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节
燕少⽟冷眼不屑的扫了六个男女童子一眼,说实在的,他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他抬头冷冷的对无为书生方智道:“阁下就是依仗这几个孩童而横行于江湖的吗?”
无为书生方智放声大笑道:“怎么?小兄弟看不起神宮的护卫童子吗?”
一提“神宮”二字,在场的人无不为之骇然变⾊,因为百年以来,神宮,鬼殿东西遥遥对峙着,虽然,两方的人都很少在武林中走动,但每次出来的人,却从没有败过,神宮,鬼殿,也就在神秘⾊彩包围之下,在武林同道心目中,产生了无上的威望。
圣婴童子抬眼看看师弟,言又止,神⾊不觉显出畏却之意,盲圣更不能自主的从怀中掏出半边剩余的驼龙內丹,预备送上去。
唯有燕少⽟神⾊仍是那么安闲冷森,好像神宮二字,在他心目中并没有起一点波浪,当然,他內心的的感觉,谁也不会知道,因为,他是不轻易把自己的喜怒形之于⾊的。
无为书生方智见盲圣手托龙丹已知其意,⼲笑两声,道:“嘿嘿,难得兄台还想着咱方智,没有把龙丹全部用光,以方才你的未上崖之时的语气,方智还以为你会找我拼命呢?”
言辞尖酸刻薄,听得盲圣眼中异彩一闪,但仅只一闪,便又消失了,冷然道:“中。假使你不是神宮的人,盲圣确实没有把你放在眼中。”
无为书生方智真个奷滑到了家,只听他毫不动怒的⼲笑道:“多谢兄台如此看得起我们神宮,现在可以给我了吗?”
盲圣手托龙丹,脚下才走出两步,突然,燕少⽟冷喝一声,道:“盲圣,你想做什么?”
声音太冷了,也太沉了,盲圣不由自主的止住脚步,手托龙丹,收回也不好,不收回也不好,状至窘迫。
圣婴童子心中与盲圣存着相同的想法,趁机揷口道:“师弟,神宮中的人,并不常在武林走动,咱们实在犯不着得罪他们.树此強敌。”
燕少⽟俊脸一寒。似笑非笑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把龙丹拱手相送,以求相安无事了?”
圣婴童子道:“这是智举!”
无为书生方智也得意的笑道:“燕少⽟,你如今要办的事情还有很多,你是聪明的,你确实不该与我神宮为敌。”
左右双手,缓缓搭于左右腕上,浓浓的杀机,已使他冷静的俊脸上,浮现出几条奇异的线条,突然!一声震耳聋的长笑起自燕少⽟口中,使人闻声心弦会自然的颤动起来,笑声中,只听他冷刺骨的声音,道:“方智,你听清楚的了,燕少⽟所统的是天龙帮,哈哈…”无为书生方智见到手的东西复失,失望之余,脸⾊一变,杀机大炽,冷喝一声道:“燕少⽟你知道我神宮的规矩吗?”
话落双手缓慢的举向空中,三个男女童子目注他双手,等待着命令。
燕少⽟冷酷的道:“阁下也同样不知道我天龙帮的规矩。”
盲圣见状,把龙丹收⼊怀中急上两步,立⾝于燕少⽟⾝侧,道:“禀帮主,卑职愿先打这头阵。”
燕少⽟冷漠的道:“你是主和的。”
盲圣险上掠过一丝异彩,坚决,诚恳、显然出自內心,便断然的道:“盲圣既投天龙帮,生便是天龙帮中人,死为此帮之鬼,岂有独断之理,方才主和,乃是为本帮今后大计着想,帮主知道盲圣并非省油之灯。”
燕少⽟豪放的大笑一声,突然放下双手,道:“哈哈…有理,燕少⽟没有看错人,你小心就是了!”话落缓步退了下去。
盲圣脸上神⾊由恭敬变为冷酷,森森的道:“姓方的,我们终免不了要一战了,因为我天龙帮,并没有把你神宮放在眼里。”
事情确已到了非诉武力的阶段了,多说无益,无为书生方智⾼举的双手,突然从空中斩下,大喝道:“盲圣,你虽然逃过蔵龙潭一劫,这一劫中怕你躲不过了。”
无为书生方智话音未完,三男三女六个童子,已在手势指挥下,展开了进攻,只见他⾝前的三个男童,突然凌空跃起。轻巧如掠波海燕.迅疾如惊电一闪,令人眼花撩,因为他们掠空的方向,相互穿揷。并非直进。
在三个男童行动的同一时间.盲圣⾝后三个女童也展开了攻击,她们是矮⾝攻进,袭击腹小以下,⾝法与三个男童相似,也是穿揷进击。
三男三女虽然已发动了攻势,但却并末用掌,好像并不准备马上出手。
盲圣久走江湖,既知这六个男女童子的名号,自然对他们的底细也知道一些,只见他神⾊凝重精目生光,静立于原地,动也不动,对六童的穿揷腾跃视如无睹。
七煞⽟女⽩燕看不懂六童这么跳来跃去用意,惑的抬眼望向燕少⽟,她虽然明知燕少⽟并不比她大,江湖经验也没有她多,但是,在心理上,她总觉得他知道的比她多。
燕少⽟俊脸上轻视的神彩已不复见,此时正自神⾊凝重的紧盯着六童飞跃的⾝法。
这时,三个男童飞驰一阵,盲圣只是凝神以待,不为所惑,突然地,战术一变,开始正式攻击了!
这时,三个男童第四度腾⾝空中,一人正面跃来,两人自左右两方,穿向左右两侧,恰好在正面攻击童子的背后又而错过。
正面童子双掌一场,招化“搏浪掏沙”扑击盲圣头脑,招式雄浑的非一般武林⾼手堪能与之相提并论,这时,左右两侧的两个男童正好隐于第一人⾝后,无法看见。
在正面男童出击的同一时间,盲圣⾝后的三个女童也自攻到,她们的攻法与前面男童恰好相反的,由左右两女童错攻出,第三人却隐于错两人的⾝后。
表面上,已有三道強猛绝伦的掌风,同时庒向盲圣⾝上重⽳.盲圣虽然明知暗里还有三个杀手末现,无奈正面攻击三人,并非虚应声势,其出招之猛,一旦着⾝,⾜以把人置于死地。
盲圣暗中提功动于双⾜,大喝声中,双掌一前一后,招化“推山填海”硬拍出去以硬打硬。
前后攻击的三人,见招并不躲闪,仍然勇猛向前,而这时,隐于背后的三个童子也恰好现出⾝来。
三人六道奇罡至猛的掌风,也在现⾝之际,同时迫了出来;前面两男童攻的是左右肩部,后面女童攻的却是际,与方才恰成反比。
这时,盲圣的掌力,已快于前后攻击来的掌风,见此情形,心头大骇,心中闪电忖道:“我如硬接前后两掌,胜败难预料.但自⾝却必亡于后攻的三人手中,幸好我早已把功力运于⾜部上了。”心念只如电光一闪,人已冷喝一声,凌空侧出三丈多远,満以为自己已脫出重围。
那知,神宮中的的“天煞六童”与“地煞六女”竟有骇人听闻的轻功,盲圣⾝子才落地,前后三道劲风又已攻到,这次是女在前,男在后了,攻势与方才相反,敢倩他们已在他凌空⾝子未落地之前,换了位置。
三男三女六童,这时又停了攻击,只轻巧的在掌风边缘之外,纵跃,但如果盲圣一停手,他们又会立刻以迅雷般的速度攻来!
不大功夫,三十招已走完,盲圣脸上已开始流下⾖大汗珠,掌风已不似先前那么凶猛了。
无为书生方智満有把握的笑一声道:“能支持三十招的人,确实武林少见,但是,至多也不会超过五招。”
燕少⽟心忖道:“此言确实不假,这六个童子,果然其谅人的功力,与奇异的训练,如此看来,神宮确实有震慑武林的潜力了。”
心念转动间,冷森森的向前走上两步,道:“方智。叫他们停手!”
无为书生方智大笑道:“怎么?你要讲和了吗?”
燕少⽟冷的道:“在下说叫他们停下,你听到了没有?”
无为书生险上怒⾊一闪,冷笑道:“凭你也想命令我吗?”
这时,盲圣又走了三招,已逞不支之状。只是他生倔強,再加之初⼊天龙帮。
是以,虽然明知再战下去,不出两个照面,必然伤于六个童子手中,但却咬紧牙关,宁死不肯出声呼救。
猛然,盲圣大喝一声道:“吃老夫一掌!”
声落但见人影一闪,双掌夹着骇人听闻的罡风,向前面三个女童劈去,竟把背部门户开放不顾了,毫无疑问的,他是存了同归于尽之心了。
三个女童见状丝毫都不吃惊,更不闪避,竟然硬上来,好象她们也存了硬拼之心似的。
但是,实际情况,旁观的人却看得非常清楚,盲圣的双掌,在与三个女童接触之前,背上必然先中后面三个男童攻出的掌力,而死于他们掌下。
琊哑额上青筋浮现,双掌一扬大喝道:“老夫来了!”
声落掌才出,突听一声,冷漠的清叱道:“琊哑退下!”
没有看清是什么人,但由那声音,与那道飘忽的淡⻩⾊的影子,琊哑立刻判断得出,那正是天龙帮主燕少⽟,他急忙收回了含劲未吐出的双掌。
“轰轰”连声大震过处,砂飞木折,弥漫了十丈方圆旋动的气流,扑面令人窒息,自后面攻来的三个男童,业已被燕少⽟震出八尺之远,前面的三个女童,也被盲圣震退了七八步。
无为书生脸上微现凛然之⾊,但只一闪而已,这时,六个被震出的男女童子.已再度围了上来,他们脸上神⾊,虽然较之方才凝重了许多,但却并无伤容,着实令人惑难解。
盲圣老脸愧羞的一红.躬⾝道:“盲圣失职,伤我天龙威望。愿听帮主处罚。”
燕少⽟淡淡的一笑,道:“你退下去吧!只怪我太小看了这六个孩子了。”
盲圣面有难⾊的左右望了一眼.无为书生方智却担心两人联手,把六个童子的联合阵线打开,闻言忙道:“天煞让开,放那老儿出去。”
三个男童闻言果然退下五步,垂手而立,但却没有一个人开声,他们在战争时,虽然个个静时如深闺处女,动时如荒野脫免,但一旦静立下来,却刻板如机械,没有一点孩童的天真与稚气。
燕少五知道无为书生方智用心何在,冷冷一笑道:“盲圣,退下去!”
盲圣心中虽然仍有些不甘,但却不敢违背燕少⽟的命令,唯唯轻应一声,退到阵外去了。
三个男童又站回了他们原来位置,沉着的注视着这个他们认为文弱的少年。
燕少⽟心中暗自赞叹道:“他们年纪虽小,却好似已经历过不少战事,临敌之际,如此沉着岂是一朝一夕之功。”
转念间,森的一笑道:“你们准备了。”
话落,右掌缓缓举起,又缓缓无比的推了出去。
动作奇慢,没有出掌的怒吼狂风,也没有恨怒置人于死地的劲力,使⼊提不起精神去应付。
但是,这天煞六童,地煞六女确实是经过极为严格的训练,而那训练他们之人,也必然是个老于世故之辈,因为他似乎什么都想到了。
三个男童见燕少⽟招式一出,也不慌不忙的仿照他一样,慢慢的推出了六掌,也是不温不火,有气没力的。
然而,燕少⽟⾝后有三个女童,动作可就不一样,燕少⽟招式一亮.她们立刻尽展轻功,以迅雷闪电般的速度夹着雷霞万钧之势。向燕少⽟背后攻来,时间之短暂,只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而已!
燕少⽟早已预料到了他们会来这一着了,剑眉一扬,星目中立时爆出骇人的寒芒,冷叱一声道:“来的好!”右手没有撤回.但却由慢突然转快,左右一晃.一只手登时幻成两只,接着四只、八只…而到一片模糊难算之境,这是那招“朝辉夕”
同一时间,左掌突然向后甩出,招化“月佳疏桐”反击⾝后攻来的三女,⾝子却立在原地不动显得安闲无比。
他,虽然看不到⾝后三人的⾝形方位,但那左掌却似有眼睛一般,不偏不倚,正好封住三女六掌.丝毫不差。
燕少⽟⾝前的三个男童,也在燕少⽟左掌后甩之际,攻势由慢变快,乍看起来,好象与燕少⽟是同时变的招。
由缓慢,变迅捷,由斯文变烈猛,这中间只不过是眨眼间的事而已,然而,放眼当今武林,又有几个人能达此境呢?
仅只声轻微的“噗噗”之声,三女童已经到了燕少⽟⾝前,三男童却由空中飞落燕少⽟⾝后头,谁也没有看得出他们是用什么⾝法闪避过燕少⽟的绝奇掌招的。
无为书生方智心中也暗自惊忖道:“此人果然有点门道,竟然一动也不动,就把他们阻住了。”
燕少⽟心中也暗自惊骇,因为,自他出道以来,还没有见过如此轻易闪过他掌招的人,虽然,这两招并非杀手。
三男三女方位一变,落地马上展出方才他们攻击法,上下全力攻向燕少⽟。
燕少⽟冷静的静立于六人之间,始终一动不动,左右双手,招式随机而出,状至安闲。
但是,这只是表面上,实际上,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制住六童的手段,因为他们的轻功,实在有使人无法猜想的境界。
转眼之间,六童已攻出不下二十招了,但却始终难近燕少⽟⾝前分毫,当然,他们已使尽了各种战术。
无为书生方智已看出,燕少⽟虽然短时间內,无法制住六童,但由他的沉着安闲的态度看来,要想以六童之能,制住他,却是决不可能的事。
他左右扫了眼⾝侧六童一眼,然后再偷眼看对面的七煞⽟女等人,思虑一阵,才缓缓把左右双手再度扬起来,同时,又伸出了三个手指。
七煞⽟女⽩燕等人,正自把全部精神集中在打争中的燕少⽟与六童⾝上,几乎早把无为书生方智的存在忘了。
同时,打斗中的六个童子一招无功,再退下来,接着,又涌⾝而上,无为书生⾼举的双手趁机闪电向下一斩,⾝侧的六个童子迅急的飞⾝加⼊了战圈。
这六个人仍分成两批,男的一面,女的一面,攻击燕少⽟的左右两侧,速度掌力,与先前六人完全一样快捷凶猛。
但见前后六人穿揷,掌影翻飞,似混杂而不,-似无律而有条,找不出一丝空隙可击。
燕少⽟突觉庒力大增,星目忙转,才看出增加了六人,这时,他必须用两掌应付四面,自然比之方才要吃力得多了。
燕少⽟冷哼一声,左掌招化“浮云缺月”阻抵东北两面,右掌拍出一招“烈⽇当空”攻向西南,⾝子为形势所遏,不得不移动了。
但见十二个童于⾝形一阵穿揷腾跃,也不知他们是用的什么⾝法,竟然飘忽异位,躲过了掌招了,不过,他们却也没有找到进击之隙。
七煞⽟女⽩燕有些茫然的看着斗场,一时之间,他们只觉得好像增加不少人,但却还没有想到这些人是那里来的。
就在这时,崖顶上突然跃上八个红云帮“⾎鼠堂”的弟于“⾎鼠堂”原是红云帮中侦察消息的一个机构,如非必要,决不轻易让人知道其蔵⾝之处,此时竟然公开现⾝,显然与其一惯的作风不同。
八个“⾎鼠堂”的弟子才现⾝不久,他们⾝后突然飘上两个人来,左侧是“银刺金鳌”右侧之人,则是个⾝着灰袍的老和尚。
这和尚生像十分怪异,只见他双眉飞扬斜上,其⽩如霜,目光精光人如电.隐带着无穷煞气,脸⾊微⻩,完全没有出家人的慈善之貌,观其年纪,少说也在九旬以上。
七煞⽟女⽩燕,好像想通了是怎么回事,美目一转,突然看到那八个“⾎鼠堂”的汉子,接着她看到了银刺金鳌与那老和尚,粉脸上刹时无比惊讶,惊呼道:“啊!你们快看,那老僧是不是“恨天和尚”?”
几乎是同时,盲圣、琊哑与圣婴童于同时一震,脫口道:“什么?他…他在哪里?啊!果然是他!”
此人嫉恶如仇,怎会与这批牛鬼蛇神在一起呢?
由江湖上传言,七煞⽟女⽩燕虽没有见过此人,但却知道此人所要找的人,从未放过一个活口。
她忧形于⾊的道:“我,我担心他对燕公子不利!”
她本来是发现了那六个加⼊的童子就是无为书生方智留着护⾝的六人,而要目前证实的,但此时却已忘了。
其他三人,也都似有无穷心事,一个个呆在那儿了。
这时,斗场中燕少⽟已动了杀机,蓦地,长啸一声,在十二个孩童退⾝上之际,纵⾝拔起了五丈之⾼,双手也按于左右双腕上。
一声冷森无比的清叱,夹着一声震人心弦的冷喝道:“鸣风迫月,九⽇当空!”
一道长虹,脫手一闪,飞向无为书生方智,一片蒙蒙的冲天剑气,也向十二个攻上来的童子罩了下来,左手却攻出了那招鸣凤追月的剑法。
骤变原如电光火石一瞬,漫说无为书生方智不识武功,就是武林中懂得武功的好手,又何尝有人能躲过这招鸣风追月。
死剑带起一道经天长虹,却有一个令武林侧目的“神宮”书生,走完了他在人世上辉煌的历程。
一声长号。死剑透穿背而出,无为书生方智双手本能的抓着口剑柄,缓缓倒了下去。
在同时.燕少⽟凌厉无比的剑影,业已罩住了十二个童子。他们虽然都仗着奇奥的⾝法,曾经毫无困难的纵跃于掌影空隙之中。
然而,九⽇当空与鸣凤追月两招一出,他们却再也没有能耐闪躲了,因为这一剑一掌,混成一片,犹如实心,那有空隙可躲。
燕少⽟俊险上肌⾁一阵菗搐,那不是恐怖,而是惋惜与不忍心,也许,武林中没有人会相信他有此等心肠。
但是,形势所,除非他甘冒生命之险。
暮地,燕少⽟暗中把⽟牙一咬“生剑”突然回手向上一掉,剑⾝贴臂,以剑柄使出“九⽇当空”但只这一缓,却使⾝前三童有了进手之机。
错综混中,连声闷哼声过处,十二个童子相继倒了下去,燕少⽟也暴退三步,嘴角上流出一丝鲜红的⾎迹,脸上也开始苍⽩了。
七煞⽟女⽩燕一跃而上,情急的拉起燕少⽟的手,道:“燕…你,你受了伤了?”
燕少⽟淡淡的一笑,道:“没什么?别人付出的比我更多!”
话落,转脸对盲圣、琊哑道:“你们把十二人抱一边,不要解他的⽳道,”话落走向无为书生方智的尸体。
老和尚厉目中奇光一闪,道:“此人是我和尚有生之年,所见到的武林第一⾼手。”
话落,他突然若有所思的扭头问银刺金鳖道:“此人并不像你们所说的那么凶狠嘛!你看,他宁肯自己受伤,也舍不得那十二个俊俏孩子。”
银刺金鳖在老和尚说话之际,心中早已盘算好应对之策,闻言的道:“大师,你想错了。谁都知道,神宮中会武功的人之所以受不会武功的人指挥的原因.乃是他们个个都眼下了心之药?失去本。⽇子一久不服.则必将成为痴呆之人.你想燕少⽟会为他们去神宮讨解药吗?”
老和尚道:“神宮、鬼殿连我都不敢去,当然他不敢去了。”
银刺金鳌一拍手道:“着啊!这就是他所以不杀这十二个童子的原因,乃是存心叫他们成为痴呆残废之人.以抵他们冒犯之罪啊!”银刺金鳌这番话说得天⾐无,使人不能不相信,何况老和尚先⼊为主,自然更是容易相信了。
老和尚目中杀机一闪,猛然大步走到燕少⽟⾝前三尺处。道:“我是‘恨天和尚’,专程来找你的。”
燕少⽟从无为书生方智尸体上菗出死剑,拍回左腕.冷冷的道:“大师是谁?与在下何⼲?”
七煞⽟女⽩燕大急,脫口道:“你…怎么了,大师是…”
恨天和尚心说:“嘿!果然不错,你目中无人!”
狂笑一声,道:“哈哈…关系太大了,我老和尚是来替那些枉死冤魂来讨索命债来,债主就是你。”
燕少⽟险上毫无表情的漠然道:“大师功力果然不错,只是燕少⽟不愿与佛门中人动手。”
恨天和尚冷笑道:“哈哈!燕少⽟,你好孤陋寡闻,你知道我恨天和尚之名是从那里得来的吗?”
“在下以为这与我无关!”
恨天和尚发笑道:“燕少⽟,你果然说话简捷而不罗嗦,但我和尚也非爱说话之人,当然每一句话都有关系,哈哈!你听着和尚之所以有‘恨天’,之名,乃是因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和你却无好生之心,凡是罪恶之徒一旦被我以现,从无一人逃生,哈哈…你说有关系吗?”
七煞⽟女⽩燕急道:“但他并非…”
七煞⽟女话未说完,已被燕少⽟一声狂笑截住了,因为他并非怕“恨天和尚”
他狂笑一声道:“哈哈…老和尚,你得寸进尺,以为燕某真怕了你吗?”
恨天和尚虽说是出家人,但却烈如火,闻言一掌劈向燕少⽟口道:“谁要你怕我!”
掌出带有一股令人窒息的庒力,但却没有狂风。
燕少⽟本想出右掌,见状心头一沉,主意立变,左掌闪电向外一送,直推出去。
“波!”的一声轻响,地上石面,硬被庒出一个五尺深的大坑,但却没有飞扬的石屑,这种现象,的确是武林中少见。
燕少⽟退下三步,⾝前石地上,印着三个深达五寸的脚飚,嘴中鲜⾎,便如涌泉般的流出来,他骇然的付道:“想不到中原武林,竟还有我燕少⽟的劲敌。”
恨天和尚只退下一步,脸上肌⾁微微跳动了一下,显然。他的心情并不比燕少⽟平静多少。
七煞⽟女⽩燕惊恐的叫了一声,扑向燕少⽟⾝侧,流泪道:“不要打了,你伤了。”
盲圣、琊哑与圣婴童子纷纷跃了上来。
圣婴童子冷笑道:“恨天和尚!你与一个已受內伤的比斗,胜了不见得光彩,来来来,咱们两个走上两招试试。”
盲圣、琊哑也闷不吭声的分立于恨天和尚左右两侧,精眸中透出无比凶狠的光芒。
恨天和尚満不在乎的道:“你们是同吗?”
圣婴童子冷笑道:“不错!”
“那没可想到,我和尚原不要什么光彩,来吧!今天说不得我和尚只好一一打发你们了。”
圣婴童子明知自己武功与师弟相差很多,但他却不忍心看师弟带着重伤受罪,更不愿师弟的自尊心受到任何打击,闻言暗中把牙一咬,冷叱道:“寻你就先接我-招试试吧!”话落,一招“野火燎原”拍子出来。
盲圣、琊哑也在同时大喝道:“也算上我俩一份。”声落⾝起,从左右两测攻来。
恨天和尚常年在江湖上走动。他可知道这些人没有一个弱,因此,他脸上神⾊虽然不变。心中却不无惊异,更担心燕少⽟会加⼊战圈,暗中心念急转,立取速战之心,大喝一声,道:“一齐来最好!”声落。大袖向外一拂.袖中双手,却展出了一招达摩三式中的“慈航普渡”一片茫茫如山的庒力,以他⾝体为中心,向攻来的三人庒到。
燕少⽟心中,脫口大喝道:“退下来,快!”
三人也发觉掌风攻不进去,再进只有更增加一份危机.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人后退,琊哑厉声笑道:“生死何⾜惧,只求义长存。”
恨天和尚心中一动,手下不由一缓。
“砰砰!”连响一阵,三条攻进的人影,以放状向四周出,分别跌在三丈以外,落地连噴数口鲜⾎。
盲圣、琊哑一跃而起,双目尽⾚,提着蹒跚的步伐向恨天和尚走去!
燕少⽟冷叱道:“你们要⼲什么?”
盲圣凄厉大笑道:“禀帮主,我们还没有死!”
燕少⽟只觉心头如中千万支利箭般的痛苦,他控制住动的心情,厉声叱道:“我命令你们站在原地冲
盲圣、琊哑闻言不敢抗命,分别站住,琊哑道:“帮主,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命令我们站在原地?”
燕少⽟冷笑道:“因为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仍是你的帮主。”
话落,轻轻推开七煞⽟女⽩燕,冷冷的向恨天和尚走去,他嘴角上的⾎仍在流着。
恨天和尚诧异付道:“琊恶之徒,都是些无义之辈,利合之徒.那会有舍命全义之人,这中间莫非有诈不成。”
思付间,回头向银刺金鳌望去。目光森无比。
银刺金鳌心头一沉,強自镇定的笑道:“大师功德,将⽔存武林了。”
恨天和尚哼一声,回头注定走来的燕少⽟道:“燕少⽟,你要杀武林同道是何道理?”
燕少⽟森的道:“大和尚,你想叫我燕少⽟向你提供点什么吗?”
恨天和尚沉声道:“不错,除非你们不要命了。”
一声凄厉昂的长笑,划破了沉静的山野,如一条冲天钢丝,直上九霄,凝而不散,似冷伯人的声音,燕少⽟道:“哈哈…大和尚,我帮中弟子受伤的损失,由谁来补偿呢?”
恨天和尚缓和的脸⾊再度一紧,冷喝道:“难道要我补偿?”
燕少⽟厉笑道:“哈哈…不错,大和尚,你猜对了。”
七煞⽟女⽩燕惊呼道:“你…你不能再动內力了。”
但是,这是多余的,因为她声音才落,燕少⽟猛然攻了出去,提尽全⾝功力,他拍出了威猛无伦的七掌。
恨天和尚本来心中已动了疑,如果燕少⽟当时把他当武林前辈看待,像江湖上其他人一样的尊敬他,把事情本末说明,他准会倒戈一助的。
但是,燕少⽟却不卖他这个面子,使他一时之间,非常下不了台,此人脾气本来就很暴躁,一怒之下,早把方才的疑念丢到九霄云外了,见招大吼一声,道:“佛爷怕你不成?”
声落,也连攻了七掌。
但见掌影纷飞,气流人,七煞⽟女⽩燕存⾝不住,竞被硬生生的退了三步。
两人武功,都是武林绝学仅有的⾼手,这一挤起命来,自然是惊险万端,令人眼花。
银刺金鳌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头,思忖道:“幸亏这老秃驴没有变卦,不然,今天我准得丧命于此了。”
燕少⽟內腑受伤在先,再加之恨天和尚的功力,原本就比他⾼上半等,此时拼争起来,牵动內伤,渐渐有些走下风了。
燕少⽟心中念头一转,付道:“只有使最后几招于胜了。”
思忖间,两人恰好走过一个照面,蓦地!
燕少⽟大喝一声道:“大和尚接住!”回⾝一招九⽇当空,向恨天和尚拍到。
恨天和尚冷哼一声,突然招化“苦海无边”相,竟然是达摩三式中的老式,顿然他对燕少⽟这一招,心中也相当警惕。
一个是广古奇学,一个是佛门绝技,相较之下,各有所长,谁也占不到谁的便宜。
燕少⽟右掌一招无功,百忙中提⾜全⾝残余功力,清啸声中,腾空而起,招化鸣凤展翼,闪电下击!
恨天和尚也拍出了达摩三式中的第二式。
突然,燕少⽟觉得丹田一虚,真力流转不上来,左掌一招鸣风展翼,也只使出一半,便中途停了下来。
恨天和尚也就自然而然的轻易化解掉了。
燕少⽟招竟落空,恨天和尚大吼一声,道:“你也接我和尚一招试试。”声落招化慈航普渡,向燕少⽟拍来。
燕少⽟见过他使用这一招,把盲圣与圣婴童子三人击出老远,⾝受重伤,心知此招厉害无比,那敢大意,清叱一声,強提残余功力,喝道:
“鸣风追月”!⾝子一冲,直透恨天和尚掌风,向他口拍去,⾝与掌合而为一,快猛迅捷,令人眼花。
恨天和尚心头一震,掌下猛然加劲,就在此时,燕少⽟已发觉真力难以为继,除了再进一段有限距离以外,已然无力退下了。
他嘴角掠过一丝无所谓的笑意,在他此时的环境下,乍看起来是那么不相称。
他冷的叫道:“大和尚,付出点代价吧!””
恨天和尚没料到他竟敢冒死进招,一怔之下,大叫道:“你付的只怕更大。”
“轰然!”一声大震,挟着一声闷哼,燕少⽟的⾝体倒飞.出四丈外远,平跌在地上,张口连吐数口鲜⾎,恨天和尚也受了不轻的內伤,嘴角上流出了⾎丝。
这一掌,起了恨天和尚的杀机,狂笑声中,大喝道:“燕少⽟,你见过这招“莲台九佛”了吗?”声落突然盘膝凌空而起”⾝在空中,也未见他怎么作式,突然幻出七个幻影,每个人影,都向下击出一掌,使人无法分辩真假虚实。
银刺金鳌心中一惊,暗忖道:“莲台九佛,少林寺早已失传数百年,这老秃驴是从哪里找来的?幸亏早给他服下了剧毒,不然天下谁制得了他?”
就在这时,七煞⽟女娇呼一声,道:“好个为虎作伥的老贼驴,你先杀了我好了。”
声落,人已扑到在刚才地上撑起⾝子的燕少⽟⾝上。
恨天和尚认得七煞⽟女⽩燕,见状急忙收招,飘落地面,茫然的自语,道:“莲台九佛,原是九幻,怎么今天我只能幻出七个呢?难道这点轻伤也左右得了我?”
燕少⽟轻推七煞⽟女⽩燕道:“你不要说什么,记住我的话,天龙帮永远不要求于任何人。”
恨天和尚闻言脸⾊一变,道:“什么?天龙帮,你是天龙帮什么人?”
银刺金鳌心头一紧,道:“大师别听他胡言,天龙帮,就是灭于他师傅手中,你可以想象得到,除了朝、鸣凤以外,还有谁能战胜天际燕杰,他们才一举歼灭了整个天龙帮。”
七煞⽟女⽩燕恨声道:“好个毒的红云帮,你们勾结天下群雄,杀燕公子⽗⺟于雁峰之上,灭其全帮,今天却竟把罪名加到儿子头上,这种故事,也只有你们才编得出来。
恨天和尚心中更疑,脫口道:“此话当真吗?”
“七煞⽟女”⽩燕冷笑道:“你何必再假惺惺,凭你的江湖经验。难道…”
“你在对谁说话?”
七煞⽟女⽩燕美目中光一闪,恨道:“对自命是替天行道,凭仗武功,欺凌弱小的圣僧说话,哈哈——大和尚,过去我心目中一直很尊敬你,但此时,我却恨我自己功力有限,不然,我忍得下心,凌迟将你处死。”
燕少⽟安慰的一笑,漠然的道:“⽩姑娘,你很了不起。”
七煞⽟女⽩燕黯然的望着燕少⽟,摇头摇,道:“我相信这次你不是讽刺我了,但是,直到现在你才赞美我,不觉得太晚了吗?”
盲圣、琊哑带着沉痛的心情,抱着沉重的脚步走了上来,虽然,他们內腑疼痛犹如油煎刀扎,但却没有形之于脸上。
圣婴童子抱着那龙角,也缓缓的走了过来,他婴儿般的脸⾊,此时竟已苍⽩如纸。
他们,谁也没有理会一旁的恨天和尚,如同他本就不在现场,而是站在天的一边。
银刺金鳌从背上拔下银刺,急步走了过来,闷声不吭的举刺就要下手,突然恨天和尚大喝一声道:“你想⼲什么?”
银刺金鳌不敢得罪他,急忙住手,谄笑道:“大师终究是出家人,硬不起心肠,是以,小老儿想替大师了却未了之事,以便为江湖上除此大患。”
恨天和尚冷然一笑道:“我怀疑你们所言不实,因为,我只听到你们一面之辞而已。”
言下颇有些后悔之意。
银刺金鳌大急,道:“大师,众口砾金,难道大师还不相信?”
恨天和尚脸⾊一寒.道:“走!我要先去把真相查出来。”
银刺金鳌心中虽然明知一查必露马脚,但却并无恐惧之意,心忖道:“反正苗族数百人已到,而老秃驴⾝內剧毒也快发作了,我何必抗命而冒险。”
转念间笑道:“好吧,我们走吧。”
话落,朝八个⾎鼠堂的弟子一挥手,率众而去。
恨天和尚临走,道:“燕少⽟,假使你所言属实。我和尚知道该怎么补偿你的。”
燕少⽟森的一笑道:“但愿你所想与在下的定价同⾼。”
恨天和尚没有再说什么,转⾝急步而去,崖上只留下一片愁云惨雾。
燕少⽟吃力的撑起⾝子,扫了众人一眼道:“你们快动功疗伤吧,不出多久,红云帮的人就要来了。”
七煞⽟女⽩燕开怀的道:“你自己伤最重,怎么不医呢?快嘛,快坐下来,我帮助你。”
燕少⽟淡然的道:“我自己的伤,自己明⽩,决非短时间內能疗好的,所以,我要你们快设法治疗,以便应付眼前局势。”
圣婴童子把龙角往地一抛,道:“对对,我们快!”
话落,自己当先坐了下去。
一见驼龙之角,盲圣脸上突现喜⾊,大笑道:“哈哈…天无绝人之路,帮主的伤有东西可医了!”随着笑声,他嘴上流出的⾎更多更快了。
七煞⽟女⽩燕惊喜的道:“什么?什么东西?”
燕少⽟却冷声喝道:“盲圣!不许再出声,快坐下去。”
盲圣对燕少⽟的话,听如未闻,从怀中摸出剩余的一大半驼龙內丹道:“你们来看看,这有什么?”
琊哑、圣婴童子突然大喜道:“啊!我们都把这个忘了。”
七煞⽟女⽩燕走上去把內丹拿来,走到燕少⽟⾝前,道:“快服下去!”
燕少⽟感动得望了众人一眼,虽然,他苍⽩的俊脸上,一向不浮现什么表情,但此刻却沉出露出无限动。
他把內丹接在手中,自左腕上拿下生剑把內丹切成数份,道:“每人一块,快来拿去服下。”
盲圣急道:“卑职等伤得并不重。”
燕少⽟冷笑一声,道:“时间有限,不要再拖了。”
三人只得上前拿过,各自服下,盘膝坐下来,燕少⽟望着七煞⽟女⽩燕道:“⽩姑娘!一切重责只有委托于你了。”
七煞⽟女⽩燕知道燕少⽟的意思,当即子套七煞剑,飞⾝跃落两丈开外的一块⾼石上,担任着守护之责。
燕少⽟沉重的叹息一声,把內丹服下,这是他出道以来第一次受此重创,如果不是恨天和尚中途变卦,只怕此时他们已全命亡于鹰愁涧上了。
由烦恢复宁静,虽然是宇宙永恒的现象,也对心中有事的人,宁静却比烦更可伯。
七煞⽟女⽩燕紧张的望着四周,虽然她平⽇自恃武功⾼強,未曾怕过任何人,但此时,她却觉得什么人都可怕,因为她担负的责任太大。
短暂的一瞬,她觉得好象过了一年,顿饭的功夫,她更觉得如同度了百岁。
但是,你怕什么,他却偏偏会出现什么,七煞⽟女⽩燕偶一转头,突然眼角上闪过一条人影,急忙回头,心中不由一沉,自语道:“绝医⾕奇!”
只见北面二十丈外的一处石中,此时正缓步走出一位七旬上下的老人,净面苍髯,长眉凤目直鼻方口,生相甚是端壮,由外表。谁也不会相信,他就是江湖上行事怪到极点的绝医⾕奇。
七煞⽟女⽩燕紧张的盯着绝医⾕奇,绝医⾕奇抬眼看了她下眼,突然飞⾝几个起落跃了上来,七煞⽟女⽩燕知道他的习,当下并不与他说话,只紧紧的盯住他的一举一动。
绝医⾕奇站了一会,突然举步向那龙角走去,七煞⽟女⽩燕一惊,冷哼娇叱道:“喂!⾕奇你想⼲什么?”
绝医⾕奇停步转⾝道:“你终于先说话?”
七煞⽟女⽩燕冷声道:“谁叫你捡现成的便宜!”
绝医⾕奇脸⾊一怔,道:“⽩姑娘,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奇一生对得之物,虽然一定要拿到,但却用换之法得来的,几曾拣过便宜了!”
话落一顿,突然道:“哦!这些人脸⾊都不正常,⽩姑娘!你是在守护他们吗?”
七煞⽟女⽩燕冷冷的道:“不错,因此我劝你少打坏主意!”
绝医⾕奇笑道:“咱们换如何?我马上就把他们治好,然后你把那龙角给我,怎样?”
七煞⽟女⽩燕冷然道:“武林中不知有几个人相信你的话?”
绝医⾕奇并不生气,笑道:“你说我医不好他们?”
“既有绝医之称,天下那有难得倒你的病,本姑娘是担心你心术不正、暗蔵祸心。”
绝医⾕奇笑道:“不会的!他们⾝上已没有我喜的东西可换了,我暗中下毒手⼲什么?难道我有药没地方放?”
敢情此人所说的换,都是他自己一手造出来,说穿了就是勒索。
七煞⽟女⽩燕心头稍放,手上功夫仍不敢散掉,语气稍缓和一些,冷漠的道:“不劳尊驾心,他们已服下疗伤之药了。”
绝医⾕奇自信的道:“天下没有一个人的伤药比我⾼明,只要一服下我的药,他们內伤马上就可以全好了!”
话落,举步向四人走去。
七煞⽟女⽩燕大急,飞⾝拦住道:“站住!等这里的主人好了再说。”
绝医⾕奇笑了笑,站住脚,道:“那个是此间主人?”
七煞⽟女怕他施出暗算,伤害他们,闻言脫口而道:“他就是!”话落,回⾝一指燕少⽟。
绝医⾕奇见状一惊,道:“啊,这么年轻,我——真——没想——到”最后几个字拖得很长,因为他全部精神,都隔着那双贪图的眼睛,盯在燕少⽟双腕的生死环上。
七煞⽟女⽩燕心思灵巧,听出他最后几个字漫散不聚,就知他必有所见,绝医⾕奇却在此时,从怀中掏出一个紫⽟瓶,手指按于瓶盖之上。
七煞⽟女⽩燕粉脸一变,脫口道:“你想⼲什么?”
绝医⾕奇退下三步,道:“我发现了比驼龙角更值得换的东西。”
说话之际,右手食指轻轻在盖上一按,一缕细如蛛丝的紫线,已向燕少⽟的左口。
七煞⽟女⽩燕心头一沉道:“什么东西?”本能的错⾝挡在绝医⾕奇⾝前,⾝法之快,只不过是绝医⾕奇毒针刚过而已。
绝医⾕奇对自己的绝技非常自信,闻言笑道:“生死环不是比驼龙角更有用吗?”
七煞⽟女⽩燕大骇,七煞剑一挥,指着绝医⾕奇,冷森森的道:“⾕奇,只要你有自信胜得了我手中长剑。”
绝医⾕奇笑道:“⾕奇虽没自信胜你,但却有自信换得来生死环。”
七煞⽟女⽩燕心头一沉,道:“你不用使诈,本姑娘不上你的当。”
“使诈,哈哈!不相信你到小子的右口看看,有没有一个发丝大小的紫⾊小点。”
蓦地!一个冷得如玄冰涧中穿起的冷风般的声音,道:“⽩姑娘,他确实没有使诈…”
七煞⽟女⽩燕霍然转⾝,只见燕少⽟俊脸已恢复了先前的红润,心中一惨,暗自忖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你才脫过一险,却又偏偏碰上这个魔鬼。”芳心一痛,忍不住颤声道:“你被他伤着了?”
燕少⽟寒的狞声,道:“我的话还没说完,他虽然没说假话,但却也末达到目的。”话落一顿暴喝一声,道:“朋友!还你的。”
声落右手一扬,一道蛛丝般的紫线,闪电般向绝医⾕奇口,位置与绝医掷的完全一样。
绝医⾕奇急忙一扬手中的紫⽟瓶;把紫芒接住,险上茫然一阵,突然领悟过来,狂笑一声,道:“好小子,真有你的,闭⾎不使上流,使脸⾊苍⽩如重伤无异,我绝医⾕奇倒被你瞒过了。”
燕少⽟缓缓站起⾝来,左手搭于“死环”之上,冷的一笑道:“是的朋友,你不但被我瞒过了,一条命也在无意中丧于这鹰愁涧上了。”
声落,缓步了上来。
绝医⾕奇深知死环的可怕,见状正⾊道:“慢来!慢来!你我并无深仇大恨,何苦一定要置我‘绝医’于死地呢?也许,也许你今后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呢?”随着语气声,紫瓶不知不觉中抬了起来。
燕少⽟冷笑一声,道:“朋友,把紫瓶丢在地上。”
声音沉,带有无比的威严,使人提不起勇气来对抗。
绝医⾕奇狠了两次心,都没有勇气把手抬起来,燕少⽟沉一笑,道:“朋友!燕少⽟很少把一句话重说两次而不带动作。”
一听“燕少⽟”三个字,绝医⾕奇心中大骇,慌忙把右手一松,紫⽟瓶自然而然的落到地上,脸⾊已失去先前的镇定,头摇苦笑,道:“⾕奇不该到这种地方来!”
燕少⽟冷的扫了绝医⾕奇一眼,道:“姓⾕的朋友,燕某确实有用的到你的地方。”
似乎是一种习惯,⾕奇脫口道:“换什么?”
“你说呢?”“绝医”⾕奇道:“放我离去!”
燕少⽟一指地上的十二个男女童子,道:“他们是神宮中的‘天煞六童’‘地煞六女’,他们⾝中神宮奇毒心尽药之,只要你能将他们医好,燕少⽟决不亏待于你。”
绝医⾕奇武功并不比七煞⽟女⽩燕⾼,他一生之中,所以能够纵横武林,令人侧目,就完全仗了那紫⽟瓶中毒针,能于不知不觉中制服敌人,此刻⽟瓶一失,他那敢与惊天动地的燕少⽟抵敌。
绝医⾕奇看了燕少⽟一眼,点头道:“对神宮中的物药,⾕奇也没多大把握。”
话落举步行去。
燕少⽟上前拾起紫⽟瓶,脫手丢出道:“姓⾕的,接住!”
绝医⾕奇一征,回⾝接住⽟瓶,突然大笑道:“哈哈…燕少⽟、你放心吗?”
燕少⽟冷森森的一笑,道:“为求生存,各人自有自己的打算,假使阁下以为值得那么做的话。”
绝医⾕奇大笑道:“只可惜我武功差你太多!”
话落,把⽟瓶放⼊怀中,开始给十二个童子诊断起来。
燕少⽟抬头看了看天⾊,突听绝医⾕奇头摇叹道:“这药果真歹毒,竞已侵进脑髓也,除非除非!”
突然,他抬头望定燕少⽟道:“燕少⽟!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希望你选择。”
“那两条?”
绝医⾕奇道:“第一条,把毒素替他们集中于一处,但却将终生残废,不过,可以十⾜保命。第二条,我以银针炙艾替他们放毒,但生死各半,不过,生则可以恢复神智。”
燕少⽟心头一沉,沉昑良久,突然道:“⾕奇!燕少⽟替他们选择了第二条路。”
绝医⾕奇霍然起⾝冷笑道:“燕少⽟!他们与你我都无亲故关系,但是,我⾕奇的命只有一条。”
燕少⽟银牙一咬,断然道:“⾕奇,我信任你,今天决不杀你,十二个人的前途全都到你手中了,但是我要明⽩的告诉你,燕少⽟不懂医术,假使有一天,我知道你是存心伤了他们,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的。”
⾕奇双目紧盯在燕少⽟脸上,道:“你倒很关心他们呢!”
“就算是这样!”
绝医⾕奇冷笑一声,道:“难得!难得!”
话声充満讽刺与不相信,俯⾝动起手术来。
燕少⽟缓缓转过去,一刹时,崖顶上静得伯人。
时间在默然中消失,这中间,各人的感受完全不同,盲圣、琊哑相继醒了过来,他们看看肃穆中的帮主,心中不由有些茫然,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凝重过,就是面临大敌也未必如此。
最后,是圣婴童子醒转过来,他还未看清楚形势,突听绝医⾕奇叫道:“啊!总算成功了,你们这些小子可真命大。”
燕少⽟骇了一跳,直到他听清最后一句话,才沉重的呼出一口气。
绝医⾕奇冷笑道:“燕少⽟,你怎么说?”
燕少⽟霍然转过⾝来,只见十二个童于,仍静静的躺在地上,每人颈后地上,都有一滩紫⾊的⾎⽔。
绝医⾕奇道:“燕少⽟,你流下了很多汗!”
燕少⽟一怔,冷漠的道:“这天气太热了!”
绝医⾕奇大笑一声,道:“哈哈…燕少⽟,你这是违心之论,哈哈,⾕奇第一次发现江湖中人把你看错了,也相信你是真的信任我了,哈哈…难得,难道武林中还有人敢相信我绝医⾕奇的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语意多少有些凄凉之意。
燕少⽟知道⾕奇,已由他脸上汗珠看出他方才心中的紧张了,虽然他并不愿意人知道,感慨的看了天⾊一眼,沉重的道:“朋友,要让人完全相信你,与完全不相信你,都非易事,为了求生存,人必须在辽阔的人生舞台上,扮演各种角⾊,你所演的,已完全成功了。”
绝医⾕奇再度狂笑一声,道:“少年朋友!也许我们相逢太迟了,但在第一面,谁也不会想到你竟成了我的知己,虽然做我绝医⾕奇的知己,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话落举步行。
燕少⽟豪放的笑道:“无人敢相信的朋友,带着那只龙角吧,你原是为它而来的。”
绝医⾕奇没有说什么,顺手拿起驼龙角,回头道:“少年朋友!你我后会再相见的,别忘了,红云帮所带来的苗众不会放过你,也别忘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酷,虽然江湖中人都不相信你会有仁慈之心,但我仍然希望下次相见时,不是我给你药吃”声落,转⾝急纵而去。
燕少⽟茫的注视着他消失的背影,自语道:“我们相识的并不太晚!”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扬起一声昂的长啸,燕少⽟脸⾊一变,突然道:“这是‘恨天和尚’的啸声,⽩姑娘,你与他们快把十二个童子⽳道开解,只怕那批苗众马上就要来了,我先去会会此人吧!”
七煞⽟女⽩燕等四人齐声道:“你一个人去?”
燕少⽟大笑一声,道:“在我大事末完之前,我会珍惜自己的命的,别争了,你快把他们救醒,”声落人已飞老远去了。
七煞⽟女⽩燕沉重的叹息一声,向十二个童子走去。
圣婴童子却嚷嚷道:“我的角没了,早知道我也不花那么大的力气了。”
他好像永远不知忧愁似的。
话说燕少⽟飞⾝迅疾奔去,穿过几处石,行约二百余丈,突见前面五十丈外,恨天和尚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如飞而来,他好像已发现了燕少⽟。
燕少⽟停住⾝形,凝功于双掌之上,静以待变。
眨眼之间,老和尚已奔到燕少⽟⾝前二丈处,猛然煞住急冲的⾝子,冷喝道:“燕少⽟,快盘膝坐下。”
声音有无上的尊严,犹如长辈命令晚辈,使人有所自觉照言而行之心,燕少⽟动了一下,突然冷笑道:“大和尚,你还命令不了我。”
恨天和尚猛上两步,喝道:“快坐下,老衲要传你那式莲台九佛。”
燕少⽟有些茫然有看着“恨天和尚”猜不透他是为了什么会突然想把佛门失传达数百年的一招威力无比的“莲台九佛”传于自己,突然,他心中一动,星目中寒光一闪,道:“这就是你给燕少⽟的补偿吗?”
恨天和尚看出如果硬命令,只有徒自浪费时间,说不定燕少⽟本就不会理会于他,而反把一招佛门绝学,埋没地上,当即沉哼一声,道:“老衲知道你不会満⾜的,不过,你放心,老衲补偿你天龙帮损失东西,是这条老命。”
燕少⽟心头一动,虽说他心中怨恨“恨天和尚”而恨不得置之于死地,但是,英雄相惜之心,却在事临头时产生了。
他觉得,实在不应该让他死,燕少⽟冷的一笑道:“大和尚,幸好我天龙帮中无人伤了,因此,在下的定价也没有那么⾼。”
恨天和尚狂笑道:“哈哈…你以为老衲愿意死吗?”这是不得已的啊,老袖实在告诉你,现在支持我的只是一股怨气,我內腑早已破碎了。”
这消息太过于突然,也太过于出人意料之外,燕少⽟骇然的望着恨天和尚,只觉自己脑海中一片空⽩,他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对自己曾经怀恨过的人如此。
恨天和尚扫了燕少⽟一眼,道:“你觉得惋惜吗?”
燕少⽟眨动了一下星目,冷然道:“在下觉得你并不像江湖上传言的那么英勇,一个暴烈疾恶的人,至死也不会放过那些害他的人,除非他连动也不能动了。”
恨天和尚长笑一声,道:“燕少⽟,我已听到了你心中想说的话,是的,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但是,他们人太多,我杀不完,所以,我要把平生唯一所得,从未真正用以对敌的‘莲台九佛’传给你,因为,只有你,才会将之发扬光大。”
话落一顿,道:“坐下吧!”
燕少⽟星目中杀机一闪,道:“也只有在下才是红云帮的真正不能妥协的敌人吗?”
恨天和尚道:“是的,燕少⽟,所以他们要借我之手将你除去,并在出发之前,替我服下烈剧毒,要一网打尽我俩,坐下吧!”
燕少⽟没有再说什么,依言坐了下来,道:“医药不死病,佛渡有缘人,你也许可以找到那能替你除疾的人。”
恨天和尚笑道:“哈哈——宝剑赠烈士,红粉寄佳人,我自己的伤我明⽩。”话落一顿,突然命令,道:“闭目听着!”
燕少⽟依旧是那么冷漠,但在他闭目的同时,险上却垂下两颗精晶的泪珠。
恨天和尚黯然的摇头摇,喟然叹道:“你这两颗泪珠,已代表了你內心的惋惜与友情,我和尚早先瞎了眼了,竟把你看成了十恶之徒。”
转眼间,冷喝道:“生死还是天命,非人力可为,想他作甚,平心静气,澄清灵台。”话落,开始传那口诀,一字一句,缓缓讲解。
恨天和尚虽然平⽇因疾恶而难守杀戒,但必竟是佛门⾼僧,一声断喝,直如醍醐灌顶,使人尘念尽消,是以,他讲解时一字一句,燕少⽟全听得非常清楚。
一遍讲完,再讲一遍,然后要燕少⽟背诵了出来。
燕少⽟聪明过人,第一遍讲完,他已会背诵了,再听第二遍,更加练,当下把口诀一字不错背诵了出来。
恨天和尚満意的笑了笑,道:“不错,现在再看我演⾝法,目前,我可能只能演出三尊坐相,你只要注意我手法怎么变幻就行了。”
话落双⾜微微一顿,⾝子突然凌空而起,腿双在离地的一刹那,盘坐起来,恰似“莲台坐佛”
但见他双手在空中连连闪动,随着幻出三个坐相,拍出三掌,招招举实无虚,等于是三个功力相等的人,同时出手。
燕少⽟心中突发奇想,忖道:“假使我能在空中,把九⽇当空与鸣风追月同时拍出,岂不是刹那之间,有九个朝叟和九个鸣风老人同时出手,假使我再有九柄短剑,岂不是可以同时使出九招‘鸣凤追月’?”就在他幻想之际,恨天和尚从空中落了下来,踉跄退了三步,急促的道:“你演给我看看。”
燕少⽟依言而坐,照他方才所看到方法飞⾝,但他在空中只幻出两个坐佛,拍出两掌,便已落下地面。
恨天和尚点头笑笑道:“难得。”
当下再把燕少⽟的缺点纠正了一下叫他再演一遍。
燕少⽟依言再度腾⾝空中,突然把鸣风追月使了上来,在幻出的三个坐相中,拍出了两掌,才落下地来。
恨天和尚惊奇的望了燕少⽟一阵,突然仰天狂笑一声,跌坐地上,他那一直未曾变⽩的微⻩脸庞,这时渐渐笼上了灰⽩。
燕少⽟沉重的走上两步,盯着他不语。
恨天和尚目光焕散的望着燕少⽟道:“你原是情中人,但你却曾经历过太多的磨折,所以,你外表冷如冰霜,但我却看得到你的心,年轻人,生死原是人必完成的阶段,不要伤悲,因为,在这同一时间內,正在有许多人要踏上他人生最后的归程,但你并不替他们悲伤,因为你并不是都认识他们。”
燕少⽟缓缓屈膝跪拜地下,冷静的道:“但是,我认识你。”
恨天和尚没有叫他起来,只是淡淡的道:“我平生杀恶人无数,最后却死于恶人之手,这也许就是报应,你可以把我当成前车之鉴。”
燕少⽟星目中透出无穷杀机,缓缓的道:“你说过,人总要踏上他最后归途的,早晚并没有多大分别。”
恨天和尚笑道:“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你也不该离开他们,我死之后,把我的尸体放在一处明蔽所在,将来,也许有一天你会用到它,因为,我不希望你杀佛门中人。”话落,缓缓闭上了眼睛,呼出最后一口气,神态是那么安详。
他,曾纵横武林,他也曾令恶徒丧胆,但是,这就是最后…
突然,一个娇音轻叫道:“燕公子,你终于胜利了!”
燕少⽟从地上缓缓站起⾝来,沉重的摇摇道:“不,世间没有人能胜过他,除非…,他们用了更为卑劣的手段。”一个娇甜的声音叫道:“燕姊姊,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接我们的哥哥吗?”
七煞⽟女⽩燕点点头,道:“嗯!不过,你们不要调⽪,他正在烦恼中。”
“他会骂人吗?”
“他不会骂人,但是你们一吵,他会更烦恼。”
燕少⽟看清了那些说话的竟是围绕于七煞⽟女⽩燕前后的“地煞六女”再放眼向外一看,只见二十丈外,圣婴童子正在与六男童厮磨,蹦蹦跳跳的快乐无比。
就在这时,东西两方,突然又同时传来“咕咕”两声恐怖的啸声,七煞⽟女⽩燕闻声粉脸不由骇然变⾊。
她⾝前的一个女童,轻轻拉拉她的手,道:“燕抹姊,你不用害怕,这是苗族用来骇人的甩手响箭,他们大都喜在黑夜中攻击敌人。”
燕少⽟略一思索,道:“今天可能例外,我们就以这里为据地,大家准备好了。”
七煞⽟女⽩燕奇怪的道:“苗族与中原武林道向无瓜葛,怎么与红云帮合作来攻击我们呢?再看苗族虽然凶顽,但却不会武功,又岂是咱们之敌,红云帮的联合他们,其用意何在呢?”
沉重的叹息一声,他——燕少⽟早已明⽩红云帮的用意所在了,但是,为了天龙帮的威望,他却不能不狠下心肠来应付这场“人海战术”
盲圣道:“这叫‘人海战术’,他叫我们把手都砍软了,而伤于苗族毒箭之下啊!”空中的响箭更多了,天煞六童、地煞六女长走苗疆,对苗族的心理与战术,知道很多,闻声一个女童叫道:“他们真的开始攻击了,”话声不过才落,四果然蹦蹦跳跳的跃出不下千人的苗族。
但见他们手持毒弓,利矛,凶面裸背,战鼓咚咚,声势威猛无比。
这时,圣婴童子与天煞六童也走了过来,圣婴童子脸⾊一变,道:“奇怪,这些苗人好像不怀好意似的。”
六童中年纪最大一人,道:“当然不怀好意了,他们是来与我们打架的啊!”“打架?这么多人?”
那童子道:“你别看他们这么多人,其实要真打起来,只怕再加一倍也不够我们杀的,只是他们大都是些直率好客之人,实在令人不忍心下手。”
这话一出,众人心中更加难决不下,脸上现出为难之⾊,只有燕少⽟,神⾊依旧,好似无动于衷。
突然,七煞⽟女⽩燕道:“我们可以冲出去。”
盲圣、琊哑忙应道:“对对,这样就不用杀太多人了。”
圣婴童于望望师弟,只有他心中明⽩,三人的话是⽩说了,因为,他相信师弟早已思虑及此,但是,他没有提出来。
森而没有感情的一声冷笑,起自燕少⽟口中,道:“天龙帮的弟子,决不能退。”
盲圣道:“帮主,他们是无辜的。”
燕少⽟冷冷的道:“天龙帮要生存,要屹立于江湖,所以,我不能顾虑这么许多。”
他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在滴⾎,他并非不珍惜这些无辜的生命,而是已看出,如果他今天稍存不忍之心,而开后退之例,则红云帮必然联合更多蛮人,把他天龙帮得在江湖上无存⾝之地,除非,他杀更多更多的人。
正如恨天和尚所说的:“他是个面冷心热之人。”
琊哑不以为然的道:“我们能突出重围,并不影响我们的威望。”
燕少⽟道:“我心意已决,不必多说,准备了。”
这时四周苗人已近在四十丈之內了。
几条奇异的线条浮现在七煞⽟女⽩燕粉脸上,一点怒之火,熔遍她两颗人的美眸,她觉得更能了解燕少⽟一层,虽然,她并不知道那是错误的,只听她冷冷的一笑道:“燕少⽟,我不是你天龙帮的弟子吧?”
没有回头,他盯着远处的苗人,由声音,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在他的心底掠过,以平静的语气,道:“⽩姑娘,你永远是自由的。”
七煞⽟女⽩燕冷笑一声,道:“那是说我们可以走了。”
仍没有回头,也仍是那么平静,他道:“是的,姑娘。”
七煞⽟女⽩燕冷哼一声,飞⾝向外冲去。
突见人影一闪,圣婴童子降落七煞五女⽩燕⾝前,道;“⽩燕妹妹,假使你真的了解他的话,你该会想到他心中痛苦,远胜于你。”
七煞⽟女⽩燕心中仍有气,冷冷道:“只有你最好解他!”
圣婴童子以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道:“是的,⽩燕妹妹,你今天一走,我怀疑你会永远见不到他。”
⽩燕不假思索的道:“不用你骇唬我,我…”突然,她发现一向无忧无虑的圣婴童子险上,正在罩着千重愁意,芳心一震,一把抓起他的手,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圣婴童子黯然的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苗人退却后,他必会独往红云帮据地,这里距神宮不过百里,无为书生不会如此⽩⽩死去的。”
七煞⽟女⽩燕芳心开始颤动了,她本是极端聪敏的女子,圣婴童子这一提示,她登时想到了更多,美目不由自主的向燕少⽟望去。
他仍然木然望着原来的地方。虽然神⾊是那么威严,但却没有往⽇的灵活。
蓦地,一支响箭呼啸声中,从他肩胛上掠过,带去一片⾐服,七煞⽟女⽩燕芳心一震,飞⾝跃落燕少⽟⾝侧,⽟手急伸到处破,惊问:“伤着了没有?”
燕少⽟仍是那么镇定,冷漠的回头道:“不劳⽩姑娘关怀,现在你该走了。”
话落,轻轻把她⽟手从肩上推下来,左手猛然一搭右手,撤下死剑一指道:“攻了,不能放过一个。”
盲圣回头看看琊哑,道:“杀!不放过一个。记住!你我只忠于一个人。”
琊哑厉声狂笑道:“老家伙,人生患难有几次死,你我认为对就对了。”话落,两人同时扑了出去。
七煞⽟女⽩燕小嘴一嘟,睹气道:“你不叫我杀,我偏要杀。”
话落一扬“七煞剑”就待出手,突听六女道:“姊姊,我们呢?”
七煞⽟女⽩燕,道:“你们能杀多少,就杀多少。”
这时,那些苗族已到二十丈之內了,箭矛齐如雨下,怪啸齐叫之声,満山遍野,骇人之极,但是,这些人中,却没有一个红云帮中的弟子。
燕少⽟银牙紧咬下.死剑一挥,拔开到⾝前的三只毒箭,冷叱声中,飞⾝电而出。
七煞⽟女⽩燕芳心害怕他离开她,七煞剑一挥,也不顾一切的跟了上来。
圣婴童于突然大叫一声,道:“娃儿们。上啊!”手握短剑,直冲上去,天煞六童孩童心,见圣婴童子一领头,都纷纷跟上,直扑苗众。
一场战,就此拉开了序幕!
连声惨号,响彻云霄,但急涌而上的,却如沧海之嘲,一波接着一波.则没有休止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