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席卷一空
沙土密既知对方內情,便回头向大家道:“人家既不隐瞒,可见是位豪慡朋友,我们退出吧!”
沙沉天道:“你不问不信神住在什么地方?”
沙士密点点头,又向洞里道:“狼精朋友,你能告诉我不信神住在哪里吗?”
那人嗜声道:“你们要找他?”
沙士密道:“正是!”那人道:“他住在灵蛇崖,此崖在百年前却叫小蛇崖,你们出了此洞之后,翻过崖去,经过一座森林就是了!不过你不去也能会到他,因为他每隔一天使会来找老夫的⿇烦,今天没来,明天一定会来。”
沙土密拱手道:“多谢阁下指引,在下等打扰了!”
那人又道:“朋友,老夫名琊而人正,这不是自吹,同时我看诸位也是正派人物,因此老朽想留诸位在洞中住过今晚。”
沙士密哈哈笑道:“在下一听阁下说话,就知是位豪放之人,不过阁下这洞太脏了,我们受不了!”
那人也大笑,道:“朋友,常言道;山穷⽔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老朽招待诸位,当然不致以这脏洞作为待客之所呀!”
沙士密笑道:“那真妙,请问阁下的另一桃源在何处?”
那人笑向众人,道:“老朽生不愿见外人,无法出洞领诸位去,但诸位不妨自行前去!现在请诸位抬头看看洞顶那条隙,从此处上去,自能发现另一洞门,由洞门进去,走一百丈弯曲的路,那儿有石室五间,食用俱全,明天不必再由此处出洞,到时自有别洞请诸位离开。”
沙士密道:“有缘相会,可有再见之⽇?”
那人道:“那要看老朽是否愿与外人见面而定了!”
大家依言而起,一齐找到那个秘洞,于是即⾊贯而行。确如洞中怪人所说,他们不久真的找到了那儿间石室,而且居中一间的壁上竞有一道石门,胡大汉奇道:“这道门通哪里?”
沙沉天走去一椎,可是推不动,他感到奇怪,回头向沙士密道:“哥,这门是死的!”
沙士密道:“也许是朝內开的。”
沙沉天道:“门上无处可拉呀!”
万老剑客也走去一看,同样不解道:“明明是道门,但又无门柱,拉也没用呀!”
卓文蒂道:“用手掌按住,运內功向旁移一下看看。”
沙沉天依言照做,忽听壁上发出嗡嗡之声,他忽然收手,道:“不行,这石壁有声!”
沙士密走去笑道:“你们都上当了,这不是门,看上去四周虽有,但那是刻的,仅具门形,却并无实用。”
沙士密道:“那有什么意思?同时壁的声音又从何来?”
沙士密道:“你运的內功太強,引起墙壁震动出声,同时也证明这石壁很薄。”
沙沉天道:“壁外是空的?”
沙土密点头道:“这外面可能就是那重峭壁!”
卓文蒂道:“那人说另有出路,我们找找看。”
沙士密道:“另一出路我已看到,那是人此空前看到的!”
万老剑客道:“在哪里?”
沙士密道:“离石室约二十丈处的洞顶!”
九王子笑道:“你真细心。”
沙士密道:“我提防上那人的当,不得不处处小心。”
宗老剑客笑道:“少侠比老江湖还強,无怪从不失手于人。”
沙土密道:“江湖险恶!有时吃了亏还不知道,这次敝局遭金莲教摧毁了宜昌局子,使我恨透了江湖小人!因此我又得了一次教训。”
沙沉天道:“我们要不要分开休息?”
沙士密道:“胡大个子陪你卓姐去第五号,最后石室休息,这里由二老陪九哥,我们到最前面一间去,有事必须经过我们那一间。”
九王子笑道:“你未免太小心了!来时我见二泼就守在那里,他俩比人更精灵。”
沙沉天道:“进洞时,我倒没注意二钉在哪里?”
万老剑客笑道:“这个老朽倒留了心,他们就在洞口树林里。”
沙士密哈哈笑道:“这下你老可走眼了,二钉现在晚辈⾐袋內!”
万老剑客噫声道:“什么时候被你招来的?”
沙土密道:“进洞约十丈时,二钉即飞了进来,起先我当是蝙蝠,及至落我肩头才知是他们,因之我将他们收⼊
袋里。”
九王子大笑道:“这样会闷死他们!”
沙土密笑道:“能够闷死的东西我也不要了,他们这时竟睡着了,似乎很舒适里。”
他带着沙沉天找到外面的洞顶时,二人纵⾝上去,岂知那对狴犴竞寸步不离。这次他们没有走出十丈就到了出口,原来那就是峭壁的半截上,洞口外长満了横生的崖树,石壁上更挂満了藤
萝。沙沉天拂开藤萝向下望,骇然道:“哥,下面很深,看不到地面!”
沙士密也伸头一看,估计一下道:“不到九十丈!只需提气一纵,我们都可安然落地。如是普通⾼手,也不过垫两次脚就够了!”
沙沉天道:“这地方在下面真不容易发现哩!”
沙士密顺手在袋里抓出两鸟,笑道:“你们今晚睡在这洞口树上吧,如有动静就飞进来告警。”
两鸟呼的一声,同时飞出,他们与常鸟不同,居然也能在黑夜视物。
沙土密忽然对义弟轻声道:“我俩在天刚亮时就动⾝,你回去向九哥和卓姐说一声!”
沙沉天诧异道:“去哪里?”
沙土密道:“去小蛇崖守着,如果不信神真的要来此地,我们就乘机摸进他的洞內。”
沙沉天笑道:“其余的人不去啦?”
沙土密道:“去多了易被对方发觉,不信神的功力太⾼。”
沙沉天点点头,看看天⾊已近四更,于是立即回⾝。末几,他连九王子也领采了,沙士密一见笑道:“九哥也要去?”
九王子笑道:“你不能留下我!”
沙士密道:“那我们现在就动⾝,可能还有不少路。”
沙沉天道:“两钉带不带去?”
沙土密道:“任凭他们。”
三人提起轻功,一齐翻上崖顶,乘着将坠的月辉.同时向狼精所指的方向疾奔,既快且隐。
他们刚刚进到森林,两只狴犴立即就有了感觉;头顶的禽魔也发出异声!
九王子骇然道:“这是什么原因?”
沙士密急急向空中一招手,同时阻住狴犴,回头才向九王子,道:“他们察出了強敌!”
九王子道:“发现不信神了!”
沙士密道:“不,发现不信神的助手——猩王!”
沙沉天啊声接迈:“那岂不是正好?让他去斗呀!”
沙士密道:“这样一来,马上会惊动不信神出来,同时使他不去龙角壁找狼精了,我们先偷进他洞府。”
九王子道:“对,先查洞府要紧,但这四只宝贝恐怕不肯听话。”
沙士密道:“他们不是静下来了么!”
两禽与两兽精灵,这会真个不再发声,同时举动也知隐蔵了。过了森林,抬头一看,小蛇⾕就在眼前,崖不⾼,但很险,沙士密发现那洞竞离崖脚有七八丈⾼,即指着给二人看,道:“大概那就是了!”
沙沉天吓声道:“你们看,洞口外面坐着个什么东西,大眼如灯,全⾝黑亮,其大如小熊,利爪如钩!”
沙士密道:“那就是猩王,居然比普通凶猩大一倍有余。”
九王子道:“他向这里瞪着眼,大概已发现洲门了!”
沙士密道:“那东西显然不如狴犴通人,否则他已进洞报信去了,我们不能再接近啦。”
沙沉天道:“距离还有几十丈呢!”
九王子道:“再过去恐怕那东西会叫唤,也许他还未察出狴犴,否则他不惊恐才怪!”
沙沉天看到两只狸扦竞也蔵在树后,真如江湖人作事一般精明,不噤轻笑,道:“这真是一对老江湖了!”
天⾊更黑了,这是黎明前的信号,没有多久,东天边缘即现出⽩光。
沙士密忽然轻声道:“洞內仍无动静,今天不信神恐怕不会出去了!”
九王子道:“那怎么办,也许他动⾝迟一点?”
沙士密道:“再等一会,他如果真的行动时,我也要开始了。”
沙沉天道:“硬找上门去?”
沙土密道:“能避免和他动手更好,他到底是与师伯齐名人物,这种人并不一定要将其打败,只要我们能夺出东西,救走人,这已够他伤心怈气了!”
九王子点点头,认为他的话是对的,笑道:“然则你如何下手?”
沙土密道:“仗禽兽作战!”
沙沉天道:“我懂了。”
沙土密道:“那就看我行事吧!”
他转⾝一招手,轻声向两兽道:“二泼,你去引走猩王,可是不许弄死他,引到左侧石区,非到大泼来接你时不准撤退。”
转面又向较大的狸扦道:“大泼,你负责接住不信神,我叫两钉在空中助你,不过要引得更远一点!”
说完,他又向头顶上轻轻吩咐两声,之后才向二泼道:“开始。”
小狴犴闻言,立即拔⾝纵出,如电到那座崖下!
三人忽见那洞占猩王怪吼一声,似有逃避之状,但不久他又立住了,显然不甘示弱。小狴犴在崖下耀武扬威,居然神气十⾜。猎王似已忍无可忍,这时猛的扑下崖来!小狸汗立即上,他急急绕着猩王转了一圈,接着就向左侧纵出,可是他纵出十几丈又停下来张牙舞爪,虚张声势!猩王⾝体比他大,显然欺其个子较小;猛地又外过去。小狴犴停停逗逗,依计到石区去了,可是马上就听到石区內打得怪吼连声,砂石飞扬。恰在这时,突然洞口冲出一个老人,只见他⾝体⾼大,双目精光如炬,显得十分惊讶地望着石区,居然未留心察看森林。
沙土密轻发号令:“大泼,绕过去,但要当心。”大泼一拱,倒退数丈不见!
沙士密接着向头顶树上喝道:“铜钉、铁钉准备!”两禽冲空飞起,要村就到了那崖前空际。
那老人未察空中,但这时突然转过⾝子,显然他已发现背后来了一只怪兽。他看到的就是大泼,只见他面⾊一整,自言道:“噫,这林中竞蔵有洪荒灵兽!难怪‘黑王’惊吼了…”
他的语声未住,忽觉头顶起了两股劲风,骇然一震,火速闪开!
他忘了洞口地方不大,这一闪,居然踏了一个空,竟坠下崖去!大泼见有机可乘,立即追着攻击!不信神一个失神,几乎上了当,一见大惊,立即发掌!⾝未到地,掌已先出。两禽怕大泼有失,这时如电俯冲,此起彼落,快速无伦!
九王子一见,不由大乐,几乎笑出声来,轻声道:“绝顶⾼手也有慌张之时啊!”眼看大泼连攻连向右退,因为动作灵活快速,不信神连一掌都打他不着,这时竟又惊又气,居然也大吼大叫,喝DC不绝。如是渐去渐远,他竟把自己的洞府忘了。
沙士密立即道:“时候到了,我们快进洞。”
三人提功奔出,如风纵进洞內。洞中还有灯光,约数十丈內有石室,有丹房。沙士密进內一看,噫声道:“宇文素不在此处啊!”沙沉天道:“也许是随着不信神那批女徒出去了。”
沙士密既不见人,随即找寻东西,他忽然发现丹室內有只木箱,立即打开,大喜道:“⽟如意!”
九王子闻声走去一看,指着一柄碧⽟的道:“这柄就是了,其余八支不知是哪里来的。”
沙沉天道:“管他哪里来的,通通拿走就是了!”
沙士密笑道:“但你要小心拿,摔到石地上就会碎的!”
九王子道:“不摔不会碎,这都是⽟中之极品。”
沙士密顺手在壁上取下一件大褂,甩给沙沉天道:“用这个包起来!”
沙沉天包好之后,又在木箱中拿走十几瓶丹药,之后
才催道:“快点离开吧,这次收获不小。”.
三人走出洞,沙士密即在洞口刻下一行字:
九王子一看,暗昑道:“不信神者神罚了!”下面又有刻了一行小字为:“黑⾊太神!”
九王子大乐,笑道:“好个‘太神’,居然当起小偷来了!”
沙士密微笑道:“这老儿真大意,他竟将宝物放在木箱里!”
沙沉天道:“他自认天下无敌,武林哪还有人敢进他洞府!”
沙士密道:“大概就是这个缘故了!”
九王子道:“他想不到世上还有神啊!”三人说笑着进⼊森林,沙士密这时突然发出一声长啸:九王子大惊道:“你这作什么?”
沙士密道:“通知我四只宝贝撤退呀!”
九王子道:“这样岂不会引不信神追来!”
沙士密笑道:“我的面目没有人怕,我的字号却有点威风,不信神只要见了那一行字,他会联想到那四只宝贝,凭他的力量岂肯冒险!”
九王子轻笑道:“他会忍气呑声吗?”
沙土密道:“暂时是如此,不过他还有时间研究报复之策!”
三人不走原路,绕个大圈子回转龙角崖,恰好看到两位老剑客和胡大汉、卓文蒂正在探望。
九王子急忙道:“得手了,我们走!”
卓文蒂道:“要不要向狼精告辞?”
沙士密道:“他连面都不见,告什么辞!”
万老剑客道:“下一步到什么地方?”
沙士密道:“离开龙门后,两位可拿如意回京差,我们要去找金莲圣⺟,九哥如想在外玩,不妨一道去。”
九王子道:“我不回京,你这种安排正合我意。”
卓文蒂道:“四只宝贝会寻来吗?”
沙士密道:“凡我经过之地,他们嗅得出气味,这倒不用担心。”
大家离开龙门山不到三十里,首先追来的禽魔鸟,他们由⾼空俯冲而下,一直落到沙土密的肩上。
九王子一见,哈哈笑道:“得胜回来了!”
两鸟显得有些气促,沙士密笑道:“他们疲倦了!”
不久,两只狴犴也追上了,可是那小泼⾝上竞有⾎迹!
沙沉天惊叫道:“他负了伤!”
沙土密笑道:“那是猩王⾝上的⾎!”
沙沉天道:“你还没有看,怎么知道?”
沙土密道:“你不见⾎在⽑上,⽑里却于⼲的!”
九王子大笑道:“你的眼睛真厉害!”
这时还没脫离龙门山区,又走了半个时辰,前面才现出一座市镇。刚到镇外,沙士密忽然向两兽,道:“你们在路上等着,等会买牛⾁给你们吃!”
大家感到奇怪,卓文蒂道:“⼲吗不准他们去?”
沙士密挥手又叫两禽飞开,这才答道:“你们没看见镇口那个老人!”
九王子急忙望望,头摇道:“没有呀!”
沙士密道:“进去了,不信神竟比我们还快,他手中居然抱着那只猎王!”
万老剑客啊声道:“猩王真负伤了!”
沙士密道:“是我不许二泼杀他,否则他还活得了!”
卓文蒂道:“你提防不信神认出二泼!”
沙士密道:“那还会认不出:“
他领先⼊镇,回头又道:“我们中间没有他认识的人,⼲脆看看他落在哪儿。”
宗老剑客郑重道:“我们这么多人,难道他不怀疑?”
沙士密道:“江湖武林人何处没有,怀疑又怎样,以他的⾝份,难道似那些武林败类,见面就找⿇烦?”
九王子笑道:“他今早吃了暗亏,只怕火气很大哩!”
沙沉天道:“我们就是要看看他的修养,假如修养好,也许今后难以对付,修养不好,这就⾜证他火候不⾜。”
万老剑客大笑迈:“沙二侠说得有理,武林人的功夫多半在修养上可以衡量出来!”街上酒楼不止一家,沙士密犹豫了,他不知不信神落在哪家店里,正感为难之际,忽见前面一家店酒里奔出三个江湖人。
他一见忙叫道:“前面可是许华大哥?”
其实那是三个,不过是许华走在前面,后面还有赵刚、吕洪二人。三人一见是沙士密,立即上道:“贤弟,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沙士密又向赵刚和吕洪打招呼,之后就介绍大家认识。在街上不便久谈,大家只客气几句话作罢,接着沙士密忙问三人道:“你们与尚老前辈分手了?”
吕洪道:“尚家人都回家了,只有三姑娘听说去了宜昌!”
沙士密道:“那是老大尚文庄由宜昌回来说的吧?”
吕洪点头道:“因此我们辞别尚老来找你。”
沙士密道:“你们在这家酒楼吃饭?”
许华接口轻声道:“还没吃呢,因为楼上有两个怪人!”
沙士密向大家看看,笑道:“在这里了!”
卓文蒂道:“不对,他说有两个!”
沙士密笑道:“我想到另外一个了!”
他接着问吕洪道:“你们看到一个⾼大老人,他手中抱
着一只野兽,另外是个冷面老太婆!也许她肩头还立着一
只大鹰?”
吕洪噫声道:“贤弟早看到了!”
沙士密微笑道:“猜猜而已!”
九王子道:“那老太婆是不信琊!”
沙士密道:“九哥也想到她了,我们上楼去,这两人面和心不和,也许在楼上勾心斗角。”
吕洪大惊道:“你们都会过了?”
沙沉天简单地告诉三人一切经过后,接着领先向店里走去。
沙士密忽然想到一事,急忙唤道:“沉天,你停停!”
沙沉天立住道:“有事吗?”
沙土密郑重道:“你和万老先到店里去,背着人拿出那东西,给万老,万老就不必上楼了!”
沙沉天会意,忖道:“他比我确是细心多了,碧如意不在这时脫手,一旦出⽑病就说不过去了。”
他向万老剑客道:“万老,你最好和宗老乘这机会动⾝回京!”
二老向九王子商谈几句,结果认为确是时候,于是两人都随他到店酒里面去了。
沙士密见三人进去后,又向吕梁道:“他们在楼上雅座內吗?”
吕梁头摇道:“不,在楼上靠后一只圆桌上。”
沙士密道:“大家少向他们看,只听听他们说什么就行了!”
大家上得楼去,却在临街的窗前择了一张大圆桌,每个都有意无意地向后面看,发现楼上食客还真不少,这对他们可方便多了。食客人数约有几十个,三三两两的占住十几张桌子,可
是他们脸上都显得不十分自然,显然都被后面那一对老年人所昅引了。这也难怪,他们哪曾见有人肩头立只大鹰,脚下坐只凶兽的!他们有的已吃过饭还不走,有的却故意慢慢地吃喝,显然想看出什么目的似的。沙士密正在吩咐伙计的酒菜,但耳中却听到邻桌有个老年人在向另一个人,道:“我们这么多年没有出来了,还认为别人和我们一样不出来,谁知他们是明隐暗动,这样看来,我们的老友恐亦不甘寂寞啦!”这话说来不寻常,沙士密发现自己的同伴都在暗暗地注意,于是吩咐伙计后,也偷偷地向怜桌一看。说是怜桌,但也隔得不近,因为中间还有桌子空着无人,那是临街另一个窗口,这时发现坐的是两个毫不起眼的老人,表面上的年纪大概看来是六十来岁,他暗暗惊讶,忖道:“我倒没有注意他们呢!”
正想着,接着听到另外一个老人淡淡一笑轻声道:“企鹅一辈子也不会归隐的,他的债太多,一辈子也了不清,同时又不肯让我们代了,这次找他八成又是⽩跑。”
沙士密耳听他说出企鹅二字,不由大惊,再仔细注意,知道那两人来头不小。
起先之人喝了一口酒,眼睛却望着桌上的一盘吃光的菜,答道:“村老儿,我们闻名而未会面的朋友,已经看了我们好几眼了,等会出了镇大概会追来!”
后开口的笑道:“乡里,你确定是他们?”
先开口的点点头,道:“凭那只鹰和那只猩,同辈中大概没有第二人!”
“对,准是他们,想不到竟在这个小镇上会到了!乡叟,他们真要追来,我们就跟他于一场。”
乡里笑道:“他们之间刚才不知斗什么嘴?”
村老道:“不信神讽刺那只猩是被人打伤的,不信神说是洞塌时砸伤的,就因这争斗开始!”
乡叟微笑道:“看不信神那种气⾊,他似真遇到某种空前的烦恼,这真是太不寻常了!”
村老大乐道:“如果真有其事,当年那些与其有仇的,恐怕都会出来看热闹!”
乡里道:“不信琊似乎也有心事,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村老道:“莫非他们被企鹅占了上风!”
乡里道:“走,我们找企鹅问问!”
沙土密立即向大家丢个眼⾊,示意众人勿动,他却先下楼去了。
大家不知他要捣什么鬼,眼看两个老人真的起⾝下楼。卓文蒂轻声向大家,道:“你们在此吃喝,我要看士密捣鬼!”
她盯在两个土老人背后仅只前后脚,好在她是少女,两个土老人本不注意。到了楼下,那村老去会账,会完了就一同出店向南街头走去。
卓文蒂出去时不见了沙士密,她不由一怔,暗忖道:“他到哪里去了?”
不见沙士密,她仍旧盯了上去。但走了不远,后面又来了沙沉天。
卓文蒂一见轻声道:“沉天,你来作什么,楼上的力量不够呀!”
沙沉天道:“没有事发生,他们叫我来。”
卓文蒂道:“你哥哥不见了!”
沙沉天笑道:“他一定先到镇外去了。”
卓文蒂道:“他事先料定这两个土老头要出南镇口?”
沙沉天笑道:“‘料事如神’四字,难道你还不相信他受之不愧!”
卓文蒂笑道:“他要捣什么鬼?”
沙沉天道:“从这两人的话里,听出他们和企鹅很要好,大哥的举动往往莫明其妙,有时像个严肃的老人,有时一变而为三岁小孩,我就不知他对这两位老人有何举动,以常情而言,也许他因在酒楼不便打招呼,准备到镇外会面请安!”
卓文蒂认为他猜得有理,忙催道:“我们也去见见这两位老人,不过他们的字号姓名却从来没听说过。”
沙沉天道:“我倒听过,从他们口中知道一个叫乡空,这就是他们当年的字号,但他们姓名从来没有人知道。”
卓文蒂轻笑道:“看他们的穿着打份,真有点像乡下佬,看起来一点不起眼,从他们口中听出,他们竟没有和不信琊与不信神会过面,真是件怪事!”
二人起到镇外,仍不见沙士密,但见两个老人仍在前面,不过他们不走大路,出镇半里就向冷僻的野外行去。
沙沉天忽然立住道:“噫,这是谁在喊救命!”
一个年轻人的声音非常急促,声声在喊:“救命啊:救命啊:“
卓文蒂一听大惊道:“快,这是你大哥的声音!”
沙沉天似也听出口音,依然一惊,但疑问道:“他怎会有危险?”
卓文蒂道:“快,那两个老人也听到了,他们赶去啦!”
在一座林前,只见沙士密被套住脖子,⾼⾼地吊在一株大树的树枝上,离地竟有六七丈!
卓文蒂一见,悚然道:“他怎么了,被人点了⽳道?”
沙沉天忽然立住道:“不要去,我们在这里看,他在捣鬼!”
卓文蒂诧异道:“那有吊起自己捣鬼的!”
沙沉天道:“他手脚能动,那岂是被点⽳道的现象,口中能叫喊,又哪曾勒住了颈子!不过他这种捣鬼的方法太稀奇罢了!”
卓文蒂道:“快看,两个老人走近了!”
他们距离并不远,只见那两个老人走到树下甚为惊慌,且同时拔⾝而起,一个抱住沙土密,一个则急忙解绳子!
沙土密被救下了、只听那乡叟叹声道:“好险,还未断
另外一个老人大声向沙士密喝道:“小子别装死,是准将你吊上的?”
沙士密睁开眼,四处看看,大叫道:“他们走了,是两个最难看的老残废,他们抢了我的宝物还要吊死我!”
乡空骇然道:“真是两个残废?”
沙土密道:“一个瞎子,一个缺一只左手!”
村老嘿嘿笑着向乡斐道:“一定是‘独眼神’和‘单臂王’,他们的⽑病仍不改!”
村老向沙士密道:“你被抢去什么?他们不是坏人,抢你只是为好玩,⽇后定会还给你!”
沙士密道:“抢了我的‘聚宝纲’,那是一面能飞的宝纲!”
乡叟噫声道:“世上竞有两面聚宝纲!独眼神自己就有一面呀!”
村老嘿嘿笑道:“他一定是妒忌这小子有同样的东西才下的手广
乡斐怒道:“我们追他,他一定也是去找企鹅的!”
村老忙问沙士密道:“你快告诉我姓什么?⽇后我把宝物夺回给你。”
沙士密道:“我姓沙,⽇月镖探局的镖师,这次是探镖经此!”
两个土老人同时啊声道:“那就是了,否则我看你真不像有聚宝纲的货⾊,同时我看你还有点武功,可见你很老实!”
两老说着就走,他们也不问強盗所去的方向,转瞬即失去踪影!
卓文蒂和沙沉天听来莫明其妙,他们如飞走近,且同时问道:“你在捣什么鬼,”
沙士密得意地笑道:“这两个老儿上当了!你们看,我扒了他们两件东西!”
沙沉天见他手中多了一个⽟盒和一铁筒,噫声道:“你怎知道他们有这两件东西?里面装的是什么?”
沙士密道:“我听家师说的、这铁筒里有两只宝蚤,一为金⾊,一为银⾊.各叫‘金银蚤’!在对敌时非常有用!”
卓文蒂诧然道:“两只蚤有什么用?”
沙士密道:“这蚤不同凡蚤,最⾼內功的敌人都震他不死,一旦到了敌⼊⾝上,哪怕敌人布出真气,他也能咬得敌人通⾝发庠,因此扰敌人打斗,这是多么奇妙的助手啊!”二人一听哈哈笑道:“竞有这种事!难怪你要偷他的!”
沙士密道:“只有我偷才有用,别人得了反而有害,因为我早已知道运用之法啦!”
沙沉天道:“那是你师伯教你的!”
沙士密点头道:“这两人与我师伯企鹅仙翁最要好!”卓文蒂道:“那⽟盒內是什么呢?”
沙土密道:“是一只‘魔蝶’!可以说是天下最奇的东西;他不食亦不死,模样与常蝶无异,非常美丽,功用是放出追敌,万无一失,哪怕敌人走脫百万里,他也可以找到!”
二人更奇道:“那太神奇了!”
沙土密道:“这两样东西可说是两个土老人的命,也许比命还看得重!”
卓文蒂道:“那你这一手太缺德了!”
沙士密大笑道:“他们不会着急的,因为他们认为人家偷去毫无用处反而有害!同时这东西还会自动回去哩!”
沙沉天笑道:“你刚说有两个老残废又是怎么一回事,真有其人吗?”
沙士密点头道:“那也是我师伯的好友,一个叫独眼神,一个叫单臂王,我拿这两人作骗局,他们才确信不疑哩!”
卓文蒂笑道:“你真是捣蛋大王,好啦,我们回镇去罢。”
沙士密忙向沙沉天道:“你一人回镇去,叫大家提前出来,我们在这儿等侯!”
沙沉天点头回⾝,奔向镇上而去。
沙士密又向卓女道:“我们到林內去,提防那两个土老儿发觉丢了东西又回来。”
卓文蒂格格笑道:“那两个土老头真土,而且是一对老傻子,他们也不想一想,一个人吊了半天不死事小,哪有还能喊叫救命的!同时你没被点⽳道,甚至又知道你是镖师,难道还不能自己解脫绳子跳下来!”
沙士密道:“我就知道他们土才用这计策,不过他们仍会知道上当的。”
卓文蒂道:“你这一手可把另外两个人害惨了!”
沙土密笑道:“你是说单臂王和独眼神?”
卓文蒂笑道:“不是他们还有谁,两老说过要去找他们呀!”
沙土密道:“我早就知道他们虽是好友,但却经常拼命,挤过后又好得要命!习以为常了!”
没有多久,只见沙沉天领着九王子和胡大汉等到达!九王子大概听到沙沉天说过刚才之事,他见面就向沙士密道:“贤弟又捣了一次大蛋!”
沙土密笑着接道:“好玩而已,九哥,两老回京去了。”
九王子道:“动⾝了!我担心他们在路上出事情!”
沙土密道:“他们是老江湖,而且是一流⾼手,如不遇上不信神自己,大概不会有事情。”
沙沉天道:“我们现在向什么方向去?”
沙士密道:“仍奔长安,如果金莲圣⺟已离开长安,那我们就要查出她的落脚之地。”
卓文蒂道:“不信神那里没有宇文素,难道不信琊那里也没有宇文蒂?”
沙土密道:“很可能,同时我也不能当面向不信琊要
赵刚问道:“你不回宜昌去一趟?”
沙土密道:“我没有时间,赵大哥,请你和吕大哥许大
哥就此奔宜昌,见了宇文伯伯时请他放心,宇文兄妹我一定能寻到”
赵刚点头道:“我们回去走一趟后再来找你们。”
分手后,沙士密等直奔长安。几天后,他们到陕西命!因时间不早,于是就在城
中落店。事情真有点古怪,他们落店还不到半个时辰,讵料在他们的房门外突然传出一个老人的声音!大家刚吃过晚餐,这时都聚在沙士密的房里闲谈,那个声音一出,人人都同时相顾愕然。卓文蒂急急向大家传音道:“不信神!”
沙士密点点头,也传音道:“好在我没有将二泼带进城,否则非被其发现不可!”
沙沉天一指隔壁房子,那是说不信神竞就住在隔壁房里。
九王子道:“大家只要装作若无其事,他本不认识我们!”
隔壁就是最后一间,从前面开始数起是那排上房第五间,沙士密住的是第四间,卓文蒂住第三间,胡大汉、沙沉天是第二,只有九王子是最前面!该店房子是四合院子,另外三面也住了不少客人,但都是比沙土密等先来,这时都在房中,到底是些什么人却不清楚。大约在上灯的时候,隔壁房子里忽然又多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沙土密等因为想暗查不信神来此的目的,所以他们仍旧没有分别回房休息,这时人人都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了。第一个是卓文蒂,她对那女人的声音特别敏感,只见她面包一整,委时带有气忿之情。耝人胡大汉忽然面呈惊惶之⾊,似有逃走之势!沙士密摆手阻住他,传音道:“不要怕,仔细听!她竞和不信神有暧昧行为!”
隔壁女人居然发出一阵阵的轻声浪笑,原来那就是金莲圣⺟,难怪卓文蒂忿怒至极了!
未几只听不信神叹声道:“吉斯娜,你给我的九柄如意全被黑⾊太偷走了,我实在对你不起,今后你的全安恐伯有问题!”
浪笑突然变为尖叫:“真的!”
不信神的声音显得十分颓唐,又叹了一口气道:“我这次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我相信那黑⾊太必来杀你,你要早点躲起来!这个人的功夫太⾼,他还有两只魔鸟,一对神狸,我的猩王都被咬伤了!”
忽听金莲圣⺟大叫道:“你接了我的东西不能保我全安,那就退出东西来!我另外找别人保护!”
不信神叹道:“你不要大声,传出去不惟对你不利,而且对我的声誉也有害,为今之计,你必须暂时躲起来,等我想到收拾那黑⾊太的办法后再叫你出来。”
金莲圣⺟倒真的被吓唬住了!再也未听到她的声音i
沙土密立即向众人传音道:“你们勿出去,我到外面去查她的下落,相信她也落在城中!”
卓文蒂知道自己露不得面,这次不敢跟去,胡大汉更不敢动,九王子怕妨碍沙士密的行动,只有沙沉天跟着站起,悄悄地跟在后面,他不管沙士密许不许可,一直跟到店外。
沙士密到了店外,街上正是行人拥挤的时候,他没有阻止沙沉天,仅说声快跟我来就朝一条巷子里走去。
沙沉天追在后面问道:“她出来了?”
沙士密道:“她是由那间房子的后窗里出进的,来时未经店门,去时也由原路,现在已不知去向,但我已发现一个金莲教的副教主由此而去。”
二人追出长巷,讴料又不见了,沙沉天诧道:“金莲教人已知你来此城了?”
沙士密道:“这方向离西城城墙不远,我猜他们一定是住在城外,你快回去通知大家,今晚不在此处过夜了!”
沙沉天笑道:“快近初更了,我们还要走?”
沙土密道:“今晚不追,明天就让她完全脫离掌握了!”
沙沉天立即回⾝急奔,及到店中,忽见九王子上道:“你大哥呢,不信神走了!”
沙沉天嗜声道:“他们也不过夜,那好,恰如阿哥所料,他特地叫我回来要大家动⾝。”
家动⾝。沙沉天领路到了那巷口,只见士密招手道:“你们小心随我走,今晚有点古怪!”
九王子道:“你在沉天离开后又看到什么了?”
沙土密点头道:“待我查看一下就明⽩了!”
卓文蒂急问道:“查看什么?”
沙士密腾⾝上屋,招手道:“查看一声惨叫的来源,我估计是城外半里处,而且是我和沉天追的那个金莲教副教主的声音!”
“他被人杀了!”
沙士密道:“被空中下一道⾎光害死了!我本待一人追去看、到了城墙上又怕你们找不到方向,因此又回到此地。”
胡大汉道:“恐怕有武林奇人在空中放飞剑!”
沙沉天道:“你这话也许是对了!”
沙士密头摇道:“飞剑飞刀光強似电,但我看到的⾎光竞如一道深紫⾊圆球.绝非精气所炼的东西,说得显明一点,那是琊人的化影!”
大家依然一震,九王子道:“江湖上难道竞又出了个魔头!”
沙土密道:“事实未证明前,大家先不要恐惧,我们也不是普通武林人物,如真有恐怖来临,我们照样可以一拼。”
大家随着提起轻功,瞬息翻上城墙,接着又经过城外大片民房,这才到了真正的郊外。沙士密这时稍停一会,轻轻地发出啸声.大约有一刻之久,忽见从侧面来了两狴犴,同时空中也飞下两只禽魔。正待继续前进!突然一条人影急掠如电,居然直向他们而来!
沙士密目力极強,一见就⾼兴道:“师傅,你老来了!”
来的是个⾼大驼老人,他就是武林怪杰赛摩勒,只见他一到就郑重道:“小子,武林大劫到啦!”
大家竟发觉这位武林公认的怪杰尚且紧张至极,立知太不寻常,沙土密忙问道:“师傅.他是人吗?”
驼老人息道:“连你师伯以及数伎老前辈都不知道,我能知道吗,这东西曾经在你师伯出江湖时出现过,那时武林中竞于一个月內死了两千多个⾼手!”
九王子道:“老侠士,当年武林人的死因如何!”
老驼子拱手道:“殿下,请恕老朽失礼!”他一顿又低声道:“当年的事虽是传言,但今晚证实完全不错,那是死者的⾐服化灰,全⾝除头部外,所有的⾎⾁都被吃光,换句话说,见到的只是一具骷髅顶着一只完整的人头,但那人头的眼睛是睁开的,眼珠子突出,那是临死前的恐怖所致!”
沙士密道:“师伯在哪里?”
驼老人道:“离此有四十里!地点非常秘密,目前聚集了很多当年老前辈在商讨对魔头拼斗大计,他知道你在合,因此叫为师来指示你一路当心。”
沙士密道:“你老马上要回去?”
驼老人点头道:“你如要去,就跟为师走。”
沙士密道:“我刚才发现空中有一团⾎光下怈,接着就有人发出惨叫之声:此时我们正待去查看。”
驼老人点头道:“那就是⾎海天魔!为师刚才就从那死者⾝旁经过,他是金莲教的副教主‘人狼’⼲宇!”
沙土密道:“你老先回去,我们也去看看那死者,顺便见识见识!”
驼老人道:“你们当心点,如见空中有⾎光时,大家马上提功自卫,虽不知能否抵御,但总比不防要好。”
大家送走他后,接着仍由沙土密领路前进。在一处山脚下的⽔沟边,沙士密终于发现那儿直地躺着一具骷髅,他立即摇手阻住大家道:“在这里,你们莫过来!”那样子大概恐怖极了、他不许大家去看!
沙沉天立即停⾝向九王子道:“他不许去看,也许另有道理!”
九王子遥问道:“地面有⾎流出吗?”
沙士密未答,他似在四处查看什么,未几回来道:“我们绕道前进。”
九王子又问道:“你为何不答我的话?”
沙士密郑重道:“等一会再解释,我们快点离开!”
绕过那座山,估计有十几里,忽见前面有了灯光,同时听到钟声优扬,沙士密这才长长的吁口气道:“好厉害,我终算脫险了!快,前面有寺院,我们不可再走了,今晚只有住进那寺院里去。”
他催着众人向前,自己落在最后!神情仍很紧张。大家莫明其妙,但人人都觉得心惊⾁跳!
到了钟声响起,确见古木丛中现出一角寺院,那竟是座古刹!到了寺前,钟声更亮,一声接一声,始终钟声不断,卓文蒂奇道:“寺里作法事吗?怎的钟声不停!”
沙沉天道:“大概是寺僧作晚课?”
卓文蒂道:“现在已是二更了,晚课只是初更前,天刚黑的时候!”
沙土密突然啊声道:“你们进去不要多开口,寺里有⾼僧!”
九王子道:“贤弟何以见得?”
沙士密道:“现在告诉你,这钟声适才解了我的危险!”
卓文蒂吓声道:“真的,到底是什么危险?”
沙士密叹声道:“当我去看那骷髅时,发现那完好的人头竞还在转动,两目突出,居然还在向四周张望!”
大家一听,不噤⽑骨悚然,九王子道:“你不回答我就是这个原因吗?”
沙士密面⾊紧张道:“不,你问我之际,我正在留心注意,耳朵虽听到,但没马上回答你,迈料就在这一稍停之际,我竟听见那人头开口说话啦:他声音不大,但很清晰,他似希望我立即答似的,竟催我道:“喂,你怎么了,朋友在叫你,你还不回答!”
他说到这竟也恐怖了,吁口气又接道:“我那时真吓惨了,但仍能沉着,我想必有古怪,因之我更不敢回答你了!”
众人一听更紧张,沙沉天道:“你说钟声解危是什么原因?”
沙士密道:“说来又恐怖,又不解!我离开那销路时,讵料依然很清晰地听到那骷髅在催我:‘喂,快回答啊,快回答啊…’我愈听愈觉不对,因之催你们快走,及至听到这钟声大响时才没听到那声音!”
九王子道:“这真是不可思议的怪事,可是谁能知道会这样恐怖呢!”
当此之际,忽听山门前的树下响起声佛号道:“阿弥陀佛!”
大家一看,只见树下出来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僧,月光之下,真如活佛下凡!
沙士密急忙上前长揖道:“大师!在下有礼了!”
老僧合十道:“诸位施主,有意光临小别吗?”
沙士密道:“正是想打扰清静!”
老僧和声道:“出家人方便为门,何言打扰,诸位请进!”
大家随着老僧走进山门,接着又被领人方丈室內落座,沙士密发现寺內的僧人并不多:经过殿上时,只见另外有两个老僧正在敲钟擂鼓!
坐下后,沙士密笑向老僧道:“大师,请问法号…”
老僧合十道:“贫衲十劫!”
大家觉得他这法号非常古怪,沙士密笑道:“佛音庒魔声,大师今晚救了我们!”
老僧含笑道:“少施主乃非常人,贫袖岂敢居功!”
沙土密道:“如无钟声相助,只伯我到不了宝刹!”
老僧头摇道:“小刹钟声⽇前三晚已开始!诸位施主不过是适逢其会啊!”沙沉天接口道:“可见大师已有预知!”
老僧点头道“贫袖第七劫就是脫离该物之手,他经过九十年仍未忘却旧恨,这次又找到贫构了,贫袖无力抵敌,只凭钟声防守!”
卓文蒂接道:“⽩天如何?”
老僧道:“再过半年,他就能在⽩天为害了!”
他们与老僧指的当然是⾎海天魔,沙士密正待再向他请教一番,忽见门口有个中年僧人向方丈內问道:“住持,斋饭开进来吗?”
老僧朗声道:“过了三更再开,智明,今院钟声要加強!”
那中年僧人应声去后,九王子请问道:“大师,这钟声有何妙用?”
老僧肃然道:“该物最大的长处就是一只耳,但又最怕扰耳的钟声、凡有钟声之处,他决不敢接近。”
突听方丈室瓦面上有人笑骂道:“野和尚,你太自恃了,钟声已对他没有多大用处了!”
沙士密一听声音,不噤⾼兴地叫道:“师伯!”
门口窖时走进了企鹅仙翁,大家都起⾝相!
老憎合十道:“老施主,好多年不见了!”
仙翁哈哈笑道:“因为死期未到,我懒得来吃清茶淡饭!”
让位后,仙翁立即向沙士密道:“今晚你是百年来第一个使⾎海天魔失败的人!”
沙士密惊讶道:“他失效了?”
仙翁不答,却向老僧道:“野和尚,你到山门外去听听,那东西正在绕着你的破寺院大骂哩!”
老僧噫声道:“真的?”
仙翁道:“怎么不真,否则我能进来吗?”
老僧昑声佛号道:“阿弥陀佛,他要离开此地了!”
沙士密疑问道:“他骂了就离开吗?”
仙翁道:“你是如何打败他的?”
沙土密道:“我没有呀?”
仙翁道:“这就怪了,他在声声骂着,说有个‘贤弟’使他的伏魂法失败了,他说他恨死这个贤弟!师伯猜想‘贤弟’二字一定是那个在叫你!现在证明是九王子才这样称呼你!”
九王子啊声道:“是的!沙贤弟去看那骷髅时,我真的叫了一声!”
仙翁道:“这就不解了,难道士密在那骷髅旁边揭了什么鬼?”
沙土密道:“我真说不出一个道理来!”
九王子:“我明⽩了!”他立即将经过向仙翁和老僧道:“沙贤弟去看骷髅时,他发现那颗人头上的眼睛还是活的!然而恰在那时我就在远处问沙贤弟地上有没有⾎!讵料沙贤弟没有立即回答我时,那颗头颅竟开口啦,居然催着沙贤弟回我的话!”
老僧猛地跳起道:“伏魂连诛这个谜直到这时才明⽩!”
仙翁悚然道:“这样说来,士密今晚真正危险万分了。”
沙士密道:“什么叫‘伏魂连诛’?”
仙翁道:“对⾎海天魔最清楚的莫过于这老和尚,武林中除了他,再没有第二个人比他更了解⾎海天魔了,你们就听听他说罢。”
老僧肃然接口道:“⾎海天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贫衲仍未见过,所谓最清楚,那是老施主过奖了,不过以贫衲当年凭着钟声逃脫一劫的经验,比其他的人了解多一点罢
他稍停又接下道:“⾎海天魔杀第一个人是要吃人冈,但他当晚不再主动杀第二个人!然而他杀了第一个之后,他就将自己的灵魂伏在那被杀的骷髅上,假如有武林人好奇而去查看时,千万就别在骷髅旁边说话,如果不知內情的人一开口,那人必当场遭到连诛!”
沙土密悚然道:“好险!”
老僧道:“少施主一定是精明无比,否则哪有朋友相问而不回答的!”
沙土密道:“我见那人头的眼睛是活的,深知有古怪!因此才不开口!”
老僧点头道:“少施主太明智了,你不开口不要紧,⾎海天魔就要守那骷髅七⽇七夜无法离开了,非等到再有人去开口被杀不可!”
沙士密道:“假使第二个又没有人去呢!”
老僧道:“只要连诛两人就够了!这不知是何原因,贫衲知者有限:“
沙士密忽然道:“那不行,我不能使人再误死在那里!”
仙翁立皂道:“你要去毁骷髅?”
沙士密道:“不毁掉就会再误死一个人!”
老僧急急摇手道:“千万别去毁,否则他一辈子追着你报复!”
沙土密大惊道:“有这回事!”
老僧道:“你一毁骷髅,他就伏魂到你的⾝上啦!”
沙土密不噤打了一个寒战,暗暗吁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