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蓝雪惟不确定自己醒来后又经过了多少时间。
一天?还是两天?抑或是更久呢?
由于眼罩几乎不曾拿下,所以她本无从判断⽇夜。偶尔会有人拿食物及⽔喂她,然后顺便带她去上厕所,这是她唯一能够暂时从绳索中解放的时候。
每次重新绑回绳索时,无论蓝雪惟怎么哀求,对方总是冶酷地将绳索紧,除了叫她吃饭以及去厕所,蓝雪惟就不曾再听到对方开口了。
蓝雪惟也曾试图据被喂食的次数推算自己待在这里的时间,但很快她就发现喂食的时间本不一定,她越算只觉得时间感越混。
总而言之,她受到的虽然不是五星级的待遇,可至少也没遭到待。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蓝雪惟发现自己的听力变得异常敏锐,只要铁门有些许的移动,她就知道即将有人走到她这一边。
也许是担心她又想说服人帮助她逃走,后来她唯一能接触到的人,就是那个叫她自己多保重的冷酷男人。
但这一次,过来的却不是那个男人!
蓝雪惟竖起耳朵,警戒着,不懂怎么会突然出现陌生的脚步声。
接近的脚步声有些凌,显然是不悉这里的环境,所以走起路来难免绊到东西,除此之外,脚步声的主人从容不迫。
正因为对方的从容不迫,蓝雪惟更加警觉了。
虽然不是没想过,或许是有人来救她,但按理说,她现在应该是被歹徒监视,能这么从容靠近她的当然也只有歹徒,蓝雪惟可不相信有什么救兵,能够不慌不忙的闯进歹徒的窝,然后大摇大摆的进来营救人质。
就算是察警来追捕歹徒,应该也没有这么耝糙的行动吧?!
“雪惟,你别害怕,我来救你了。”
闻声,蓝雪惟倒菗一口气。她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来救自己的,竟会是他!
随着眼罩被揭开,蓝雪惟却怎么也不能相信眼见的事实。她拼命眨眼,希望是因为自己突然从黑暗中解放,眼睛一时无法适应光线,所以看错了。
但她越是眨眼,却只是将侯隽言的脸看得更清楚。
“雪惟,你怎么了吗?怎么一直眨眼?是眼睛痛吗?”侯隽言一脸担心,温声问道。他理所当然的温柔态度,俨然以蓝雪惟的恋人自居。
“为、为什么是你?~”蓝雪惟还是不敢相信。其他人呢?
“你怎么问这种傻话呢?听到你大⽩天被坏人掳走,我当然担心了。我可是花了好多功夫跟人脉,才终于打听到你的下落,趁绑匪现在都不在这里,我们赶紧走吧。”侯隽言一边说着,一边帮她开解绳索。
“谢、谢谢…”蓝雪惟一边帮因长时间绑缚而⾎不通顺的手腕捏,一边呐呐地道谢。她还是很不习惯向来⾼傲凌人的侯隽言突然变成好人。
“聿玺呢?子又呢?”她看看左右,这里好安静,仿佛除了她和侯隽言之外,就再无其他人了。歹徒呢?都去哪了?
“凌聿玺?那个人现在大概还躲在全安的家里,假装担心你的安危吧!”侯隽言一脸不以为然地说道。“快走吧,这里又脏又臭的,我连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说着,侯隽言连拖带拉将蓝雪惟往外推。
“那察警呢?你没有通知察警吗?既然你知道歹徒蔵在这里,为什么不通知察警来抓人?为什么要一个人涉险?”蓝雪惟问题连连。
她一点也不觉得,侯隽言会是那种会孤⾝涉险的英雄豪杰,再说,想当英雄也得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钱吧。蓝雪惟就很难想象在他⾝这精英份子的外表下,会蔵着一个蓝波。
侯隽言没有回答她,迳自往外走去。
一路上,蓝雪惟的精神都很紧绷,生怕歹徒会突然回来,但侯隽言却毫不在意地直直前行,一点儿也不怕会撞见去而复返的歹徒。
蓝雪惟觉得很奇怪,于是开始注意四周的环境。
一如蓝雪惟最初所预想的,这里的确是个废弃工厂,金属的铁锈味及油臭味就是那些被遗留下来的机具散发出来的。
堡厂看起相当破旧,显然是已经废弃好一段时间,许多地方都沾満尘埃及蜘蛛网,只有一块空地被打扫得特别⼲净,与这间工厂显得相当格格不⼊。
这奇妙的反差让蓝雪惟忍不住多瞧那儿两眼,但她越看就觉得越不对劲。
如果她没猜错,那块空地应该就是歹徒活动的区域。刻意打扫,许是为了防止厚重的灰尘会不小心留下指纹,但是…那里未免太⼲净了吧?!
堡厂內到处堆満杂物,一箱箱陈年杂物堆得到处都是,就只有那块空地显得特别空旷且⼲净,连一丁点垃圾都没留下…
就是这点奇怪!
歹徒将她掳来是为了赎金,在易完成之前,他们怎么可能放松对她的监视?即使有事不得不外出,至少也该留一个人下来啊?!
她记得当初来砸店的至少有七,八人,总不可能每个人都突然有要事离开,而且他们若是临时外出,又怎么可能会把垃圾清理得⼲⼲净净,不留痕迹?
…简直就像是要抹除他们曾在这里的证据。
蓝雪惟突然意识到那批歹徒恐怕已经远走⾼飞,不会再回到这儿。
歹徒只会因为一件事离开…他们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她偷觑依然一脸无所谓直直往外走的侯隽言,不由得怀疑起他会来到这里,背后的原因应该不单纯。
又走了一会儿,他们终于走出工厂,工厂外⾼照,亮晃晃的太照得蓝雪惟有些发晕,她眯着眼,回头看向关了她好几天的恐怖地方。
这时,蓝雪惟才发现这间工厂还真不是普通的大,自己的蔵⾝处更是工厂的最里边,如果是第一次到这里来的人,绝对不可能这么就简单找到她。
因为她还被蔵在一座厚重的铁门后呢!
刚刚凭着听力,蓝雪惟很确定侯隽言朝她走来时,虽然有些跌跌撞撞,但他的脚步却完全不曾迟疑,仿佛早就知道她在那扇铁门之后!
察觉到这事实让蓝雪惟感到一阵恶寒,不敢相信怎么会有如此荒谬的事。
侯隽言浑然未觉她的心事,他笑眯眯地拉开车门,说道:
“快上车吧,我们得快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蓝雪惟看着那辆坐起来肯定舒适的⾼级轿车,却只是摇头摇。
全⽪制的豪华內装、特别订制的⾼雅设计,看在此刻的蓝雪惟眼中,无异是铺満荆棘的刑台,她绝对不要上车。
“怎么啦?为什么不上车?坏人如果又回来怎么办?”侯隽言哄道。他当然很清楚坏人是不可能再回来,但继续留在这个破烂地方他可受不了。
“有什么危险的?反正那些歹徒已经离开了。”蓝雪惟退了一步,悄悄与侯隽言拉开距离。“我在这里等着,你去把察警叫来吧,不看到察警我是不会走的。”
“你、你说什么啊?那些坏人随时会回来,等察警做什么?!”侯隽言愣了愣,她该不会是因为被关了好几天,给关傻了吧?
“叫察警有什么不对?还是你怕等察警一来,他们会发现那票歹徒与你有关?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那个雇用他们的人吧?”蓝雪惟一步步向后退,虽然毫无证据,但她就是无法信任侯隽言。
她听到的、看到的每一件事都指出,侯隽言的出现有违常理,让她不敢相信他。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侯隽言⼲笑两声,但脸⾊旋即一变,飞步扑向蓝雪惟。
蓝雪惟尖叫着想要逃走,但被关了几天,体力早就不支,怎么可能逃得掉呢?
她狼狈地被庒在地上,勉強侧转过脸,以免脸蛋会被石子路给刮伤。她全⾝上不已经够痛了,不想再增加伤口了。
“你真的是个奇怪的人,对你好,你不喜,非要别人这么耝暴的对你吗?”侯隽言卸下和善的面具,露出一脸狰狞。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蓝雪惟哼了声,这家伙果然有问题。
“对,我就是幕后的主使者,不过即使警方再怎么追查,他们只会盯上乔芙儿那个笨丫头!谁教她呆呆的在大马路上找小流氓帮忙,那个天真的蠢小孩本不懂她这么做只是让人把目标指向她。”侯隽言微笑,得意的不得了。
“乔芙儿…跟她又有什么开系?”
“她恨你啊…还能有什么关系呢?你害她的未婚夫移情别恋,她本来一直在等⾼中毕业就要嫁给凌聿玺,现在因为你的关系,让她变成众人的笑柄,她怎么可能不恨你呢?不过小表就是小表,能想到的报复手段也很可笑,她找了几个小流氓想把你拖到暗巷痛打一顿,刚好被我撞见了,所以我就稍微帮她改良了计画。”
“你什么时候计画这些事的?!”好可怕的人啊,也不过是追求被拒,他居然想出这么恶毒的计画。
“就是你和你妹妹联手羞辱我之后。”侯隽言施恩似的说道:“你可得好好感谢我,要不是我刚好撞见乔芙儿,告诉她你们才刚互换⾐服,否则会被拖到暗巷毒打的…很可能就是你那个宝贝妹妹。”
侯隽言开始拉扯蓝雪惟的⾐物,感觉到危机的蓝雪惟亦奋力挣扎着。
“我真的觉得你是个⿇烦的女人,如果没有男人狠狠驯服你,恐怕你一辈子都会作,所以我牺牲点,教调你的工作就由我来做吧!”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被关了好几天,一⾝又脏又臭的,你居然还会对我有‘’趣?!”蓝雪惟尖叫着,这家伙绝对比“暗夜之狼”更态变。
“既然你知道这么多秘密,我当然没办法让你再活下去。不过,我花了这么多功夫在你⾝上,若不能捞点好处回来,我会呕一辈子的。”
“你要杀我?!”蓝雪惟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毫不在意人命的家伙,居然会是凌聿玺的亲戚。
“你放心,我认识很多专家,不会让你太痛苦的。”侯隽言保证。
她才不要他见鬼的保证!蓝雪惟只想保命。
蓝雪惟尖叫着死命挣扎,希望够凄厉的尖叫声能引来旁人的注意,虽然这里看起来实在偏僻,不像有人居住的模样。
“不要浪费体力了,这附近本没有人,你的叫声只有我一个人听得到。”
侯隽言正得意地笑着,忽地,他敛笑,侧耳细听。
趁着侯隽言这么一闪神,蓝雪惟用力将他推开,逃出他的控制,她一站定,就看到远方有两辆车驶来,蓝雪惟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她用力挥舞双手,希望对方能注意到她的狼狈。
“可恶,这种鬼地方居然也有人来捣蛋。”侯隽言恨恨地啐了声,他拉住蓝雪惟,想把她強押上车。
“不要…放开我!我绝不跟你走!”
好不容易才看到救兵,蓝雪惟怎么可能乖乖上车,就算只能再多拖延一秒钟,她也绝对不要让侯隽言称心如意。
正当两人还在拉拉扯扯,那两辆车亦飞快地驶向他们,眼看再一下子就会到达他们⾝旁,侯隽言见大势已去,决定放弃带走蓝雪惟,反正关她这几天,也算是出了他一口恶气。
虽然被蓝雪惟知道他才是幕后主使者有点糟糕,但他认识的那些“专家”绝对能够在蓝雪惟多嘴之前⼲掉她。
侯隽言上车,正准备开车逃离,忽地,一阵強烈的击撞将他撞得头晕眼花,还来不及反应,侯隽言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车被对方強行挤退,直到他的车尾被迫撞上后方的一棵大树,才勉強停止。
侯隽言瞪大眼,这时终于能看清楚对方驾驶的模样…
那个一脸凶神恶煞模样的不正是魏子又吗?!
侯隽言的吃惊还没结束,下一秒钟,凌聿玺从同一辆车上跳下,快步走向被抛在一旁的蓝雪惟,看样子全部的人都到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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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聿玺甚至等不及魏子又将车子停妥,就急忙跳下车冲向蓝雪惟,他心疼地看着她一⾝狼狈,⾝上的⾐服更是在刚刚与侯隽言的斗中弄得破破烂烂,就连那张漂亮的小脸也多了好几道伤口。
“雪惟,我来了,你不用再害怕了。”凌聿玺扶起她,心疼地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对不起,我来得太慢了。”
“聿、聿玺?”即使闻到悉的味道、听见悉的声音、摸到悉的体温,蓝雪惟仍是不敢相信,凌聿玺真的来了。
她牢牢抓紧他伸来的手,指尖可以感受到他的腕间传来強烈脉动,说明了能够见到她,他与她一样情绪动。
真的是聿玺?不是她在作梦?
蓝雪惟动得热泪盈眶,在这几天被困的⽇子里,她天天想起他,有时就连作梦也会梦见自己被救了出来永远逃离这恐怖的地方,但梦终归只是梦,当她清醒后,只能痛苦地面对自己依然被困的现实。
直到方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凌聿玺是实真存在之前,蓝雪惟几乎要怀疑自己又在作梦了。如果这又是梦境,那老天爷就太残酷了。
幸好…老天爷对她不总是忍残的。
“是我,我就在这里,接下来我会保护你的。”凌聿玺再三承诺,看到她这么凄惨又可怜的模样,真是恨不得将伤害她的人千刀万剐。
才刚刚安心一下下,蓝雪惟倏地想起最重要的事,马上急忙说道:
“聿玺我跟你说,所有的坏事都是侯隽言一个人搞出来的,他刚刚已经向我说出一切,他才是真正的坏人,乔芙儿只是被牵连进去的,你们可不要抓错人啊!”虽然乔芙儿不能说完全没有责任,但真正该为此负责的是侯隽言,他才是最最可怕的坏蛋,居然利用别人失恋的心情作恶,实在太恐怖了。
如果让这种人逍遥法外,以后还不知有多少人会因他受害。
“嗯,我已经知道了,所以我们才能找到这里。”凌聿玺叹息着。
直到刚刚,他都无法相信这些丑恶的计画全是自家表哥指使,但表哥的车子就在这里,刚才他也亲眼看到表哥试图強拉蓝雪惟上车的模样,这下子就算凌聿玺再怎么愚昧,也不可能说表哥完全无罪。
魏子又走下车,将侯隽言从他自己的车上拖出,他表情危险地看着侯隽言,心中暗暗盘算究竟该怎么回敬这整件事。
侯隽言把他心爱的小妹妹卷⼊这种可怕的事情,这个罪可不轻呐。
“这里应该没有我的事了,剩下的你们自己解决吧。”一个体格魁梧,眼神凌厉的男子不知何时走到他们⾝旁,说道:“记住,别向警方提到我。”
说完,男子很⼲脆的回到自己的车上,然后,开车离去。
“那个人是谁啊?”
男子走得太⼲脆,蓝雪惟只能愣愣看着他突然出现,然后又突然消失。
她一点也不觉得那人会是子又或聿玺的朋友,那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太过尖锐,仿佛全⾝布満尖刺,随便碰触绝对会受伤。
他⾝上有一种黑暗的气息,有一点像那些犯罪者给人的危险感,但远比这危险感还要更加深沉、更加阗暗。
神秘而不可碰触。这是蓝雪惟的感觉。
“他…他是你的室友苗安恬的男朋友,这次能够找到你,全是靠那个人的帮忙,他带我们跑了好几个地方,最后才在这里找到你。”凌聿玺避重就轻地解释,没说出那个男人其实是黑道份子的事。
他们一路找来也见到不少⾎腥场面,虽然那男人的地位似乎颇⾼,但也不是每个人都买他的帐,所以一阵拳脚柑向、⾎⾁横飞的画面是免不了的。可这些事也没必要让蓝雪惟知道。
“安恬什么时候有男朋友的?!”蓝雪惟大吃一惊,注意力马上被转移开来。
“嗯…我也不清楚,总之是她主动叫男友来帮忙,以后你再去问她吧。”
“可是,他刚刚为什么说‘别向警方提到我’?”蓝雪惟还没好好向他道谢,为什么他就走了咧?
“有的人就是比较低调,既然那是他的希望,我们照办就好了。”黑道份子当然不会想被牵扯进来。
“可是…”
蓝雪惟还想再问些什么,另一头的魏子又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雪惟,你希望怎么处置这个混蛋?在警报之前我们可以先陪他玩玩,我想察警应该不会太介意我们报点私仇。”魏子又提议。
他现在可是非常想揍人,因为雪惟被掳走,恬霏和那票女孩全都哭个没完,让他这个做大哥哥的心里也非常难受,若不能揍人怈恨,他绝对不甘心。
在凌聿玺的搀扶下,蓝雪惟慢慢走到侯隽言⾝旁,魏子又将他的手扳到⾝后,不自然的动作让侯隽言痛得龇牙咧嘴,原先那副趾⾼气扬的精英份子模样,如今已全不复见。
蓝雪惟看着侯隽言落难的模样好一会儿,这才慢慢问道:
“聿玺,你们‘天凛企业’会为了保护家族名誉,而庒下这个案件,甚至是雇请大批律师让他无罪开释吗?”
“天凛企业”绝不是什么小鲍司,为了维护这整个家族的名誉,蓝雪惟很担心他们可能会为此而扭曲事实、玩弄法律。
“不可能。”凌聿玺冷声说道。“爷爷绝不会坐视这么大的丑闻,再说挑选继承人最重视其品格,假使爷爷为了面子而救他,到时继承人之争就完蛋了。”
也就是说,侯隽言不只是马上被踢出竞争行列,同时“天凛企业”也绝不会去趟这浑⽔。到那个时候,侯隽言就孤立无援了。
“你确定?”蓝雪惟寻求肯定。
“我敢拿自己的姓氏来保证。”
继承候选人这么多,如果爷爷今⽇为了企业名声救了一个不成材的子孙,岂不是告诉其他人…尽管胡闹也无妨?!反正有事“天凛企业”会帮忙顶着。
这种事是不被容许的,凌聿玺非常肯定。
蓝雪惟看着男友坚定的神情,知道他绝不会对自己说谎。
因为他是这么重视她,只要她有难,他就一定会马上⾝而出,像这样的男人还不能相信的话,她又能相信谁?
“这样啊…那现在就警报吧。”
蓝雪惟讲得轻描淡写,但听在两个男人耳中却完全不能接受。
“雪惟,你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他吗?”
“是啊,雪惟,你受了这么多罪,教训他一下也无妨啊。”
“这家伙就算是我表哥,我也很想揍他。”
“你尽管动手没关系,子又哥会给你撑!”
蓝雪惟看着两个平素冷静的大男人,如今却像⽑头小子似的⽑⽑躁躁、连声议抗,几乎要忍不住轻笑出声。
“拜托,别这么暴力好不好。”蓝雪惟无奈地看着两个准备以暴制暴的男人,叹道:“湾台是法治家国,犯罪者就由法官审判,动私刑是不好的行为。”
“可是…”
“我知道你们是心疼我,但如果让我自己选择的话,我会尽量避免暴力手段。以暴制暴并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而且现在对他动手,只是落人话柄,也给自己增加⿇烦。”蓝雪惟皱眉,并不是她有多⾼尚,而是单纯的讨厌暴力。
“别忘了,我自己就是两次暴力事件下的受害者,所以我讨厌暴力,也讨厌看到有人施暴。再说,你们为什么要为侯隽言这种人弄脏自己的手呢?”
打人,不只是挨打的人会痛,打人的那个也会痛,她不要自己喜的人受伤。至于侯隽言犯的错误,自有法官来裁量,她愿意相信法官会做出适当的判决。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回到全安的所在,最危险的侯隽言也被制伏,这么一来,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可是…”男人们还是不甘心。
“如果又发生什么事,你们会保护我吧?”她问。
“这是当然的!”两个男人同声回答。
“这样不就好了?”蓝雪惟笑了,灿笑如花。
两个男人还是皱眉,显然很不満她居然这么宽宏大量。
“这样就够了啦。”蓝雪惟笑得很満⾜。“所有女生都梦想自己落难时会有英雄出来拯救,结果我一个人就拥有两个救美英雄耶!如果太贪心的话,老天爷会不⾼兴喔。”
“你哟…”魏子又叹息,这个小妹妹实在是…
她太善良了,总是为别人设⾝处地着想,就连侯隽言这种坏人也平等对待,魏子又真不知该拿她这温柔子怎么办。
“好吧,如果这是你的希望,我也不会再反对了。”凌聿玺完全拿她没辙,虽然他没有她这么好的肚量,但他至少可以试着尊重她的决定。
凌聿玺无奈地拿起机手,蓝雪惟则紧紧牵住男友的手,笑着听他満怀不甘地警报,然后说明所在地点。
看着他报完警,还是一脸气愤难消的表情,蓝雪惟悄悄靠到他耳边,将这些⽇子以来,在她心中不断翻腾的话语说出。
爱上的时候,就该大声说出自己的心声。
因为你永远不可能知道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意外,如果不能把自己的感情告诉你所爱的那个人,那么当意外来临时,恐怕就只能抱憾终生了。在这次的事件中,蓝雪惟深刻体悟到这一点。
所以,虽然她的格是如此容易害羞,却还是鼓起勇气将爱语吐出。
在看到凌聿玺又惊又喜的神情,蓝雪惟觉得自己比他更加快乐。啊啊,果然把自己的心情说出来的感觉真好,她觉得自己的心变得无比清澈、整个人轻盈得仿佛随时会飞上天似的,完全忘记了这几⽇的恐怖经验。
怦怦、怦怦…
蓝雪惟闭上眼,倾听自己的心跳声。平稳的心跳是因为在他⾝边,所以即使才从被囚噤的恶梦中解放,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她紧紧牵住两人握的手,这只手…她一生都不想放开了。
【全书完】
编注:
1。知蓝恬霏与魏子又的爱情故事,请见花裙子431《单⾝卒业式》之三…“心动一辈子”
2。敬请期待温妮花裙子最新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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