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痴情难寄 侠士肝胆
濮维缓缓行近至那茅屋之前,见门旁僵卧着一具瘦长的尸体,他细看之下,瞧出此人正是这次事件的祸首──“蓝鹰”卞青元。
他颈项处⾎渍横溢,有些还在潺潺的流出,一看即知为刀剑一类兵器所伤。
濮维微微一笑,已知这必是“七煞剑”吴南云的杰作。
他进⼊茅屋之中,先寻了四张长椅,拼搭起来,将石鲁、徐妍容二人分别放置其上,又匆匆进⼊內室之中。
这里面一间,布置得异常简单,仅有两张大木,一口木制⾐柜,以外便一无所有,显得十分空旷。
濮维行至那大巨的⾐柜之前,却并不打开,默然出掌,将⾐柜震成粉碎。
⾐柜下,是一片极为松软的沙土,沙土浮尘之上,可以看见有六空心芦草,正伸在上面,约有寸许之⾼。
濮维微微一笑,急急伸手将浮面上的沙土扫除。
他轻轻的层层拂去,约在半寸的沙土下,已现出一个方圆五尺的土坑。
这土坑不深,刚好容一人平卧的⾼度,这时,下面正蒙着一层单。
濮维伸手掀去,单下赫然躺着六条大汉。
六人紧紧挤在一起,鼻孔皆已被棉纸堵塞,嘴里却含着一空心芦管,自单挖开的小洞中伸出沙土之外。
原来濮维在“红魑会”江北绿林道“黑砂岛”众人大举围攻,心头悬念的,便是自己属下昏的六人,该如何安置,他苦思之下,想出此法,令吴南云等依照理办。
难怪“蓝鹰”卞青元等人,几乎已将这房屋倒转,亦找不出这六名“冷云帮”之人影迹。
濮维见属下六人安然无恙,不由长长吁出一口气,又行向室外面去。
这时“七煞剑”吴南云已将“魔爪”甘滨挟了进来,甘滨断臂处,已由吴南云为他敷上伤药,包扎停当。
只是甘滨受伤过重,一时尚未醒转。
甘滨因为在手臂断落之时,正值他运出一口真力,跃⾝闪躲之际,手臂被斩断后,真气随之而怈,故而他除了肢体伤残外,尚有真元损耗之伤。
濮维先不管地下的“魔爪”甘滨,他大步向前,盘膝坐于“独臂金轮”石鲁之旁,微微把住石鲁腕部脉门,倾神凝注。
须知大凡是习武之人,多少都知晓些许医治內外创伤之法,尤其像濮维此等盖世⾼手,便是未曾专门学习医术一道,亦必触类旁通。
一门⾼深的武学,往往是与医术多少有些关联。
何况,当年的“毒手魔君”更自他那老友再世华佗田真那里(事见本书第一集中所述及的八旬银髯老人)学到不少医术中的窍诀。
故而濮维对医术一门,虽然不若他武功之精,但也⾜以抵得上一个当代名医。
稍停,他已长昅一口真气,凝神沉气,満面肃然之⾊。
“七煞剑”吴南云急急上前道:“帮主,你可是要以本⾝一口真气,行通石堂主七经八脉?”
濮维微微颔首“七煞剑”吴南云満脸焦虑的道:“帮主,你莫忘了,自己也有伤在⾝…还是让本座代劳吧…”
濮维头摇道:“你怎能使得?你的伤势较我更重,快坐下歇歇,这点小伤我还得住。”
濮维与“七煞剑”吴南云情同手⾜,相莫逆,在众人之前,为了礼数使然,皆以“冷云帮”中辈份相称,但私下里二人却甚为亲昵,有时甚至直呼对方姓名。
吴南云拗不过濮维,只得默默坐下,运功调息。
濮维运⾜一口真气,双掌挥舞如风,眨眼间已拍遍石鲁全⾝三百六十处⽳道。
他突然全⾝密响,已运掌抵住石鲁背心,将一股至精至纯的深厚真气,绵绵送⼊石鲁体內。
约有两盏茶时分“独臂金轮”石鲁已长吁一声,呼昅逐渐平和,面⾊亦转为红润。
濮维却额际汗流如注,脸⾊越见苍⽩。
其实“七煞剑”吴南云哪有心思闭目调息,他一直自半闭的眼帘中,注意着濮维的行动。
此时一见自己生死挚友如此模样,早已心似油煎,张口呼。濮维亦已惊觉,他微一摆手,已移⾝至“粉面罗-”徐妍容⾝旁。
但是濮维手掌刚伸至徐妍容⾝前,便好似遭到一层无形阻碍似的,僵在那里。
吴南云忍不住开口道:“帮主!有什么不对吗?”
濮维苍⽩憔悴的面容上,起了一丝晕红,他尴尬的瞧着吴南云。
口中讷讷的说道:“南云,徐…徐姑娘…徐姑娘…”
徐姑娘怎的?他却再也说不出来。
吴南云急道:“怎么?徐姑娘已无法可救了?”
濮维轻轻头摇道:“眼前我再以一口真气,助她散去前淤⾎,并保住她心头一点真气,暂时尚可无碍,只是…只是…”
一向潇洒豪逸的“⽟面修罗”此刻竟然张口结⾆,讷讷不知所云起来。
吴南云何等聪明,他一听之下,不由恍然大悟,遂正巴向濮维道:“帮主,不是南云多嘴,虽道是男女授受不亲,但嫂溺何妨援之以手,何况徐姑娘更对帮主一片痴心,就是她知道了,也不会责怪帮主的,目下不比寻常,也顾不得那些虚伪礼数了。”
濮维略一犹豫,将心一横,已将“粉面罗-”徐妍容抱于怀中,进⼊內室。
他将徐妍容,轻轻放置上,又伸手至“粉面罗-”前。
但是他那一双晶莹如⽟,令天下武林人物胆寒的手掌,此刻却抖索不停。濮维坐静一旁,微微调息了一阵,心情才略见平复,他才又伸手至徐妍容前…这时“粉面罗-”徐妍容侧卧沿,他的⾐衫襟口,却在右上端。
濮维只得将她翻转过来,无意中,双手触着“粉面罗-”徐妍容前那隆起之处。
他不噤又是一震,呼昅已微微急促起来。
濮维虽然功力绝世,名声震江湖,但至今却仍是童男之⾝。
他可说从来没有接触过女的体,虽然,美绝伦的⽩依萍与他曾有肌肤之亲,但那也是发乎情,止乎礼,绝无轨外行为。
在濮维的感触中,⽩依萍便如一株空⾕的幽兰,纯洁孤单,清丽绝俗。
“粉面罗-”徐妍容却似一朵有刺的玫瑰,鲜夺目,惑神人…这时,他強定心神,已将徐妍容⾐衫的钮扣开解,露出一件红粉⾊的⾐来。
濮维双手又逐渐颤抖,发际鼻洼,微微渗汗。
他一咬牙,又将那件红粉⾊的⾐褪下,里面已现出一片薄如蝉羽似的亵⾐来。
柔若凝脂般的肌肤上,隐隐现出一对坚的双峰,散发着一股特有的处女芬芳,似兰似麝,令人遐思顿起。
濮维目光微敛,却已看见“粉面罗-”徐妍容右臂之上,赫然有一朱红的守宮砂。
他心里不由肃然升起一股敬意,忖道:“‘粉面罗-’自幼混迹江湖,名声虽大,却不甚正派,看她年纪,已有二十四、五,在那复杂的江湖中,却竟能守⾝如⽟,的是件十分难得之事。”
濮维此时已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分,轻轻一掀,已将“粉面罗-”徐妍容的亵⾐拉起。
雪⽩的肌肤上,顿时露出两个⾼耸的啂峰来。
双峰之间,那道深深的啂沟下,却赫然有着一个深青⾊的掌印。
濮维不噤微微头摇,他沉神凝气,将一口真气,聚集掌心,轻轻按在那青⾊掌印之上-
那间,一股腾腾⽩气,已自他掌缘周围升起。
濮维双目紧合,全心全意的为徐妍容驱毒疗伤。
约有顿饭时光,濮维手心热气,已愈来愈浓。
“粉面罗-”徐妍容前的青⾊掌印,颜⾊已逐渐淡薄,丝丝青气,已自她肌肤⽑孔中,渗出消失…濮维为了慰藉“粉面罗-”徐妍容那一番幽怨痴情,已用了另一种方法来报答她,他已用一口內家⾼手最要紧要的先天之气,为徐妍容贯通全⾝经脉,凝气活⾎。
不一刻“粉面罗-”徐妍容已悠悠醒转。
她美目微睁,不由悚然一惊,因为,她已感到上⾐尽被褪下,前更有一只手掌在微微抖动。
顿时,她羞怒集,全⾝本能的一挣。
但那只按在前的手掌,却如柱石般,丝毫未动。
她満两嫣红,急急抬眼望去,在她面前的,赫然是一个美得惊人的⽩⾐书生。
只见他俊目微闭,头发披散,那张弧形坚毅的嘴,正微微开合,露出一口洁⽩闪亮的牙齿。
徐妍容心头“怦怦”急跳,有如小鹿撞。她已看清楚前的⽩⾐书生,正是自己朝思暮想,魂牵梦系的濮维!。
他按在自己前的手掌,时而透出一股股的热气,口的疼痛郁闷,已减轻大半,四肢百骸,更是舒畅已极,飘飘起。
徐妍容体会出,心上人儿正在以本⾝一口命关的先天真气,在助自己治疗掌伤。
她欣慰极了,那双美丽如波的大眼睛,已泛出两滴晶莹的泪珠。
她此刻丝毫不感到羞愤与懊恼,因为在她心灵深处,早已将自己纯洁的⾝心,暗暗献给一个人,便是那人不愿接受,她也永远不会给予世上的任何别人。
这正是心灵上的一安慰,但何尝又不是一种极为刻骨铭心的痛苦呢!
她暗暗倾心的这个人,就是“⽟面修罗”濮维。
这时濮维已长长吁出一口气,手掌一收,默然闭目调息起来。
徐妍容仔细的凝视着自己心目中的神,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毫不保留的注视。
她觉得心上人儿没有一处不美,没有一点不使女人惑,在她那处子芳心中,已将濮维认作天下第一个完美无缺的男子。
忽而,她惊惧了,因为濮维那苍⽩憔悴的面容,已告诉了她,心上人也负有极为不轻的內伤。
这时,濮维忽自怀中摸出一条雪⽩的丝巾,轻轻印在自己上。
他虽然不愿惊动“粉面罗-”徐妍容,但是徐妍容已看见那雪⽩的丝巾上,-那间已浸透出殷红的鲜⾎。
她悲呼一声,动的扑向濮维,紧紧抱着他,再也忍不住的菗泣起来。
她知道濮维在负有內伤之下,尚強运真气为自己疗伤!
徐妍容感动极了,她已泣不成声。
房门外,人影一闪“七煞剑”吴南云探头进来,他听到“粉面罗-”的呼叫,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呢?
他⾝形一闪探首一望之下,又隐⾝回去,因为吴南云已看到徐妍容紧紧的搂抱着濮维。
他是过来之人,岂肯于此时做“夹心萝卜⼲”
何况,吴南云心中,更对“粉面罗-”有着极大的好感呢。
他虽然不能说有心促成俩人的爱意,但也绝不愿妨碍俩人之间的情感的发展。
“粉面罗-”泪眼蒙中,亦已看见吴南云进而复出。
但她知道,自己这辈子,除了濮维外,她是永远不会再爱第二个人了。
这不仅是只有濮维看过她处女最隐秘的地方,更重要的,是濮维永远占着她的心。
多⽇来的情感庒制,都如山洪般暴发了。
她尽情的哭着,她毫不畏怯的吻着濮维脸上的每一处…红轻张,丁香微吐,已将濮维际的⾎渍,昅殆尽。
濮维虽然在闭目调息,但“粉面罗-”的一举一动,他岂有不知之理?
但是一来是在行功紧要关头,不容分心,再则,他对徐妍容的痴情,亦深觉十分感,是而他故做不知,一任这痴心的女郞,淋漓尽致的发怈这多⽇来,她強庒制的情愫。
良久之后,濮维苍⽩的面容,始略见好转。他轻轻的将⾝体移动了一下,但是“粉面罗-”徐妍容仍然紧紧抱着他,俏脸儿深埋在濮维的怀中。
濮维星目微睁,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他柔和的道:“徐姑娘…你可好些了?”
他不知应该怎么说才好,只有毫无意识的问出这句本无庸多问的话来。
“粉面罗-”嘤声答应,声音是如此涩羞,这不似自一个久闯江湖,历经风浪的女煞星口中发出,而似是一个年方及笄的少女软语呢喃…“粉面罗-”人虽孤傲,但是,她內心深处是寂寞的,她虽然是个名蜚江湖的女杰,但是在“情”之一面,天下的女子却尽皆相同。没有能跳得出这缕缕柔丝的缚…濮维怜惜的摸抚着,徐妍容那一头如波浪般微滑而柔细的青丝。
低声道:“徐姑娘?在下因心悬姑娘伤势,故而未顾礼数,擅自唐突为姑娘疗伤…”
“粉面罗-”徐妍容轻轻仰起那満是泪痕的俏脸,菗泣着道:“公子,你不要这样说,公子对妾⾝大恩,天长地久,⽇月可鉴此心…”
濮维默默头摇,凝视着怀中⽟人那缎带般滑腻的颈项,眼中一片蒙,他已坠⼊一个极为困惑的境界中了。
徐妍容缓缓松开双手,凄楚的道:“公子!你不要为刚才那些事情烦心,我…我早已将⾝心给公子了!我自知污泥沾染,名声狼籍,不配与公子缔…但是请公子相信,我这个⾝子,还是纯洁的。”
濮维不由悚然一震,他低声道:“徐姑娘,快不要这样说…你对我的心意,我早已知道,但是…唉!”他长叹一声,不再说下去。
徐妍容心中正焦急的等待着心上人说出下文,她紧张的全⾝微颤,她已想到,只要濮维接纳她的感-,即怕要她屈居妾侍,她也愿意。
濮维心中十分矛盾,错综复杂的情感,已将他扰得心烦意。
“粉面罗-”对他的情愫,他早已了然,只是娇柔多情的⽩依萍,早已与他山盟海誓,指心为证,他能做负心人么?而且,更有那在淮山,黯然而去,至今音讯全无的“绿娘子”方婉。自古至今,无论任何豪杰逸士,皆是情关难破,这“情”之一字,最是断人肝肠。二人沉默了很久,屋外的光,已斜斜映至室內。
濮维悚然一惊,轻轻在“粉面罗-”耳旁低语道:“徐姑娘,以后时⽇尚多,咱们的事…唉!待我想想…”
“粉面罗-”正是満腹悲苦,一听濮维如此一说,不由又泛起了一丝希望。
她含羞的自濮维怀中坐起,这才发觉,自己仍是酥半掩,双峰隐现。
她“啊”了一声,顿时満面红霞,急忙用手将前襟拉上。
濮维⾝形一闪,已立于下,他微微一笑道:“姑娘,且请稍歇一刻,如今你的伤势尚未痊愈,只怕尚得休养三月以上,才能恢复。”
他略为一顿,又道:“在下至室外去看看吴堂主,恐怕吾等稍停即将启程。”
他说罢,已缓步行向室外。
这时,断臂负伤的“魔爪”甘滨,已然苏醒,正坐于地上盘膝调息,神⾊之间,显得十分萎靡。
“七煞剑”吴南云,左臂仍然耝肿青紫如故,但他早已仗着一口精湛的真气,封闭⽳道,是故在短时间內,尚无大碍。
濮维此刻面容之上,已恢复了往⽇的冷峻。他蓦然瞥视甘滨一眼,已关切的向吴南云道:“吴堂主,你臂伤如何?让我为你诊视一番。”
“七煞剑”吴南云向濮维会心的一笑,答非所问的道:“帮主,徐姑娘已醒转了?石堂主业已安睡,伤势好象痊愈不少。”濮维微现尴尬的一笑,已自怀內取出一只羊脂⽟瓶来。他从瓶內倾出两粒雪⽩清香的药丸于掌中,说道:“南云,你先坐下,待我给你诊治,时间过久了,也不太好。”
吴南云返⾝坐下,却努嘴向“魔爪”甘滨那边。
濮维微微一笑,头也不回,左掌反空弹出,五缕尖锐劲风疾涌,已巧妙至极的分成几个方向,隔空点上甘滨三处软⿇⽳。
吴南云哈哈大笑,朗声道:“帮主,适才本座已出外寻得“北海毒鲨”胡波尸体,从他⾝上搜出两瓶物药,只是不知是否为治疗本座臂伤的解药。”说着,已自怀中-出一青一紫,质地异常细致的两只瓷瓶来。那青⾊瓷瓶之上,缕着一条巨嘴怒张的黑⾊鲨鱼。紫⾊的瓷瓶之上,却精工绘有一条金鲤。
濮维接过之后,置于鼻端,一一细嗅,只觉两瓶物药,皆有一股辛辣的气味,一时之间,他也分不出,哪瓶才是医治臂伤的解药。
他目光一瞬,已瞧见在倚墙而坐,业已被点上软⿇⽳的甘滨。
他不由微微向前行了两步,洒然大笑道:“甘兄,适才吾等尚在拚死力斗,如今却又已安坐此处,闲话家常,这正如甘兄所说,咱们缘份的是不浅。”
甘滨自醒以后,便觉全⾝经脉,酸痛无比,骨环⿇木,手臂残断之处,更是痛如针扎。
他自半睁着眼中,已看到吴南云立于⾝前,面现冷嘲的监视看自己。
那时,他浑⾝乏力,本就无法挣扎移动,更莫说逃走了!
甘滨一气之下,也不说话,已自闭目调息起来。
这时,他又被濮维点中多处软⿇⽳,全⾝虽然不能做丝毫动弹,但耳目却仍然无妨。
他双目怒张,声音嘶哑的叫道:“濮维,今天算我甘某人栽了!甘某习艺不精,败于你手中,意何为?悉听尊便,姓甘的皱皱眉头,便算不得江湖上一号人物!”
濮维一伸大拇指,道:“甘兄确是顶天立地,铮然有声的一条铁汉…”
他极为温文的一笑,又道:“只是,此时还不是甘兄归位之时,只弟尚有几件事情请甘兄赐于协助。”
“魔爪”甘滨心机险诈,他适才大呼小叫,不过是装模做样而已,其实天下之人,任你是如何的超然杰出,又哪一个是悍不畏死的呢?
甘滨早就知道,濮维一时半刻之间,必不会置自己于死地。
因为从他为自己里伤敷药的行动看来,对方必定尚有需要自己解决的困惑。而自己正可借此要胁,做为生命的换条件。
甘滨闻言,双目一闭,故意做出一副凛然不可犯侵之⾊。
濮维剑眉一轩,随即微微笑道:“甘兄,兄弟也不多废话,本帮刑堂吴堂主所受的毒伤,未知甘兄是否知道这青、紫二⾊的两个瓷瓶中,哪一瓶才是医治这毒伤所须的解药?”
“魔爪”甘滨咯咯怪笑,大声道:“濮维,咱们话得言明,甘某若明告于你,你是否便放甘某走路?”
濮维早已料到甘滨有此一着,他面⾊倏然一寒,冷冷道:“甘滨,你未免想得太美了点,阁下三番四次与我‘冷云帮’做对,若如此轻易饶你一命,非但江湖之中,⽇后会指责我‘冷云帮’纵敌为患,太也好欺,而且本帮战死九泉之下的各人,亦必不能瞑目!”
“魔爪”甘滨正待说话。
濮维已冷笑一声,又道:“再说,为了这件小事,便换回阁下一条命,阁下这条命,也未免太了些罢?”
“魔爪”甘滨气得怒哼了一声,索以退为进,闭上双目,不再说话,想以此要胁濮维允诺所求。其实甘滨肚中有数,除了他知道濮维极为爱护属下弟兄的个外,更有那⽩依萍尚在他掌握之中。
濮维见甘滨如此,亦不再多说,回⾝拿起那两个瓷瓶,行至甘滨⾝前。
他又对吴南云道:“吴堂主,烦你自己下手,先将臂上毒锥子套…”
吴南云闻言之下,长笑一声,受伤的左臂一弹一抖,已将那枚“燕波透心锥”出肌肤之外。虚空伸手一抓,那弹出来的毒锥,已“呼”的一声飞向他手中。
“魔爪”甘滨双目暴盯如铃,惑然不解的瞪视着濮维,不知他葫芦于卖的什么药。
濮维冷冷一笑,双手分持毒锥与药瓶。
向甘滨道:“甘兄,你既不肯一开金口,在下只有得罪了…”
说着,你已俯下⾝来,将手中那枚乌黑泛紫,前端锋利的毒锥,做势刺向甘滨那只仅剩的手臂。“魔爪”甘滨此时苦于不能动弹,他双目急得似噴出火来。
怒叫道:“濮维,你待怎的?”
濮维故做惊愕问道:“阁下此言,所指何意?”
甘滨将心一横,破口骂道:“姓濮的,你要么就给甘某一个痛快,如此磨折甘某,须知算不得是什么英雄好汉?”
他心知那“燕波透心锥”毒利害,刺⼊体內,如能运气闭⽳,尚能在一⽇夜一之间,阻止毒蔓延,但自己目前周⾝乏力,运气闭⽳,本是不可能的事。
甘滨恨得咬牙切齿,他知道濮维将那毒锥刺到自己⾝上,主要是为了要试验那两个瓷瓶中,那一瓶是毒锥的解药。
濮维原意确是如此,他亦瞧出甘滨此时已是⾊厉內荏,此举之意,只是意图恐吓而已。他见甘滨如此大呼小叫,便知甘滨心中已存怯意。
他微微一笑道:“甘兄为江湖上有名的硬汉,料这小小毒锥,甘兄必不放在眼中!”
他嘴角一哂,又道:“同时,也可试试,甘兄胆识,是否确如江湖所传。”
“魔爪”甘滨气得浑⾝颤抖,双目翻,他息半响,抬嘶声叫道:“今⽇我才知道,你濮维竟乘人之危的小人…”
濮维淡然一笑,说道:“不敢,这皆是甘兄-砖引⽟,在下才起而仿效。”
“魔爪”甘滨心知濮维言中之意,是指自己率众暗袭“冷云帮”及挟持⽩依萍威胁濮维之事。他暗哼一声,闭嘴无言。
濮维冷冷一笑,手中毒锥,已缓缓向甘滨独臂扎下。
他口中却道:“甘兄,这毒锥刺进你手臂中间的这段时间,便是你答复在下问题的唯一时机,须知在下却无法救助于你。”
说话中“透心锥”已徐徐进至甘滨手臂不⾜三寸之处。
甘滨暗忖道:“瞧对方如此模样,此言绝非恫吓自己,而且,他如将自己⾝体做为试验,将两瓶物药逐一涂试,那时,不但对方既会知晓解药何属,自己必定还要受一些无谓的痛苦。”
他到这里,蓦然大叫道:“好!好!甘某认栽,我说与你知便了!”
濮维嘲弄的一笑,将毒锥收起道:“甘兄果然是识时务,否则也算不上俊杰了!”
“魔爪”甘滨气得満面紫红,恨声道:“那青⾊瓷瓶之內,便是毒锥解药…”
濮维心知甘滨不会诳言,他立起⾝来,又问道:“如何用法?”
甘滨与“黑砂岛”人相处之时,已闻得“北海毒鲨”胡波言及他独门钻心锥中,这“燕波透心锥”的解毒之法。此时,他已受制于人,,却不容他不回答。
甘滨没好气的道:“将这青⾊瓷瓶內所盛之黑⾊药末,取一钱內服,三钱敷于伤口。”
言及此,他已闭嘴不再多说。
濮维亦不多问,返⾝行至“七煞剑”吴南云⾝旁,先将两粒“⽟璞丸”其服下,同时,伸手将吴南云左臂⾐袖撕落。
这时吴南云的一条左臂,又耝肿得比平时大上一倍有余,黑紫乌亮,瞧来极为惊人。
濮维又自怀中取出一把小小⽟刀,轻轻在吴南云手臂上一划,一股紫黑⾊污⾎,顿时已潺潺流出。
吴南云面含微笑,凝视着濮维为自己割肌疗毒,毫未显出一丝痛苦难耐之⾊。
濮维徐徐运掌在吴南云手臂四周按挤,他已注意到吴南云那安然之态。
其实,濮维自知,吴南云外表上虽然若无其事,但他必定是在強忍痛苦,自他⾝体微微颤抖即可看出!只是他未显露于面部而已。不一刻,吴南云创口之中,污⾎散尽,已流出嫣红的鲜⾎,手臂四周的肌⾁,亦逐渐转为红润之⾊。
濮维将手中青⾊瓷瓶,倾出一撮药未,涂在吴南云创口之上,又将其包扎停当,另盛一杓清⽔,由吴南云合药服下。
一切就妥,屋外已是夕西斜了。秋风萧煞,空气中微带着丝丝寒意。
濮维乘吴南云运功调息之际,又往內室一探“粉面罗-”只见她⾝体斜倚在角,已疲极⼊睡。
室中沉寂无声,只有濮维与“魔爪”甘滨二人,正在各自沉思着心事。由土家族-家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