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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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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预占的时间晚了许多,他们一连走了七⽇才到达戴云山脉。

  天气霾,云海茫茫,四周弥漫着如梦似幻的薄雾,两人矗在觅雪湖畔,被眼前蒙飘渺,超凡脫俗的美景所昅引。

  朱胤然放眼望着湖景,不噤感到忧心忡忡,此处的气候虽未到“木落⽔尽千崖枯”但山上气温低,湖⽔温度必非常人所能忍受。

  他蹲下⾝,拨弄着湖⽔,指尖感觉到沁冷的⽔温,真不知大哥找的人是如何潜⼊冰冷的湖⽔,将灵珠蔵起。

  “湖面茫茫渺渺,如何能找出灵珠所在?”他低喃,回首瞥向⽔蕴星,却对她扬笑的表情大感不解。

  “不难,可惜现在雾太浓…”

  他扬眉,被她笼罩在脸上的‮热炽‬光采给震住了。“你有方法?”

  ⽔蕴星扬轻笑。“灵珠本⾝就比一般珍珠带有更多晕彩,待天⾊再暗些,灵珠自⾝光芒便会透过⽔光,指引我们寻它的地点。”

  “即便如此,又有谁能抵挡的了湖里酷寒的温度而下⽔找珠?”他眯着眼打量她,似乎想由她脸上窥探出那浑⾝散发的自信因何而来。

  “放心,在灵珠岛我和姐妹、同伴们几乎天天下海采珠,要下眼前这个小湖泊取珠,对我而言并不难。”

  朱胤然拧了拧眉,默不作声,虽然由武肃到戴云山脉这一路上,他听过许多关于⽔蕴星在灵珠岛的往事,由岛主发现灵珠岛,再由灵珠岛得珠到失珠…

  她钜细靡遗地讲述了一切,让他宛若读了灵珠岛岛史般透彻,但他还是难以想像,在⽔蕴星那纤柔的⾝形下,究竟蕴蔵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力量?

  “你⾝上的伤才复原没多久,湖里的寒气恐怕伤⾝,况且湖底的情形我们又不知晓…”他顿了顿,思索半刻后才道:“不如让我代你走这一趟…”

  “不行!”听闻朱胤然的提议,她急忙拉住他的手软声道:“这是灵珠岛的失物,自该由我寻回,要真说有伤,你的状况不比我好,我不要你为我冒险!”

  语落⽔蕴星迳自在心底发出了叹息,要是让三姐知道她为某个男子牵肠挂肚,不教她瞠目结⾆才怪哩!

  瞥着她坚定的眸光,朱胤然自知无法左右⽔蕴星的想法。

  ⽔蕴星上前拉住他的手,安抚地冲着他笑。“你真的不必为我担心,假若半个时辰一过我没上来,你再下去寻我…”

  “我们一起下去!”他眉一凛,不容置喙地下了决定。

  “你…”⽔蕴星仰首,⽔眸望进男子深邃的黑眸里,再也无言。

  “我说过,咱们同生死、共患难,你没忘吧?”他低下头,捧着她⽩⽟般的面容,柔情似⽔地提醒着。

  听到他这般诚挚的誓言,甜甜的喜悦缓缓沁⼊⽔蕴星的心窝。

  她将脸深深埋在他的颈窝,眼眶热了。“我没忘,你说过咱们要同生死、共患难…”

  朱胤然苦笑,深知他爱上的姑娘绝对不是一个温驯的女人,能任他左右,更不似一般娇弱的姑娘,只能躲在男人的羽翼下,荏弱地寻求保护与疼惜。

  恍然间,心里对她的爱恋猛地涌现,与⽔蕴星这样一个聪慧、率的姑娘在一起,他的⽇子肯定精采万分!

  *********

  山上的气候转变急遽,⽇方落,冷风穿抚过葱郁林木,湖心缓缓升起薄雾,随风漫开披覆天地。

  当天⾊完全暗下的同时,湖心东面沁透出一道幽微冷光,直投⼊天际与寒星相争辉。

  “出现了!”不断将枯木添加⼊火堆当中,朱胤然微讶地觑着眼前的景象。

  ⽔蕴星从际的绣囊內取出一颗夜明珠,并将它装⼊一只造型怪异的纱质小袋中。“天⾊一暗,湖里的能见度更差,我们在⽔里,向来是以夜明珠引光。”

  “这是每个海女必备的吗?”朱胤然有些讶异,这新鲜的玩意儿是他前所未见的。

  她靠向他,拉长纱质小袋口的绳子,直接将它绑在朱胤然的脖子上。“这是我娘教的,所有灵珠岛的海女⾝上都随⾝带着夜明珠。”

  “倒是没想过夜明珠会有这般用途。”他轻喃,语气里有说不出的钦佩。

  “当然,这可是我娘的智慧,进⼊湖里后要小心,可别让它掉了。”像是回到灵珠岛带海女下海采珠的时光,她的语气谨慎万分。

  朱胤然瞅着她,鼻息漫着清馨的气息,怎么也没法适应她一板一眼的样子。

  靶受到他灼热的眼神,⽔蕴星看穿他的想法,捏住他直的鼻梁嚷道:“不许分心!我说的可是很重要的事。”

  与他愈是亲密,她愈是了解男人的劣,他靠得好近,灼热的吐息几乎又要将她的理智融化。

  “我可是一句话都没说。”朱胤然呐呐地开口,模样甚是无辜。

  “哼!”⽔蕴星撇过头不再同他说话,心里则嘀咕着,这人一定学过‮魂勾‬术,否则怎么会一个眼神便⾜叫人心发慌?

  她疾步向前,扑通一声便直接跃进冰冷的湖里。

  朱胤然捕捉到她的背影,眉头忽地打了好几个结,向来俊逸的面孔忽地失去往⽇的气闲神定。

  这丫头竟就这么下了⽔!他气急败坏的低吼一声,跟着一跃而下。

  是生是死,皆由命定!

  *********

  泅进湖中,⽔蕴星整个人被一股冰冷的寒气所包围,她打了个哆嗦,却感到无比自在,所有在灵珠岛采珠的回忆皆在瞬间涌上心头。

  包因为如此,取回灵珠的信念更加坚定。

  朱胤然紧跟在⽔蕴星⾝后,随着⽔流波动与夜明珠发出的微光,他终是明⽩⽔蕴星満満的自信源自何处。

  她就像鲛人,在⽔中的⾝形灵巧敏捷地让他甚至有些跟不上她的速度。

  终于灵珠的光芒愈发明显,他们在湖底一块大石凹陷处,看到茕光莹莹如同⽔中皓月的灵珠。

  待⽔蕴星迅速将灵珠置⼊间布囊时,她握住他的手,两人的⾝形迅速往⽔面移动。

  不如她沉长的气息,朱胤然皆是靠体內真气強撑,一破⽔而出,新鲜的空气灌人鼻息,惹得他‮烈猛‬咳呛。

  此时,他才猛地醒悟,大哥大费周章地命人将灵珠蔵在湖底,却愿意轻易透露蔵匿之处的另一个打算…

  他想起在石室时,大哥杀了替他蔵珠之人的话…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即便他已允诺退出王位之争,大哥依然不择手段地要除去阻挠他的人。

  所以大哥说要他永远消失,而大哥口中所谓的消失便是…

  “你没事吧!”瞧着他失了神的模样,⽔蕴星口掠过一阵慌,以为他被湖中的寒气伤了⾝子。

  他紧抿薄,抵不住事实的冲击,心底的温底降得比湖⽔还冰冷,僵冷的脸上惆怅不已。

  “胤大哥,你在想什么?”⽔蕴星蹙眉,侧首看着他。

  “心寒。”他掀,嗓音瘖痖低沉。

  心寒?⽔蕴星心一凛,不明⽩他话中的意思为何。

  “如果不是你、不是擅泳之人,或许会死在这里吧!”他扬眉回过神,俊逸的脸庞虽平静,话中却带着感叹。

  ⽔蕴星瞬间便明⽩他的意思,心愈发揪紧地为他的境况悲叹万分。

  “不过你的泳技的确让人望其项背,这回我输得心服口服。”抛去脑中盘旋之事,他掀淡笑,幽黑的眸子深深地望着她清雅的秀容。

  ⽔蕴星见他岔开话题,顺势续道:“当然,我是海女,从小便接受严格训练,倘若输给你,你让我的面子往哪摆?”

  “你就是这般与众不同!”边的笑弧加深,朱胤然紧握着她的手,一至浅⽔处,脚步便迅即地往岸边移。

  认清实情后,他对所谓的亲情已再无眷恋,反之在他心底,⽔蕴星的地位已深植不可动摇。

  他扬手拂去她颊边的⽔珠,语重心长地问:“星儿,让我陪你将灵珠送回灵珠岛好吗?”

  ⽔蕴星眨了眨眼,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听到什么。

  “我可以与你一同留在岛上吗?”

  ⽔蕴星再次眨了眨眼,向来伶俐的口齿似在瞬间被冻结,挤不出一丁点声音。

  *********

  炽烈的火光似要与山中低温极力抗衡般舞得张狂。

  此刻觅雪湖畔边,依着大石块围着一圈以枯枝撑起的诡异布围。

  而这布围正是朱胤然的主意。

  他深知山上气候骤变,于是在两人上山时多准备了些⾐物,此刻为了取暖,⾐物全被勾覆在枯枝上,成了两人暂时且简陋的栖⾝之处。

  在换上⼲慡的⾐物前,一头前来湖畔饮⽔的野鹿无辜地成了他们的晚餐,一填肚子,两人并肩倚在大石块前饮酒,仰望星灿银河。

  “被火这一烤,⾐服很快就⼲了。”朱胤然饮着酒囊里的陈年好酒,原本低落的情绪在瞬时放松了。

  “连带的还会醺染上烤⾁的味!”⽔蕴星翻了翻眼,表情无奈万分。

  “能填肚子就算幸运了。”他黝黑的眸子望着天上繁星,沉昑片刻才继续方才上岸前的话题。“你爹还留在灵珠岛上?”

  “当然了,虽然我娘已经过世很久了,但为了我娘,我想我爹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灵珠岛…”

  她幽然叹息,语气里有着深深的遗憾与惋惜。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又或者是火的热度,她⾝上暖呼呼、心头暖呼呼,连颊上也微微发热地浮着不自然的‮晕红‬。

  “甚好,这样就省事多了。”

  她眨了眨眸,不解地瞅着他。“省什么事?”

  “这次同你回灵珠岛,可以顺道跟你爹提亲呀!你们灵珠岛提亲有没有要特别注意什么?还是像中原一般的繁文缛节?”他噙着笑,俊逸的脸庞平静而温柔、谦和而诚挚。

  ⽔蕴星没料到他会提这些,脸庞有着掩不尽的‮涩羞‬,一颗心怦然地几乎要跳出口,让她失去了往⽇的直率慡朗。

  他…正向她求亲吗?

  “你愿意吗?”朱胤然屏气凝神望着她,即使他子再温沉,遇上终⾝大事,仍不免有着如履薄冰的紧张与谨慎。

  ⽔蕴星低垂螓首,墨睫轻轻搧呀搧地,看得朱胤然好心急。

  “星儿…”他侧首急探清她的表情,头一次感到手⾜无措地频出声。“星儿…”

  “唉呀!别再唤了,我得问我爹、问我三姐…”她羞红了脸,心里的想法却已昭然若揭。

  “那你呢?你问你自己了吗?”她的反应让他开宽心的笑容。

  朱胤然抬起她的脸,強迫她看着自己。“即使我已抛去世子的头衔,做一个平凡人,你还愿意嫁我吗?”

  一对上彼此的眸,所有想法便无所遁形!

  ⽔蕴星张臂攀住男子的肩,甜甜的嗓柔声在他耳畔道:“我早在好早好早前就问过自己了…”

  “那答案呢?”

  姑娘的轻轻贴在他上,无语的答案尽在其中,唯有他知晓…

  *********

  离开戴云山脉后,⾝负灵珠的他们本不敢逗留,便直接回到泉州,准备将灵珠送回岛上。

  让她讶异的是,在她离开这段期间,竟是小柱子出岛替她顾着铺子,顺道在这繁华之地见见世面、开开眼界。

  ⽔蕴星与朱胤然一进“郝铺”便见小柱子拿着扫帚,努力打扫铺子。

  她还记得离岛那年,小柱子还矮她一个头,未料才不过几年的时间,他已稚气全脫地长成了俊朗的少年郞了。

  “小柱子!”她步向前,语气‮奋兴‬不已。

  小柱子抬眼见到她,反应与她如出一辙,立时丢了扫帚,张臂抱住她。“蕴星姐姐!”

  朱胤然见大男孩就这么大剌剌地抱住“他的人”整张俊脸紧绷地透着铁青。

  难不成这小子不懂何谓“男女授受不亲”吗?

  “蕴星姐姐带回来的大爷脸⾊不好看哩!”小柱子反应极快,一接收到男子杀人的眼光,连忙在放开手前,附在⽔蕴星耳旁嘀咕着。

  ⽔蕴星没好气地冲着朱胤然灿烂一笑。“这是岛上的慕随安,因为个子比一般小孩⾼很多,像柱子,岛上老老小小叫惯了,全忘了他的名儿…”

  “真亏蕴星『姐姐』还记得。”唉呀呀!这大爷看似温和,但盯着他的一双眸似鹰般锐利,看得他的背脊都要出汗了。

  小柱子尴尬地摸了摸头,笑得极为腼腆地強调了“姐姐”两字。

  朱胤然瞧着小柱子刻意強调“姐姐”的语气,也渐渐缓了神⾊。

  “那可不,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耶!”⽔蕴星似乎瞧出些端倪,也不点破,只是心里溢満甜甜的滋味。

  那感觉就像是嘴巴同时含了好几颗糖葫芦般,叫人甜到心窝里,既満⾜又甜藌呢!

  朱胤然眯着眼,像是要看穿她心底想法似地猛瞧着她。

  小柱子瞄了两人一眼,笑道:“蕴星姐姐快进去瞧瞧蕴月姐姐吧!这些天让净儿这一闹,铁定寝食难安,偏偏韬爷又不在。”

  “是净儿病了吗?又或者发生什么事?”一听到外甥不好,⽔蕴星拧眉急问。

  “前些天⼲⼲教人给偷走了,净儿把自己关在房子里,谁叫都不理。”他摇了‮头摇‬,语气懊恼极了。

  大家都知道柏净⾝边那只鹦鹉可以说是同他一块长大,几乎形影不离,鹦鹉丢了,他心里的沮丧可想而知。

  思及此,⽔蕴星担心极了。

  “不过也真怪,前一阵子有人在港口贴了重金寻鹦鹉的告示,我想八成是教人偷了换赏金。”小柱子喃喃念着,多半也为这事苦恼了许久。

  “我们先进去瞧瞧,铺子就⿇烦你了。”⽔蕴星叹口气,直接穿堂进⼊后院。

  小柱子点头咧嘴笑了笑,再继续手上未完的工作。

  *********

  与⽔蕴星进⼊后院,朱胤然便开口问:“怎么会有人偷鹦鹉?”

  “嗯!似乎不寻常的。之前听三姐说过,在我们刚来海甯港那一年,⼲⼲就被偷过一回了,当初那小贼也说过,是为了赏金偷鹦鹉的。”

  “鹦鹉不是你们养的吗?”

  “是净儿,就是我外甥三岁时在岛上拣到的。”

  “也许鹦鹉⾝上带着极大的秘密。”朱胤然话才落,眼角余光便见小园亭中有个大腹便便的妇人立⾝背对着他们。

  两人的话题暂且中断,⽔蕴星步向前,连忙搀着她坐下:“三姐!你怎么在园子里吹风呢?”

  ⽔蕴月回过⾝,眼底有明显的愕然。“星儿!你回来了!”

  她点了点头,感慨万分地握着三姐的手道:“三姐,我把灵珠带回来了!”

  “真的找到了…”⽔蕴月抖着嗓,尽是难以置信。

  她眨了眨眼,张臂抱着三姐笑着嚷道:“是呀、是呀!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月儿姐姐,我真的办到了!”

  ⽔蕴月噤不住心头一酸,握着她的手,惊喜加地红了眼眶,却霍地瞥见杵在一旁的陌生男子。“咦!有客人?”

  “嗯!”顺着三姐的目光,一股没来由的困窘漫上⽔蕴星的颊。

  朱胤然抱了抱拳,眉目含笑地道:“朱胤然见过夫人。”

  他在一旁暗自打量了许久,两姐妹的五官有几分神似,但⽔蕴星却比姐姐多了英姿飒慡的率,相较起来,⽔蕴星的气势倒比较像姐姐。

  姓“朱”…⽔蕴月连忙扬袖拭去眼角的泪⽔,朝他福了福⾝,一双眸则忙不迭地打量着他。

  男子伟岸俊逸,气质温谦儒雅,再加上国姓与浑⾝散发的气势,让人不由得猜想此人的⾝分。

  “公子有礼。”⽔蕴月的眼神落在妹妹⾝上,等着妹妹‮开解‬她心底层层疑惑。

  迟疑了片刻,⽔蕴星难得赧然地垂首喃道:“胤然大哥会同我一起回灵珠岛,顺道…提亲。”

  一察觉自己的声音不由自主透着姑娘家的娇羞,⽔蕴星神⾊复杂地捧着自己的脸嘀咕着。

  ⽔蕴月睁大眼看着向来洒脫率的妹妹,流露出少见的娇羞样,心底的惆怅骤散,她又惊又喜地向朱胤然道:“那朱公子就是咱们家星儿未来的夫婿了?”

  冲着这点,她打量的更加仔细、⼊神了。

  ⽔蕴星看着三姐热切的目光,噘起红扯着她的⾐袖轻嚷:“三姐,你别净打量着他,咱们还有好多事得办…”

  “姐姐当然明⽩,只是忍不住想赞朱公子好眼光也好耐,能说服我家妹子当你的娘子。”⽔蕴月也不迂回,直直便开口赞道。

  她陈述着事实,尽管嗓音依然轻柔,⽔蕴星还是忍不住翻了翻⽩眼。

  朱胤然扬了扬眉,语气尽是无比疼惜与感。“能遇见星儿是我的福分。”

  “那得改口唤我三姐喽!”深深凝视眼前的一对璧人,⽔蕴月心中一阵惋惜。“可惜我就要临盆了,不能同你们一起回灵珠岛。”

  “不打紧,待孩子生下后再和姐夫一块回去,不更圆満?”⽔蕴星看着三姐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连忙安慰。

  ⽔蕴月眸光一沉,漾开温婉的笑。“也是,至少又有一颗灵珠回到岛上…”

  朱胤然见两姐妹的情绪有些低落,沉昑片刻后提议。“不如今晚就让我做东,咱们到『凤缘楼』用膳,也让净儿感受一下热闹的气氛,转移转移失落的心情。”

  凤缘楼…⽔蕴星不着痕迹地扬了扬,想起了她与朱胤然初遇的经过,一张俏脸又噤不住地染上羞⾊。

  他们极有默契地互相凝视并同时笑开,此时此刻深情回,两人心神俱醉,天地万物皆不在他们的视线里。

  欣慰地扬扬,⽔蕴月抚了抚肚⽪,看着妹妹洋溢着幸福的脸上,心底那难以庒抑的哀愁无声息地消逝在两人的笑容里。

  *********

  这一⽇天气正好,盛夏的光落在海面,似缀満碎银的锦布,教人惊地快睁不开眼。

  浓浓的海味儿挟带着光的气息,随风轻舞在天地间。

  为了要启程回灵珠岛的事,朱胤然依着⽔蕴月的吩咐,做着相关的准备事宜。

  也是今⽇⽔蕴星才发现,原来不必事事张罗、亲力亲为的感觉还好的。

  她待在屋子里收拾着包袱,忽地门外传来轻叩,正在前头看铺子的小柱子,那拿不定主意的慌声音顿时落⼊耳底。

  “四姑娘,外面有客人说是要见你。”

  “要见我?”⽔蕴星放下手边的东西,整了整⾐衫后立⾝应了门。

  “看来好大派头,是让人抬着软轿进来,⾝旁有一大堆人伺候着。”

  她微微笑道:“好吧!我出去瞧瞧。”

  她尾随在小柱子⾝后,一至铺前,便发现小柱子所言并不夸张。

  “你便是⽔蕴星?”守在轿口的侍女颇具威严,一出声便让人強烈感受到她的強势。

  ⽔蕴星微微颔首,心想轿內必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冲着“郝铺”⽇渐响亮的名声而来。

  她福⾝,有礼地扬笑问:“不知‮姐小‬想看什么饰物?”

  侍女瞥了她一眼,侧⾝半贴在轿帘边,对着里头窸?耳语。

  “我们家‮姐小‬有话同你说,哪儿方便说话?”侍女问。

  ⽔蕴星微愣,即便对方要求突兀,但秉着以客为尊的想法,她只得温声道:“铺后有一小厅,若‮姐小‬不嫌弃,就随我至小厅吧!”

  她的话一落下,眼底随即映⼊一道纤柔的⾝影,再定睛一瞧,视线便再也无法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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