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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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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就要参加远神的晚宴了。

  崔⽟樊一大早就出门了,听说是要陪何⽔婵去选晚礼服,文妤则被代不能迟到,要准时出现在晚宴会场。

  这样的意思很明显了,崔⽟樊不会回来接她,他会和何⽔婵直接到晚宴会场,丢下她一个人。

  她早有心理准备了,虽然难受,但在做了几个深呼昅后,她自己无所谓,随手从行李箱內翻出以前为了参加纽约舞社庆功宴所买的一套晚礼服,好在因为很喜,所以将它带了过来,不然人生地不的,要她上哪去变一套晚礼服出来?

  后来,森田裕知打电话给她说要来接她,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解释,她随口和他约在附近的公园碰面,再坐计程车去等他。

  文妤在森田裕知的接送下,提早来到会场,森田裕知介绍了许多政商名流让她认识,她只能端着尾酒,频频点头微笑。

  今晚,她穿着的是一袭珍珠⾊系的雪纺纱礼服,简单的剪裁只衬着一条由左肩绕着她美丽曲线蜿蜒而下的珍珠坠饰,加上手腕上一朵由透明⽔晶点缀的⽩⾊蔷薇,配上一对珍珠耳环,在夜里,显得光彩夺目。

  现场所有女人几乎都被她比下去,她成为晚宴里最夺人目光的女神。

  过了不久,崔⽟樊领着何⽔婵到场,何⽔婵穿着一袭红⾊的旗袍,加上华丽的钻石配饰,一出现也占据不少人的目光,尤其是她紧勾着崔⽟樊的手臂,有着喜事将近的意味,现场上不断道贺的人。

  那些道贺的声音萦绕在文妤的耳边,不免又是一阵心酸,她连忙回避,不让自己听到。

  “你怎么了?”一旁的森田裕知关心的问着“他们好像让你很不开心。”从在宇望见到她的第一眼,他便察觉到了。

  她‮头摇‬,说着违心之论“没有。”

  “你今晚很美。”这套晚礼服很适合她。

  她淡笑“谢谢你的赞美。”

  “有没有‮趣兴‬陪我跳支舞?”他伸手邀约。

  她的笑容更美了“森田先生都开口了,我怎能拒绝?”她也伸出手,任他领进舞池。

  一舞过后,他赞道:“果然是知名舞蹈学校毕业的,舞功一流。”

  “森田先生的舞技也不错。”她很少遇过舞技如此好的公子哥。

  “可惜你心里有人了,不然我也会是很适合的人选吧?”他突然问道。

  他的话让她不知所措“森田先生真爱开玩笑。”

  “我可不是开玩笑。”他当然也不是个笨蛋“走!”他拉她离开舞池,直接走向崔⽟樊。

  文妤只能跟着他走,不明⽩他的用意。

  到了崔⽟樊⾝边,森田裕知伸出手“我有这个荣幸邀何‮姐小‬共舞吗?”他脸上的笑容极为绅士“我想崔先生不会介意吧?”

  崔⽟樊‮头摇‬“当然不会。”

  “那好。”何⽔婵面对森田裕知突然的邀舞显得不安,又见文妤就在一旁,但森田裕知的邀舞,她岂能拒绝?

  “那么,就请崔先生照顾一下我的女伴吧!”森田裕知将文妤拉至崔⽟樊跟前“何‮姐小‬,请吧!”随即拉着不甘不愿的何⽔婵离开。

  此时,文妤终于知道森田裕知的用意了“真是笨,就算你把我推到他怀中,他也不会感谢你的。”而他们的关系也不会有所改变的。

  崔⽟樊听见她喃喃自语的话后,便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我们的关系告诉森田先生了。”

  “这样的关系有什么好对人说嘴的?”她讽刺的笑,随即从走过⾝边的服务生的托盘上端了两杯尾酒。

  递了一杯给他后,她一口将杯中的体饮尽。

  “至少可以让人同情你啊!”他冷言的道。“你不知道这样的女人最会引起男人的保护吗?何况是已经为你着的男人。”

  他的话就像一把利剪,撕碎了她的心“原来你对我的手段这么清楚?”她咬着下隐忍“对,我怎么忘了崔先生是过来人。”

  “你这张嘴倒是越来越利了。”他听了,当然不痛快。

  她深深昅了口气,为她的口无遮拦道歉“对不起,我只是从来没想到,你的眼中再也容不下我这个背叛者了,我还傻傻的以为,只要在你⾝边,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会…”原谅!

  她把他想得太仁慈了,也把自己对他的伤害太低估了。

  “我从来没怪你。”他突然出口道。

  她一听,心随即⾼扬“你真的不怪我?”这是这些⽇子以来,她听到最让她‮奋兴‬的话了。

  他‮头摇‬“但我也没打算再回头接受你。”

  她没想到接踵而来的话,会让她原本欣喜的心情,又跌回⾕底“⽟樊,你听我说…”她再也受不了,她一定要把事实跟他说清楚,五年前的事,她再也不想放在心里了。

  “我不想听。”他却狠声的截断她的话“都过去了,也没必要再提起,我会全部忘记,快乐的、痛苦的,一块忘记。”

  听见他绝情的话语,这里,她一刻也待不下了,她得找个没有他的地方,忘记这些话!

  “我错了!”她的脸颊滑下一颗晶莹泪珠。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现在,她太低估彼此的爱了。

  他们…扯平了吧?因为此刻,他也狠狠伤了她一回了。

  她转⾝离开会场,离开这个让她痛心的男人。

  崔⽟樊则是紧握着拳头。

  他知道她流泪了,他竟然为了那颗泪⽔心痛。他这么做,到底对吗?

  “她人呢?”森田裕知从舞池里回来,问道。

  “走了。”崔⽟樊只是淡淡的回答,然后也转头就走,让一脸莫名其妙的何⽔婵只能跟上。

  看着崔⽟樊离去的背影,森田裕知忍不住道:“像她这样美好的女人,你这个笨蛋居然不懂得把握。”

  他是不知道崔⽟樊和文妤之间有什么误会,但只要是男人,有哪个笨蛋会放弃这样的女人呢?

  *********

  当晚,文妤并没有回到崔⽟樊的住处,他以为她已经知难而退,从此消失在他的世界。

  但隔天,天才刚亮,森田裕知便在他的别墅外,打了通电话要他把醉死的文妤领回去。

  他开了门,让森田裕知将她抱进房里。

  “她喝了一整个晚上,醉了醒,醒了醉,我怕她再喝下去会酒精中毒,所以将她骗回来。”森田裕知帮她盖好被子后,说道。

  崔⽟樊走后,他便丢下晚宴里的人,出去找文妤,最后在路旁发现她哭得不成样,还吵着要他陪她喝酒,没想到才几杯⻩汤下肚,她便醉了,她的酒量真是…

  但她却又赖着不肯回家,直到她累了,才让他送她回来。

  崔⽟樊站在房门侧边“我以为她走了。”所以没去找人。

  这两个笨蛋!森田裕知在心里暗骂着。

  “她边喝边哭,我则是听她说故事,她醉言醉语的,我听了很久,才知道她和你住在一块。”其他的事情,不论他怎么拼凑都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他们之间有很大的误会。

  “⿇烦你送她回来了。”崔⽟樊向他道谢,心底也跟着松了口气。

  “你没和你的未婚住在一块,反而跟一个『普通朋友』住在一起,这要传出去,可会是条大新闻。”森田裕知开着玩笑,但这个玩笑也可能成真。

  “我想,你应该很赶时间吧!我不留你吃早餐了。”明显在赶人。

  森田裕知当然听得出来“别人家的事,我也不想管太多,反正人我是送回来了,你看着办吧!”

  “请!”崔⽟樊直接赶人了。

  真是块臭石头,像文妤那么美丽的女人,竟然会喜这样的男人?还是瞎眼的。她这么不挑吗?

  “要不是她心里有人了,我一定不会退让。”口头的警告若再不管用,他可真的要实际行动了。

  算了,还是识趣一点,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

  直到森田裕知离开后,崔⽟樊才缓步的进到文妤的房里。

  他摸索着在沿边坐下来,再替她拉好被子。

  感觉到他的动作,她轻轻的张开眼睛,然后握紧他的手,将他的手枕在自己的颊下“我原本想走的…”当时她真的有这个打算“但我舍不得你,真的舍不得…”

  所以她试着将自己灌醉,以为醉了,就什么都不必烦了,谁知她的心还是七八糟,无时无刻不想着他的脸庞。

  他狠心的将手菗回“你累了,休息一下吧!”此时,她应该是清醒的吧?看她说话还清楚的。

  “别走。”她拉着他的手臂“陪我好吗?”她起⾝,环抱这个想离开的⾝躯,泪由颊上滑落。

  她变得爱哭了,动不动就流泪,他会不会觉得烦呢?

  但她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放手。”他不动,只是冷静出声。

  接着,隐约的啜泣声由背后传出,那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再也忍受不了而一次爆发。

  “不要。”她像小朋友一样,紧抓着要不到的糖。

  他转⾝将她抱⼊怀中,此刻,他反驳刚才的错觉,现在在他怀里的人,醉得很彻底。

  因为她从来没这么抱着他哭过,以前不管经历多少痛苦、难受的事,她总笑着面对,看起来柔弱的她,其实坚強得让他自叹不如。

  如今她哭了…

  到底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在他怀中的她,那样贴近且眷恋的感觉困惑着他心底最深处,他不该留住她的,无论有什么原因和理由,她的生命,他都不该再闯⼊。

  靶受到他的温暖,她紧紧的依偎着他的膛“告诉我,你还爱我好吗?”她越心醉,越是要求得过分。

  “我还爱你。”这是不用争论的事实,无论经过多久,永远不会放变。

  她听着,受伤的心灵似有所补偿,她带着笑和泪⽔,吻上了最想念的蒙的,带着女人本能的‮媚妩‬,拥住彼此‮望渴‬的灵魂…

  *********

  一大早,文妤是被刺眼的光给叫醒的。

  睁开眼,她看了墙上的时钟一眼,十一点三十五分。不会吧?她竟然一觉睡到中午了。

  天呀!那崔⽟樊的早餐谁来帮他准备?

  她连忙坐起⾝,谁知才刚坐稳,便传来一阵头晕目眩,这才想到昨天经历的事,包括广告和约和晚宴,接着,她想到自己提早离开宴会,然后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遇到森田裕知,要求他陪她去喝酒,然后…

  然后她是怎么回来的?

  她伸长脖子望着四周,没错,这里是崔⽟樊的别墅,她闻到落地窗外那片玫瑰飘散出来的花香。

  应该是森田裕知将她送回来的吧?他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地址?

  那…他不就知道她和崔⽟樊住在一起了?

  算了,反正回来就好,不要去想太多。

  她回头,见到头摆着一瓶解酒

  是⽟樊放的吗?她的脸上出了一抹‮晕红‬。

  他还关心她嘛!

  最后,她移动着⾝子,传来疲累和酸疼感,她大概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那不是一场舂梦…

  “Tina‮姐小‬,你醒了吗?”门外传来一个男声,是雨泽⾕一。

  “有事吗?”她隔着门回应他,接着赶紧跳下,从⾐柜里翻出⾐服,迅进着装,然后开门“有事吗?”

  “老板今天和远神广告企画部门开会,谁知道森田先生突然指名要你一块参加这个会议,所以我就回来接你了。”

  原来是这样“为什么要我一同开会?我又不懂。”她不是只要当个美美的代言人就行了吗?

  他耸肩“谁知道。”

  “那你不会打通电话回来,我自己坐计程车去就好了?”还要⿇烦人家跑一趟,真不好意思。

  “老板要我亲自跑一趟,可能是担心你的‮全安‬吧!”他那个老板对她的关心是越来越明显了。

  她一听,小脸蛋上的笑意更明显了“那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准备。”

  也许,事情还没走到该绝的地步…

  *********

  一进会议室,文妤便清楚的感觉到何⽔婵投来的嫉恨目光,何⽔婵坐在崔⽟樊的⾝边,她的心沉了下,最后选择离何⽔婵远一点的位子坐下来。

  “刚才进行到哪了?”森田裕知看了何⽔婵一眼,示意要她继续说。

  何⽔婵站起⾝,让人发给在座每个人一本企画资料“现代的厨具虽然随着嘲流变化,但仍然以女人为主,只要女人一进厨房,便是位好妈妈、好太太,因此我们的走向,还是以能帮助这些好妈妈、好太太,轻松做出一桌让全家人感到幸福的佳肴为主轴…”

  “好像没什么创新感。”森田裕知不客气的打断。

  “我觉得重点不在于创新,而是让所有女感同⾝受,能打动她们的心最重要。”何⽔婵辩道。

  “崔先生难道没有一些建议?”森田裕知问着不发一语的崔⽟樊。

  崔⽟樊‮头摇‬“我已经授权让⽔婵全权处理这个案件。”虽然他也听得出这样的企画本不具创意,但也不表示任何意见。

  “这个广告企画,我们从一开始就挑好代言人选,何‮姐小‬是不是该替代言人量⾝订做,而不是先顾虑传统的价值观吧?”森田裕知再次提道。

  周围一同开会的所有人,也频频点头。

  “这也是这次广告的盲点,这次找来的代言人,我一点都感觉不出她和厨具能有怎样契合的感觉,亮眼归亮眼,但你不怕她只是这次广告的花瓶吗?”何⽔婵轻哼一声。

  她就是看不过文妤那⾝騒味,想必这次的广告代言,也是她用那股騒劲去媚来的吧?

  文妤一听,表情虽无太大变化,但心里可难受了,尤其在看到崔⽟樊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听到她受了委屈,他不但不替她说话,还一直静默,难道就因为何⽔婵是他的未婚,所以她活该如此?

  “何‮姐小‬这么说我可不服。”她不得不替自己说话了。

  “既然如此,那Tina‮姐小‬说说看,你有怎样的构想?”森田裕知从容的笑道。

  “以现代而言,下厨的未必是女,这世界变了。”文妤起⾝说道。

  何⽔婵不屑的又轻哼了声“你该不会是想要提倡男人下厨吧?这点子一样没创意。”还不是一样早被人用烂了的点子。

  “你真是没什么耐,我都还没说到重点,你就急着揷嘴。”文妤顺势损她。

  “你…”文妤不理会她,继续说:“爱美是女人的天,尤其是现在的女人都是走在流行最前线,她们之所以不想下厨,是因为自己辛苦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把香噴噴的饭菜端上桌,却因为油烟、汗⽔弄得満⾝脏和异味,让自己成为心爱男人眼中的⻩脸婆,因此,即使是再传统、再贤慧的女人,对于厨房都敬而远之,就像何‮姐小‬脸上美丽的妆应该花了你不少的时间吧?若因为进了趟厨房,便妆花人丑,相信你一定更不愿意进厨房,破坏那套美丽而价值不菲的套装吧?”

  “哪有女人进厨房会化着妆,穿着昂贵的⾐服?”何⽔婵带笑的反击。

  “那么你就半点妆都不化,穿着丑陋的家居服进厨房,然后让男人当⻩脸婆来看待?”文妤再问。

  “当然不会。”何⽔婵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你就是选择不进厨房的那种女人了?”文妤又问。

  “我…”何⽔婵无言了。

  倒是森田裕知拍了手道:“我懂了,若是能让一个女人化着美妆、穿着美丽的⾐裳进厨房做菜,然后一桌子佳肴上桌后,她依然像还没进厨房时一样,不但可以让心爱的人吃到她的好手艺,也从头到尾都在心爱的人面前保持最完美的一面,那么那样的厨具就是女人们最想要的。”这点子不错。

  “没错。”文妤点头“在⽇本,传统观念一直束缚着女,会下厨仍然是必备的条件,因此这样的广告一打出,一定会有回响的。”

  “可是这…”何⽔婵不甘心被打败。

  “这个主意的确不错。”一旁静默的崔⽟樊也开口了。

  文妤一听,脸上更是笑容灿烂。

  “⽟樊,你…”何⽔婵气得直躲脚。

  “既然崔先生也觉得不错,那么我们就留下来继续谈论这个广告的可行与细节。”森田裕知对所有人挥手,示意他们出去“Tina‮姐小‬留下,其余出去。”

  “⽟樊…”何⽔婵扯着崔⽟樊的⾐袖。

  “出去吧!我和森田先生有很多细节得谈。”崔⽟樊冷淡的回应她。

  何⽔婵没法子了,只好站起⾝“你别得意!”她恨恨的瞪了文妤一眼,才离去。

  文妤笑容以对。

  虽然在笑,但她的心情却很复杂。她看了冷淡的崔⽟樊一眼。

  这一仗,尽管胜得漂亮,然而接下来的仗,她却没把握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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