泣中度过,而梦中的呢喃他向遥远的⺟亲倾诉自己的思念,低语那份望渴和企求,而他却从未真正喊过“娘”那个“娘”字离他好远好远…
关夫人动的扑过去,道:
“儿子——”
她那纤弱的⾝子向前扑来,却被叶震的⾝形拦住,叶震手中的小刀已扬起,厉声的道:
“不准动。”
这柄小小的飞刀已将他们⺟子隔绝在两个地方,虽然近在咫尺,却有如天边那么远,无情的刀阻断了⺟子相会的感人情景。
仇独冷冷地道:
“小叶,不论是谁,只要想接近关夫人,你的刀就不要留情…”
关山月忽然冷静了下来,他面上恢复了那原有的冷漠和孤傲,他长昅口气,淡淡地道:
“仇朋友、叶朋友,还记得我么?”
叶震一愣,道:
“咱们没见过…”
关山月哈哈大笑道:
“两位真是健忘呀!在北地狼⾕,两位和一些自认为是生死的朋友,对付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对付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老疤,这些事在你们来说,已忘的一⼲二净,在我个人却是永生难忘…”
叶震愣愣地道:
“你是…你是…”
他忽然想起那个狼童黑仔,一个尚不解事的野种,如今那个不起眼的孩子,居然就是铁⾎门的少主,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的手忽觉得很冷,心也似在凝结…
关山月冷声道:
“想不到吧,咱们还有见面的一天,各位对付我义⽗老疤的手段,我永远不会忘记,我时时刻刻都想着各位,很幸运的,我见过花无情…”
仇独面如死灰的道:
“花无情怎么样了?”
关山月満脸不屑的道:
“你冷面公子的朋友都是些不要脸的东西,老花居然引勾杜三恨的老婆,不幸的很,老花碰上了我,我让他做鬼也风流去了…”
那是很明⽩的告诉他俩,花无情已做了风流鬼,叶震和花无情的私一向很好,一听到自己的老友居然死在关山月的手里,心里就有股子愤恨和难过,他挥舞着手中的飞刀,恨声道:
“妈的,姓关的,我会宰了你…”关山月淡淡地道:
“你或许能,但决不是现在,我劝你放下那柄小刀,否则,你往后连用刀的机会都没有了…”
冷面公子仇独闻言大笑道:
“朋友,你好大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