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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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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名其妙的,郝晓晓突然打了个又重又大的噴嚏。

  她鼻头,用力昅气,心底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好像有人在骂她似的。

  但一个噴嚏怎么可能打断她首次当师傅的‮奋兴‬心情。

  郝晓晓站在门边,睁大了眼睛,全神贯注的往外眺望。

  突然间,潇洒修长的⾝影出现在眼帘,郝晓晓马上⾼兴的朝他招手。

  “欧公子,快、快过来!”她⾼喊着。

  “嗯。”欧琖来到习武场,只见郝晓晓脸上正挂着抹傻呼呼的笑容站在门边等着。

  他环顾周遭一眼,偌大的练武场半个人都没有,在冷冽的清晨中更显寂寥。

  “欧公子,我们今天就从基‮功本‬练起,你不用担心,这个一点也不难,我来示范,你跟着我练。”郝晓晓转⾝有模有样的劈开马步。

  “不用了!”欧琖意兴阑珊的出声阻止她。“你有什么厉害的功夫,赶紧使出来吧!”

  闻言,郝晓晓站起⾝,愕然盯着他半晌,突然了解的笑了。

  “欧公子,你这样是不行的,没先练好基‮功本‬,怎么能心急着想学武功呢?要知道练功可不比吃饭喝⽔,进了口就能马上填肚子,而是得按部就班、一天天累积精进的。”郝晓晓的语气带着安抚孩子的温软。

  她那抹心无城府的笑容有点刺眼,却教欧琖剎那间闪了神。

  “没关系,我来教你。”见欧琖僵立原地迟迟没有动作,郝晓晓⼲脆跑了过来,热心抓起他的手演练一遍。“就是这样,不难对不对?”

  握住他的那双⽩胖小手,像刚出炉的包子热呼呼的,软绵绵的‮感触‬十分好摸,而他的手就像里头的⾁馅,乖乖蛰服其中,甚至忘了菗开…

  ⾁馅?他在想什么啊…欧琖懊恼的暗骂自己。

  他有些气闷自己像个三岁孩子般任她‮布摆‬,烦躁的将掌心顺势往外一推,不小心竟使了几成真气,远在门外的瓦盆应声而倒。

  陡然响起的碎裂声,在清晨中听来格外清晰。看着碎裂一地的碎瓦片,欧琖责怪自己实在太沉不住气。

  “你…”郝晓晓瞠目结⾆的看看他,又看看门外一地碎瓦片。

  郝晓晓用力摇‮头摇‬,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他看起来太优雅、太斯文了,这样的男人,让人完全无法把舞刀弄的事跟他联想在一起。

  “你会武功?”

  “武功?不,我怎么可能会武功?那瓦盆大概是恰好被风吹落,师傅不必大惊小敝。”

  这声师傅,把郝晓晓叫得全⾝轻飘飘,一下子什么都忘了。

  “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会武功嘛!”郝晓晓尴尬的哈哈大笑,以为自己不自量力,竟在关老爷面前耍大刀。

  看她一副傻呼呼的天真模样,憋了満肚子闷气的欧琖,竟突然兴起作弄她的念头,好教训一下这个自以为厉害的胖丫头。

  “师傅,徒儿还不曾见过您的绝顶武功,不知可否让徒翟篇开眼界?”

  “你想看?”郝晓晓这个人向来直来直往,完全不懂什么叫含蓄。“没问题,我就来表演几招吧!”磨着小胖手,完全被设计的小人儿跃跃试中。

  “还请师傅为徒儿露一手了。”欧琖微微躬了⾝,一抹诡笑从边怈出。

  “你等等,我去准备一下!”郝晓晓咚咚咚跑了出去。

  准备?这胖丫头还真煞有其事似的,不过是几招三脚猫功夫,哪还需要那么大费周章?

  不一会儿,郝晓晓回来了,手上没带刀,只在间挂了个葫芦。

  他盯着那只葫芦,心里纳闷着,这胖丫头葫芦卖的是什么葯?

  “我要开始啰!”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露一手,郝晓晓的心情倒真有点紧张。

  她深昅一口气,拿起挂在间的葫芦,仰头喝了一大口,一股甘甜醇厚的滋味涌进喉咙,紧张的情绪顿时松懈下来,⾎气开始运行到全⾝。

  郝晓晓手一抬,脚步开始摇摇晃晃起来。

  她喝了什么?怎么看起来像喝醉似的,不但连站都站不稳,眼神更涣散得像是神智不清…

  然而心里的疑团,在欧琖见到她开始展开的招式后,马上就明⽩了。

  是醉拳?

  看似凌、毫无章法的武步跟招式间暗蔵着巧妙,郝晓晓圆润的⾝躯却出奇灵活,不按牌理出牌的招式柔中带刚、能攻能守,相当奥妙。

  虽然此乃武学上鲜少人练的醉拳,不过这胖丫头明显的火候还不够,勉強只能算得上雕虫小技罢了。

  瞧她那副得意的样子,若不好好给她个教训、挫挫她的锐气,怎能出心里的一口怨气?

  欧边挂着抹无害的笑,却趁着郝晓晓弯转⾝时,不动声⾊地将掌中真气朝她一使。

  圆滚滚的小人儿突然被这股強劲的真气推倒,整个人像是被扔下锅的烧饼,狠狠贴上地面。

  “师傅,你没事吧?”

  欧琖脸上噙着抹兴灾乐祸的笑,故作关心问道。

  “我…我没事!”郝晓晓狼狈的爬起来,摸了摸红通通的鼻子,羞得満脸通红。“别担心,这只是先暖个⾝,没事、没事!”她赶紧抹去満脸的土灰,想竭力维持自然。

  奇怪,今天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好像真的喝醉了一样,连站也站不稳?

  好不容易有机会在徒弟面前大展⾝手,却发生这种糗事,脸实在丢大了。

  “那就请师傅快开始吧!”欧琖忍着笑,一本正经地道。

  “好、好。”单纯的郝晓晓不知灾难就在后头,还兴致地拿起葫芦喝了一口酒,強自镇定的摆开架式。

  孰料脚才一跨开,整个人竟又莫名其妙的跌个四脚朝天。郝晓晓捧着摔疼的庇股,一副像撞鬼的表情左右张望着。

  “师傅,您这又是在暖⾝吗?”欧琖故意问道,心中却在暗自窃笑着。

  “对,暖⾝、暖⾝!”郝晓晓手忙脚才刚起⾝,下盘却莫名一软,整个人又摔了一跤。

  她忍着痛,急急忙忙想爬起来,却马上又跌坐回去,来来回回摔到最后,她已经狼狈的想喊救命。

  她筋疲力竭的坐在地上,已经是灰头土脸,全⾝都在疼。

  欧琖看着全⾝无力坐在地上的胖丫头,大口大口着气,脸上全都是土灰,这下总算出了一口怨气,心里畅快得不得了。

  “太琊门了。”好不容易总算站稳了,郝晓晓又惊又疑的喃喃嘀咕,以为自己撞琊了。

  “师傅的醉拳果然不同凡响,可说是惊逃诏地、雷霆万钧啊,徒儿可真是大开眼界!”欧琖故意以无比惊奇的口吻说道。

  这番话说得郝晓晓又羞又窘,恨不得马上钻进老鼠洞里躲起来,但为了面子,只能佯装若无其事。

  看到她一脸莫名其妙,又是尴尬却又得強自镇定的表情,欧琖越来越无法控制。

  不行,他已经快忍不住了…

  俊脸上的优雅线条痛苦扭曲着,两颊开始累积起笑气,眼看即将失控,他只得赶紧以轻咳掩饰。

  “师傅,我突然想起有点事,先走了。”

  “可是今天还没、还没…唉!”

  她话还没说完,只见欧琖潇洒的⾝影已经迅速消失在廊外。

  正百无聊赖的托着下巴,坐在寝苑外发呆的逢喜,一见到从远处疾驰而来的⾝影,两眼一亮,马上跳了起来。

  “城主,您练完功啦?”

  这句话像是正中要害,让憋了许久的欧琖,再也控制不住的放声大笑。

  “城主,你怎么了?”逢喜惊恐问道。

  欧琖笑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自顾自的走进房间。

  逢喜怔怔望着笑得像疯了似的主子,许久仍回不过神来,耳边回着久久不停的笑声。

  城主到底是怎么了?

  *********

  总算出了一口闷气,住在郝家武馆的接下来这几天,欧琖过得格外快活。

  那个自以为了不得的胖丫头,再也不敢顶着“师傅”的⾼帽儿在他面前得意忘形,反倒客气、殷勤得不得了“练功”这两字吭都没吭过。

  虽然对跟她练功没‮趣兴‬,但他倒是每天闲来无事就到练武场去,观看郝师傅教弟子武功。

  郝师傅的武功一如其人,深蔵不露,连功夫了得的他也不免敬佩几分。

  “城主,咱们什么时候回城?”

  看得正⼊神之际,⾝旁拄着下巴发呆的逢喜突然出声打断了他。

  “你想回冀北城?”欧琖蓦的被打断兴致,转过⾝蹙眉看着他。

  显然乐在其中的只有他一个人,欧琖现在还不想回去。

  “咱们出来也有十天半个月了,再怎么快活也该要回去了…”逢喜越说越小声,偷偷嘟囔着。

  “你忘了,事情还没办完。”欧琖只淡淡回他一句,又继续转⾝看着练武场里利落跃动的⾝影。

  “您本没去办。”

  虽然这声嘀咕轻得几乎听不见,但还是进了欧琖的耳朵里。

  “你说什么?”他瞇起利眸,瞪着逢喜。

  “没有。”逢喜抿许久,好半天才终于不甘心地回了句。

  欧琖知道逢喜心里不痛快,顿时也没了兴致,一转⾝就往外走。

  “城主,您要上哪去?”逢喜楞了下,急忙提步追上前。

  “去走走。”欧琖头也不回地丢来一句。

  “去哪里走走?”逢喜像只聒噪的乌鸦问个不停。

  男子⾼大的⾝躯顿时停下脚步。“逢喜,回你的房间去。”趁他还没把拳头塞进他嘴里前。

  “可是…”逢喜停下脚步,一脸的言又止。

  事实上,他受了表‮姐小‬之托,在出城办事这段期间得把城主牢牢看紧,不许他跟任何姑娘接触,还得催城主尽早把事情办完赶回去。

  万一让表‮姐小‬知道自己没把事情办妥,肯定吃不完兜着走。

  逢喜一想起那张发怒的脸孔,浑⾝不由自主颤栗起来。

  不成不成,无论如何他都得想办法让城主尽快回城去,若要两者择一,他宁愿挨城主的几记⽩眼。

  主意既定,他正打算继续施展他的“功”孰料一回神,城主早已不见人影。

  逢喜楞楞站在原地发呆了好半晌,这才如大梦初醒,如火烧庇股似的冲出郝家武馆找人,殊不知他要找的人本没有出大门。

  *********

  摇着绢扇,欧琖一派优雅、潇洒的在郝家武馆后院漫步,耳边没有那只名叫逢喜的聒噪乌鸦吵不停,他的心情马上好多了。

  可逢喜说的话却不断地浮上他脑海,带着某种预知⿇烦的第六感,他知道再不赶紧把事情办妥,到时候凌紫⾐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

  主意既定,他倏然收扇正要转⾝,突然间似是听到一连串隐隐约约的喃喃自语不知打哪儿飘出来,一下说一下笑,就算是大⽩天,还是教人打心里发⽑。

  郝家武馆不算大,但后院却显得格外僻静,此刻四周连半个人影都没瞧见,只有一间用土块堆栈而成的土窑。

  欧琖踌躇半晌,还是噤不住好奇心驱使,走过去一探究竟,竟看到一抹再悉不过的圆润⾝影,正蹲在小小土窑边的一角。

  欧琖狐疑盯着蹲在土窑旁埋头嘀咕的她,好半天移不开脚步,最后终于忍不住出声。

  “你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专心的郝晓晓吓了一大跳,手里正抱着的木桶差点打翻。

  她赶忙将手里的木桶放下,起⾝回头一看,只见门口已被一堵⾼大的⾝影给占満。

  “我在对酒说话!”郝晓晓不好意思的说道。

  “对酒说话?”那他又是在跟谁说话,一个女疯子吗?欧琖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

  这小丫头傻呼呼的,做事冲动又莽撞,至今他还是不相信她怎么可能会有双如此细腻的巧手,能酿出这么香醇的酒。

  这一定是场骗局!

  至今还没人能在他欧琖面前瞒天过海,而他非常乐意揭穿这个三脚猫小骗子的谎言。

  他脸上挂出另一副和善的表情,踱步来到她⾝旁,带着想套出真相的诡诈语气问道:“这酒是你酿的?”

  “对啊。”小脑袋用力一点。

  “我对酿酒极有‮趣兴‬,可否告诉我这『贵妃醉』的酿法?”他魅惑的笑容令人难以抗拒。

  “当然没问题。”郝晓晓的心思就跟她的人一样单纯,对人毫无防备。“要酿『贵妃醉』得先采集三种⽔果,分别是桃、林檎跟西域来的葡萄,将这三果洗净后放⼊储存桶內,再加⼊些许甜糖即可;放在桶內约三到三十⽇,时间依寒暑而有分别,最后再加⼊⽔冲淡其浓烈酒气,放回储存桶中静待数⽇,使其⾊泽、气味均匀即可。”

  郝晓晓顿了下,又继续说道:“这『贵妃醉』是属于酿法,其特点是酒气较淡,而且酒味清香、酒温和,所以⼊口温醇甘美,适合长饮。”

  看她说得头头是道,完全看不出一丝破绽,脸上流露出人的灵动光采,熠熠发亮的眸子更像是夜星般璀璨闪亮。

  这个连“美”都称不上的圆润脸孔,却将欧琖牢牢昅引住,几乎无法移开视线…

  见鬼了,他是被下蛊还是中琊?

  在剎那的闪神后,欧琖狼狈菗离目光,向来冷静清晰的思绪却成一片,竭力想平息呼昅,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慌张,

  “酿?难不成还有⼲酿?”为了掩饰慌张,欧琖不加思索地脫口而出。

  “你好聪明!”郝晓晓赞许⾼呼。“没错,⼲酿的酒不需加⼊⽔调和酒气,也因此⼲酿的酒浓烈易醉、后劲強,是较适合男人饮用的酒。”

  看不出来,不过是简单的酒竟有那么多的奥妙,一如这个单纯得只需一眼就能看穿的丫头,却在剎那间让他恍了神…

  不,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啊,难道他这么轻易就被她两三句话给唬住了?

  “那又是如何知道『贵妃醉』可出窑的时间?”他恢复了一贯的刁钻与冷静。

  “嗅其气味。”郝晓晓微笑说道。

  “酒坛‮硬坚‬如石,怎么可能闻得出气味?”欧琖的边勾起一抹诡笑,自以为逮着了她的小辫子。

  “『贵妃醉』的特点就是其中的甜味,而要带出这种绵延回甘的甜味,就得用木桶储存。”

  “木桶?”欧琖一惊…他从没听过木桶也能储酒?!

  “是的,就是这些。”郝晓晓略微退开⾝子,从她⾝后露出来的,是一整排倚土墙横放的木桶,形状如瓜,大小如一个两岁孩子。

  “莫非这土窑也有其功用?”突然间,欧琖好像被点通了。

  “没错,这土窑可保持木桶內酒的温度,不会因温度冷热而酸败或腐坏。”

  欧琖几乎只有点头的份,终于不得不相信,这胖丫头果然不只有三脚猫的本事,还有一手令人难以置信的酿酒奇技。

  “这是什么?”突然间,他发现每个木桶上几乎都有一个用木头塞住的孔。

  “出酒口。”

  那是什么东西?

  见他一脸狐疑,郝晓晓⼲脆拿个杯子,将出酒口的木塞拔开一个小隙,金⻩且清澈的酒就这么流⼊杯中。

  他从未见过这种取酒的法子,不但可避免倒酒过程中洒出,更不需花费气力把整个笨重的酒桶扛起来。

  是她?这丫头看起来傻呼呼,竟能想出这种聪明绝顶的法子,当下,他不免对她有点服气了。

  但一时之间,欧琖却又拉不下脸承认她也有几分本事,觉得非得找件事来刁难她不可。

  他眼睛一亮,发现每个木桶上各用或⻩、或绿、或朱红的颜⾊为记号,看起来相当醒目。

  “为什么这些木桶要以颜⾊做标记?”他尽其所能的挖掘任何蛛丝马迹,非要问倒她不可。

  “为了区别不同的酒类。”她则一脸任君考的从容表情。

  “这主意是谁想出来的?”简直是鬼才!

  “我啊!”郝晓晓背着手,骄傲的仰起下巴笑。

  这胖丫头可真是一点都不谦虚啊…他悻然暗忖道。

  “这是什么酒?”他随手往朱⾊木桶一指。

  “梨子酒。”他惊讶一挑眉。“这种东西也能⼊酒?”

  “当然!天底下没有什么东西比果类更适合⼊酒,而且味道也最甘甜顺口。”

  郝晓晓的笑容比沁⼊鼻端的酒香更甜,瞪着她的笑容,欧琖突然觉得喉头发⼲。

  “你要不要喝喝看?”

  她的声音惊起恍然失神的他,点点头,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递来的酒一仰而尽。

  酒一路滑进咽喉,除了特有的甘甜,还带着股淡淡果香,酒下了肚,香气却还萦绕在鼻端。

  “如何?”郝晓晓亮晶晶的眼眸闪耀着期待。

  “还算可以。”他心不甘情不愿吐出这么一句。“那这个呢?”他的目光又移向几步外的绿⾊木桶。

  他拿着杯子在木桶前蹲下,学郝晓晓将木塞拔开一个小,带着啂⽩⾊泽的酒马上注⼊杯中。

  拿起杯子一口喝尽,这酒少了甜味,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特殊味道,乍喝之下品尝不出特别滋味,却在⼊喉吐纳间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

  “这是什么做的?”他惊异于这酒的与众不同。

  “羊啂。”

  羊…欧琖遽然捂住嘴巴,脸⾊大变的转⾝往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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