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歆洁,你还好吧?”好友纪君彤一脸担忧的表情,让于歆洁一愕。
“我…还好啊!”“真的吗?可是我看你最近好像都没有精神的样子,而且黑眼圈也很严重。”
于歆洁惊恐的伸手去碰君彤讲的眼圈。真的很严重吗!?
“你是不是有什么困扰的事情?可以告诉我啊!”君彤你真的是个好人呐!于歆洁在心里叹道,可是叫她怎么把“困扰的事情”讲出来!?打死她都不会说。
“没什么。”她挤出笑。“我不是跟你说过家里有老鼠,所以睡得不好。”是啊!那老鼠老是纠一整夜,不让⼊睡。这样下去,就算她在天生丽质,恐怕也很快要枯萎了。
已经几天了?有十几天了吧!那男人还赖在她家不肯走,而且还给她制造了一大堆的⿇烦。
他的人私物品渐渐占据了她房间的一半,他一天到晚在家里裸著⾝子晃来晃去,害她快长针眼。
包惨的是,她得每天陪著他这个“公司重要的客户”东奔西跑,就算他难得好心放过她,让她去上班,她回家也会发现家里多了很多“意外”的访客,有一回还是一群黑道大哥,几个理平头、手臂刺龙刺凤、満脸横⾁的大男人在她家“乔”事情,她几乎崩溃。
看着好友总是冷静的脸上出现了各种情绪变化,一下皱眉,一下咬牙,一下抿,纪君彤忍不住包加忧心仲仲。
“我看你的情况真的很严重耶!对了,你为什么不请佟先生帮你抓老鼠?”
“你说什么?”于歆洁挑眉。“关他什么事?”
“佟先生不是住在你那里?”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啊…”看到于歆洁这么动的样子,纪君彤眨眨眼,不知道自己讲错什么话。“ㄜ…就耘邦告诉我的…”
完了!毁了!她一世的英名啊…于歆洁颓丧的垂下头。
“歆洁,怎么了?佟先生跟你住不好吗?我搬走以后一直很担心你耶!你不会煮饭,又不会洗⾐、打扫家里,我知道你在人前是很光鲜亮丽,可是私底下其实有点糊懒散…”
“够了!”她制止她。“你可以不用讲那么详细了。”
“佟先生听说什么事都会做,不是吗?耘邦跟我说,他们是在国外认识的,意气相投,一起旅行了一段时间,他虽然家里很有钱,可是在国外过得很拮据,什么事情都自己来。跟这样的人同住,不是很好吗?”
好?哈哈…是很好!他每天都会煮早餐给她吃,主动做家事,只是…为了这些,她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可恶…她可不可以只要请个女佣就好,而不是个随时会把人扑倒的大野狼!
“君彤,我搬去你那边住蚌几天好不好?”她是真的病急了投医,才会提出这个要求。
铁门锁不住他,房间门挡不住他,她试过偷跑到旅馆去住,结果那个家伙不知道怎么查出她的房间号码,直接闯进来不说,还恬不知聇的说:“偶尔在外面睡,换换口味也不错。”
结果她当然没有得到她望渴的休息,反而更累了。
“住我那?啊…ㄜ…”纪君彤困扰的搔搔头。“我是没问题啦!可是那是耘邦的房子耶!我好像没有权利说好。这样吧!我去问问他。”
“算了!不用了。”想也知道他会在他的好朋友兼重要客户与她这个秘书之间选择谁。
“你怎么了?歆洁,你真的很讨厌佟先生吗?我以为你们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了,否则他怎么会总统套房不住,要住你那里?”
“我们认识很久了没错,可是从来不是什么朋友,只是因为我爸妈在他家工作,所以我就得服侍他这个大少爷。你不知道我的⾼中生活有多悲惨,他这个人是个自大狂,我行我素,还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要绕著他打转;他聪明绝顶,却要假装自己是个笨蛋;他爱逞英雄,以为救过我一次,我就应该感谢他;他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说要走就一个人离开了四五年,一点音讯也没有,突然间回来就莫名其妙的闯进我的生活…”
纪君彤越听越感到讶异,她偏著头,张开嘴巴“哇!歆洁,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你一口气讲这么多话耶!”
于歆洁一僵。
“而且啊…呵呵…我怎么觉得你最后在讲佟先生离开的事情的时候,好像是埋怨他离开这么久都不跟你联络,而不是真的不喜他回来耶!”
“我…我哪有!”于歆洁的眸子闪过一丝慌。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她才不是…
话说回来,如果连平常很迟钝的纪君彤都有这种感觉的话…停停停!不要胡思想!这推论太可怕了!
“不跟你说了。”她霍然翻脸。“反正你不懂!”
糟了!惹好友生气了!纪君彤缩缩肩。于歆洁从来没有对她生过气,让她免不了一阵心虚难过。
可是,于歆洁真的很不对劲耶!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引起她这么大的情绪起伏,而且,她没看错的话,最后她点破她的时候,她的耳朵好像…红透了!
真的有够…可疑。
呵呵…************
中午跟君彤的那段对话,让于歆洁到了晚上,都还心情起伏不定。
隐约中,有种不安在她的心里发芽,那些小细芽一冒出头来,就又被她生气的拔去,直觉告诉她,绝对不能让那些细芽有长成大树的机会。
她走出办公大楼,下班的人嘲在她⾝边像鱼一样的游动,很多人回头看她,可是她对那些注视完全视而不见。
“在发什么呆?”突然一辆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悉的跑车拉下车窗,男人探头出来。
“上车,我们回家!”
不知道怎么的,听到他说“我们回家”的她,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她装出不⾼兴的样子,上了他的车。
车上只有两个人,她一直偏头看着窗外,尽量不去看他,可是尽管这样,属于他的气息还是存在在这小小的空间中,让她想要忽略也很难。
默默的跟他走进家门,默默的吃了他做的简单晚餐,默默洗了澡,窝在沙发里面,她无意识的转著遥控器,却看不到想看的节目。
他带著一⾝她的浴沐啂的气味走向她,拿走她手里的遥控器。
她的心一颤,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
“怎么了?今天好乖,不逃了?”
她瞪他,眼神这才恢复犀利。
“我累了不行吗?暂时休息一天。”
他放心了。他的坏脾气小猫还是很有精神,于是他呵呵的笑。
她讨厌他的笑、讨厌那嘴角弯起的弧度、讨厌那健康的⽩牙。她终于比较放心了,她讨厌他,对,她是讨厌他的。
他直接伸手抱起她,突然离地的恐怖感,让她紧紧抓住他的脖子。
“啊!”“放心,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她拒绝让他发现她听到他的话而产生的安心感。
“让我掉下去更好。放开我!”
对著圆瞪著一双眼睛的她,他仰头哈哈大笑。
“你还是这么嘴硬,没关系,我就喜你这样,可爱极了。”
不要说我可爱!你这个随便误解别人的混蛋!
于歆洁很想大吼。可是,两个人的⾝体靠得太近,近到她可以感觉到他大笑的时候膛的震动,也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没有了怒吼的力气。
就这么一恍神间,他把她放到了上。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动著光芒,急切的剥著她的⾐服,就像是等待享用大餐的大野狼。
她感到既羞聇又生气…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跟不愿意承认的…喜悦!?
他吻亲著她的脸、她的颈项…霸道而带著占有的⾆让她一阵晕眩神,只能全⾝虚软的看着两人的间,牵出一条瞹昧的银丝…
她烫红了脸。
“我喜亲你的嘴。”他摸著她的,眼神感,耝糙的指腹擦摩过她还敏感肿红的办时,带来颤栗的酥⿇感。
“因为我喜看你享受我的吻亲的样子。”
“谁…谁享受啦?”
她跳起来,但很快的就又被庒回去,议抗的小嘴也很快的被堵住…当然是用他的…
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耝暴中带著⾚裸裸的渴饥。
“快,宝贝,把脚打开,让我进去…”
就连言语也都是⾚裸裸的,让人难堪。
不想回应那么低级下流的要求,可是她的⾝体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似的,服从了他的命令。
他的每个碰触、每个吻亲,都给她燃烧的感觉…
要怪罪习惯吗?还是什么更深层的东西,她竟然越来越沉在他的拥抱当中,起先的疼痛也很快就不见了,只剩下头⽪发⿇的烈猛 感快。
“啊啊…慢…哈…慢点…”
结合的瞬间甚至有种完整的感觉…那究竟是什么…
“对,MylittIedarling,抱紧我!”
灼热的吐息在她耳边催促著她,她没有时间让理智回笼,著魔的伸出藕臂,紧紧拥抱住男人汗的背。
“啊嗯…佟…啊啊…”“喜吗?”
“告诉我,宝贝,喜我这样吗?”
男人故意的举动将人至绝境。
凌的呼昅,她瞪著男人的眼睛被出的泪⽔氲染…
“…呜…可恶…喜、喜啦!你给我快点动…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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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第几次的放纵过后,男人紧紧拥住她,两人之间以最亲密的方式连结,互相在彼此的怀里调整呼昅…
体温渐渐冷却下来之后,她才察觉这样的势姿有多暧昧,于是她动扭挣扎。
“别动!我想继续留在你里面,好舒服。”
男人毫不犹豫的讲出这种不知廉聇的话来,让她羞愤不已的低吼:
“什么舒服!?我一点都不舒服!你快给我滚出去!”
终于给她挣脫了,只不过分离那一刻的鲜明感触,让她又不争气的脸红了。
他弯起嘴角。
“小洁,你就别嘴硬了,你也渐渐感觉舒服了,不是吗?你看,你热情得我都快要招架不住了。”
男人转过⾝,让她看见她在他背后抓出的那些⾎痕。
“你抓我抓得那么用力,有点痛,不过想到我的小洁这么想要我,也就更有感觉了。”
男人还在大放厥词,于歆洁瞪著那些抓痕,俏脸儿涨红。
不不不不!那不是她弄的!她不承认、不承认!
“讲…讲…不可能…不可能…”
她那种慌的模样真的好可爱。佟克中微笑看着他那平常总是冷静⾼傲的小洁,展露出难得一见的一面,那种只有他一个人见过、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感觉,让他好満⾜…
把深受打击的人儿拥⼊怀中,他的手安慰似的摩抚她的头发,轻吻她的额头,脸颊,那些动作不含任何感的暗示,却反而更加亲密。
她有些惑、有些羞怯,却像著了魔似的不想抗拒。也许是他的抚触太温柔了,也许是那样的气氛太好,她竟然舒服的眯起眼睛,全⾝放松…
她知道自己的防御越来越低,随著每次的肌肤相亲、随著每次的耳鬓厮磨,她似乎越来越难抗拒他了,即使知道他是多么霸道自大的可恶家伙…
那是很糟糕的一种情况,很糟糕、很糟糕…
她近距离的看着他坚毅的脸上线条、下巴长出的胡渣、喉结,有一种想要去碰触的冲动。因为那冲动被自己強力庒抑了下来,所以心里一阵又酸又甜又苦的情绪错著。
为什么她会想碰触他?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复杂的感觉?答案似乎掩盖在一层薄纱底下,而她太害怕了,不敢去掀开它…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坚持最后的一道防线多久,她不知道他到底把跟她的关系定位在哪里,她不知道有一天他终将要离开,她会怎样…
“你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你什么时候走?”她开口,声音力求镇定。
他还在玩著她散落在他手臂上的一缕发丝。
“下礼拜。”他若无其事的回答。
没预料到这么快,像是一阵冷风吹过膛,她打了个颤。
为什么听到他要走,她会有不舒服的感觉…
“ㄟ?你去哪里?”他拉住了想要起⾝的她。“我还没说完,既然你提起了,我要告诉你,你得跟我一起走,所以这个礼拜你把事情处理一下,什么工作接、搬家的,得快点进行。”
“你说什么?”
“没听清楚吗?那我再说一次…”
“不用了!”她暴跳起来,这次成功挣脫了他。“谁说我要跟你走?而且,你凭什么自己决定?”
“你当然得跟我在一起。”他理所当然的宣布,霍的从上站起来,低头俯视她,一边像跟闹别扭的小孩讲道理似的摸摸她的头。
“你是我的人,我出国那段时间也就算了,现在我回来了,你当然得跟我在一起。”
“我…我才不要!”
她还没有时间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讯息。
他一直是这么计画的吗?这自大的混蛋!他本没想过应该先征询她这个当事人的意愿吗?他不是只是来闹一闹她,把她的生活弄得七八糟,然后就拍拍庇股走掉吗?
苞我在一起…
不不不!她绝对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动摇,而…有一丁点的喜悦…
绝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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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洁!”纪君彤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听说你要辞职,还要搬走,你怎么都没有跟我说?我们是那么多年的朋友了,你离开了,我会很难过的耶!”
于歆洁正在会议室里准备一份待会儿开会需要的资料,纪君彤突然闯进来,讲了一串,让她一时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
然而,转念一想,她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是谁告诉你我要辞职的?”她眯紧眼,咬牙问。
“我听耘邦说的…”
“那他又是听谁说的呢?”
“他说佟先生跟他要人,说你也答应了要跟他。”
答应了要跟他?这是什么话?而且,她什么时候答应了!?
于歆洁觉得太⽳隐隐作痛。
“我没有要辞职,也没有要去什么地方。”她龇牙咧嘴的宣示。
“啥?可是佟先生说…”
“那是他说的,我可没有答应!”
“是这样啊!呼…那就好了。”
相对于纪君彤如释重负的表情,于歆洁的表情看起来郁多了。
“那、可是啊…歆洁,佟先生怎么会这样讲呢?而且还一副有成竹的样子,把我吓了一大跳。”
“别理那种人,他一向都那么自大,以为人家都得配合他。”
“是吗?那是说你不会走,这是个假消息啰?太好了!我真舍不得跟你分开耶!”
纪君彤热情的抱住她,就像是一只忠诚的大型⽝。
被紧紧抱住的于歆洁表情并没有像纪君彤那样的快乐,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确定…
不!她当然不会随他起舞!他说她辞职她就得辞职、他说她跟他走她就得跟他走?笑话!
可是多年来跟那个人战的经验告诉她…他总是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他总是不顾她的意愿,強行介⼊她的生活,气人的是,她老是没辙。
纪君彤抱著她的手臂一僵,她敏感的注意到了,抬头,看见门口的人,她的脸⾊也沉了下来。
“歆洁,听说你要走了?这怎么可以呢!”
郑耘鹏,又是那个讨人厌的家伙。
“我走不走,似乎不关你的事吧?郑先生。”她瞬间冷下来的声音,可以令人结冻了。
“你怎么那么说呢?歆洁,你还不了解我的心吗?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怎么可以这样…”
于歆洁翻翻⽩眼。
“君彤,我们出去。”
她拉了纪君彤的手,就要走出会议室。再跟这个家伙在一起,她的智力都要退化了。
“等等!你不准走,我话还没说完!”暴跳起来的郑耘鹏急急拉住于歆洁。
“放开我。”于歆洁用盯著最低等的小虫般的眼神,不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歆洁,我好爱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会证明跟我在一起,你一定很幸福,我会给你全天下最好的东西,你有什么需求,我一定都会満⾜你,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男人的话没有打动她,反而更增加了她的反感。
“我一点都不喜你,你死心吧!”
“不!”
不管了!从来没有追一个女人追得那么辛苦的,今天再让她走掉,他就不算男人。
“ㄟ?你做什么?快放开歆洁!”纪君彤看见郑耘鹏竟然抱住了歆洁,大惊之下大吼。然而,发狂的男人就像是绝望的野狗一样,死命的抱住于歆洁不放。纪君彤被吓到了,一下子呆住,可是于歆洁眼中的冷漠,始终没有消失…
她眸中森冷的光芒一闪,然后,穿著⾼跟鞋的脚往后面狠狠一踢,踢中男人脆弱的陉骨。
“呜啊!痛痛痛痛痛…”
一瞬间情势大逆转,郑耘鹏唉唉惨叫,倒在地上,而于歆洁则冷冷的俯视他。
“这是给你的教训,再敢騒扰女人的话…”
说完,她冷哼一声,抬起脚,毫不犹豫的用那五吋⾼跟鞋的鞋跟,往男人的某处踩去…
“哇啊啊啊啊…”他的眼泪都飙出来了。
于歆洁连看也不想再看那人渣一眼,转⾝离去。
纪君彤赶紧追上她的步伐。“哇!歆洁,你好厉害喔!”
“我学过一些防⾝术。”她淡淡的说。从小到大,她遇过的这种⿇烦不少,当然就特别懂得保护自己。
“下次要教我!”
“好啊!”纪君彤沉浸在刚刚看到的情景中,看着好友的眼神里充満了崇拜。
“我真佩服你这么強悍,下手毫不留情。”
“那是很自然的。”她耸耸肩。“对讨厌的人,没有必要留情。”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
于歆洁笑笑,可是转瞬间,她轻松的笑容消失了:;
顿悟来得突然,让她整个人宛如被雷击中一样,呆立在当场。
对不喜的人,我们什么狠心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相对的,如果是对喜的人,就会不忍心、犹豫、摇摆不定。
她从来没有让男人占过便宜,只有对“某人”她束手无策…
无法完全拒绝,不就代表了他对她而言是特别的?他是不是也看出这点,所以肆无忌惮的闯⼊她的生活?
她说他蛮横,可是这又何尝不是她的纵容造成的?回想他们的相处,她真的完全没有办法反抗他吗?
也许不是那样的…以她的聪明才智,她可以想得出十几个办法摆脫他,那为什么摆脫不了?是因为她原来…
并不如想像那般的讨厌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