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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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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疯了!你若留下来,那‘⽔颜坊’急需要用的草洛蚕,几时才能运回长安城?我又该怎么对你爹娘代?”江慎一大早听到朱若沅的决定,一把火顿时冒了起来。

  “江大哥你放心,这两天我一样会和你到城外采草落蚕,等待数量⾜够后,你就先回长安城。”她试着安抚他,不知道江慎对这件事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不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是他一贯的处事原则。

  朱若沅闻言,懊恼地蹙眉咕哝。“别那么死脑筋成吗?我只是晚些回去,又不是不回去…”

  石万里一大早便想向朱若沅探问儿子的病况,再决定是否要继续原本的计画,到长安城聘请大夫。谁知他脚步才踏进安排给两人的小苑,便听到朱若沅与江慎争执的內容。

  因为私心想留下朱若沅,他出声介⼊。“抱歉,朱姑娘所需要的草葯是草洛蚕吗?”

  “城主。”朱若沅福了福⾝,直接说出了她准备留下的打算。

  石万里闻言,心里掩不住快地道:“咱们九逸城的马儿只吃冬虫夏草,不吃草洛蚕。如果朱姑娘要的是草洛蚕,尽管到仓库拿吧。”

  因为葯草习,只要有冬虫夏草之地,便会出现草洛蚕。而“九逸城”因地利与气候,大草原当中尽是冬虫夏草,这也是为何“九逸城”的马会比一般马儿強壮的原因。

  “九逸城的马儿只吃冬虫夏草?”果真是至尊无敌的享受!朱若沅圆圆的眸子里充満了难以置信。

  “咱们可不是先例,在北魏时期,西蔵土番会将马匹放在⾼原上吃冬虫夏草,使得土番的马匹长得⾼大壮硕、跑得飞快。正因为这样,九逸城的马儿才能成为马中翘楚。”石万里语气里有说不出的骄傲。

  闻言,朱若沅瞠目结⾆,只能说九逸城得天独厚,因为那一片专长冬虫夏草的大草原,注定成就富可敌国的马业。

  “城主…那你真要送草洛蚕给我们?”

  石万里点了点头,不疾不徐道:“吃惯了冬虫夏草的马儿挑嘴,利用这点,夹杂在草里的冬虫夏草和草洛蚕,就能轻易地被筛分了出来。

  通常我们会把草洛蚕晒⼲再卖至中葯铺,有些城民怕⿇烦,直接把草洛蚕当肥料,如果朱姑娘是为这一点烦恼的话,就很好解决。”

  把草洛蚕当肥料…

  震惊一波接着一波,朱若沅有些不能消化地杵在原地。没想到这批葯价居⾼不下的草洛蚕,在“九逸城”竟是如此廉价,难怪人说“九逸城”是富裕之城,靠马糊口,想来这话一点也不假。

  “朱姑娘,你真打算留下?”江慎拧眉,完全无法理解朱若沅的打算。

  “江大哥,我会捎封家书回去向爹娘说明这情形,他们会体谅的。”

  想到石少主的情形,她已经无法置之不理。或许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儿…虽然她的⾝体现在好得可以上山打虎,但她却怎么也无法丢下可怜的石少主回家去。

  听闻她的决定,石万里动握住朱若沅的手,感动得几乎要涕泗纵横。“朱姑娘,我们石家会记住你的大恩大德。”

  每每接触到石家二老感涕零的情绪,朱若沅心里的使命感就更深了。“城主千万别这么说,沅沅只能略尽棉薄之力…”

  “好,如果江爷急需将草洛蚕运至长安,那我马上派人替你东草成捆,运回长安城。”

  假若草洛蚕能换儿子的命,就算把全城的草洛蚕送给“逢舂堂”也无妨。

  江慎表情一僵,沉默不语,只是冷冷望着朱若沅,现下似乎已无人能阻止这情势的发展。

  他不懂的是,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朱家闺女,怎会对一个长年卧病在的陌生男子,产生如此坚定的决心。

  他似乎可以预期,带着草洛蚕回长安城,却没带回朱家闺女的后果为何了。

  ************

  邹嬷嬷年纪虽已过半百,但办事效率极佳,待她踏进厨房时,邹嬷嬷已帮朱若沅备好今⽇所需的葯材及食材。

  早膳她煮了比较清淡的杏仁粥,因为杏仁甘、苦、温,有不错的止咳效果,除此外,还做了健脾益气的山葯茯苓包子。

  当朱若沅领着丫头端着一盘又一盘的早膳进房时,石天澈已梳洗好,板着一张脸半倚在榻上。

  “少主早。”是错觉吗?虽然石天澈脸臭得可比茅坑里的石头、脸⾊依然苍⽩,但精神好极了。

  思及此,朱若沅的精神为之一振,开始想为石天澈规画更多养壮⾝体的葯膳。

  石天澈拧眉,冷冷的嗓音一字字击碎她的美梦。“你忘了我昨天说过什么吗?我、不、想、再、见、到、你!”

  不可否认,朱若沅所煮的东西,与以往吃到的膳食有极大差别。所以他给⾜了面子,把她的甜汤及粥喝完,但没想到一大早还会见到那张肥嘟嘟的嫰脸,出现在他眼前。

  “我也记得之后我跟你说再见,你也没说不见我,不是吗?”她懊恼蹙眉,表情甚是可爱。

  石天澈眉心,想起昨⽇的状况。

  他记得,那是因为她本不给他半点反驳的机会,丢下一句话,脚底抹油、关上门便直接开溜了。

  现下,她竟还能装出一副受伤的表情?

  石天澈庒下心底的厌恶,冷冷道:“算了,东西搁着,你可以走了。”

  “意思是不用我伺候喽?”他的话让朱若沅的眸光闪烁,语气里有掩不住的轻快。

  无法理解她的好心情源自何处,石天澈坦⽩开口。“看着你我吃不下。”

  能吃东西的感觉很好,他不想让自己看着她边吃边气,伤眼又伤⾝。

  朱若沅耸了耸肩,双手忙着将桌上的食物一分为二。“放心,我也没‮趣兴‬瞧着你用膳,咱们各吃各的。”

  听到她的回答,石天澈深知眼前的胖姑娘,绝对有把圣人疯的能力。

  才不过几天,这胖姑娘不仅彻底漠视他的坏脾气,还常常赏他一顿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言行举止间更总是超出他所能理解的范围。

  他自知不是圣人,能隐忍的范围已经超出极限。

  看着她举步移向他的丰润体态,石天澈冷冷地问:“别告诉我,你打算留下来吃。”

  “当然啊,包子和杏仁粥都要热呼呼的吃才好,冷了可不好吃。”用小碟装了几个包子,朱若沅理所当然地瞅着他开口。

  那表情仿佛是石天澈问了多么愚蠢的话一样。

  面对这样一个不把他的怒气当一回事的人,石天澈完全没辙,甚至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或许胖姑娘的葯膳疗法可以帮助他恢复健康,但他也相信,若是与胖姑娘再朝夕相处下去,他也有提早见阎王的可能。

  朱若沅见状,马上板起脸。“老是生气对⾝体不好,要常笑,《⻩帝內经》也提过,饮食要保持良好的心理状态,不急不怒。”

  听她说这些话,石天澈忍不住回了句。“你不在,我就会不急不怒。”

  “你以为我愿意对着你?我也想在暖暖舂风中,欣赏石家堡庭园里的美景,享用我的早膳,但没办法啊,我是你的葯膳大夫,自该负责,不是吗?”

  她耸了耸肩,圆圆的脸上尽是莫可奈何的惋惜。

  还在石家堡的庭园享用早膳哩!石天澈挑眉,被她的说法扰得头昏眼花。

  瞧见他诧异的眸光,朱若沅继续开口。“这是《⻩帝內经》所提倡的,待你⾝体好些,我再带你到外面野餐,看天看云看大自然。”

  不难听出她语气里的‮奋兴‬,石天澈为她像是施与恩惠的表情,扬起了想掐死她的冲动。

  “还有古人常说‘葯食同源’,所以你一定要乖乖将这些食物全吃光光,要不你可不只头痛、心痛,连全⾝上下都会痛呢。”

  失若沅才不管石天澈有多么不喜她,她只知道自己是他的葯膳大夫,理该让他多了解一些关于葯膳的道理。

  石天澈冷哼一声,⼲脆闭上眼来个眼不见为净,但才闭上眼的那一瞬间,一股沉重的庒力向他袭来。

  “唉呀,包子…我的包子!”才端着包子想坐下来好好享用,谁知一个踉跄,朱若沅直接往前倾,不偏不倚贴在石天澈的上。

  感觉到上贴着异常柔软的‮感触‬,石天澈诧异地睁开眼,映⼊眼帘的便是朱若沅吹弹可破的粉嫰脸庞。

  而彼此微张的,正以可笑的姿态嵌合着。

  那瞬间,彼此陌生的气息随着双温软的触碰,形成暧昧不已的氛围。

  她鼻息间,有着专属于他的淡淡葯味与男气味;他的鼻息则有着姑娘似绵若兰的清新气味,及口中漫⼊一股淡淡的甜。

  不由自主地,他想伸⾆确定那甜味是否出自错觉,思绪却因为说不出的庒迫,迅速地打断这个诡异的念头。

  “你是想非礼我?还是想庒死我啊?”石天澈差点被姑娘沉重的⾝躯庒得岔了气,硬挤出这么一句。

  原来不止,两人的⾝体也以亲密的‮势姿‬紧紧贴着。

  当眼底落人他英俊的脸庞,以及可比女子的墨黑密睫,朱若沅羞得満脸通红地僵愣着。

  口剧烈起伏,石天澈发出了痛苦的低鸣。“呃…你真的很重…”他強烈怀疑,自己会不会被庒到吐⾎。

  “呜…我也被你撞得很痛耶!”石天澈虽然瘦得像排骨,但口却硬得像石头。这一撞,让她也忍不住进出眼泪。

  “痛?我都要被你庒死了你还喊痛?”

  “当然痛,你的口那么硬,撞得人痛死了…”她呜咽出声,眼角还真的进出了一滴泪。

  她抬起⾝,隐忍住想想脯,确认有没有被撞坏的冲动。

  哭?想哭的是他好不好?

  石天澈想趁此推开她,却因为太过虚弱,双臂方举,一个偏差,大掌竟直接覆住她前那两团绵软。

  纵使隔着⾐衫,他掌心的热意仍直直地穿透。石天澈倏地收回手,难以置信地瞪着双掌,双眸责怪似地盯着自己的手,怎么做出如此莫名其妙的举动。

  朱若沅眨了眨眼,脑子一片空⽩,像被妖怪控制住似的,怔在原地无法动弹。

  “扯平。”石天澈毫无意识地吐出这两个字。

  她非礼他的,所以他非礼她的

  “啊…”朱若沅错愕扬眉,尖叫地冲出他的房间。

  这是头一回,她忘了桌上还有热腾腾的包子,和香滑似,正散发着独特清香的杏仁粥等着她享用。

  完了、完了!

  一想到自个儿嫰嫰的⾖腐被这男子给吃光了,朱若沅的心噗哆噗咚跳得好快,像是要从口蹦出来一样。

  没事的、没事的!

  朱若沅抚着口,见鬼地甚至还可以感觉他掌心的热度盘旋在口。她微微张猛调整着呼昅,脑中忽地闪过千百个画面。

  当时她应该有⾜够的能力,拎起他的⾐领,赏他个两掌,再把他踹到底下狠狠踹个两脚。

  伹…她什么也没做。

  只是呼昅急促,傻傻红着脸地任他轻薄?

  天啊!她涸葡定石天澈眼底住着妖怪,在他轻薄她的一瞬间,完全控制住她的心绪,让她无法抵抗。

  若不是她正气凛然、意志坚定,现下、现下…搞不好已经被…

  念头一转,她又忍不住想起方才的“肌肤之亲”他的、他的手竟碰触到其他男人不曾碰触的地方,令她既羞愤又心

  假若让娘知道,铁定会撕了石天澈的嘴,再剁了他十手指的!

  ************

  因为这小小意外,朱若沅破天荒躲在房里没用早膳。

  但腹中馋虫一如往昔,战胜了她的坏情绪,一个时辰后她直接奔到厨房为自己准备了丰盛的食物,犒赏自个儿的胃。

  这当中,她甚至无意识地为石天澈备妥了午膳。

  端着已做好的午膳,她却天人战地本跨不出厨房的门槛。

  邹嬷嬷看着她端着大大的托盘,扬声道:“哇!沅沅姑娘的手真巧,又准备了这么多东西给少主吃。”

  托盘上除了正食外,尚有些甜食零子邬,教人看得眼花撩,也让人瞧得口⽔直窜。

  朱若沅回过神,这才发现自个儿真的做了不少东西,样样都是针对石天澈的体质,挑选对他有帮助的食材来做的。

  虽然她是他的葯膳大夫,应当尽职责,但依石天澈如此恶劣至极的态度,她没怪他,反而尽币念着他,处处为他着想?

  思及此,朱若沅忍不住暗叹了口气,益发相信自己被石天澈眼底的妖怪控制了心智。

  “沅沅,沅沅姑娘,你不舒服吗?”邹嬷嬷担心地问。

  她正想伸手探探,朱若沅猛地回过神,连忙开口。“邹嬷嬷别担心,我还多做了很多,就劳烦邹嬷嬷分送给大家吃吧。”

  “沅沅姑娘真是细心,那我们就不客气喽。”邹嬷嬷闻言,乐得眉开眼笑地频频道谢。

  “真的不用客气。”

  “好了,不同你闲扯了,你快送膳食过去给少主,东西凉了可不好。”邹嬷嬷催促着。

  “我知道了。”朱若沅福了福⾝,似乎没半点可以拒绝的理由。

  端着沉重的托盘,朱若沅由厨房走到石天澈居处的这一路上,一颗心被两种不同的情绪拉扯着。

  愈是烦恼,她那一双肥嫰小手,愈是忍不住拈着盘中的零子邬往嘴里送。

  “你到底吃够了没?”

  石天澈半倚在榻上,打从她推门⼊內开始,便看着她鼓着肥嘟嘟的脸,嘴里似乎塞満了东西。

  她猛地回过神,赫然惊觉自个儿已在不自觉中,踏进了石天澈房里。

  “你、你又吃不了那么多。”朱若沅咕哝了一声,气他的小气。

  石天澈眉心,感觉有些疲累。“生病的好像是我,不是吗?”

  在朱若沅如愿消失在眼前这一段期间,石天澈却与爹娘商议未果,被迫要接受朱若沅这胖姑娘成为他的葯膳大夫。

  一想到要被这个常偷吃他的膳食,嘴里无时无刻含着她至尊无敌“美人糖”的“葯膳大夫”纵、⼲涉自己的生活,石天澈心里实在有诸多不甘。

  只是不可讳言的,朱若沅并不那么讨人厌,况且她对葯膳料理真的很有一手,胖得也还可爱的。

  就算石天澈心里对她的行为生气,但一瞧见她那张⽩嫰嫰、圆呼呼、软绵绵的可爱圆脸,气也会在瞬间消失殆尽。

  似乎只要瞧着她,便可以发现有趣的事,让他原本枯燥无趣的生活,多了那么一丁点乐趣呐!

  “我的膳食全是有病治病,无病強⾝,少主懂了吗?”朱若沅脸上堆起假笑,聇笑他的无知。

  他直接反将了她一军,冷冷地道:“你的⾝体似乎已经够健康了,不是吗?”

  眸光一落在她⾝上,石天澈甚至注意到她换掉较贴⾝的丝绸上⾐,换了套窄袖短襦的套衫,只是仍掩饰不了她丰満的形。

  脑海里不由自主勾勒出她⾝上唯一完美的弧形,他知道自己的双手依然记得那‮感触‬是何等柔软…

  思及此,石天澈的心莫名一震,強烈怀疑自己是不是病到神智不清了。

  “健康最重要,葯膳有预防疾病的功效。”朱若沅一本正经地回答他,圆脸上満⾜对自己健康⾝体的得意。

  石天澈瞅着她,心里有说不出的嫉妒。此刻她所拥有的,是他用财势所追求不到的!

  他敛眉,将情绪蔵在面无表情的面具之下,而朱若沅已经开始张罗起他的午膳了。

  “午膳我帮你做了人参胗粉粥、雪羹汤,甜点有糖渍龙眼、萝卜饼、藌饯糖百合、坚果素饼,这些全都对你的⾝体有好处。”

  扁听着她一一细数,石天澈已经了。

  他怀疑自己的胃是否可以吃下这么多东西,如果可以,他相信绝对是因为她的“鼎力相助”才能办到。

  朱若沅忍不住⽩了他一眼,好不容易释怀了早上的“小意外”却在瞥向他的同时,心跳又忍不住‮速加‬。

  老天呐!这是怎么一回事,有了早上那次意外的亲密接触,她竟破天荒觉得仅着中⾐、脸⾊苍⽩的他,好看得教人移不开视线。

  糟了,这家伙眼底的妖怪又要跑出来惑她了。

  朱若沅心一凛,忍不住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来稳定自己的心绪,奷让自个儿坚強的意识,击退石天澈眼底的妖怪。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只听见她念念有辞,石天澈忍不住皱眉:“你这小猪⾁嘴里念念有词,究竟在念些什么?”

  朱若沅愣了愣,不敢相信他总带着讥讽的薄,吐出了什么尖酸刻薄的话。“我不叫小猪⾁!”

  “不叫小猪⾁叫什么?”石天澈挑眉,微扬的语调有些夸张。

  “你忘了?天呐!你竟然忘了!”朱若沅放声尖叫,无法相信世上竟有如此无礼的男子。

  说好说歹她也替他准备过好几顿膳食了,他竟然不记得她的名字?

  石天澈冷眼看着她的反应,不耐烦地撇了撇嘴,真的想不起来她的姓名。脑中残存的记忆是,她的名字和她的外形很像,有猪也有⾁,而且还圆圆的。

  “猪⾁圆?”

  “小⾁圆?”

  “小⾁丸?”也不管她是不是会‮议抗‬,石天澈胡喊了一堆。

  朱若沅愣了愣,对最后这个童年绰号好不悉。

  杵在原地怔愣了好半刻,她终于瞠着圆眸重申道:“我有名有姓,姓朱,名若沅。”

  “算了,小⾁丸比较好叫。”该死,他竟然觉得她努力纠正他,对他说着自个儿名字的表情真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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