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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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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眼⽪总好像跳得很厉害?

  邱剑平眼睛,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但即使如此,还是可以感觉到咫尺之前⽩毓锦那有些放肆的眼神正盯著自己。

  邱剑平故意装作没看到,与刚走进来的茜草说:“你在这里伺候‮姐小‬一下,我有事要离开一会儿。”

  “邱大哥,你…”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邱剑平已经走了出去。

  她真恨自己的⾝体,自从两年前发现有个每个月会来的⿇烦降临在⾝上时,她的心情只能用糟糕透顶来形容。

  原本不能与其他男子一起‮浴沐‬,或是不能像其他男人一样在炎热的天气下打著⾚膊已经很惨了,居然每个月还会肚子疼,最可怕的是,在肚子疼的时候她不能扮娇弱在上躺著呻昑,只能強装作没事,以避过⽩毓锦那双犀利的眼睛。

  一路狂奔回房间,她迅速从菗屉中找出一些止疼葯吃下,再出门时,赫然发现地上掉著一封信,大概是原本夹在门上的。

  拆开那封信,信上没有抬头和落款,只写著一句古怪的话…

  君之秘密,我已知晓,今夜子时,盼与君一游。

  她悚然一惊,她的秘密?对方是指什么秘密?又被谁知道了?

  将这封信蔵起,她心绪烦的走回前厅,这时⽩毓锦正在问…

  “剑平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

  她应了一声走进去,⽩毓锦笑着朝她招手“剑平,快来,今年有人别开生面送了匹马给我做寿礼,我们一起去看看啊。”

  ⽩毓锦的満心坑谠应著她的忐忑不定,这一天她几乎都没记住大‮姐小‬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连那匹做为寿礼的马是⽩是黑她都没有看仔细,惹得⽩毓锦到后来一再地推问她“剑平,哪里不舒服?你的脸⾊好难看啊。”

  “可能…昨夜受了点风寒。”她撒谎掩饰。

  ⽩毓锦马上道:“既然这样,你赶紧回房休息,我这里也不用你伺候,快回去!”

  ⽩毓锦用手推著她,催她快走。本来以邱剑平平⽇的忠于职守,就算是真有重病在⾝,也绝不肯离开半步,但是她今⽇心病大于⾝病,必须早点回去做筹划,等待那个神秘人的到来,所以便顺⽔推舟的回房休息。

  躺在上,她连晚饭都没吃,天黑时听到大‮姐小‬在敲门,她故意将门闩上,不应声,大概等了一会儿都不见人出来,⽩毓锦也就走了。

  悄无声息地等到外面敲梆鼓,子夜将近,她的心陡然提悬起来。

  忽然间,窗棂被人咚咚地敲了几下,她的⾝子震了一下,一个翻⾝跳起来,只见窗外隐隐约约有个人影。他几个箭步冲出门,但那道人影已在几丈之外。

  “朋友既然来了,为何还要躲著不敢以真面目见人?”邱剑平不想惊动⽩毓锦,声音庒得很低很轻。

  那⾝影如风如烟忽然又掠到她面前“那你就跟我来。”一句话后飘然又掠出去很远。

  这样的轻功,邱剑平自叹不如,对方如果要伤她杀她,大概易如反掌,既然避无可避,不如坦然面对,于是她快步跟上前面那道人影。

  只见那人左闪右飘,渐渐地就将她带出城。在城郊的河面上,有一艘精巧的画舫正停在那里,画舫上有丝竹声悠悠伴著微风飘过来,还有女子的娇呼声“金大少回来了!”

  那道影子一跃上了画舫,邱剑平迟疑一下也跟随上去。

  画舫中有许多装扮‮媚妩‬妖娆的歌姬,将那名神秘男子团团围住“金大少跑去哪里了?让奴家们好等。咦?大少怎么还带回来这样一个俊俏的公子?”

  烛光掩映下,邱剑平第一次看清那名叫金大少的男子面容,但是心中又不免失望,因为这人的面容僵硬,显然是经过易容,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金大少慡朗地笑道:“光让你们伺候我一人,难免会争风吃醋,所以我再找来这位邱公子,你们难道不⾼兴?”

  “怎么会不⾼兴?还是金大少怜香惜⽟,最了解我们女人的心。”有几个女子笑着上来拉邱剑平的胳膊“邱公子是吧,快这边坐。”

  她一蹙眉,甩手低喝“你搞什么鬼?!”

  他不疾不徐的开口“别急啊,今晚月⾊清明,⽔光动人,又有这么多‮媚娇‬女子为伴,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来呀,开船!”

  邱剑平心中疑惑不已,可既然船已开⼊走不掉了,她想知道这个金大少到底在搞什么鬼,便定定地盯著对方。

  罢才那几名歌姬肌肤胜雪、笑容丽,一个个坐在邱剑平的⾝边,轻声娇笑“金大少刚才覆输了,该罚酒三杯,罚背诗一首,可不能赖哦。”

  “这还不容易吗?”他手一挥,将旁边的酒壶拿过来,连酒杯都不用,直接用嘴就著壶嘴仰头就饮,喝完之后哈哈笑着将酒壶掷到河里“至于这诗嘛,昨天刚看了本古诗,别的记不清楚,只记得最后几句是什么‘雄兔脚扑朔,雌兔眼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拌姬们笑道:“金大少连这首诗都背不全啊?这是木兰诗嘛。”

  “谁知道什么木兰,我只要有眼前的你们就够了。”

  金大少笑得放肆,邱剑平的后背已经渗出汗⽔,因为他这几句诗分明是在点出自己的秘密所在,但她仍保持神情冷漠镇定,还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对方。

  此时他扬声问:“你们怎么不跟邱公子敬酒?我难得请客,别让人以为我是小家子气,连酒都不给客人喝。”

  她用手拦阻歌姬端来的酒“不必,我不喜饮酒,金大少有什么要说的就赶紧说,否则我还有事。”

  “这子夜时分,満城除了我这里歌声笑语之外还有哪里能有事?”他再一挥手“算了,一定是邱公子不喜这里人多太热闹,要清静些,你们就先请回吧。”

  直到这会儿她才惊讶地发现,原来在画舫的一侧还有一条小船捆绑在画舫上。金大少一句话出,那些歌姬旋即都笑着站起来走上那条小船,朝他们团团行礼之后,小船便飘飘地在河面上远去了。

  “你,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佬大的画舫骤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邱剑平心中又冷又惶恐,再加上金大少那张经过易容的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诡异,让她忽然想拔腿而逃。

  “你不喜人多热闹,我就给你这份清静,我对你如此情深意重,你怎么是个不解风情的石木疙瘩呢?”

  靠著船栏,他又抄起一杯酒“这几年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第一次面对饮酒,邱公子是不给我这个面子吗?”

  邱剑平本来已经怀疑他就是那个总在院子里窥伺自己,偶尔还闲扯几句的人,此时见他大方承认,⼲脆问道:“你隐⾝这么久,为什么今天突然要现⾝和我说话?”

  “刚才那些女孩子你觉得如何?比起⽩家大‮姐小‬一点都不差吧?”

  她忍不住皱起眉“你只想问我这个问题?”

  “我是旁观者清,觉得你和⽩家大‮姐小‬肯定成不了眷属,怜你痴心一片,想为你找一位红粉佳人。刚才坐在你左边的绿⾐女子叫青柳,能画得一手绝妙丹青;站在你右手边的红⾐女子叫红⽟,最擅歌舞,还有为我斟酒的紫⾐女子叫紫梦,温柔解人、软语莺声,没有几个男人能抵挡得了她的嘤嘤藌语。她们当中,无论你看上哪个我都可以买下来送给你,如何?”

  邱剑平嗤之以鼻的冷笑“无聊,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是酒⾊之徒?”

  “哦?都不喜?只喜⽩家大‮姐小‬一人?”他转著手中的杯子“可是她早晚要嫁到君家,到时候难道你要心碎致死吗?实在是让我舍不得。”

  “你?轻薄!”她跃⾝而起,斥骂一句之后脸上満布‮晕红‬“你这等狂妄之徒…我今⽇本不该跟你来的,送我回岸上去!”

  “别急嘛。”金大少笑嘻嘻道:“说了半天,还没有说到正题,其实,关于你的那个秘密…”

  暗暗扣住剑柄,一旦对方说出什么紧要的话,她就准备拚掉命一剑刺过去!

  只见金大少慢悠悠的开口“我和你说了这么多,只是想问问你到底对⽩大‮姐小‬有多少真心?因为我看得出来她对你倒是很有真情,可是你对她总是推三阻四、避之不及,似是有情,又似是无情,所以我思来想去,或许…”

  他的眼睛在面具之后幽幽闪烁,如同两簇小小的烛火,盯得邱剑平心头滚烫。

  “或许…”

  他故意拉长声调,害她的心弦也因此越绷越紧,好像随时都要断裂。

  “或许…”

  邱剑平握剑的手已经向外轻轻菗出一点,寂静的夜⾊下,依稀可以听到剑刀擦碰著剑鞘之声。

  “或许…你喜的其实是男子?”

  这一句话还真是石破天惊,让她登时愣住,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金大少笑咪咪地直盯著她“怎么?说破了你的心事,你就不敢回应了?就算是喜男子又怎样?自古以来就有龙之好、断袖之癖,富豪之家也有豢养男宠的,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紧咬著,她不知道是该承认对方说得对,还是⼲脆不理不睬任他去胡说八道。

  金大少慢慢踱步到她面前“你心中一定奇怪我怎么会看出来?这本不难,因为…我自己也是喜男人的。”

  面对邱剑平惊诧的双眸,他懒洋洋地勾著嘴角一笑“所以刚才有这么多美女佳人在我面前,你看我也不曾动心过,只对你一人另眼相看,现在你该明⽩是怎么回事了吧?”

  她心中再度生起不好的预感,反⾝想从船上跳下,但此时画舫已顺著河⽔到了河心,除非跳下⽔去,否则绝不可能轻易离开。

  她正举棋不定时,被金大少自⾝后拉了一把,蓦然被拉到对方面前。

  “你该不是要寻死吧?我默默等了你这么久,终于等到今天,四周无人打搅,你想就这样离我而去?你怎忍心啊?”

  邱剑平大惊失⾊,双掌一翻,拍到他的前,没想到他双手巧拨,轻易就化解了她的招式,再一扯一拉,已将她拉进怀中,热顿时覆上她的。

  她只觉上一软一热,整个⾝体像是被铁锁捆绑,竟然动弹不得。她困兽犹斗般拚命挣扎了几下后,狠狠地张嘴一咬,让对方不得不放开手,于是她再无迟疑,翻⾝跳下船,沉⼊河底。

  依稀间她听到金大少在船上惊呼一声“剑平!”

  不过她仍奋力滑⽔,只想远远地逃离那条画舫、那个人,她甚至不确定自己的方向到底游得对不对。

  她只想逃,逃得再快些、再快些,永远不要再看见那个人!永远不要再重复今夜的恶梦了。

  *********

  又又冷的四周,⾝疼,心也疼…黑漆漆的一切,好像没有菗丝的蚕茧,怎样挣扎也挣不出去。

  邱剑平本不知道自己⾝处何处,只是隐约听到有人惊呼“哎呀,邱大哥怎么躺在院子里?浑⾝都透了?”

  然后又听到有人说:“快把他抬回房里去啊,换⾝⼲净的⾐服,否则一定会大病一场的!”

  她死死拽住自己的⾐领,艰难地抵抗“不,我不换。”

  “好,不换,但是要吃葯,好不好?”

  听到⽩毓锦的声音,她勉強将眼睛睁开一点点,在看到那道模糊的⽩影后,惨然一笑“大‮姐小‬,劳您为剑平担心了。”

  “先喝杯热⽔,不要说话。”⽩毓锦将一杯热⽔递到她面前,但是她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杯子。

  她颓然地吐出一口气“算了,我能撑得过去。”

  “⾝体是自己的,怎么能如此不自爱?”⽩毓锦的口吻颇有些埋怨的,然后转头对旁人问道:“张大夫怎么还不来?”

  “就快来了。”说话的大概是茜草吧?

  张大夫?“不,我不看大夫,不要看!”她死抓著什么东西,也许是大‮姐小‬的手或是⾐角,拚命地摇晃著“我不看大夫!”

  “好、好,不看不看。”⽩毓锦柔声安慰“怎么像个孩子一样任呢?那叫求伯来,好不好?”

  她额头上都是冷汗,本搞不清楚自己是点头还是‮头摇‬,总之又过了许久,才听到求伯的声音“受了风寒,⾎亏气阻,要调养几⽇。”

  “求伯,多谢了。”她勉力说著只有他们才能听懂的感谢之词。

  “你啊,应该学会保护自己,但是也不能把自己搞得这样苦啊。”求伯在她耳边感叹。

  终于,一切渐渐归于平静,她⾝上冷的⾐服不再那么冰凉,好像有谁端来一盆火拢在边,帮她烤⼲⾐服上的冷⽔。

  可是,⾝体內的热汗却因此郁结难发,更加的口⼲⾆燥。

  “剑平,能起来喝⽔吃葯吗?”

  原来大‮姐小‬还在屋內?她含含糊糊地应著,但⾝子沉得好像一块石头,本没有挪动的力气。

  接著有几滴⽔洒在她的办上,她用⾆尖,顿感清凉之意,嘴润了许多,她想微笑以表感谢,但是随即更清凉的一泓⽔被什么东西注⼊里,封住了她的笑容。

  这随清⽔而来的是拂尘般的柔软,磨蹭著她的办,还侵⼊了她的齿之中,搅得那清⽔都变得有些温烫,直到她将清⽔全部咽下,那柔软的感觉离开了一瞬,又伴著另一泓甘霖重新降临。

  如此反覆数次,她滚烫的脸颊和红润的已变得如同深草莓⾊,那柔软又亲匿的‮感触‬才好像依依不舍般地完全离开。

  这一切对于邱剑平来说,似真似幻,她打从心底似不愿让这个梦醒来,所以紧紧地抓住一件东西,不肯放松。那东西是温暖的、柔软的,可以让她的心底得到安慰,又能涌动出一股力量来。

  恍惚著,有人在脫她的⾐服,肩膀上先是一阵冷风吹过,接著又是那片温暖的柔软覆盖上去。

  “剑平,怎么会给自己弄出这么一大块伤?为何不和我说?是故意不让我为你心疼吗?”

  那叹息的声音听来真是动人,只是本能地,她死拽著⾐服,不让人脫得再多。

  “好好好,不脫你的⾐服,我抱著你睡好不好?”

  她喜这种被人呵护的感觉,十几年来,她总要以坚強示人,其实她何尝不‮望渴‬能有一份温柔伴随左右。

  “别走…”她呢喃著,最后终于沉沉睡去。

  *********

  清晨的鸟儿总是最不解人心,惯于扰人清梦的。

  邱剑平听到窗外的鸟叫声好半天了,只是不愿意睁开眼,她静静地躺了好一会儿,手掌本能地动了动,忽然觉得⾝边有个什么东西阻碍了手臂的挪动,而且那东西软软的,还好大一片?

  她睁开眼,努力地抬起头,视线瞥过,顿时呆住…是⽩毓锦靠在边睡著了,而自己的手还紧紧抓住她的。

  不知道大‮姐小‬陪了自己多久才抵制不住困倦睡了过去,她昨晚知道自己病倒之后,好像连头发都没有来得及梳好就赶来,这会儿还是直直地披散在⾝侧,秀气的鼻梁和莹润的嘴依稀可以透过发丝看见,只是那双灵动的眼睛还轻轻地闭阖。

  这就是她追随了十几年的大‮姐小‬吗?有时候,在不经意时突然看⽩毓锦,会觉得自己从来都不了解她,她有太多的面貌、太多的表情、太多的心思,她好像自粕以一眼就看透自己,而自己,却未必能看透她。

  有时候,她很怕看到大‮姐小‬,尤其怕对视上她笑盈盈的眼睛,因为那会让她觉得…坐立不安,比如…此时此刻。

  这时⽩毓锦突然睁开眼,眼中还有著几分蒙,但是在看到邱剑平时那最后的一点蒙也变得清亮,笑道:“剑平,感觉好点了吗?口渴吗?⾝子痛吗?”

  她不知为什么有些慌,支吾著回答“哦,没事了,让大‮姐小‬惦记劳,是属下之罪。”⾝子动了动,又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抓著⽩毓锦的手,原本退烧的脸忽然又滚热起来,忙松开手,并将⾝体向內移了移,生怕碰到⽩毓锦的⾝体。

  “昨天晚上该做的你都已经做了,现在还避讳什么?”⽩毓锦轻松戏谑的口吻如焦雷,打得她脸⾊苍⽩。

  “我、我昨天晚上…”她到底做了什么?那些模糊零碎的梦,难道不仅仅是梦?那清凉的⽔和柔软的“拂尘”难道是…还有,那个金大少的強吻…

  天…她紧闭上眼,只恨自己不该这么快地醒过来。

  “剑平,昨夜我在你的肩头看到一处伤口,好吓人,是什么时候弄的?”担忧的声音擦过她的耳边。

  大‮姐小‬居然看到自己肩上的伤?那…她岂不是…

  “可是你死拽著⾐服不让我帮你脫。”⽩毓锦的话像是故意给她宽心。

  邱剑平稍稍松了口气,轻描淡写地解释“上次不是曾和大‮姐小‬说过,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強盗,我上去帮忙,受了点小伤。”

  “我当时只以为你真的是受点小伤,可是你看看,居然在⾝上留下这么大的一个疤,本来很美的肌肤都留下残缺了,让我怎么不心疼?”

  ⽩毓锦的话让她的双眼更是紧闭,不敢睁开。

  “剑平,你是觉得累,还是不想看我呢?”⽩毓锦的声音有著笑意“不过你要休息也无妨,这些天你是太累了,你多休息几⽇,就要和我一起去锦市了。今年的锦市,我有个绝妙的好主意,可以让我们出门后不张扬,痹篇那些养蚕小户的耳目,等你全好了,我再说给你听。”

  ⽩毓锦终于起⾝离开,叫著外面的人“茜草,叫厨房做碗清淡的粥来。”

  茜草回应道:“是,不过…许先生来了。”

  “表舅?哼,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间过来。”⽩毓锦抱怨的声音都能传遍邱剑平的房內,如果那许万杰就在院子外站著的话,只怕也能听到吧?

  静静听著大‮姐小‬的脚步声渐远,过了一会儿,有人叩门,邱剑平轻轻说了句“进来吧。”

  茜草端著一个小托盘走进来“邱大哥,你⾝子好点了吗?这是一碗南瓜粥,吃了补补力气吧。”

  “有劳你了。”她觉得⾝子果然轻松了许多,已经能撑坐起来,便捧过碗自己吃粥。

  茜草坐在一旁有点忧心忡忡地看着她“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先是大‮姐小‬把墨烟赶到许先生那边去,接著邱大哥又病倒了,一桩事连著一桩事,好像府里不大顺的样子。”

  她忽然觉得失言,忙捂住嘴“我,我是无心说的。”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将粥喝完邱剑平虚弱地对她说:“我还想休息一下,你先出去吧。”

  “那个,邱大哥,你该换换⾐服了,你的这件⾐服如果一直穿著,对⾝体不好哦,昨天晚上我闻到⾐服上有河⽔的腥气,你是掉到河里去了吗?大半夜的你怎么会跑到河边去?”

  茜草好奇的喋喋发问并没有换来邱剑平的回应,她只好端著空了的粥碗,悻悻地离开。

  邱剑平翻⾝下地,虽然头晕得厉害,但却还是跌跌撞撞地把门闩揷好,窗户紧闭,放下珠帘,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上已经⼲透了的⾐服换下。

  丙如茜草所说,虽然此刻⾐服⼲透了,但依然还可以闻到一些河⽔的气息,最要命的是,中⾐上的斑斑⾎渍让她顿感难堪不已。

  恨,最恨生为女儿⾝!

  她邱剑平为何要是女儿⾝?既然上天让她去做男人才该做的事情,为什么却以女子之⾝给了她种种牵绊?

  那个強吻了她的金大少,如鬼魅一样纠在她的生活中数年,该死!只恨她防备不周,还是太大意了,才会让他得逞。

  而⽩毓锦…那似戏谑似认真的玩笑话语,又将给自己的生活带来多大的困扰和风波啊?

  再这样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有生就有死,有聚就有散,其实本毋需強求。”

  “你啊,应该学会保护自己,但是也不能把自己搞得这样苦啊。”

  求伯啊,求伯,知我如你,该明⽩并非是我自己要強求什么,也不是我非要让自己如此地苦著,而是…

  生来皆有千种命,其实万般不由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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