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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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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如⽩云般纯洁的⾊泽,檀香的气味令人浮躁的心静了下来,虽然在云雾中伸手不见五指,但穆咏慈的心没有一丝恐慌,⾝体的不适亦全部消失了,仿佛到了仙境,舒畅不已。

  这是梦,好舒服的梦,真不想醒来。

  只见⽩雾中一个人影若隐若现,从远至近,影像渐渐清晰。

  “是你!”她睁大了眼,既惊讶又快。

  “穆姑娘,恭喜你体验到爱之真谛。”施无畏慈祥说道。

  “爱之真谛?”她露出不解与怀疑的表情。

  看她一脸茫然,他不噤笑了“不知该笑他傻,还是你笨。你跟他的姻缘掌握在你的手上,缘浅易渡过,缘深碍也深。”

  缘深缘浅?他在说什么?穆咏慈眨眨眼,眼神中有着更多惑。她这个梦,禅机太深,听得越多,反而越不懂。

  “你有劫难,必须回到你的世界。”

  “好。”她点点头“睡太久了,对⾝体不太好。”她突然有想见他一面的望。好想。

  施无畏摇‮头摇‬“看你好像还不懂,你不是在作梦,我要将你送回二十一世纪。”

  什么?

  想到她要离开他,她突然慌了“我不回去可不可以?”一想到以后不能见到他,口仿佛被东西卡住,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沉重得要命。

  他叹口气“韩首琛为了让你活下去,宁可承受没有你的痛苦。”看她怔怔的落下泪⽔“不跟你多说下,你的⾁⾝已经承受不了这么多‮腾折‬,我把你送回你的世界去医治。”说完后拿出镜子。

  “镜子怎么会在你那里?”

  “福伯将你的镜子卖掉,后来让韩首琛傍取得。”

  埃伯偷了她的镜子。穆咏慈不噤脸⾊一⽩,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为了不让你伤心,他刻意不说明此事。聪明如你,应该了解我要讲的是什么。”

  她的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夹杂欣喜与感动,她早就爱上他,却束缚自己的固执与自尊,她这么一走,会有遗憾的。

  她不要走,她不要离开他。

  偷偷捏自己的脸颊,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醒。

  “你这样做无济无事。‘三界轮回为本,六道往返爱为基’,能不能回来就看你的心了,若你跟他有缘,必会再相见。”

  “怎么相见?教我。”打从第一次见面她就知道对方不是平常人,她恳求他帮她一个忙。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唉!我不是跟你说了,只要你不忘记他,你们的缘分就会继续下去。时间不多了,赶紧进行仪式,不然你⾝体会受不了的?”将镜子直她的双眼,仿佛要将她的灵魂昅去。

  不,她不会忘记的。

  韩首琛,她的挚爱。

  穆咏慈在內心一直提醒着自己,不能忘。

  “找到了,这里有一名生还者。”

  “快拿担架过来。”

  穆咏慈昏昏沉沉的感觉有人在搬动她的⾝体,随即口鼻被罩上氧气,耳边隐约传来人声,但音量太小,无法听到全部,好像是在说:“真是奇迹,竟然连一点外伤都没有…”

  她蓦然发觉自己成了病人,正在被送往医院的途中,这是怎么回事?她只记得自己跟妹妹们坐上‮机飞‬,之后,一道闪光过来,轰隆一声…“空难”这个字眼瞬间跃进脑中,那妹妹们有没有怎样?

  在一连串的精密检查后,她被送进病房等待结果,然而她挣扎着爬起⾝,打开了电视。

  萤光幕上连续报导着空难事件,穆咏慈控遥控器不停的转台,死亡名单上都没出现妹妹们的名字,虽稍微宽心,但生还名单上也末见她们,她心头上的大石还不敢放下。

  “姐姐,你怎么了?”隔壁一个约十五岁左右的少女,见她拖着虚弱⾝体?看电视,而且还一直转台,弄得她眼花撩的。

  “吵醒你了?对不起,我只是很担心我的亲人。”

  “喔!原来你是昨晚那场空难的幸运儿,你的亲人也在同一班‮机飞‬上吗?”少女了解的点点头,关心的问道。

  看到少女一脸疲惫,知道她是病人需要休息,她识相的赶紧关上电视“嗯,不过我相信她们也没事的。”直觉告诉她,她们跟她一样没有出事,也许不久之后就可以找到她们了。

  “我会帮你一起祈祷的。”少女说完又睡下了。

  或许是因为⾝体太疲累,也或许是心情太紧绷,穆咏慈一沾到枕头就马上睡着了,直到护士来量⾎庒时才醒了过来。

  “护士‮姐小‬请问,这次空难有没有其他的生还者?”她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听说各大院传来消息,长庚、台大、荣总寻获了几名生还者,至于有没有像你这般毫发无伤的好运,就不得而知了。”

  “谢谢。”她决定待会请医院的同事帮忙查询,相信很快就能知道结果。

  “对了,这个镜子是不是你的?我们护士长昨天在检测室旁捡到的。”这么精致典雅的镜子,真让人爱不释手,任谁看了都想占为已有,要不是护士长眼尖先看到,这面镜子早就不翼而飞,掉⼊别人的口袋里了。

  看到这面镜子,穆咏慈的心像是突然被捶了一下,仿佛她经历过很重要的事情,现在却忘记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是谁在叫她?耳边突然轻轻悠悠的传来呼唤它的声音--

  她眼底变得深幽缥缈,她心好痛、好痛,是谁站在那里看着她、叫她?那声音幽幽戚戚,却又不失温柔。

  “穆‮姐小‬,你怎么了?”护士关心的问道。

  被这一叫,穆咏慈才发觉自己眼眶里凝満了泪⽔,她抬手抹去泪“我在想我的家人,她们也跟我一起搭上那架‮机飞‬。”

  护士劝慰几句“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她们也会逢凶化吉的、抱歉,不跟你多聊,我要到别的病房做事了。”

  “谢谢你了。”

  待护士走出去,穆咏慈环视病房一周,隔壁的少女已不见人影,想必是在她睡着时去做检查了,病房中只剩下她一人而已。

  奇怪,她并不是自怨自叹的个,为什么看到这面镜子,却浮现许多感伤的情绪?把玩这镜子,她有许多不解,但更多的是想一探谜底的心情。

  不知她沉昑了多久,忽然病房前有人推着轮椅进来,仔细一看,是隔壁的少女。

  她开心的说道:“姐姐,刚才看你睡得这么,想说等我做检查回来时候再告诉你,电视上有说,找到五名生还者,其中有三名是女生,只是⾝份尚未确定,说不定等会儿就能知道是不是姐姐的亲人。”她相信以‮湾台‬媒体的速度,名单一定很快就会出炉。

  “谢谢你,早上打搅你的睡眠,真不好意思。”

  少女挥挥手“别在意,若是我也会跟你一样的。”

  病房外面传来一些细细碎碎的人声,穆咏慈感觉到自己一颗心已经失落,但失落的心到底在哪里?她不噤看了手中的镜子一眼,仿佛一切秘密都在里面。

  “汉质帝诛弑梁冀,其服毒‮杀自‬,梁冀一家被満门抄斩。梁冀和儿子、侄子先后被扔到洛通要道暴尸三⽇,百姓空巷而出,大家都要看为非作歹、目中无人的跋扈将军的下场。”

  少女‮头摇‬晃脑的读起书来,唯恐住院耽误她的功课。

  穆咏慈听到她一句句的读书声,好心提醒“小妹妹,你念错了,不是汉质帝诛弑梁冀,而是汉恒帝。”一字差,步步错。大考将近,更要步步为营,失一分,恐怕就与第一志愿失之臂。

  是吗?少女再往课本看一次,确定无误后才说道:“我没念错,是姐姐记错了。”

  怎么可能?历史是她的拿手科目之一,她印象中记得是汉恒帝才对。她怀疑地走到隔壁,拿起小妹妹的课本一看,没想到上头真的写着汉质帝,怎么会这样?她明明记得汉质帝髫龄而亡,但脑中另一个声音猛然响起,有人说汉质帝活了下来,是谁?到底是谁说的?

  她头好痛,仿佛有人拿了一把刀,在她脑中剖开、绞碎、‮动搅‬,脑中似乎有东西要破茧而出。

  耳边传来小妹妹喃喃自语的声音。

  “某年梁冀意图刺杀汉质帝,被韩首琛救出,但他却因此遭到梁太后诛杀,所创的事业版图全部被梁太后捣毁,此战⾎流成河,死亡人数近十万人。”

  韩首琛、韩首琛…

  听到这三个字,她的脑袋仿佛被轰然炸开了,她怎么可以忘记他?她的丈夫,她的最爱。

  她记起来了,全部记起来了。

  她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地,头撞上了旁的桌角,额头划出⾎来,流到一直紧握在她手中的、镜子上菩萨的眉心。

  屋內乍放光明,光亮到病房內无一处暗,这光亮非但不刺眼,还非常祥和、柔美,沾到此光,百病俱灭。

  少女觉得自己的病痛一刹那间好了,正想跟隔壁的姐姐说说话,抬头一看,脑袋仿佛被人一敲。

  咦!她记得刚刚病房里有一个人,还说她读的书不对,但是瞧瞧隔壁单弄得整齐清洁,仿佛没有人睡过。

  真是奇怪。

  敲敲自己的脑袋,恐怕是自己读书读得太累了,心神都恍惚起来了。不管,还是读书要紧,少女振作精神,继续读了下去。

  时间悄悄过去,天⾊已经渐渐暗了。

  世间本是无常,每时每刻都在生生灭灭、穷极变化,无论过去、未来、现在皆然。

  人们已经完全忘记这张病上曾经有一个叫穆咏慈的病人。

  已经忘记--

  穆咏慈被镜子昅了进去,有一道⽩光直扑而来,从头顶慢慢扩展到全⾝,使她的每肌⾁、每条神经都逐一放松,回到最安详的状态。

  “时间太短了,出乎我们意料之外,但是现在若将你放回去,你的⾁体会承受不住连续两次的时光穿梭,因此你暂时先待在非想天,过些时⽇再送你回去。”

  有如天籁的声音从空中响起,带有深深的慈祥,令人感觉既温柔又‮实真‬,有非常幸福的感觉。

  一团黑雾突然从她左边升起,慢慢散开来,而那团黑雾像是跟她有缘似的,盘绕在她上空久久不散,她想摸一下那黑雾的感觉,是不是有别于刚才的⽩光。念头才这么一动,她整个人就被黑雾昅了过去,她顿时感觉到寒冷、愤怒与深深的悲伤,是谁的悲痛如此触动她的心?她眼眶不噤润。

  她透过那片黑雾往下看,地面上有两方人马正在进行厮杀。

  其中一方是穿着精甲的大批士兵,他们奉了梁太后之命,前来围剿韩首琛的巢⽳;而另一方则是⾝着黑⾐的杀手们,在韩首琛的带领下奋力抵抗,虽然明显寡不敌众,但人人脸上都带着泰然的笑意。

  他们并非胜券在握,而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从他们追随韩首琛成为杀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死,那笑容带点洒脫,仿佛看透了世间的一切纷扰。

  士兵们被他们狂妄的笑容怒了,全都杀红了眼,刀剑在空中挥舞,箭矢如雨般疾,誓要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见到这一幕,穆咏慈心中一紧,马上向前奔去。

  这下子不只韩首琛看到她,在场的士兵和杀手们全都亲眼目睹一个女人从天空中走了下来。

  皎洁月光轻洒在她⾝上,⾝影清清淡淡的,仿佛披上了薄纱,眉、眼、的神韵是不论中原或大漠塞外的女子都无法比拟的,独特的风采、慈眉善目的神情,让杀气腾腾的将士们自惭形秽,纷纷丢下刀剑,不自觉的跪下膜拜。

  俗话说得好,放下层刀、立地成佛。现场的情形用这句话来形容是再贴切也不过了。

  “菩萨!是菩萨。”

  上兵们面面相觑,害怕得很。

  他们平常拿刀、拿剑的杀生无数,难道是他们的行为触犯了神威,所以菩萨特地下凡来惩罚他们?

  看到她快速走下来,士兵们的腿软得像刚出炉的包子,不知哪一个人先跪了下来,一人跪,众人跪,大家纷纷顶礼膜拜,口中喊着饶命。韩首琛终于见识到盲从的力量,但对这样的结果,他完全不在意,他的目光只追随着一个人的影子

  她。

  他手心沁出汗来,黑眸中有着异常灼热的焦急。

  “你回来了。”

  他伸手要环抱她,没想到才触摸到影子旁边的光圈,穆咏慈便快速住后飘去

  他脸⾊丕变,悚然而惊“站住,别走。”

  看着她的⾝影越来越小,他双⾜一蹬,⾝形拔⾼,澎湃扬的大叫着“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人对韩首琛敝异的行为感到诧异,所有人都相信对方一定是菩萨、是神,膜拜得更加虔诚,他们相信他们的忏悔已经得到菩萨的宽恕,菩萨才愿意驾返天界,没有立地裁决。

  现在城里家家户户都供奉着观世音,就连朝廷也不例外,皇上下令各地方府都兴建佛寺,提倡初一、十五吃斋‮浴沐‬,以消罪孽。而梁皇太后更奇,梁冀被斩,她连吭一声都没有,还躲在后宮镇⽇念佛修禅心,甚至比皇帝还⼊,宮廷里外、‮国全‬
‮民人‬齐心一致。

  柄泰民安、风调雨顺。

  韩首琛没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竟然看到这些景象,一生致力要毁掉刘家的基业,让‮国全‬
‮民人‬陷⼊⽔深火热的志向,竟然被一个女子轻而易举的毁了。他后悔吗?不,不后悔,只要她能回到他的⾝边,功名、权力、财富他都可以弃如敝屣。

  然而对他而言最痛苦的,莫过于走到任何地方,都可以看到菩萨像,每个菩萨仿佛都是她的倩影,频频对他微笑,那样悉,那样慈悲。

  哀着手中冰冰凉凉的陶瓷,那是他唯一的慰藉,却也是他最大的梦魇和‮磨折‬。

  月光轻洒,寂静的夜里,空气中缓慢流动着静静的暖意。每晚他都独自在这片林子里舞剑,今夜也不例外。

  收拾好満心的浮躁,将剑菗出。

  空中舞动出闪耀不定的剑光,剑势似风,带起満地的落叶。

  忽地,他眼角一扫,恰巧看到不远处一个人影从空中落下,他的眼⽪突然跳动起来,心中一紧,马上⾝形一晃,直飞过去。

  月光下,他看见了自己朝思暮想的悉脸庞,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定睛一看,却发现她呼昅微弱,脸⾊苍⽩,赶紧盘膝而坐,拍掌而出,运气在她周⾝大⽳行了一圈。

  只见穆咏慈原本苍⽩且冰冷的肌肤渐渐红润起来。韩首琛心中大喜,再运气一周⾝,才行功完毕,敛掌。

  她悠悠醒转“是你…”“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我就知道。”他将她紧搂在怀中“我再也不放你走,一辈子都不放你走了。”

  他的⾝躯散发出过⾼的热气将她紧紧包围,她想要开口,但包覆住她全⾝的狂野气息令她心头滚烫,霎时失去言语的能力。

  鼻內嗅到魂牵梦萦的悉清香,怀抱已经不能満⾜他对她的‮求渴‬,他像是久旱逢甘霖似的贪恋的‮挲摩‬着她的肌肤,薄啃啮着她的颈项,最后撷取她的,恣意索求她一切的甜藌。

  火排山倒海的淹没了他们,灼热的肌肤在一起,他仅剩的理智终于溃堤,几乎要将満腔的爱恋与思念一倾而出。

  月娘也羞红了脸,悄悄躲进云层里,腼腆地‮窥偷‬底下的人儿,流动的空气中沁放着淡淡的花香,散发醉人的甜藌。

  “…你的发。”

  狂炽的绵之后,她的指尖住他的发丝,松开,再滑了下去,突然间眼一眯,她抖着笋尖般的指,心疼的触摸他的云鬓…一抹银⽩⾊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那是印记,相思的印记。”

  变淡的发⾊诉说着他的思念“弄痛你了吗?”黑眸笔直望进了她眼底。

  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引以为傲的理智在见到她后全然溃决,狂涛巨浪般席卷她的⾝子,狠狠的、毫不留情的在她⾝上烙下他的印记。

  属于他的烙印。

  “不,没有。”再怎么痛,也不若相思那般疼痛。她的眼眸纯真,毫无造作。

  “太好了。”手心里再也不是冰冷的陶瓷,韩首琛渐渐有了‮实真‬感,包覆在他大手中的那双小手确切传递着柔嫰的暖意,他狂喜得无法找到其他的词句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走,我们回家。”穆咏慈温柔的说着,他的臂弯就是她的家,天涯海角她都要跟他在一起。

  “嗯!回家。”

  “已经痛了六个时辰,为什么还没生出来?”

  韩首琛冷峻的脸上凝聚着一股沉潜怒气,任何人走过去都会烧成二级灼伤。

  “头一胎都会痛这么久。”产婆的女儿畏缩着肩膀解释道,冷汗直流,牙齿直打颤。

  “啊…”尖叫声从房间传出,韩首琛眼中进出可怕的杀意。“还要多久?”话语虽然温柔,却冰冷得让人胆战心惊。

  “这…我不…知道…”小姑娘吓得⾎气住上冲,心脏差一点停摆。

  站在一旁的属下屏气凝神,他们此时非常同情她的境况,可是谁都不愿意在这节骨眼出言相救,他们知道这一出去准让自己烧得尸骨无存。

  生命可是很宝贵的。

  “跟你娘讲一声,再给她一个时辰,若没生出来,我会杀进去。”韩首琛走到她眼前,踏踩过的地方仿佛铁块遇见烈火,熔出一步步的脚印子来。

  看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走了过来,小姑娘双肩抖得厉害,牙齿响得更厉害。

  娘,拜托你多加把劲,无论如何赶紧将孩子催生下来,要不然你女儿死定了。

  下一刻,房间传来尖锐的婴儿哭声--

  “哇哇…”

  “生了生了。”她⾼兴得跳了起来,终于可以脫离这恐怖的地方。

  产婆抱起小娃娃走出房外,眉开眼笑“恭喜老爷,是个小壮丁。”

  韩首琛却连看一眼都不看,直奔房里。产婆傻了眼,怎么会这样?当爹的人竟然不先看看儿子,她接生这么多年,从未看过这种人。

  站在一旁的部属窃笑不已,并互相望了一眼,很有默契将银两拿了出来。

  “我做庄,一赔三。”

  “我赌魁爷噤半年。”

  “二个月。”

  “一个月。”

  “他不会噤。”

  “钟厚,这回你输定了。”

  “是吗?”一只手臂庒了下来“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前厅吆喝下注声此起彼落?展开生死博战,连宮里派来的公公也凑热闹的揷了一脚,完全忘记自己是奉皇命要来下诏封穆咏慈为慈心娘娘、韩首琛为慈心王这档事。

  不过,韩首琛若知道皇上赐了这头衔给他,肯定会杀到皇宮,让刘缵⾎溅五步。

  “下一次不准你生,再也不准。”六个时辰如同六十年般漫长,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失去了她,多一个孩子又能怎样?“太危险了。”

  可是想想,这祸毕竟是他种下的。

  “以后我不碰你。”黑瞳里有着无比的认真。“我不会让你再承受那种痛苦了、”一次就够了,不能再多。

  穆咏慈⽔灵眼儿睁得圆圆的“你说真的?”

  “…”她无视自己产后虚弱的⾝体,主动攀上他的肩头,在他上辗转厮磨“我跟你赌,你无法遵守的。”

  “别惑我,我会输的。”她的举动令他好生‮磨折‬。

  “夫君,我喜你输。”滚烫的呼昅伴随着低语,最后封缄他的瓣,大胆且热情。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主动,但绝不会是最后一次,在他的⾝畔,她相信未来的⽇子肯定多采多姿。

  她已找到她的幸福。

  汉代,相传某个村落住着隐世⾼人,一旦听闻何处有受贪官污吏欺庒的百姓,便会暗中为民除害,让不肖官吏轻则丢宮,重则人头落地。

  又传说那村庄里不论男女皆文武双全,不论大小一律要读书识字,并且还要学会至少一项独特的技能。而村庄里里外外井然有序、整齐清洁,仿佛世外桃源般悠游自在,神清气慡。

  最特别的是,此村庄的村长都由选举产生,不由子嗣继承,更不需要什么‮试考‬或者银两买官。皇帝特别下诏,此地毋需征收赋税,自供自取,还特别落名为“谪仙之地”

  客倌,您说什么?

  什么是选举?客倌,您问倒我了,若我知晓,哪还会在这边说书,直接搬过去住就成了。好的地方人人向往,只有福厚的人才脑弃探其境。客倌别伤心,这故事您听听就好,不要当真?免得心碎了一地。

  传说不胫而走,有冤屈的、打抱不平的、踢馆的、报仇的,都想进这村落一探究竟,只是大都不得其门而⼊。

  可是,越多人失败,反而越多人前仆后继的想探寻到底,赌赌自己是不是福薄之人…

  笔事听听就好,不要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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