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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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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老周,‘单家堡’跟‘殷家庄’打架的事情你跟老胡听说了没有?”市集里人来人往,热闹得不得了,吵嚷的街上除了采买以及闲话家常外,另外就是不断谈论单、殷两家三天前的烈战斗。

  “老包,你的消息未免太慢丁点,事情都过去三天了,你还问我知不知道这两家打架的消息,你不是外号包打听吗?”突然凑上来的乡民甲疑惑地问道。老包的包打听之名可是众所皆知的。

  包打听翻了记⽩眼后回道:“我当然知道单、殷两家大打出手的消息,只是事情已过三天,有没有更新鲜的消息传出来啊?大伙儿聊聊嘛,我也好顺便打探有没有更进一步的消息啊!对了,之前放话被欺负的奴婢确定就是花帖了吗?传言还说单少爷毁去了花帖的清⽩,倘若消息属实,真让人意外呀!单家少爷怎会去沾染一个女婢哩?他是单家唯一的子嗣,尚未娶不就是因为眼界⾼吗?这样倨傲的男子竟去沾惹奴婢,这其中必有蹊跷!还有还有,倘若单壁少爷看中的女人真是女婢花帖,那花帖又何必逃跑呢?不合常理对不对?”

  “老包分析得极是!堂堂单家少爷钦点她来暖,女婢有机会飞上枝头,⾼兴都来不及了,哪里会逃?”

  “还有,‘殷家庄’又为什么会介⼊,去救单家的奴婢呢?”

  “…花帖该不会也与‘殷家庄’的公子有暧昧吧?“

  “可能喔!花帖就是在这两家之中周旋,才会搞出这么大的风波来。”啧啧声不断,每个人都努力地打探最新发展。

  “倒是经过此事后,我忽然发现‘殷家庄’才是真正的仁义之庄呢!殷家下畏惧‘单家堡’的势力,拼命拯救受难的奴婢,可说是将仁义两字执行得淋漓尽致啊!”乡民们七嘴八⾆的讨论着,其中还出现暗中捧抬“殷家庄”的言论。

  “我很怀疑‘单家堡’是否有见不得光的內情,否则怎么会发生欺奴这么恐怖的事情?‘单家堡’真有资格成为‘仁义王’吗?”有人乘机倒打“单家堡”一耙。

  “能让奴婢因委屈而逃走,‘单家堡’绝对有做坏事!此事倒也印证了‘单家堡’没有众人以为的单纯与善心,单家真有资格当‘仁义王’吗?”又是另一个质疑。

  “当然有资格!”

  “单家堡”的人碰巧经过,乍听乡民们围成一圈又一圈地对单家指指点点,马上⾝护卫自家主人。“单家哪里来的恐怖秘辛?也没有见不得光的內情,你们的臆测之辞通通都是谣言,恐怕是被‘殷家庄’给利用了!”

  “单家堡”人遵循主子的代,在外边若听到打击单家的消息一定要澄清。“各位乡亲⽗老兄弟姐妹们,你们与‘单家堡’为邻也该有五代了,单家是大好大恶之徒吗?不是吧?乡亲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绝对懂得分辨真相。”

  “有道理。”与单家为邻许久的俪城县人实话实说,单家人绝非好恶之辈,只是这些年来很努力行善布施就是。

  “至于近⽇来为何会有那么多不利于‘单家堡’的谣言散布,情势很明显,就是有人故意要扳倒单家好谋其利。”单家人狠狠瞪住放话污蔑单家的男子。“你是何居心?居然故意扯单家后腿!”

  “怀疑单家沽名钓誉哪里错了?”反驳。

  “你又胡扯!莫非…你是殷家人?!”

  “是又怎样?又要打架吗?”

  “打就打,怕什么!”

  “来,打呀!”

  “打就打!”砰!乒乒乓乓~~砰砰砰~~又是一阵混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又打起来了!”围观百姓大吼大叫着。

  现在只要进到人多的地方,就可听到三天前“单家堡”与“殷家庄”争执打斗的纷争,万一两方对上,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

  这是打扮成乞丐模样的花帖这三⽇来的所见所闻。

  花帖脸上污黑黑一片,让人看不清楚样子,头发扎,像极鸟窝,⾝着耝布破损肮脏的男子⾐衫,那是她在路边捡到的⾐物,也幸好她从单家逃出时还可以捡到一套破烂⾐服让她变装,让人认不得,让人避而远之,否则她极可能已被“单家堡”抓回去治罪了。

  本噜咕噜~~肚子好饿喔!

  花帖按着肚子离开争吵的圈圈,无力地走向市集的另一头。她就是因为耐不住饥饿,才会冒险现⾝在街上买食物充饥。

  幸好她之前因应想逃的望,私蔵了一点点银两在⾝上以防万一,也才得以让她度过这几⽇。

  “一颗馒头,钱给你。”花帖庒低嗓音且迅速地递钱给老板。

  “拿去!快走、快走!”卖馒头的老板丢给眼前的乞丐一颗馒头后,挥手要对方离远一点儿,以免妨碍他做生意。

  “好,我走…”花帖捧着馒头快速离开人烟聚集地,躲进短短窄窄的小巷內。她的乞儿模样让人不敢靠近,也给了她可以安静吃馒头的地方。

  她撕下⽩馒头塞进嘴里,嚼呀嚼,没任何味道,又撕一块塞进嘴里,嚼呀嚼地、嚼呀嚼地…有味道了,是一股苦涩之味。难咽的味道从齿间流⼊咽喉,渗进心中,散到四肢百骸。

  ⾝子突然无力。

  花帖颓丧地靠着墙壁,抬头仰望天空。⽩云在蓝天下游,看来好潇洒,这正是她追求的天地。原本以为走出“单家堡”便能海阔天空,哪知尝到的却是天下之大无她容⾝之处的困窘。

  都该怪单壁!一句清⽩已毁让她的人生正式毁去。

  在她清⽩染尘的一刹,就注定了不会再有男子敢关注她了,且她又叛离了“单家堡”成了人们口中的争议人物,也不会有人敢收留她。

  她虽然逃掉了,却无路可去,前程全都葬送了,往后的人生只剩下黑暗…

  “呃,雨⽔?”才思忖到黑暗,头顶上竟就变得黯淡。抬眼一看,不知何时竟移来一大片黑庒庒的乌云,盖住了原本的蓝天⽩云。

  “怎么老天都要欺我呢…”感觉到细细雨丝,就要下大雨了,她得快找间破庙避雨,然后思索下一步该怎么走?

  对啊,怎么走,

  她疑惑又彷徨。

  只因,还是无路可走。

  *********

  “本太爷早该砍了花帖的脑袋才对!”单太爷重重地拍桌大吼,朝宝贝孙子噴气道:“老⾝好懊悔!在她犯上时就该杀了她才对,这样就不会出子,也不会让她捣毁老⾝争取‘仁义王’的筹谋了!”计划不仅没有按部就班,还搞出严重的意外来,单太爷当然恼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单壁淡淡应了句。

  在花帖离开“单家堡”后,单壁竟异常平静,静到连单太爷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又或是暗中做了什么,这情形让单太爷更火大。

  “所以我怒呀!本太爷不仅该杀她,还应该将她毁尸灭迹才对!”单太爷愤愤不平地加重语氟。

  “花帖是您弄进‘单家堡’的,要她侍候我也是您的决定,她在堡內作怪相信您也知晓,但却放任事情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既然当初您都不吭气,此刻再愤慨不平又有何用?”单壁讥诮地回答。

  单太爷反驳道:“本太爷没料到她会叛离单家,本太爷没想到她会诬蔑单家,本太爷更没发现她居然跟‘殷家庄’勾搭上!最严重的失策就是…你居然制不住她!”

  “牵连到我⾝上来了?”

  “当然是你的错!你这主子毫无威权可言,竟然被个小小奴婢给戏弄了,到底是不是主子呀?”单太爷摆明了要跟孙儿杠上。

  单壁的眉心蹙了下,但很快地就又舒展开来了。他被花帖给戏弄了吗?

  单太爷夹杂杀气的嗓音又逸出。“老⾝后悔了,老⾝真的很后悔!老⾝实在不该善待花帖,该在她犯上时就秘密处决她的!”

  “太爷,您真的动了杀念?”他声倏沈,对祖⽗的情绪波动他一向可以掌握,听他三番两次要花帖去死。杀气十分明显。

  “花帖所犯的罪行⾜够我杀她一百次了!老⾝这回不会再手软!”单太爷口气严冷地道。“杀她才是永绝后患的最好方式!再加上她已逃出‘单家堡’,对咱们‘单家堡’更不利,因此一定要想办法找到她,并且暗中杀她灭口,才能让‘单家堡’突围而出!”他看着孙儿。“你赞成我的决定吧?”

  单壁回下眼,淡淡道:“一旦她死去,咱们就真的和‘仁义王’之名断绝了。”

  “你不想杀她?”单太爷反问。

  “孙儿只是在告知您,杀了她以后所会引发的后果反而不利于夺取‘仁义王’。”

  “不会。”单太爷有成竹地答道:“本太爷派个⾼手制造她落⽔致死的假象,待她死后,再指控她是偷单家珠宝潜逃,因为被发现窃盗恶行才会释放出单家欺奴的消息以求自保,并且引来‘殷家庄’救她。要知道,花帖终究是奴婢⾝分,而且老⾝之前行善助她花家,最终却得到恩将仇报的下场,委屈的是谁,相信皇朝百姓们自有评断。所以只要将老⾝方才编造的‘故事’传散出去,然后再四处行善撒钱,很快地,单家的仁义美名就又会传遍天下,百姓们最后也会选择相信单家而非花帖了!呵呵呵…”奷诈、虚伪,心机深重。

  单壁并不意外太爷的作风,他本就如此,为保护单家,牺牲外人之事也做过许多,但都是发生在暗处,所以无人知晓。

  单太爷心坚意决地再道:“老⾝这就派人打探花帖的下落!对了…”他忽然看向孙子。“你有没有更好的法子来解决花帖?”

  单壁没吭声,掌心拢缩,却发现手心早就冒出汗珠。

  “依你对花帖的厌恶,应该会想到更好的手段对付她才是吧?太爷对你有信心,来,说说你的法子。”太爷追问道。

  “不,我不会把力气放在花帖⾝上,要玩耍您自己玩去。”单壁倏地回⾝,头也不回地往厅外走去。

  “等等,别走!谁说老⾝要玩耍了?本太爷是要杀人,杀人啊…”他扯开喉咙喊道:“为保我‘单家堡’美名,就一定要好好惩治花帖…”

  砰!是单壁重重地甩上门扉的声响!

  太爷声止,望着摆的木门,畔竟然勾出一抹诡异的微笑来。

  他老狐狸之名可不是随便冠上的,所以…

  呵呵呵…*********

  “一颗⽩馒头。”花帖故意耝声耝气地道,害怕娇软的女音会害她被识破⾝分。这些天来,她把⾝分隐蔵得很好,都没被发现她的‮实真‬⾝分。

  “你每天吃一颗馒头烦不烦?”这乞儿这十多天来天天吃⽩馒头,不腻吗?卖馒头的大块头老板善心大发地再给她一颗芋头口味的。“拿去。”

  “这是…”她眨着眼,心里泛起一丝丝的感动。

  “你还不快走?别妨碍我做生意!真奇怪,你怎么不换个地方乞讨,老黏在市集街上徘徊?”

  “好,我走、我走…”花帖不敢多言,低着头快步离去。是啊,她怎么还不离开俪城?明明是极危险的地方,一旦⾝分曝光的话命就不保了,可她就是走不了。

  “咦?”花帖的脚步忽然顿住,感觉有人在盯梢她,但…可能吗?她⾐衫褴褛,脸上污渍黑又脏,完全不像个女孩儿,不该会被认出才对。

  许是多心了。

  她又走。

  之前⽇⽇夜夜算计着要出单家,现下真的出府了,却还是在俪城县里绕呀转的,每当想离开,步伐就特别沉重,往城门的方向走去后,就又会被一股莫名的无形力量给拉住。

  “呃!”花帖的脚步再度停下,心中警铃大作!似乎真有人在窥视她,是“单家堡”还是“殷家庄”的人?

  花帖的脑子瞬间空⽩,不管是单家或殷家,被找到的话,她都会很凄惨的!

  走走走…走走走…快走,快走、快走…

  冷汗冒出,可不要被识破⾝分了呀!

  那盯梢的眼神令她⽑骨悚然。

  花帖倏地回⾝。

  ⾝后有行人,但没有怪异的人,而且行人们全都捏着鼻子离她远远地,她一⾝乞丐装扮吓退了一堆人。

  并没有看到跟踪她的人,难不成全是自己多心了?真担心会瞧见单壁…

  单壁。这名字挥之不去,甚至连他沉琊坏的神情她都深深惦记着。连他的坏都能成为记忆,可见得她已将单壁这个人镌刻在心版上了。

  那个把她视为女奴、‮物玩‬、低下人等的傲然公子,她居然摆脫不掉,而且走不掉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他。

  唉…

  花帖漫无目的地走着,到处走着,走到俪城县最边陲的郊野地带。

  一望无际的绿草散发着甜美香味,美极。远方的烟云变幻无常、飘渺蒙,亦美。溪⽔如⽩练般婉蜒于绿野间,宛若一幅画,像极人间仙境。俪城县城郊人烟稀少,却是秀美恬静,这样的环境一向是她的游访之地。想她在家乡时,常外出寻找名胜美景游玩,此地就宛若山⽔画像般,只可惜她正陷⼊生死存亡的关头之际,无心驻⾜赏景。

  她必须认真思考要不要直接离开俪城,找个地方隐姓埋名,重新过生活,否则⾝上的银子快花光了,再不走,就真的只能行乞以及等死了。

  “走吧…好烦哪!”花帖烦躁地低吼一声,看了看炙人的⽇头,挥了下额头的香汗,忽然回⾝探探四周,没人,之前果然是多心了。“好渴,找⽔喝喝…”

  她往溪边走去,蹲下,看着溪中的倒影,仍然是小乞儿的模样。故意将脸抹黑让人完全认不出⾝分,这做法是正确的,也保她命到现在。

  “渴死了。”她弯⾝掬了一把溪⽔喝。

  “不怕肚子疼?”一道磁音突从⾝后乍起。

  “吓!”一惊,花帖惊骇得重心不稳,整个人栽进河⽔中,扑通一声掉下⽔。

  一落⽔,之前被跟踪的记忆马上袭心。刺客现⾝了,刺客真要来杀她了!

  “救命啊!本噜咕噜…”惊惶下张口,却咕噜咕噜地喝进溪⽔。“咳!哇,我要被杀死了…咕噜…有人要杀我…救…咳咳咳…”手臂倏地被拉住,整个⾝子被拉出溪⽔。“咳咳咳咳咳…”她跪倒在溪边咳着。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又吐又咳又气,直到花帖顺过气来。

  “呼!得救了!”她虚弱地吐出一口气,慢慢地站起,但却视茫茫、头昏脑

  她从头到脚都漉漉的,右边⾐袖被河边的枝哑给勾破了,脚下踩的草鞋被⽔流冲走,管也被⽔粱罚起,露出被泥⽔沾上的小腿,瑟瑟地被风吹着。

  花帖打了个哆嗦,好冷。长发仍然不断地滴着⽔,还黏在脸颊上,而脸上的灰土因为沾了⽔而变得更加脏污,完全看不清五官。

  她摇摇晃晃的,整个人惊魂未定,而且还觉得好冷好冷。

  “过来。”他道,又将她往溪边拉,并把她的脸往溪⽔的方向庒。

  “哇!谁拉我?放开我!啊!唔…放开我…你要淹死我吗…噗…”她眼前一片黑,完全不知道是谁抓住她,很可能就是要来杀她的人吧!

  “洗脸。”溪⽔往她脸上泼,试图洗去黏黏糊糊的厚厚污垢。

  “哇!”她惊叫,小脸被一只大手掌唰唰唰的。“放开我!哇哇,我的脸、我的脸…”

  “洗⼲净。”

  “我的脸,哇…”

  呼呼呼…

  “总算还你本来面目了。”磁音悠悠道,双眼相当満意地睇着她。

  “呃!”花帖气,瞪大双眸看着浸她⽔、洗她脸的祸首,却突然一怔,许久许久后总算回了神。“你,单、单壁?!”

  单壁仔仔细细地把她的脸看得仔细,微笑道:“你,花帖,我果然没认错人。”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怎么可能?我我我…我有没有看错?我的眼睛是不是被溪⽔灼伤了,才会幻化出单壁的面容来?怎么会是你…”她眨眼“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找到我?怎么可能…”

  “本公子就是找到你了。”简单回话,道出事实。

  花帖无法回神,她猜不透单壁是怎么找到她的?“我伪装得不够好吗?”

  “不,你伪装成乞儿极为真。”若非单太爷派人盯住“殷家庄”的探子,进而掌握住了部分线索,或许他还找不到在外头流浪的她。

  “殷家庄”训练有素的探子正是殷家最重要的隐蔵角⾊,知道“殷家庄”暗地训练密探者也唯有“单家堡”而已。太爷便是知道这个秘密,因此派人严密监视殷家探子的一举一动,这才发现到了“殷家庄”密探的搜索范围仍然放在俪城县里,也才让他有了方向。

  “既然我伪装真,那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她问。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怎么会让他找着的?惨了,她为什么不远离暴风圈?她就是踏不出青山省外,如今才会命堪虞!

  “你的流连。你在俪城的流连成了怈漏行踪的关键。”螳螂捕蝉,⻩雀在后。在确知殷家密探集中力量在俪城找人后,他灵机一动,专找乞儿。伪装成乞儿是最容易的方式,因此孤立无援的花帖最可能选择这样简易的变装方法来隐蔵⾝分,结果他猜对了。

  “我的流连…”这答案让她无言了。她的不舍会怈漏行踪,她早知道的,可她仍持续在俪城流浪,所以全是她咎由自取。

  “你为何待在俪城里?你不是急着要逃走吗?”她不知道太爷要杀她灭口的决定,还傻呼呼地老在城里晃。

  “对啊,我是要逃。”她僵硬地回道。

  “那你又徘徊不走?”

  “我、我、我…”怎么回答?该怎么回答?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真相来。“你管那么多做啥?被你抓住就算是我的不幸吧!”豁出去了!

  “因赌气而死于非命也就怨不得人了。”他口气也不善了。

  “死就死!”事情走到这步田地,没命也认了。

  单壁脸⾊更难看了,她居然这么不在乎自己的命!

  一思及太爷要杀她就担忧不已,表面虽不动声⾊,心里的焦急却难以庒抑,就怕一个不小心,花帖真会成为一具尸体。

  他是如此担忧着她,可是她却毫不在乎自⾝的命安危!

  “没错,死就死,反正也是你自找的!”单壁对她的冷言也冷声相向。他的担忧对上她的赌气,马上变成了笑话。不该对她有感情的,但又无法与她分离。即便觉得她可恨、古怪、虚假且老是与他作对,但在紧要关头就是放不开她。

  无名火在花帖体內熊熊燃烧着,她呛声。“你这家伙…哈啾!”

  眉心一锁,她的不适让他意识到浸⽔又狼狈的她肯定是受寒了。

  “换个地方谈话。”单壁突下决定,抓着她的手要带她离开郊野。

  “不用换地方!炳啾!要杀就在这里让我死,不必换个地方死…哈啾!”

  “走。”他直接拖着她往城里头走,完全不在乎她挥舞的双手以及龇牙咧嘴的狂叫声。

  得找个地方让她梳洗⼲净,以免病情加重。

  “你要抓我去哪儿?要杀我就⼲脆点,否则我就要喊人来救了!对了,‘殷家庄’、‘殷家庄’!只要到有人的地方,‘殷家庄’的人就会出现救我!你带我返回城內,会召来殷家!“

  “殷家敢现⾝救你吗?他们要用什么立场来救你?”他打断她的话。

  “用什么立场?当然就用…哈啾!”

  “世人已经认定你是我的女人,你以为殷家还敢再碰你?”

  “呃!”花帖无言,脸蛋瞬间涨红。

  “你忘了我的宣告。”他睨看呆滞的她。

  “没忘啊,你说我清⽩已经毁于你、毁于你…”想到就…气得握拳!真不明⽩他不断地宣称她是他的女人究竟有何好处?“你还要继续宣传吗?你究竟要把这件事挂在嘴边多久?宣传这件事对你到底有何好处?”

  “等你亲口承认是我女人的那一刻,你就知道会有多少好处了。”他冷冷回答。

  花帖闻言,瞠目、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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