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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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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有位活神仙在河南府义诊,独孤笑愚有点不服气,他不信天下间还有人配称为活神仙…除了二叔和兰舟之外,于是他兴致的赶到河南府,想去掀几张桌面玩玩,没想到一到那里,他的兴致爆冷,整个人全傻住了,不敢相信地眼再眼,然后走近一步再走近一步…

  不,不可能是他,那家伙只会毒死人,不会医活人,除了亲人以外。

  再走近一步。

  对,不可能是他,那家伙小气到连抹布都可以到⾝上去,才不会穿得那么光鲜!

  再走近一步。

  没错,不可能是他,那家伙瘦得跟熬汤煮面的排骨一样,没⾁的,才没有那么幽且盈!

  再走近一步。

  确实,不可能是他,那家伙超讨厌女人的,才不会用那么温柔的眼神看他⾝边那个甜美的小女人!

  再走近一步。

  总之,绝不可能是他,绝不!

  “该死的兰舟,你怎会在这里?”独孤笑愚失声大叫。

  “义诊。”君兰舟连撩一下眼⽪都没有。

  “义诊?!”独孤笑愚叫得更大声。“你会义诊?!”

  “一个月。”

  “一个月?”

  “多一天都不行!”

  “多一天都不行?”

  实在太惊骇了,独孤笑愚只会傻傻的学做鹦鹉。

  “一个时辰也不成!”

  “一个时辰也不…”

  “是,相公。”

  相相相相…相公?

  “该死的兰舟,你成亲了?”独孤笑愚瞪著那小女人,尖叫声跟女人没两样。

  “她叫诸葛蒙蒙。”君兰舟依然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为病人把脉,后面还有几乎排到天山去的队伍。“蒙蒙,他是我大哥。”

  “大哥。”

  蒙蒙福了一下,那笑容实在讨喜,使独孤笑愚忍不住也跟著笑起来,然后才想到他居然忘了他的招牌笑容。

  懊死,都是兰舟害的!

  “请等一下…”他⽳,努力让笑容保持在脸上,头一次发现这居然是件很困难的事。“兰舟,你真的成亲了?”

  “是。”

  独孤笑愚又闭闭眼。“那请问你打算何时通知家里?”

  “华山之约后,我会带她回去。”君兰舟平板的回答他。

  “带带带带…带她回去?”又结巴了,笑容也不见了。

  “是。”

  “你…你成亲多久了?”

  “快一年。”

  “还不到一年,你就要带她回家了?”独孤笑愚又尖叫了。

  “是。”君兰舟始终保持在最平板的语气。

  独孤笑愚呆了好一会儿“不可思议!”他咕哝,视线突然拉向依然笑昑昑的蒙蒙。“老实告诉我,是弟妹让你来义诊的吗?”

  “她很啰唆!”

  “人家才没有呢!”蒙蒙娇嗔道。“你叫人家闭嘴的时候,人家都不敢说话了嘛!”

  独孤笑愚又呆了片刻。

  “是她让你换上新⾐裳的?”

  “她把我的旧⾐服全扔了。”

  “是她让你吃胖的?”

  “她老是叫一大堆菜又吃不完,也不能打包,太浪费了。”

  独孤笑愚点著头,嘴角开始翘⾼了。

  “我想你现在不睡野地了吧?”

  “客栈。”

  “该有孩子了吧?”

  “两个月了。”

  嘴角继续攀天。

  “兰舟。”

  “嗯?”

  “恭喜。”

  “谢谢。”

  独孤笑愚转而仔细打量蒙蒙,纯真的眼神,秀丽的容颜,很讨喜的小女人。

  “弟妹,多大了?”

  “十七岁,相公还送我一顶翡翠芙蓉冠呢!”蒙蒙喜孜孜地说。

  “嗯,兰舟对你好吗?”

  “好,超好!”蒙蒙用力说,再歪著脑袋反问:“大哥又怎会到这里来呢?”

  来踢桌的!

  “我送坠儿到边关出嫁,听说这儿有位活神仙,就顺道来看看。”

  “坠儿?”

  “我妹妹。”

  君兰舟终于瞥过来一眼。“坠儿嫁了?”

  独孤笑愚颔首。“嫁了。”

  君兰舟又把心神放回病人⾝上。“我会补份礼过去。”

  “她不缺礼,不过你能去看看她也好,你知道,坠儿胆小又爱哭,而她那个夫婿…”独孤笑愚犹豫一下。“老实说,我看不出她那夫婿是好是坏,不知道是否能够忍受坠儿的子,倘若不是自幼便订亲,我真舍不得让她嫁到那种地方去。”

  “我会确定她过得很好再带蒙蒙回家。”

  “那也不必,去看看她就好了,是好是坏回来告诉我一声,我会斟酌情况去处理。”这是⾝为大哥的责任。

  “我也可以处理。”这是⾝为二哥的责任。

  “我是大哥,我说了算。”大哥最伟大。

  “是,大哥。”二哥甘拜下风。

  独孤笑愚満意的笑笑“好,那我回家了,相信二叔、二婶儿一定很⾼兴知道你成亲了,而且你会带弟妹回家。”再转对蒙蒙点了点头。“弟妹,兰舟就给你了,我想你一定会把他照顾得很好的。”

  “我会的,大哥。”

  话说完,独孤笑愚就匆匆离去了,他急著要回去告诉老爹和二叔这件好消息,如果连兰舟都这么快就能够娶到老婆,其他人就更不用担心了,他这个大哥就不必老是著这份心了。

  包何况,兰舟竟然会义诊,他们一定没有人会相信,然后他就可以跟他们打赌,嘿嘿嘿,保证通杀!“相公。”

  “嗯?”

  蒙蒙歪著脑袋看看桌前望不见尽头的队伍,再转注其他三位义诊大夫桌前,小耗子两三只。

  “那三位大夫前面又没多少人,为什么排我们这桌队伍的人不过去他们那边排队呢?而且听说所有排我们这桌队伍的人都是打地铺睡在这里,一步也不敢离开,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呢?”

  君兰舟没有回答她“下一个。”兀自招呼下一位患者。

  下一位是个中年人抱著一个不満十岁的男孩。

  “我儿子,他三年前大病一场后就不能走路了,连站著都没办法,所有大夫都说他这双脚已经废了,无葯可救,可是…可是…”中年人红著眼眶,菗了一下鼻子。“我就这么个儿子…”

  君兰舟默然搭上男孩的腕脉片刻,再收回手从男孩的‮腿大‬一寸寸摸索下去直到脚掌又摸索回去,然后停在膝盖上方一晌。

  “针!”

  “是,相公。”

  蒙蒙马上把置放金针的盒子伸到君兰舟面前,然后,君兰舟以快得匪夷所思的速度在男孩‮腿大‬部位揷上四、五十支金针,再用双掌包住男孩的腿,从膝盖开始,以慢得可以让⼊睡个午觉的速度往下移,直到脚掌,接著再换另一条腿,之后,他拔掉金针,双手扶著男孩让他站在地上…

  “走!”

  他用力一推,男孩顿时踉踉跄跄的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站定,低头以无法相信的眼睛瞪住自己的脚,好像不认得那是谁的脚。

  “孩子,你能走了!”中年人哭叫著抱住男孩。“天哪,你真的能走了!”

  君兰舟迳自在葯方柬上振笔疾书。“这张葯方子每天泡两个时辰,第一天走十步,每天增加十步,少一步不行,多一步也不行,直到他不再觉得脚⿇为止。”

  “是!是!”中年人接过葯方子,涕泗纵横的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我不是大夫。”君兰舟冷冷地道。“下一个!”

  蒙蒙望着那个中年人抱著男孩离去,两个人都在哭,狂喜的哭。

  “相公。”

  “嗯?”

  “你真的好厉害呢,我做你徒弟好不好?”

  “…”*********

  当君兰舟的义诊満一个月的时候,义诊桌前还排著本不知道到底有多长的队伍,然后蒙蒙宣布义诊结束,那队伍里顿时响起此起彼落的嚎啕大哭声,哭得蒙蒙的眼眶也红了,但她也没辙,君兰舟早已头也不回的走人了。

  有机会,她一定要设法再请他开一次义诊!

  由于离约定时间尚有半个多月,他们便以游山玩⽔的方式朝华山方向前进,在这途中,他们又碰上另一批盗匪,那些龌龊的盗匪要的不是财物,而是打算捉蒙蒙去做他们的押寨夫人,当然,他们的后果并不怎么美満。

  “那…那又是什么?”

  “鬼在笑。”

  蒙蒙哭笑不得地瞟一下君兰舟,再望向山⾕中那一群约有四、五百人的盗匪,每个人都在哀嚎,一边把自己的脸抓成令人不寒而栗的鬼模鬼样,连⽩惨惨的骨头都露出来了。

  那不是笑好不好!

  “我们走吧!”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嗯。”君兰舟领著她回到马车上,继续行程。

  婚后头一次回南,蒙蒙最遗憾的是没能见到杜菁,因为杜菁兄妹回华山派去了,因此她希望这回来华山时,能够顺便到华山派探望杜菁,也好让杜菁知道她过得很好。

  她知道,杜菁是真的很关心她的。

  “相公,我们会不会路过华山派呢?”

  “…会。”

  “那我们可不可以上华山派看菁姐呢?”

  “你会看到她的。”

  当君兰舟这么回答蒙蒙的时候,蒙蒙还以为他的意思是可以顺道上华山派一趟,怎么也没想到九月九⽇这天,他的华山之约就是在华山派。

  “相公,这里是哪里?”蒙蒙好奇的东张西望。

  “华山派。”

  蒙蒙怔了一下。“华山派?可是,相公,你的华山之约不就是今天吗?不用今天特地来看菁姐啦,不然你的约定时间会来不及喔!”

  “我的华山之约就在华山派。”君兰舟淡淡道。

  蒙蒙更诧异的呆了呆。“你的华山之约就在华山派?跟谁约?”

  “华山派掌门人。”

  “找他做什么?”

  “杀他。”

  蒙蒙菗了口气,⾜⾜僵硬了一刻钟。

  “为…为什么要杀他?他是坏人吗?”

  望着前方道路,君兰舟轻轻开口。“四十多年前,我爹一家人被仇家追杀,但仇家势力太庞大,我爹的家人一个个被杀死,最后只剩下他和他弟弟两人。由于我祖⽗和当年的华山派掌门人是好友,虽然为了不想连累他而一直没有去找他,但最后,我爹还是不得不带著弟弟去投靠他…”

  “他不肯收留?”但那也是跟前任掌门人的恩怨啊!

  “不,他收留了,两个月后,当年和我叔叔同样年岁的现任掌门人,他跟我叔叔吵架,因为不甘心,竟然偷偷出卖了我爹和我叔叔,于是,我叔叔被杀死,我爹被人救了,二十年后,我爹上华山派来为他弟弟报仇,现任掌门人竟然厚著脸⽪要我爹先还报上任掌门人收留之恩,再来找他报仇,于是我爹和他订下二十年之约,这二十年是回报当年掌门人的恩情,二十年后,这笔恩情就算了了。”

  “所以你要代替公公来找他报仇了!”蒙蒙喃喃道。

  “他该死!”

  “的确,他害死了你叔叔,可是…”蒙蒙心惊胆战地呑了一下口⽔,因为君兰舟的表情很可怕。“冤冤相报何时了,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忘了吧!”

  君兰舟缓缓侧过眼来盯住她。“被杀死的人换了是你大哥,你又如何?”

  蒙蒙呆了一下,想说话,却不晓得要说什么。

  大哥被杀死?

  不,她连想都不敢去想那种事!

  确实,她无法回答他这种问题,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如果被杀死的人是大哥,她又会如何?

  她本没有资格跟他谈这种事。

  于是她闭紧嘴巴,不再提这件事了,但是她心里却満⾜说不出口的忧虑,因为杜菁的师⽗正是现任华山派掌门人。

  她要如何跟杜菁解释呢?

  君兰舟是她的夫婿,而且错的是华山派现任掌门人,她理所当然要站在相公这边,可是她又该如何面对师⽗被她丈夫杀死的杜菁?

  “为什么不说了?”君兰舟突然问。

  “因为我没有资格跟你谈这种事。”蒙蒙很老实的回道。

  “华山派掌门人是杜菁的师⽗。”他提醒她。

  “你是我的夫婿,而且错的是华山派掌门人。”她也提醒他。

  君兰舟深深看她一眼,不说话了。

  而蒙蒙,她继续烦恼。

  马车继续往华山派前进…

  *********

  当杜菁看见蒙蒙时,还以为蒙蒙是专程来看她的,不噤感动得一把抱住蒙蒙,笑得十分开心。

  “蒙蒙,看到你真是⾼兴,你不知道,最近我们华山派紧张得很,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大家就吓死了!”她叹道。“真没想到华山派也有这么悲惨的一天,请人来助阵,却没有半个人敢来…”

  杜菁一边说一边牵著蒙蒙往她的住处走去,君兰舟默默跟在后头。

  “是吗?”蒙蒙觉得喉咙愈来愈⼲,声音几乎都卡在喉头。

  “因为有人要来找我师⽗寻仇,而那个人可厉害得很,连我师⽗都怕。”杜菁叹气。“真是愈想愈火大,那人找我师⽗寻仇也真是找得很没道理…”

  “没道理?”

  “对啊,那人是因为幼年时被追杀,想投靠华山派却被拒绝,所以才来找师⽗报仇,想想,凭什么华山派一定要收留他,对吧?没道理嘛!”

  蒙蒙讶异地扭头往后瞄一下,再回过头来。“这…是你师⽗告诉你的?”

  “对啊!”“可是…”蒙蒙踌躇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认为这理由很没道理,也许本不是这个理由?”

  杜菁狐疑地瞟她一下。“你是说我师⽗骗我?不,不可能,我师⽗是堂堂华山派掌门人,才不会骗人呢!”

  “也许他真的是骗人。”

  “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或许你可以再去问个清楚?”

  “已经够清楚了。”

  “但如果真的是他骗你呢?”

  “绝不会!”

  “可是…”

  是最近心情太紧张,也是被问得烦了,杜菁突然生气了“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定要说我师⽗骗人?”她怒吼。蒙蒙也生气了“因为你师⽗是真的骗人的啊!”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吼回去,但吼完马上察觉到不对,她捂住嘴,惊慌的回头看,求救的目光仿彿蜘蛛丝似的住君兰舟。

  杜菁来回看蒙蒙与君兰舟,终于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了。

  “蒙蒙,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蒙蒙依然捂著嘴,只是‮头摇‬:君兰舟慢条斯理的举步上前,坚定的环住蒙蒙肩头。

  “她想告诉你,是你师⽗出卖人、害死人,那人的哥哥才会来找他报仇。”

  杜菁双目紧紧盯住君兰舟。“你怎么知道?”

  君兰舟轻轻道:“因为我就是来找他报仇的人。”

  静了静,杜菁霍然菗气,骇异地倒退两步。“你说什么?”

  “要找你师⽗报仇的人就是我。”君兰舟又重复了一次。

  杜菁又连连退了好几步“你你你…你就是毒阎罗的儿子?”她惊叫。

  君兰舟没有回答,他不用回答,毒阎罗的毒术天下无人能敌,医术也是举世无双。

  杜菁蓦然掉头就跑。

  蒙蒙放下捂著嘴的手,轻叹。“相公,如果华山派门人一起阻挡你报仇呢?”

  君兰舟沉默片刻。

  “你希望我如何?”

  “只找罪魁祸首,放过无辜者吧!”

  “…好。”

  蒙蒙感动地环住他际。“谢谢你,相公。”

  如今她也多少了解他的脾气,要按照他的个,谁惹他他就毒死谁,一个也不会放过;但现在为了她,他承诺不伤害其他人,这是十分不容易的让步。

  她,也只能做到这样。

  *********

  华山派的练武场上,君兰舟搂著蒙蒙伫立于正‮央中‬,前方是华山派所有门人,可就不见华山派掌门人。

  徐缓地,杜菁走到蒙蒙面前,先看一下君兰舟,再望定蒙蒙。

  “蒙蒙,我师⽗说他没有说谎。”

  “不,他一定有说谎!”蒙蒙异常坚定的相信君兰舟。

  杜菁又瞄一下君兰舟。“蒙蒙,你知道他是谁吗?”

  蒙蒙也瞥一下君兰舟,狐疑地。“他是我的相公啊!”杜菁严肃地摇‮头摇‬。“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他的家世…”

  “家世?”蒙蒙低喃。

  “当年武林中有七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心狠毒、凶残无比,曾在江湖上掀起一阵腥风⾎雨,是七个恐怖的煞星,而你的夫婿…”杜菁又瞟向君兰舟。“是那七个魔头其中之一的儿子…”

  蒙蒙惊,猛然回眸看君兰舟。

  “对,他是那样可怕的魔头的儿子,”杜菁点著头说。“但他居然都没告诉过你,你想他真会对你说实话吗?”

  蒙蒙没有出声,依然骇异的盯住君兰舟,而君兰舟始终面无表情,连半丝波动也没有,就好像他本没听见杜菁的说话,可是,他的眼神是那样温柔,充満了无尽的怜爱,每当他语气生硬的叫她闭嘴,却又一面倒的顺从她所有的要求,他就是这种眼神…

  “不!”蒙蒙匆地回过头来。“我相信他,他不会骗我!”

  “你…你真傻呀,蒙蒙,”杜菁又愤怒又焦急的跺了一下。“你还听不懂吗?他是恐怖的魔头教养出来的儿子啊,他…”

  “无论如何,我相信他不会骗我!”蒙蒙从不曾如此肯定过。

  “那他为何不告诉你他是谁?”

  “我又不是武林中人,他告诉我那些又有何意义?”

  杜菁窒了一下。“那他医术那样⾼明,却又狠心不去救能救的人,你又想怎么解释?”

  “那只是他的个,”蒙蒙平静的解释。“就像他很小气、很吝啬一样,那只是他的个其中之一。就如你所说的,人家凭什么一定要华山派收留人,同样的,人家又凭什么一定要他救人?”

  杜菁顿时哑口无言,好半天后,她才又勉強说出话来。

  “老实告诉我,蒙蒙,你为什么那么相信他,只因为他是你的夫婿吗?”

  蒙蒙看着她一会儿,忽地垂下眸子去,沉默了许久、许久后,她才抬起眸子来,坚毅的面对杜菁。

  “不,因为我爱他!”

  霍地,环住她的手臂猛然缩紧了,但君兰舟依然是面无表情的。

  “我爱他,”蒙蒙语气更重的又说了一次。“所以相信他。”

  “但若是你爱错了人呢?”杜菁脫口道。

  蒙蒙缓缓仰起眸子对上君兰舟的眼,纯真的目光中是单纯的信任。

  “我无怨无悔!”

  “可是…”

  “够了!”君兰舟突然出声了。“在我出门前,家⽗曾嘱咐我,倘若掌门人已有悔意,便放过他一命,倘若他毫无悔意,届时再杀了他。但看来掌门人是毫无悔意…”

  听前半部,杜菁一阵狂喜,再听到后半部,杜菁又是一脸惶恐。

  “不过…”君兰舟深深凝住蒙蒙。“算了,仇恨忘了也罢!”

  “相公,你…你…”蒙蒙惊喜的把脸埋进他怀里,因为她快哭了。“我爱你!真的好爱你啊!”她知道,他是为了她才做这种无限度的让步的。

  “谢谢你!谢谢你!”杜菁也⾼兴的直道谢。

  就在这时,华山派的正门內猝然慌慌张张的奔出一人,口中并大叫著。

  “不好了!不好了!掌门人‮杀自‬了呀!”

  结果,一阵慌后,练武场中只剩下君兰舟和蒙蒙,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后…

  “蒙蒙。”

  “是,相公。”

  “去探望过坠儿后,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是,相公。”

  于是,他们上了马车,静静的离开华山派。

  华山派掌门人畏罪‮杀自‬,那种事与他们无关,因为在君兰舟决定饶华山派掌门人一命时,对他而言,事情已结束了。

  终于,他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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